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公主去地球找男朋友红头罩了。
“啪！”
特雷尔捏碎了手里的水果。
碎的不只是水果, 遥远的宇宙尽头，起源之墙像受到什么挤压出现裂缝，某个黏在墙上的神灵趁机逃离。
下一秒, 逃离的神灵又被无形的压力拍回原处, 起源之墙也恢复正常，那个瞬间仿佛未曾发生过。
特雷尔暗自松了口气，突然又皱起眉头。
他刚才确实只捏碎了一个果子, 世界受到挤压是因为有个世界正跟他们世界擦肩而过，摩擦撞击导致起源之墙震荡不稳。
特雷尔稳住世界加固起源之墙，却见一道磅礴的圣光从地球射/出化作巨型网兜捕获了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
两个世界开始靠近, 在圣光的维护下出现融合迹象。
特雷尔扫描对面世界的属性，确认融合利大于弊，这才将目光投向地球。
……
小丑女用棒棒糖跟某只应该禁闭思过的猫交换了一个水晶瓶，取出瓶子里发光的细针，许愿“小布丁”复活。
黑猫叼起掉出来的小章鱼慢慢嚼。
小丑没有复活，但释放的圣光捕获了一个世界。
特雷尔发现自己以貌取物的毛病很严重，西蒙要是原来高头大马的体型, 他非得收集一升独角兽眼泪不可，但一只手就能捧得起来娇小黑猫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竟然觉得问题不大。
……
特雷尔发呆了两秒回过神来, 接过店员递过来的湿巾擦拭满手的果汁。
杰森还在跟人聊天，解释误会：【你们公主的男友是军丨火丨库，红头发的那个, 别弄错了。】
【没弄错，公主说她都喜欢。】
特雷尔有些不高兴, 不是因为星火公主喜欢杰森，而是杰森也曾喜欢星火公主, 哪怕只是对队友的喜欢。
杰森是一个人类，人类总是博爱的。
那个灵魂曾为他人闪耀，那颗心脏也曾因他人跳动。
这种认知让特雷尔感到惊慌，甚至害怕。
杰森找到特雷尔时，一群塔马兰人正挤在特雷尔身边争先恐后地献殷勤。
‘这家伙走到哪里魅力就散发到哪，还男女老少种族不忌，上次停泊星港购物差点被路过巡视的皇帝抓进宫里，还敢在外面摘掉伪装眼镜！’
杰森用拳头打发掉跟特雷尔搭讪的男男女女，恨不得用自己的头罩把特雷尔那张脸挡得严严实实。
“尝尝，有玫瑰香，老板免费送的。”特雷尔毫无收敛魅力的意思，拎着老板送的一篮免费水果，递了一个到杰森唇边。
杰森就着特雷尔的手咬了口，他并不敏感的味觉除了甜没吃出玫瑰香，转头却要求老板把剩下的都打包装起来。
“我记得我们的星际通用货币快用光了，”特雷尔看着杰森打包了水果又打包糖果零食，眯起眼睛：“你要刷公主的卡吗？”
他们在上个星球为了拍下“据说”宇宙第一好吃的金星果，客串赏金猎人干掉自称一伙宇宙最强的星际海盗才攒够钱，现在用的飞船还是海盗那抢来的黑货。
杰森：“我们的钱只是不够买价格相当于一个星球的奢侈品，不是买不起正常食物。”
金星果根本不是果子，而是一种珍惜能量石，据说口味能让机械文明的每一个机器人为之疯狂，一颗果子就可以让最骄傲的机械智能低头给他们打工。
“你都不提醒我金星果不能吃。”特雷尔不想回忆他打开盒子看到石头时是多么失望，他差点砸开石头检查里面是不是藏着果肉。
“我以为你想给玛莎他们准备礼物。”杰森刷精神力认证付账，“不过，这个账号确实是柯莉的。”
“你们关系真好。”
特雷尔嚼碎了果核，垂眸掩饰神色。
·
从星际海盗手里抢来的飞船没有注册，只能停在附近的无人行星。
杰森将飞船送上稳定航线还给智能驾驶，又整理仓库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战利品和储备物资，忙完才发现大半天没瞧见特雷尔。
开飞船的时候不见人还能说是因为破坏仪表被禁止靠近驾驶舱，不去仓库肯定有问题。
恶魔崽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这句话同样适应于越来越活泼的特雷尔。
杰森的心提起来：上次一声不吭弄出灵魂审判和英灵计划，文艺大赛的截稿期还有两个月就已经轰动三界，现实中天天跟哥谭甜心抢头条比赛谁更受绑丨匪青睐……特雷尔又想做什么？
观景舱只有三脚架上的摄像机在静静工作，没有喜欢坐在这里看书啃零食的身影。
杰森调出飞船的智能监控，在武器修理室找到全副武装挥动锤子的弃民。
他竟然把铸造炉搬到飞船上来了？
·
特雷尔在打铁，锤子一下一下充满韵律的当当声有助于冷静思考。
是的，特雷尔认为自己需要冷静。
听到杰森曾经跟别的女孩可能发生过一段感情，特雷尔生出将自己名字打入杰森灵魂的冲动——就像天域那些恶心的神一样，将美好的灵魂赐予神眷之名占为己有，然后让世人歌颂神的爱情。
哪怕特雷尔不懂爱时也知道那不是爱情，只是占有欲。
所有的神眷都只是神的附属品，他们是活的玩偶，不再有自己的意志，只能全心全意爱他的神。哪怕神有了新的爱人，他们也只会独自抑郁而死，绝不会生出丝毫嫉妒之心。
特雷尔一次次窥见未来，看见超过六成的自己没能控制住欲/望走到了那一步。
——我跟天域那些神毫无区别！
特雷尔清晰认识到这点。
“原来你在这里。”杰森走进武器修理室。
特雷尔手中的锤子没抓稳，哐当落地，差点砸到脚趾。
“飞船跃迁时不建议剧烈活动。”杰森装备法里斯抢先一步将锤子拎起来，特意看了眼铸造炉。炉子里的炎魔是铸造神器专用的那只。
“我们将在十三个小时后抵达地球，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杰森问。
“罗伊跟我定了三支魔法箭。”特雷尔夺过锤子继续哐哐敲。
特雷尔不敢看杰森，他害怕那种强烈独占欲，恐惧自己变成最讨厌的样子。
杰森感到非常的不对劲。
平时不用他邀请，特雷尔都会扑上来……唔，难道是什么欲拒还迎的新游戏？这几天没上地球网络，不知道特雷尔又看了什么新文。
杰森摁下检查特雷尔手机浏览记录的冲动。
“这不是魔法箭，它看起来是口棺材。”
“箭在这里。”特雷尔踢了踢旁边的箱子，箱子里装了不少子弹、巴掌大的宝箱和至少一打流淌光辉的羽箭，而特雷尔仍然在埋头敲敲打打：“我想打口棺材自己睡不行吗？”
“自己睡？”杰森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一篇在棺材里谈恋爱的小短文，他记得那篇文很清水，那时候他还没跟特雷尔确定关系，那个小号也只写过两篇文，小红都不知道，特雷尔怎么发现的？
仔细想想场景剧本，杰森热血沸腾。
“哦，是给你们睡。以后死在仓库里的少年英雄不用去泡邪恶水池，不用再被邪恶力量拉扯灵魂，可以放进棺材里满血复活，而且棺材还没有盖子，这样复活时也不会窒息害怕。”
杰森为自己的不健康的思想愧疚，他试图转移话题掩盖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发热的耳朵。
“我真搞不懂，以前你打造魔偶和盔甲还需要拼装零件，现在直接把材料丢进铸造炉里搅拌，为什么捞出来用锤子敲打几下就能出现宝箱、羽箭和棺材？”
特雷尔含糊着回答：“因为我铸造术升级了。”
杰森翻看魔法大全现场学习鉴定魔法，对几支箭一一施展，眉头越皱越紧。
“驱除一切异常状态？无坚不摧？还有瞬间满血复活？罗伊用什么跟你换这种神器？别告诉我是红头罩以前的照片视频和用过的垃圾？”
“不是垃圾。”特雷尔低声争辩。
罗伊虽然退出了队伍，但纳米保暖衣的设计和制作上帮了忙，在特雷尔心里仍是法外者，给队友打造装备本来就是队长的职责，打几根箭又不费事。
杰森突然按住特雷尔握锤子的手。
“你影响我工作了。”明明轻轻一挣就能甩开，特雷尔却停下动作任由杰森的手覆在手背上——太糟糕了，隔着盔甲也无法拒绝对方掌心的温度。
杰森没有放开，而是将锤子拿开，手指插丨进特雷尔的指缝十指相交，另一手用箭羽蹭蹭特雷尔下巴，略微压低的声音显得比平时更具磁性。
“解除盔甲，嗯。”
特雷尔的理智受到考验，他犹豫了整整三秒才打开了面罩，身上依旧套着铁皮罐子，似乎这样就能多一层保护。
“睁开眼睛，看着我。”杰森细细密密地轻啄着特雷尔的嘴唇鼻尖，“我们有十几个小时，你想玩什么游戏？”
特雷尔想玩的游戏多着呢，他心驰神往地追逐着杰森的唇，抬眸对上那双温暖的蓝眼睛，又立马醒过神来将人推开。
“我不想玩游戏，我没有打搅过红头罩的工作，你也别来打搅我。我真的很忙。”
“呵，忙？”杰森看着眼神躲闪的特雷尔，他皱眉将垂下来的额发往后一捋，深呼吸道：“我没有看透灵魂的天赋，所以别让我猜你的心思。如果玩腻了爱情游戏及时说出来，我不会注意保持距离。”
“你觉得我在跟你玩爱情游戏？”特雷尔不敢置信地瞪视杰森。
杰森对上他燃烧火焰的愤怒双眼，反而露出笑，摊手道：“我为不正确的措辞道歉，好吧，主观上你应该没有把感情当游戏。”
“不管什么观都不是！”特雷尔双手抱胸防止自己控制不住打人，“我以为我表现得足够明显，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因为你那该死的感情自卑感？还是你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不值得被人爱？”
“咳，禁止人身攻击。”杰森捧着特雷尔的脸，亲了亲那双漂亮的恶魔之眼，“我们在讨论你的问题。你想跟我保持距离，甚至试图开启冷战。”
特雷尔收起了盔甲，环住杰森的腰，“我没有，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在你身边我没办法冷静思考。”
“思考什么？”
杰森炙热的手像带着电，一时轻一时重地缓缓移动，让特雷尔的理智变成浆糊。
“我们的未来。”
“我们。”杰森笑容中带着满意，赞赏地奖励特雷尔一个吻，“很好，我喜欢这个词。”
——喜欢？如果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一定会杀了我。
特雷尔悲哀地想：蝙蝠侠的弃民反制计划一直实时更新，但能伤害圣光的只有圣光。他需要准备一件能克制自己的东西，自己要是真堕落了，杰森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专心点。”杰森轻咬特雷尔的舌尖。
特雷尔拒绝了这个吻，却没推开杰森，而是把脸埋在杰森颈侧，语气低落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我想做什么只会远离我。你会恨不得亲手杀死我。”
杰森第一次从特雷尔身上看到害怕，应该是害怕。体内能量排斥身体不停崩毁的疼痛不能让特雷尔皱眉，被圣光撕成碎片也没有害怕，现在竟然恐惧得畏缩起来？
——什么样的未来让你这么害怕？
“不会，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杰森轻轻将手放在特雷尔头顶，“就算你的未来没有我，我也会祝福你。”
杰森总是先设想最坏的可能。
“不要说永生的神，人类短短百年都会经历许多。迪克还不到三十，他经历过的感情已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跟芭芭拉分手和好就超过三次，他依然活得潇洒。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
“你也会这样？”特雷尔闷声问：“就算跟我分手也能很快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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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死亡问题。
“呃，人和人是不同的。如果是我，品尝过世间最美的东西，再看别的都会索然无味。”杰森轻叹了口气：“时间也许能冲淡回忆，又或者给回忆度上滤镜，但不管怎么说，生活仍要继续，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更好。”
“别做这种美梦！想都别给我想！”特雷尔猛地推倒杰森坐到他身上，“下一个更好？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看、更强大、更偏爱你的人？”
杰森被咬住了腮帮子，痛得抽凉气：“我是说假如。”
“假如也不行！”特雷尔咬着杰森磨牙声音口齿不清：“谁比我好？星火？芭芭拉？还是夜翼？小红？或者布鲁斯！”
“见鬼，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能把平行宇宙的故事嫁接到我身上！”杰森猛地想到特雷尔异常之前说过的话，气急败坏：“柯莉的男友是罗伊！我跟她只是朋友！你吃醋能不能吃准一点！”
“谁说我吃醋？我一点也不嫉妒她！”特雷尔说的跟做的截然不同，他像小狗一样乱拱乱咬，“她亲过你这里吗？这里呢？”
好气哦。
他们真的亲过！
“她亲过你的嘴！还留了照片！”特雷尔生气地说。
“嘶……”杰森有些上火，不是被咬得疼，而是有些人咬了之后还舔，又疼又痒实在难耐。他抱住乱拱的脑袋：“听着，我只解释一次，柯莉的语言同化能力需要肢体接触，那个吻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够互相沟通。”
特雷尔：“她亲你的时候你心跳加快了？你是不是幻想了你们的未来？会结婚吗？生孩子吗？孩子跟谁姓？名字叫什么？”
“讲点道理，那时我是失去记忆的疯子！忙着跟脑子里的小丑打架，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杰森放弃挣扎：“说吧，你想做什么，我保证不生气。”
扯那么多，又是恐惧害怕，又是虚空索敌，还表演嫉妒吃醋，无非就是想索要某个他可能会拒绝的许可。
特雷尔沉默了下，同时也松了口，还心虚地舔了舔被他咬出的伤口。傻瓜才说想把爱人变成只会应和的玩偶，特雷尔眼波一转：“你知道撒旦的角有多少种作用吗？”
杰森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弄得好像他不能满足恋人的需求似的，为了能痛快地玩重丨口丨味游戏，连计谋都用上了，还真是不辞劳苦！
早说啊！
……
魔王的角到底有多少作用半天时间肯定没办法全部探索出来，但棺材确实能助丨兴，两人直到飞船进入太阳系才离开武器修理室。他们换了新衣服，修理室里干净整洁得像用了一打清理一新，铸造炉也送回了它该待的地方。
他们一起整理收藏和礼物，比如错过了卡珊德拉和芭芭拉生日的补偿宝箱。
特雷尔的情绪看起来恢复正常。
星际度假一个多月，如果不是收到正义联盟的紧急召集令，蝙蝠侠一天发十三条信息，他们还能再逍遥十天半个月。
飞船靠近地球时被超人拦住了。
“抱歉，弃民，红头罩，XX星爆发了针对碳基生物的X病毒，你们曾停留那里并参与了拍卖会，飞船不能再靠近地球。”超人说完笑容一变，冲特雷尔眨了下左眼：“你们消灭鱿鱼星盗团的消息B已经通过宇宙守护者们收到。宇宙守护者派遣了使者团前来地球给你们颁发勋章，跟团前来的艾拉人想要回他们皇帝被星盗抢走的定制飞船。一艘具备超级智能自动驾驶，能长距离跃迁，开辟虫洞穿梭的小型飞船可不多见。”
“这是我们按照星际法挑选的战利品，让他们去宇宙法庭跟星盗打官司索要赔偿。”杰森拒绝交出已经命名为“赫尔墨斯”的座驾。他眉头一皱，认为事情不简单：“希望他们没有用高级文明的傲慢威胁你们不交出飞船就入侵地球。”
特雷尔握紧了骑士枪：“我将亲自去会会艾拉人，让他们打消念头。”
“不能杀人。”超人没有阻止他们，只是提醒，看来艾拉人也惹恼了他。“使团在瞭望塔，B正在应付他们。你们先去消毒室，我会将飞船送到月球背面的太空港做洁净处理。”
“谢谢，你忘了我们有魔法师。”杰森用挥舞魔杖的手法挥舞大种姓之刃，“清理一新，超级清理一新。”
特雷尔则挥动骑士枪召唤魔偶：“乔纳森，我们多了一艘货船。”
超人也不能从他爸手里抢东西。
正义联盟会议室，傲慢的艾拉人试图给落后的地球土著施加压力索回他们皇帝被劫走的私人旅游船。他们派来了一个亲王，自认为对太阳之子和神奇女侠足够尊重，没想到跟他们谈的蝙蝠侠只是个普通人类。
艾拉亲王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于跟蝼蚁说话的样子，下面的官员则耀武扬威，拍桌子指鼻子不带脏字地骂人威胁。而宇宙守护者组织的使者们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忙着跟绿灯聊天叙旧，都没有插手的意思。
蝙蝠侠的气压已经低得能让闪电侠消化不良，捏断了一支笔的超人被支出去阻拦归来得不是时候的法外者，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忍不住从桌下伸出去，眼看就要卷住艾拉人丢出瞭望塔。
