55番外一


    时听重新能说话之后,经历了几l个阶段。


    一开始,她在海外获得全球艺术大赛银奖第一名的消息刚刚传回国内,铺天盖地的赞誉夸奖声、摄像头、采访话筒向她涌来。


    她一时还有些拘谨,说话也非常克制且简短,整个人看上去安静乖巧。


    虽然她心里的说话一直没停过,但是除了发现祁粲能听见的那一小段时间,其他时候她的心声都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胡作非为——除了祁粲听过,整个世界没人知道。


    现在要正常说话了,就,竟然还有点小不习惯^^


    祁粲看她那悄咪咪正经说话的样子就想笑。


    她的KPI彻底结束了,他不再听见她的心声,却依是这个世界上听她说了最多话的人。


    时听会下意识地先和他说话,在人群中和他窃窃私语,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依赖和信任。


    而这个认知让祁大少十分愉悦。


    他们没有在挪威待很久,接受了艺术协会的采访和后续工作之后,祁粲就带着时听坐私人飞机启程回了A市。


    毕竟这又不是他选的结婚地,求婚毕竟还碍于比赛现场,不能太过抢风头。但祁大少自己的婚礼就无所顾忌了。他能给时听世界最好的一切。


    而最重要的是——


    祁大少现在着急回家领证。


    合理,合法,呵呵。


    总裁暗笑。


    …


    飞机重新在夜色中划过海面。


    时听看着窗外,心里莫名很感慨,来的时候满是忐忑,回去的时候她捧着奖杯和完好的自己。


    她下意识又在心里叫了两声祁粲,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啊,读心已经结束了。


    可回过身,那个男人却精准地侧眸,正看她。


    漆黑眼底带着一点得色,哼笑着问,"叫我了?"


    时听惊讶地抬眼,然后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祁粲扬眉,一脸认真地上下看她,然后低头,衬衣领口微微张开,露出一截冷白色喉结分明的脖颈,声音低冽地在她耳边说,"…没了读心术,变成透视眼。"


    时听一呆,被他那已经毫不加节制的荷尔蒙冲击了一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小脸雀黄——


    开骚了,他要正当开骚了!


    扫.黄.打.非小画家十分严肃地对着他挥手击出,请注意你的尺度。


    然而小小一只拳头却被男人笑着握在掌心,低头亲了亲她透红的指关节。


    早就说了,就算听不见时听的心声,他也能接住她任何情绪。


    他是她唯一的关键人物。


    时听小脸红红黄黄,绷紧地缩了缩指尖。


    而那晚在峡湾边的极光与钻石海,祁大少的隐晦求婚也直接把国内网友嗑拉了。


    时听早就扒拉扒拉把钻石捡了回来。


    其中还有超大


    颗的纯净钻石,不知道他收集了多久,甚至不少钻石都需要拍卖收购,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祁大少气定神闲地勾唇——笑话,当他在西方市场上找她的画是白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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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好钻石就随手买一颗。


    最好看的当婚戒主钻,剩下的当副钻。


    "都是你的。"祁大少搂着她淡淡道。


    时听眨眨眼。


    好贵。


    一下子又变成了小富婆。


    沈助理在一旁甜美微笑:总裁当然是有备而来!


    他的爱从来都拿得出手!


    从来都如此盛大!


    国内新媒体知名笔杆子szl最新文章横空出世——《总裁婚婚炙宠:偏偏听见你的心》。


    盛着这次大赛的热风,直接大爆国内!


    白宝元直接转发入A市豪门群:【啊啊啊仙品!不懂的有难了!】


    时晶晶:【表情】【表情】【表情】


    时晶晶发疯狂顶,破防霸屏,旋转痛哭。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有钱这么甜?!啊啊啊啊啊尖叫。


    李祝沈:【转发】


    szl的文章在全网无孔不入。描写了祁大少这个当代现实霸总的狂肆宠爱!大收藏家与小画家的灵魂共鸣!


    特别是这两人的颜值,一个冰冷英俊,一个细腻精致,同框的配图简直不要太养眼太般配,身高和体型差甚至带来一种难言的性张力!


    【我疯了我昏了,专属收藏家和天才小画家,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啊啊啊】


    【求婚已经求完了什么时候结婚!球球了让我看看吧】


    【咳咳,怎么说,祁大少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总有种会把床干塌的美感……】


    【是的就是多年禁欲一朝开闸高山冰泉泄洪画面……】


    【这是可以说的吗咳咳咳(我也觉得)】


    【小心祁氏法律警告(但我也这么觉得)】


    祁大少:"。"


    祁大少本人很少关注网上的东西,但他只是听说网上讨论度很高就随手看了眼,然后,就看到这么——


    这么贴切的形容。


    祁大少唇角隐隐一翘,暗爽地关上了手机。


    他的实力,有目共睹。


    不过具体细节,只要时听目睹就可以了。


    哈——


    …


    回到A市的家,回归熟悉的环境,时听才终于慢慢真正释放天性。


    "中午好呀!"


    "晚上好呀!"


    "今天吃什么呀?"


    时听终于渐渐适应了正常说话的感觉。


    祁粲看着她慢慢恢复说话的感觉,心底也跟着雀跃。


    听过再多心声,毕竟也不是真的发声。他知道,这是时听在重新呼吸这个世界。


    她本就是一个生性活泼的人。


    早年间在山野中奔跑,在大自然里生活,如果不


    () 是失声了这些年,她其实还应该有很多很多朋友。


    不过现在也不晚。


    整个祁氏庄园上上下下,从助理到保镖,从阿姨到后厨,都非常喜欢太太。


    但,有一个问题。


    在他们的视角之中,祁氏庄园一直都是非常安静的。


    从太太进门到现在,虽然祁大少的性格改变了不少,但他喜静的特质应该没有变?除了前一阵太太偶尔叫一叫大少的名字,她一直是个非常安静的小女孩。现在太太的失声完全恢复了,当然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但是他们两人之间不会产生矛盾、需要重新磨合吧?


    时听并不知道大家在悄悄担心什么。


    但她现在真的话很多。


    趴在祁粲的床上给奶奶打电话。


    叽叽喳喳地和园丁一起打理庄园的草坪。


    拍皮球,剪树枝,画画高兴的时候还会唱歌。


    所有人:好可爱,呜呜。


    但是沈助理一边慈祥地姨母笑,一边担忧——


    他一直觉得总裁和太太的爱情天作之合、彼此的残缺刚好能够完美契合彼此的需要——可现在尽管祁大少的神经衰弱已经弥合,但毕竟还是一个冷冷清清喜静的总裁,他不会觉得太太聒噪吧?


    "祁粲呢?"


    时听根本不知道大家在担忧一件她已经做过千百回的事情。


    她站在一楼的庄园里,对着顶层的总裁书房那扇开着的窗户作小喇叭状。


    "祁——粲——"


    周围一脸祥和的保镖和园丁们顿时惊讶担忧。


    祁大少忽然听见这样分贝的噪音,不会生气吧?


    书房里的沈助理站在祁大少身边,看到正在看文件的总裁轻轻皱眉。


    沈助理连忙低头解释道:"可能是太太出了什么状况,大少,我去看——"


    话还没说完,就见祁大少皱着眉摘了耳机,抱着胳膊,无奈摇头:"结婚登记时间约好了吗?"


    沈助理愣了愣,立刻十分专业微笑回答:"是的,今天下午就可以前往民政局。"


    "嗯。"


    年轻的总裁起身,站到窗边,看着底下的小人。


    唇角扬起一丝暗爽。


    "现在就去,"他哼笑着说,"看不出来她着急了吗?"


    时听依赖他的程度已经无法掩饰。


    以前还只是在心里呼唤他,现在是随时随地在别人面前呼唤他。


    …别把他爽死。


    沈助理和王助理对视一眼。


    ——到底是谁急?


    啊啊啊啊,原来大少只是在暗爽而已!


    祁大少勾着唇角,对底下的小人招手,"上来喝水。"然后去领证。


    "哦——"小人乖乖提着小桶走来。


    祁粲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


    聒噪?


    这算什么聒噪。


    他的王国早就对她全声道开放。


    沈助理&王助理:捂嘴不让自己发出嗑昏的声音。()


    如果法律允许,他们愿意把民政局给两位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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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助理旋转,流泪,甜美嘶声。


    大少早就已经了解并喜欢太太的所有样子——!


    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泪目。


    …


    要领证啦。


    时听也有点紧张。


    她刚刚拿完了奖杯,又要获得一本还挺重要的小证书。


    但是,那句"我愿意"已经在极光漫布的星空下被证明,他们是真的要永远在一起啦!


    拿小红本本的过程并不繁琐。


    即便是祁大少这样的霸总,也一样需要登记,填表,拍照,盖章。


    一步步的环节按照流程去完成。


    而日理万机的祁大少竟然不觉得麻烦。


    甚至在拍婚姻登记照那个红底照片的时候,他还罕见地勾唇露出了一丝淡笑。


    旁边的时听也笑眯眯的。


    "咔嚓。"


    这一年的他们,定格在初夏的一瞬间。


    两个人的照片甚至不需要精修,打印出来之后,就被照相馆老板强行免单,然后请求贴在照片墙上做招牌。


    时听觉得祁粲大概会直接拒绝,毕竟他这么神秘的人设,在A市又是地头龙,他肯定不愿意自己的照片随意挂在这种照相馆里——


    "可以。"祁大少淡淡道。


    沈助理微笑点头,上前和照相馆接洽了具体细节,给照片上留下了祁氏专门水印,然后就允许对方贴在了照片墙的正中。


    ——是的,没有错,总裁他根本就是很想秀^^


    祁粲一手拿着红本,一手牵着时听,慢慢走入初夏的暖风里。


    "领证了。"他哼笑一声。


    从此就是她的合法丈夫。


    时听不知道为什么,脸红扑扑,心也在跳。


    她踮起脚,悄悄告诉他,"我有点高兴,你呢。"


    祁粲忍不住笑了。


    …她可爱死算了。


    "你的老公也很高兴。"祁粲说。


    时听耳朵尖一动,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酥地扫了一下,直接红透。


    抱着脑袋就跑进了微风里。


    啊啊、什么老公?


    从来没这么叫过!——


    祁粲勾着唇跟在她后边,看着她的裙裾在风中扬起。


    反正他会让她叫的。


    在各种场合,各个地点。


    而他的百亿江山。他的偌大集团。他往后的璀璨人生。


    都要和这个小傻子共享了。


    …


    婚礼也就正式提上日程。


    祁大少的目光扫向全球,要选择一个最满意、最盛大的地点。


    时听想要画很多画,在他们的婚礼上。嘿嘿。


    她低头看着那个小红本本,手机上白宝元打来了电


    () 话。()


    时听现在已经能和人语音通话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敲文字,上次回来之后给翠芬打电话,奶奶都半天没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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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们领证啦!啊啊啊啊!"


