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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完成穿书系统的任务后，北笙凝又检查了一遍这个新获得的地下场景。


    “地下场景非常重要，但也同样很危险，如果出现什么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管什么时间。”北笙凝嘱咐公寓道。


    公寓立刻应声：“好的，我知道了，主人请放心。”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北笙凝准备离开。然而她刚走上楼梯，就看到衡嗣正沮丧坐在楼梯的台阶上，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坐在这？”


    “在等你。”衡嗣抬头看她，眼中满是委屈，宛若求安慰的小狗。


    北笙凝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怎么不开心？”


    “你……”衡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支开我？你用那面镜子去见了谁？”


    听到这，北笙凝明白了，她手肘抵着膝盖，单手撑着头，望向他轻笑：“我没有前男友。”


    衡嗣一愣：“你……”他知道北笙凝很聪明，但一下被看穿，他还是有些惊讶。


    北笙凝笑意更浓：“你难道不是想问这件事吗？”


    之前在恐怖电影的副本里，还故意把他支开，衡嗣肯定会联想到这一点，进而猜测她要召唤的亡灵是她的前男友。


    这很好联想。


    看着衡嗣一副被说中的表情，北笙凝笑眯眯看着他，觉得很有趣。


    “既然不是前男友，为什么不能让我在旁边？”衡嗣跳过了上一个话题，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我用那面镜子查了一些隐藏信息。”北笙凝说着，将她从副本里带出来的无字之书给他看，“获得铜镜的时候，我收到一条提示，说铜镜不只能召唤出亡灵，还有概率查看被抹消的信息。于是我就想到了这本书。”


    北笙凝指了指书籍的封面，戴良平假冒的剧情提示让衡嗣召唤前女友，如今她在地下场景用铜镜进行通灵游戏，上面画着的正是真理之轮。


    虽然和现在被污染的真理之轮不一样，但整体形态和很多细节都能对得上，这也是北笙凝把这本书塞进口袋，带出副本的原因。但那时她并未把书籍和铜镜联系在一起。


    可刚才在地下，她收到任务失败提醒时就在想，如果进行通灵游戏无法完成任务，才能完成任务。于是她才想到了用书籍对准镜子的做法。


    然而她第2次尝试的时候，铜镜明明已经出现了反应，却仍显示失败，所以她猜，很可能是任务信息里“独自一人”这一条没有实现。结果她就看到了衡嗣。


    “因为查看信息的时候，只能独自一人完成，所以我才让你暂时离开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北笙凝解释完，衡嗣释怀了。


    总而言之，她没有前男友，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获得完整版铜镜之后，需要查看被抹消的隐藏信息，也不是嫌他烦让他走。


    这就足够了。


    看他重新露出笑容，北笙凝问道：“开心了？”


    “嗯。”


    “那我们回去吧。”说着，两人起身，朝楼上走去。


    走到一半，衡嗣问道：“要不要去夜市吃点东西，顺便刷一刷污染物的好感度？”


    “也好。”北笙凝点头同意。


    虽然她现在因为穿书系统，获得了一些便利的道具，比如道具升级卡，技能升级卡之类的东西，但数量太少了。她本身的技能和道具数量很多，光靠那么几张升级卡根本不够。


    所以，能刷好感度升级的机会也不能浪费。


    于是，二人分别使用了夜市和游乐园后，团建又开始了。


    公寓里的污染物们也渐渐习惯了大家庭的团建活动，衡嗣和北笙凝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吃东西。


    很快，一份热腾腾的关东煮端上桌。


    可北笙凝刚吃两口，忽然感觉手腕上的蛛丝一阵颤动。


    在远处玩捞鱼游戏的宛烨察觉到异常，来到北笙凝身边。


    他化作人形，巨大的步足折叠，背在后面，脸上八只眼分别看向不同方向。


    “有消息了，是孙若婷，她是季开诚的人。”宛烨压低声音道。


    离开恐怖电影副本前，只是孙若婷作为她的“粉丝”，离开前只盯着神像，甚至都没看她，这和她之前的表现不太相符。


    也亏她留了个心眼，所以现在获得了重要线索。


    听到“季开诚”这个名字，衡嗣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起听了起来。


    北笙凝思索片刻，问道：“她是伪装成粉丝，利用女性的身份，来套近乎的吗？”


    见北笙凝猜出来，宛烨也不惊讶，点头道：“他们应该是打算弄清你的能力与道具。”


    北笙凝还没说话，因为孙若婷的表现有些奇怪，所以北笙凝在她身上留下了一根蛛丝。并不是她有意窥探他人，衡嗣忽然道：“知道他们的位置吗？”


    宛烨回答：“只知道个大概，他们在另一个空间，无法准确定位。我能感受到那个地方非常危险，为了不暴露，我将蛛丝的连结度降到了最低，所以……”


    “没关系，告诉我。”衡嗣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围的污染物们全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杀意，不禁有些害怕。


    北笙凝将手附在他的手背上：“别急，现在我们抢了先机，不如多搜集一些情报。而且定位不准，你冲过去，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万一他们转移位置，到时候更麻烦。”


    “可他们谋划想杀你。”衡嗣很生气。


    即便是他也听出来了，季开诚为了延续末日状态，想要阻止人类清除污染源。而在攻略副本清除污染这方面，北笙凝贡献最大，因此被列为了第一目标。


    但他们知道北笙凝的强大，所以不敢贸然来犯，因此他们采用人海战术，想要调查清楚北笙凝的能力以及拥有的道具。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杀死她。


    听到这样的消息，衡嗣怎么可能坐得住？与其等他来犯，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杀了季开诚以除后患。


    北笙凝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收到穿书系统的提示。


    【随机任务刷新：阻止衡嗣现在去找季开诚。】


    【完成奖励：道具升级卡*1】


    看到系统也说不该现在行动，北笙凝道：“你先别冲动，对方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太危险了。”


    “可是……”衡嗣压根就不怕危险。他只想杀了有意谋害她的人。


    想了想，北笙凝看向他，挽住他的手臂，露出笑容：“而且就算他来杀我，不还有你会保护我吗？”


    面对北笙凝的靠近，衡嗣感觉晕晕的，那种被她需要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


    “也对。”他晕晕乎乎就答应了。


    【任务已完成。获得：道具升级卡*1】


    不远处，围观到这一幕的几个污染物小声道：“这也太好拿捏了吧？”


    “嗯，太好拿捏了。”


    “稳。”


    吃完夜宵休息了一会儿，北笙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两天在副本里确实挺累人的，她洗了个澡就直接睡下了。


    这一觉北笙凝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获得新线索的原因，她在梦里梦到了真理之轮。


    再次直面真理之轮，北笙凝依然觉得无比震撼。不过同样她也觉得有些疑惑，她获得的残片究竟是从哪里而来？因为现在看起来，真理之轮并没有什么残缺之处。


    当然，那块小小的黑色石头非常不起眼，而真理之轮又无比巨大，或许是哪里缺失了一小块，也未可知。


    同一时间，北笙凝还在沉睡中，而隔壁房间的衡嗣则翻来覆去睡不着。


    之前在副本里，非常不适应。当然，习惯也不是只因为那一天就会养成，但他就是觉得非常别扭，怎么都睡不着。


    不过他也没敢去骚扰北笙凝，因为他知道现在他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大概率会被拒绝。


    而且通过手腕上蛛丝的感觉，他知道北笙凝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他。


    看着蛛丝，衡嗣又想起了刚才宛烨说过的事。


    虽然他答应了北笙凝暂时不去找季开诚，他可以抱着北笙凝睡觉，现在突然一个人睡，他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但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还是得多死几次。”他再度下定决心.


    第二天早上起来，阳光撒进房间。北笙凝大大伸了个懒腰。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也舒畅不少。


    只不过现在外面天气越来越热了。之前极度的寒冷天气就已经死了不少人和动物，如今一下子又切换成极热模式，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当然如果大家能通关副本获得积分，那么活下去是没有问题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通关副本。


    而且，现在这个世界情况，危险不光来自副本与天灾，还有一部分人类。


    不过现在论坛上大家都得出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努力通过副本，清除污染源，或许他们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成功通关副本的人也越来越多。


    人类从没有放弃，他们一直在寻找副本的规律。对于副本和真理之轮的探索也从没有停止。


    现在，北笙凝获得了新的线索，她整理着脑海里各种凌乱细碎的线索，有了一些猜测。


    之前教授给她的书，她只是粗略看看，还没有时间仔细研究。这次趁着有时间，是时候要好好看一看了。基于此，论坛上对副本的讨论，以及攻略组给出的各种总结与提示越来越多。


    吃过早饭后，北笙凝先是把恐怖电影副本的攻略以及一些细节整理好，通过论坛好友发给了靳丛。


    每次做完这些提交过去，她都有一种回到以前上班，给甲方做方案的感觉。


    不过和以前那些改了十几次最后用回第一版，沟通困难，打款墨迹的甲方比，靳丛这个甲方还是很不错的。


    接收文件后没多久，他惊叹了一句“居然还能伪装成系统提示”后，爽快支付了积分。


    北笙凝根据剩余积分情况，给公寓和一些道具升级，然后开始看书。


    通过书籍的描写，她大致掌握了一些情况。


    古亚希地区的神明有正位神和错位神之分。正位神作为世界的主宰，也是化生于人类的意志与愿望中的。正位神是真理与自然的体现，是万物有序的具象。


    错位神是万物轮转，生灭不息的一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万物也会进入生与灭的轮转，这个时候，错位神的力量就会增强。


    正位神除了代表真理，还掌管空间，换句话说就是能去往其他世界。


    北笙凝甚至觉得自己的穿越就和神有关。


    当然，她没有证据，就是瞎猜。


    除此之外，书里还提到了真理与世界的关系。它们就像月亮与水中倒影，是共存的。


    人类的意识可以借由真理，改变世界，但能量并非凭空而来，因此需要强大的意识。


    邪.教应该就是利用这一点，通过生灵的痛苦和生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些理论上的设定还好理解，但有一点北笙凝觉得有些奇怪，那就是邪.教信奉的邪神，祂的动机是什么？


    因为按照书中所写，就算世界毁灭了，也不过是生死轮转的一环，对于神明来说，本质上没有什么影响，祂依旧是神。


    正位神并没有因为代表真理而想要消灭错位神，双方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是因为错位神想要成为正位神，执掌真理统治一切？


    可按照书中所写，神明各司其职，并不是先有神后有职责，而是神明在对应的真理中诞生。照这种情况来看，祂们应该不会有那种强烈的自我意识。


    等等，自我意识？


    说白了，神明在古亚希的设定里，只是掌管各自事务的具象化体现。


    顺应真理，就能获得幸福。这很符合人类寻求庇佑的心理，觉得自己只要按部就班做事，就安然无虞。


    但假如神明拥有了强烈的自我意识，那么这一切，或许就会变了。


    这些变故很有可能就出现在世界逐渐走向衰败与毁灭，错位神力量增强的时候。


    可惜北笙凝现在还想不起书里的剧情，不然就不用在这费尽心思地分析了。


    这样想着，北笙凝尝试着在心里呼唤系统：“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全部的剧情啊？”


    等了一会，系统无响应。


    对此，北笙凝已经习惯了。然而她刚要继续看书，忽然看到了系统提示：【检测到系统错误，宿主需完成所有新手任务，重置系统锚点，解锁全部剧情。】


    看到这，北笙凝觉得又有希望了。只要她之后好好解锁任务，就能想起剧情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还有哪些任务没有完成？”北笙凝询问，但系统又不吭声了。


    等了一会无响应，北笙凝无奈撇撇嘴，遂放弃。


    悠闲在家呆了几天，北笙凝深感咸鱼的快乐。每天睡到自然醒，家务完全不用操心，公寓基本全权负责，她每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非常放松。


    因为没什事做，所以北笙凝重新打开了电视。


    出现在电影中的副本还挺罕见的，应该不会再来一次，所以她想着随便看点什么。


    然而刚打开电视，屏幕上忽然出现一行字：


    【恭喜玩家北笙凝获得：恐怖电影剧组成员的好感。


    *特殊选项开启，是否查看？】


    “查看！”


    【当恐怖电影融入现实，他们被拖入了名为现实的深渊。


    剧组成员们对您存有好感，是否同意收容对方？】


    “确认收容。”北笙凝毫不犹豫回答，然后拿出手机，“用这个做容器。”


    【玩家北笙凝接受了“恐怖电影剧组成员”的好感，恭喜恭喜。请选择……


    （注意……）】


    北笙凝熟练跳过系统提示。


    【容器已确认。S级污染物——红棺女鬼，收容成功。】


    【红棺女鬼：从影视明星变成被塞入棺材的尸体，无论是电影中，还是现实里，她都怨念极重，只想杀戮。如果不能承受她的戾气邪煞，后果只会同她一样。】


    【备注：她战斗力极强，非常不容易控制，有概率出现无差别攻击误伤友军，请谨慎对待。】


    【S级污染物——碟仙女鬼，收容成功。】


    【碟仙女鬼：戏里死兆，戏外成真。她不过是认真工作，凭什么死也是工作的一环。】


    看到这，北笙凝狠狠共情了。虽然她没有被工作杀死，但被工作折磨得要死的感觉，她懂。


    【A-B级污染物——群演们，收容成功。】


    【群演们：戏里不露脸，死后无声息，一群可怜人。】


    因为这次收容的是一整个恐怖电影剧组里的成员，所以北笙凝获得的污染物数量很多，不过除了两个s级污染物之外，其余的都在一个系统列表里，每个人的名字角色身份都有记录。


    北笙凝一一看去，然后记下他们。


    【检测到污染物相斥，请尽快设置污染物共存分类。】


    手机开始震动，不断往外渗血，北笙凝回答：“共存分类。剧组成员放置‘视频播放’功能。”


    【设置已完成。】


    手机的震动平息，北笙凝看到桌面上多出了一个视频播放器的图标。不过这个视频图标中，有一个女鬼探出头来，仿佛要从图标中爬出似的。


    【寄生型污染物魔隐之瞳升级为S+++++，侵蚀进度35%】


    虽然魔隐之瞳已经极力控制侵蚀进度，但这次北笙凝收容了许多污染物，即便有瞳瞳的压制，也依旧增长不少。


    北笙凝眼睛冰冷刺痛，非常不适，但很快就恢复。


    因为魔隐之瞳的连结，所以她又获得了两个新技能。


    一个是招魂，召唤阴灵帮自己做事的能力。这个能力可以优先召唤对她有好感的女鬼，这就很好的破解了进入副本后，污染物容易被压制无法召唤的局面。


    一个是碟仙，占卜预言类的能力。


    当然，能力都有限制，不过善用的话，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随着技能升级，能力限制也会慢慢放宽。


    而这一次最让北笙凝开心的，是红棺女鬼的页面上特别标注了战斗力极强。


    这样一来，她战斗力的短板就能弥补一些。


    至于战斗时容易发狂误伤，或许随着好感度的提升，会有所转变。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都是收获巨大。


    美滋滋！


    带剧组成员在公寓里熟悉了一下，所以回到公寓后，他们是可以自由行动的。


    但他们显然不喜欢剧组场景，所以有的回到了手机里不肯出来，有的则选择了公寓里的空房间住下。总之，新成员正在慢慢融入其中。


    北笙凝想着，既然多了那么多新成员，或许可以再组织几次团建。


    可现在她除了夜市和游乐园，没什么太好的选择。而且现在外面天气太热，没什么娱乐设施。


    不过说到夏天的娱乐，因为是收容于手机里的污染物，北笙凝忽然有了主意：“我们去海边游泳吧？”


    现在她衣食无忧，靳丛那边也迟迟没有消息。关于真理之轮，现在线索有了，但剧情还没想起来，她除了宅在家吃吃喝喝，好像真的没什么要紧事。


    人总是要休息的，而且她还能带污染物们一起去玩。再说她也没有耽误正事，去玩一玩，很合理吧。


    越想越觉得计划不错，她询问了衡嗣的意见。


    衡嗣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刻表示赞同。


    二人计划起来。


    他们先查看了地图，选了一处不算远的海边。副本不是随便就能进，也要看时机。


    现在这个世界情况下，也不知道去海边玩的人多不多。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用幻术圈一块地方出来玩。


    制定了大致的计划之后，两人着手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就是在物资和系统商城里选出需要的物品。当然，也不用随身携带那么麻烦，反正只要有门，他们就可以回到公寓。再说，系统商城可以随时选购物品，非常方便。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立刻动身。


