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我跪神佛与你相守 > 50、苏醒
    四月的雨一直绵绵下着,路中央站着几十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刀剑,拦下了一辆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车内传来一个女子微凉的声音:“阿暮,何事?”


    “有狗挡路。”驾着马车的是一个身着墨衣的男子,他戴着纯黑色的面具,声音微沉。


    “莫要伤人性命。”


    “好。”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缰绳,拔出了腰间的短剑,脚踩马背一跃而起,他的速度之快,那群人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经到了面前。


    手起刀落之下,站在左前方的黑衣人纷纷倒地,仔细一看,那脚上的脚筋已被瞬间挑断!顿时哀嚎遍地,其余人纷纷后退,诧于这把黑金短剑的锋利,更忌惮着此人的武功之高。


    他们甚至都没能有机会反抗,就已被打倒数人。


    “王爷只是想请王妃回去,并无他意。”其中一人赶紧说道。此话一出,那男子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冷,他们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让人喘不过气来。


    男子声音冷沉,呵斥了一声:“滚!”


    几人面面相觑,眼前之人他们自然知道是何人。


    衍心楼十八司,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十八个人,对应十八殿阎罗。传闻大多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各个身手不凡。


    仅凭三人便灭了武林第一大帮,手段狠辣,且无一人活命。


    江湖上只有传闻,却极少有人会见到他们,不知其真实身份。而今日这位,便是十八司之一!


    他们不敢再上前,但也没有真的滚。男子也不再理会,收了短剑之后转身欲走。


    而身后突然冒出一阵冷风,他只握拳一挡,飞来的刀被他瞬间震碎,刀刃四散,飞进了几个黑衣人的身体,那内功之强劲,竟是直接从体内穿透了去!


    侥幸不被那刀刃击中之人连忙让开了路,再不敢出声了。


    男子飞回到了马车上,重新拿起了缰绳。


    “离王的人,不小心杀了几个。”他微微侧目,对车内的人说道。


    良久,里面的人只淡淡说了声走吧。马车重新上路,当路过那尸体之时,兴许是压倒了谁的腿,马车有些颠簸。


    其余人纷纷垂着首,就连看也不敢去看那辆马车。直到马车远走,再听不到车轮滚动的声音,他们这才抬起头来,聚在了一起。


    “怎么办?”


    “将尸体带回去,王爷见了这尸体,自然也不会责怪我们什么。那十八司,本就不是好招惹的。”


    几人决定之后,纷纷动手搬起地上的尸体来。


    ——


    万物轮回,生生不息。元珩也不知自己在这片黑暗中待了多久,身体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四时变化,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她的头发凌乱,身上全是那些毒物的血,身上也已有了异味,若是和那些乞丐待在一起,恐怕也同他们无异。


    她依旧是背靠墙壁坐着,鸠形鹄面,已是槁木死灰,双眸望着那片虚无,嘴边还挂着血迹。


    嘴中一直都在唤着一个人的名字,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魏凌决只是偶尔会来取血,取完了血,也还要言语侮辱一番,打到他满意才会离去。


    这一日,又是那阵铁链开门的声音,那道光照了进来,魏凌决看着这满地的毒蛇毒虫尸体,笑呵呵道:“你这百毒不侵,如今又是毒蛇淬体,这体内别说是毒素,就算是内力,都会更精进一层吧?”


    魏凌决踢了一脚地上的蛇骨,笑道:“我来,是告诉你林家最近有了件大喜事,林家大小姐成亲了。毕竟是燕宁王最宠爱的亲妹子,这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别说是整个燕宁三州,只要是有人入了燕宁的地界,都会邀去喝杯喜酒呢!”


    见到元珩那毫无生气的眼眸终于动了,魏凌决又接着说道:“据闻,那位未婚夫婿复姓慕容,是领兵作战的大将军。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林家大小姐也是天人之资,花容月貌。这二人,还真是天作之合,般配的很。”


    魏凌决瞥了一眼元珩,见她嘴唇微启,好像在说什么。他俯身,皮笑肉不笑,道:“那些闹洞房的人都见到他们二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想必不久,林大小姐便会为林家多添一位大胖小子了吧?”