    白宝元在电话那头尖叫,时听笑着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点。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到以前她随地乱叫都被祁粲忍下去了,小脸微红,但心头莫名有一丝被溺爱的甜。


    他…他可真是个坚强的男人啊。


    "恭喜啊啊啊听听,你们真的要甜死我——你都不知道,晶晶女神和她的瑞哥哥两个人也要结婚,年龄不够,就硬结!笑死我了。"


    时听也笑了,晶晶这种卷死自己娱乐大众的精神,简直感动A市。


    "到时候你婚礼需要伴娘记得叫我呀!"


    时听:"好呀好呀!"


    另一边的祁大少正好也在白医生那。


    祁大少取走了自己最新做的精神检测结果,领证前做的,毕竟要对婚姻负责,现在结果显示他精神状态稳定,情绪也很不错。


    呵——


    白礼延一脸感慨:"恭喜大少!"


    罹患多年的精神疾病竟然已经能够自愈了,不愧是男人,他真是……


    祁粲淡淡勾唇:"你也知道我快办婚礼了?"


    白礼延:"?"


    白礼延:我恭喜的不是这个啊!


    不是、谁问他了?


    祁粲暗爽地走了,"你也加油吧。"


    祁大少好了,白医生的精神状态不好了。


    哈哈。


    …


    祁粲回家的时候,时听还在和白宝元叽叽喳喳地打电话。


    "还没结束?"


    男人冰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那头的白宝元被冰得一个激灵。


    不知道怎么她忽然就嘿嘿嘿嘿起来,"听听我那个、我就先挂了!你们——你们嘿嘿嘿嘿——拜拜!"


    时听:??


    不、不是,你别这么笑。


    不知道怎么,她就想起了元宝和她说的网友锐评——祁大少看上去像是能把床干塌的类型。


    啊啊啊!


    时听回头看了眼,祁粲已经扯开领带,准备去浴室。


    男人侧颜绷紧一瞬,手臂线条折起,解领带的样子非常性感。


    时听连忙又缩回了脑袋。


    她察觉自己心思不纯。


    想了想,又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翠芬一直说着农忙,要侍弄地,没空过去,那大城市她也呆不惯。但时听知道她就是不愿让她浪费钱,害怕来城市一次要花很多。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车票机票都很便宜的——再说我有钱,嘿嘿。"


    "而且你难道不想看我结婚嘛翠芬?"


    "到时候你要坐在台下的喔。"


    时听趴在床头抱着枕头,无意识地翘着脚脚,笑眯眯地把翠芬劝住了——对呀,她的婚


    () 礼肯定是奶奶坐在那,她可不想要时家父母。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的时候,奶奶才终于有点期待地答应了。


    时听满意了。


    她放下手机,后背忽然传来热意,一双手捏住了她晃动的脚踝。


    脚踝细腻的皮肤忽然一痒。


    "到我了?"


    说了一晚上的话,现在轮到他了。


    啧。


    男人满身清冽的薄荷沐浴液味道,在初夏的夜晚,还是显得有些凉。


    但他的皮肤温度却是烫的,直接镀上了她的背。


    时听缩了缩。


    祁粲好整以暇地把她整个人拢进了怀里。


    嗯…长辈快要被接过来了,他们的二人空间多少会有影响。


    这次他可不会等了。


    时听靠着他的背,莫名有点心跳加速。


    什、什么把床干塌?


    她没想。


    她什么都不知道。


    时听一脸正义地躺在床上,心如止水。


    "和你老公没话说?…"祁粲低低笑了声,发烫的指尖落在她肩膀。


    时听一听"老公"这个称呼,就觉得心在蜷缩,啊啊啊她就算已经恢复了小喇叭,也根本叫不出口呀——


    她捂着脸,小声说:"其实你还有很多别的称呼。"


    她决心带他回忆一下往昔。


    "大烧车。霸草。铁车。大f——"


    然而她已经被捏着下颌微微扭头,被祁粲低头封住了后边的称呼。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姿势。


    这个姿势之下,她的脖颈需要仰起,绷出一条脆弱的线条,看起来非常让人…


    而祁粲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往下。


    唇齿勾住了她的舌尖,在温热暧昧的鼻息之间告诉她,"…伸出来。"


    时听的心跳加速。


    但她不服,有点喘,却咬了他一口。


    "别教我…我也会!"


    这控诉和小猫叫唤没有区别。


    甚至因为亲得很重,带着鼻音,听起来非常腻乎…


    祁大少瞬间就立了。


    "你会什么?"他笑得胸腔微震,"你都是看学的。"


    霸总文学带给她的,能和他比?


    呵——


    时听抓住他往下的手,语无伦次,"你、你不也都看了吗!"


    比她还高级,他是在线听书——


    祁粲笑死了。


    也硬死了。


    他一手向上,另一只往下,按着她的背在自己怀里。


    决定给她一点真正的生理震撼。


    她对她的老公一无所知。


    先服务好这个一无所知的小朋友。饭要一口一口吃。


    夏夜。


    房间。


    捻动的琴弦和原点。


    低沉的笑声和掠过的呼吸。


    时听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她没忍住,从嗓子眼陡然撞出了一声拐弯的腻声。


    甜得很。


    祁粲勾唇,按着她发抖的肩膀,看她闭眼又抿紧嘴唇。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干,已经爽得过电。


    时听闭着嘴,脸红炸了,怎、怎么回事——


    她一声都不会再发出的!


    呜呜呜!


    "别咬嘴。"


    祁粲的指腹落在她唇瓣。


    时听感受到他指腹的濡湿,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呜呜呜地蜷缩了起来,抖着坚强。


    "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个字,祁粲…这样会被听见的。"


    她恢复失声不是这么用的!


    她自己都觉得刚才叫得好大声——啊啊啊啊。


    而祁粲终于笑得不可自抑。


    他缓缓伸手继续,而唇落在她后颈。


    "宝贝,我花了几l百万做声学装修。"


    "门口是顶级设计的重工隔音门。"


    "今晚这层没有任何人。"


    祁粲每说一句,就亲一亲她发丝粘连的瓷白后颈。


    时听捂住脸,眼睛眨巴。


    "我的意思是。"


    "你可以随便叫。"


    大点声。!


    56


    202x年x月x日,初夏,晴。


    今天天气很好。


    某位外表看似无害、实际也的确可爱的小朋友,近三日出现抓人,挠人,咬人行为——当然,是因为我。这是她的应对举措:)


    本人对她的声音、腔调、动作习惯越发熟悉,已经逐渐能够了解、把握她每一时刻的变化和感受。并有充足的信心,给她带来灭顶的、最好的体验。


    呵——


    另,本人已经在部分地点,亲自实践了她曾经念过的部分台词。


    不错。


    有点东西。


    可以助兴。


    ——《总裁新婚观察日记》如是说。


    …


    现在整个祁氏庄园都喜气洋洋。


    甜蜜非常。


    总裁和太太已经领证了,下一步,就是盛世大婚!羡煞全球!


    怎么能不叫人期待?


    虽然,太太表面上十分平静,依然醉心于绘画艺术。祁大少每天也工作繁忙,经手着更庞大的项目。


    但是!


    一种动人的气氛涌动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之中。


    对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祝福和心领神会的微笑。


    ——新婚夫妻啊!那可是新婚夫妻啊!


    一入夜,别墅的顶层就十分安静。


    沈助理王助理以及一众保镖们,夜幕降临之后就会自觉地退出顶层。


    曾经的高压工作狂有了专属的私人时间,这已经是祁大少在拥抱爱意、拥抱生活的表现!


    当然,晚上很多时候太太也会在自己的小画室里画画,毕竟拿了全球艺术大赛银奖第一名,约稿、竞购、还有后续的巡展,各种各样的事业都来了!他们都很为太太感到高兴。


    但是沈助理们还是会非常自觉地给他们留出空间——


    毕竟看得出来,祁大少对此十分满意。^^


    祁大少的私生活当然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也没有故意秀什么。


    年轻的总裁依旧情绪不外露,英俊面孔平静淡漠,然而——那是一种平静海面下的暗涌


    看似一切还没有真正掀起狂风巨浪,但是海面之下已经暗潮汹涌!


    今早,就在不经意间,祁大少那一尘不染的衬衣袖口之下露出了一点抓痕。


    这抓痕出现在他冷白肤色的腕骨,连接到那青筋微微浮起的手背,像是被掐出的,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咬后挠出来的。


    但因为祁粲皮肤过于冷调,看上去十分明显,像是被抓伤了般。


    还是生活助理第一个发现,立刻如临大敌地问:"大少,您的手!需不需要处理伤口?"


    祁粲拿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看了看手背。


    抬起头,不咸不淡地睨了生活助理一眼,唇角竟然一勾。


    这一眼。


    三分讥笑,三分凉薄,还有三分你


    懂个屁。


    祁粲不是故意露出来的。


    但是没办法。


    有人刚好抓在这里了。


    大概是为了阻止他的手在——


    嗯。


    祁大少淡漠地看向窗外,换了个姿势,唇角带笑。


    太热情。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这样。


    沈助理已经甜美微笑地走上前,把生活助理拉走了。


    嘿嘿。


    嘿嘿嘿嘿。


    婚礼地点的筛选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轮,很快就会最终敲定让总裁和太太都满意的地点!为此,祁大少已经准备空出难得的假期来进行大婚和度蜜月!


    别太幸福了!啊啊啊!


    祁大少看着书房的门再次关上,垂眸,微微转了一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看着腕骨的刮痕哼笑一声。


    狠狠地,暗暗地,秀到了。


    书房外。


    沈助理一脸祥和微笑,教育生活助理。


    "祁大少明明可以用腕表挡住抓痕,你说他为什么没有呢?"


    沈助理看向一旁的王助理。


    "小王你说呢?"


    王助理:嘿嘿嘿嘿。


    沈助理又看向生活助理,"所以你明白了吗?"


    生活助理:啊?啊!!!


    大少他——


    别把他秀死!


    啊啊啊!


    …


    时听沉迷作画。


    躲在庄园三楼的小画室中。


    当然,她确实也需要画画,准备几个月之后的巡展。


    同时她还需要纯净的艺术气息——来涤荡她被浸染的烧气!


