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我跪神佛与你相守 > 51、温不弃
    密室的门被缓缓打开,当那道光射进来时,元珩没再爬过去,而是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眼睛。等感觉到自己又身处一片黑暗,她这才放下了手。


    “昨日得到消息,林家大小姐和她那位新婚夫婿如胶似漆呢。看来那腹中,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哎呀,你若是能答应去杀了林司源,少了一个阻碍,离王殿下没有眼中钉,这位大小姐可不就是你的了嘛。届时,我给你一种情蛊,能让她只要你。到那时,她不就是你的玩物?”


    魏凌决眯着眼,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徐乐容,出现了。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直在燕宁。难怪无论是离王殿下还是衍心楼都找不到,原来是燕宁王在庇护着。这林司源能只手遮天,竟将一个大活人瞒了那么些年。若不是她离开燕宁,可能会瞒一辈子。这样一看,这位燕宁王,还真是非死不可了。不过……”


    魏凌决低眼去看她,然后俯下身来,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出现,他道:“我千里迢迢从雍城来到长州,就是特地来抓你的。我在密室之中关了那么多人,偏偏给了你自由。你可知,是为何?”


    右手的断指微颤,她缓缓侧目,望向了他。


    “你可要多谢你的好姐姐。若不是她,你也只会是被铁链绑在密室当中,不见天日,只能等死。”魏凌决起身,正踩到了地上的骨头。咔嚓一声脆响,骨头被踩碎了。


    “徐乐容当初嫁给离王殿下一年之后,那衍心楼便将人给带走了。这夺妻之仇自是不共戴天。但好在,徐乐容很在意你。所以离王才让我带你入宫。今后,也好利用你来牵制住徐乐容。但她曾有机会能找到你的,不过……她好像有些害怕那衍心楼的楼主,所以你们错过了……”


    魏凌决俯瞰着她,似笑非笑道:“要说,她若真的在乎你,怎会因为害怕便放弃来寻你呢?要我说,其实徐乐容根本就不在意你如何!所以才会让你在徐家受那二子欺凌!”


    元珩微微张唇,也不知说了什么。


    魏凌决凑过去仔细听了听,只听到从她口中说出了一个字。脸旁逐渐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来,道:“对,杀!”


    元珩再次醒来时,密室的门已经打开了,那微光照射进来,能够明显的看到地上有许多毒虫的尸体,又或是蛇头和啃完了肉的蛇骨。


    她躺了一会儿,感觉到那双眼睛好似适应了这微光后,这才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这里是元兰的院子,而她待得这间密室便是当初救人的那个地方。她走出去时,强烈的光照射下来,她闭上了眼,将手覆在眼上。


    她在阳光下站了许久,那光照在身上,身体本应是热的,但对于她来说,依旧寒意刺骨。脸上那些黑色蛇纹映着阳光,十分显眼,就好像真的有一条条的小蛇在爬着似的。


    良久,她放下了手。


    在这烈阳之下,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只隐约的见到有一棵树下坐着一个人,她踉跄着,朝那树下的魏凌决走去。


    魏凌决拿了一颗药出来放在桌上:“吃了它。”


    元珩拿起药乖乖吞了下去。他凝视着元珩,压低了声音,问道:“元珩,你此行,有何目的?”


    “杀……林司源。”


    “你最恨谁?”


    “徐乐容。”她的声音沙哑,毫无感情,就像个傀儡一般回答着魏凌决的问话。


    “那林卿呢?”


    “林卿呢?”她微微歪头,眼露不解。


    “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元珩重复了他的话,神情依旧有些呆滞。


    “她怎得还忘了人?”身旁的弟子问道。


    “应是暂时的,无碍。”魏凌决仔细的瞧了她,虽是这样说,但他也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元珩会真的忘了谁。


    毕竟在宫中之时她便是一副恭顺听话的乖巧模样,实则内心早就想着如何将人千刀万剐!


    不过又见她神情有些恍惚,双目无神,就像是个没有魂魄的木头人。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忘了谁。


    “呵,还真是个痴情人。被那三魂噬心蛊折磨了近半年才彻底有了效果。”身旁的弟子嘲讽一声。


    “要说那衍心楼楼主绝代佳人,又管着整个垣州城,多少男女趋之若鹜想要做她裙下之臣?偏要一个早已嫁为人妇的女人。其实弟子觉得,元珩和她姐姐相像,不如将她送给那衍心楼楼主,也好讨个人情?”


    “微生韶的人情那那么容易讨?”魏凌决淡淡瞥了他一眼,又道:“有可能人刚送到面前,就会被她砍了头!”


    说着,魏凌决伸出两指点了元珩的穴道,那脸上的黑色蛇纹逐渐缩了回去,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了脸上的那几道伤疤。那黑色蛇纹一消失,元珩的身子往一侧倒去,摔在了地上。


    “之前让你放出风声给衍心楼,说元珩在此,你办好了没有?”魏凌决起身,理了衣袍,转身问道。


    “已经办妥,影子见到那位少主,亲自来了。”


    ——


    芒种之时,还算不上太过炎热,常有大雨。大雨过后,天气还有些微凉。一个小贩担着卖完的菜篮,正准备回家。


    突然天上又下起了雨,而那雨越下越大,他只能先在屋檐下躲雨。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只见到一个身影正缓缓而来。


    那人身形纤弱,长发随意披散着,像个不修边幅的乞丐。走起路来很是缓慢,好半晌才走到他的眼前。


    当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后,他吓了一跳,身子往后时撞在了木板上。只见那人脸上有几道刀痕,最长的一道从左眼穿过鼻翼来到了右侧耳朵旁。而那双眼睛异常的冷森,脸色惨白,犹如一缕幽魂!