    出了公寓之后，北笙凝在公寓后方的花园里挑了一辆无主的汽车。


    车子是之前她获得公寓后在附近搜集的。副本降临后死了很多人，她搜集了几辆车，想着有备无患，现在真的用上了。


    两人轻装上阵，北笙凝以前工作的时候学过开车，所以这次由她来开。


    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汽油之后，两人出发。


    屋外天气炎热，当然即便没有空调，他们也可以使用温度卡来调节，所以出行在外并没有太难受。


    旅程中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路不好开。


    副本降临后，大量的人突然进入副本，而后再也没有回来，所以很多道路上的车辆堆积没有被清理，并且很多路出现了损伤。


    虽然攻略组已经尽力将一些主要路段进行了清理，但仍有一些地方无法通行。


    每次遇到道路被堵的情况，衡嗣就会下来，帮忙清理路面，然后两人再继续行进。


    就这样走走停停，他们直到下午才来到目标海滩。两人在车里开着空调，还算舒适。


    原本北笙凝想着天气如此炎热，一些积分不足的人来海边降温，也很有可能。


    结果海边一个人都没有，放眼望去，这里竟然只有他们两个。


    不过这样更好，反正北笙凝本来也不想太显眼。


    从车上下来，两人身上都贴好了温度卡，以保证他们能有一个舒适的体验，而不会中暑。


    虽然附近没有人，不过北笙凝还是使用了幻觉构陷能力，在附近圈出了一块区域。外面的人来到这里只会看到无人的海滩，不会注意到他们，而他们这边则可以看到外面，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设置好幻觉范围后，北笙凝唤出小八，让它在水域里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海滩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她还是得小心一点。


    很快，小八在附近游了一圈回来：“附近很安全，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感觉到污染物。至于深海那边，就不确定了。”


    “好，我知道，去玩吧。”北笙凝说完，走向海滩不远处的一座木质小屋。


    看样子那小屋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门上积了一层灰。


    北笙凝拿出手机点开门禁卡推开门，回公寓拿了一些东西，然后把污染物们全叫了出来。


    从公寓里出来，污染物们看到大海，都很兴奋！


    原本它们以为只是普通的活动，没想到这次是来海边玩。


    “呜呜，主人真的太好了……”


    “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


    污染物们七嘴八舌说着。


    不过第一次参与团建的剧组成员都有些拘束。


    北笙凝道：“不用紧张，好好玩就行了。”


    女鬼显然没想到她第一次被带到外面，会是来海边玩。


    “大家都随意一点，晚上还有夜市，好好期待吧。”说着，北笙凝将剧组成员们一一叫出。


    人齐了之后，北笙凝嘱咐道：“只能在幻境的范围内玩，不能离太远，知道吗？”


    “知道了！”


    安排完污染物，北笙凝去换了泳衣。她选的是一件连体裙子，蓝白相间，上面有花边点缀，算是中规中矩，比较普通的款式。


    她出来的时候，衡嗣已经在沙滩上支起帐篷，备好了零食、西瓜、冷饮。


    “都准备好了，你……”见她出来，衡嗣一抬头，不由愣住：“真好看。”


    他的脸上一红，目光不由躲闪了一下。


    心脏在狂跳，衡嗣有些不敢看她，但又很想看她。


    天啊，这也太好看了吧！


    还好附近没有别人，只有他看到了。当然，污染物不算人，勉强饶恕它们了。


    脑中混乱时，北笙凝走过来，微微一笑：“你也换衣服吧，我们去游泳。”


    “嗯。”


    换好衣服，两人直接入水游泳。


    北笙凝水性一般，只能算会游……而且她觉得万一哪天掉水里，多一个逃生技能更安全。反正技多不压身。


    对比衡嗣，他游得就很好了。不过他对游泳什么的兴趣不大，主要是关注着北笙凝，以防出现意外。


    “你游得很好啊，以前专门学过吗？”北笙凝问。


    “算是……自学。”


    自学，顾名思义，就是自动学会。她学游泳不是为了好玩或者健身之类，单纯就是因为以前兼职打工的时候学过


    其实衡嗣很少游泳，不过因为他曾淹死过一次。死而复生之后，水就无法再杀死他，所以他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游泳。


    游了一圈，北笙凝和衡嗣上岸休息。


    坐在躺椅上吃着西瓜，吹着海风，两人很是惬意。


    北笙凝自己也没想到，来到这个末日般的世界，她能活得如此放松。


    对于以前的世界，她并没有太多留恋。所以……只要这个世界不毁灭，不回去好像也没什么。


    思绪微远，北笙凝轻轻闭上眼睛，睡意袭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北笙凝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此时天已经黑了，海水映照着夜空，倒影里除了灿烂星空，还有真理之轮。


    沿海的沙滩上有一连串明亮的灯光，散发着阵阵烟火气，是衡嗣的夜市。


    “醒了？”衡嗣递过一杯水，“饿了吧，去吃点东西。”


    北笙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你一直在等我？”


    “嗯。”


    “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不想叫你。”


    北笙凝嘴角微扬，等候的时间点开系统面板，起身道：“走吧，我饿了。”


    海边夜市热闹非凡。这一整天，污染物们玩了个痛快。


    北笙凝选好了饭菜，发现好感度蹭蹭涨了许多。


    正计划着好感度提升后，升级的优先顺序，北笙凝忽然看到一条来自靳丛的消息。


    【靳丛：你们在哪？】


    【北笙凝：我们在海边玩。你去家里找我们了吗？】


    【靳丛：是的，还以为你们又进副本了。】


    【靳丛：最近海边不太平，突然就会出现情侣的尸体。记住别碰。】


    【北笙凝：情侣的尸体？】


    北笙凝这边刚回复完，海里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循声望去，北笙凝看到海岸边上，漂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尸体很快就被海水冲到了海岸的沙滩上，污染物们有些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被北笙凝制止，并告诉它们不可以触碰。


    当然北笙凝自己也没有碰。


    明知道有危险还凑上去，她不是那种人。


    攻略组的正在赶来的路上。在他们来之前，北笙凝打开公寓的门，让污染物们先回去，随后收起幻境。


    与此同时，衡嗣很不情愿地收了夜市。


    刚才趁着北笙凝睡觉的时候，衡嗣偷偷准备了烟花，他本来还想着在夜市吃完东西，就放烟花给她看。


    结果……结果……又泡汤了！


    不过好在之前的准备没有浪费，烟花还可以下次看。来日方长。他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远处有灯光靠近，应该是攻略组的人快到了。


    这时衡嗣忽然注意到一件事，连忙挡住北笙凝，然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紫色火焰在他指尖燃烧，渐渐化作淡淡雾气，消失不见。


    北笙凝很明显能感觉到，四周被衡嗣施加了一层幻境。这层幻境非常自然地融入了周围的景象，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梦貘兽，几乎无法察觉。而幻境和现实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两人周围有一层防护。


    她立刻警觉，以为有危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脑海里闪过很多可能性，比如：从海里飘过来的两具尸体有问题。来人不是靳丛他们。又或者攻略组里有敌人伪装入侵，被衡嗣识破。


    之前季开诚那个伪装能力真的防不胜防，或许这次又有什么新的卧底。


    “没什么。”衡嗣支支吾吾，“就是……”


    “嗯？”北笙凝不解，衡嗣的样子，好像有点奇怪。


    “你……你的泳衣还没换……”衡嗣的脸很红，他侧过头去，声音越来越小，“不想让他们看到，所以加了一层幻境保护。”


    北笙凝没有说话，有些哭笑不得。


    见她不说话，衡嗣有些不安：“你是生气了吗？我承认我是有私心，所以下意识就这么做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嘛？”


    “我没生气。”北笙凝想起什么，笑问，“既然是私心，你刚才怎么没说让我把衣服换掉，或者再穿一件？”


    衡嗣道：“天气这么热，再穿一件很难受吧。而且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我为什么要因为我的私心改变你？要改也是改别人。”


    “改别人怎么改？”


    “比如弄瞎他们的眼睛之类，咱们或者杀……”


    “不至于不至于……”北笙凝连忙摆摆手。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可看衡嗣一本正经地说着，显然他是真的这样想。


    “我就猜你会这样说，所以我没有那么做。”衡嗣笑得一脸天真。


    “但要说私心，应该公平对待吧？”北笙凝看着只穿着泳裤的他，递过一件衣服。


    衡嗣眼前一亮：“所以，你对我也有私心吗？”


    北笙凝轻咳一声：“穿成那样和只是觉得你别人谈正事，不太好。”


    但衡嗣才不管那些，默认北笙凝就是对他有私心。


    开开心心穿上衣服，因为衣服有点长，他扣子又扣得随意，所以所以有几处扣错了，衣服歪歪扭扭。


    北笙凝这边，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她刚穿好，就看到衡嗣扣子全歪了：“你这扣子全错了。”


    衡嗣看起来很开心，套上了病号服上衣。笑嘻嘻道：“没事，就这样吧。”


    可北笙凝越看越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强迫症，总之看着歪七扭八的扣子，她忍不住上手：“太别扭了，还是重新系吧。”说着，她麻利把扣子全解开。


    光滑白皙的肌肉线条在她面前展现无疑，北笙凝脑子一抽，突然戳了戳他的腹肌：“身材不错。”


    她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到之前衡嗣能拿动巨大骨锤，还能凭一己之力控制碟仙走向，力量肯定很强。


    然而衡嗣忽然不动了，甚至连气息都停止了。


    抬头看去，只见衡嗣满脸通红，而那份红还在不断往下蔓延，像一只逐渐变熟的虾子。


    北笙凝笑而不语，帮他扣上扣子。


    “抱歉打扰你们了。”靳丛走过来，笑得意味深长。


    “是啊，难得的度假，没想到海边会漂来尸体。”北笙凝朝尸体的方向指了指，“难怪我们白天来的时候，海边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也很少有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来海边游玩。”


    靳丛说完，又有几个熟悉的面孔走过来，其中就有铁铸和翠华。


    两人笑着打招呼：“又见面了。”


    “嗯，看来你们谈妥了。”北笙凝的目光在铁铸和靳丛他们身上流转。之前靳丛曾说，铁铸他们停在海上，显然他们是带着麻烦来的，否则不会连登陆，见面聊聊都不允许，而是让他们待在船上。


    “这你也知道？”铁铸一惊，看向靳丛，“你说的？带来的麻烦解决了吗？”


    “我没透露具体内容，只说你们暂时不能靠岸。”靳丛摊手表示无辜。


    “好家伙。”铁铸感叹了一句，看了看不远处那两具尸体，“闲话等会再说，还是先干正事吧。”


    “那尸体是什么情况？”北笙凝问道。


    “就是最近，好几个国家的沿海地区，时不时就会出现这样一男一女的尸体，尸体牵着手，紧紧握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攻略组的人小心靠近尸体，北笙凝便也跟了过去。


    靳丛拿出一个类似冰块的道具，扔到尸体身上，冰块很快变大，并且将两人的尸体封入其中。


    北笙凝见状，询问：“上面不允许他们靠岸登陆，如果直接触碰尸体会怎样？”


    “不一定，根据我们目前获得的情报，应该会遭受某种诅咒，比如有人猝死在家中，有人发疯，企图自杀，有人被拉进了副本里，最后成为了新的尸体。”


    北笙凝：“所以，触碰尸体其实是有概率进入对应副本的？”


    靳丛点头：“有这个可能，疑似情侣。这些人应该是死在副本里的，但为什么出现在海边，又为什么会一男一女手牵手出现，具体情况还需要调查。”


    北笙凝若有所思点点头，忽然道：“你这道具不错啊，这样就能把尸体带回去了。”


    “或许我们可以加入报酬里。”


    “这么说……你们攻略组里，有可以复制道具的人才啊。”北笙凝试探着问。


    靳丛笑而不答：“上车吧，我们回去说。”


    攻略组的人带着冰封后的两具尸体，和大家一起回到了攻略组大楼。


    这次和铁铸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五名攻略组成员。


    打过招呼后，几人直接进入会议室。


    在场的人，有的在分发资料，有的在讨论情况，只有衡嗣在打哈欠：“我们几点回去啊？”


    “大概要等谈完事情吧。”北笙凝凑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如果他们要我们帮忙进副本，你有什么打算。”


    “听你的。”


    “那关于报酬呢？”


    衡嗣还是那句：“无所谓，听你的。”


    北笙凝点点头，明白这是衡嗣的信任。她问一下，只是心里有个底，毕竟去不去副本，帮不帮忙，还要看衡嗣。反正她只是在蹭主角光环而已，当然是衡嗣去她才去。


    会议室里人到齐了之后，靳丛开口：“目前的情况都在资料里，简单来说，因为它的出现限定在了海上区域，具体划分并不明晰。”


    “近期出现在海边的异常尸体，均为男女双人一起出现，手牵着手极难分开。这些人的死状各不相同，但都非常凄惨诡异。文件里有一些图片，大家可以看看。”


    北笙凝翻开文件浏览，有的尸体残缺，断手断脚，有的眼睛被挖去。但奇怪的是，被挖掉眼睛的多是女性死者。而男性死者的伤口，多在肢体和躯干上。


    “目前副本的范围并不清楚，因为它已经出现在许多个国家的海岸边上，关于这个副本的线索极少，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活着从副本里出来的人给出的信息。”


    靳丛说完，一旁的铁铸补充道：“就是海上出现了一个随机副本。当然我们只是暂时把它叫做随机副本，现在我们已知出现过异象的国家有7个，位置没什么规律，相隔距离也很远。”


    靳丛看向北笙凝，“你有什么看法？”


    “副本只针对情侣似乎不太可能，但进入副本之后可能会要男女一组行动。如果要进副本，最好男女人数一致，方便组队。”北笙凝道。


    靳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北笙凝继续翻看第2份资料，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一个玩偶娃娃的照片。


    图中的娃娃是那种偏日式风格的，看不出是男是女，它双手伸向前好像捧着什么，又好像在讨要什么。


    这种日式娃娃光看着就有一股诡异的瘆人感，而且娃娃脸上还有喷溅状的血迹，看起来就好像刚杀过人一样。


    北笙凝问道：“这就是那个不允许靠岸的东西吗？”


    靳丛点点头。


    “这个我来说吧。”铁铸开口，“这似乎是一个自带副本的污染物。”


    “寄托在污染物上的可移动副本？”


    “差不多就那个意思。杀死一拨人就换个地方，我们也是机缘巧合才遇到，结果被缠上了。好在有封印道具，暂时没事，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嗒嗒的脚步声，但道具有被侵蚀的迹象，估计撑不了多久。”铁铸说着，脸色不是太好。


    “具体情况呢？”北笙凝有点好奇了。


    铁铸继续说：“一开始只是做噩梦，娃娃出现后，会开始同化附近的空间，变成自己的副本。它没有固定出现的位置，声音好像就在头顶上方，但醒来后什么都没有。”


    “后来，我们攻略组的宿舍里，有一个人睡在了走廊上，满身是血，但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说自己在睡觉。不过他在梦里好像跟着一个娃娃走出了房间。”


    “没过多久，这个人的状况就越来越差，最后蜷缩着身体死在了衣柜里，表情惊恐，还失去了耳朵。”


    铁铸说着，看向旁边的翠华。


    翠华回想起来，脸色也不太好：“我也是从梦游开始的，梦到了一处日式房间，里面摆着很多类似的鬼娃娃。它们想和我玩，我很害怕，拒绝了，然后它们就要用针缝我的嘴巴，让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能拒绝？”北笙凝眉头微皱，默默记下这些信息。


    “醒来后，我嘴巴里出现好几处针扎一样的痕迹，很疼，流了一点血。我觉得情况不对，就向队长反映。本来上一个出事的队员死亡后，队里就在追查这件事，如今我出了征兆，他们就想了个办法，试图找到娃娃。”


    翠华简单讲述了一下当时的过程。


    攻略组里有一个空间型道具，和靳丛的魔方类似，也像个微型副本。


    他们让翠华在空间道具里入睡，然后其他队员埋伏在周围。而第2个出现异常的……是翠华。


    果然到了晚上，翠华又开始做噩梦，而原本应该只有几名队员的空间道具里，出现了一个鬼娃娃。


    四周开始慢慢变成日式房间，但又很快停下了，因为那毕竟不是真的建筑，而是道具。


    使用者强行封闭了道具，想将鬼娃娃困住。


    原本他们打算通过道具封住鬼娃娃，再慢慢研究。可他们没想到鬼娃娃很厉害，竟然连空间道具都开始慢慢被同化了。


    “道具最后竟然不受控制，被污染后开始攻击我们。我们也是勉强逃了出来，封住了鬼娃娃。但道具回收之后，上面出现了一条血色的裂痕，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痕中不断有血流出来，一点点染红道具。没办法，我们只能在上面又套了一层封印道具。”


    “那东西现在在哪？”北笙凝问道。


    靳丛回答：“还在船上。封印道具很大，不方便搬运，就留在船上了。不过有人轮流看守，应该问题不大。”


    正说着，外面忽然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队员脸色惨白，气喘吁吁跑进来道：“靳队，不好了，鬼娃娃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什么！”


    鬼娃娃突然消失，让众人一惊。顾不上开会，几人连忙赶往现场。


    船只停靠的地方，距离攻略组大楼不算太远，开车过去大概20分钟左右。


    路上，北笙凝继续询问翠华：“刚才你们说被那东西缠上了，是什么意思？”


    翠华撩开头发，背对着北笙凝，露出脖子后方一个红色的小掌印：“那天进入空间道具见到鬼娃娃的人，身上全都出现了这种小小的红色掌印。之后就算我们将封印道具丢掉，道具也会重新回来，根本无法丢弃。”


    “你们还做过哪些尝试？有没有试着把封印道具解开，攻略那个娃娃的副本？”