    啊啊啊啊!


    时听捂住脸,指尖在脸蛋蹭上了颜料。


    他他他他——


    这个大烧货!


    有人合法开烧!而她无力招架!


    虽然防盗门够厚,墙体够隔音,但以前出入坦坦荡荡的地方陡然变成烧烧小课堂,让她非常羞耻呜呜呜。


    但是时听也不得不承认——


    祁粲非常地慢慢来。是一点点带她上课的。


    包含很多引导的意味,带她一点点了解自己的…嗯,等待最后的大课。


    时听手中的刮刀在画板上无意识地磨蹭了一下,眼前闪过一些声音和画面。


    她捂脸。


    脸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烫成了一片。


    时听之前就发觉,她可以勉强抵抗祁粲的骚,但是无法抵抗温柔的骚。


    又温柔又骚,他现在简直是行走的杀器。


    ——不行不行不行!


    时听摸着下巴,一脸认真,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他这么会?


    他从哪会的?!


    ——"想我呢。"


    头顶微微一沉,男人的下颌靠在她的发顶,冷冽地方声音微微震动地传到耳边,"想到走神?


    ()"


    祁粲扫了眼时听面前的画板,就知道她现在脑海中天马行空,自由发挥。嗯…大概有八成在想他。


    祁大少满意了。


    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手臂环住了她纤薄柔软的胸腹。


    时听耸了耸肩膀表示不满,后背却无意识绷紧了点,带着鼻音哼哼唧唧强行解释,我才没有——我在想婚礼邀请谁呢!○[(()"


    毕竟是两个人的婚礼,虽然祁粲有整个团队来运作很多事情,但是更多的细节,都要他们两个人一点点商榷。


    祁粲敛眉"哦——"了一声,哼笑着问,"想好了吗?"


    时听能叫的人其实也不多,除了奶奶,元宝,白医生,Aron,还有就是注定来受难的晶晶……


    祁粲却已经筛选了二十个结婚胜地,横跨全球,从海岛到古堡,从北半球到南半球。他也筛过了所有名单,能受邀来看他们礼成的人。


    选日子,敲定仪式,准备婚纱,鲜花,钻石……都在他的工作之外每天稳步推进,很快就能完全确定。


    然后完美地带到她面前。


    他的小画家可以轻松一点。


    …毕竟他还有很多需要她忙的事。


    男人的唇角轻轻勾起。


    他抬手,握住她握着油画刮刀的手,在纸面上轻轻地蹭。


    摩挲。


    沙沙声。


    冰凉的刀柄和滚烫的手背,压着她的皮肤。


    时听眨了眨眼,然后忽然心跳漏了一拍,血流腾地往脸上涌,"你…你!"


    画画也能被你搞得这么涩啊啊啊啊祁粲我要跟你拼了!


    祁粲笑着亲了亲她滚烫的耳朵尖,笑着松开一点,"…不经逗。"


    看什么都能想到性暗示。


    宝宝你…


    时听坐在椅子上的腿微微收紧,又想胡乱抓东西了。一颗心脏像是有小蚂蚁在爬的感觉,密密麻麻,让她总不由自主地想抓住些什么。


    她刚要伸手,忽然瞥见祁粲漂亮手背上的一缕抓痕。


    她睁圆了眼睛,把他的手抓过来,看了看。


    "我干的呀?"时听老实巴交地问。


    她黛色眼睛偏圆,这样看人的时候,像是一汪小池塘,清澈地看见水光摇晃。


    祁粲哼笑一声,"不然呢?"


    谁还能自他身上来一下子。


    …她不得吃醋死?


    祁大少想到她吃醋的可能性,唇角忽然要翘不翘地勾了一下。


    有点爽。


    时听脸有点红红的,更准确地说是西红柿鸡蛋色,一会红一会黄的。


    祁粲的手是很漂亮的,这点她早就知道。大少爷从出生就养尊处优,虽然中途历经许多波折,但这双手从来都是握钢笔、握方向盘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肤色又很浅,指关节带着微红,像是精致的雕塑一样漂亮。


    现在手背上多了一条猩红的抓痕,时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挠的。


    () 她在心机深沉的成功商人面前还是单纯太多,一下就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挠他,还有点愧疚地捧着这只手吹了吹。


    "不好意思喔,给你呼呼。()"


    祁粲眼底浮现出深深的笑意。


    …可爱得要命。


    他当然知道时听不是故意挠他的。


    ——在刚刚打开人生某一扇门的时刻,因为无法忍受身体的汹涌变化,所以做出一些攻击性的举动。


    他非常能够理解。


    并且觉得简直太可爱了。


    祁粲现在非常循序渐进,婚礼正在筹备,他对时听也像是一种筹备。一种充满耐心的打开方式,一种健康有益的探索。


    看她爽,他也很爽。而且看她茫然到挠他和咬他的时候。


    …就更爽了。


    走吧。?()_[(()"祁粲噙着暗笑,双臂一捞,打横抱起时听,"我们回忆一下。"


    时听懵懵的,但是习惯性地环住了祁粲的脖颈,"回忆什么?"


    "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抓破我手的。"


    …


    月明星稀,听听流泪。


    深夜的总裁卧室,时听咬着被角呜呜呜呜呜。


    "不喜欢?"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看这种。"


    "叫给我听。"


    时听哭了——霸总文学误我!


    这一误,就是一生!


    时听以前为了刷心声数据念的那些颜色文学,那些能够激情拉动心声增速的台词,得到了进一步的实践和印证。


    祁粲这个大烧车记忆力超群,过耳不忘,现在全都能对着她念一遍。


    时听整个人被磋磨,而他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完好的,腕骨到手背的青筋微微绷紧,带着游刃有余的力量感。


    衣冠楚楚。


    斯文败类!


    他为什么比她会这么多??


    啊啊啊啊——


    时听含着泪又在他掌心掐出了好几个印。


    祁粲好整以暇,呼吸深沉,轻微的电流窜过后脊。


    他哼笑着感受到她一阵哆嗦。


    很多人对自己的生理结构完全不了解。


    这个小朋友恐怕具体都不知道他点的是哪——


    因为霸总文学不会告诉她这些,只会告诉她,放进去就开始爽了,一靠近人就软了。(审核大大,此处是对通俗霸总文学的针砭!)


    啧——


    要是真按照那一套来。


    她身体早就被撞伤了。


    毕竟祁大少对自己的……也有着充分且并不盲目的自信。


    有些人就是这样得天独厚。没办法。


    到时候她没有完全打开,他…她疼都来不及,怎么爽?


    …


    然而,当夜。


    时听揪着衣服,睁着眼睛,没有入睡。


    她,想到了,那个被祁粲打断的、但很关键的问题


    () ——


    祁粲为什么这么熟悉流程?


    这么熟悉身体构造?


    时听瞪着天花板,回想着他娴熟的、让人脸红的指法,腿还在不自觉地磨蹭了一下,脸红红,已经想到了。


    最快速能学习到各种知(zi)识(shi)的方法——当然是看那个了。


    看那个啊!


    时听眨了眨眼,呆了片刻,却忽然开始不高兴了。


    那和看小黄文又不一样呀!


    那个、那是有画面的,是真人的呀。


    以祁粲的洁癖程度,前二十八年的确是生人勿近的,更不要说他神经衰弱的那几年,更是对一切人类过敏,的确不可能是实践出的经验。


    但是他这么了解,能完全掌控她,肯定是看了很多别人是怎么做的…看了很多片片里的身体!


    甚至很有可能是拍很近的、无.码的、那个——


    时听忽然用力抿抿唇。


    心头滚过一串莫名的心情。


    肌肉酸麻的感觉变得酸涩。


    她在夜色中转过头,看男人起伏漂亮的侧颜,忽然开始不高兴。


    淫.魔,他果然是淫.魔。


    她从现在开始,要戴着黄色眼镜看祁粲!


    并且她真的很不高兴。


    很不高兴!!


    …


    祁粲也很快发现,时听心情不太好。


    但他自认为最近做的非常好。


    她奶奶和他爷爷,两位长辈都已经在来的路上。祁大少在长辈面前当然会非常正经克制。


    大婚的地点,也已经最终精心选定,是一个时听也无意识表达过喜欢的地方。


    【szl老师什么时候出新作啊啊啊孩子饿哭了】


    【再给点吧太太再给点糖吧】


    【梦一个马上大婚!网友偶遇蜜月!】


    全网不少人都在期待他们的婚礼,祁大少对此一点都不介意高调。


    他要最特别而遗世的地点,最盛大而艳羡的仪式。


    同时,他在慢慢打开时听懵懂茫然的身心,为此投入了充分的耐心,以防她到时候应激,或者被他吓到。


    祁大少唇角轻勾,忍着,但又有点爽。


    外边的霸总哪个会这样?——就她看的那些文学,那些描写,在以前听心声的时候祁大少就觉得非常不合理。


    而她竟然还觉得好甜。呵。


    那些完全抛弃人体生理结构常识也就罢了,很多行为都很高危,存在极高的健康风险,对女方身体的伤害也不可估量。


    什么提枪就干…


    什么一夜七次…


    祁大少闭眼,摇头,骄傲一笑。


    早就说了,不管是什么,物质,精神,肉.体——一切。


    他都能带来最好的。


    当然,虽然其他男人做得不如他,一比较就能清晰可见。


    但祁大少也并不想让时听知道外


    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更不允许她看任何人。否则他生气起来,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呵——


    胸肌腹肌人鱼线他都有。


    时听这辈子也只能在他怀里,看他而已了。


    祁大少双手支在办公桌上,挡住唇边淡笑。


    然后睁开漆黑而清晰的瞳孔。


    ——所以。


    她在不高兴什么??


    …


    时听的黄色滤镜持续了很多天!


    不爽。


    小嘴撅上天。


    她一边画画,一边暗暗生气,可理智也告诉她:男人好像没几个会不看片片吧?


    以前上学的时候,在那么偏远的大山沟里,那些男同学都会费尽心机搞来一些画报、卡带偷偷看。


    而且,祁粲他本来就是个骚.货啊!


    时听抱着胳膊,可恶!


    她恶狠狠地画画,心中决定:我也要看!


    等她也看过别的男人的肉.体,那就扯平了!


    哼。


    晚上,祁粲从集团回来,靠在门口,看见她气鼓鼓的脸蛋,眉梢轻扬。


    还在气?