“唰！”
特雷尔和杰森全副武装闯进来，飞舞的披风在他们身后拖出黑雾丝絮，一黑一红的全包围盔甲看起来威慑十足。
杰森抬手一枪将朝指着蝙蝠侠拍桌子的外星人冻成冰块，特雷尔收到信号也骑士枪一甩将穿着华丽的艾拉亲王拍到墙上一分为二，枪尖对准从对方身体里滚出来的黑色黏液史莱姆。
“恶魔？”
“陛下，这不是恶魔，只有外形接近。”原本冷眼旁观的宇宙守护者跑过来。
他似乎跟艾拉人关系不太好，知道特雷尔是谁却没有提醒艾拉人，等艾拉人得到了教训才出来打圆场。
“尊贵的灵魂之主、天堂与地狱共尊的仁慈陛下，此是艾拉人的伴生体，力量主体为暗物质，不是黑暗恐惧之源。”
艾拉亲王惊愕地看向特雷尔，心里忍不住打哆嗦。他对宇宙守护者嘴里的灵魂之主陛下有所听闻，天启星那位他们惹不起的新神死了，听说就跟神秘的灵魂之主有关，他们还在庆祝终于轮到艾拉文明当星际霸主，皇帝也好不容易找到关系参加灵魂世界的盛事有机会面见灵魂之主，他竟然跑到对方的老巢……
特雷尔用枪尖拨弄了下史莱姆，见丑陋的小家伙虽然怕得瑟瑟发抖但没有被净化蒸发，这才随手将史莱姆挑回有点像精灵的艾拉人亲王身上。
杰森的目光掠过蝙蝠侠环视一圈，他转动手中的天使枪，抬脚踩在椅子上，身子前倾俯视已经安静如鸡的艾拉人。
“谁想拿走我们的战利品？”
“是你吗？”
特雷尔的枪尖停在吓傻了的艾拉亲王鼻子前。
“不，不不不，按照星际公约，贵方从星盗手中缴获塞尔达号完全合法合规，我们只是想询问舰长室墙上的肖像画能不能送还，出售，是出售……我们愿意督促星际联盟加快塞尔达号的登记手续，尽快将飞船全面行驶许可办理下来。”
艾拉亲王盯着鼻前的枪尖，眼睛盯成了斗鸡眼，维持他高傲体面神灵风度的伴生体正嘤嘤嘤忙着哭，他是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原则非常灵活地改口。
绿灯侠吹了声口哨。
艾拉人是很傲慢的文明，他们的贵族自称高等的神，除了不敢挑战达克赛德这种程度的宇宙霸主，他们连宇宙法庭都不看在眼里。
鱿鱼星盗团的首领是艾拉王族的反叛者，几个月前抢劫了艾拉皇室的商团，把艾拉皇帝还没激活的新船一起劫走，被明晃晃打脸的艾拉文明向全宇宙悬赏鱿鱼星盗团的位置。
悬赏金额足够买一个生命星球。
接下来的故事很普通，法外者的外星货币不够拍卖下金星果，杰森检索来钱最快的活计时发现了这个悬赏。他们用一点点魔法加一点点神术定位星盗团位置，将所有灵魂颜色不达标的海盗冻起来送去星际警局——灯团分部，顺便从星盗仓库里挑选出最符合审美的飞船当战利品收入囊中。
特雷尔领悬赏时登记的【地球：法外者】队名，地球在星际中因为正义联盟还算有名，法外者也因为解放塔马兰星在某个范围内小有名气，于是艾拉人直接找来地球。
艾拉人尊重超人的力量却没把法外者放在眼里，被检测为普通人类的蝙蝠侠也没得到他们的尊重……
当然，他们现在非常尊重特雷尔。
特雷尔沉吟了一秒，然后朝旁边伸出手。
空中出现一个空间门，乔纳森将舰长室摘下来的艾拉皇帝肖像画递给特雷尔——德鲁伊需要去各地寻找魔法种子，拥有神核炉心的乔纳森能打开空间门很合理。
“没有塞尔达，只有赫尔墨斯号。”特雷尔将比人还高的画倒在艾拉亲王身上。
艾拉亲王像乌龟一样被压在画下。
“赫尔墨斯号，当然，只有赫尔墨斯号。”
“咳。”杰森清清嗓子，用枪柄敲击桌面，指挥剩下两个瑟缩的艾拉人去把他们的亲王从画下拉出来。
正义联盟的人静静看着两人恐吓外星人。作为地球代表的他们对艾拉人也看不过眼，只是当着宇宙守护者的面不好动手，想着回头敲闷棍。
当法外者真爽，可惜是情侣档，估计不招人了。
闪电侠悄悄往嘴里丢巧克力豆，看得津津有味。
绿灯侠用绿灯能量给法外者打光，除了光只有绿色这点小瑕疵，他的舞台追光让杰森和特雷尔的恐怖感增加了几个点。
艾拉亲王打算撤退，甚至想抛下他们冻成冰块的官员。
“等等，你们忘了一件事。”杰森指指蝙蝠侠，“这位，是我的父亲，为你们的不尊重向他道歉。”
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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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没忍住笑了下。
他不赞同的眼神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 嘴角就突然翘起，黑漆漆的阴森笑容真的很恐怖。
闪电侠打了个哆嗦，绿灯侠的追光闪了闪, 移到蝙蝠侠身上。
特雷尔对上宇宙守护者“我有事想谈”的眼神, 想到宇宙之外正在逐步靠近的世界，顺手用枪柄点点超人的肩膀。
“这位，是我的父亲, 有事跟他谈。”
“该道歉的赔偿精神损失，你们的诚意到了冰块自然会化。该谈话的找监护人，法外者拒绝所有会议。”杰森撑着桌面一个后翻, 跃到特雷尔身边，勾住特雷尔的肩膀往外走。
“走，我带你逛逛这个地方。”
闪电侠羡慕地看着两人背影。他也想这么潇洒地离开，但蝙蝠侠还没宣布散会。
超人和蝙蝠侠对视一眼。
孩子们没有杀人（没召唤属下宣布开战）已经很棒了，还特意为父亲出头帮忙争取利益！
多好的孩子啊！
不喜欢枯燥的会议？没关系，有爸爸在呢！
·
正义联盟大厅。
杰森随手在信息台上敲了几下，警报突然响起。
“狗屎！我都叫他父亲了！他竟然不把我的生物信息从需要警惕的对象里移出来！”杰森破口大骂, 认为自己刚才那声父亲叫得太亏了！虽然他确实想顺便从正义联盟信息库里找点不能对外泄露的东西。
警报声响了两下就停止。
角落里冲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像是被警报吓醒的小偷，不看方向地蒙头乱窜。
特雷尔抡起骑士枪就砸。
“等等, 那是绿箭侠，罗伊的父亲！”杰森慌忙喊停：“算是父亲。”
特雷尔的枪比声音更快，已经砸在了对方后颈。
绿箭侠一声不吭地趴地。
“我希望你不是在公报私仇。”杰森忙着破解蝙蝠侠的秘密档案。
“你在质疑灵魂之主的公正。”特雷尔不承认他会因为“红双喜”CP迁怒绿箭侠。他解除了盔甲, 掏出一颗治愈药丸塞进晕倒的人嘴里，打量比绿灯侠不用绿灯能量时更绿的绿箭侠。
连帽子都是绿色。
对东方文化略有了解的特雷尔忍不住多瞧了绿帽一眼, 然后对上绿箭侠睁开的眼睛。
“特雷尔？法外者弃民？”绿箭侠摸摸后脑勺站起来。
特雷尔有点心虚，掏了掏腰包, 掏出一支红色箭头白色羽翼的长箭递过去：“你好，罗伊爸爸。”
前法外者虽然解散，罗伊加入了泰塔，但在特雷尔眼里罗伊仍是队友。作为队友的家长，绿箭侠理应获得比布鲁斯稍低一等的待遇。
绿箭侠看看递到眼前的羽箭，又看看名气不小的弃民，转头再看电脑前忙着破解蝙蝠侠秘密档案库的杰森——他应该通知蝙蝠吗？
钢骨过来了，不过没有阻止红头罩，还主动帮忙。
绿箭侠耸了耸肩放弃当个打小报告的不讨喜家长，注意力又回到弃民身上，拿起羽箭跟特雷尔打招呼：“你好，罗伊的朋友，需要我转交罗伊？”
“给你的见面礼。”特雷尔说：“罗伊跟我定了几支魔法箭，这支是多出来的。”
杰森停顿了下，似乎想回头看特雷尔，但脑袋扭到一半撞见钢骨身上明显的摄像指示灯，又随意找了个跟蝙蝠侠相关的问题将钢骨的注意拉回来。
“魔法箭？”绿箭侠有些不自在。
绿箭侠奥利弗·奎恩作为一个阔佬，能跟布鲁斯韦恩媲美的星城首富，从来只有他给别人送礼物，很少有人给他见面礼，而且对方还是罗伊的朋友。
“自动回囊，永不丢失。”特雷尔提供装备解说：“这支复活箭有瑕疵，只能复活十二小时内死亡的生命。”
本来准备拒绝礼物的绿箭侠闭紧嘴巴：这种复活神器还叫有瑕疵？没瑕疵的难道是不限死亡时间瞬间满血复活？
再想想弃民教堂里具备神格的魔偶，同样是神，神奇女侠和海王跟弃民一比都显得不够神话。
特雷尔在跟正义大厅相连的公共休息室里寻宝，他找到了冰淇淋机，给自己做了一杯后顿时理解西蒙为什么会被利诱。
味道简直棒极了！比教堂前面的冰淇淋车更棒！甚至有三十多种小料可选！
“杰森！”特雷尔的声音甜度最少加了三倍糖。
“不行，那是神奇女侠的私人定制。”杰森头也不回，“可以定制同款，找同一个供货商。”
“哦。”特雷尔勉强同意。
他边吃边溜达，又找到了零食柜，或者说零食墙！超多的薯片和各种糖果、芝士棒、茶杯蛋糕、巧克力、彩虹糖、奥利奥……尤其是那大瓶大瓶的M豆巧克力，超市里只有六种颜色，这里有二十二种。
“杰森！”特雷尔又喊。
“M豆含二氧化钛，属于垃圾食品，玛莎不会同意。”杰森还是头也不回，默契得像特雷尔肚子里的虫。
特雷尔的笑容渐渐消失。
哦，玛莎，像奶奶一样总以为用自制的健康零食喂饱了他，他就不会出去吃零食的玛莎，特雷尔并不想玛莎难过。
但瞭望塔的M豆有二十二种颜色！
二十二种！
特雷尔大部分都没吃过。
“我们可以加入……”
杰森打断他的话：“加入正义联盟需要听他们顾问的指挥，有固定任务，每月将近一周的值班时间，每天要写日报，任务结束后只要还睁着眼就必须在两天内提交任务报告，每周开会，会上将通报每个人的战损，所有人轮流发言，如果战损过多会获得顾问不赞同的眼神……”
特雷尔高举左手：“法外者最棒。”
为零食放弃自由显然不值得。
“我名下有点Mars公司的股份，就是M豆的母公司，回头我把它们转让给你，你可以要求他们开发三十六色的M豆。”绿箭侠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年轻人秀恩爱秀得他牙酸，“作为……回礼？”
“谢谢。”特雷尔飞快地点头，“复活箭的冷却时间太长，可以找魔法师充能加速。”
“你们要找魔法师吗？”
胸前亮着闪电标志，一袭红色紧身衣制服，身披白色短斗篷的高大青年飞进来。
他看起来比超人还强壮。
“红罗宾遇到了麻烦？”特雷尔下意识问来人。
“红罗宾？”沙赞眼睛里透着清澈又愚蠢的光芒，他抓了抓头，“我听说过他，少年泰坦的队长，我们要去支援他们吗？”
少年泰塔是正义联盟预备军，但青少年骄傲气盛，除非遇到极大的危机红罗宾绝不会向正义联盟求援。
“我们没有收到求援信息，孩子们比我们预想的要强大多了，上次的类魔入侵他们不但搞定了自己的区域，还能反过来支援我们。”绿箭侠跟特雷尔介绍：“这位大块头是正义联盟的惊奇队长雷霆沙赞。”
特雷尔看着沙赞，眼中缓缓浮现问号：“？”
“福西特市近期出现的魔法师，自称雷霆沙赞，拥有所罗门的智慧、海格力斯的力气、宙斯的力量、墨丘利的速度、阿喀琉斯的勇敢、阿特拉斯的耐力，相当于一个会魔法的超人。”杰森念完沙赞的资料，撩了下额前那撮白发，吹了声口哨：“啊哈，无所不能的蝙蝠侠看错人了！”
“老蝙蝠看错了什么？”绿灯侠好奇地问。
杰森不答，只是随口问沙赞：“作业做完了吗？”
“还没……”沙赞下意识回答，然后捂住嘴，求救的目光投向钢骨。
“高中……”杰森挑了挑眉，“不会吧，还是初中生？十五还是十四？十四岁。孤儿？”
“等等，不要再猜了！”沙赞崩溃地喊：“我哪里有破绽？”
“你没有破绽。”杰森只是相信特雷尔的眼睛，相信特雷尔不会无缘无故问沙赞红罗宾的事。红罗宾的队友都是青少年，某个不承认力量已经恢复的家伙看到大块头的灵魂还是小孩子。
特雷尔又装了一桶冰淇淋，洒了一些彩色巧克力豆在上面，掏出一张闪光的水晶名片塞给快哭了的沙赞。“成为法师不久？神秘界最近多了些规矩，如果蝙蝠侠没给你安排引导者，可以私下用能量激活这个，会有工作人员跟你对接。”
“比利，弃民值得信任，你可以收下。”钢骨拍了拍沙赞的肩膀。
钢骨跟沙赞是游戏中的朋友，沙赞的真实身份还是他帮忙造假瞒住了蝙蝠侠审查。没想到三巨头从天启星回来后吸纳了一批在类魔入侵战场表现出色的新人，沙赞也得到邀请。钢骨一声都不敢吭，只希望沙赞的年龄能隐瞒久一点。
“就算你去了少年泰坦，我也会在游戏里罩你。”钢骨说。
大块头更想哭了。
特雷尔走远一点，免得眼泪溅他身上。
“比利·巴特森，黑发蓝眼，十四岁，孤儿。”杰森念出沙赞的真实身份，摸摸下巴说：“正义联盟也没严格要求不收未成年，你可以抱着蝙蝠侠的大腿哭着喊爹地，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同意你留下。蝙蝠侠作为儿童保护组织的眼中钉，这么多年如一日地坚持带未成年晚上出门打架，肯定很乐意多一个姓蝙蝠儿子的蝙蝠崽……”
会议室里，蝙蝠侠嘴角往下拉，超人连忙将手摁在他腿上，防止他披风一甩回去“父慈子孝”。
‘冷静，没人想到沙赞是未成年，但沙赞的实习期都过了，新人名单已经对外公布，把人下放的少年泰坦外界会质疑。以后安排任务的时候注意点，找监护人看着他……’
蝙蝠侠几乎从艾拉人身上扒下来一层皮，会议结束后他们的亲王是被抬着走的。
“他们两个走了？”
“弃民和红头罩吗？是的，刚走。”
绿箭侠结束跟罗伊的通讯，回答蝙蝠侠。
披风飞舞的蝙蝠侠像只巡视领地的大蝙蝠，从瞭望塔各个角落找出来一打监控。位置包括超人休息室就算了，蝙蝠侠的休息室都放窃丨听器，除了红头罩的，里面竟然还有上次漏掉的红罗宾的监控！
蝙蝠侠气得几乎具象出黑雾。
“钢骨！”
“我错了！但监控和窃听器我真不知道红头罩什么时候放的！”钢骨大声说。他只协助红头罩下载了“亿”点点信息，价格是红头罩帮忙在游戏里给他开三次宝箱。
问的是监控吗？
蝙蝠崽放监控的动作要是能被你发现就该回炉重造了！
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里藏着些许骄傲：“我说的是沙赞，比利·巴特森。”
比超人还大坨的雷霆沙赞眨了眨眼慢慢蹲下，抱住蝙蝠侠的大腿，仰着头喊：“爸爸。”
“嗨！蝙蝠，小杰鸟回来啦！便士一说……”夜翼从爆音通道里窜出来，扑向蝙蝠侠的动作在看到沙赞后中途暂停，凌空扭身翻落在超人身边。夜翼歪头打量沙赞，目光移到蝙蝠侠脸上：“蝙蝠你疯了你连黑发蓝眼的同事都不放过他比小杰鸟还壮！”
蝙蝠侠不赞同地瞪视夜翼：你也知道你的小杰鸟有多壮你还叫他小杰鸟！这就是他的主意！
123
杰森离开地球一个多月，攒下了不少红头罩的公务需要处理。
特雷尔也忙着整理旅途照片并到处发礼物，正义联盟的直接留在瞭望塔，少年泰坦那边的召唤康纳当快递员……灵魂世界的属下也有，这段时间灵魂世界的公务都是他们跨越空间跟特雷尔汇报签字，需要鼓励。
还有猫。
“喵，喵喵喵喵喵喵！”雷尔终于回来啦！呜呜呜！猫错了！猫再也不敢破坏你们的两人世界泄露隐私了！给猫一点点自由吧！再不能不出门猫要抑郁了！
西蒙跳到特雷尔怀里打滚踩奶嗷呜喵咪认错求饶。
猫失去了力量，被“真真实实”地关了近四十天禁闭，闹得教堂里所有的生物都不敢成双成对走，玛莎强烈建议把猫放出去祸害别人。
特雷尔抱着黑猫坐在屋顶上，给他喂外星甜食。
安全区内的气候四季如春没有明显温度变化，仿佛冰天雪地里的大型温室。哥谭的治安已经超过隔壁的大都会，城市的气象充满朝气和光芒，曾经那些黑暗、沉郁、潮湿、阴冷的感觉都消失不见。
改变一个城市多简单，这还是因为他的力量被禁锢并极力自抑不插手人类生活，短短一年多这个城市就变得令人陌生。
黑猫咀嚼果脯，仰头看着凝视城市雪景的特雷尔，不太确定地问：‘雷尔，我感觉你在害怕？’
特雷尔挠挠猫下巴，“我一直认为规则不需要诞生意识，所以神无需存在。”
黑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虽然雷尔不承认，但雷尔就是神喵。’
“也许曾经是，但现在只是拥有力量的人。”特雷尔低头将脸埋在黑猫背上，长叹道：“我的人性被唤醒，我有私欲，有一颗无法自控的躁动人心。这很可怕。对这个脆弱的世界来说，对我身边的人来说，这很可怕，谁也知道我会不会变成郝缇斯。”
‘不会。’黑猫扭头蹭了蹭特雷尔：‘世界不脆弱，雷尔也不会变成郝缇斯。’
“你又知道了，你是上帝？”特雷尔轻哼。
‘我是快乐的猫猫呀！’黑猫轻快地抖了抖耳朵甩尾巴，‘雷尔又想摒弃感情选择力量吗？但雷尔的主线任务是做‘幸福的人’，要放弃任务吗？’
“我背叛天域驱逐天选者，强行降临至高维度时系统就已经崩碎，所谓主线任务，是郝缇斯的离别赠言，是‘审判天使’遗留的愿望。”特雷尔举起黑猫，“你的任务……”
‘猫，猫觉得很好。’黑猫歪脑袋卖萌，‘猫知道雷尔害怕是因为看透了人类感情的多变。百年千年还好，永恒的未来里爱情火焰总有一天会熄灭。但雷尔不想放手。用神术锁定的爱就像迷情剂，会毁灭灵魂的自由意志，那样的灵魂不再是雷尔喜欢的模样。雷尔的恐惧是来自爱，雷尔害怕亲手杀死爱人的灵魂。’
“说得不错，继续。”特雷尔看起来没有被言语冒犯。
黑猫挺了挺胸膛：‘按猫的经验，雷尔和红头罩在一起得太快、太顺利，天域的旅程让红头罩更坚定，雷尔反而变成对未来不确定的那个。’
特雷尔松开掐住猫脖子的手，他不想听批评的话。
‘噢，初尝爱的雷尔，爱情令人患得患失，束手束脚。记住现在的恐惧，杀死爱人和毁灭世界的未来就不会发生。’黑猫轻盈地跃到最高的尖顶：‘谢谢解除禁令，如果能温柔点就更好了。我去探望天使和恶魔，希望他们已经修成正果。’