    “一开始持有道具那个队员，跟着队长，还有其他几个成员进行了尝试，结果……”翠华摇了摇头。


    “当然我们也尝试过毁掉道具，连同娃娃一起杀死，但显然行不通。”铁铸补充道。


    “目前有娃娃印记的一共几个人？”北笙凝又问。


    铁铸回答：“四个，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刚才开会时，坐在我们旁边的两个大高个。”


    北笙凝点点头。又询问了一些信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海岸边上。


    不远处，已经有正在焦急等候的队员，看到他们开车过来，那人焦急地挥了挥手。


    几人下车，靳丛迅速了解情况。


    “刚才我们值守轮换，我和小李刚过去，就看到守在外面的人不见了。我们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值守的人溺死在了海里，尸体就在那边。”


    小队员指了指船只的方向，继续说：“之后我们上船查看，发现被封住的鬼娃娃不见了。朝声源处看了一眼，接着发出一声尖叫就晕倒了。”


    小队员年纪不大，看着也就20出头的男生。说到这，他急得快哭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追我们，我拼了命地将小李拖出来，下船后那个声音才消失。”


    快步过去，几人很快到了那艘船前。


    那船看起来有点奇怪，像是比较古老的桅杆帆船，我们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小李觉得奇怪，但没有船帆。木质船身，整体颜色发暗，上面还缠绕着许多红色锁链。


    “该不会……这船就是封印道具吧？”北笙凝低声询问。


    铁铸点点头，一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


    几人来到其他队员汇聚的地方。


    之前在这里看守的几名队员全部丧命，溺死在海里，表情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再旁边，则是昏迷的小李。


    按照小队员说的，查看的时候，突然尖叫晕倒，不省人事。


    “小李情况怎么样？”靳丛询问江曦甜。


    “他身体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江曦甜道。


    此时，正在旁边观察尸体的北笙忽然注意到什么，她的目光移动，看向昏迷的小李，他胸口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那是魔隐之瞳的灾厄预警。


    “小心，别靠近他！”北笙凝出声的同时，小李的身体忽然扭曲着颤抖起来。


    他全身的骨头都在以一种令人牙齿发酸的“吱呀”声响动着，就好像他身体里的并不是人类的骨头，而是一具木偶。


    小李此时仍闭着眼睛昏迷，小李是在船上听到了鬼娃娃的脚步声，但他的躯体却已经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他抬起手，双手伸向前并拢，像捧着什么，又像在讨要什么。


    “鬼娃娃……”


    铁铸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小李睁开了眼。


    他眼眸中一片漆黑，瞳孔和眼白全部被染上黑色，看起来非常吓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衡嗣和北笙凝。


    北笙凝第一时间使用了尸臂花。这东西以活物为养料，且只能生长在活物身上，一旦被寄生，就会被控制。


    然而当她看向使用列表的时候，发现没有小李这个人。


    这说明他已经死了。


    在这个空当，衡嗣只身上前，掌中黑色火焰席卷而去。


    “小李”感受到黑色火焰的威力，眼中明显一惧，但他已经触碰到了那火焰。


    “等一下，小李可能还活着啊！”之前那个小队员忽然冲出来，抱住了衡嗣的手臂，试图阻止他。


    被干扰的一瞬，“小李”断去被火焰烧到的手臂，逃走了。


    衡嗣眉头皱起，甩开那个小队员：“你放走了他。”


    “不，我不是……”小队员惊慌解释。


    “他已经死了。”衡嗣淡漠地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小队员听完，眼泪夺眶而出：“怎么，怎么会……”


    他瘫跪在地上，很是难过，有些难以接受，低声呜咽着：“进入攻略组……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我……”


    小队员情绪有些崩溃，被其他队员扶着离开了。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下，接触污染物太危险了，他必须离开。


    “通知各个小队，小李被鬼娃娃附身，见到他立即阻止，小心应对。我就是想着，也许他可能还活……”靳丛开始安排队员行动。


    北笙凝则一直观察着四周，然后走向那条船。


    衡嗣紧随其后。


    木质的船上，到处都能看到红色的锁链。移步向前，越往里走，锁链越多，密密麻麻几乎铺满了甲板。


    过程中，北笙凝看到原本完整的锁链一道道断开，断层的截面上还有黑色的纹路。


    继续向里，一直到走到船只正中心的位置，北笙凝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木箱。


    木箱和船身连为一体，所有的红色锁链，都是围绕着这个木箱而存在的。然而现在木箱外面的锁链几乎全部断裂，只剩余了三根。


    “奇怪，还剩了三根锁链，箱子也完好，那鬼娃娃是怎么逃出来的？”


    北笙凝叫来了铁铸和翠华：“道具被损伤到这个程度，里面的污染物能出来了？”


    铁铸皱眉，一脸苦相：“但我们一路航行过来，船只的封印也撑住了。就算那鬼娃娃能突破封印出来，也不该这么快吧？”


    旁边翠华也点点头：“这道具非常稀有，我们从出发到现在，一共过了16天，这期间锁链虽然有被鬼娃娃侵蚀的迹象，但速度缓慢，应该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几十条锁链弄断。”


    北笙凝心下疑惑，于是暗中呼唤魔隐之瞳。


    借助魔隐之瞳的能力，她重新看向木箱。


    木箱有很强的阻隔封印效果，即便有魔隐之瞳，北笙凝也只能隐约看到箱子里有一个人形的娃娃，但具体情况看不清。


    “看来，刚才跑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啊，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按理说，那个鬼娃娃虽然厉害，只是鬼娃娃的一部分。”


    “一部分？”铁铸说完，看向眼前的木箱，不由后退一步，“你是说，这里还有？”


    北笙凝点点头：“按照你们所说，鬼娃娃的本体其实是一个娃娃，就像照片里显示的那样，但刚才我们并没有见到娃娃，也没有听到嗒嗒的脚步声。”


    “如果刚才那个小队员没有说谎，那么他们确实听到了娃娃的脚步声。可是很奇怪，鬼娃娃的本体没有出现，是通过附身来杀人的。”


    北笙凝指了指船上的木箱：“而且木箱并没有损坏，锁链也还有几条，结合刚才的情况，可能性很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鬼娃娃身体的一部分在箱子里，那它应该会回来取吧？还是说剩余的部分已经没有用了，它可以通过杀人重新找回自己缺失的部分？”铁铸问道。


    听到杀人，衡嗣有些急了。


    刚才外面那么多人，他根本没办法作死。如今听到这里还有一部分鬼娃娃，他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毕竟现在除了副本和污染物，能杀死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作死大计推行不顺，衡嗣可不想再错过。于是他道：“太被动了，还不如我们带着箱子去找它。”


    听到衡嗣的话，北笙凝若有所思。


    他为什么说要带着箱子离开这里？


    这里很明显能看出来，这也是铁铸他们没有办法搬动箱子的原因，因为箱子和船加在一起而是附身在小李身上逃跑，这是为什么？之前在你们的叙述里可没有提到过鬼娃娃，才是完整的道具本身。


    但即便如此，衡嗣依旧说要带着箱子离开。也就是说，哪怕破坏道具，他也要让箱子离开这个地方。


    难道，有危险的是这个地方？箱子和船其实是一体的。


    这里……是海上。


    虽然只是岸边，当也仍在水中。


    其他值守的攻略组成员是溺死在海里的。


    恰巧不久前，北笙凝和衡嗣他们在海边玩，结果遇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漂过来。


    时机也太巧了。


    按照铁铸说的，好几个国家的海岸都遇到了这种情况，没道理他们这么倒霉，就刚好遇到了吧？


    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海里有什么东西……强化了污染。


    北笙凝看了看天空被污染的真理之轮，又看了看映照在海水中，真理之轮的倒影，忽然一愣。


    脑中灵光一闪，北笙凝忽然明白了什么。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这个箱子从海上挪开。”北笙凝心下有了判断。


    “可是，这箱子和船是一体的，你们是要……”


    铁铸话音未落，衡嗣就已经掏出骨锤开始砸船了。


    巨大的“哐哐”声响起，整艘船都在不停颤动。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靳丛他们连忙上船：“怎么了？”


    “咔！”靳丛询问的时候，衡嗣已经把木箱从船体上卸了下来。


    但随着木箱被卸，原本缠绕在上面的断掉了。


    装有鬼娃娃的木箱盖微微翘起，四周刮起了诡异的阴风，似乎有什么要从箱子里钻出来。


    铁铸大惊失色，看向木箱的脸都白了。


    然而他还没开口提醒，衡嗣就把盖子红色锁链也重新按上了。


    安静了片刻，里面的东西开始在箱子里不断挣扎，闹出巨大的声响。它似乎在努力顶着箱子盖想要出来，但盖子被衡嗣按着，任它如何闹腾，都没有再打开半分。


    收起骨锤，扛起箱子，衡嗣看向北笙凝：“好了，我们走吧。”


    “好，回我们之前去的海边吧。”北笙凝说着，二人朝舱外走去。


    “你是准备回去看烟花吗？”衡嗣有些兴奋道。


    北笙凝笑问：“原来你还准备了烟花？”


    “啊……”衡嗣说漏嘴了。


    眼看两人渐行渐远，其他愣在原地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紧张恐怖的情况下，两人扛着装有鬼娃娃的箱子，有说有笑地走了？


    画风是不是不太对啊？


    铁铸满头问号：“什么情况？”


    第一百四十五章


    “等一下，你们要去哪？”靳丛和铁铸他们追出来，发现北笙凝和衡嗣就站在岸边的陆地上等他们。


    见其他人出来，北笙凝敲了敲衡嗣肩膀上扛着的木箱。


    木箱里，很配合地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箱子也跟着晃动起来，其他人警惕拉满。一旁，北笙凝露出和善的微笑：“我觉得我们的会议内容可以继续了。”


    铁铸还在发懵的时候，靳丛直接道：“开个价吧。”


    北笙凝露出“还是你懂我”的表情，竖起三根手指：“一口价，3万积分，我帮你们解决这个麻烦。”


    她这个要价，也算狮子大开口了。


    要知道，一个S+级副本的困难模式，优秀通关的情况下，也才3万积分。虽说还有其他道具奖励，但从积分来说，她这个要价，已经很多了。


    铁铸一听这个对话，当即明白了过来，他没有犹豫，立刻点头道：“成交。”


    笑死，能用积分解决的麻烦，谁会冒生命危险？再说了，他们这次来，本来就是找人家帮忙的，需要付出代价这一点，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而且这一次除了鬼娃娃，会弄出大乱子，所以这次他们带来的筹码相当丰厚。


    北笙凝一挑大拇指：“老板大气。”


    靳丛也不说话，反正这笔积分不从他这出，是铁铸那边出，他也懒得干涉。


    不过北笙凝也算他们攻略组的外援，他还是要保护自己人的。于是他问北笙凝：“需要帮忙吗？”


    “不用。”


    “不找你分那3万积分的酬劳。”


    “那也不用。”关于鬼娃娃的事，还有那个海岸边的诡异尸体事件，因为涉及到多国利益，上面担心海里有什么污染物在暗中发育，北笙凝另有打算。这波经验和奖励她要独享，不想其他人干涉，于是她看向衡嗣，“有他就够了。”


    衡嗣听完心中一喜，用力点了点头。


    没错，不需要别人，有我在就足够了！


    这就是相恋情侣间的依赖和信任吗！对，一定是了。


    他一定要变得更有用，比其他人都有用，这样才能牢牢抓住她的心。


    短短的几秒钟，衡嗣心里闪过许多念头，不过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要想保住他在北笙凝心里第一的位置，因此，作死的事，必须尽快安排。


    以前他虽然也在持续作死，但都比较咸鱼，有副本就进，没有也不会刻意去找，主打随心随性。但现在不同了，他必须加快进程才行。


    当然他作死的次数减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北笙凝太强了。这就导致他还没来得及多死几次，副本就通关了！


    回想了一下，即便以前他进副本根本不管什么主线任务，就只是专心作死，也没那么快就离开副本。他就必须是最强，强过其他所有人。


    女朋友太厉害，他压力很大。但不管怎么说，他至少不能输给其他人。


    “走了。”


    衡嗣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北笙凝已经转身朝他们停车的地方过去，见他还在发呆，就喊了一句。


    “来了。”衡嗣应声，连忙跟上。临走前，他看了其他人一眼，眼神中那种骄傲简直要溢出来，仿佛他马上要去做一件非常光荣的事，让其他人别羡慕。


    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羡慕。


    至少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怎么愿意去和鬼娃娃接触。


    毕竟是和以前完全不同形式的污染物或副本，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所以面对衡嗣的目光，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衡嗣不理，扛着木箱，欢快跟上北笙凝的步伐。


    很快，两人驱车来到了之前游玩的海滩。


    依旧是在周围布置好幻境，打开了海边小屋的门。


    小屋的门内是公寓，北笙凝连通两个空间之后，让衡嗣把木箱放在门内的位置，同时敞开着门。


    之后，她从手机里呼唤出污染物，北笙凝用手机门禁卡，让它们在海水附近的位置等待。


    按照北笙凝的猜测，夜晚的海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强化污染，这也是他们在海边玩，结果那么倒霉遇到尸体的原因。污染的气息严重，所以把带有异常的尸体引了过来。


    否则只是海边随机出现尸体，还正好被他们遇到，实在太过巧合。


    当然，她如此判断的依据，并不仅仅只是猜测。


    鬼娃娃的事，以及衡嗣的举动，都成为佐证，让她有了这个想法。


    虽然北笙凝不知道那艘船是什么等级的道具，但即便她用魔隐之瞳观察，也无法完全看透，足以说明它不一般。


    这样的道具，就算被鬼娃娃侵蚀污染，因为整个海边，就他们这里污染物最多，也不会突然加速才对。


    所以，大概率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影响了鬼娃娃。


    但有一点比较奇怪，铁铸他们漂洋过海来到这边，在海上待的时间肯定比靠岸后要长，为什么他们在海上没有出问题，反而靠岸后，鬼娃娃污染增强，突破了道具的封印限制？


    这一点，北笙凝暂时还不清楚。


    但有一点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海边，诡异会发生在污染气息强的地方。


    如今鬼娃娃的一部分逃跑，要么吞噬污染物提升自己的实力复原。


    如果是前者，那么鬼娃娃在感知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带离后，很可能会追着他们过来，并且在发现他们只有两个人，其他攻略组的成员不在后，会试图抢回身体。


    如果是后者，那么北笙凝他们在海边通过污染物们的气息，极有可能让诡异再次出现，鬼娃娃被吸引而来的概率也很大。


    总之不管怎么样，它要么抢回自己的身体，他们的目的都是把鬼娃娃引出来。


    既然答应了要帮忙解决这件事，就不能虎头蛇尾，万一他们只解决了木箱里的娃娃，其他部分逃之夭夭也不行。


    当然，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那娃娃很谨慎，就是不出来呢？


    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她一开始就在小李逃走时，使用了蛛丝。


    好在从宛烨给出的信息来看，鬼娃娃正在接近这里。


    不过也对，污染物的存在本身就和人类不同，它们不会顾虑太多分析太多，只依照本能行事。而这种本能，不是生死之类的本能，而是促使它们成为污染物的执念。


    其实污染物和副本一样，弄清这个核心，就是解决它们的方法。


    很快，身形诡异的小李重新出现在视野。


    此时的海边被幻境围绕，跟随着鬼娃娃的意识，呈现出日式鸟居的模样。


    幻境中那建筑破旧，阴气森森。原本象征神域入口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如同鬼蜮。


    小李朝着幻境走来，然后一脚踏入了公寓的大门。都是因为某种核心，才产生异变。


    北笙凝看着小李从自己眼前走过而毫无察觉，不禁露出微笑。


    轻轻地，她从公寓内关上了门。


    欢迎来到，血染公寓。


    听到关门声，小李一惊。他回过头去的瞬间，四周的鸟居场景已经不见，眼前是一座不起眼的公寓楼。


    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周围的空间里只有眼前这一处公寓楼。


    小李很快意识到怎么回事，不屑道：“又是空间道具，你们还真是玩不腻。”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很奇怪，像喉咙破了个洞漏风似的，听得人很难受。


    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小李朝公寓走去：“虽然这公寓破破烂烂的，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你变成我的了。你会变好看的。”


    说着，他走进了公寓。


    推门进入公寓，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学校。


    “？”小李有些疑惑。


    刚才看着是鸟居神社，结果进来是公寓。现在推开公寓的门，结果里面又变成学校了？


    搁这套娃呢？


    这公寓什么情况？


    此时他身处校园中，只能一点点探索。当然，他的探索和普通玩家不一样，随着他的走动，四周开始被染上血色，慢慢变换模样。


    古朴的日式建筑逐渐覆盖校园景色。当属于鬼娃娃的领域在四周呈现，他再次露出笑容：“什么吗，不过是虚有其表，根本不足为惧。我会让这里变成我的家。”