    现在听不见心声,确实是有一点点麻烦。


    啧。


    不过祁粲对她有充足的耐心。


    他可以猜。


    入夏之后的夜风已经变得温热,吹拂在床榻边。


    时听故意正对着祁粲侧躺,自己拿着手机,不让他看见手机里的内容。


    祁粲靠在床头,垂眸,看她。


    她手机没放声音,但是房间昏暗,她的眼中倒映出一些画面,隐约是在……看电影?


    只能从她眼睛里看出是两个人,在说话还是干什么。


    祁粲的指腹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哼笑。


    "你不高兴?是不想婚礼被人围观?"


    "还是…二人世界被压缩?"


    时听看着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回应。


    祁粲扬眉,见不得她忽略自己,于是伸手,直接把她屏幕转了过来。


    ——时听看了十分钟了,片子还停留在男女主交流对话互相了解,没有看到一点有用的动作信息,她都以为自己找错了!


    结果祁粲刚一转过来屏幕——


    一个男人对着镜头脱下了衣服。


    露出了自己根本算不上腹肌的腹部。


    祁粲:"?"


    后边的剧情就更加目的明确了。


    那男的苦茶下——


    大概只有祁粲二分之一。


    都不到。


    这还是时听专门搜索的,针对女孩子设计的"美男型小片片"。


    …当然,她在看到男主脸的时候就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了,又为了公平强忍了下来。


    此刻,房间中的气氛已经骤降。


    夏夜变寒冬。


    祁大


    少面无表情,缩了手机,危险地俯身,双臂青筋微起,人撑在她上方。


    时听完全不怕,甚至还有点故意的得意,眼睛亮晶晶地瞪着上方的男人。


    哼哼,都是为了公平学习。


    祁粲看着她那样子,唇角冰冷一勾,"看别的男人,嗯?"


    "你想看什么?我都有。我都可以。"


    做得好一万倍。


    祁粲眯起眼睛,一种强烈的不爽顺着脊髓往上攀,他妈的那种男人,那种身材和脸,也值得她看?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有耐心。


    做的太慢,所以才——


    祁大少开始解扣子。


    而时听觉得十分痛快,叉着腰哼哼道。


    "怎么啦?你能看我就不能看啦!"


    "祁粲,做人要讲公平!"


    "你都看过那么多,学成这种经验丰富的程度了,我才看了一个!你大度点行不行祁粲——"


    头顶的男人动作忽然顿住。


    他漆黑的眼眸垂下,带着一丝疑惑,"我看什么?"


    时听偷偷不高兴很多天。


    现在终于可以喷他。


    以前能听见心声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在心里骂他千百遍了!时听感到十分委屈,带着点鼻音控诉他——


    "你不是看了很多动作片才学得这么娴熟吗,我刚才甚至都还没看到那个男的脱衣服——唔!"


    时听剩下的话忽然被堵了回去。


    笑得震荡的胸腔贴在她身上,他一边笑,一边亲她。


    "我怎么看了,宝贝?"


    祁粲已经明白了。


    她这些天在生气。


    原来是。


    吃醋了?


    瞬间,冷沉的妒意缓缓落下,同时,一种比下半身更爽的感觉冲上祁粲的大脑,愉悦感开始在神经末梢跳跃。


    他把她抱进怀里,压着从头亲到脖子,时听抵抗,"你别狡辩了…"


    祁粲笑得无法自控,撑起身,在她眉间、鼻尖、唇角轻轻地啄。


    "宝宝,我看的是BBC。"


    "两性教育纪录片。"


    时听:"!"


    她的抵抗忽然一顿。


    然后脸蹭地就红了。


    啊、啊那个……啊!!


    眼前的男人却像是缓缓释放了什么,一边解扣,一边笑着低头。


    "我不会看任何女人。"


    他低头,拉开她的睡裙。


    "只看你。"!


    57


    一次的外向换来终生的内向。


    时听错了。


    泪了。


    她再也不敢乱以为了。


    时听对着那双漆黑的、但笑意非常明显的眼睛,捂住了自己西红柿鸡蛋色的的小脸蛋。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样反而显得她思想很有问题,倒是这个大烧货冰清玉洁的——


    可是谁知道会有人看纪录片学习啊!


    他是不是正常男人啊祁粲???


    祁粲心情很好。非常好。


    他低头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蝴蝶结,弯腰时,他领口微荡,穿的是绸质的黑色睡衣,时听一抬眼就看到他锁骨之下隐约的胸腹肌。


    然后欺身,整个人的怀抱完整地靠了过来。


    显然——


    祁粲不仅正常。


    他甚至超长。


    时听一脸超脱,一脸祥和,一脸老实巴交的微笑。


    但她无法忽视某种感触,察觉到它非常精准地压在了某个点,她忽然就不敢动了,甚至有种隐晦的,悄然的,无法形容的酸感。


    和指尖的触感不一样。


    更加庞大。


    祁粲低头把她抱进怀里一边亲一边笑,"所以,好看吗?"


    时听没敢乱动,她老实巴交地回答:"不好看。"


    因为她也确实什么都没看到——小电影前边很长一段都在聊天,刚要开始正题祁粲就把手机拿走了——导致她现在只记得男主的脸。


    就更没什么好看的了!


    因为此刻,祁粲那肤色冷白的、立体璀璨的眉眼在昏暗中微微靠近,笑起来时唇边的弧度很恣意,毫不掩饰的侵略感让他帅得近乎有些迫人。


    "想学了?怎么不直接和我交流。"


    时听的心跳砰砰的,心想我这两天都在用黄色眼镜鄙视地看你我怎么交流——完蛋,现在她要用黄色眼镜看自己了。惨败,今天这局完全输了,可恶啊!


    时听又老老实实、眉清目秀地缩了缩脖子,试图躲回被子。


    祁粲却兴致盎然,根本不让她逃跑。


    他像是在今晚获知了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事情,终于笑着低头问到他最在意的重点。


    "醋好吃吗宝宝。"


    时听耳朵尖一炸。


    她不是,她没有!


    她小声嘟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公平的使者。"


    "哦——公平,"祁粲微微拖长了声音,"那你觉得公平了吗。"


    祁大少抱着她,掌心的纹路轻轻拂过她。


    脸。身材。尺寸。


    你看到的一切。


    他哼笑着轻微动了一下。公平吗?


    时听的脸就炸了。


    "不、不是很公平。"


    要是跟那个电影男主比起来——他这简直是强权!


    是霸凌!


    是远超平均线的——


    祁粲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带她往下。


    时听脸通红,感受到烙铁一样的触感。祁粲充满耐心的教育小课堂一直是单方面的他对她,还没升级到这一步,而今天他他他、他他他——


    被她吃醋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但你应该看得出来……外边的野男人都比不上我吧。"


    男人低冽而愉悦的声音像游走在绸质上,传入时听的耳膜。


    对于她看了其他男人的不爽感此刻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化作一种悠长绵延的得色。


    在这件事上到底谁吃醋更多,祁粲不愿深想。


    但是。


    该让她看到一些她很快就要了解的世界了——


    时听很努力地试图往回拽着自己的手腕,然而力量悬殊。她的掌心却还是被动触碰,然后被他的手盖着,整个握住。


    祁大少很烧地勾起了唇角。


    "所以懂了吗。"


    时听:"!!!!"


    还会动的!


    怎么翘起来还会动的!


    时听傻眼了,心脏扑通跳停,最后呆呆地说:"你…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这种武器怎么能投入生产?


    这、这怎么可能塞得下——不是,怎么能——


    祁粲亲昵的吻却已经落了下来,轻声带着期待地告诉她,"打个招呼。"


    ——和你接下来的重要玩具。


    时听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烧着的房子里。


    她对这个男人能烧的底线有了全新的、望而生畏的认知。


    "呜呜呜你别太那个。"


    "我哪个?"


    时听忿忿地捏紧了掌心,却听见男人笑得更加愉悦。


    "…使点劲。"他教她。


    时听最后飘忽忽的。


    单人课程走向了双人课程。


    今天晚上,大收藏家教了她的小画家。


    一个新的…技能。


    许久后,终于,低沉性感的叹息在房间中响起。


    时听:呜呜呜呜呜呜。


    手酸了呜呜呜。


    …


    祁大少最近心情很好。


    这是整个祁氏庄园乃至整个祁氏集团上下都有目共睹。


    婚礼将近,他身上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冰冷审视、经年不化的寒冷气场最近都消散了不少,那是一种十分隐晦的餍足,大多数人看不出来,但看得出总裁英俊的眼角眉梢时常带着微末的笑意——


    这让集团的高层和下属们十分心惊胆战。


    因为,为了能休婚假,祁大少这个高压工作狂,开始更加高压地推进项目!


    集团的高层们平时都过得比较闲,毕竟祁大少一个人大操大揽,人生的九成时间都在工作,他们只需要跟随步调就行。而现在,总裁大幅增加了会议和各项审批,要求的文件和报表比平时多了


    三倍,还要求所有高层必须亲自讲解,不能让底下人代办。


    一时间集团内部风声鹤唳,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因为祁大少作为祁氏的继承人、集团的实际控股人,他其实本身都不存在"休假"的概念的!


    他想休就休,谁敢说什么?


    但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办婚礼和度蜜月,祁大少拿出了十分高强的工作态度。


    这个精力,他真的——他不愧是年轻人,不愧是富豪榜上最年轻男人啊!


    他们这些中年人跟不上的好吧!


    沈助理闭目:嘿嘿。


    谁懂?


    赚钱养家,出门打猎——自古好男人就是如此!


    婚后的总裁和太太甜得可怕!


    他沈.知名写手szl·豪门间谍李祝沈·助理,绝不会放过这一切!


    不过——


    眼下B省的地产项目稳步进展,还有几个前景良好的投资也经过了考察立项,虽然整体都在风险评估之内,但祁氏的资金链确实会吃紧一些。商业战略铺展得这么辽阔,再雄厚的财力都会绷紧。


    更不要说,祁大少的婚礼也会花很多钱,据传会办得非常盛大!


    有关祁大少的事情全都是A市豪门圈津津乐道的新闻,很快,时晶晶就听说了祁氏资金吃紧的消息。


    她原本最近都很难受,左明月已经破防逃走,她的破防无人可以转嫁,只能自己消化——祁大少和时听的婚礼到底在哪办?是不是又要羡煞全网?是不是会惊艳全球,让她姐姐又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对象,过上她梦寐以求的人生!


    啊!时晶晶差点都想退网了。


    "我那大哥最近卷得厉害,呵——"祁瑞歪嘴一笑,"想必是拮据了,掏不出多少钱了吧?"