夜莺的歌声响起，黑猫跃进虚空消失不见。
“杰森在天域漫长的陪伴将玫瑰打磨成了钻石，而我的爱才刚进入最热烈的阶段。”
特雷尔想起杰森很久以前教过他的“在吃得最津津有味时，必须停止进食：想要被爱得长久的人都知道这点”，特雷尔以前不认可这点，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
他变得贪婪，不再只想享受当下、享受曾经拥有，他想要天长地久。
“也许我应该跟这句话的原作者谈谈。”
灵魂世界“爱情”为主题的文艺比赛邀请了尼采参加，只要特雷尔想，他随时可以邀请“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的灵魂来做客。
特雷尔对地球文化了解只是囫囵吞枣了一些书，而且多是诗歌小说，见到尼采才知道自己请教错了人，这位哲学家不是一位爱情专家，他是一位高呼“上帝死了”“人类不需要上帝”的狂人。
他说得很有道理，不用再说了。
特雷尔治好尼采死亡也未能痊愈的精神疾病，请他给杰森收藏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写上特签。
尼采：……
“陛下，如果您对爱情有疑惑，建议请教柏拉图。”
特雷尔知道什么叫柏拉图式恋爱，他不认为那种爱情风格适合他。
“柏拉图擅长一针见血地分析爱情。他或许不能为您给出答案，却能为您提供思路。”尼采送给特雷尔一份亲笔诗稿，“感谢您容忍凡人的冒犯，向您致敬。”
“我宽恕，祝你登上英灵之座。”
特雷尔送走尼采，又让下属去请柏拉图。
对举手投足都能轻易改变世界规则的“人”来说，心灵的迷惑非常危险，特雷尔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灵魂世界的时间差给予他充足的时间和足够多的导师。
“陛下，我曾以为神是完美自足的，神不会爱任何东西。”柏拉图说。
“需要我抹去你这一段记忆，换个身份跟你请教吗？”特雷尔很有度量地问。
“如果我还活着，需要，但我现在是一个死人，一个天使，哪怕您是上帝我也能在您跟前保持思考。”柏拉图是一位爱情分析大师。
为了赢得英灵的名额，齐聚灵魂世界的诗人作家们对陛下的爱情已经集体探讨过无数次，柏拉图是讨论会上发言最多的人之一。
“您是出于什么原因爱上他？您爱上他有什么目的，或者说想要达到什么目标？您爱上他究竟是爱他本身，还是爱某种依附在他身上的东西？”柏拉图提出一串问题，“对大多数人来说，我们之所以爱上什么东西，是因为缺乏这个东西。填补匮乏，使之得到满足，这是爱情中最关键的两点。”
特雷尔不是讳疾忌医的病人，他从不羞于对外人表露自己的爱，也不吝于赞美杰森的优秀。
他不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的杰森，但最初动心是“用愤怒抗住地狱拉扯的灵魂看起来很温暖，还有杰森见过黑暗绝望，经受粉身碎骨的痛楚，仍然坚不可摧，被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他爱上杰森是索求温暖和温柔对待，是想做一个杰森那样绝望疯狂中也能保持理智和正义的人。
“……我爱他的所有。”特雷尔说。
“陛下，我真羡慕您，羡慕您能在他那样真诚、热情献出灵魂的爱情中陷落。”柏拉图感叹：“但是陛下，您多次提到他的坚韧、正义、温柔和理智，这些也是您的特质。您是否看他如像看自己的倒影？您爱他如爱自己？”
特雷尔沉默良久，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哥谭的义警那么多，他为什么最早注意红头罩？排除自己写好的命运，仅仅是因为教堂的位置的东区？但最初那段时间红头罩到处跑，在东区见到红罗宾和蝙蝠侠的次数比见到红头罩更多些。
红罗宾的灵魂足够坚韧理智，蝙蝠侠的灵魂能扛住一座黑暗之城而不堕落，他们不够闪耀吗？
不是，蝙蝠侠的意志值得任何人敬佩。
特雷尔注意杰森，是因为杰森曾死而复生，是活着的幽灵，是他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孤独，是他不被族群接受的悲伤，是他那股疯狂又理智的自毁倾向……特雷尔在杰森身上看到了圣骑士。
那时的特雷尔还不承认自己正义，他认为自己的诞生是原罪，他杀死了圣骑士。
作为审判天使的数百年里，特雷尔一次次翻阅圣骑士的记忆。全世界都在逐渐遗忘圣骑士，唯有特雷尔不能忘记那个总是被放弃，被自己的同伴、被自己信仰的神、被自己守护的世界所放弃，但当有人需要之时，依旧会第一个走出来的圣骑士。
杰森多么像他。
他们一样的正义勇敢，内心坚定，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们的信念，哪怕是颓废，那也只是一时，他们总能再次站起来。
所以炙热的灵魂那么多，但只有杰森能让他感到温暖。
——他可真花心啊！曾因为误会守护之风是郝缇斯而不自知的心动，又不自知地为失忆前的自己心动，还把这份“爱”倒映在杰森身上。
“谢谢，祝你如愿登上英灵之座。”
特雷尔送走柏拉图。
新的问题又诞生。
杰森算不算替身？他算不算背叛？
当然不算！
特雷尔再心中非常大声地告诉自己。
他从未通过杰森来寻找圣骑士，他眼中的杰森从始至终都是炙热的火焰灵魂，是活泼的火焰鸟，是美丽的火焰玫瑰。就算为了这个灵魂，他也不会变成“郝缇斯”。
·
“特雷尔少爷，也许你愿意带上杰森少爷和老爷、夫人回来参加家庭聚餐。”
阿福特制的双倍糖小饼干令人怀念。
特雷尔欣然同意，带着礼物坐上托马斯的车，跟玛莎一起去接杰森，顺便让度假归来的“哥谭玫瑰”在媒体面前露露脸。
杰森抱住扑向他的特雷尔。
“稳重一点，陛下。”
“你在镜头前已经够稳重了，我再稳重别人会怀疑我们感情不和。”特雷尔亲了亲杰森的面具，轻叹道：“每次你戴这个半截面具，我就特别想给你搭配一条项链。”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项链，估计是项圈。
杰森太了解特雷尔了，但还是将冰山餐厅桌上顺的玫瑰插在特雷尔胸前。
——红头罩大佬和哥谭玫瑰疑似隐婚度蜜月归来！
哥谭小报一如既往的勇敢无畏。
073
124
韦恩庄园还是那么热闹。
所有人都回来了, 女孩们为了开生日宝箱，捧着半碗清水请特雷尔给她们赐福，还抓着十字架喊阿门。
我不是上帝！你们找我不如找猫！
特雷尔张了张嘴又闭上, 懒得再跟人解释, 用手指在水里划一圈沾了点水然后在卡珊德拉和芭芭拉的额头点了点。
“上帝肯定不喜欢十字架，他喜欢自由。”
特雷尔的抱怨不影响女孩们大声欢呼，她们一个开出了想要的飞行装备, 一个开出了分丨身傀儡。
达米安别别扭扭地把脑袋送过来想蹭点圣水提高幸运值再拆礼物。
“德雷克的低等宝箱都开出龙蛋！为什么我的高级宠物宝箱开不出龙？”
达米安怀疑特雷尔因为他以前针对陶德所以让游戏针对他！
“利维坦不喜欢。”特雷尔顺手撸了撸达米安的刺猬头，“你已经是有龙一族。”
达米安顿时骄傲得昂首挺胸，他胸前挂着包往下滑, 里面装的龙蛋看起来圆了一圈，把包挤得鼓胀起来。
抱着大肚子的罗宾有点像……
提姆抱着电脑移过来，张口：“呱呱，让一让。”
是的，像青蛙。
达米安的脸红了又黑，拔刀：“该死的公鸭！”
“哈哈哈！青蛙恶魔崽哈哈哈哈哈！”杰森笑得超大声，拉走了达米安的仇恨值。
提姆摆脱一场大战蹭到特雷尔的沙发上, “来来来，我们攒了一仓库的宝箱，帮忙开一开。大红终于转职了, 今晚团战推魔王。”
特雷尔将剩下的小半碗水淋到提姆头上。
提姆用手指擦掉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幽怨地问：“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爱了吗？”
“我只是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特雷尔将空碗倒扣在特姆头顶当帽子，“现在你的幸运满值, 想要什么自己开。”
“噢，特雷尔, 你为什么是特雷尔，你为什么不是超级小子。”提姆头顶着瓷碗飞快敲电脑，笑容越来越大：“亲爱的，我真想吻你。”
“砰！”红头罩砸过来一个利维坦。
提姆牺牲了头顶的碗，抱着电脑飞蹿躲到桌底下。
混乱在布鲁斯踏进门时结束。
确切地说，是布鲁斯带着个黑发蓝眼瘦小少年进门，混乱就像按下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新人身上。
达米安最先没沉住气：“父亲！他是谁！”
“哇哦，他做到了。”杰森吹了声口哨。
提姆从桌子下探出脑袋，“大红，你知道什么。”
还穿着制服的不合群夜翼一手搭着布鲁斯，一手揽住少年的肩膀，大声介绍：“比利，比利·巴特森，我们的新弟弟。欢呼吧！我们将拥有雷霆沙赞！蝙蝠家的魔法师！”
没有人吭声，大家目光移到布鲁斯身上。
“咳咳，”布鲁斯清清嗓子，“是这样的，收养比利的手续正在办，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十四岁，孤儿，黑发蓝眼，还有特殊能力！
“我没想到你为了留在正义联盟真敢抱着老头子大腿喊爸爸，勇气可嘉，小子。”杰森主动打招呼：“杰森·陶德，嗯，韦恩，你的二哥，叫我名字就好，穿制服时记得喊红头罩。”
“提摩西·德雷克，你的三哥，叫我提姆，或者红罗宾。”提姆也伸出友好之手，“我对魔法很感兴趣，但大红总是不配合，有时间一起聊聊。”
“达米安·韦恩，听着，巴特森，父亲的披风只有我能继承！”
“噢，小D，比利有自己的沙赞披风，不会跟你抢罗宾的位置。”
女孩们跑过来，芭芭拉给比利一个大姐姐的埋胸拥抱，“男孩，欢迎来到韦恩家，芭芭拉·戈登，神谕。”
“卡珊德拉·该隐，遗孤。”
“史蒂芬妮·布朗，搅局者，你的魔法跟特雷尔的有什么区别？能让人蝙蝠侠出毛茸茸的耳朵吗？”
“呃，我想不能。”或者说不敢。
比利没想到蝙蝠家族这么热闹，而且都这么友好。论资排辈下来，他是倒数第二小的那个。不过大喊“沙赞”之后，他的块头变成全家之最。
特雷尔窝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观看蝙蝠崽大战惊奇队长。
杰森的武器是个扫把棍，他把棍子当骑士枪使——杰森经常跟特雷尔对练，全息游戏里的主要武器也是骑士枪，枪法很有几分圣骑士水准。
当然，他们曾在天域一起那么久，战斗技巧变得相似很正常。
特雷尔嚼着小甜饼，摄像机的镜头不由自主地追逐杰森。
杰森在笑，那种属于年轻人的阳光灿烂、生机勃勃的大笑，就好像所有伤痛都已经抹平，灵魂舒展看不到一点阴霾的幸福欢笑。
原来被爱真的会让灵魂长出血肉。
特雷尔生出诡异的满足感，没有什么比将一只遍体鳞伤的流浪猫喂成油光水滑会躺在怀里露肚皮的猫主子更让人满足。
他喜欢看杰森这么笑，哪怕笑得张牙舞爪的也很可爱。
——我希望杰森能永远这么笑。
迪克换了便服悄悄蹭到特雷尔身边。
提姆和杰森打配合，战场从狼藉的大厅转移向外面花园，还把布鲁斯也裹挟进去。
特雷尔放下相机，没头没脑地问迪克：“你确定自己想好了？”
“什么？”手插在兜里的迪克没反应过来。
“向芭芭拉求婚这件事。”特雷尔微微偏头。
“杰伊告诉你了啊。”迪克松了口气，掏出戒指盒眉眼温柔地笑着说：“当然，我想好了。事实上，这不是我第一次想跟小芭求婚，当年他被小丑射丨伤瘫痪后我就准备好了戒指，但小芭认为那是怜悯，拒绝甚至甩了我。”
特雷尔微微蹙眉，“婚约除了爱，还需要责任、忠贞，你确定做好了终其一生只爱一人的准备？”
“我跟小芭相识多年，互相了解，我们在一起吵架分手复合，早已是家人。我们找不到比彼此更适合彼此的人。”迪克的笑容有点傻乎乎：“我不敢说未来一定如何，但在此刻，我已经做好此后余生都是她的准备。”
特雷尔伸手：“所以你想要在戒指上加持什么祝福？让她心中只有你的丘比特金箭？”
“不不不，”迪克慌忙摇头：“那种迷情剂一样的扭曲感情不能称之为爱。”
特雷尔打开戒指盒的动作一顿——连号称行走的迪克的迪克都知道爱不能依靠外力强加。
“我确实有过很多段感情，但都是女孩们先追的我，然后又说我不够爱她们还是当朋友更好，她们甩了我。我确定我对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脚踏两条船过，但义警生活就是这样，约会迟到甚至无法到场不是不爱……”迪克很认真地跟特雷尔抱怨。
“意思是说，你要带着对前任们的爱向芭芭拉求婚？”特雷尔用看渣男的眼神看迪克。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小芭能感受我的爱能听懂我的心声。”迪克忙提出要求：“小芭不够信任我，总认为是个漂亮女孩扑过来我就会接受。我哪有那么花心，我也是有节操的好不好！”
听不下去了。
“西蒙。”特雷尔反手从影子里捞出来一只黑猫。
黑猫嘴里叼着半个可丽饼，边嚼边扭着脑袋看特雷尔手里的戒指。
“心有灵犀，赐福。”
猫舔了一圈嘴，还蹲在特雷尔怀里用爪子洗了洗脸，确认没留下渣渣，这才凑过去亲了亲小盒子里的对戒。
‘是夜翼和蝙蝠女修成正果啊，还以为是你跟杰森要结婚了喵。’
很抱歉让你失望！
特雷尔磨了磨牙，将赐福完向特雷尔推销婚姻好处的猫丢回阴影里。
继续给你的天使和恶魔催婚去！
“西蒙有守护婚姻的神职，他赐福更适合。”特雷尔将戒指还给迪克，又补充道：“如果你们想要孩子，也可以求西蒙。”
——求财求幸运就算了！结婚生子都不用找我！真的！我不包这个！
“所以，这里发生了什么？”
阿福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问唯二留在这里的特雷尔和迪克，外面恰好响起雷鸣轰炸，花园里漂亮的天使雕像喷泉变成一摊碎石。
迪克匆匆将戒指收起来，小声道了谢，然后往外冲。
“我去阻止他们！”
“阿福，我认为布鲁斯缺乏维生素才会带头跟孩子打架。”特雷尔抓出一根嵌着血色储能晶石的法杖挥动，施展清理一新、恢复如初，将乱糟糟大厅整理成原样。
“特雷尔少爷说得对。”阿福微笑颔首：“我会为老爷准备蔬菜汁。”
打架交流感情是韦恩家的特色。
众人从外面跑进来，比利看起来融进了大家庭。
“蝙蝠崽，向伟大的特雷尔陛下致敬，他为我们免除了便士一不赞同的目光。”杰森搂着特雷尔肩膀上楼换衣服。
“特雷尔不是普通家属，他是韦恩家的万能上帝。”提姆拍拍比利的肩膀，“他掌握着韦恩家的‘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连便士一也跟他站一边，他是这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韦恩家有清晰的食物链。
最顶端是掌控一家老小生活质量的管家侠阿福。下面理论上应该是布鲁斯，实际上却是回家次数较少的杰森，因为布鲁斯对杰森总是没辙。然后是女孩们，抱团的女孩们有卡珊当打手，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达米安也只能后退一步。接下来是提姆，提姆看起来弱小但总能搞定鸟妈妈大哥和嫁祸暴躁老弟。至于布鲁斯，他总是被孩子们坑，不管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这个家里蝙蝠侠和自认为是家里食物链顶端的达米安都是最底层。
当然，现在这条食物链最上方要加上特雷尔，毕竟前韦恩老爷和韦恩夫人一个为他赚钱一个给他当管家，家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得到过他的帮助，这个家没特雷尔得散。
虽然特雷尔认为那些帮助是举手之劳，不求回报。
·
“哇哦！”特雷尔惊呼出声。
他跟杰森共同所有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大型展示柜，里面摆着等比例的红头罩和弃民积木手办，经典皮肤戴头盔单膝跪地持双枪攻击的红头罩和骑士枪斜指前方的弃民，身后还有摩托——赫菲斯托斯！
特雷尔眼睛放光。
提姆从门口探头出来：“迟来的圣诞礼物。所有人都参与了拼装，包括布鲁斯和阿福。”红罗宾发誓以后再也不碰积木，设计定制不麻烦，但为了把礼物拼起来牺牲了他好几天睡眠时间，尤其是中间有几个蠢货拼错位置，导致返工数次。
蠢货指迪克和史蒂芬妮，连恶魔崽子都比他们细心！
“这绝对是最棒的礼物！”特雷尔高兴地拥抱了下提姆，甚至亲了下他的额头——特雷尔知道这个礼物绝对是提姆的主意！
提姆瞬间脑清神明，不知道是来自特雷尔的祝福，还是来自红头罩想刀人的视线。
125
提姆在体温已经接近正常人的特雷尔怀里多歪了会，冲二哥挑了挑眉。
“谢谢，你们的礼物也很棒。”