    【叮——特殊副本“鬼娃娃”已开启。】


    【主线任务：拿到鬼娃娃手中的心脏。】


    随着鬼娃娃周围的场景吞噬四周，北笙凝和衡嗣这边也收到了系统提示和主线任务。


    这果然是一个副本。


    不过主线任务是拿到鬼娃娃手中的心脏，可从目前的角度来看，鬼娃娃手中什么都没有。


    所以，要么需要什么条件，才能看到那颗心脏。要么就是心脏另有所指，比如别人的心脏之类。


    目前线索太少，可能性又太多，所以北笙凝没有轻下结论，而是决定继续观察。


    此时，北笙凝耳边响起公寓的声音：“主人，不用阻止它吗？”地下场景被鬼娃娃污染覆盖，公寓有些担心。


    “先不用管它。”北笙凝说完，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到影响？”


    “一点点，问题不大，不过因为是副本在内部展开，我暂时无法用积分复原。”


    “嗯，看来还是需要先解决副本，果然没那么容易。”想了想，北笙凝又问，“那……可以吞噬鬼娃娃制造出的场景吗？”


    这才是北笙凝的目的。


    如果公寓可以通过积分去融合其他建筑，甚至还能复制副本场景。那么，如果有一个副本出现在公寓之内，那么公寓是否可以将这个场景融入自身呢？


    北笙凝很好奇。


    公寓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刚才尝试了一下，有一股无形的力道阻止了我，即使使用积分也无法融合，不过只要主人能通关副本，应该就没有问题。”


    “好，我知道了。”北笙凝说完，走入那个日式场景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笙凝进入鬼娃娃的副本时，衡嗣也跟了上去。


    这次副本只有他们两个，作死难度也大大降低，他得抓紧机会。


    两人进入副本后，场景依旧在扩大延展，他们很快就连公寓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北笙凝看向衡嗣：“按照之前资料里写的，鬼娃娃自带副本场景，并且随着吞噬覆盖的场景越大，力量也会越强。”


    言下之意，她是在询问衡嗣要不要在鬼娃娃实力扩大，场景完整前，打断它。


    但衡嗣摇了摇头：“不用。”场景越大越多，能杀死他的事物就越多，死的机会也就越多，他巴不得鬼娃娃把全部场景展示出来，好多死几次。


    北笙凝点点头，之前铁铸他们那边的攻略组在尝试通关副本的时候，都是越往后越难，这也是他们分析鬼娃娃释放场景越多越难的原因。可即便他们一开始就努力尝试通关，也没有成功，所以，让场景完全铺展开，或许更有利于了解鬼娃娃的过往。


    看了一眼还扛着箱子的衡嗣，北笙凝问道：“累不累？把箱子放下吧。”


    “不累，没关系。”


    “之前我们拿走箱子，无非就是为了引出这个副本。如今副本已经出现，你再拿着的话，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北笙凝分析道。


    衡嗣想了想，忽然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那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娃娃头，衡嗣把它拿在手里，看向北笙凝：“走吧。”


    衡嗣这样做，真正会引来危险的是箱子里的东西，他现在这样扛着箱子行动起来不方便，所以干脆把里面的娃娃拿出来不就好了。


    离开箱子，鬼娃娃的头颅疯狂颤动，牙齿互相触碰，发出诡异的声响。


    原本它想着终于离开了箱子，它可以逃走了，结果它发现在衡嗣手里，比在箱子里还难以逃脱。


    看着他的举动，北笙凝有些疑惑。他们引来鬼娃娃的目的已经达成，这时候为了通关副本，应该尽量延缓鬼娃娃发现他们的时间才对，可衡嗣为什么要拿在手里？


    他这么做，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就好像在故意引诱鬼娃娃过来。


    可他这么做，总不能是为了作死吧。


    这其中，是有什么深意吗？


    继续向前，两人一直在日式房间里重复着拉开门，往里走的动作。


    这些房间基本都是纸墙纸门，白色的房间，墙上一道门。


    一开始房间只有前后两个门，他们只需要一直往前走。慢慢的，房间里出现了第三扇门。同时，房间的布局也开始发生变化。


    此时他们所站的房间里，多了一把木凳，并且这个屋内有三道门。该从哪里走，是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


    “要分开吗？”北笙凝问道。


    “不要。”衡嗣脱口而出。


    分开？多不吉利！


    虽说分开行动，作死会更轻松一点，但他不要分开。


    “好，那走哪边？”目前任何线索都没有，北笙凝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个时候，就需要主角光环了。


    衡嗣走直线走烦了，于是转弯朝侧面的房间走去。


    跟着衡嗣在相同的房间里七拐八拐，北笙凝一直注视着这些房间以及他视角内的小地图。


    进入副本后【永不迷失的道路】就开始记录周围的地图，所以就算衡嗣走的房间门并没有规律，但他们走过的路线依旧在北笙凝的记录范围之内。


    就这样持续走了一会儿，期间他们遇到了差别非常细微的小房间。


    有的差别非常难以观察，也有的是挺明显的挂画或者是花屏之类的特征。


    根据北笙凝的记忆，这里大概出现了几十种变化，比如：房间门数量的变化，蓝色花瓶，小鸟挂画，木纹板凳，金边花纹，白色帘子等。


    就这样观察着，他们很快出现在4个方向都有门的房间。


    当踏入这个房间的一刻，系统提示出现了。


    【叮——支线任务“纸门迷宫”小游戏开始了。】


    【任务描述：请玩家从10号通道离开迷宫，那是唯一的出路，否则你会迷失在这里，永远无法离开。】


    随着提示结束，四周的场景开始出现变化，原本他们身处的位置是一间与之前完全相同的房间，但前后左右有四道门，门的位置与形状图案等等都完全一样，只是数量不同，但现在这个房间忽然放大，并且空间里交错着出现了许多道门。


    新出现的门一共10道，比如只是门上的花纹不同，每道门上都有一个用血写成的数字号牌，从0到9，并没有10号。


    北笙凝看向右上角她视野里的小地图，发现随着空间的扭曲变形，之前的地形记录线条也被隔断，变得不完整。


    不过他们行走过的整体路线还是能看出来，并且从这个走势中，也能看出空间是以这个空间为中心发生了扭曲。


    目前线索太少，他们只能一一尝试。衡嗣没有犹豫，直接走向了0号纸门。


    拉开门走进去，0~9号排序，一共10道纸门。


    衡嗣眉头一皱，这什么破游戏，就不能直接来怪物杀死他一下吗？搞那么麻烦。


    此时，北笙凝还在观察房间的变化，里面依旧是刚才他们所处的空间错乱的房间，脚步稍慢，而衡嗣已经打开了标着1号的门。


    1号门内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衡嗣想都没想，直接踏步而入。


    可他刚走进去，忽然被一只干枯的手臂抓住。北笙凝正要上前，可她还没进去，门就关上了，她和衡嗣被迫分开。


    “衡嗣！”北笙凝小心拉开1号纸门，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也不见衡嗣。


    不止如此，里面就完全是一个白纸糊成的房间，里面连其他的门都没有，也就是说进入里面其实是一个没有路的空间。


    所以北笙凝并没有走进去，而是重新关上门退了出来。


    现在衡嗣不在，她只能自己选择要进入的门。


    通过刚才的观察，北笙凝发现，刚才他们从0号门进入的时候，里面的空间和现在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从0号门进入并没有任何进展或区别。而系统任务让他们从10号门离开，只不过现在的0号还只是0号，而不是出口的10号，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从头开始。


    系统任务说这是一个迷宫游戏，那么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规律。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并没有什么关于数字排列的线索。如果离开迷宫的顺序是0~9随机排列顺序的话，应该才是正确的解法，否则玩家通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不合理。


    想通了这一点，北笙凝重新走入0号门内，那么这里能够代表10号门的应该也就是0号了，这代表着新一轮游戏重新开始。


    回到最初的空间，北笙凝再次打开1号房间的门，但她并没有直接进去。


    她就静静站在门口，向里面观察，发现里面是和现在一样的空间，但内部扭曲的门只有9道，并不完全相同。


    场景总算出现了变化，那么可能性太多，系统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副本存在。所以按照数字的顺序进入门内，但她还是选择关上门，没有进去。


    紧接着她又推开了2号门。


    此时，2号门内的空间，只有一道纸门，旁边挂着一副梅花挂画，她依旧没有进去。


    打开3号门，里面终于是她曾经走过的一个房间，三扇门与小鸟挂画全部吻合，这一次她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消失，此时空间里还剩下两扇门，并且两扇门上，都写着2。


    看到这个变化，北笙凝微微一笑，她知道要怎么离开了。


    之前进入的那些门，其实都是安全提示，他们走过的那些门是安全的，只要推开门后查看门内情况，和之前他们走过的一样，就是安全，不一样就退回来。


    她猜，他们兜兜转转，在里面进入了很多门，需要记住全部的细节，哪怕有一点不同都不可以。


    衡嗣刚才应该就是进错了，因为北笙凝在衡嗣被抓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他进入的房间是黑漆漆的，而他们之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房间。


    进入错误的房间，应该会遇到危险，发生战斗，但以衡嗣的实力，北笙凝并不担心。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衡嗣知道通关的方法。


    不过依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她能通关，这个纸门迷宫的空间应该很大，衡嗣那边应该也没有问题，所以她现在应该好好尝试迷宫的规则，并且尽快通关就好了。


    知道了这其中的规律之后，北笙凝走向左边的门轻轻拉开。


    此时里面一阵诡异的烟雾冒出，并且随着烟雾而来的，还有一只惨白的手臂。


    那只手臂直直冲向北笙凝，速度极快。北笙凝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事实证明这道门是错的，所以她打算进入另一道门。


    然而她尝试了一下，发现门打不开。


    重新看向惨白手臂伸出来的门，或许是因为那道门没有关上，所以她这边的门才打不开，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应该是需要把面前那道门关上才行。


    拿出手机滑动屏幕，北笙凝叫出了红棺女鬼。


    收容她之后，北笙凝还没试过她的能力，正好拿这个手臂试试水。


    红棺女鬼怨气极重，她有着一副昳丽容颜，却满脸血污。


    出现在房间的那一瞬，伸出房间的手臂便被一道红色的戾气砍断。


    房间里响起惨烈的哀嚎声，北笙凝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把门关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错误的那扇门被关掉之后，正确的那面就可以打开了。北笙凝打开门，却再一次看到了与之前不同的场景。


    两扇门都不对？


    难道是她的判断错了吗。


    一旁，刚砍完一条手臂的女鬼静静站在一旁，眼睛死死盯着北笙凝。


    “怎么了？”发现女鬼的注视，北笙凝很平常地问道。


    “你……为什么能和污染物一起相处？”这是女鬼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北笙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当初你拉我进副本的时候，又为什么给了我一根头发做提示？”


    “我第一次看到被那么多污染物保护着的人类，我觉得你很特别，或许能帮助我们从那个副本里解脱出来。”她当初就是那样想的。毕竟以前进入副本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成为了副本的一部分。


    在遇到的玩家里，北笙凝是最特别的一个。


    “原来如此。”北笙凝点点头，回应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获得了它们的好感，有机会收容它们，然后就这么做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但收容那么多污染物，本身就会对你造成影响。”女鬼直言，没有隐瞒。收容污染物本身就是直面污染，收容那么多，就仿佛直面疯狂的深渊，普通人的精神根本无法承受，只会被拉入其中被同化。


    “没关系。相对的，我也获得了很多帮助。”北笙凝抬手指了指那条惨白的断手，“就好像刚才那样。”


    “污染物迟早会回归黑暗和疯狂。”女鬼说着，要说我为什么能和污染物相处。身上的狂气和戾气更盛。那是被她压制的杀戮本性。


    她原本光鲜亮丽，前途无限的人生，被凶手一刀刀毁掉了。在被像电影情节里那样肢解的时候，是她一切力量和执念的源泉，她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毁掉一切。


    凌厉的风划过北笙凝脸颊，一道鲜红血液顺着伤口流下。


    女鬼靠近北笙凝，被那道鲜血吸引，忍不住深嗅一口。她伸手捏住北笙凝的下巴，手指摩挲着拂过她的脸：“这样你也不怕吗？”


    北笙凝微微侧过头，避开她的手，心里暗暗感叹，还好衡嗣不在，不然俩人说不定会打起来……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北笙凝淡然道：“这点小伤，还不如小时候被我爸打得重。他喝完酒的样子，比你可怕多了。”


    看北笙凝一脸平静的样子，女鬼一愣。她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着。痛苦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随即心里产生了新的疑惑。


    她被北笙凝收容了之后，就能感觉到，这位收容者，明明因为收容了太多污染物，被污染侵蚀，却依旧内心坚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简直不可思议。


    污染对内心的影响，远比流血不止的伤口要可怕得多。


    她以前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但现在看来，她好像能理解一些了。


    但她依旧觉得北笙凝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


    经历过痛苦的人，这世上有的是。但能像她一样清醒冷彻的却很少。


    她看不透。


    女鬼心中迷惑升腾的时候，北笙凝重新回到一开始她走进来时，那道门的位置。


    刚才她是确认门的数量和布置一致，才走进来的，可进来后，她进入的门消失了，这就意味着，这里其实也不算正确的空间。


    所以，她要回到一开始进入的环境中。


    但怎么回去呢？


    难道，开门的顺序，以及纸门的开合，也有规律？


    回想之前她和衡嗣进来时的情景，北笙凝想到了什么。


    他们进入房间，有时则是开着的。难道这个规律也在迷宫的规律里？


    之前她还觉得这个支线游戏挺简单的，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也就是说，想要通关这个迷宫副本，不仅要清楚记得房间里的布置，开门的数量，还要明确一开始他们进入这个安全房间时，纸门开合的情况。


    前者表明是否可以进入房间，后者则代表要如何通过这个房间。这么一看还是蛮有难度的。


    不过好在，她进入副本后就一直在仔细观察，再通过其他门时，身后的门有时会关，认真回想的话，还是能大概记起当时的情况。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进来时的那道门已经消失了。所以，要怎么重新回到之前一开始进来时的位置。


    想了想，北笙凝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门禁卡。


    随着她使用门禁卡，墙上的门重新出现了。


    这里原本就是有门的，只不过因为她进来时处理方式错误，所以门才不见了。但这并不代表门彻底消失。


    所以，门禁卡的使用，让门重新出现了。


    随着她回到最初的位置，北笙凝重新打开门。


    按照记忆中的情况，这个房间有三道门，进入安全的门时，这扇门也没有关闭。


    但现在的房间，玩家进入后，门会消失，所以门这里必须有人在，防止门关上，同时其他人去开门，这样才能保证两扇门同时开启。


    “你去开那边的门试试。”北笙凝看向女鬼。


    女鬼没有说话，默默去开门。


    然而无论女鬼怎样用力都无法开门，不只是眼前的门，另一道门她也无法开启。


    “看来只能玩家才能开门。”北笙凝平静分析。


    “怎么办？衡嗣现在不在这里。”女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很期待她会怎么做。


    北笙凝想了想，再次拿出手机，打开镜子功能。


    镜中映照着她自己的脸，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但镜中人却明显感觉与她并非一个气质。


    随后，另一个“北笙凝”出现在空间里。


    她第一次使用了镜狐，制造出分身。


    分身可以充当玩家，这一点在之前的乐葬村副本，已经证实过了。当时的季开诚就只是一个分身，但依旧以玩家的身份进入了副本。


    因此，北笙凝同样在副本里使用分身，只要按照数字顺序经过真正的1~9号门，应该也没问题。


    果然，当分身北笙凝尝试拉开纸门的时候，纸门动了。


    确认好门后的空间，三人朝着右侧的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后，北笙凝一边回忆，一边与自己的分身配合，寻找正确的路。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第10号门就会出现了。


    花费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他们终于穿过第9扇门，来到了真正的10号门出口。


    确认了真正的方向后，北笙凝推开了10号大门。


    【叮——恭喜玩家北笙凝、衡嗣，完成支线任务“纸门迷宫”小游戏。】


    【获得：旧照片*1】


    系统提示框显示的过程中，一道黑色火焰如飞刀一般划过，夹杂着凛冽的杀气。


    但北笙凝能感觉到，那杀气不是冲着她来的。


    侧头看去，火焰直奔女鬼。


    女鬼反应很快，侧身一避，险险避开，但头发被火焰烧断了一缕。


    她看向火焰的源头处，是杀意腾腾的衡嗣。


    他身形一闪，仿佛消失了一般，下一秒，他便直接出现在女鬼面前。


    他的手直直掐住女鬼的脖子，单手将她提起，女鬼周身煞气涌现，但仍是无法挣扎半分。


    她成为污染物后，从没被这样压制过。


    这是她死后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等一下。”北笙凝拉住衡嗣的手，出言阻止，“你这是做什么？”


    衡嗣看向北笙凝的脸，冷峻的面容上，表情总算有了缓和。


    他看着北笙凝脸上被划破的血痕，满眼心疼：“你收容了她，她却伤害你。我不允许。”衡嗣难得这么认真且强硬的说话。


    “你怎么看到的？”北笙凝不由问道。


    “我……先通过了支线任务，所以能看到你那边的情况。”实际是他死了太多次，没得可死了，所以被游戏踢了出来，就类似之前在校园副本走廊那次。他死出来了。也因此他能看到副本里其他人的情况。