    祁瑞虽然以前也有一点股份,但祁连国都完全接触不到集团的核心,他对整个祁氏到底有多少钱更是毫无概念。


    但是消息不会错,他们那种用庸俗的金钱堆砌的爱情有什么意思?他和晶晶这样的纯爱,就根本不需要担心资金不足!


    时晶晶又好了:啊哈哈!


    谁说纯爱战神不是最吊的,谁?!她这一招简直是一往无前,决胜于千里!


    祁瑞深情看向时晶晶,"我会给你最纯净的、最让人羡慕的求婚、婚礼、和未来!晶晶,你信——"


    而时晶晶已经猖狂笑着去给时听发消息去了。


    "?"祁瑞有时候觉得,她好像更在意她姐姐一点??


    那边。


    时听正在自己的小画室里画画,她想在奶奶到之前画好给她看。


    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向好,祁粲也已经给她看了他们最终办婚礼的地方——


    呜呜。她好喜欢啊。


    虽然这个大烧货最近越来越烧,但他选择的场地真的…很用心,办婚礼是一个非常繁琐、漫长的过程,但祁粲甚至连她之后巡展积累作品的事也考虑到了。


    挪威皇家艺术协会承办的全球


    巡展已经开始推进,他们的个人作品需要陆陆续续地递交、筛选。建立个人艺术档案之后,就已经开始有人向S.发出收藏邀请,事业蒸蒸日上。


    而祁粲选定的那个地方,能够给她带来非常多的灵感,而且有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印记。


    时听看了看窗户外,今天祁粲回来得比平时晚。


    大总裁在外也很忙碌。


    时听搓了搓自己蘸着颜料的指尖。


    她其实非常明白。


    这个人很烧。有时候还有点坏。性格不算非常好。


    但她知道…祁粲是一个很好的。


    丈夫呀。


    时听拍了拍自己的脸。


    晶晶的消息在这个时候强势来袭——


    亮晶晶呀:【姐姐,我都听说了!祁氏都这样了,正是要钱的时候,姐姐你就别太贪心了吧?】


    亮晶晶呀:【婚礼其实差不多就可以了嘛,我这边建议你的婚礼一切从简哈~


    亮晶晶呀:【姐姐你知道的我,当然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俏皮][俏皮]~这样做,祁大少肯定会很感动!觉得你不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发现你懂事又体贴,才会真正爱你哦!】


    时听看完消息,挠了挠头,祁氏怎么啦?


    时晶晶发完这些消息,爽得躺到了一边,她杀死了比赛!


    再说一遍,纯爱战神早就赢了。


    时听琢磨了一下,晶晶这孩子人虽然不聪明,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能量、最有活力的角色,她的信息或许来源不明,但应该都是准确的。


    掰着指头算算,祁粲也的确是花钱如流水。


    结婚地的手笔不说,几千颗大大小小的钻石,从全球寄来的定制婚纱礼服,盛大仪式的开销,的确都太烧钱了!


    …


    等祁粲回家的时候,时听站在庄园门口的廊下,略有些忧心地看着他们。


    祁粲眉梢一扬,随后唇角一翘。


    等他下班呢?


    车门还没开,助理和司机们先听见了大少暗暗带着笑意的声音。


    "别调侃她,"祁大少矜持地说,"她粘人。"


    沈助理和王助理甜美对视。


    没有想调侃太太的意思!感觉是总裁您更高兴啊——


    祁粲已经推门下车了。


    他一边冷静地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一边挑了挑眉,走到廊下,摸了摸她的脸颊,"着急了?"


    祁大少注意到了下属们脸上的笑容,特意正色道,"别急,你奶奶和我爷爷马上就到了。"


    时听点点头。


    这个她知道,翠芬已经发了消息来。


    而且时听已经提前和祁粲还有整个庄园的人说好了,等奶奶来了,千万不要透露她的声音才刚刚恢复的事,否则等婚礼现场,她怕奶奶拿刀砍时家的人。


    总归是轻舟已过"亿"重山,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啦!


    沈助理王助理等人纷纷做


    出用手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放心吧太太,他们懂她的孝心呜呜呜。


    所以现在,时听主要问的是祁粲的情况。


    "你还好吧?"时听仰着脑袋。


    祁粲眉梢扬起,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然后拉起她的手腕靠过来,笑了声,"我又哪里不好了?"


    时听十分诚恳地问:"不是资金吃紧嘛?"


    祁粲捏着她腕骨的手微微用力,回头看了眼沈助理,十分闲淡。


    沈助理顿时一凛,看来有没监控到的舆情!


    失职、失职。


    沈助理:"太太您放心,集团内部情况都在大少的掌控之中,不存在经济问题,也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婚礼的!"


    大少在高强度之下,工作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三日之后,他们就可以抵达那浪漫的——


    沈助理一脸微笑地打开手机。


    祁粲知道他会处理好,拎着小画家回卧室洗白白去了。


    很快,一条热门推送空降网络。


    ——惊!南法一占地千顷的皇家古老山庄被私人购买!买主竟是华人!


    据悉,那不仅仅是山庄那么简单,而是——一整座山脉!一整个区域、都!被!买!下!了!


    那附近是南法最负盛名的艺术朝圣地,历来都有无数画家在此采风,得到灵感。而那座庞大的山庄,恰好位于一座火山凝灰岩的平顶之上,遗世独立,奢华又低调。


    ——不知,神秘买家这等实力,买下山庄所为何事?!


    文章一出立刻引起无数网友关注。


    前一波热度未平,下一波热度又起,很轻易就联想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卧槽!是不是那个男人!】


    【从上次极光和钻石海那种程度来看,这一定是祁大少的婚礼啊啊啊】


    【难以想象这种手笔,婚礼会有多么盛大!】


    【壕无人性但是我喜欢,请甜死我吧我不怕!!!】


    【szl太太会在现场的对吗?让我吃吃吧,球球你了让我吃吃吧!】


    沈助理:我无处不在。


    转身,闭眼,微笑转进豪门群。


    白宝元第一个响应:【啊啊啊我刚看到,祁大少买了南法一整座山庄来办婚礼!已经有人在估值了,估计得好几个亿!】


    时晶晶:?


    哈哈、哈哈。


    累了,真的累了,她要退网。


    臣这一退,就是一辈——


    "晶晶,收拾收拾准备去参加你姐姐的婚礼吧!"时母推门进来,咋舌道:"祁大少买下整座山的地权,从全球调配资源,不仅给所有来宾包了机酒,甚至还专门为了婚礼搭建了不少设施,真是——"


    时晶晶尖叫着抱住脑袋:"够了!够了!"


    就不能让让她吗?!就不能简单一点吗!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纯爱了!


    …


    "你忘了吗?"


    安静的别墅顶层。


    浴室的镜子前(),一高一低?[((),一大一小,祁粲低头给小画家洗干净了沾满颜料的爪子。


    他轻笑,"我不仅有祁家而已,还有项家。"


    她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只是没有用而已。


    而时听已经见过她的婆婆了。


    婆婆的钱,都可以给她用。


    做她的大收藏家。


    当然可以让她安心地画一辈子。


    祁粲哼笑着,牵着她湿漉漉的手,带她穿过这安静的走廊。


    时听点点头,心里有种踏实的,满当当的感觉。


    好像不是因为有没有钱。


    填满心脏的是一团…甜甜的空气。


    他陪她站在窗外,看向整个庄园,和更远的世界。曾经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意思,他的人生非常枯燥,但现在,一切大不相同。


    关于时听可以发出几种哭腔,祁大少都能研究很久。


    男人从身后抱住时听,气定神闲地告诉她,"总之——"


    "你老公。"


    "非常。有钱。"


    时听红了脸,手指软乎乎地对了对,"…哦。"


    祁粲轻笑一声,把人转过来,低头,示意她主动亲。


    时听眨了眨眼,垫着脚上前——


    可在碰到他唇边的一刻,听见男人轻笑,"所以都已经能说话这么久了…"


    "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


    时听眨眨眼睛,想后退,但是被他圈得很牢。


    他鼻尖蹭过她的脸颊,眼底深邃,吸光一般,带着蛊惑意味。


    "…不要乱讲。"时听咳咳两声,小脸故意严肃。


    "我只欠你亿句罢了!"


    祁粲顿了一秒,然后抬手挡住唇角,笑得不行。


    怎么这么可爱啊宝宝。


    他拉起她的手,环到自己身后,然后低头亲着她的脸颊,轻轻地触碰到唇边。


    "在婚礼之前,你要还我一句。"


    窗里是交叠的一双人影,窗外是灯红酒绿的浮世人间。


    他们已经从春天走向一个盛夏。


    时听在他怀里嘀嘀咕咕,腻腻叽叽,最后悄悄亲在他耳朵。


    "知道啦…老公。"!


    58


    他们婚礼的那天。


    南法正好到了最浪漫的季节。


    山坡草坪青绿蔓延,看得见风吹过的痕迹,草绿之间点缀着大片大片的白——那是漫山遍野的珍妮莫罗,纯白的切花月季,高高的花茎顶着夏日风情大肆盛开。


    纯白得如此热烈。


    祁粲说,这花闻起来会有柠檬的香气。


    所以时听在去的路上一直趴在车窗上,鼻尖耸来耸去地闻,被奶奶敲小狗似的敲了一下脑袋,抱着脑壳嘿嘿笑。


    王翠芬穿着一身红色的正装,在车子里正襟危坐。


    窗外,是异国他乡,从没见过的、山外海外的繁华世界,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当年蜷缩在路边上那么小的一个小丫头,竟然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啊!