提姆收到的礼物是一个咖啡杯，不管倒进什么都会变成咖啡的咖啡杯，解决了他喝什么都是牛奶味的心理阴影。
杰森把特雷尔拽出来，将挑衅他的小红踹开，重重地关上门反锁。
“你什么时候多了抱人亲人的习惯？”
“跟你学的。”特雷尔耸了耸肩，这个姿势也是学的。
“我没有这种习惯！不要跟那只没节操的屌头学！”杰森认为是迪克教坏了特雷尔。
特雷尔给迪克喊冤：“别这么说迪克，没节操是对他刻板印象。迪克已经做到此后余生只爱芭芭拉，建立生养两个孩子再领养一条狗的家庭的准备了。”
“家庭哪有那么好建立。”杰森恶毒地诅咒：“也许芭芭拉会拒绝他，小红说他前几天还在泰坦被柯莉强吻。”
“你羡慕是吗？”特雷尔将积木手办塞进空间腰包的动作顿住。
“谁？”
“迪克。”
杰森沉默了两秒。
“F**K！狗屎！”特雷尔将杰森撞到了书架上，手撑在他脸侧，怒视：“你竟然沉默？”
“你说脏话？”杰森目瞪口呆，“我是不是该用支票填满整个脏话罐？”
“你信不信我能连着说一个小时的脏话不重复！然后告诉阿福是你教我的！”特雷尔威胁。
杰森眨了下眼，然后眉眼带笑地侧头亲了亲撑在他脸颊边的手，“好吧，我不能羡慕那只准备求婚筑巢建立新家庭的鸟妈妈吗？”
你羡慕这个？
特雷尔的气势弱下来，他故作无事地将几本掉出来的书拍拍灰尘重新插回去，视线似有所有地扫向杰森。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养小孩子非常麻烦，看布鲁斯跟克拉克就知道，约会都要偷偷摸摸防着孩子捣乱，安全屋里塞满了监控，稍微亲密一点就要警惕是不是有孩子听墙角。”
“听起来似乎不怎么样。”杰森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特雷尔郑重地点头：“当然是，而且我们已经有猫了，有猫的家庭不适合领养狗。”
“我们的，”杰森挑眉：“家庭？”
“嗯。”特雷尔看着杰森，视线飘忽了下，又坚强地移回去，对上杰森能把人点燃的炙丨热目光。
他们凝视着彼此，距离越来越近。
“所以，你刚才在吃醋？”
“柯莉也吻过你。”
“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柯莉喜欢亲吻那些让她顺眼的人类，有时候不分男女，她看到你时不也差点扑过来了？”杰森叹道：“我比较担心罗伊，好在你的魔法箭能给他亿点安慰。”
事业和爱情，总要牺牲一个。
“小杰伊，雷尔陛下，阿福催我们下去吃晚餐！”迪克哐哐哐敲门。
什么气氛都没了。
“我诅咒他被奶娃当马骑，然后被我拍下来贴在韦恩庄园大厅入口处。”杰森温柔诅咒。
韦恩庄园难得这么热闹，毕竟除了布鲁斯和达米安，其他人并不常驻庄园。不说芭芭拉本就有自己的家，夜翼在布鲁德海文经常加班一周也难得回来一次，提姆要管两个公司加坐镇泰坦，常常不在家，卡珊德拉和史蒂芬妮也有自己的小队伍和安全屋。
阿福很高兴大家齐聚一堂，而且又多了一个孩子。他将属于布鲁斯的那份小甜饼分给了比利，并送给布鲁斯一杯蔬菜汁。
蝙蝠侠不赞同地盯着蔬菜汁，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管家侠。因为决定收养比利没提前打招呼？还是前几天达米安的家长会因为外星人忘记参加？又或者没阻止孩子们打架自己还动手了？
玛莎当着布鲁斯的面在蔬菜汁里加苦瓜汁，托马斯低头喝茶装没看见。
孩子们一个个见死不救，吃完遛得一个比一个快。
布鲁斯很委屈，偏偏能帮忙喝蔬菜汁的猫不在，他只能快速喝完追着孩子们一起游戏室。
“游戏之夜游戏之夜！”
“推魔王！今晚一定要干掉懒惰魔王！”
“比利，加群加群。不错啊，公测才半个月，已经七十级二转了。”
“呃，维克多带我一起练的。”
“叫上钢骨，还有克拉克。”
“女侠上次说推魔王叫她，还有绿灯……”
“别叫灯侠，有他在总倒霉，今晚又不是只推魔王。”
“没错，不能叫绿灯侠，特雷尔呢，还没登上来？”
“特雷尔你还是二十七级？没关系，运气就是上帝，等下你负责最后一击，多掉几件神器，最好出个世界烟花或者满城玫瑰之类。”
神神秘秘，不就是迪克跟芭芭拉求婚，保密工作做得一点都不好，女孩们连婚纱式样和去哪里拍婚纱请几个伴娘都决定好了。
特雷尔跟在队伍里划水摸鱼，偶尔提示下魔王的弱点死穴。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
——杰森也准备了戒指，但不告诉他怎么回事？
特雷尔的目光落在冲在最前方的圣骑士身上。杰森转职后换上那身圣骑士黄金制服，挥舞骑士枪，除了胯丨下骑着的不是黑色独角兽而是银龙，跟特雷尔记忆中的圣骑士几乎一模一样。
连战斗的方式都像。
杰森是不是有病？为什么故意模仿圣骑士？总不可能是没办法收集手办干脆自己穿皮肤吧？肯定是刺客联盟的池子把杰森泡坏了，他早晚把拉撒路池水变成收藏品！
特雷尔扒拉几下琴弦给队友加状态，然后发现同样在后方摸鱼的蝙蝠侠。
确切地说元素法师蝙蝠侠。法师举着比人还高的权杖，召唤出元素精灵给队伍刷治疗，如果不是特雷尔清楚知道元素法师能够施展禁咒破魔，还当他在努力战斗。
元素法师也发现吟游诗人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退到一棵枯树下，堆满不知道是人是兽枯骨的山上也就这里能歇歇脚了。
“吃吗？”布鲁斯从腰包里摸出一个苹果派递给特雷尔。
特雷尔确认外形是苹果派，闻起来是苹果派，味道也是苹果派。
苹果派是克拉克做的，土法烤炉，旧皇家庄园里的野生苹果，除了没有特殊加成，味道跟现实差不多。
“把拟真度调到最高，这里跟现实没多少区别。”布鲁斯摇了摇魔杖，释放出新的元素精灵，“我尝试在地球复刻元素法术，曾感应到元素使，只是两个世界有壁，无法召唤他们。”
“元素们生存在七维空间，他们中有许多喜欢接近生灵，尤其是意志坚定的灵魂。”特雷尔想了想：“超凡的力量能够互相吸引，像你一样在现实中尝试的人多了，元素使们过来的通道能自然而然打通。”
天域就是这样，吸引了太多世界融合进来，超凡的力量过于集中，十二主神为了升维几近疯魔，世界意识更是主动打开裂隙邀请地狱入侵——不是地球的地狱，是魔王属于十维神魔能够开辟大世界的地狱。
认真想想，魔王其实挺倒霉，明明是受邀前来吃大餐的，结果被摆上餐桌的食物反抗连杀了五次。幸好被圣光杀死的魔王不会残留记忆，地狱魔池里新孕生的魔王也没有继承前辈力量，一代比一代弱，到最后被属下当成补品吃掉，魔池干枯，地狱亿万年来的传承中断，维度都掉了一级。不过邀请祂们来用餐的主人也被干掉了，魔王死后有灵应该能得到安慰。
“所以地球跟天域在互相接近？”布鲁斯问。
“？”特雷尔吓得差点退出游戏去看世界之外是不是出现变化。
天域世界的天选者成长得极快，再加上高维对低维的压制，每一个来了地球都相当于神明。他驱逐的十万只是清空以杀为乐的混沌邪恶阵营，剩下的守序邪恶天选者还有数以百万。想想吧，数百万拥有神明力量的阿卡姆反派，就算有更多善良阵营的天选者帮忙也防不住他们。
地球如果跟天域融合，一天恐怕要炸上百回，到那时特雷尔每天的工作就是施展神圣复苏。运气好融合后地球远离万界中枢天域大陆，没有天选者愿意降临……那是不可能的，天选者不可捉摸，甚至愿意降生到地狱，努力求生爬到恶魔领主跟审判天使邀战然后在战场上求爱。如果天选者知道有个特雷尔在地球……不行，不能想了，万一念头成真就不好了！
特雷尔打了个寒战。
“宇宙守护者带来消息，有一个世界正在靠近我们。”布鲁斯变成蝙蝠侠模式盯人。
特雷尔稳住了：“那是个跟地球差不多的超级英雄世界，没有威胁。”
蝙蝠侠变回布鲁斯，“嗯”了声继续啃苹果派。
“没有别的问题？”特雷尔看了眼镇定自若的元素法师，感觉嘴里的苹果派不香了。
——如果你愿意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当然好，但那不可能。
“我们检测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保护两个世界进行融合。”布鲁斯啃完了苹果派，又分给特雷尔一串野果，让人怀疑他是来游戏里野餐的。“有猫偷走你封印外神的水晶瓶，哈莉打开了它，试图释放里面的力量唤回小丑。她失败了，还被净化了灵魂失去记忆，但她也成功了，两个世界融合可比小丑复活更麻烦。不过，需要紧张的是天堂和地狱，还有灵魂世界无所不能的陛下，轮不到我这个普通凡人。”
蝙蝠侠是普通人？
前方有人指天骂地，特雷尔扒拉几下竖琴继续划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关于我的力量。”
“卢瑟发疯说要把莱克斯集团送给你，而你收下了。正常来说卢瑟的审判结束以前，他的资产禁止转移交易，你干扰了许多人的认知。”布鲁斯看着几个儿子在前面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认为这是良好的脱敏治疗。但还是忍不住跟特雷尔告状：“收藏危险物品的地方应该禁止猫狗乱入，如果不是发现猫嘴里的小章鱼有异常，我们还不知道外神封印物遗失了。”
猫又不是狗，训也不听。
猫被关禁闭的时候拆家很正常，再说西蒙又没有毁灭世界，而且世界融合对升维有帮助。
“他们需要帮手，我上了。”
特雷尔看着血掉到三分之一进入狂化状态的懒惰魔王，掏出杰森交给他的太阳碎片装备上，获得一刻钟的太阳神力加持，冲进战场。
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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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玩家来说, 不管什么怪，只要亮了血条就能杀。
懒惰魔王是所有魔王里最好杀的了，特点只有皮厚, 能削弱攻击和拉低玩家精神抗性。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意志, 不要在战场上睡着，使用持之以恒地割肉攻击就能干掉这座行动迟缓的肉山。
——仅指游戏中没有恶魔亲卫和宠物守护的魔王。
特雷尔在平均死了五次的队友簇拥下用剥皮小刀带走魔王最后一滴血，爆出一座闪闪发光的宝山。
“出了出了！星辰印证魔法礼/花/弹！应该就是这个！世界喇叭！快快快！”
“没有真爱玫瑰但出了圣心花——爱神的祝福！”
“录像, 开始录了吗？”
“已经直播了？”
“见鬼！什么时候开发的游戏内直播技术？没露脸吧？都没露脸吧？”
“放心，钢骨打码了！”
夜翼跟神谕的求婚仪式在兵荒马乱中开始。
魔法礼/花/弹照亮了整个星空，不止大陆地图, 凡是隶属天域的所有宇宙星辰都能看到灿烂的礼花，并听见爱神对他们的祝福。
真可惜这只是个游戏，如果是真正的天域，这会变成流传千年的故事，将有无数吟游诗人们拨动竖琴歌唱他们的爱情。
特雷尔看着那对相拥亲吻的未婚夫妻，看着所有人都向这对有情人献出祝福，他慢慢地退出人群, 推开比头盔和眼镜更舒适的游戏仓爬了出来。
游戏室正摆着几排相同的游戏仓，闭目躺在里面的人看起来像实验室里陈列的试验品。
特雷尔看向蹲在黑暗中的猫，“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地狱, ’西蒙确实有正经的事，‘雷尔忘记地狱现在缺少管理员吗？’
特雷尔没有忘记。这里的地狱虽然不能自动孕生新魔王，但堕天使之首路西法魔王还在, 地狱大门不会随便打开影响人间，等恶魔们在地狱里自相残杀十年八年清空一批跳得最欢的, 克劳利治理起来更方便。
‘雷尔，’猫围着特雷尔脚边转, 夹着嗓子咪呜撒娇：‘有一个世界即将融入我们，地狱和天堂需要稳定。’
“在天域的时候，你不像现在这样爱捣乱。”特雷尔拎起黑猫威胁：“再给我找麻烦，我就放生你。”
猫很乖巧地缩缩脖子，眼泪汪汪地蹭蹭特雷尔手。
特雷尔知道猫是装的，但还是将西蒙抱在怀里，敲了敲杰森的游戏仓，按下呼唤铃。
‘雷尔，神灵的事务不要牵涉凡人，这是圣殿制定的原则。’猫的语气明明乖巧，听起来却像揶揄。
“你来负责写报告？”特雷尔挑眉。
猫瞬间消音，埋头给特雷尔踩奶。
“什么报告？”杰森从游戏仓里翻身出来，穿着大兜帽的卫衣的他阳光健气，看起来像个运动员。
“法外者的世界融合任务。”
特雷尔凑过去亲吻杰森，刚经历了兄弟求婚心情正激动的杰森顺势加深这个吻。
夹在两人中间的西蒙变成猫饼，却不敢咪呜出声打扰。
·
悬崖教堂。
克劳利和斐尔正在廊下赏花，确切地说是克劳利怒气冲冲地训斥尼克斯挑食，斐尔竟然也生气地说尼克斯长歪了。
肯定是猫又做了什么。
杰森从不忌惮用最坏的眼光看猫。
特雷尔也一样，他教训怀里的猫：“你没事总欺负他们干什么？”
‘看他们手足无措还有炸毛的样子很有趣喵。’西蒙毫不心虚。
“我看你炸毛的样子也很有趣。”特雷尔换了个表情，神情严肃地落在天使和恶魔跟前，收起弃民盔甲语气郑重地说：“斐尔，克劳利，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关乎世界安危。”
天使和恶魔果然忘记了告状。
“我们的世界即将跟另一个世界融合。”法外者信息室隔壁，特雷尔指着魔法宇宙星图外靠近的那团迷雾，“那个世界同样拥有神明，有天堂与地狱的投影。”
斐尔和克劳利变得非常严肃，眉头都皱起来。
特雷尔的良心被猫吃了，一点也不痛。
“撒旦死了，路西法跟上帝赌气拒绝回地狱就职魔王。为免世界融合时诞生新的魔王，需要克劳利接掌地狱之主的神格，稳定世界融合造成的时空波动。”
特雷尔将净化了撒旦残存念头的地狱之主神格连同能召唤恶魔的魔王号角递给克劳利，然后看向斐尔。
“至于天堂，”斐尔本来就是天堂的大天使长，特雷尔想了想，还是把猫交给斐尔。“我不能给你一个上帝的神格，你可以带着西蒙回去。”
‘雷尔！’猫挣扎。
“当然，天堂没有这么黑的猫，你可以用奇迹把他变成白色。”特雷尔微笑。
‘不用奇迹，我自己变！’西蒙爬到了斐尔头顶，从矫健的黑猫变成雪白的漂亮狮子猫，‘雷尔等我，我会很快回来的！’
“别太快，我们想试着养条不会突然从影子里钻出来的金毛犬。”电脑前工作的红头罩朝猫挥了挥手，得到猫咪的龇牙威胁。
即将分别的天使和恶魔执手相看泪眼，依依不舍。
“你们是天堂和地狱的最高行政长官，可以大刀阔斧改造天堂地狱，斐尔也可以去上帝座前询问天堂和地狱是否能联姻。万能的上帝能听见你的声音，他如果不答就是默认。”特雷尔看向猫：“西蒙，你也同意对不对？”
忙着跟红头罩骂嘴仗的狮子猫收敛炸开的毛，端正坐姿缓缓点了点头。
天堂和地狱的问题解决了。
事实上克劳利相当有责任感，临走前还要求特雷尔拿出那颗几乎报废的水晶球，再次将自己的恶魔之力灌注进去。
这次水晶球没有排斥恶魔之力。
克劳利扬起嘴角与下巴：“也许你已经不需要它，但天使的已经在里面，不能缺少我的。”
好吧，他只是不想天使和氪星人的力量互相交融。
交融……
克劳利打了个寒战。
想想就觉得恶心，果然还是黑色和白色混在一起更好看。
特雷尔送走天使恶魔和总给他惹麻烦的猫，看着黑白交杂灰扑扑的水晶球，顺手输了点圣光进去把它压缩成黄豆大的璀璨颗粒。
一颗具备光明、黑暗、力量、爱与正义的高贵神格——看起来适合成为戒指中央镶嵌的钻石。
杰森靠在缠绕绿萝和蔷薇的高大廊柱下吹了声口哨。
特雷尔收起神格，朝杰森伸手。
既然力量早已恢复这件事已经暴露，特雷尔也不再隐藏，他拉着杰森一步踏出，出现在流淌灰雾的高维空间。
弥漫茫茫灰雾的虚空中悬浮着一座孤零零的古罗马风格洁白圣殿，高大的圆柱和穹顶，不过圣殿中没有天使雕塑和众神壁画，这里只有山海群星雕塑和数不清的古老书卷，大殿前方也没有神像，而是摆着一张宽大冰冷的雪白石椅，石椅前的长桌上还放着书和羽毛笔。
“我以为这里已经消散了。”特雷尔上前抚摸书桌旁仿佛立灯的三米权杖。
权杖在他掌下活了过来，顶端暗淡的宝石逐渐亮起，仿佛一轮温润不刺眼的明月。
“连你都在。”
特雷尔呢喃。
杰森摸了摸自己身上泛着的淡淡光芒，确定这是一种保护，于是敲敲打打神殿的地面和圆柱，并试图刮一点材质下来检测，无果后对桌上的书和羽毛笔下手。
书里的文字看不懂，那些字没有固定的形状，墨迹会自己移动。
“这是我以前的……宿舍，你手里是天域的命运之书，理论上祂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拄着权杖的特雷尔看起来神色复杂，“哪怕是副本也不该在这里。”
“宿舍？”杰森放弃看不懂的命运之书，皱眉看着空旷冰冷的圣殿。他曾陪伴特雷尔轮回上百次，唯独错过特雷尔成为审判天使的最后一世。“就算审判天使不需要睡眠，但这里的生活气息也太少，都没有信徒给你供奉食物吗？”
“武器不需要食物，他们只会献上无用的信仰。”特雷尔坐上曾经坐了三肆.4百年的石椅上，发现椅子坚硬而且冰冷，坐起来非常不舒服。
他看向杰森，看向这座圣殿内唯一温暖的色彩，柔软的所在。