    结果他就看到女鬼煞气伤到她那一幕。


    不止如此，她还用那么暧昧的姿势靠近她。衡嗣心里的警戒值瞬间拉满。


    这个女鬼留不得，各种意义上。


    当然，他最无法容忍的，还是她伤害了北笙凝。


    收容者收容污染物，是要面临被污染风险的。而对污染物而言，被收容意味着它们不用回到黑暗疯狂的世界，也脱离了副本的束缚。


    虽然有被收容者利用的风险，但北笙凝显然不是那种压榨污染物的人，她对每一个污染物都很好，从没有偏见。


    可即便如此，这女鬼却还伤害她。衡嗣坚决不能容忍。


    “你别急。”北笙凝开口劝道，“一开始收容她的时候，我就收到过提示。她很强，但也容易误伤自己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知道你还留着她？”


    “但她很强啊，而且……”


    “我也很强，有我还不够吗？不是亲历者无法感同身受。”北笙凝话还没说完，衡嗣便开口了。


    “比起被人保护，拥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才更让我安心。”北笙凝虽然一路蹭衡嗣的主角光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已经是刻入她本能的存在。她并没有因为和衡嗣在一起，就放弃自己思考。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很危险，但值得。”北笙凝松开衡嗣的手，看着他认真道：“变成污染物的人，内心有多痛苦，即便它们对我心存好感，也无法改变它们变成怪物的事实。她才刚被收容，心绪不稳是正常的。而且她刚才也没有真的想要伤害我。”


    顿了顿，北笙凝又说：“即便她真的对我敌意与好感参半，那也没关系。获得污染物帮助的同时，必然要付出代价，这也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为了自保，为了活着，权衡利弊，忍受痛苦与伤害，这才是她人生的常态。但也不算完全靠他活到现在。


    衡嗣听完，沉默良久，最终松开了手。


    女鬼挣脱束缚，迅速被北笙凝收回了手机里。


    “我会盯紧她，如果她有异动，我会杀了她。”衡嗣说着，目光瞥向了北笙凝手里的手机。


    “好。”北笙凝微笑的时候，忽然被衡嗣一把抱住：“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听到衡嗣无比认真的声音，北笙凝心底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


    她抬手回抱住他：“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总是那么独立，都不肯依靠我。”衡嗣越说越委屈。


    “我还不够依靠你？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死皮赖脸就要和你组队在一起的。你只是丧失记忆不记得，我这辈子还从没像现在这样依赖过别人。”


    听到这话，衡嗣立刻没声了，但因为两人抱在一起，所以北笙凝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怎么了？”北笙凝想看看他怎么不吭声，但奈何他抱得太紧，她看不到。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从没对别人这样？”衡嗣心跳很快，小声问道。


    “嗯，是真的。不骗你。”她忍不住笑了，心里也变得柔软。


    听到这话，衡嗣脸上瞬间浮现出笑意。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过了好一会才松开。


    “不生气了？”北笙凝看着他的表情，笑问。


    “我本来也没生你的气。”


    “没生气更好。”说着，北笙凝拿出刚获得的奖励，“先看照片吧。”


    照片里，有五个孩子，其中四个人笑得很张扬，只有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很紧张，被四个人围在中间。


    中间那个胆怯赔笑的男孩手里拿着鬼娃娃的头，其他四个孩子每人拿了娃娃一部分肢体。娃娃被分解，与他们五人共同出现在照片里。


    “看来，这鬼娃娃肢体分离也不是第一次了。”说完，她看向衡嗣，“那个娃娃的头呢？”


    “丢了……”衡嗣之前在纸门迷宫里死了好几次，其中一次死完，鬼娃娃趁机逃走了。


    “它还能从你手里跑掉？不一般啊。”北笙凝调侃他。


    “我故意放它一马而已。”衡嗣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误，嘴硬道。


    但这话听在北笙凝耳中，却另有意味。


    衡嗣故意放它离开，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故意放了它？”她问道。


    衡嗣被她问住了，但又不能说只是他死了，一不留神就被它跑了，于是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那东西没什么用了。”


    北笙凝若有所思，她就觉得那个娃娃头没有用了，与其带在身边，还不如放回。不过衡嗣一开始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刚才在迷宫里放了鬼娃娃，这是为什么？


    不过看衡嗣的样子，应该只是获得了一些金手指给出的提示，所以就照做了。这在故事里其实很常见，就好像北笙凝因为系统提示，总要去做一些莫名的任务一样。所以北笙凝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是说那个迷宫小游戏。”


    “就……走着走着就出来了。”衡嗣是因为死了太多次，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进入副本，被游戏踢出来的，他当然不知道怎么通关，只能糊弄。


    北笙凝听完，联想着之前的经历。


    进入纸门迷宫后，他们先经历了很多扇门，走过许多房间，那些都是安全的，里面的特征需要记住。


    之后走到核心位置，游戏开始，按照规律就能走出来。


    但错误的门内有危险，需要一定战斗力自保。


    并且这个游戏一个人无法完成，他似乎也没有太明确的原因，还需要有人配合才能离开。


    北笙凝自己因为刚好有镜狐，可以制造一个分身出来，所以才顺利通关。那衡嗣呢？他也是一个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因为他放了那个鬼娃娃吗？


    放了鬼娃娃，反而通关了？


    看北笙凝思考着什么，衡嗣很担心自己露馅。没办法，北笙凝太聪明了，他总觉得，说不定哪天自己可以死而复生的事会暴露。


    如果她知道了……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他心底忽然涌上一丝不安。


    “走吧。”衡嗣忽然开口。


    “好。”应了一声，两人继续探索副本。


    离开纸门房间后，他们打开最后一道门，来到室外的一处公园里。


    夜晚的公园一片寂静，灯光映照着花园里的草木，形成一道道幽深的影子。


    两人慢慢朝里走着，看到几个破烂的木偶人静静立在树荫下,像被遗弃的玩偶一般。木偶人几乎和正常成人一样高，上面落满灰尘，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十分难看。


    夜风吹动着生锈的秋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空空的秋千在木偶人的注视下，机械地来回晃动。一旁的滑梯上满是灰尘与蜘蛛网,就是缺胳膊少腿的，看起来已经多时无人问津。


    公园一角还有一个小沙坑，里面好像埋着头发。北笙凝用手一拉，拽出一个已经破旧得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布娃娃。


    这些破旧的游乐设施环绕着那些残破的木偶，里面只零星亮着几盏昏黄路灯，与它们一同静静伫立，就像游乐设施活了过来，把木偶人围在中间。


    北笙凝还在观察的时候，衡嗣已经坐在秋千上荡了起来，又去滑梯玩了两回，就好像他们只是回家路上遇到一个小公园，然后进来玩似的。


    北笙凝不由露出笑意，不得不说，衡嗣身上真的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松弛感。和他在一起，她总是感觉很放松，哪怕是在性命攸关的副本里。


    见北笙凝看着他笑，衡嗣道：“我不是在玩，是在帮你观察。”


    “嗯，那观察怎么样了？”


    “不好玩，有点脏，你别来了，会把衣服弄脏。”说完，他从沙坑里跳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喵！”远处忽然响起一声猫叫。


    接着，是一阵“喵喵喵”，好几只猫一起叫了起来。


    循声望去，他们看到一个老大爷，身边跟着好几只猫。


    北笙凝视力很好，她看到对方，惊讶道：“李师傅？”


    在公园里遛猫的，正是之前校园副本里那个住在杂物间，一直保护猫咪的李师傅。


    北笙凝走过去，问道：“李师傅，再这么闹下去，你怎么在这？”


    “这帮熊孩子，迟早要出大事的。”李师傅叹气，摇了摇头。


    “熊孩子？”


    “嗯。”李师傅点点头，“就是经常来公园那几个。”


    李师傅还是那个李师傅，猫也还是北笙凝认识的那些猫。它们见到北笙凝，纷纷凑过来蹭了蹭她的腿，说明没错。而是说起了别的事。


    他应该是知道什么线索，所以答非所问。


    看来，因为鬼娃娃在公寓里覆盖副本，导致一部分公寓地下的副本场景，与鬼娃娃的副本场景发生了融合，所以李师傅成了鬼娃娃副本里的npc。


    不过想来也是，都是副本场景，谁覆盖谁，谁吞噬谁，还真不好说。毕竟校园场景当初可是S级副本，鬼娃娃想轻易吞并，恐怕没那么简单，所以才导致李师傅和猫咪出现在了这个副本场景里。


    重新看向李师傅，但李师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北笙凝问道：“他们想做什么？”


    李师傅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想杀了那个……东西。”李师傅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但用手比划了一下，看那形状和大小应该指的就是鬼娃娃。


    说这话的时候，李师傅一直看向北笙凝，似乎在示意她，不要提起那个东西。


    北笙凝点点头，又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个东西？”


    李师傅见北笙凝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指了指远处一栋居民楼，说道：“因为楼里，有个孩子死了。”


    “能具体说说吗？”


    “这楼里有一个孤僻的孩子，他总是一个人，没人愿意和他玩。他为了融入孩子们，习惯堆笑着讨好。那东西被抢走了。被最强壮的那个孩子带回了家。”


    “但壮孩子并不喜欢那东西，他只是喜欢抢走别人的东西。结果第二天，那个壮孩子死在了反锁的房间里，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


    听到这，北笙凝心里大致有了一些猜想。


    她又问：“他们觉得，直到有一天，那孩子手捡到一个东西。别的孩子想抢，但他不肯给。两边发生冲突，是那东西杀了男孩，所以要反杀？”


    李师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他的手一直指着远处那栋居民楼。


    “多谢，我知道了。”李师傅给出的信息非常有用，北笙凝道谢。


    李师傅笑而不语，招呼小猫们离开了。


    李师傅口中的那东西应该就是指的鬼娃娃，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娃娃，而是拐弯抹角提了一下。显然，在这里不能随便讨论娃娃，否则会有危险。


    而当时发生事件的地点，就是远处那栋居民楼。所以他们打算去那边看看。


    可他们还没有离开小公园，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叮——支线任务“疯狂打地鼠”小游戏开始啦！】


    【描述：请拿到这颗红球。】


    说着，公园中，他们脚下的地面忽然出现很多洞，接着一颗红色的球从天而降，落入洞中，发出不断滚动的声响，和怪异的磨牙声。


    但北笙凝看到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球，而是一颗长满嘴巴的人头。那人头上的嘴很多，但都被线缝了起来，血染红了整个头，看起来像个红色的球。


    随着系统任务提示出现，游戏开始。


    既然游戏的名字叫打地鼠，那么他们肯定要拿到锤子之类的工具或武器，然后去打洞里冒头的东西。


    低着头正在寻找，整个人掉了下去。衡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结果两人同时掉进了地洞里。


    地洞很深，里面有非常多的岔路，一直不断往下延伸。


    衡嗣把她紧紧护在怀里，过了大概十几秒，北笙凝脚下土地忽然松动，他们才落地。


    衡嗣背部着地，让她落在自己身上。


    下滑的冲击力下，北笙凝直接砸到了衡嗣的身上，饶是如此，她也被狠狠摔了一下。好在大家的身体都被强化过，倒不至于太难受。


    “衡嗣，你没事吧？”她这一下，几乎把衡嗣当成了人肉垫。


    “没事。”衡嗣没事人一样起身，只是紧张地看着她，“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行。”


    两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此时他们正身处地下的洞穴内，七弯八拐周围是的通道，到处都是岔路交错。洞穴里孤寂阴暗，只有头顶传来微弱的光亮。


    光线透过窄窄的通道，在洞壁和地面上洒落出纷乱的光影。


    北笙凝道：“游戏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得尽快上去才行。”


    “嗯。”


    说着，两人琢磨着怎么回去。


    北笙凝站在光中往上看，打算线弄清这里的情况。


    然而她刚探头仰望，一颗弹珠便飞速射来。


    北笙凝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她下意识退步躲避，但速度慢了一拍。


    关键时刻，衡嗣一把将她拉过，两人险险避开了飞射而来的弹珠。


    此时，两人站的位置光影交错，衡嗣为了救她，半个身子露在光里。


    “小心！”北笙凝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又拉了衡嗣一把，让他避开了光下的位置。


    “嘭！”又一颗弹珠擦着衡嗣的手臂而过。


    直到弹珠深深打入地中，北笙凝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打地鼠游戏，他们才是地鼠。


    第一百四十九章


    地下空间，洞穴遍布，除了中心位置有大片光照，其余部分都是光影交错。他们躲在阴影里没事，暴露在光中就会被弹珠射击。


    在这个游戏里，他们才是那个被打的地鼠，只要冒头，就会被攻击。


    那颗红色的人头球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暂时看不到，北笙凝只能躲在阴影里观察四周。


    而衡嗣，在弄清怎么有危险，能作死后，便开口道：“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他直接蹿了出去，并且周围伴随着“嘭嘭”的射击声。


    一开始的射击，衡嗣全部躲开了，为的是不暴露自己。直到躲在一块石柱后，他才放慢速度，让弹珠射中。


    当然，以他的速度想躲当然是可以躲的，就是作。


    熟悉的死亡再次到来，很快听到了北笙凝的声音：“衡嗣，你没事吧？”她没有过来，只是隔空喊道。


    “我没事。”他应了一声，除了冷，衡嗣闭上眼睛，没什么感觉。


    冷的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抱抱。现在他被弹珠杀死过一次，已经不会再死了，所以他想着回到北笙凝身边。然而刚刚挪动脚步，他忽然看到弹珠落入地面的痕迹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幽深的地底，地面在蠕动，然后，有触手一样的东西破出地面伸出来。


    那些触手有的在阴影里，但它们的存在，有的沐浴在光中，并没有受到弹珠的攻击。


    见状，北笙凝心中有了猜测。


    在打地鼠游戏里，会唤醒地底的怪物。怪物随之生长，或许可以钻出那些洞穴，没有击中玩家的弹珠落入地面，就好像打地鼠没有击中受到的惩罚。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使用了无声无息能力，提升自己身速度，降低气息的同时，朝着衡嗣的方向跑去。


    沿着衡嗣刚才经过的路线移动，弹珠再次射击，但有了准备的北笙凝避开了。


    随着弹珠落地，触手再次生长，但有的弹珠击打在触手上，触手被打断一截，鲜血四溅。


    北笙凝立刻明白过来，但如果玩家走了相同的路线，触手也会被打断。让触手生长，触手钻出地洞，他们就赢了。


    所以，玩家需要利用弹珠的射击，在这个游戏里，污染物不会因为暴露在光线中受到攻击，但同样，他们的走位也有要求，不能让触手被弹珠击中折断。


    有了这个猜想，北笙凝让衡嗣先试试看这个方法行不行。


    刚说完，地洞里的光线变化，他们所在的位置阴影缩小，她不得不贴近他，才勉强避开光线照射。


    她挨得很近，衡嗣很自觉搂着她，将她护在阴影里。


    “刚才只是我的猜想，还需要验证，你小心点。”


    “嗯。”他说完，却没有动。


    “去啊。”见他没反应，北笙凝道。


    “哦……”不舍地放开手，衡嗣在山洞里绕圈乱窜，借助射击，让触手生长。


    起初这个想法还蛮顺利的，衡嗣可选的角度就越发少了，到后面，甚至他选了不同地方出现，弹珠也依旧会攻击到触手，这就导致触手无法钻出洞外。


    这个打地鼠游戏，但随着触手长高，钻入上方的洞里，要么外面的人打死洞里的人。


    要么外面的人打不到，里面的触手长出去，game over。


    这是北笙凝的想法。


    但现在看来，这个方法的执行还需要一些技巧。


    回想着之前的纸门迷宫，以及李师傅说过的话，北笙凝觉得，或许她之前还获得了什么线索，被她忽略了。


    这样想着，她重新拿出任务奖励的照片。


    仔细观察，她发现中间那个男孩，只是这个细节非常不显眼，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照片里，小男孩拿着娃娃的头，被围在中间。手里拿着鬼娃娃的头。而那个头的嘴巴，也被细小的线缝上了。


    公园里，游乐设施围着木偶人，把它们围在中间。


    位置是对应的。


    如果被缝合的游戏里的人头对应红色人头球。


    那么，只有中间的位置，才能拿到人头。


    说起来，人头球掉入这里后，她一直没看到。


    难道……


    北笙凝避开光线，来到地洞里的中心位置附近。


    因为中心位置一直被光线覆盖，且面积很大，所以她一直没有靠近这里。


    可现在看来，人头球很可能就在这里。


    但这里的光线范围很大，射击在这里有如果想引弹珠一定难度，并且其实刚才衡嗣在地洞里乱走的时候，已经经过这里了，可始终没有触手长出来。


    北笙凝看了看一部分已经钻入洞里的触手，明白了什么。


    她叫过衡嗣，对他道：“只把洞里四个角的触手引出来就行，等光遮住中心位置就停下。”