    “你……胡说……”元珩好不容易吐出了几个字,声音沙哑无比,已听不出她曾经的声音。


    “你若是不信,我倒是可以陪你出去看一看。如今就算是这长州,都人人谈论着那林家大小姐的婚事。”


    ——


    元珩许久未出来,很是不适应这光,她也无力行走,魏凌决用帷帽遮了她的面容,给她准备轮椅之后便就推着她上了街。


    一路上,果然会听到有人在讨论着燕宁的那场婚事,只说空前绝后,更古未有。


    陆陆续续听了几句,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用力抓着那木质扶手,逐渐泛白。


    鲜血吐在了帷帽上,这白色的帷帽瞬间染了红。


    ——


    四月的天气时常下雨。这雨一下通常是好几日,林卿常坐在檐下瞧雨,想着元珩是很喜欢看雨的。也不知她如今是不是也坐在屋檐下,和她一样在看这雨水落下?


    一边担忧着林司庭的伤势,一边又想着元珩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心中十分忧愁。


    “醒……醒了!二公子醒了!!”里面正给林司庭擦着身的小厮突然跑了出来,激动到不行。林卿在那一瞬也终于是舒了口气,他中毒昏迷了快半年,终于醒来了。


    床榻上,林司庭满脸笑嘻嘻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和沉稳的林司源完全不一样,眉宇间倒是和林卿更像些。


    “哎呀妹妹,哭什么。兄长我还没死呢。”林司庭还有些虚弱,声音有些沙哑。只是尽量想让人听起来轻快些。他伸手抹去林卿眼角的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些饿了,想吃你煮的粥。”


    “那我现在就去。”


    “好!”


    林司庭醒后,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所以恢复的也很快。没两日就能下床到处蹦跶。


    林卿陪着他在花园里走,林司庭则会没完没了的跟她说着自己在江湖上的见闻。


    又过了半月,林司庭已然大好,正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林司源桌上的一支墨玉紫毫。


    “放下。”林司源走进来,马上呵斥了一声。


    “哎呀,那么宝贝做甚。再让嫂嫂送你一支就好了。”林司庭的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


    林司源拿回了毛笔,用力拍了一下林司庭搭在桌上的腿。林司庭收回了腿,笑嘻嘻的问道:“诶,我听说半年前妹妹是和慕容和白一块回来的?”


    林司庭砸了砸嘴,又继续说道:“他们订婚时,妹妹尚在襁褓之中。母亲过世后,除了嫂嫂,别人一抱就哭。连我都是小心翼翼抱着,更别说那个姓慕容的了……”


    林司庭坐起身,又道:“妹妹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这也不一定要嫁给青梅竹马呀。”


    “你不喜欢他?”


    “他嘛……人暴躁,一点都不通人情,也一点都配不上我妹妹。”说到慕容和白,林司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兄长不会觉得他配得上妹妹吧?你也不怕妹妹嫁给他会被打吗?这江湖上可有不少丈夫殴打自己妻子的事情,我见到那女子被打的模样甚是可怜,就连我都觉得后怕。洗衣做饭,带孩子一个不落,既要承担那么多,还要被丈夫责骂数落。啧……”


    似是想起了往事,林司庭重重叹气,人生百态,什么事没有?但却只这一件,他很害怕会在自己妹妹身上上演一番,特别是要嫁给慕容和白这个让自己讨厌之人。


    想着,林司庭收了那吊儿郎当的笑容,一本正经道:“母亲就是觉得慕容家是在林家麾下,有个熟人照顾妹妹会好些。她看不懂,你还看不懂嘛。兄长,那可是我的宝贝,且心疼着呢。依我看,为了以防万一,不如还是免了他们的婚事吧?”