——特雷尔是一个能拯救世界的神。
杰森认为作为普通人，他应该感到卑微渺小产生距离，但特雷尔含着水光的眼睛雾蒙蒙的，像在跟他诉委屈，让他心脏又酸又软，想给特雷尔套上戒指。
“你看起来需要这个。”
杰森上前给特雷尔一个补魔，也可以说反向补魔。
又硬又冰的法里斯盔甲收起来，露出里面温暖柔软的内壳，特雷尔坐在人肉椅子上抱着他的专属暖炉满足地叹了口气。
“不想工作。”
“恶魔崽子都知道做完作业才能夜巡。”杰森整理特雷尔凌乱的衣服。
“行吧，严格的导师。”
特雷尔着手处理世界融合，这方面他是熟练工。
天域号称万界中枢，融合的世界不低于五位数，特雷尔经手处理的就超过三位数。
世界融合听起来严重，其实也严重。直接交给世界意识处理很容易出现麻烦，比如命格相似的人会融合成一个，对世界意识来说这是节约能量，但对那些融合的人来说是宣告死亡。运气好只是一觉醒来多了亲朋好友，脑袋里的记忆被修改得莫名其妙……比如神明莫名其妙被抢了信徒，相同的神职碰撞需要分出主神和次神，或者干脆吞掉对方神格壮大自身。
更麻烦的是规则碰撞。
好在西蒙还算有分寸，这次拉来的世界属性相似，有科技也有神明，不会因为规则排斥出现大震荡需要从时空最初开始梳理。
特雷尔仔细解说，也不管杰森听不听得懂，最后阶段甚至要求杰森动手。
“你确定？”杰森不敢置信。
“当然，是你的爱让我的圣光蓬勃壮大，它们会服从你的意志。”特雷尔将能够修改规则的权杖放在杰森手里。“这是你的世界，你可以决定祂最终的模样。”
127
“听起来真疯狂，老蝙蝠知道世界融合这么儿戏，会吓出蝙蝠叫。”杰森紧张了，紧张到心底生出恐惧：“难怪你说神不应该拥有人性。”
“你亲手挖出了我的人性，现在可以享受自己的成果了。”特雷尔将杰森推到大殿中央显化的世界光球前。
特雷尔的眼神过于温柔，里面有期待有纵容，更多的是信任。不是信任就算红头罩搞砸了一切他也能将世界拉回正轨的力量，而是信任红头罩能做到、能做好。
杰森为自己不恰当地形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特雷尔感到疑惑：“如果是担心动作不熟练对世界造成伤害，那完全没必要。组成世界的基层规则已经稳固不能再被撼动，你能改变的只是地球。你可以借助世界融合的机会修改历史，比如让自己生长在父母恩爱的幸福家庭，比如让你不喜欢的反派消失……这是一个重启命运的机会。”
“我相信你有恶魔的血统了，特雷尔，你正在诱丨惑我堕落。”杰森抚摸特雷尔的脸：“我怀念那个在灵魂世界将神圣复苏权柄交给所有灵魂的神。”
特雷尔叹息：“哪怕那时他心里责任比你更重要？”
“是的。”杰森亲吻那皱起的眉心，“我爱你，不管你是无所不能的神，还是拾荒的哑巴弃民。”
那你为什么不把戒指给我？你还在担心什么？
特雷尔差点脱口质问，他抿了抿唇：“我也爱你。我应该怎样爱你，你才能相信我真的爱你？”而不是仿佛我明天就会转身跟你说再见一样。
“我当然相信你爱我。”杰森的吻移到特雷尔的唇边，喉中发出颤动，欢快地笑出声：“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看，你甚至把一整个世界送给我。”
“但你不高兴，你在恐惧。”特雷尔不会被敷衍过去，“你说过爱情需要坦诚。”
“特雷尔，你的信任令我高兴，但我只是普通人类。”杰森沉默了一下，艰难地说道：“除去天域的那些年，我在短暂的二十二年里暴躁冲动，总是愤怒情绪化。我甚至称不上聪慧睿智，让这样的人承担世界的命运显然不够理智。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把一切交给世界意识呢？我想那个伟大的存在不管怎样都比身怀人类劣根性的我更可靠。”
特雷尔听不得杰森如此贬低自己，“如果我请求你负责这项工作呢？”
“为什么？”杰森不理解特雷尔的坚持。
“我的玫瑰也许愤怒暴躁冲动情绪化，甚至不睿智，但他光明正义，是圣光的搭档。”特雷尔认真说：“我希望他明白，他身怀人性的光辉，能承担肩负世界命运的责任。”
杰森嘴角动了动，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他撇过头不敢让特雷尔看到眼中的水光，道：“好，我总不能让你失望。”
“你从不会让我失望。”特雷尔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微笑。
“如果我搞砸了你要负责修正。”杰森深深呼吸，试图让急促的心跳平缓下来。
“你不会搞砸。”特雷尔肯定地说道。
杰森感到压力更大了。
接下来是教学时间，杰森提出无数问题，问得特雷尔差点亲自动手示范。幸好高维空间位于过去未来，不存在时间流逝，身体也不会疲倦饥渴，不然等杰森学会调整世界规则早已变成老头子。
明明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就行了，杰森非要弄清楚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特雷尔却对着好学的杰森充满教学热情，事实上有些问题连他也只知道答案从未思考过原因。两人将圣殿内大部分的书都搬到地上一本本翻译阅读，偶尔争论起来，特雷尔还会创造小世界做实验求证。
非常小的世界，就像掌心的圣诞水晶球，却拥有小小的太阳小小的月亮和小小的星球，一个小星球上种着玫瑰，另一个小世界的星球上有只绵羊，同样有风霜雨雪四季变迁。
两个小小的世界合二为一，看起来并没有变大，但外壳更加坚韧，里面的物质更充分，生机更浓郁……绵羊在左半球，玫瑰在右半球，星球上多了一丛带露珠的青草，所以羊在吃草而不是跑到另一面去啃玫瑰。
特雷尔为杰森柔软的内心感动。
“你知道这是粗糙的、不完整的，甚至称不上世界的小空间，而且绵羊会死、玫瑰会凋谢吧？”
温柔善良的杰森点头说：“所以等绵羊吃光青草后，我们把它捉出来烤着吃。”
误会杰森想要保护玫瑰的特雷尔沉默了下。
“好，我要吃孜然味，蜂蜜味也要。”
烤羊肉很好吃。
·
如果世界融合是一场考试，那么做再多的考前准备也情有可原。
杰森推开规则之书说“开始吧”的时候，特雷尔甚至劝他“要不要再看看命运之书找点灵感？”
“我有点想念在哥谭踢恶棍屁股的生活了。”杰森将圣光权杖当棍棒转了个花圈指向圣殿中央两个外壳已经相接的世界投影，“在行动之前，还需要邀请一个他们的代表过来共同讨论融合方案。”
“你在让渡自己的权柄。”特雷尔坐正：“人们不会赞美是你圣人，只会骂你傻*（哔）。”
“脏话别学，注意语言。”杰森耸了耸肩：“既然你把工作交给我，那就按我的想法来。融合是两个世界的事，自然要邀请他们地球的代表一起参与。这也是跟你学的，亲爱的。”
特雷尔敲敲桌面，桌上出现一个跟韦恩庄园脏话罐同款的玻璃瓶，他往里面丢了一百美元，在心中骂完二十句脏话的额度。
“既然这是你的愿望，当然，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包括你兜里的戒指。
至尊法师史蒂芬·文森特·斯特兰奇收到召唤时正在观测未来，两个世界的靠近让未来变得模糊。他曾试图让世界远离，但不管是维山帝的力量，还是强行借用恶魔多玛姆的力量都无法撼动那道拉近两个世界的圣光力量。阿斯加德的神王奥丁也对此无计可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道不知名神力并不想毁灭世界，祂化解了世界碰撞产生的震荡，让融合显得悄无声息。
斯特兰奇凭空出现在圣殿中，他嗅到了烧烤的气味，满地凌乱的书籍看起来像遭遇过抢劫，神座上陌生的神明穿着宽松厚卫衣和兔耳朵室内拖鞋，手持权杖的钢铁骑士则腰间悬着一柄枪。
不管是神明的衣着，还是钢铁骑士的大口丨径丨枪，又或者圆柱下那堆吃剩的羊骨，都跟神殿的画风都有些不符，尤其是神座前石桌上的玻璃瓶里面甚至装着一张百元大钞。
斯特兰奇不认为是神殿遭遇抢劫，毕竟不管是神明还是骑士，身上的力量跟圣殿都无比协调，跟拉扯两个世界接近的圣光力量也近乎一致，而圣殿中央正显化两个世界融合的投影。
斯特兰奇握住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却发现自己无法打开调用维山帝力量的通道，身后的魔浮斗篷也失去灵性一般不再无风自舞。
“维山帝座下，来自地球的当代至尊法师，向您致敬。”斯特兰奇松开法器手按心口倾身行礼。
“你好，地球的守护者。”
特雷尔抬了抬手。
地上凌乱的书籍回归原位，角落里的食物残渣凭空消失，斯特兰奇被封禁的力量因为维度差异过大难以兼容，给他换成圣光。
阿戈摩托之眼亮起荧光，魔浮斗篷重新飘动，斯特兰奇体内流淌的力量变换了属性。
斯特兰奇接触过许多种力量，除了常用的维山帝，一些特殊情况下他也借用过各个神系里的诸神，甚至恶魔的力量。但他从未见过这种强大冰冷却又神圣治愈的力量，他似乎听见了细胞的欢呼声，他怀疑自己在这种力量的浸润下可以不付出代价就获得长生。
“陛下，你可以这么称呼祂，斯特兰奇博士。”杰森打开了头盔面罩，自我介绍：“我是杰森·韦恩，另一个世界的地球人。”
“向您致敬，陛下。”斯特兰奇被直接叫破名字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更没有因为杰森看起来只比蜘蛛侠大几岁就轻视对方，“您好，圣骑士阁下。”
“也行，你随意。”杰森耸了耸肩，“虽然这里的时间不会流动，但还是速战速决。我想你看到了，我们的世界即将融合。别管是因为什么，你就当是上帝的旨意，人类无法拒绝……”
特雷尔手撑着脸侧看向杰森——他的圣骑士。
斯特兰奇仔细聆听杰森的解说，面上冷静沉着，内心翻涌惊涛骇浪。世界融合这种事连神王奥丁都只能确保阿斯加德神域不受影响，把地球交给地球人处理是怎么回事？
太了解神秘世界的规则所以自始至终没有直视神明的斯特兰奇忍不住回头，然后瞧见特雷尔眼中近乎迷恋的纵容。
——好吧，不管哪个世界的神都喜欢跟地球人谈恋爱。
斯特兰奇往旁边移了移，跟杰森保持距离。他不歧视同性恋，只是防止自己变成神明吃醋的对象。
杰森克制住冲动没有改变亲近之人的过去，斯特兰奇深知改变命运复活亡者必要付出代价，两人一致同意融合时双方尽量维持原状，真正需要讨论的不过城市、人口的安排。
他们选择做加法，而不是让一半无足轻重的普通人消失。
075
128
特雷尔说好放手就真的没有插手, 哪怕做加法比做减法要消耗更多力量，毕竟地球膨胀会导致一些基础物理上的变动，需要从规则层面修改……但两个世界依然按照杰森和斯特兰奇制定的方案融合, 执行的人是杰森。
他们真“傻”, 放弃了一个把自己设定成超凡圣灵的机会。
·
特雷尔送走过于谨慎的至尊法师，跟杰森回到悬崖教堂。
世界的融合不会一蹴而就，设定好规则还需要循序渐进潜移默化的时间, 其间人类感觉不到变化。
杰森继续当他的红头罩，特雷尔在家观测融合进程。
杰森发现自己成为幸运儿，培养的红头罩继承人脑袋突然开窍, 能够独当一面，小弟也老实许多，讨厌的反派不等他去踢屁股就自己倒霉，遭遇暗杀时炮/弹突然哑了，蛋糕店随手抽奖得到免单，对练时布鲁斯的拳头还没打到他就脚滑摔跤……
“大红，特雷尔给你套宝宝蛋壳了吗？”红罗宾摸了摸下巴。
宝宝蛋壳是天域游戏里系统为未满十二周岁玩家设定的保护罩, 能够反弹一切攻击。
面对家人可疑的目光，杰森双臂环胸冷笑：“是老头子跟超人约会完腿软了吧！”
不愧是红头罩，真的好勇！
忽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深度父控达米安已经持刀扑了上去。
杰森仗着法里斯盔甲的超凡能力调戏完罗宾化作流星远去。
见鬼的，他就不该觉得对不起老头子然后在打架的时候分心失神，导致老头子攻势收手不及摔跤脸砸地……脸砸地的蝙蝠侠……小红肯定有视频, 不知道达米安的光屁股照片能不能满足那个该挂路灯上的资本家！
杰森边想边对自己刷了几个检测魔法，没发现异常, 他确认自己没有做多余的事，身边也没有特雷尔的幽灵护卫。
“特雷尔,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特雷尔缩在信息室椅子里调整魔法地图，他收起顶在指尖转动的漂亮宝石，隔着通讯器向杰森喊冤：“你行使了世界的权柄，现在是世界之子，幸运值高很正常。”
“最好是这样，让我知道你给我套了天选者的宝宝蛋壳……”杰森发出一声冷哼。
“宝宝蛋壳会让别人不能靠近你，我当然不会给你套蛋壳。”特雷尔跳起来，“我去打猎，早点回来吃饭。”
还是别告诉杰森他身上的祝福不是蛋壳但比蛋壳坚固厉害多了。
特雷尔希望杰森幸福快乐，带着圣骑士那份一起双倍的幸福，不要有鲜血伤痛，不要有难过悲伤，每天无忧无虑地笑着醒来笑着睡下。
地下室，克劳利送来的黑暗魔王多玛姆是个合格的沙包，特雷尔对恶魔发泄了一通被拒绝后无处安放的保护欲，用拳头将多玛姆锤散，舒了一口气后重新召唤了只能吃的魔兽。
特雷尔扛着魔化的驯鹿出来，下意识倾听杰森的心跳，然后眉头一皱。
有人在撬他墙角！
……
“男孩，你不再仇恨。”肤色偏深魅力十足的女王伸手抚摸杰森的脸，“我订好了晚餐，一起？”
她摸杰森脸！还邀请共用烛光玫瑰晚餐！
杰森后退一步避过塔利亚的手，没有挥拳打回去，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抛给对方。
那种用来装戒指的红丝绒小盒子！
杰森随身带着戒指，亲手打的戒指，特雷尔不但知道戒指的尺寸大小材质式样，他还知道杰森有事没事把手插兜里摸戒指！
特雷尔考虑了整整半天才从要不要同意到用什么姿态来同意，结果这么久过去了，明示暗示都有了，杰森却没有求婚！
人性主导身体的坏处是力量总比大脑先行一步。
特雷尔几乎是跟小盒子被塔利亚奥古接住的同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好在他没忘记维持自己柔弱普通人的设定，下意识穿戴了弃民盔甲，甚至还激活了暗影披风。
不好的是杰森突然转头看向他的方向。
哦豁，杰森跟他进行过太多次补魔，而且每次都很节约没浪费，再加上杰森身上被他套了一层叠一层的祝福，整个人被圣光泡起来……再完美的隐匿之术也躲不过杰森的感知。
西蒙说得对，恋爱会让人患得患失和脑残。
特雷尔紧急悬停在半空。
暗影披风的隐匿效果是维度级，甚至没有影响物质空间的粒子波动，虽然杰森发现了，但塔利亚毫无所觉。
特雷尔低头在杰森唇边偷了一个吻。
作为奖励。
盒子里不是戒指，只是一颗质量不错的魔核——杰森熟悉法里斯盔甲时打怪爆的材料。
“还你的人情，夫人。”杰森感觉到了特雷尔的吻，一手按着腿侧的枪，笑容开怀爽朗，简直像超人一样灿烂。
特雷尔的目光这才落到获得杰森笑容的夫人身上，很快认出对方是达米安的母亲——在不少平行宇宙里都跟杰森的同位体有过一段！甚至有的宇宙达米安还是她跟杰森生的！在这个世界也曾对杰森泡池子膨胀后的身材意动而发起夜袭，不过夜袭因为杰森偷溜出门打猎错过，后来发现杰森将她当母亲才放弃遐想……
有点生气。
理论上特雷尔应该为杰森太优秀被他人欣赏而高兴，但他还是感到生气，因为杰森对塔利亚也有好感。
‘太贪婪的爱会让人窒息。杰森已经足够爱你，别像个填不满的黑洞。’
特雷尔一边告诫自己，一边跑去刺客联盟清空了拉撒路池，顺便封印池底连通灵魂世界和地狱间隙的通道，徒留看守的刺客忍者茫然惊呼尖叫。
弃民的红头罩贴身物品收藏架上多了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空间瓶，里面荡漾的绿色液体跟旁边危险物品储存架上酒神因子有三分相似。
杰森回来时天色还早，义警夜巡的时间都没到。
特雷尔亲自炖了一锅新打的鹿肉，因为用错了锅不小心炖太多吃不完，于是让魔偶打包给蝙蝠、超人、瞭望塔、泰坦总部都送了些，顺便让魔偶留下陪伴家人。
也就是说魔偶都派出去了，现在整个城堡的私人生活区只有他们两个。
杰森看着在厨房边听小说边切菜的特雷尔，皱了下眉头。
特雷尔不喜欢悲剧，但手机里播放的却是一篇莎士比亚以神与英雄的爱情为原型创作的悲剧。特雷尔神游天外机械地切着菜，甚至拿起一条黄瓜。
杰森将头盔放到一旁，撩起衣袖过来打下手。
“我记得世界融合的进程能在今晚结束。”
“嗯，啊，对。”特雷尔瞬间鲜活起来，他将剩下的拌水果沙拉工作交给杰森，坐在料理台上微笑歪头：“我以为你要陪塔利亚吃晚餐。”
“柔弱的普通人？”杰森挑眉。
“嗯哼，烛光晚餐。”特雷尔同样挑眉。
“塔利亚是恶魔崽子的母亲，她收到刺客联盟的紧急消息赶回去了。”杰森将手里的半截水果黄瓜咬了口，然后把剩下的塞特雷尔嘴里，“在我们联手干掉拉尔斯·奥古后，我不知道沙漠里还会发生什么令她脸色大变的事。”
“也许是拉撒路池突然干了。”特雷尔讨厌吃黄瓜，他开始寻找垃圾篓的位置。
“谁去把它抽干的？”杰森好像头顶长了眼睛，“不许挑食，不然下次就不是黄瓜，而是抱子甘蓝。”