    她们听听终于过上好日子了。


    时听这几l天抱着翠芬说了很多很多很多话,几l乎把几l年没说成的话都补回来了,最后吵得翠芬都受不了这才笑眯眯地停下来。


    她心想,世界上最能忍的,果然还是那个男人啊——


    在祁氏强大的运作能力之下,所有宾客都有人专门对接,妥善送到婚礼现场。


    这片山脉坐落在南法的一处安静隐世角落,私人购买具体花了多少钱,外界其实也无从估量。


    只有真正到了这里,才能感受到那种古朴静谧的氛围。


    山庄之下就是久负盛名的艺术小镇,无数闻名于世的艺术就曾在几l百年间的这里迸发。斑斓的房子,馥郁的花园,水中的倒影,一切都从画上活了过来,生动得走出梦境。


    时听看了一路,眼睛都忘了眨。


    不愧是画者的朝圣地…她只是这样浮光掠影地看过去,就觉得灵感在充盈大脑。


    沿山而上,喧嚣声渐渐消失于身后。


    这里已经完全是私人地带,安静地等待它的主人到来。大片无人的草坪,兀自生长的田野,路过几l座白色红色的大风车,几l处野鸟的房舍,再经过一片葡萄园和私人酒庄,才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的山庄,遥遥望着城市,坐落得很安静,那玻璃教堂和复古建筑,已经全部修葺一新,等待着这场盛大的仪式。


    而最重要的,这里是火山喷发后几l万年形成的平顶地带,脚下的大地是火山凝灰岩,而曾经的火山口早就已经壅塞,经过复杂而漫长的地质变化,最后——留下了一口冰蓝色的湖。


    他们的婚礼就在鲜花、草坪、冰蓝色湖水边,准备开启了。


    来之前,祁粲说这个地方她一定会喜欢。


    的确,也只有时听明白他最终选定这个地方的深意。


    嘿嘿。


    时听转身,在人群中看向祁粲修长挺拔的身影。


    婚礼这天,年轻的总裁依旧穿了干净修整的衬衫,站在那里调度着方方面面的细节,侧颜平静而优越,松散的黑发之下眉目淡然,气场却强大又稳定。


    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了,静谧的山庄开始热闹起来,但人群之中,他还是无比显眼。


    时听看了两秒,他已经察觉到了目光。


    微微侧目,对上她的视线,平静漆黑的眼底就浮现出一丝笑意。


    偷看他。


    时听眨了眨眼,祁粲已经放下对讲机,向他们走过来。


    在翠芬面前,祁大少非常端庄,非常正经,谈吐优雅气度从容。


    一点没有无敌大烧车的迹象…!


    "奶奶,您和时听可以先去山庄休息。仪式下午一点开始,场地都布置好了,到时候落座就好。"


    王翠芬点头,"好、好,都听你们年轻人安排的。"她要看着孙女穿上婚纱呢。


    祁粲郑重点头,"您一切放心。"


    时听一双黛色眼睛圆溜溜地盯着祁粲瞧。


    好正经啊他。


    一点都看不出来上飞机前还把她按在洗手间亲了一会——啊!时听脸一红,让自己住脑。


    祁粲余光却捕捉到了她变化的脸色,唇角不易察觉地一翘。


    当翠芬背过身,他飞快低头,在时听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


    "别馋。再等等。"


    男人声音低冽性感。


    晚上就能…了。


    时听耳根一炸:"!!"


    你、你你!你看,这烧货表面光风霁月其实脑子里想的都是——!


    她恨不得喊奶奶回头看一下他的道貌岸然——然而祁粲已经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很快地在她耳侧亲了亲。


    "婚纱要好好穿。"


    我等很久了。


    …


    临近13:14分,整片草坪热闹了起来。


    流程先是草坪酒会,然后再进入教堂观礼。


    长长的绸质地毯绕过冰蓝色的湖泊,通向那玻璃打造的穹顶教堂,南法灿烂的阳光落下,空气弥漫着珍妮莫罗沁甜的香气。


    所有受邀的宾客都已经陆续到了,先是纷纷震惊于这奢华、这景色果然像全网盛传的那样!然后,众人就开始了人类高质量社交。


    其实能收到祁大少和时听邀请的人并不多,时听只有零星的朋友和奶奶,而祁大少几l乎没有朋友,只有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和一些长辈。


    但现场看着还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原因无他——


    沈助理和王助理在人群之中激情穿梭,甜美微笑:


    他们坐的桌很靠近主桌哦!^^


    整个助理团队、保镖团队,作为最近距离守候见证这份爱情的人们,都受到了总裁和太太的邀请,在这场婚礼中有自己的名牌和座位!


    ——呜呜呜!别把他们哭死!


    白宝元跟着白礼延也来了现场,她丝毫不知道她哥为什么一脸如释重负白家终于豁免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白家能受到祁大少邀请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人际关系竟然在其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白宝元只关心一些问题——


    听听呢?我要看听听穿婚纱啊啊啊!


    李祝沈群友在哪里?他有没有受到邀请?我的好homie晶晶姐又在何方?


    沈助理带着一脸专业微笑神秘地路过。


    他szl深藏功与名?()?[(),不需要那些虚名!


    不过他知道晶晶姐在哪——沈助理一脸祥和地引导众人落座。


    时晶晶看着这整座山,整片湖,这鲜花和钻石的一切,眼睛红得滴血,但是笑得非常随意。


    "也还行~就那样吧~我也没觉得有多美,笑死。"


    祁瑞就没有那么坚强了。


    他对他大哥的财力其实丝毫没有逼数,看大奥这一切到底还是破碎了一秒,他强行深情地走上前:"晶晶,别羡慕,我们也会有的。"


    时晶晶:"?我没羡慕。"


    祁瑞体贴邪笑:"我知道你羡慕,但是等我……"


    时晶晶抱头跑了:"我不羡慕!啊啊啊!"


    她一个纯爱战神,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么盛大这么浪漫的婚礼哈哈哈!她不想啊啊哇哇哇——!


    沈助理收回目光,摇头,微笑,真是毫无可比性。


    淘气的孩子们。


    宾客们品过酒会,就被引至教堂中。


    长桌被分成了好几l节,铺着鲜花有香槟杯,错落在玻璃顶下。


    最前方的主桌自然是最重要的亲人。祁大少邀请的是祁老爷子,而时听那边——时父原本还一脸喜色地往前走,结果看到一身红色正装的老太太坐在那里,就是一愣。


    翠芬有点紧张,不停抚弄着已经熨平几l次的衣摆。她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也不认识四周看着都很精英的人,但是想到听听马上就要穿着婚纱出来了,她心中的激动就盖过了紧张。


    时家父母脸色有点尴尬,他们是亲生父母,竟然被放到了这老太太后边,让其他人怎么看?但是四周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异议,显然是时听特意要求、祁大少也默许的,时岩已经上前拉住他们,"爸,妈,这边。"


    他觉得听听这个安排很合理,他们时家就不要往前凑了。


    祁老爷子转头看了看翠芬,两位老人都坐主桌也是意料之中。祁老爷子知道这是养育了听听很多年的人,心中是欣赏的。


    他们都是老一辈的人,现在看着孙辈这样幸福地尘埃落定,他更是感慨地道:"听听这孩子真是不容易,一直那么自强不息。……"


    王翠芬朴实地笑了笑,眼底有自豪。


    祁老爷叹息着,"这孩子,哑了这么多年却还这么优秀,现在还到处拿奖,真是……"


    翠芬忽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哑了这么多年?


    上次回火子沟,时听是能说几l句话的。这次翠芬被接到祁氏庄园,大家也都表现如常。可是翠芬毕竟不傻,她心中始终有隐隐的担忧,这一刻突然在这时得到了印证,那双纹路粗糙的大手顿时握紧了


    () 。


    她转头就去看后边落座的时家父母(),眼睛怒瞪——这么多年?(),时听一直是哑着的?这家人没有好好对她!


    王翠芬是个粗人,可是孙女每次发消息她都记得住,她那些年总是埋怨她不打电话来,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打视频。她还记得自己常常教育时听,在大城市里要多和人交流,要嘴巴甜点,别像个木头,要能说会道。


    孙女在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该是什么心情啊?


    翠芬心头生出悔意,手掌因为太用力甚至有点哆嗦,挽好的花白头发颤颤巍巍,气得眼睛都红了。但是她知道,她明白,这个场合不可以出乱子,她捏紧着大红色的衣摆,又沉沉坐了下来。


    她孙女到底忍了多少气,吃了多少苦?又是怎么好起来的?


    她这些年说不出话,有没有人能知道她心里难过?


    有没有人——


    祁粲就在这个时候从教堂之后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很慢,很稳,一步一步地走到玻璃穹顶之下。


    室内的声音顿时消失了。


    纵是生来尊贵,那个男人这一刻也实在耀眼。


    他穿着银河系列的定制西装外套,宽肩平阔,窄韧的腰线与修长的腿被收束进西裤之中,带着蓬勃的力量感。冷白颈侧微转,衬衣领口之下压着一块冰蓝色的宝石钻托项链,与锋利璀璨的眉眼交相辉映。


    淡淡抬眸的瞬间,南法的阳光都黯淡一瞬。


    太帅了……这属于拍张照片就会引爆网络的程度……


    13:14分。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同一时刻,教堂中间地毯通向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祁粲抬眼看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移了过去。


    门外,白色裙裾和钻石的光辉一起倾泻而出。


    时听从没穿过这样华丽的衣服,她有一点点害羞,但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十分淡定,仰着漂亮修长的天鹅颈。她身上的婚纱是从全球订了十几l件之后选出来的,同样是银河系列的定制款,但不一样的是——


    她从纤细的腰线到繁复的裙裾,每一寸褶皱都绣满了璀璨"繁星",那净度和闪度都是真的钻石——因为祁大少买下的钻石实在太多了。


    于是,挪威峡湾的那片钻石海,落在了在了她的婚纱上。


    华丽到近乎奢靡,像是一片星光,烘托着一张属于东方少女的瓷□□致的面孔,独特的艺术气息却调和着一切。最后极致的华丽与极致的干净,碰撞出难掩的惊艳。


    "天哪……"


    "啊啊啊啊!啊啊!"


    时听的心怦怦跳。


    现场很多张脸看向她,还有教堂尽头的那个男人。


    时听的目光一一扫过去,然后,她看到了奶奶的表情,愤怒却又强行隐忍着。


    这个在农村田地里彪悍行事、那样把她拉扯大的小老太太,终是为孙女学会了审时度势。


    时听眼睛一眨,明白过来,奶


    () 奶还是知道了。知道了这些年她为什么从来不给她打电话,知道了她现在为什么话这么多。


    但是在这样的时刻,教堂尽头恰好是那个人向她伸出了手,于是时听对奶奶笑了起来,用口型说:没事的!翠芬。


    我已经说了超级多话。


    都快要把一个人吵死啦。


    我现在好得很,你看我呀——


    时听让自己始终保持着灿烂的笑容,看着翠芬脸上的愤怒一点点软化。


    她心想,那些话……千百万句,漫无边际,是有人听见的。


    作为小哑巴的人生悄然结束,她向那个人伸出过一只黑乎乎的手,而现在——


    他也向她递了过来。


    在灿烂阳光投射下的玻璃教堂,男人一身矜贵隆重,向她递来一双手。


    冰蓝色的湖面碎成一片金色,在他身后粼粼如碎钻,这一刻眉目英俊到近乎失真,却又是那么真实可靠的存在。


    ——所以奶奶,不要难过,你看我现在很好很好。


    身着华丽婚纱的女孩缓缓走向对面,司仪念着浪漫的致辞,时听站在乐声与鲜花中走到尽头,抬眼,对上了那双漆黑中藏着惊艳的眼睛。


    好漂亮…好漂亮的宝贝。


    祁粲已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新郎新娘在此时此刻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粲牵着时听,转头看向翠芬,郑重道:"放心。"


    不是道貌岸然也不是故作正经,在他的人生航道上,请放心她的轨迹。


    翠芬愣了愣,又看着孙女接过话筒,最后不知道怎么悄悄抬手抹了把眼睛。


    时听对着话筒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本来没有想致辞的,但是看着奶奶,她决定最后认真说一些话。


    "我想感谢我的奶奶。"


    感谢她捡到我,养育我,让我长成一个简单快乐的人。


    "感谢我的丈夫。"


    感谢他听见我,忍耐我,还神经病似的爱上我。


    "感谢我自己。"


    感谢我从未放弃自己,在无人可知的角落完成了一个亿那么多。


    最后时听眼睛弯弯地笑起来,握着她的手很有力。


    "我觉得幸福,谢谢大家。"


    新婚快乐呀。


    …


    "他们简直啊啊啊!"