    “杀——!”她的眼珠子缓缓看向了他,嘴里低吼一声。便是抬脚朝人走去,他吓得直哆嗦,也不知今日是否没看黄历,竟是遇见了鬼。小贩也顾不上自己的担子,撒腿就跑。


    她只冷冷瞧着小贩跑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嗤笑。


    “废物,废物……”她呢喃着话语,又接着往前走着。


    大雨打在身上,正好洗净这一身污垢。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听到她一直在重复着,废物二字。


    雨过天晴,她被一盆水给浇醒了。那盆水有些臭,还很冷。只听到有人大喝了一声,满是怒气道:“哪来的小叫花,快滚。真是晦气!”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躬身致歉。


    “对不起,对不起……”


    她跌跌撞撞的离开,这里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家门口。只是昨夜很累,便在此处睡着了。


    今日的她有些唯唯诺诺的,早已没了昨日那般阴冷。


    她看着满街的人群,有些畏惧。于是开始躲着人走,但再怎么躲着走,下一个拐角也总会遇到。她越来越慌张,不小心撞到了人。


    “哎呀!你没长眼睛啊!”被撞到的那人喊了一声。随即又捂住了口鼻,紧皱着眉头。


    “这小叫花,真是臭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躬身,再次道歉。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跌跌撞撞离开。


    一路上都不敢抬头去看人,就像是闯入凡间的妖,失了法术,没了反抗之力。


    若被抓住,便会被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艳阳当空,令人目眩。元珩看不清楚路,她也不敢抬头,也不知是撞了什么,反正嘴里只会重复说着对不起。


    一路踉踉跄跄,终是看到了一处尚未被烈阳照射的地方。她赶紧跑了过去,兴许是身子虚弱,不小心摔了一跤。


    “对不起,对不起……”她边说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朝那地方跑了过去。


    蹲在那角落边上,这下眼睛终于能够看清楚一些了。


    身旁传来一阵哼哧声,她缓缓扭过头看了过去。


    “我……我很快就走,很快就走……”她声音微颤,抱紧了瘦弱的身子,紧紧缩成了一团。


    “姐姐,冷……”


    ——


    天边出现一道虹色,一个身着红白相间衣裙的女子正走在街上,那宽大的衣袖上是用金丝绣成的麒麟。乌黑的发上插着一只玉簪,并无他物。眉目清冷,右眼之下有一颗朱砂痣。漆黑的双瞳中透着股锐利,是个美人,却无人敢近身。


    她走的不快,凤眸还在打量着四周的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正路过一处猪圈,却见一个衣衫破旧的人正蹲在那角落,圈里的黑猪正在拱着她,若不是有栅栏挡着,恐怕人就要被这杂食猪给吃掉了。


    她微微拧眉,刚准备走。突然又走了回来。


    “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清冽,有些冷意。


    “不吃了,我不想吃了……我不吃了……”她晃着脑袋,低声道。女子又靠近了些,刚想伸手去撩起她的头发想要看的清楚些,又顿住了。


    “你就是元珩?”


    “不是不是,我是姩儿,我是姩儿……我要去找姐姐……”她赶紧摆手,慌张道。


    “找姐姐……姐姐不见了……”她四处张望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见到有一女子路过,她急忙跑上前,紧紧抓着她的双肩,道:“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啊——!哪里来的疯子!”那女子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推开,撒腿就跑。


    “姐姐不见了,她不见了……”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也许是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她猛然转身,连连后退了几步。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她仔细的打量了面前这女子。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她觉得,此人定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她神色一变,赶紧朝那女子爬了过去,脏兮兮的手扯着她的裙角,颤颤巍巍说道:“我听话,姐姐不要打我……我什么都会做的,求你,别打我……”


    女子眼眸微动,清冷的声音微微放柔,道:“我不打你。”


    经过半年之久的囚禁,元珩的身子瘦骨嶙峋,十分虚弱。而那双眼睛也早已见不得强光,白日里都有些看不清路,但她也更喜欢待在昏暗的地方。


    温不弃每次来见她,房间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她还用黑布将那窗户遮的严严实实,整个房间都死气沉沉。她通常都缩在那角落,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抹虚空,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吃药了。”清冷的声音穿过耳朵,元珩立刻露出一抹笑,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药,刚一递到唇边便皱起了眉头。本不想喝,但见到温不弃那冷淡的模样,又害怕着,只能一饮而尽。


    脸上露出一阵苦色,她擦了唇边的药渍,道:“真苦。”


    “药都是苦的。”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又拿出了一颗蜜饯来递上。


    元珩看着那蜜饯半天没有反应,温不弃微微蹙眉,似已是不耐烦了。


    “吃不吃。”


    “吃。”元珩咧嘴一笑,从她手中拿过蜜饯就放入嘴中。这股甜味一下就将那药苦味冲淡了。


    “还想吃。”元珩满怀期待的伸出手,向她讨要。


    “没了。”温不弃张开双手,示意已经没有了。


    “但是我想吃。”她面露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眼前这个冷清的女子。


    “一颗蜜饯,一碗药。你还想吃吗?”半威胁的话语,令她赶紧缩回了手,不停地摇头,慌张道:“不,不吃了姐姐,我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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