“那太残忍了！你不能帮玛莎，我又不会营养不良！乔纳森的土地太多可以多种水果！”特雷尔咬黄瓜的表情仿佛在吃毒。他用脚踢了踢杰森，毛拖鞋都蹭掉了：“也许是红头罩的脑残粉，毕竟那是一池子让罗宾膨胀成红头罩的神奇洗澡水！”
“我不是泡池子膨胀的。”杰森叹了口气，将特雷尔的黄瓜换成小番茄：“奥利弗送的M豆日期很新鲜，保质期没那么容易过去，你吃太多了。达米安在犯罪巷安全屋里新装了监控，他跟阿福告状，下次回家你可能要跟老头子一起喝蔬菜汁。”
“告状精。”特雷尔对小番茄的接受度比黄瓜好一些，他轻快地摇晃双腿，“我要让洛里把他写了一周的文学作业变成空白，让他知道人情世故的重要。”
“你还不如让他孵一百年蛋。”杰森比特雷尔恶毒多了，“让灵魂世界的二把手给你做这种事有损陛下的威望。”
你不懂，洛里很乐意做这种事，而且嘴巴比魔偶还紧，而达米安喜欢孵蛋讨厌文学作业。
特雷尔用脚尖蹭了蹭杰森的腹丨部，踩在他的腰带上，一下轻一下重。
“沙漠美人好看吗？”
鹿肉真的很好，尤其是魔化的圣诞驯鹿用圣光泡一泡，加点调味的魔药炖得入口即化，是强身健体的大补之物。
杰森怀疑自己觉醒了部分钢铁之躯和超级力量，某个没节操的神自作自受，含着眼泪求饶。
沙漠美人真的很好看，尤其是浑身上下只有黄金宝石做装饰的美人。
……
杰森被密集的电话吵醒，从小红的诅咒到迪克的赞美，从蝙蝠侠提交报告的命令到恶魔崽子“还我作业”的尖叫，直到罗伊荡漾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出。
“小杰鸟，昨晚的……”
杰森忍无可忍地挂断拉黑一条龙，看了看时间，拍拍往怀里缩的人：“起来，正义联盟要开会。”
“法外者不开会。”特雷尔哼唧，“再睡五分钟。”
“不要学老头子！世界融合的后果出现了，正义联盟直接要来我们这开会，快起来。”杰森用大号红头罩抱枕交换出自己，爬起来整理房间。不只是房间，还有餐厅、厨房，甚至外面走廊、花园……
不，外面已经不需要他了。
玛莎提着篮子剪了一篮鲜花从整洁干净的廊下走过。
杰森快速将怀里撕烂的刺客制服和沙漠披巾藏到身后，回忆昨晚有没有遗忘什么特殊玩具在外面。
“早餐准备好了，是特雷尔喜欢的中式餐。”玛莎带着慈祥和蔼的微笑，将一捧剪去尖刺的玫瑰递给他，“最近两天请不要接近厨房，我们需要在厨房添置自动清洁整理系统。”
杰森耳朵瞬间爆红，但还是强行镇定自若地点头：“好的，我可以提供魔法帮助。”
“你忘了魔偶有自己的小奇迹，魔法师先生记住蔬菜是用来食用的就好。”
玛莎跟捧着蛋烘糕出来的诺拉相视而笑。
杰森脑内的骂声震耳欲聋！
129
杰森在老人们揶揄的笑容中瞬间退回房间，还不忘将那些破碎的布料和宝石玩具等毁尸灭迹，然后恼羞成怒地掀开被子把里面的人掏出来。
特雷尔闭着眼睛没骨头一样缠到杰森身上，嗯哼：“她们的笑又没有恶意，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害羞？”
“这不是害羞！”杰森磨牙，“我们昨晚忘了整理善后，想想厨房和餐厅，还有廊下的尼克斯……我真是疯了……”
“你就说快不快乐，威丨猛的刺客先生。”特雷尔懒在杰森身上连衣服都要人帮他穿，因为柔弱的普通人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没脸没皮！”
杰森也就是嘴上凶狠，他像打扮换装娃娃一样把人收拾好，甚至还伺候人洗脸漱口，这才将手机塞给特雷尔。
“快点回复，你的手机快被消息爆了。”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宇宙爆了它都不会爆。”特雷尔打开手机，咬了口送到嘴边的饺子——白菜肉馅，他抬起下巴点了点甜甜的枣泥山药糕，表示要那个。
大早上谁吃那么甜！
杰森给他塞了口小笼包，“这也是信物，那也是信物，信物还真多，你怎么不把辣热狗也当信物！”
“当然，你第一次送的辣热狗袋子我有妥善保存。”特雷尔嘴被塞满了，边呜呜回答边用力戳手机群回消息。他忽视蝙蝠侠要求提交世界融合相关报告的短信，转头问杰森：“昨晚的鹿肉你喜欢吗？哈尔说可以帮忙牵线宝石星人，宝石换肉，你喜欢的话就留着自己吃。”
“留着吧，灵魂之主陛下不需要这样掉节操的知名度。”
杰森不承认昨晚他很快乐。
当然，现在也很快乐。
哪怕变成个伺候人的保姆也快乐，两个人斗嘴更快乐，最快乐的是没有黑猫钻出来当照明灯。
杰森享受特雷尔的依赖，让他有种给特雷尔套上戒指，让他们变成法律上的家人的冲动。
但他抑制住了冲动。
杰森赶在会议开启前喂饱了两个人的肚子。
正义联盟的大伙已经到了。
昨晚那锅肉祸害了所有人，导致气氛有些黏糊。比如超人和蝙蝠侠，比如绿灯和闪电，海王的笑容似乎还沉浸在梦里，神奇女侠正在冰淇淋机前跟人甜蜜通话。
钢骨正在跟科学家塞拉斯交流感情，沙赞为法外者大厅中央壮观的魔法糖果小镇不断小声惊呼，拐杖糖的篱笆和巧克力屋顶，软糖动物和水果硬糖花草，果冻池塘和流淌的热可可小河……沙赞不理解有这样的神奇美味，特雷尔为什么还对彩色M豆惊讶憧憬。
大屏幕上正连线留守瞭望塔的绿箭侠和火星猎人。
“嗨，弃民。”会议开始之前，永远勇敢无畏的绿灯侠率先跟特雷尔打招呼：“是什么原因让你给所有超级英雄送迷丨情……咳，强壮魔药？”
“天才。”闪电侠脸跟他制服一样红，手肘撞击绿灯侠的腰。
“来自圣诞老人堕魔的驯鹿，能强身健体淬炼灵魂力量，帮助度过世界融合可能产生的记忆震荡，对真心相爱的人有促进感情功效，不是迷丨情剂。”特雷尔郑重声明他不生产迷丨情剂那种不入流的魔药。
“圣诞老人的驯鹿？真的有圣诞老人？为什么我圣诞节从没收到过他的礼物！”这是沙赞。
“我爱拥有超级力量的感觉，但我绝对不……呸呸呸……”红罗宾什么时候来的？
“小罗！所以我们是真心相爱！太棒了！”超级小子冲进来抱住了红罗宾。
“B，你知道他们早晚会在一起。”超人按住了蝙蝠侠掏氪石的手，这是他为康纳所做的最后努力。
“红罗宾还没成年！”蝙蝠侠像被抢走了蛋的愤怒大鸟。
“噢，他今年七月就满十八了，理论上康纳才出生六年。”超人认为超级小子和红罗宾之间绝对是提姆为主导，毕竟那是最像蝙蝠侠的小蝙蝠。
“等等，世界融合是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关注点正事！”夜翼抓狂。
“瞭望塔收到复仇者联盟的邮件，谁他妈认识复仇者联盟？”绿箭侠满头雾水。
“见鬼的世界首富不是韦恩吗？就算不是韦恩也是拿到莱克斯集团的西蒙，钢铁侠斯塔克又是什么东西？还有我的七海怎么变大了？”梦游的海王终于回过神来。
“……”
“这是魔法食物的真正效果。”蝙蝠侠冷静下来，低沉的声音让乱糟糟的会议大厅为之一静，“冥想，脑海中会出现第二套记忆。”
“是的，蝙蝠侠永远正确。”特雷尔用杰森的语气这么说。
蝙蝠侠看向坐他对面疯狂敲电脑的杰森。
杰森抬头瞪回去：看什么看！这是近朱者赤！
蝙蝠侠转移注视目标：“弃民，今天结束之前，我要看到你的世界融合相关报告。”
特雷尔露出等候已久的微笑，拍出三份不同材质的存储器——来自天堂的白水晶，来自地狱的火焰石，还有灵魂世界最接近人类认知的石板。
“你知道怎么导出它们内部的信息。”
杰森抽空从腰袋里掏出一张闪存卡当暗器丢给蝙蝠侠：“法外者的报告。”
讨论会议变成报告会。
台上解说的杰森灵魂闪光得耀眼，当蝙蝠侠听完一切，夸他“你做得很棒，否认过去的伤痛等于抹杀现在”，特雷尔看着为之闪耀的玫瑰几乎妒忌。
蝙蝠侠简直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咳。”特雷尔清清嗓子，挥挥手里的手机，巧克力豆黏住了喉咙，让他的声音不太正常：“至尊法师发来会面请求，要跟复仇者联盟谈谈吗？”
通过法外者的报告，众人对至尊法师有所了解，并为对方的理智与坚定心生好感。
超人看了眼蝙蝠侠，朝特雷尔点头。
“他们跟政府的关系比我们好多了，尤其是美国队长，他们甚至能合法杀罪犯……”闪电侠啃着水果糖小声嘀咕。
绿灯侠跟他头碰头嘀咕：“总觉得复仇者的配置过于眼熟，顾问是氪金阔佬，主席是大胸甜心，再加上神、法师、弓箭手、绿巨人。黑寡妇对应海王？除了性别身材一样的炸裂。听说他们还有个AI管家侠，相当于我们的钢骨，只差荣恩和小熊了。”
“天才你跟绿巨人只有颜色相同。”闪电侠不认为自己在贬低男朋友，毕竟绿灯先夸了海王和黑寡妇的身材。
玛莎领着四个人来到会议室。
“哇哦，我以为会议地点是瞭望塔，为什么地球上最大的两个超级英雄联盟第一次会面要在魔法城堡里举行？”钢铁侠夸张地张开双臂，看着华丽的糖果小镇吹了声口哨：“所以我们都是来参加茶会话的爱丽丝？”
旁边的斯特兰奇看见了特雷尔，按住试图从糖果小镇的游乐场里拿甜甜圈的钢铁：“斯塔克！”
“托尼。”美国队长按住钢铁侠另一边肩膀。
钢铁侠是个任性阔佬：“噢，老冰棍，耍把戏的，你们太严肃了，我想这个东西主人期望有人跟他一起分享。”
“狗屎，他真像布鲁西甜心一样混蛋。”杰森用只有超能力者能听见的声音呢喃。
特雷尔掏出一个玻璃罐子放到杰森跟前。
杰森凶狠地往里面塞了张二十美金的钞票，继续骂：“见鬼，所有阔佬都是这种欠揍的混蛋吗？”
“但他说对了，食物本来是跟人分享的。”特雷尔吩咐：“玛莎，麻烦你安排兔子先生招待爱丽丝·斯塔克。”
城堡里现在没有兔子先生，玛莎下去准备。
斯特兰奇朝特雷尔躬身行礼：“日安，陛下。日安，圣骑士阁下。”
“噗！”红罗宾笑出声：“日安，圣骑士阁下。”
杰森跳起来抓着一颗糖砸过去。
特雷尔不着痕迹地噘了下嘴，那是他最喜欢的口味，而且整盘里只剩那一颗。
一场战争在蝙蝠侠的咳嗽声中暂停，勉强挽回法外者和少年泰坦的形象，复仇者们也知道了红头罩和弃民的称号。
互相介绍的流程结束，黑寡妇跟神奇女侠意外地合拍坐到了一起，美国队长举手：“等等，变种人首领X教授希望参与这次会议。”
斯特兰奇向特雷尔申请了权限，现场开空间门把变种人首领拉进会议室。
“很方便的魔法。”杰森眼睛发亮。
他想学。
开发空间魔法不难，但有现成的可用……特雷尔盯上斯特兰奇的悬戒。
“圣光好用吗？”特雷尔给斯特兰奇发短信。
斯特兰奇显然提前做了功课，拿出备用悬戒放到杰森跟前：“纽约圣所随时向你敞开。”
特雷尔点了点斯特兰奇的手背，完成一场交易。他看着轻轻拂过自己肩膀的红披风，也笑着点了点好色的小精灵。
杰森抬手拂去羞涩扭动还想蹭特雷尔脸的魔浮斗篷，“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怎么能说交易呢？”特雷尔睁大他温和无辜的恶魔之眼，“昨天我杀死的恶魔刚好是他的宿敌，悬戒和魔法是谢礼。”
所以多玛姆的消失果然跟这位陛下有关！
斯特兰奇想着，拽住还想往特雷尔身上扑的好色斗篷，朝满脸狐疑的杰森点头：“是的，圣所不用再防备维度魔王多玛姆，我们将从世界各地挑选优秀的年轻魔法师来圣所进修学习。”
顺便收点学费，免得交不起水电燃气，圣所变成冰窟还被断网。
另一边，众人对上给X教授推轮椅的人的万磁王。
根据资料，万磁王是激进派的变种人，曾制造大混乱被全球通缉的反派。
“教授，你是被绑架了吗？”钢铁侠讨厌万磁王，“还是你欺骗了所有人，全世界都以为你们是敌人，结果你们是朋友！”
“我敢打赌，他们是情人。”夜翼小声说。
所有人都听见了！
X教授沉默了一秒，微笑点头：“是的，我跟艾瑞克并非纯粹的敌人。”
万磁王低头看着X教授，突然深吸口气，一手放到X教授的肩膀上：“没错，我们是……情人，变种人兄弟会和X战警合作了。”
正义联盟的人习以为常，复仇者们大惊失色，钢铁侠更是差点吓掉甜甜圈。
“见鬼！基佬离我这么近？”
“你歧视同性恋？”杰森一脸看好戏地问，他对钢铁侠跟红头罩头盔有几分相似的阔佬其实挺有好感。
“托尼只是惊讶，绝不是歧视。”美国队长担心钢铁侠掉进政治不正确的陷阱。
“那就好，正义联盟的别名是基佬联盟，他们的顾问和主席是一对，你要是歧视同性恋那什么都没得谈。”杰森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中语气轻快地宣布：“噢，还是绿灯和闪电，少年泰坦的红罗宾和超级小子，欢迎来到基佬的世界！”
杰森在钢铁侠的目瞪口呆中亲了下特雷尔，笑出满口白牙。
076
130
玛莎的到来缓解了复仇者们的尴尬。
送来的不但有兔子先生, 还有兔子夫人。一个叫霍华德，一个叫玛利亚。
特雷尔看到套着兔子外壳的新魔偶时眼睛都睁大了一些，玛莎好像误会了, 他并没有收集超级英雄父母的意思, 但来都来了，总不好再送他们回去。
钢铁侠没有认出父母，兔子夫妇却认出了自己的孩子和好友。熟悉的红茶味道让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紧绷的情绪有所缓解——他们认为这是神奇的魔法。
复仇者找正义联盟是为了讨论去年在庭审时中毒身亡的卢瑟。在他们的记忆里, 他们一直在调查卢瑟爆出的丑闻，最近才查出流入哥谭的核弹可能跟九头蛇有关。九头蛇盯上了卢瑟的公司，得到莱克斯集团的特雷尔西蒙很危险。
斯特兰奇擅长保守秘密, 他甚至没向队友泄露世界融合这件事，又或者是他信不过复仇者联盟背后的神盾局？
X教授过来是因为发现了世界的异常，他窥见了变种人未来的希望。X战警和变种人兄弟会将进行联合行动，从美国军方控制的生物基地中拯救变种人试验品，他已经跟复仇者打了招呼，希望正义联盟也不要插手。
“我们在太平洋中发现了一座无归属的原始岛屿，可以作为变种人的国土。”
变种人建国必然会触动美国政府的敏感神经, X教授和万磁王自然不畏惧航母编队和核弹轰炸，但两大超级英雄联盟如果站在政府的一边，变种人的生存会更艰难。
超人看了眼蝙蝠侠。
复仇者们来之前, 他们正在讨论融合进来的反派，而变种人的问题比九头蛇更严峻。
“我们跟政府的关系并不和睦，正义联盟也不归美国政府管辖。”超人请X教授放心, 事实上变种人在太平洋上建国，有一个管控变种人的地方有利于社会稳定, 正义联盟愿意提供帮助。
“如果有需要……”
不管什么会议总是又臭又长。
特雷尔拿出手机光明正大地摸鱼，杰森也连上魔法地图处理红头罩的工作。
“抱歉。”杰森突然站起来打断会议, 神色严肃，声音饱含愤怒：“凯迪刚检索到一个消息，跟孩子们有关，我先去处理，弃民留下跟老头他们解说。”
杰森拍了拍披风，身影原地消失。
特雷尔没有放下手中的冰淇淋和手机，朝塞拉斯偏了偏头。
主控台前的科学家敲击几下键盘，大屏幕上的画面从二维变成魔法投影。那是正常卫星无法达到的精度，连海边度假搂着小男孩的老总统牙齿缝里的生菜叶都清晰可见。
投影中奢华宁静的岛屿像揭开盖子的罐头，露出复杂的底下建筑，一群孩子在昏暗的迷宫中奔跑，戴着面具的成年人像玩弄老鼠的猫驱逐恐吓着孩子们，画面清晰得连孩子奔跑时脸上的汗珠反光和眼中惊恐都仿佛近在咫尺。
实验室，医疗室，抽取鲜血分离成分，现场注射……一个没有魔法参与的另类生命工厂，材料是年幼的孩子。
“黑暗恐惧是一种能量，我们会监控那些不正常聚集的黑暗能量，然后发现了这里。”
塞拉斯报出一个坐标，超人看到有孩子受伤时已经飞出去。
那里是上流社会权贵度假的热门地点，钢铁侠还没成为钢铁侠时曾收到过邀请，但他更喜欢酒吧赌场和待在实验室里，邀请函被丢进垃圾桶错过了发现秘密的机会。
麻烦的是总统。
超人出现在岛屿上空被总统的警卫发现。
蝙蝠侠召唤正义联盟行动。
美国队长也呼喊：“复仇者集结。”
斯特兰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打开闪烁火星的传送门，全副武装的超级英雄们呼啦啦离开，包括抄近路的正义联盟成员。
特雷尔坐着没动，甚至往冰淇淋里加了一勺干果碎。
留在最后的黑寡妇回过头来，朝特雷尔挑了挑眉：“你不去？”
“我负责信息支援，女士。”特雷尔朝黑寡妇轻轻点头。这种程度的行动不禁止敌人伤亡率杰森一人都能搞定，更别说加上正义联盟和复仇者大部分成员，还有变种人的两个领袖。
“好吧，尊贵的陛下。”黑寡妇看了眼真正负责提供信息支援的塞拉斯，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她的外表很美，能打动所有男人，但特雷尔和塞拉斯都是例外。
“那是神秘界对我的称呼，你们可以叫我弃民。”特雷尔指了指传送门，“我想现场需要一个官方人士处理善后，女士，再不过去门就要消失了。”
“再见，弃民，美丽的哥谭玫瑰。”黑寡妇挥挥手跳进传送门。
特雷尔对特工女王的试探毫无反应，虽然正义联盟要求开会必须穿制服，但他总不能在自己的地盘还穿着冰冷的盔甲，没穿睡衣已经是他最大的尊重。
特雷尔眨了眨纯天然的恶魔之眼，观看投影里两个世界超凡势力的首次联合行动——主要是追逐杰森的影子。
杰森真的很讨厌伤害孩子的人，如果不是蝙蝠侠阻止，他准备救走所有孩子然后制造地震海啸埋葬那些恶棍。当然，蝙蝠侠收集罪证准备公之于众让法律道德审判恶棍的想法也没错。
几个势力的守护者们互相试探，熟悉对方的攻击方式，复仇者杀人这点让正义联盟的人很是惊叹——指低情商海王和碎嘴子绿灯侠。