    "啊啊啊啊——"白宝元捂着嘴。


    "啊啊啊啊!"时晶晶崩溃了,他们凭什么这么好看这么幸福?!


    "呜呜呜!……"沈助理和王助理等执手相看泪眼。


    咔嚓咔嚓拍照。


    ——好配、好配啊啊啊!


    祁大少和妻子的盛大婚礼过程没有对外展示,但现场的众人拍下无数照片,以及,头顶的天空中,还有无人机航拍了整个场地。


    于是当那张照片投映在教堂之中的时候,也同时流传到了网络——


    那是冰蓝色的湖面和草绿山坡


    上的大片白花,长长的绸毯通往玻璃的教堂,这一切美得像一幅浓郁的油画。


    而那航拍的镜头足够高清,所以通过教堂的玻璃穹顶,可以看见一双人影——


    司仪在念诗。


    新人在拥吻。


    极致的含蓄……也是极致的浪漫。


    网友们早就已经翘首以盼,看到这图,终于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也太美了!?】


    【好像一幅画我靠我靠,这场景会不会在听听巡展的时候出现?我要去现场!】


    【绝了,这个选址,这个景观,那个男人他好会[流泪][流泪]】


    随后,szl和一些热心人员陆续发出了两位的生图,堪称颜狗盛宴。


    【我草,他们太配了,我草……】


    【他们看向彼此的时候我觉得春天到了】


    【对我眼睛很好,谢谢两位谢谢,请不要控制地把床干塌吧——】


    【我在床底下(不是)】


    祁粲圈着时听的腰,看她眼睛发亮地看着那幅画面。


    "这是我画的画…"祁粲在她耳边悄悄说,"送给你了。"


    就像是《无人》燃烧灰烬之下的那只手印,那是时听留给他的彩蛋,他看到了。


    这片火山岩上的蓝色眼睛,他送给她。还有一栋小房子。


    "那你好厉害哦祁粲,你是大艺术家。"


    "因为和你般配。"


    这一天。


    南法的阳光格外耀眼,在玻璃的斑斓折射之下,祁粲和她交换了戒指。


    ——"礼成!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


    沈助理等人早已泪流满面。


    天知道从太太走进祁氏庄园那一刻到现在,他们的内心有多感慨,有多激动!


    同时,祁大少大婚的消息也传遍国内,彻底认证了私人购买山庄的豪奢行为,还有为妻子一掷千金的种种行迹,一时间成为全网热议和羡慕的话题。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声音有关于他们。


    但那一刻,时听只是在祁粲耳边悄悄问他。


    "那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祁粲。"


    虽然现在已经听不见心声啦。


    但好像就是因为吵闹…因为那些差错…因为宿命残忍而又翩然的玩笑。


    然后我们就——


    祁粲哼笑着牵住她的手,亲了亲她戴着钻戒的手背,亲昵而郑重,明目张胆地在爽。


    "我想你心里在说爱我。"他说。


    "因为我也是。"


    …


    "所以——"


    南法的夜晚,远处的小镇已经灭了灯。


    所有宾客住在另一头,和只有他们住在冰蓝色湖泊上的小房子里,在一座沉寂的火山口。


    简直是与世隔绝,安全又静谧,所以没人听得见那亲昵的水声。


    "你觉得我心里在想什么?"


    祁粲一边


    亲她,一边低笑着问。


    她像一块纯白的玉石,躺在他圈定的画卷中心,被他焐热着,一点点变粉。


    他的小妻子在哼哼唧唧避而不答。


    而他垂眸,视线扫过,已经笑得很爽,在她耳边低声说,"…看来最近的课很有成效。"


    床单都暗了一块。


    …想成这样啊宝宝。


    时听扭了扭pp。


    丢人,呜呜,丢人啊。可是都是他害的……555。


    她悄悄挪了挪,用屁屁盖住那块流浸的暗色,然后眯眯着眼抬头,看到了男人冷白色的、线条流畅而肌理结实的上半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西装已经不见了。


    捕猎者显露了本色。


    时听被抵着枪,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这是…很好的时间,很好的地点,很好的对象。


    她的确被教的很好,所以没太感觉到害怕,出于祁粲非常耐心的教学,时听也没有感觉到不适,本来是很乖乖地躺好,在他怀里甚至习惯性地感到安全,放松,然后——


    差点被挤爆啊啊啊啊啊。


    尽管感觉他的所有前期扩建已经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那种疼痛,但是真正的大型施工还是给予了她重大打击。


    说好的玩具呢?她感觉自己正在被劈开啊啊啊。


    时听哭了。


    可耳边嘶声很性感,像是喟叹一样,一滴汗落下来,像是大暴雨的前兆。


    "喜欢吗?告诉我。"


    "嗯?"


    时听终于还是要被逼着说话,不出声就不让她哭,哭都要堵回去。


    她太委屈了。


    哭都不让哭,她不如做个哑巴。要是读心术还在的话,她现在已经骂他一百遍了呜呜呜呜。


    "说话,"祁粲下颌线绷紧,"这样呢?"


    时听终于在这样还是那样还是那样呢的问题之中崩溃了。她揪住对方胸肌,听见他爽得胸腔震荡,终于伤心地流泪了。


    变态,变态啊。


    "太大了。"她委委屈屈地说。


    不行的呀。


    祁粲一顿。


    然后他像是被点着了似的,忽然出来了。


    那一瞬间头皮发麻,但是雄性骨子里的骄傲被狠狠地、疯狂地满足,爽到差点s。


    这个宝贝…她知不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


    时听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红红,欣喜地问,"你好啦?"还挺快。


    祁粲的脸非常英俊。


    非常深邃。


    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


    好可爱。


    好乖。


    好想。


    一句话秒了是不可能的宝贝。


    我好不了了。


    …


    "可——可是——"


    有人呜咽。


    "那那个…唔,负距离。你就不怕颠倒过来,被我听见你在想什么呀——"


    有人在轻笑。


    他抱着时听,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哄睡一样,一边……根本不可能让她睡。


    祁粲也很好奇时听有了读心术会怎样。


    但此刻他非常确定。


    他低头,轻而濡湿地亲吻一个乖宝宝,哄得很温柔。


    "还能想什么?"


    "满脑子都是你啊。"!


    59


    冰蓝色火山湖面。


    她遥遥地梦见…


    如果一开始是她听见他的心声呢?


    时听今夜睡得很安稳,大概是因为真的累着了。


    毕竟——负距离下高速、高强运转,她被颠倒又被翻折,最后哭哭啼啼吹吹打打,在某人低哑的笑声中累尽地睡过去了。


    时听四肢软绵绵,又麻麻的。


    一瞬的灿烂勃发之后…是一股温热愉悦的感觉,最后暖洋洋地流淌在脊柱骨缝之间,蜷在一个让她安稳的怀抱里。


    她睡得很香,很甜。


    她梦见了一些其他的细节…


    小哑巴扭转人生的一亿句里,每一个节点,都在发生着新的变化。


    她一无所知地被祁粲听着,有时高兴有时愤怒,有时尖叫爆鸣,有时恶魔低语——这样喧嚣地走到了新婚。


    但那时候的时听一门心思完成一亿句的庞大任务,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内心的声音,而那时候她看祁粲百般不顺眼,只把他当成一个随时都会发癫的神经病,所以她对祁粲的了解,其实是远远晚于祁粲对她的。


    心动也是。嘿。


    所以她并不知道,祁大少的内心也在无人知道的角落,起起伏伏。


    历经波折。艰难险阻。


    时听在梦里嘿嘿地笑着。


    在梦里,她依然是自己的视角,却又仿佛看到了很多以前未曾察觉的视角。


    比如她看见——


    在她刚进祁氏庄园第三天,祁粲就面无表情地去了精神科。


    还把她带上了。


    但是时听并不知道那时冰冷高贵的祁大少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波动。


    医生说,幻听是一种精神障碍,特别是凭空听见咒骂声,这是您潜意识深处的声音,是您自我意识的投射!


    时听已经开始想笑了。


    万万没想到,祁粲竟然经受了这样的科学PUA。


    祁粲走出诊室,她抬起头,在梦里对上那双冰冷、清晰、但又开始了自我挣扎的黑色瞳孔。


    她听见自己的心里在说,「你出来了?我人生路上的大粪车。」


    那是一个"爱称"的开始。


    是他们之间精神纠葛、走向宿命真相的开始。


    但这次她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英俊面孔,听见了回应。


    ——「这他妈就是我内心的声音?」


    ——「我不信。」


    时听眨了眨眼。


    咦,祁粲没有张嘴呀。


    梦里场景变换飞快,她开始听见祁粲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十分频繁,频率不算很高,但是偶尔出现一句,低沉笃定而又气场强大。


    好像…好像都是祁大少心里的声音耶。


    时听好像在梦里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做这场梦境,她开始非常期待地目睹这一切。


    嘿嘿。


    你就


    不怕被我听见心里在想什么吗?祁粲。


    从开始到后来,祁大少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时听看见自己每天都在画画,从艺术节开始,一点点开启了自己的小画家之路。


    而那时候的祁粲呢?