    衡嗣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点头应了下来。


    很快，四角的触手变长，遮蔽光线后，通往中心位置的路出现了。


    北笙凝借助阴影，走到中间位置，开始挖地。


    听到挖动泥土的声音，光线随之急剧变化，北笙凝也跟着调整位置。但因为有触手遮挡，所以洞里的情况变化不大。


    挖了一会，她找到了那颗红色的人头球。


    【叮——恭喜玩家北笙凝、衡嗣，完成了支线任务“疯狂打地鼠”小游戏。】


    【获得奖励：日记残页*1】


    看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北笙凝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而且答案就在任务竟然这么简单，一开始的公园里，以及给出的照片中。


    回想起来，之前那个纸门迷宫也是如此。


    他们先是进入正确的门，然后才开始游戏，答案都摆出来了，只是需要玩家认真观察并记下来而已。如果遇到的是想岑栎那种记忆强化的能力，其实是非常简单的。


    这次也是，照片给出了提示，而他们需要寻找的红色人头球，并且鬼娃娃的嘴巴也被细小的线缝住了。


    周围4个孩子手里拿的是鬼娃娃的肢体部分。


    对应到游戏里，肢体部分就是地洞里生长出来的触手，5个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鬼娃娃的一部分，中间的小男孩拿着鬼娃娃的头，就是中间那个男孩手里的鬼娃娃头部。


    也就是说，如果想完成任务，拿到红色人头球，就需要像照片里那样，地底触手分布于四角。只要做到这种形态，形成通往中间区域的道路。如此一来，玩家就可以借助阴影来到中间位置拿到人头球。


    两次支线任务，都是一开始就给出了答案，这其实有点奇怪。


    如果鬼娃娃是这个副本的核心，那它为什么这么做？


    游戏完成，此时衡嗣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副本有点奇怪。触手就会遮蔽住光线，它从一开始就告诉了我们通关方法，这几乎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说着，北笙凝捡起那个满是嘴巴的人头球，拿在手里观察起来。


    “它的嘴被缝起来了，是有人不想让它开口吗？”


    衡嗣从她手里接过人头球：“你想知道，问问就好了。”说着，他徒手划开了其中一条人头球嘴巴上被封住的线。


    被解放的嘴巴忽然大喊：“鬼娃娃在十三楼！”说完就迅速枯萎了。


    不过它那一声喊叫，声音很大，在地洞里循环重复。紧接着，四周忽然震颤起来。


    北笙凝一愣，刚才李师傅给他们线索提示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提到鬼娃娃这三个字，但现在人头球忽然大喊，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他们得尽快离开。


    震颤越来越明显，地洞就快塌了。


    衡嗣一手揽住北笙凝的肩，一手托起她的腿，将她公主抱在怀里，然后一跃跳出了山洞。


    公园的地面还在塌陷，随着衡嗣的步伐，身后的地面快速陷落。好在衡嗣抱着北笙凝，依旧速度极快。几秒钟后，他们离开了坍塌的公园区域。


    看着转眼陷落的公园，北笙凝道：“想不到这个破球会喊出那么一句，差点被活埋了。”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衡嗣一脸认真道。


    北笙凝看向他：“嗯，还好有你，谢谢。”


    “你跟我不用那么客气。”


    “好，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北笙凝道。


    “我不累。我可以抱一整天。”说完，他摇摇头，“不对，可以一直抱着也不累。”


    “但我不习惯。”她无奈笑了笑。


    “唉，那好吧。”说着，他放她下来。


    重新站回地面，北笙凝看向之前李师傅指着的那栋居民楼。


    她数了一下，那栋楼只有12层。


    可刚才在地洞里，人这是怎么回事？头球却说鬼娃娃在13层，是它指的不是那栋楼？还是13楼隐藏在那栋楼里？


    拿出新获得的奖励，上面是一篇略有残缺的日记。


    【x年x月x日 ，天气晴】


    今天在公园里，我和他们玩捉迷藏。我明明藏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可就是没人发现我。


    下次要再藏得明显一点。


    【x年x月x日 ，天气晴】


    今天我主动当“鬼”，可是他们藏得太好了，我一个都没找到。


    我找了很久，后来实在太饿，就回家了。还好，我回来时看到他们都回家了，一个人都没少。


    但因为回家太晚被骂了。


    【x年x月x日 ，天气阴】


    今天我捡到一个漂亮娃娃，我很喜欢。但他们都说男孩子玩娃娃是娘娘腔，我把娃娃丢了。可真奇怪，晚上它居然出现在床底了。它是不是想和我做朋友？


    【x年x月x日 ，天气小雨】


    他们抢走了我的娃娃，结果当天晚上，它满身鲜血回来了……


    我有点怕，它看我的眼神，好像活了。


    【x年x月x日， 天气阴】


    它好像会自己动，我……


    后面的部分看不到，但结合李师傅给出的提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回想整个副本，以及铁铸翠华他们的情况，北笙凝心中觉得违和的地方，逐渐有了答案。


    这个鬼娃娃能力不俗，并且还能覆盖场景。即便是在公寓里，它也和高难度副本的实力不相伯仲。


    根据铁铸他们的说法，它还能入梦杀人。


    那么对应到副本里的情况，是个可以移动的副本，恐怕是鬼娃娃为了帮捡到它的小主人，杀了那个壮男孩，并且另外几个孩子也被警告了，就像翠华他们身上的印记一样，被锁定了。


    小主人害怕了，他交出了娃娃，背叛了它。


    而这样的事，鬼娃娃恐怕经历了不止一次。所以每个游戏场景，风格都不同。


    可问题是，他们几个小孩，是怎么相信鬼娃娃会杀人的？


    而且他们怎么会想到肢解鬼娃娃，分别镇压这样的主意？


    等一下！分尸镇压？


    瞳瞳！


    瞳瞳以前就是被乐葬村的人分尸了啊。


    这手法还真是如出一辙。谁出的主意？


    北笙凝有些震惊，目光不由看向那栋居民楼。


    第一百五十章


    离开公园后，北笙凝和衡嗣朝着李师傅口中发生过命案的那栋居民楼走去。


    这里既不是刚才的日式风格，也不像外面偏现代的公园，而是一栋破旧的老楼，看起来年代要久一点。


    楼道很窄，光线昏暗，北笙凝借助魔隐之瞳观察着这里，发现这栋楼每层的楼梯都不在同一个位置，并且每层楼道里，楼梯转角处都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中盛满大米，米中插着已经燃尽的红色香根。


    空气里，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着檀香，闻起来很是古怪。


    进入内部查看，一楼有5户人家，全部大门紧闭。那些门看起来像被血泡过，颜色黑红，北笙凝伸手一摸，甚至都能感觉到上面像血渍一样发粘。


    握住门把手，北笙凝尝试按了一下，又推了推，门锁着的，打不开。


    “要破门进去吗？”衡嗣问道。


    北笙凝想了想，还没开口，他们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北笙凝立刻警觉，看向身后的门。


    门只开了一条缝隙，屋子黑漆漆的，里面的人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


    看到屋里有人，北笙凝也很惊讶，只不过对方皮肤干瘪，身体枯瘦，是不是人还真不好说。


    “你们做什么的？”里面的阿婆询问。


    北笙凝道：“我们来找人，它住在13楼，您知道从哪上去吗？”


    阿婆白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13楼，不就在12楼上面吗。”说完，她“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知道这栋楼里有人住，北笙凝开始四处敲门推门，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在。然而这一层除了刚才的阿婆，再也没有人回应过。


    衡嗣见北笙凝碰钉子，掏出骨锤，随便朝着一户人家的大门就砸了过去。


    大门瞬间被砸出一个洞，紧接着，他连旁边的墙壁都砸裂了。整栋楼发出巨大声响，不断颤动着。


    北笙凝本来想阻止，但看到屋里有人，就没有开口。


    里面的人全都枯瘦黝黑，眼窝深陷，死气沉沉。他们被衡嗣的举动吓了一跳，全部瞪着衡嗣北笙凝这两个外来者。


    然而，即便房门和墙壁被砸烂了，屋里的人也没有人理会他们。


    见他们不吭声，北笙凝拉过衡嗣：“算了，走吧。”


    不过临走前，用魔隐之瞳朝里面看了一眼，北笙凝特意那户被砸的人家里，遍布婴儿般大小的血手印。


    迈步走上2楼，北笙凝看到精神值忽然掉了一点。敏锐察觉到不对，她回头看去，发现她和衡嗣身后，突然多出一个娃娃。


    那娃娃就站在他们身后，既不靠近，也不远离，他们动半米的位置，娃娃也跟着动。


    这个娃娃和他们一开始看到的那个鬼娃娃很像，但并不一样。不过刚才它出现的时候，北笙凝的精神值出现波动，真正的鬼娃娃有着某种关联，说明它应该和或者是它的一部分。


    感受到这个娃娃身上的威胁，衡嗣一脚踢过去。娃娃被踢飞，撞在墙上四分五裂，看起来没什么危险和攻击力。


    等了一会，见没有异状，两人继续上楼。然而他们刚一动，娃娃再次出现在他们身后，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而楼道里，被打碎的娃娃已经不见，它好像是在他们行动的同时，就复原跟了上来。


    “看来暂时无法消灭它，就让它跟着吧。”北笙凝说完，继续往楼上走。


    刚到2楼，一扇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又是她熟悉的面孔，校园场景里一直躲在女卫生间的应姳和鬼婴。


    “是你们，你们也……”北笙凝刚开口，就被鬼婴怪异的声音打断了。


    鬼婴没有看北笙凝，而是对应姳道：“妈妈，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每层楼只有一户人家会帮我，我也只能问一个问题。问了问题就要离开去下一层楼，转弯时要注意不能拥挤。”


    应姳满意点点头，说道：“没错，转弯上楼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北笙凝立刻会意，但每层楼只有一户人家可以给出提示，所以他们没等北笙凝开口，就先以对话的形式告诉她一些信息。


    知道了提问限制，北笙凝想了想，他们这是在给她提醒，开口问道：“它是被谁杀死的？”


    鬼娃娃看向北笙凝，黑洞一样的眼睛透着死气：“这里所有人。”


    说完，他们关上了门。


    【叮——支线任务“跳房子”小游戏开始了。】


    【描述：请到达第13层楼。】


    随着系统提示出现，整栋楼开始扭曲变形，上下左右的空间错位，只能靠标号分辨。


    而后，脚下地面，四周墙壁，以及上方楼顶，纷纷出现了连续的格子，那些格子是“跳房子”游戏的格子。格子遍布楼内，一直延伸到楼上，上面写着各种数字和符号。


    “看样子，是要我们通过跳房子的形式，去往13楼。”北笙凝观察着楼里的变化，同时也不忘看向身后。


    果然，当第2个与他们交谈之人关上门，他们身后又多了一个娃娃，那个娃娃依旧与前面的娃娃保持着半米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北笙凝没有轻举妄动，现在他们身处游戏中，在弄清游戏规则前，不能随便进入格子。而且，鬼婴和应姳都提到了转弯上楼的时候要小心，这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北笙凝就看到衡嗣十分随意地开始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我去那边看看。”


    “等等，游戏……”话还没说完，衡嗣直接消失在楼梯拐角的位置。


    对于这样的情况，北笙凝也算见怪不怪，她知道衡嗣不会有事，所以专心自己这边的情况。


    回头看了一眼，由于衡嗣离开，两个鬼娃娃离她又近了一点，但依旧排队和她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跟在后面。


    北笙凝看了看墙上的号牌，上面依旧写的2楼。


    看来这1层2层的提示，又和之前一样，通关的线索已经出现过了，再加上鬼婴给出了不少提示，北笙凝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随后，她看向楼道里盛着米插着香根的香炉。


    整栋楼的空间都发生了变化，但唯独香炉的位置没有变，它所在的地方，依旧是在楼梯拐角处。


    借助魔隐之瞳，北笙凝看到上面的花纹，与楼道里一部分格子里的图案是对应的。


    看来，她要走的，就是有相同图案的格子。


    但有一点很奇怪，一般跳房子，要么单格，要么双格。单格对应单脚落地，双格对应双脚落地，这很常见。可这里的格子，有些是需要三个格子，甚至更多。是为了方便团队行动，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总是猜测也不行，北笙凝决定试一试。


    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攻击的同时，北笙凝跳入面前不远处的格子里。


    随着她的跳跃，并且当她进入格子之后，娃娃的位置也相应的进入她身后的格子里。


    因为娃娃和北笙凝保持着距离，所以娃娃所在的格子图案与北笙凝的并不一样。然而，娃娃进入不同格子，也依旧无事发生。


    看来娃娃进入不同格子，并不算违反规则。身后的娃娃也跟着一起移动。


    那这些娃娃出现的作用是什么？


    心中思索着，北笙凝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对照花纹往前面的格子里走去。


    同样，她身后的娃娃也跟着一起前进。


    一路很顺利，北笙凝很快就来到了楼梯转弯处。


    起初北笙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她准备上楼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刚才鬼婴给出提示的意思。


    “楼梯转弯处要注意安全，原来是这个意思。”


    转弯的时候，原本一直跟在身后的娃娃却没有随着她转弯上楼梯，而是直接斜着靠近她所在的格子。


    娃娃和自己之间距离缩短后，诡异的眼珠出现在娃娃身上，让本来就长相恐怖的娃娃显得更吓人了。


    看到这一幕，北笙凝也意识到了问题。之前保持距离，娃娃并没有发动攻击，但如果他们之间距离缩短，最后进入到同一个格子里，很可能会有危险。


    在这栋楼，这个游戏里，娃娃能不能被杀死是未知数，至少刚才他被衡嗣踢得散架之后，依旧在他们移动的时候恢复原状跟在身后。


    好一点的情况是，娃娃发动攻击被打散后恢复原状，重新开始。北笙凝看到了魔隐之瞳的危险预警。


    最坏的情况就是，娃娃与她进入同一个格子，发动攻击，不死不休。


    并且，目前的情况之下，还有一处隐藏危险。


    如果每上一层楼提问之后，身后都会多一个娃娃，那么如果想要到13层，她身后起码要跟着12个娃娃，而这些娃娃在跟着她一起上楼时，如果路线错误，很可能会造成“拥挤”。这也是鬼婴给出的提示之一。


    但经过上楼转弯的位置时，要怎么避免娃娃的路线便宜，距离缩短呢？


    忽然，北笙凝想到了衡嗣刚才的举动。


    他一开始就是直冲香炉去的。


    说起来，香炉是整栋楼里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地方。


    北笙凝上楼，娃娃斜着跟在后面，没有经过她跳跃的格子，说明娃娃在刚才的格子里，是没有转弯，直线移动的。


    也就是说，她身后娃娃的转弯，想让娃娃转弯，需要另一种形式。


    联想起每一层多一个娃娃的情况，北笙凝脑中灵光一闪：“原来如此。和玩家的形式不同。”


    心中有了猜测，北笙凝打算尝试一下。


    她没有继续沿着格子上楼，而是调转方向，绕到了香炉所在的位置。


    香炉摆放的位置，并不是紧贴着墙摆放的。这香炉后面其实还有一点过道的位置。也正是因为香炉放的位置比较显眼，所以他们一进入楼里就立刻看到了。


    按照花纹，北笙凝绕过香炉，从香炉后面跳过，然后再前往楼梯转角处。


    果然，这一次跟在身后的娃娃也一同转弯了。


    直到娃娃们转弯完成，北笙凝才继续往楼上去走。而娃娃们的行动也印证了北笙凝的猜测。这个游戏不仅仅只是跳房子，虽然对着楼梯转弯处，但游戏背后还遵循着另一个游戏的规则——贪吃蛇。


    玩家进入这栋楼后，每提出一个问题，获得答案，身后就会增加一个娃娃。


    娃娃只负责跟在玩家身后，并且保持着一定距离，但玩家需要完成跳房子游戏，而在转弯的过程中，娃娃并不受到跳房子游戏的束缚，所以他们并没有跟着玩家一起转弯，而是直接走直线靠近玩家。


    为了不让身后的娃娃追上自己，她必须绕过香炉，这才是属于娃娃们的游戏规则。


    也就是说，在这栋楼里，玩家和娃娃进行的是两场不同的游戏。娃娃遵循的是贪吃蛇的规则，而玩家遵循的则是跳房子的规则。但是因为娃娃跟在玩家身后，会影响玩家的跳房子游戏。所以玩家在进行游戏的时候，需要兼顾这两者的规则。


    因此，她需要在遵守跳房子规则的同时，让娃娃按照贪吃蛇的规则，一直匀速跟在她身后，不能让娃娃出来影响自己。


    遵照着这样的规则，北笙凝继续往楼上走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按照北笙凝刚才分析出的规则，她跳入对应格子，很快来到三楼。


    三楼的情况和之前不同，每家每户的门都大开着，门的形状都像一口立着的棺材。


    五道打开的门中，分别站着一个死人。死人的尸体是青灰色的，皮肤上有尸斑，他们和这楼里的其他人一样，枯瘦干瘪，宛若干尸。他们就踩在门框的位置，看着就像站在竖着的棺材里。


    从楼梯上来，乍一看到这样一幕，着实有些诡异。但北笙凝只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理会，先观察起楼道内的香炉。