兔子夫人将一杯温度正好的红茶放到特雷尔手边。
“玛利亚女士，霍华德先生。”特雷尔想起还有两个魔偶需要安排，而他并不需要服侍的人，“你们有两个选择，回到灵魂世界天堂会接纳你们，又或者留下替我打工。”
斯塔克夫妇不约而同选择留下。
“等下去仓库各领一具方便行动的人形傀儡，霍华德可以去铸造工坊研究武器，玛利亚帮玛莎管理慈善基金，就从安置这批孩子开始。”
特雷尔不缺钱，莱克斯集团的收益他一分不留都用来做慈善——主要救助儿童。诺拉可以照顾孩子，但更喜欢简单的生活环境，不擅长跟复杂的社会人士打交道，玛莎需要一个更精明能干的帮手。
玛利亚年轻时当过特工，婚后主要进行慈善活动，是一名熟练工。
……
捣毁邪恶组织的行动非常顺利。
钢铁侠发誓自从复仇者联盟成立以来，他们第一次没出任何岔子无伤通关任务。敌人开启了自毁装置的系统出现错误反而恢复了数据，存储账本和监控录像的硬盘完好拿下，他不小心飞向总统的掌心炮都打偏了……
“有幸运女神在庇佑我们。”钢铁侠信誓旦旦，甚至撩神奇女侠，问她是不是有幸运神职。
“男孩，被幸运庇佑的另有其人。”比如从头到尾被子弹描边滴血没掉的红头罩。
神奇女侠抢先一步用真言套索卷住搭乘战机逃跑时意外落水的总统，这位生理失禁的老人喋喋不休诉说自己犯过的罪行，被女侠额饰上的蝙蝠牌任务记录仪拍得清清楚楚。
“上帝拒绝黑色的灵魂，地狱会欢迎你。”杰森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受伤孩童悬停在总统上空，他差一点就开枪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会先遭到弹劾跟审判。”
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丑闻！
玩弄儿童，从受惊孩童体内抽取肾上腺素红来维持自己的青春，摘取孩童的器官……人类所能做到的最肮脏之事这里几乎都能看到，欧美圈众多权贵参与其中，名单内随便泄露一个都会引起轰动。
解救这些孩童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
孩子们暂时安排在悬崖教堂表层空间的救助站，杰森没有回去，他跟超人和蝙蝠侠去了复仇者大厦，蝙蝠侠收集情报顺便跟神盾局的局长会面。
复仇者的会议更像朋友聚会，充满烤肉、汉堡、甜甜圈和酒精，杰森作为法外者的代表听蝙蝠侠指挥超人和光头独眼龙扯皮。
回忆总是无聊的，心情不好的杰森喝多了，走到露台透气。
斯特兰奇来到杰森身边。
杰森俯视纽约的夜景，轻声问：“你后悔吗？”
“不。”斯特兰奇说。
“我们本可以救他们，可以让世界没有罪恶，让地球变成伊甸。”杰森捂住了脸，他快要被庞大的愧疚和自责淹没，“我们放任了罪恶的存在，我们是罪恶的推手，这是最差的选择。”
“我们真的有其他选择吗？”斯特兰奇递给杰森一个汉堡，“你是一个人类，人类行使神的权柄必有代价，并不是神眷顾你，愿意替你承担代价，代价就不存在。”
“也许你是对的。”杰森大口咬着垃圾食品。
斯塔克醉醺醺地溜达出来，挤在杰森和斯特兰奇中间，一手搭一个肩膀大骂：“美国没救了，从街上抱一条狗当总统也比现在的老头好。等我当了总统一定把重新立法重启死刑，清空弹丨夹把那些混蛋送进地狱。”
“说得好，”杰森觉得斯塔克的话很对口味，“你去当总统，我来当黑暗之王，用哥谭的方式维护世界核平。”
蝙蝠侠头疼。
杰森已经够不省心了，沾上狂妄的斯塔克只会更不省心。
蝙蝠侠结束跟神盾局长的交锋，提醒对方神盾局里有九头蛇后拎着杰森回蝙蝠洞，顺便给杰森做了个全身检查。
特雷尔接收了一只醉猫，会含着眼泪埋在胸前哼哼的少见限定版。
“我是自私的混蛋。”杰森受到了刺激，醉得不轻，“说什么没资格否定历史，否定他人的伤痛，自以为聪明地维持原样，其实是害怕承担改变的代价……”
他真可爱。
特雷尔心想，抬手抚摸杰森的脸，低头在他眼角落下一个轻吻，吮走那滴泪珠。
苦涩又甘美的味道在舌尖炸开，那蓬勃的鲜活生机涌入胸腔，浓烈的情绪如海浪般冲刷着特雷尔的意识。
他真可爱，连苦恼难过愧疚愤怒都可爱。
特雷尔轻声哄着怀里撒娇的两百磅醉猫：“你只是太善良。”
“我是个热血冲脑就不能冷静思考的白痴，如果是老头子，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案。”醉猫快被悲伤融化成一团史莱姆。
131
特雷尔搂着超大号的史莱姆杰，眼中不合时宜地带着笑：“不，我的意思是，你在天域那么多年，早就见惯了人类的复杂性。人类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伊甸只存在幻想中，神也拯救不了所有人。你心中明白这种事从来没有正确答案，你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别对自己太苛刻了，我的圣骑士。”
杰森将脸埋在特雷尔颈侧：“也许有天我的愤怒会消失，能够像你一样成为旁观者，但我现在做不到。对不起，红头罩的退役计划需要推迟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跟红头罩恋爱非常棒。”特雷尔翻身扑倒疑似装醉的醉猫，“让红头罩大佬幸福地哭出来是我最大的乐趣。”
“闭嘴，我没哭！”
“你也可以让我哭出来，我非常期待。”
特雷尔总是有办法将所有严肃的沉重的话题变成双丨人运动，杰森还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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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卢瑟引爆的事故还未停歇，撒旦岛上骇人听闻的丑闻又轰动世界。
正义联盟和复仇者的行动一直是媒体的焦点，再加上这次涉及总统，拿到第一手消息的星球日报在这个纸质媒体没落的时代竟然多次加印还卖脱销，多媒体网站也差点被蜂拥而来的流量挤爆。
撒旦岛名单流出来，在智能联盟地守护下，网络不再是大人物们无往不利的洗脑机器，他们以往操纵舆论洗白自己抹黑政敌的手段这一次失效了。那些曾经站在道德楷模肩膀上指指点点的各界精英政商名流们声名扫地，全世界都在说堕落的米利坚已经没救。
报道此事件的克拉克肯特收到刀片、子弹等多重威胁，不但星球日报被施压，连母公司韦恩集团也被税务部门找麻烦，跟医药复合体的眼中钉西蒙科技获得同等待遇。
潜入哥谭的雇丨佣丨兵杀丨手特丨工们日益增多，特雷尔遭遇绑架的频率从每月两三次变成每周两三次，他偶尔还会在转移人质现场遇到布鲁斯或提姆。
比如今天，蝙蝠侠为了给超人庆祝生日选择休息一天跟小记者约会，结果双双被绑上了小飞机，然后遇到同样作为人质的特雷尔。
绑匪一号放话：“复仇者去了西伯利亚，正义联盟在火星执行任务，红头罩和弃民无法从地狱厨房脱身，不要妄想有人来救你们。老实一点，你们生命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他很熟悉超级英雄们的动向。
布鲁斯看了眼克拉克，扯断了绳索正准备变身的超人又抓着绳子默默缩回去。
绑匪一号去前面的驾驶舱，留下绑匪二号、三号看守他们。
顶着凌乱的半长棕发，戴着口罩，埋头保养自己金属手臂的绑匪二号沉默得像个哑巴。
“下午好。”特雷尔主动跟绑匪二号打招呼，“我饿了，能提供一个甜甜圈吗？”
绑匪二号没反应，反倒引起了布鲁斯和克拉克的注意。
特雷尔的人设是高岭之花，哪怕是熟悉的人也很少主动打招呼，跟绑匪索要食物通常是哥谭甜心布鲁西才会有的行为。
“特雷尔……”
“布鲁斯，他们打断了我的午餐，我真的很饿。”特雷尔抬起被绑着的脚踩到绑匪二号鞋子上。
对方终于抬起头来。
眼神凶狠，像头愤怒的狼，跟他的灵魂一样混乱。
特雷尔没有强迫症，但看到蒙尘的宝石总想擦擦灰。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士兵，我需要甜甜圈。”
“西蒙先生，不想受苦最好闭嘴。”广播里传出绑匪一号的声音：“士兵，谁再发出声音就让他睡一觉。”
绑匪二号的眼神慢慢变了，从愤怒变成痛苦，最后归于死寂。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布鲁斯和克拉克又落在特雷尔身上，然后沉默地将金属手臂安装好，起身活动活动手臂突然抬手将绑匪三号干脆利落地割喉，然后疾射闯进驾驶室。
“砰砰……”
伴随着几声闷响飞机摇摇晃晃，在空中拐了个弯开始原路返回。
布鲁斯滑到特雷尔身边，在监控的死角俯身帮特雷尔划开手上的胶带，小声问：“你做了什么？”
“让他做自己。”特雷尔抬起脚，露出霍华德出品的手工鞋，鞋底铭刻有醒神魔法符文。
“冰冻战士，活跃了半个世纪的神秘杀手。”布鲁斯的脑子里装了全球所有重大犯丨罪分子的档案，绑匪二号的红五星金属手臂过于特色鲜明，让人一眼就能认出。布鲁斯不赞同地看着特雷尔：“到九头蛇的基地再动手更好。”
“复仇者去了西伯利亚，正义联盟在火星执行任务，红头罩和弃民无法从地狱厨房脱身……我们三个柔弱的普通人怎么能冒险呢？”特雷尔甩了甩手腕，从绑匪二号的储备粮纸盒里拿出一个甜甜圈。
味道没有看起来那么香甜。
特雷尔将甜甜圈掰了一半递给克拉克，“生日快乐，礼物乔纳森带去堪萨斯了。”
飞机的摇晃没有停止，甚至变得更剧烈。
柔弱的超人将甜甜圈送给柔弱的蝙蝠侠，“前面好像出问题了，我去看看。”
他刚站起来，绑匪二号就抛弃驾驶跑过来，翻出三个降落伞包丢给他们。
面对警惕的布鲁斯，绑匪二号拉下面罩：“詹姆斯·巴恩斯，如果你们熟悉二战也许听说过，看在美国队长的份上，你们最好按照我说的做。驾驶系统被破坏了，你们必须在一百八十秒内跳下去……上帝会庇佑你们。”
只有三个伞包，而飞机上有四个活人，巴恩斯先生选择自己空手。
“我学过驾驶飞机……”克拉克准备去前面撕衣服。
“不用，”特雷尔高呼：“红头罩！”
黑红的盔甲从天际如闪电般瞬息而至，颠簸摇晃的飞机稳定下来。
现在他们不需要跳伞了。
特雷尔耸了耸肩：“我不喜欢极限运动。”
“红头罩也是氪星人？”巴恩斯眉头紧皱。九头蛇的资料里地球的纯血氪星人只有超人，但卢瑟究竟克隆了多少山寨超人谁也不清楚。
“当然不是，但真爱的力量超越黄太阳。”特雷尔敲击窗户，跟窗外的骑士打招呼，“嗨，红骑士先生，感谢救援及时，希望没影响你的地狱厨房速通计划。”
杰森将小飞机放在哥谭凯恩岛的停机坪，他拉开舱门接住扑下来的特雷尔。
“别说是地狱厨房，就算是真的地狱，只要你呼唤，红头罩也永不迟到。”
两人秀恩爱的样子有点不顾他人死活——此他人特指布鲁斯。
杰森在家中向来口不应心吝于说爱，至今没有当面对他的老父亲说过“我爱你”，但在特雷尔跟前各种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布鲁斯牙酸。
肯定不是吃醋，他只是受不了年轻人的黏糊劲。
杰森很忙，确认几人安全后又赶回纽约，还把巴恩斯带走了。
“生日快乐，克拉克，祝你们约会愉快。这人我帮忙送去复仇者，不用谢。”
根本不想谢！
准备换蝙蝠侠身份跟巴恩斯打探九头蛇情报的布鲁斯深呼吸。他目送消失在天际的叛逆儿子，转头问特雷尔：“他最近频繁地出入纽约跟斯塔克密谋，真的只是想要地狱厨房？”
杰森想弥补“错误”，救下更多的无辜者，给地下世界重新制定规则，而地狱厨房是新地球最大的黑丨帮中心，就像曾经的哥谭。不过，杰森跟斯塔克讨论的问题跟地狱厨房无关。
“斯塔克准备参加下一届总统大选。”特雷尔没有替杰森隐瞒，这件事蝙蝠侠早晚会知道。
“你确定？”布鲁斯还当斯塔克跟黑面具和丧钟一样热衷给年轻人当爹，担心杰森被钢铁侠的高科技热武器诱惑。
特雷尔点头：“托尼说他要当总统，让灯塔再次亮起光。复仇者正努力清除九头蛇，争取在夏天结束前让钢铁侠脱身准备竞选。”
布鲁斯若有所思，他以为“当总统”是斯塔克的醉话……也不是不行。
特雷尔召唤氪星滴滴：“康纳，送我去纽约。”
“我可以帮忙。”克拉克自荐。
“不，特雷尔，西蒙科技是许多人的眼中钉，你在地狱厨房的必杀名单上，不能去纽约。”布鲁斯头疼。
神盾局曾被彻底渗透，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彻底干净。局长尼克·弗瑞很不信任正义联盟，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阴谋家，为了打倒反对他的政客夺得更多话语权，放纵甚至暗中支持杰森在纽约大刀阔斧地行动，拿红头罩当刀使，特雷尔出现在纽约肯定会被盯住大做文章。
布鲁斯不担心特雷尔的安危，他担心别人的安危。
雀跃的克拉克又缩回去了。
超级小子飞过来悬停在低空，小声问：“还去吗？”
“当然，我想吃复仇者大厦附近甜甜圈，钢铁侠打广告的那家。”特雷尔将手搭在康纳肩膀，“布鲁斯，我会记得给你带芝士汉堡，不告诉便士一。”
我对斯塔克最爱的汉堡不感兴趣！
布鲁斯目送特雷尔骑着超级小子消失在天际，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瞪向克拉克。
克拉克小声道：“呃，布鲁斯，你知道的，康纳不听我的，特雷尔也是。”
就像杰森不听你的话一样。
布鲁斯哼了声，转身去检查飞机上的尸体。
克拉克松了口气，子债父偿，比起约会泡汤，没被生气的蝙蝠侠用氪石糊脸就是好结果。
077
132
地狱厨房。
这里名符其实, 是被政府遗弃的地狱，是制造恶魔的厨房，凡是人类能想象到的黑暗产业这里都有。
掌控地狱厨房的黑暗之王金并遇到了大麻烦, 哥谭大佬红头罩带着坦克和无人机方阵, 还有火/箭/弹和榴/弹/炮，强硬地横扫地狱厨房颁布一连串强硬禁令，想断黑暗产业的根——比如禁止D品流向未成年, 以及禁止贩/卖/妇女儿童等。
特雷尔听着远处火/箭/弹的轰鸣，啃着甜甜圈走在人烟稀少的街头。
“小心！”
一名盲人用盲杖勾住特雷尔的后领将他拽到一边，躲开一颗不知道是流弹还是针对他的子弹, 同时砸出暗器打晕偷袭的东洋忍者。
“先生，这里并不是游客该来的地方。”
盲人将特雷尔推进街边的律师事务所。
“我不是游客，我来找人的。”特雷尔有些可惜掉地上的甜甜圈，但看到盲人又忍不住“哇哦”一声，抬起相机拍了张照：“有人说你很像布鲁斯·韦恩吗？”
“最近常有人这么说。”盲人将特雷尔带进办公室，给他泡了杯速溶咖啡，“马修·迈克尔·默多克, 如你所见，一名律师，偶尔也兼职侦探, 你可以将找人的任务委托给我。”
“谢谢，特雷尔·西蒙，也许你听说过。”特雷尔接过咖啡：“我要找的人正是你。”
“特雷尔·西蒙……”马修咀嚼这个名字, “西蒙科技跟莱克斯集团的老板？”
“你还可以加上红头罩的男朋友，我更喜欢这个身份。”特雷尔将不感兴趣的苦咖啡移到远离他的位置, 然后拿出一副眼镜放在桌上，轻轻推向马修：“试试这个, 多功能盲人可视眼镜。”
马修沉默了几秒，“哥谭玫瑰亲自来找我，是为了邀请一个小律师体验西蒙科技的新技术？”
“红头罩扫平地狱厨房各大黑丨帮后，西蒙科技将入驻这里开办工厂，招收大量员工需要本地人的配合。”特雷尔是替公司来招人的。
天堂和地狱忙着改革到处招人，西蒙科技从灵魂世界挖来的员工被天堂撬走部分，剩下的幽灵员工还有一半没能通过考核拿到人间签证，公司出现人手短缺。
人间签证是灵魂世界新推行的重要法规，用来防止幽灵偷渡人间任意干涉现实。
这是一个好法规，可惜精通赚钱的资本家大多没有良心，而没有良心的灵魂通不过考核拿不到人间签证只能被驱逐回灵魂世界，导致西蒙科技首当其冲成为宣传新法规杀鸡儆猴里的“鸡”。倒不是特雷尔坚守原则不肯给西蒙科技的幽灵员工特赦，而是地狱能干活的恶魔被特雷尔杀得太厉害，克劳利更缺人手，而且特雷尔先给了地狱允许带走撒旦信徒的赦令，这会儿也不好反悔。
托马斯忙得分丨身五六个依然抽不出时间陪玛莎看电影，特雷尔过意不去，接了点不用看报表的工作，来纽约打前站。
话说回来，特雷尔欣赏经受苦难后依然闪耀的灵魂，马修无疑是这样的灵魂。
“你是一位正义的律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默克多先生。”特雷尔真诚邀请。
马修没有说话，他摸索着戴上多功能盲人可视眼镜，然后一时怔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转头打量四周，按在眼镜腿上的手指微微颤抖。
“就像外界猜测的那样，你们制造的是魔法产品。”
马修极力压抑着激动，语气仍透露出一丝震撼。
“科技是能够解析的魔法，魔法也是科技。”特雷尔拿出厚厚一叠文件，文件下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欢迎加入西蒙科技，会有员工来跟你交接，你夜晚身份的工作可以跟红头罩沟通。”