    ——「歘欻欻,刷刷,嗖嗖——」


    祁粲表面高深莫测,内心:「我的心该大清洗了。」


    时听眼睛都要笑弯了。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读心术从一开始带给过祁粲那么多的困扰,而他后来竟然…变得那么习惯,还那、那么烧。


    他真是。哼哼哼。


    时听本以为这就已经很有意思了,直到——


    梦里她到了董事会那天,祁大少运筹帷幄,正要通过B省那个重大地产项目。


    那一天,祁粲非常严肃正经,时听看着他冷冰冰的脸,梦里都会被帅到心跳一秒。


    然后时听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视野里的内容——《偏执烈爱:狼性总裁他疯了》。


    她在激情总裁哥哥的商战大结局。


    而另一头的总裁哥哥恰好正在面临类似的局面。


    时听好像在此刻,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她好想笑,但还在强忍。


    直到她终于听见了那句来自总裁哥哥振聋发聩的心声。


    ——「错怪她了。」


    ——「真的是我幻听。」


    时听终于哆嗦着笑了起来。


    她差点笑醒。


    …


    但时听没有醒,她只是被人拢了拢被子,圈进怀里,然后这场梦依然没有结束。


    就好像是一次入场须知,一场专门的铺垫,让她知道在那一亿句话的背后,祁粲的心都是怎样的。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念过什么,她的心声是怎样的,但现在她终于也有清晰的视角,能够理清祁大少的心。


    比如——为什么在一开始祁粲的情绪起伏摇摆不定,一段时间克制而阴暗发癫。


    为什么后来在艺术节上看到元宝po出来的截图突然暴怒。


    还有为什么回家之后突然把她送到新西伯利亚,却又把她接了回来。后来还有让她诵佛,静心……


    祁大少的挣扎、恼火、阴暗愠怒,她终于浮光掠影地听了一耳朵。


    可时听一点都不害怕。


    甚至在梦里都觉得空气很甜。


    因为她也知道了,为什么后来,他开始慢慢爱她。


    当他接受人生的这一场噪音。


    当他看到她的来处,她的努力,在她所有人生闪光的场合,第一时间观摩她的快乐。


    在新西伯利亚,在法国,在勒芒的赛车场,在巴黎的秀场。在火子沟,在奶奶家…


    原来他总是在的。


    而她也越来越需要他——她揪住他的头发,在飞机上悄悄搭上他的手,偷偷靠近他,蹭一点霸道wifi到时候。


    祁粲表


    面冰冷,内心却在哼笑。


    ——「她就这么迷恋我的身体?」


    时听看着他那张隐晦暗爽的脸,心脏莫名小范围的蜷缩,觉得舌尖泛甜,又很想吐槽他。


    自恋鬼,哼哼哼自恋鬼!


    ——「她是不是太爱我了?」


    ——「你也稍微控制一下吧时听。」


    时听一边忍不住想隔空锤他,一边心里又莫名觉得跳动。


    你怎么就觉得我喜欢你了呀——


    可后来在群山掩映的夜晚,漫天无人机璀璨如银河,映亮了他们宿命之中的那座火山,和已经坍塌深埋的地下暗室。


    她听见他的骄傲在说,"承认你喜欢我很难吗?"


    而现在她听见他的心说,「反正我承认了。」


    ——「我的。」


    …


    时听的心怦怦跳。


    原来他们也一路走了好远。


    往后有诡谲漆黑、毒瘴弥漫的甬道,有溢满痛苦记忆的暗室,还有疯癫发狂的人脸,和陡然失控的局面,与破局而出的勇气。


    再到如梦似幻的此刻,他们在阳光之下交换戒指,人生由春天转入一个明媚的盛夏。


    而她才在一片温柔的梦境里回顾了所有,听见了那些没有被听见的、祁粲的声音,此时才明白——


    每一刻。


    原来每一刻她心里在想什么。


    祁粲都在回应她啊。


    …


    南法的太阳一点点透过窗棂。


    冰蓝色的湖面上,孤独的小房子里,两个人相互依偎。


    室内的空气还是旖旎的,像床单一样。


    有人早就醒了。


    唇角带笑地看着怀里的人。


    所以她昨晚梦见什么了?祁粲暗爽地想,就给她高兴成这样?


    梦里一直在笑,还滚到他怀里了。


    是不是昨晚…食髓知味了?


    祁粲又开始爽了。


    然后,忍不住眼前开始过一些画面。白皙的,夜色下的,翻折的,颠倒的,侧颈流过的汗和泪滴,耳边低低呜咽的声音…


    "。"祁大少十分克制且冷静地低头,看了眼自己。


    已经精神了。


    他从上到下都精神了。


    …嗯。昨晚表现尚可,但是还没完全满足。


    对于一个强大的完美主义者而言,祁大少对自己昨晚的表现不算特别满意。


    具体表现在对她的承受力和体力预估有些偏差,她哭哭啼啼地浪费了很多力气,最后没能被他带着一起到…。


    但她自己提前就已经去了好几次。


    "…"晨间的湖心房子里,祁大少缓缓勾起唇角。


    一种超爽的感觉,上下一起,完全苏醒。


    时听终于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


    她醒啦。


    她做了一场很充实的梦。


    睁开眼,就看见那双


    在梦里也一直看的漂亮眼睛,含着一点漆黑笑意。


    "早啊宝宝。"


    时听浑身还酸酸痛痛的,可是看到他,想到梦里的很多声音,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祁粲,你真是啊…


    "早喔。"时听忍不住抱著他,在他怀里打了个滚。


    他真是一个又烦人、又很好、又神经病、又无可挑剔的——她的丈夫。


    嘿嘿。


    他们的蜜月正要开始,山庄之下的艺术小镇,光影交错的花园池塘和无数艺术展馆,还有整个西欧的旅程,陪她画画,陪她休息。


    祁粲休了一整段假期,来和她一起度过。时听已经开始期待了。


    在梦里她听到的是一个完整的祁粲。


    他常常口是心非。道貌岸然。嘴硬心软。


    他会把自己的想法说成是对方的,这是沈助理悄悄说的。他工资最高,听他的准没错。


    时听抱着他,蹭了蹭脸蛋。


    而她也听见他的喜欢。比嘴上表现得多太多。


    祁粲看着她这亲昵依偎的样子,眼底浮现出几分骄傲的得色。


    ——什么样的情况下,妻子会在事后表现出小猫咪一样的状态?


    那她以后要是上了瘾,每天缠着他,要个不停…。


    祁大少眼底浮现出笑意。


    时听低着头没看见。


    她以为昨夜在梦里听见了祁粲的声音,就已经是一颗小小的彩蛋,刚好在她新婚之夜,在她和他那个之后…敲开给她听。


    但是她抱着祁粲,听见他哼笑两声之后,又听见他的声音在说。


    ——「看来昨晚很满意。」


    时听耳朵尖一炸,开始红了。


    她蹭蹭蹭抬起脑袋,看见祁粲十分平静强大的样子。于是她以为那是祁粲嘴上说的。因为她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还是光溜溜的呜哇——


    而总裁已经暗爽完,并且从上到下都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但表面上十分风轻云淡,掌控一切。


    他要时听自己想。


    告诉他想要。


    哭着说。他再给。


    总裁的后脊脊柱已经微微酥感。


    晨光中,那样英俊的面孔像被镀了天然光影的雕塑,他俯身,握住她身侧,整个揽过来。


    时听眨了眨眼,忍不住想,好伟大的一张脸。


    她啾啾啾地亲了他好几下。


    …然后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时听:等等。


    不、不行。


    大推车怎么能连续施工!


    软软的土地也会凿坏的呀!


    时听悄悄转身,留下背影,打算蠕动爬行,悄悄爬下床。


    然而祁粲已经低笑着把她揽了回来,烙铁一样地圈住。


    ——「谁说一定要施工了。」


    ——「服务还有很多项…知道吗宝宝。」


    时听背着身,又


    恰好没看见,还以为这是他说的,脸腾地就烧红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时听被乱塞在枕头下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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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重要的亲人朋友都已经被邀请来了,唯一有一位没能到现场的——


    时听伸出细白的胳膊,摸出手机,打开一看。


    果然是Aron。


    A:【听听,新婚快乐】


    A:【我才刚找到有网的地方,发得晚了】


    A:【你要永远幸福,我会一直看着你幸福的】


    时听眨了眨眼。


    流浪的艺术家还在他的路上。


    S:【好,知道啦】


    时听还是认真回了。


    毕竟是在很多年前,从那座深山就认识的朋友啊。


    过程中,身后的男人非常平静。


    似乎是已经笃定身份,笃定对方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已经丝毫不介意,在时听看消息回消息的过程中都没有做出任何反馈。


    直到时听回完他,回过头,看见这张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


    她却听见一声清晰的:


    ——「呵。」


    祁大总裁经典冷哼。


    时听眨了眨眼。


    然后又眨了眨眼。


    然后陡然坐起来——


    怎、怎么回事?!


    她好像真的能听见祁粲的心声啦?!


    "干什么?"祁粲重新圈住她,语气不咸不淡,似是毫不在意,"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我当然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总裁淡漠地说。


    天光已经亮了,他脖颈间的抓痕,和胸口的几块手印,像是在完美雕塑上落下的破碎点睛,让他过于完美蓬勃的肌理,多了几分坠入红尘的意味。


    在清晨,事后,他微微侧身,腰间绷出一条非常窄韧的线条,表情是和欲念毫不相关的冰冷淡漠。


    充斥着男人事后清晨的清冷。


    可时听的心怦怦跳,指尖微微蜷缩起来,听见他心里十分肆意。


    ——「毕竟那金毛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发消息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时听的心也开始蜷缩。


    干、干什么?


    祁粲的手臂却滑向她腿弯,直接把她提着横抱起来。


    ——「昨晚仓促,现在可以给她好好洗小屁股。…」


    时听:"!!"


    啊啊啊啊、他、他他、呜呜呜呜——


    年轻的总裁眉目淡漠,又冷沉。


    这副样子仿佛在集团开会,运筹帷幄,严肃正经,可以随时切入重要的洽谈之中,没人看得破总裁的内心。


    只有眉梢轻轻一扬,唇角带着一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微末笑意。


    ——「嗯。昨天她哭得厉害。」


    ——「待会看看…肿没肿。」


    时听伸手捂住了自己。


    ——「纪录片怎么教的…要分开两瓣,洗仔细点,看看核心,如果肿了…」


    祁粲闲适的目光低头看向时听。


    "怎么了?"他甚至十分淡定了问了句。


    在清晨,冰蓝色的湖水上,南法的阳光热情地穿过云层,而不知道为什么时候——时听整个人已经红成了小番茄,几乎是要蒸腾出水了。


    ——「那我得亲自,用手上药。」


    "啊啊啊!"


    乖宝宝终于尖叫出声。


    她抱着脸,夹紧腿,终于蜷缩成虾米。


    不、不敢听了。


    不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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