    确认了三楼可以走的格子，北笙凝的目光才重新看向那五个死人。


    说是死人，但说不定一会就诈尸了，所以北笙凝很谨慎。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开口问道：“你们将它分尸了，对吗？”


    没人回应。


    北笙凝的偷懒尝试失败。


    原本她想着，一户人家会帮忙回答问题，那么她在楼梯口提问，对方回答，她就可以直奔下一层楼的楼梯，不用绕路过去。但现在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


    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在右侧，左边两户，如果每层楼只有右面三户，决定行动路线的时候，她还要考虑行动路线会不会与身后的娃娃重合。


    但为了验证规则，北笙凝还是想试一下，不提问，直奔楼梯上楼是否行得通。


    现在她身后跟着的娃娃数量少，还有试错的机会。等之后跟着的娃娃越来越多，到时候想要尝试就会更难。


    于是她先朝着右侧楼梯的位置前进。


    然而刚路过最近的那户人家时，他僵硬抬起手臂，直接朝北笙凝扑了过来。


    好在北笙凝早有准备，刚上三楼的时候，就已经用梦魇之毒进行了标记，此刻对方一动，她直接确认，将对方消融。


    死人化作一滩血水，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北笙凝继续在格子里前进，站在门口的死人忽然睁开了眼，来到通往四楼的楼梯。


    没人阻拦，也没出现异常，北笙凝尝试上楼。


    然而等她跳上台阶，去往上面一层的时候，先去左边那两户人家询问。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标着3楼的楼层。


    五户人家开着门，一切都和刚才她在四楼看到的一样。


    这下，她确认，如果不提问，增加娃娃，她无法前往下一层楼。


    在这五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会回复，但经过其他人的时候，他们会发动攻击。


    为了减少走动，她观察着格子的走向，同时还要计算娃娃跟在后面的路线。


    思考了一会，她跳入左侧的格子，连刚才被她用毒融化的那个人也恢复了。


    随着她跳过去，路过第一户人家时，果然被攻击。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直接杀死对方，而是先提问，见他没有回话，才动手。


    如法炮制，北笙凝从左到右，一直到第四户人家，才得到答案。


    “是的，我们将那东西分尸了。”那张死人的嘴脸上，挂着诡异难看的笑。


    得到答案，娃娃增加，北笙凝绕过香炉，朝着四楼走去。


    身后跟着三个娃娃，北笙凝来到四楼。


    四楼依旧是五户人家，但楼道里的格子却明显少了很多。


    之前北笙凝还纳闷，是不是有什么用处，然而验证过后她发现，其实那只是单纯的一开始难度低，所以格子多。


    但随着楼层提高，身后的娃娃数量增加，跳房子游戏的格子随之减少。


    规则还是那个规则，但游戏难度明显提高了不少。因为现在不会有人再主动回应北笙凝的问题，找到可以回答她问题的人。


    前面难度低，对于行走的路线容错率比较高。但现在可以跳跃的格子变少，她必须要谨慎，优化行动路线，确保不会出现危险。


    观察了一会，北笙凝开始行动，下面几层楼的格子多，和三楼情况差不多，只是格子少，不算很难。


    在四楼，北笙凝提出的问题是：“你们把肢解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而她得到的答案是：“楼里。”


    五楼。


    跳房子的格子出现了一些新变化。


    刚上五楼的时候，所以她只能一点点探索，北笙凝就注意到这里的格子不仅少，而且还有许多断开的地方并不连续。


    参照之前的方法，她先是观察了香炉上的图案，然后根据对应的情况前进。当她跳到格子断开位置的时候，格子随机出现了。


    北笙凝需要在靠近后等格子刷新，然后才能选择路线。


    好在虽然娃娃变多，格子随机刷新，但规则仍然没有变化，所以只要足够小心，还是可以通过的。


    在五楼，她提出的问题是：“全部残肢具体在哪几个屋里？”


    回答的人明显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指了指楼上：“601、904、1002、1205。”


    六楼。


    北笙凝这次直奔601号房。


    然而到了六楼后，她发现香炉上的图案与六楼里所有的格子都不同。


    之前北笙凝一直是按照香炉上的图案进行格子跳跃，如今图案与格子不同，她前进的脚步也暂时停下。


    6楼这个香炉上，是一朵紫色的花，而6楼对应的格子里，花的颜色却是红色的。


    现在她身后跟着5个娃娃，所以并没有敢轻易尝试。不过这层楼里的格子多了一些纯颜色的格子。她猜，或许是颜色和图案需要对应来踩。


    比如红色花朵加蓝色格子，就等于紫色的花。这样想着，她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但如果是这样，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蓝色格子都和红色花朵挨着，有的位置两处距离比较远，如果只有蓝色格子和红色花朵同时踏入才算正确的话，那么她要怎么去同时触碰两个距离较远的格子？


    这样的情况让北笙凝想到了之前在纸门迷宫里的场景。看来这个副本支线任务，本来是需要多人配合的，这样才方便踩那些分开的格子。


    但没办法，她和衡嗣分开了，所以她只能再次叫出镜狐，让分身出来帮忙。


    有了分身的帮助，两人配合着踩格子，跳房子游戏的难度就又增加了，北笙凝很快来到601。


    601没有人开门，原本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会继续去下一家，从而来完成提出问题的任务。但现在知道601里有鬼娃娃的残肢，她觉得应该获得这个道具。


    虽然获得鬼娃娃残肢并不在支线任务的要求里，但如果这里的情况和乐葬村魔隐之瞳类似，那么找到残肢就有意义。


    因此，虽然有点节外生枝，但北笙凝还是破门而入。


    好在屋里并没有格子，她可以自由活动，只是娃娃还跟着，她需要注意行动路线不能重叠。


    借助魔隐之瞳，北笙凝很快找到了鬼娃娃的残肢。那残肢看着虽然只是染血的木质材料，但摸上去却很像尸体。


    拿上残肢，北笙凝离开屋子，继续游戏。


    在与分身的配合下，回答问题的人，问道：“这栋楼里，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看着北笙凝手里血淋淋的肢体，哆哆嗦嗦回答：“这里被它诅咒了，如果不消灭它，所有人都会死。”对方说完，北笙凝很快找到了连忙关上了门。


    只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北笙凝眉头微皱。她觉得她的提问应该改善一下，否则这些人总是回答得非常含糊，似乎不愿意提起。


    七楼。


    随机格子和颜色搭配的结合版。难度有，但只要规则不变，总能想出办法。


    已经有经验的北笙凝很快找到了回答问题的人。


    “是谁告诉你们可以通过肢解鬼娃娃，镇压诅咒的？”北笙凝不再避讳“鬼娃娃”三个字。


    一开始她还有意避开，但既然楼里的人总是回答得含含糊糊，那她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听到鬼娃娃三个字，回答问题的人吓得浑身一颤，他开始哭嚎，但还是回答道：“是一个……玩具公司的人。”


    “玩具公司？”北笙凝获得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思索片刻，她立刻前往八楼。


    八楼，她找到对应的人家后，继续问：“那个帮你们解决娃娃诅咒，玩具公司的人，他和你们说了什么？”


    对方好像很害怕，一边哭一边回答：“他说，那东西想成为人，所以才不断杀人。解决的办法，就是让它被人类杀死，憎恨人类。但那东西无法轻易杀死，所以只能肢解镇压，才能保证安全。”


    无法轻易杀死，让北笙凝立刻想到了污染物。


    如果这人说的情况是真的，那么，这个说法当时的鬼娃娃，其实就已经是污染物了。


    至于那个玩具公司的人提出的方法，对北笙凝来说，也是很熟悉了。当初乐葬村的情况，也和这里差不多。他们说瞳瞳是不祥的预兆，会招来灾祸，所以要分尸镇压。


    现在，这个人给了个类似的理由，然后让楼里这些人肢解娃娃，镇压保平安。


    但实际上，这个人无非是制造出了痛苦，以达到某些目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说明，在副本出现之前，与污染物相关的事，就已经存在了。


    污染物，不是在副本降临后才出现的。


    相反，很可能是污染物太多，才形成了副本。


    如果污染物就像农场副本里，那个地下神殿壁画说的，是某种仪式的祭品，那么，副本的出现，就是水中门。


    但副本本身的存在，又是为了做什么呢？


    没有过多停留，北笙凝前往九楼。


    确认了一下需要跳的格子位置，北笙凝计算了一下，先朝着有娃娃残肢的904房过去。


    巧的是，这次回答问题的，也是904的人。


    但北笙凝没有立刻问问题，而是推开他进入屋里。


    面对北笙凝的翻找，对方十分生气，但被十几个纸人拦住，他又不敢动。


    北笙凝拿到娃娃的残肢后，问904的人：“那个玩具公司的人，衣着外貌是什么？”


    “穿着白大褂，30来岁，是个外国人，个子大概180左右，长得挺英俊，看起来很儒雅，左侧眉尾的地方有一道细小疤痕。”


    听完回答，北笙凝离开904，绕过香炉，前往十楼。


    到了十楼，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四周阴气很重，楼道里除了跳房子的格子，还贴了许多符咒。墙壁上到处都有红黑色的血迹，有些血迹甚至盖住了跳房子的格子。


    香炉上方的墙上，还挂着一个时钟，时钟是倒着走的，应该是倒计时。


    她只有10分钟的时间。


    借助魔隐之瞳，北笙凝发现这次香炉的图案，格子里只有一部分。如果想得到和香炉上一样的图案，需要结合不同的元素拼凑。


    也就是说，她现在不仅要综合图案，颜色，还要兼顾身后跟着的9个娃娃，以及行动路线。


    规则不难，但情况却越来越复杂，还有倒计时。北笙凝也不禁眉头微皱。


    为了避免错误，她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才确定了大致的行动路线。


    可结果，她刚走一步，图案的位置变化，还要重来。


    不过她并不着急，集中精力，先去1002拿残肢，然后询问到：“玩具公司的具体名字是什么？”


    “玩具44号。”


    第一百五十二章


    身后，第10个娃娃出现，北笙凝计算着格子，绕过香炉，前往11层。


    11楼。


    这一次，刚踏入11楼，她就感觉四周非常安静，或者说，声音变得很小。


    因为跳房子游戏，北笙凝基本一直是跳跃过去踩格子，再加上分身和跟在后面的娃娃，叮叮咣咣一直有发出声响。但进入11楼后，这些声音都变得很小。


    香炉上方的墙壁上，刚才挂着倒计时钟的地方，这回换成了另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电子屏幕，上面是一个直线刻度，以50为中心，左边是绿色，一直不停波动，右边是红色，暂时没有波动。


    “是声音吗？”北笙凝小声说道。果然，声音一出现，屏幕上就开始出现波动。


    “声音不能超过50分贝的意思？”北笙凝首先想到了这个。


    保持安静完成游戏其实也不算难，但有件事需要弄清楚。究竟是她们现在发出的声音变小了，还是她的听力变差，导致她以为她们的声音变小了。


    以及，污染物和娃娃门发出的声音，算不算在分贝测试里？这些都需要弄清楚。


    观察了一下香炉上的图案，北笙凝让分身先尝试着跳入格子，同时她自己则观察着测试器的音量显示。


    果然，在北笙凝听来，分身的跳跃几乎没有声响，但测试器的波动几乎要到50。


    她们现在的听力，无法判断出声音大小。


    继续尝试，北笙凝行动，她身后娃娃发出的声响，也计入其中。


    谨慎起见，北笙凝必须降低动作幅度，尽量保证不发出声音。


    将鞋子脱下，她直接踩在地上，降低声响，然后开始寻找可以跳跃的格子。


    11楼没有娃娃残肢，所以她只需要找到可以回答问题的人就行了。


    脚下的格子随机刷新着，北笙凝小心前进，先到了距离最近的1105。可还没敲门，身后便传来“咚”一声。


    向后看去，北笙凝发现跟在后面的第六个娃娃碰到了香炉，发出了声响。


    当声音超过50分贝的时候，通往11楼的楼梯口。


    发出声音太大会重新开始这一层的探索。


    警惕地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她们只是重新开始11楼的游戏，而没有其他危险之后，北笙凝才稍稍放心。


    但刚才行动的过程中，她们重新回到了10楼北笙凝是计算过格子的，可有一点她无法掌控，那就是格子的随机刷新。


    之前的楼层，只有她面前的格子会随机刷新，刷新后，后面的格子就不会变了。但这一次，不管她的路线是什么，地面上的格子会全部一起刷新。


    格子随机刷新后，她跳的时候没问题，但后面的路线会发生改变。


    目前楼道里，纯黑色的格子无法踩，所以，一旦随机刷新时出现黑色的格子，娃娃就会自动绕开，而这个过程中，就很容易偏移路线，发出声响，就像刚才那样。


    思考的时候，北笙凝忽然注意到了墙壁上的格子。


    其实游戏一开始，整栋楼发生变化的时候，墙上就有格子的。但是当时的情况根本用不上这些墙壁上的格子，所以北笙凝一直没有尝试过“飞檐走壁”的走法。


    但刚才格子随机刷新的时候，她发现墙壁上的格子是没有变化的，所以如果借助这一点的话，就可以让娃娃们的路线固定，这样就不会发出声响了。


    好在这层楼失败后可以重复挑战，所以北笙凝打算试一试。


    使用了【无声无息】，又拿出道具绳固定在顶部，北笙凝拉着绳子，加速踩上右侧墙壁上的格子，然后再落到1105门口。


    换了一条路线，身后跟着的娃娃们也横过来开始在墙壁上行走。


    不同于北笙凝，娃娃不需要道具也可以停留在墙壁的格子上，而在这里，它们不会因为遇到障碍物而发出声响。


    解决了路线问题，开始寻找可以回答问题的人。


    最终，她向1103的人询问道：“最开始捡到娃娃的人具体住在哪个屋子？”


    对方回答：“1205。”


    北笙凝眉间一蹙，1205就是最后一个娃娃残肢所在的地方，但同时，这里也是捡到娃娃那个孩子的家？他把娃娃的残肢藏在自己家里了？


    离开1103，北笙凝绕过香炉，北笙凝按照之前的经验朝着12楼走去。


    这栋楼从外面看只有12层，13楼要怎么到达还不知道，所以，12楼是非常关键的地方。


    小心翼翼上楼，此时北笙凝身后跟着11个娃娃，看起来还挺壮观的。


    来到12楼，北笙凝看向四周，忽然愣了一下。


    12楼除了跳房子的格子之外，楼道里一扇门都没有。


    之前1-11层，每层都有5户人家。


    但现在，12楼一户人家都没有，既没有门，也没有通往楼上的楼梯，仿佛死路一条。


    不过好在，楼道里的香炉还在，香炉上方，墙壁上挂着时钟，以及分贝测试的屏幕。


    倒计时10分钟，声音不能超过50分贝，只有一条幽深昏暗的走廊，格子随机显示，香炉的图案需要拼合，叠加颜色。


    “好家伙，前面所有难度的buff都叠满了……”北笙凝看完这12楼的游戏配置，在心里吐槽。


    但如果只是这些，她只要按照规则来行动，总有办法。问题是，现在楼道里没有继续往上的楼梯，也没有住户的门。


    这怎么搞？


    还有一点，她一路上来，也没有看到衡嗣。他去哪了？是已经到13楼了吗？


    不过现在北笙凝没时间去考虑衡嗣了，时间有限，她必须尽快通关。


    集中注意力在12楼的情况上，北笙凝观察着楼道里的格子。


    格子依旧遍布整个楼道，只是现在大门没有显示出来，所以看着并不明显。


    也就是说，12楼的5户人家其实是存在的，只不过这些人家的大门暂时无法看到。


    继续从格子的分布来观察，这层楼墙壁下方的位置有格子，而上方没有。如果格子避开的地方是大门，那么照这样来看，12楼的5道门其实是开在上方的。


    楼道里的空间是上下颠倒的？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从墙壁上的格子来看，格子出现的位置，实际上是避开了大门的。


    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后，北笙凝抬头看向上方。


    对照香炉上的图案颜色，她发现顶部的格子其实也是可以踩的。如果12楼的空间上下颠倒，那么她也许要踩上顶部的格子才，能看到这里真实的情况。


    这样想着，北笙凝唤出了小八：“我许愿，可以在楼道内，任意角度行走在墙壁和屋顶，如履平地。”


    “主人的愿望，我来帮你完成。”小八说完，北笙凝便感觉身体一轻。


    随后，她尝试着踩在左侧的墙壁上，然后通过墙壁跳到楼道顶部的格子里。


    踩在顶部格子，北笙凝整个人倒着站在楼道顶部。


    视线上下颠倒的一瞬间，北笙凝看到眼前距离她极近的位置，同样倒挂站着一具尸体。


    那是之前被鬼娃娃附身的小李。


    小李的尸体腐烂严重，五官几乎融化，头发浸着血污，贴在脸上。


    仔细看去，这具尸体好像是被钉在屋顶上的，他的脚有被钉穿的迹象，只是因为尸体腐烂，血肉模糊，看不太出来。


    北笙凝心中一阵可惜，不过他的尸体既然在这，就说明鬼娃娃曾经来过这里，并且踏着屋顶的路，倒着走入了某个屋内，或者去了13层。


    不动声色后退，在限制音量的楼道里，她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果然还是没能救他。


    视线越过尸体，北笙凝通过颠倒的视角，终于看到了12楼的5户人家大门，以及通往13楼的楼梯。


    倒计时还在继续，她没有犹豫，立刻行动。


    这里的大门是倒着开在上面的，所以她需要走楼道顶部的格子才能到达。


    计算好需要踩的格子，北笙凝越过小李倒挂的尸体，朝着1205走去。


    1205有鬼娃娃最后的残肢，她决定先去看看情况。


    然而，刚走几步，小李的尸体竟然跟了过来。


    什么情况？他不是被钉在屋顶的吗？怎么还能乱动？


    回头看了一眼，她发现这具尸体，实际是跟在娃娃后面的。


    “？”