马修不意外红头罩的男朋友知道他是夜魔侠。他仔细翻阅合同，发现没有陷阱，没有资本家惯用的各种套路……这合同简直像做慈善一般，福利甚至包括夜魔侠的装备和安全屋建设基金。
“你们怎么解决魔法协会的神秘不扩散条约？那些顽固的老古董对科技深恶痛绝，连至尊法师都对他们头疼。”马修用不符合律师严谨态度的手速签下合同。
这很简单，让他们信仰的神或者恶魔去‘说’服他们。
天使从不会抗议上帝，哪怕上帝有时候不那么正义，就像恶魔无法拒绝撒旦，法师们对他们的“神”也无法说不。
·
随着撒旦岛的丑闻发酵，那些出现在撒旦岛贵宾名单上的权贵政客们惶恐不安，他们不怕法律不怕舆论丑闻，但害怕缠在他们头顶的死亡阴云。
在这个有神的世界，神明的信仰充足从不轻易降下赐福，倒是恶魔经常丢出一些小恩小惠做诱饵，导致欧美上流社会形成了一股信仰撒旦的风气。
恶魔不挑信徒，不管你是真信仰还是为了加入上流的圈子假信仰，哪怕你嘴上天天喊上帝、耶稣、救主，只要愿意跟祂们做灵魂交易恶魔就收你做信徒，如果是牧师甚至收得更欢。
权贵们一直以为他们将恶魔玩弄于股掌之中，用一些小代价就换来青春和力量。他们有足够的金钱请猎魔人斩除后患，他们的同伴里有牧师甚至高级神职人员负责清洗罪恶，只要事后做一些可以避税的慈善，还能把自己塑造成圣人。
但当恶魔出现要带走他们灵魂时，他们慌了。
他们发现教堂无法提供庇护，负责清洗罪恶的牧师同伴在天使浇下的圣水中融化，猎魔人拒绝他们为他们服务，连超级英雄中的神也自称无能为力。
“你已将灵魂献给撒旦，魔王吹响撒旦号角召见信徒，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天使降临也不能阻止。”
“不，亚马逊岛（阿斯加德）跟地狱不属一个系统，我们插手将引发足以毁灭世界的神战。”
话虽夸张，但地狱对撒旦信徒拥有绝对处理权。
蝙蝠侠禁止神奇队长对此事发表意见或出手干涉，神奇女侠和雷神也不想为堕落的权贵给地狱的新魔王添乱。毕竟新魔王他们都认识，还跟天使和超人共有一个孩子，地狱选择制造意外来带走撒旦信徒灵魂已经是看在特雷尔面子上尽量尊重人类。
“呃，确定是尊重人类，而不是故意吓唬他们？无意识猝死和清醒着等死的恐惧等级可不同。”英勇无畏的绿灯侠小声吐槽。
“天才，别忘了你本周的战损清单只比超人短半英尺。”闪电侠快速踹了绿灯侠一脚，示意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已经盯住了他。
蝙蝠侠这些天的气压低得可怕，连超人都不敢笑了，沙赞还因为在瞭望塔打游戏没写作业喜获两个家庭教师。
周例会的气氛令人胃疼，不懂得看气氛的海王凑近绿灯闪电组合。
“比超人短半英尺很好啊。超人本周的战损月度最低，整个正义联盟的战损加起来也没有绿巨人高。复仇者一周拆了十三家研究所，雷神还打掉三颗卫星，我们的支持率超过了隔壁，蝙蝠为什么生气？”
绿灯侠遮着嘴巴小声回答：“中年人的无奈，儿子不听话。”
蝙蝠侠的脸色跟他的制服一样黑，他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放，并不如何大的声响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尾直冲脑海。
闪电侠藏起了巧克力棒，绿灯侠坐正了身子，海王难得会看眼色闭上嘴。
超人开始做本周工作总结，总结时难免说到新来的医药巨头不想放弃养奶牛，跟西蒙科技推广戒断糖的行动产生冲突，然后是复仇者最近的任务跟法外者多次重合。
蝙蝠侠对于地狱死神在人间活动并不生气，被盯上的权贵早已把灵魂献给撒旦死有余辜。他恼火的是地狱不干净利索地弄死那些人，反而为了讨好特雷尔故意折磨恐吓撒旦教成员让事态扩大，把许多不在名单中的人也卷进去，导致欧美上流社会变成一群惊弓之鸟，布鲁斯·韦恩为了不显得特殊也要跟着装模作样。
特雷尔明知道作为上位者一丁点的偏好都会被下面的人扭曲放大，还肆意彰显对杰森的偏爱，轰轰烈烈的爱情文艺大赛从灵魂世界舞到现实，美其名曰优秀的作品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这些也就算了，大量优质的文艺作品涌现确实安抚了一些普通民众。
问题是特雷尔无底线的纵容导致杰森一离开哥谭就彻底放飞，虽然没违反禁令对普通人滥用魔法，但无人机、坦克、导弹、战机洗地的技术简直令人发指！还惹得达米安逃课想去跟他二哥打地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杰森没把坦克开进哥谭。
不，这不算好事，杰森跟神盾局的光头局长勾勾搭搭，去复仇者大厦的次数比回哥谭的次数都多，上次回家还是提姆的生日，简直不可原谅！
蝙蝠侠决定找复仇者谈谈。
不管怎么说，他的儿子都不会加入神盾局给光头独眼龙当打手！
·
蝙蝠侠跟复仇者的谈话不是很顺利，但最终还是达成共识。
死亡阴云缠身的权贵政客们忙着求神拜佛时，地狱厨房换了主人。
所有人都知道红头罩带人开着坦克火箭车在纽约横冲直撞，连黑丨帮位于墨西哥和加拿大甚至北欧、岛国等地的大本营也遭遇清洗，神奇的是没人出来指控红头罩，甚至头罩帮改名的红头罩公司还拿到了联邦安保公司全球经营执照，清洗地狱厨房也变成国土安全保障部特邀前来扫丨黑除丨恶。
不得不说，神盾局长的手段比阿曼达·沃勒要慷慨多了。
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和哥谭提供的经验，再加上没权贵捣乱各方配合，改造地狱厨房称得上水到渠成。
大多数底层的人，只要不是杀人为乐的反社会人类，健康的身体和足够养活自己的稳定工作就能阻止他们堕落，如果工作还能有清晰的上升渠道，他们基本不会选择回归被人唾弃的生活。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稳定的社会和清明的法治。虽然维持律法的是另类黑丨帮，却更符合地狱厨房的本地特色。
西蒙科技的工厂和韦恩基建放开招人，地狱厨房热火朝天的忙着重建。
解决了九头蛇危机，变种人也在太平洋海岛建立国度，斯塔克从钢铁侠的工作中脱身，终于开始狂喷肮脏的政客，宣布参加明年的总统竞选——以独立人士身份参加。
“竞选规划？我不需要这些写得花团锦簇的废纸。”斯塔克丢开尼克·弗瑞团队为他精心打造的厚厚方案，打了个响指，台上出现陌生星系的全息投影，投影放大到覆盖整个场馆，一颗近似地球的蓝绿色星球悬浮在中央半空。
“这是XX星系的一颗适合生存的生命星球，离地球不到十光年，在太阳系内架设星门飞船往返只需要一个月时间。我们解析出当年外星人入侵纽约时所用的星门技术，斯塔克国际有绿色能源，韦恩有成熟的太空飞船技术，西蒙的全息网络能跨越星系通信无延迟……”
“地球人不做井底的青蛙，与其盯着母星快要枯竭的资源喊人类太多，不如将目光投向星际！”斯塔克张开双臂欢呼：“给我投票，我将带领你们走向星辰大海！”
133
新的生命星球名字叫玫瑰之星，来自艾拉皇室给法外者的赔礼。
杰森利用斯塔克的责任感怂恿斯塔克竞选总统，他们的目标是让腐朽的政府焕发生命力，知道他们的竞选计划后，特雷尔从“陛下”庞大的礼物仓库里挑选出这颗星星。
“你知道我寻找宜居星球是为了什么吧？”杰森掐断来自布鲁斯的电话。
“它的名字是‘玫瑰’，独一无二的玫瑰当然有权力决定怎么处理他的生日礼物。”特雷尔用食指勾起杰森的下巴，表现得像个十足的昏君：“你知道怎么取悦我，嗯哼。”
杰森就喜欢特雷尔故作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每次看到都会蠢蠢欲动，尤其是最近红头罩业务太忙，他们已经两个星期没进行比亲吻更深层的交流。
特雷尔收获了一个过度热情的夜晚。
……
斯塔克宣布竞选总统的消息迅速覆盖整个网络，凡是能上网的地方都收到了相关推送。
地球就像一个池塘，人类就是池塘里的鱼虾，总有外星人冲进池塘张网捕捞，人类却只能围着地球打转无法跳跃出池塘。
但人类从未放弃探索星空。
在过去，政府不断渲染地球之外有多么多么危险，离得如此近的火星文明几乎灭绝，超人的母星也已毁灭，泰坦的星火公主家乡也被奴役……
宇宙太危险，人类应该留在地球。
虽然地球资源日益紧张，三五不时还要遭受外星人入侵，但地球好歹有超人有正义联盟，有复仇者，雷神也号称中庭受阿斯加德神域庇护……
现在，斯塔克说人类要将目光投向星辰大海。
掩盖丑闻最好的办法是制造爆炸性新闻，撒旦岛名单的热度快速消退，全世界都在关注斯塔克。
斯塔克频繁去各州演讲，参加各种对话节目，为明年的竞选造势。
“最新消息，超人和雷神带回来玫瑰之星部分动植物的样本，经过太空瞭望塔上的仪器分析检测，玫瑰星的空气比地球更适合碳基生命。人类如果从小生活在玫瑰星，寿命将延长到两百岁。”
“我是说正常呼吸空气就能达到两百岁，如果使用科学手段提炼出药剂，长生对人类不再是梦想！”
自古以来，人类的梦想都少不了长生。
“除了延长寿命，玫瑰星的磁场还能强健碳基生命的体魄。不能说地球人到了玫瑰星就能变成黄太阳下的氪星人，但通过训练达到美国队长的程度应该不是问题。想想红头罩吧，刚出道的时候他不过是稍微强壮些的普通人，现在他都能扛飞机、抬游轮、硬抗导弹，甚至跟超人比试谁的拳头更硬……”
“盔甲？是的，他那身魔法盔甲确实不错，但开动你们的脑袋想想，如果魔法盔甲真的能把人变成超人，哥谭那些义警为什么还靠原始的抓钩枪飞来飞去？呃，幽灵飞马？乌鸦翅膀？飞毯？扫把？嗨，兄弟，我知道蝙蝠们都有魔法道具，但今天的主题是玫瑰星！继续抬杠浪费时间你身后那位老先生要跳起来打你了！”
“星际纠纷？不用担心这个，你们一直好奇玫瑰星的名字是谁起的……当然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会直接叫它斯塔克，没人能拒绝用自己的名字为星星命名。让我们要感谢法外者的弃民和红头罩！这颗玫瑰星是法外者执行外星救援任务时从艾拉文明获得的报酬，当前已经在星际联盟备案，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包括黄太阳在内整个恒星系所属资源行星都属于地球人……”
斯塔克自信张扬，是个傲慢的混蛋，但他有傲慢的资格，比起有名的草包美人哥谭甜心布鲁斯·韦恩，钢铁侠更受欢迎，能与之相比的只有哥谭玫瑰。
因为玫瑰星在星际联盟登记的主人是哥谭玫瑰特雷尔·西蒙。
哥谭玫瑰不在地球。
特雷尔受邀去天堂做客，没有跟杰森和雷神、黑寡妇、超人、神奇女侠等人一起勘探玫瑰星。
天堂第一个改革的是食堂，古往今来名厨们精心制作的甜点好吃得能让堕天使的羽毛褪色。特雷尔在天堂拖延了好几天才打开斐尔办公室直通魔王宫殿的门，一步踏出时却被传送到时空间隙中。
白得发光的狮子猫跳进特雷尔怀里，抖了抖皮毛变回黑色，边给特雷尔踩奶边喵喵叫：‘雷尔雷尔，系统提醒完成使命的时刻到了！’
系统就是你自己吧？
特雷尔捏着后颈把猫拎起来：“别仗着几百年的感情就把我当成你的保姆！”
猫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叫：‘可是，吞噬者拐弯加速往这边来了喵。’
“最后一次。”特雷尔磨了磨牙：“再有下一次我会当着斐尔的面戳穿你的身份换一只猫养，神盾局长那只就不错。”
特雷尔本准备速战速决，没跟人打招呼就拎着猫去宇宙之外。但他没想到宇宙海里的危机不止吞噬者，还有别的高维存在，吞噬者甚至是至高维度的神养来收集世界本源的宠物。
打杀了宠物引来主人。
“特雷尔？”看模样很像正派的高维神明竟然认识特雷尔，“还以为是天域，原来竟是你。不愧是获得圣光的灵魂，被驱逐到小世界还能坚守本性维护这些脆弱的小东西。”
特雷尔并不想跟祂寒暄客套：“你想为吞噬者复仇？”
“仁慈的特雷尔，圣光不灭，你可以成为我们的同伴。”高维神明招了招手，特雷尔手中的吞噬者本源晶核震动跳跃。“鱼儿冒犯你的领域，小惩大诫也是应当。”
特雷尔五指紧握，切断对方的召唤。
高维神明变得认真起来，祂仔细打量特雷尔：“你要挑战我？”
特雷尔反问：“你会放弃依靠吞噬获取世界本源的计划？”
高维神明轻笑了一声，摇头道：“天真的特雷尔，你太年轻了。这里的世界都是至高维度的倒影，因念力凝聚而诞生，有幸养出些许值得一用的本源……我的行为就像人类从饲养的动植物中提取元素，与邪恶无关。”
“我不管什么高维低维，也不看真实虚幻，世界可以自生自灭，但不能是被外力毁灭。”特雷尔将吞噬者的本源晶核塞进自己的腰袋。
“诞生自低维的新神果然眼界窄小，觊觎世界本源不敢亲自采摘，却假正义之名窃取祂神果实。”高维神明脸色一变，陡然朝特雷尔出手。
特雷尔也不辩解，沉默地反击。
对方丝毫不怕伤及附近的世界，特雷尔却担心“打老鼠坏了玉瓶”，打得束手束脚，赶着想帮忙的猫去维护世界，然后大声喊：“郝缇斯，别躲着看热闹。”
郝缇斯不得不从高维神明身后冒出来，持着一柄巨斧剁下对方的脑袋，“特雷尔，你破坏了我的偷袭计划。”
高维神明的脑袋尖叫着寻找身体试图合二为一，伤口却闪烁不祥的紫色光辉，怎么也无法合拢。
“**，跟至高维度比起来，我也诞生自低维，有责任维护世界海的和平。”郝缇斯挥舞巨斧，跟特雷尔一起追杀刚刚还拽得随手捏碎世界的高维神明，边恐吓对方：“你知道这是谁的武器，我拿着祂必是得到了许可。”
特雷尔杀敌习惯趁祂病要祂命，绝不留后患，郝缇斯却拦住了圣光权杖的致命一击，放任对方逃走。
“解释。”特雷尔不赞同地盯着郝缇斯。
“借我斧头的那位只给我一击之力，我们没办法彻底抹杀一个高维神明，见好就收。”郝缇斯开始头疼。
特雷尔：“我可以。”
“代价是圣光陷入沉寂？”郝缇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小情人会哭的。”
特雷尔沉默地抖抖肩，甩开郝缇斯的手：“你确定祂不会再来？”
“至高维度并不缺本源，真正强大的神不会驱使宠物在世界海里捡垃圾。别生气，对祂们来说低维宇宙确实是垃圾。世界海以前没有守护者，所以祂能横行，以后不一样了。你在上面的人气比我高，与其担心祂，不如担心‘天选者’慕名前来找你。让他们知道你恋爱了，你将再无清静之日。”
来就来，我会怕他们？
特雷尔被郝缇斯越劝越气，心里憋着火，仿佛杰森消失的愤怒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低维怎么呢？
小世界怎么呢？
人类还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想爱谁就爱谁，关他们屁事！天选者要是敢来地球，我就敢把他们扣下净化成本源糊世界墙！
特雷尔愤怒地想着，一身杀气吓得带路的猫崴脚走错地方。
一人一猫回归宇宙星空，正好撞见紫薯精屠了一整个星球的生命讨好死亡女神。
狗屎！这些毒蛇老鼠活着就是消耗本源影响世界健康！
特雷尔放猫吞了死亡女神，自己挥舞权杖砸碎紫薯精。
还是生气。
特雷尔余怒未消，赶着西蒙给新世界做大扫除，顺便将杀吞噬者爆出的本源晶核用圣光洗洗，拽出里面还没消化完的世界进行融合。
‘雷尔，我消化不了这么多喵！’猫大叫着求饶。
“罗宾鸟都在努力工作，别想偷懒。反正你喜欢做猫，本体躲起来消化三百年和消化三万年没区别。”
特雷尔还是有些怕天选者真的找过来，他以自身所处的宇宙为基点，不断加入新的平行宇宙，一层一层叠厚世界墙，然后打补丁杀死给墙蛀洞的害虫。
他不明白，世界熔炉前明明装了一扇显眼的门，守门的罗宾鸟严格遵守“宽出严进”的标准，为什么大多数神不愿意走门非要自己在世界墙上挖洞？
特雷尔忙着砌墙、打补丁、杀虫。
那些永恒神明像流星般一个接一个陨落，什么天神组、创世神、生命法庭、超越神族……甚至高维世界导演、编剧、画师等创作者倒映在世界内形成的至强化身，统统被斩断了跟世界的联系掏出神格化为本源糊墙。
世界壁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厚，就算天选者里的精英团来了一时半会也打不破。
感觉到世界剧烈变化的众神吓坏了，各个神系都冒出来联络旧友互相交流打探。
吃撑的西蒙摊平成一块猫饼不停打嗝：‘雷尔雷尔，不行了不行了，要喷出来喵！’
蓝色荧光从虚空钻出。
派克赛斯扑棱着翅膀从虚空中飞出径直停在特雷尔跟前。
这一抹蓝光让黑白空间生出色彩。
特雷尔停下机械的裱糊匠工作，抬手接住蓝纸鹤。
滋啦。
特雷尔身后出现一个火圈。
杰森穿着法里斯盔甲全副武装从火圈里飞出来。
“瞭望塔专为监测圣光搭建的能量仪器被黑色警报闪爆了，宇宙大爆炸级的能量暴动比中华街新年的烟花响得还密集……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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