    “你身在江湖那么久,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一问。”林司源坐下,满脸严肃。


    “何事?”


    “这……这女子之间互生爱意,你可有见过?”林司庭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又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到底见过没有啊?”林司源踢了他一脚。


    “我见过的人太多了。而且我也不管人家的感情啊。兄长问此做甚?”


    林司源瞥他一眼,缓缓道:“卿儿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啊!”林司庭猛地站起身,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茶杯。倒掉的茶水洒了桌面,沾湿了桌上铺着的露皇宣纸。


    “当真?”


    林司源皱起了眉。林司庭面露愕然,久久没能说出话来。林司源见他竟比自己还诧异,不由得怀疑这个弟弟在江湖上到底在闯荡些什么,怎么像极了没见识的。


    “天呐!天呐!天呐!”林司庭连唤三声,然后在原地打转。


    “天王菩萨,我妹妹喜欢女人?哎呀呀,这可真是……可真是想不到。”林司庭上前拿起一杯茶一饮而下,还有些难以置信。转头问道:“那女子是谁?你见过吗?”


    “没有。”


    “那真是可惜了。”他撇了撇嘴。


    “我以为妹妹清心寡欲,要去当道姑呢!没想到竟也有喜欢的人了,真好。”


    林司源见她这反应本以为他是不同意的,却没想到他突然来了句真好?他有些迟疑道:“但……那是女子啊。”


    “哎呀兄长,妹妹喜欢就好,你管她是男是女呢?”林司庭攀着自家兄长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她若喜欢的是和白,你不会说出这句话了吧?”林司源瞥了他一眼。


    “呵……呵呵呵……这慕容和白是个例外嘛。这女子在一起,我也不担心妹妹会被打。”


    “你在江湖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总觉得卿儿会被打?”


    “兄长是没见到那场面啊,惊天动地,那女子被打的浑身是伤。脸都肿的不成样子了呢,那头发都被活生生扯断了许多。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怜呢。我倒是不求妹妹能嫁给什么王公贵族,只希望她能嫁给一个温柔体贴之人便可。若那女子真心待妹妹,我只当多了个妹妹就好。”林司庭叹气。


    林司源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元珩此人,他在宫中便早已耳闻。就算她自小有被好生教养过的,怕就怕……她在那小人身边多年,也会养成奸猾的性子。


    当时也是因为答应过徐乐容,关注着她妹妹的下落。而当年入宫,也只是想着林卿在家中会待的闷,特地带她去帝都看一看的。


    却没想到,缘分竟是那般的不可思议。


    林卿虽然常随林司庭外出游历见过不少,但也被保护着,鲜少能知晓那其中险恶。她又是个容易心软的性子,若使些手段骗她……岂不是,很容易受伤?


    “兄长?兄长?”


    “何事?”


    “我都唤你好几声啦,在想什么呢?”


    “没事。此前你去垣州城,没有见到那位衍心楼的楼主?”


    “没有。倒是和那位少主切磋了一番。她武功之高,我这一身伤也是她所致。她这般年轻居然有如此高的内力。不出五年,她必定会是天下第一!不过若非武功高,怕也是震慑不住衍心楼的那群杀神。”


    “你这毒,也是她下的?”


    “那倒不是。是一个黑衣人,看不到脸。声音很怪异,像是被烫伤了喉咙。说话有些费力的模样。”


    “这毒竟让你昏睡了半年之久,是……衍心楼十八司之一?”


    “不清楚,但也有可能。”林司庭陷入沉思,若真是那十八司,事情会变得有些棘手。


    “衍心楼……皇上曾提起过,朝中有臣子是衍心楼之人。却不知是谁。”


    “皇上有想要攻打衍心楼的想法?”林司庭坐起身,问道。


    “他没有明说,但应当是有的。”


    “那……可就难办了。燕宁军和衍心楼,必定会两败俱伤。”林司庭微微皱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嗯……此战若非必要,最好不要徒生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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