    这东西是娃娃？还是说，这具尸体是娃娃的一部分？


    不过就算有娃娃出现，也应该是在她提问，并获得答案后才对。


    现在他跟过来，是几个意思？


    难道要回答问题的是他？


    不对，回答问题的应该是门里的人，哪怕之前鬼婴和应姳想要帮她，也是在门内，成为这里的“住户”，然后开门回答问题的。


    所以，他应该不是回答问题的人。


    那他这样的举动，是想提醒她什么吗？


    通过魔隐之瞳重新观察小李，也感觉不到敌意。


    她低声询问：“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没有回应。


    北笙凝也摸不清他的意图，只得暂时作罢，继续朝1205走去。


    1205没人开门，北笙凝让宛烨融化了大门，北笙凝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走进去。


    这里是一处空屋子，里面落满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屋里墙壁上到处都是喷溅状的血迹，上面糊了很多纸，纸上写满了“死”，看起来非常压抑。


    进入屋子后，北笙凝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她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最后一个鬼娃娃的残肢。


    不过这个残肢被钉死在了墙上，需要拆下来。


    找了一些趁手的工具，北笙凝趴在墙边开始撬钉子。


    每撬动一下，残肢都会流血，并散发出难闻的恶臭气味。


    北笙凝没有在意那么多，小心取下了残肢，而这个过程中，她发现钉着鬼娃娃残肢的墙，似乎是空的。


    收好残肢，北笙凝又继续往里面挖了挖，果然发现一个被嵌在墙里的木盒。


    取出木盒，里面是一本旧相册。


    相册里放着很多照片，看起来年代、地点都不相同。


    有的照片看起来年代久远，有的则比较新。地点看着也千奇百怪，其中还有很多外国人。


    照片里的人和物虽然都不尽相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鬼娃娃。


    照片里抱着鬼娃娃的大多都是孩子，他们有的给鬼娃娃换了衣服，有的则给它戴上了发夹。


    照片一共12张，翻到最后，照片背面写着一句话：【只有“离开”这个愿望，我无法实现。】


    看到这句话，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娃娃和尸体，北笙凝恍然：“原来如此，我知道要怎么通关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拿到最后的娃娃残肢，又顺手把相册揣进口袋，北笙凝离开1205，继续寻找回答问题的人。


    现在她身后不仅跟着11个娃娃，还有小李倒吊的尸体，情况看起来有些诡异。但北笙凝并不在乎，行走在墙壁和屋顶，一点点探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她在1203找到了回答问题的人。


    对方是倒吊在门口的一具男孩尸体，北笙凝问道：“娃娃以前所有的主人，是不是现在都在这栋楼里。”


    叙述的语气，北笙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是想验证一下。


    对方点点头，稍微一动就在流血：“是。”


    得到答案，最后一个娃娃出现，北笙凝直接朝着通往13楼的楼梯走去。


    通往13楼的路，只有倒着才能看到，所以北笙凝现在依旧是倒着走在楼顶的。


    她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之前在病院副本，关键之处也在13层，这些在背后搞事的人，还真是热衷于这个数字啊。


    所以，这个13是有什么意义吗？


    胡思乱想的时候，北笙凝已经踏入了通往13楼的路。


    这是一条幽深黑暗的通道，仿佛混沌深渊。唯一的指引，就是脚下的格子。


    空气似乎有些稀薄，系统提示响起。


    【叮——恭喜玩家北笙凝、衡嗣，完成支线任务“跳房子”小游戏。】


    【奖励：心愿笺*1】


    从口袋里摸出获得的奖励心愿笺，纸张皱皱巴巴，边上还残留着血污。但中间写字的部分，却被人擦得很干净。


    此时游戏结束，当她终于来到13层的时候，格子也已经消失，整个13楼，除了离开的路，就只有走廊尽头一个房间。


    身后，娃娃和小李的尸体还跟着她，北笙凝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往里走去。


    13楼的楼道，是被血污染成的暗红色，墙壁和楼顶镶嵌着许多尸体和人脸，就仿佛这里是用尸体堆砌而成。


    越往里，死气与血腥味就越重。


    北笙凝拖着被她绑在一起的娃娃残肢，行走在13楼。


    娃娃残肢被拖在地上，随着她的走动，形成一条血痕。墙里的尸体纷纷退避，但又动不了，吓得噤声。


    如此情景乍一看，仿佛北笙凝才是那个在楼里制造惨案的凶手。


    很快，北笙凝走到了尽头的房间门口。


    推门而入，房间里一片凌乱，满是血痕。


    客厅中间，它和一开始看到的不一样，没有伸手的动作。


    副本的主线任务，是拿到鬼娃娃手中的心脏。现在的情况，意味着北笙凝无法完成主线任务。


    神龛下方有两个木偶人在哭泣，它们怀里护着一个小男孩的尸体，背上有很多长长的尖刺。它们的嘴巴被神龛中延续出来的丝线缝住，虽然好像在说什么，但无法发出声音。


    神龛斜上方，是一个女孩的尸体，她被倒吊在屋顶，手中的匕首不停刺向神龛里的娃娃，满眼怨毒：“把爸爸妈妈还给我……”


    而女孩的尸体，正对着木偶人背后的尖刺，她每动一下，都会被木偶背后的尖刺刺中，不停流血。


    三方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呈现平衡，互相伤害。


    随着北笙凝的踏入，纯黑色的神龛里，供着鬼娃娃。木偶人和尸体们的目光全部集中而来，它们乞求道：“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北笙凝寻觅片刻，捡起地上的一把菜刀。


    手起刀落，北笙凝把神龛中延续出来，缝住木偶人嘴巴的线砍断，然后把吊在上面的女孩放下来，斩断了三方的联系。


    束缚解除的一瞬间，除了神龛里的鬼娃娃，屋里的木偶和尸体一边流血，一边朝她猛扑了过来。


    北笙凝没有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击。


    木偶与尸体的身形猛然顿住，它们被纸人和巨大的蜘蛛挡下，停在北笙凝身边的位置，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有污染物护在她身边。想逃的瞬间，身体已经四分五裂。


    神龛中，鬼娃娃僵硬动了动，它开口问道：“要和我玩游戏吗？”


    北笙凝没有回话，走上前，对鬼娃娃使用了【正经人谁写日记】。


    很快，日记本上出现了一篇日记。


    【x年x月x日】


    【我从玩具工厂里逃了出来，可我依旧逃不过诅咒。我明明帮了他们，他们却总是要杀我。但朋友是一辈子的，既然做了朋友，我们就会不离不弃，对吗？】


    内容很简短，北笙凝看完，将日记收起。


    “要和我玩游戏吗？”娃娃连同神龛一起靠近，无声无息。


    “行啊，来玩拼尸体。”说着，北笙凝把她获得的残肢全部塞入神龛里。


    因为残肢有点多，而神龛又很小，装不下，所以她费力往里推了推，挤得鬼娃娃都有些变形。


    随着残肢被放入神龛，鬼娃娃正在慢慢发生变化，等娃娃吸收残肢的空当，她在心愿笺上写下几个字。


    鬼娃娃吸收了全部残肢后，像捧着什么，又像在讨要什么。


    北笙凝写完，把心愿笺交到了鬼娃娃伸出来的手中。


    当心愿笺放进去的那一刻，整栋楼剧烈颤动起来。


    神龛与房间消失了，脚下的地面陷落，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双手伸向前，北笙凝拿出手机，点开门禁卡，在四周随便打开了一扇门。


    四周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房间，北笙凝看向鬼娃娃：“怎么样？我的愿望，你可以满足了吗？”


    鬼娃娃打开手中的心愿笺，上面写着：“和我做朋友吧”几个字。


    鬼娃娃点点头。


    北笙凝笑了笑：“既然现在你是我的娃娃，那么，把你的心脏给我。”


    闻言，鬼娃娃毫不犹豫，手指插入自己胸口，把血淋淋的心脏捧在手中，递给北笙凝。


    计划通，北笙凝露出微笑，接过了鬼娃娃手里的心脏。


    【叮——主线任务已完成。】


    【恭喜玩家北笙凝、衡嗣，通过：A+级副本——鬼娃娃（困难模式）】


    【副本“鬼娃娃”核心污染源已清除，该副本将永久关闭。】


    公共信息之后，是北笙凝这边的个人信息提示：


    【恭喜玩家北笙凝通过A+级副本——鬼娃娃（困难模式），通关等级：优秀】


    【剧情解锁度：91.33%】


    【系统结算中……】


    副本场景开始崩塌，并慢慢与公寓融为一体。


    这个副本虽然是A+等级，但北笙凝觉得，它对玩家并没有太大恶意。因为鬼娃娃自始至终，都只是想找朋友而已。


    根据之前她通过游戏和提问获得的线索，鬼娃娃应该是从玩具44号逃出来的。它想要朋友，但这样的举动，木偶人是父母，他们护着男孩，女孩受到冷落。鬼娃娃找上女孩，杀了男孩，结果女孩被指责，让人类感到恐惧，他们想要扔掉，或者毁掉娃娃，但行不通。


    就比如刚才房间里的场景，鬼娃娃就缝上了他们的嘴。所以就找上了被欺负的孩子，保护他们，帮他们实现愿望。鬼娃娃的保护，大概率就是杀掉欺负那些孩子的人。


    鬼娃娃是为了女孩才这样做，它以为自己保护了女孩，结果女孩觉得失去了父母，又开始伤害鬼娃娃。三方纠缠不休。


    最终的结果，就像照片背面写着的那样——只有离开，它无法实现。


    这也是为什么这栋楼里，会有贪吃蛇游戏的原因。


    一旦成为朋友就不离不弃，永远都不会分开，所以，这栋楼里，跟在她身后的娃娃，大概就是鬼娃娃以前救下过的小主人。


    而小主人想要扔掉它，变成了楼里的居民，永远无法离开，永远在贪吃蛇的规则下徘徊。就被刻下了诅咒印记，被缠上。


    甚至就连小李，他只是短暂被鬼娃娃附身，也算与他有关的人，在副本里还没变成居民或娃娃，也会在游戏中跟着她。


    而像翠华铁铸他们，甚至杀了它，所以他们最后变成了娃娃，也是因为与鬼娃娃扯上关系，其实都是这个原因。


    进入副本后，三场游戏，每次都是先给出提示才开始。而玩家的境遇，就如同当年陷入绝境的孩子们，而那些孩子，最终无一例外全都反过来要杀娃娃，这就是污染的源头。


    正因为如此，所以衡嗣才会在迷宫里，把鬼娃娃的头还给它。这是衡嗣在获得提示后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回应鬼娃娃的善意。


    至于主线任务，拿到鬼娃娃手中的心脏。


    首先，北笙凝进入13楼的屋内后，是鬼娃娃给了他们走出来的希望，发现鬼娃娃因为并不完整，所以并没有做出双手捧举的动作。因此，她需要先让鬼娃娃恢复完整。


    之前在楼里，她一边完成跳房子游戏，一边收集残肢，意义就在于此。


    其实在副本里拿着鬼娃娃的残肢，她又使用了日记，非常容易招来危险，玩家如果为了通关，舍弃残肢，大概是无法通关的。


    而北笙凝因为知道魔隐之瞳的事，所以一开始就在收集残肢。


    之后，等鬼娃娃完全恢复，目的就是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同时多获得一些过往事件的信息，也能提高副本剧情解锁度，进而获得副本的额外奖励。


    看完日记，北笙凝也终于确定，鬼娃娃就是想要朋友。


    所以她没有在心愿笺上写要它的心脏，而是写了和它做朋友。


    只要鬼娃娃成了她的朋友，那么鬼娃娃就会满足北笙凝除了“离开”的所有愿望，而这愿望里，自然包括挖心给她。


    因此，这个副本最终的通关方法，其实就是完成游戏，和鬼娃娃成为朋友，然后要求它把心脏奉上。


    至于最后，房间消失，北笙凝用门禁卡换了个屋子，本意是参考相册里的情况。


    相册里，每次与鬼娃娃合影的人和地都不同，所以，把鬼娃娃捡回家，应该是成为朋友的流程之一，再加上当时地面消失，她就顺手换了一下。


    当然，这些细节是否是必须步骤，北笙凝也无从验证，但总之，最终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此时副本场景消失殆尽，鬼娃娃的身体也逐渐虚幻。


    北笙凝走到鬼娃娃身边，把心脏还给了它：“收起来吧。”


    鬼娃娃好像有点惊讶：“副本结束了，你不赶我走吗？不杀我吗？拿回心脏，我就死不了了。这是你唯一杀死我的机会。”


    因为清除了核心污染源，那么鬼娃娃也会随之消失，回到污染物的世界。鬼娃娃以为，她也会和之前的人一样。所以它想弄清楚。


    见鬼娃娃快消失了都没动，北笙凝直接上手，所以只要北笙凝不收容，把心脏给它塞了回去：“我们不是朋友吗。”


    鬼娃娃愣了一下。它低头看了看被塞回来的心脏，第一次感觉到温热的跳动。


    北笙凝指了指周围：“场景融合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家。等会我带你参观一下公寓。咱们这人很多，要和平相处，不能打架。”


    北笙凝后面说的话，鬼娃娃渐渐有些听不清了。它第一次遇见在知道它真实模样后，还如此对待它的人。她明明手握消灭它的唯一机会，却没有杀它。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一切。


    【恭喜玩家北笙凝获得：鬼娃娃的好感。


    *特殊选项开启，是否查看？】


    “查看。”


    【它从玩具工厂里逃出来，只是为了找一个朋友。为了朋友，它可以去做一切，哪怕是死。不过，即使是死，它们也不会分开，这才是朋友。


    鬼娃娃对您存有好感，是否同意收容对方？】


    “确认收容。”北笙凝说完，拿出手机，“用这个做容器。”


    【玩家北笙凝接受了“鬼娃娃”的好感，恭喜恭喜。】


    【容器已确认。A级污染物——鬼娃娃，收容成功。】


    【鬼娃娃：它保护了朋友，却总是被朋友杀死。不过它并不灰心，它还是收集了很多朋友。】


    【描述：为了保护朋友，它可以变得无比强大，前提是，你能承受得住来自污染物的好感。】


    【备注：为了保护朋友，鬼娃娃有概率发生不可控异变，请谨慎对待。】


    【检测到污染物相斥，请尽快设置污染物共存分类。】


    北笙凝看着流血的手机，一时没想到什么适合娃娃的手机功能。她试探着说道：“共存分类。鬼娃娃放置‘电子宠物’功能。”


    因为电子宠物不是手机自带的必备功能，不过手机里除了污染物的图标，也看不到什么其他设置，所以她只能先试试。北笙凝也不确定行不行。


    【设置已完成。】


    咦，居然可以。这倒是给她打开了新思路。看来手机收容，也不一定非要是自带的初始功能啊。


    手机的震动平息，北笙凝看到桌面上多出了一个诡异娃娃的图标。


    “你没事吧？”鬼娃娃场景消失后，衡嗣跑了过来。


    北笙凝还没开口，就看到一条提示。


    【寄生型污染物魔隐之瞳升级为S++++++，侵蚀进度40%】


    随着提示出现，前所未有的剧痛袭来，北笙凝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脚下是一片虚空，黑暗中，不断有惨白的人脸和手臂往上伸出，哭嚎着想要爬上来。


    北笙凝就悬在那无尽深渊的上方，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寒意刺骨，看不见的力道在四面八方不停拉扯，仿佛要将她撕碎。


    而那些力道，是一个个被污染的痛苦灵魂。


    耳边混杂了各种哭喊咒骂，有受尽苦痛的污染物，也有被污染物杀死的人。而北笙凝夹在中间，被无数恶意湮没。


    自从开始收容污染物，她就时常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人与污染物之间。


    其实她也理解那些恶意。


    是她将污染物强行留在了人间，所以属于污染物的因果，她也要牵涉其中。


    污染物确实很惨，它们经历了残忍的痛苦与折磨，最终变成污染物。


    而污染物在副本里，又杀了很多无辜的玩家。


    虽说双方都是受到规则束缚，在副本进行游戏，但死去的灵魂才不管这些，他们只会怨恨杀死自己的人。污染物如此，被污染物杀死的人亦如此。


    北笙凝自认没有资格在这样的因果里评判善恶对错，但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她选择了收容污染物。


    就好像她选择收容鬼娃娃，可救不了被鬼娃娃杀死的人。而那些人的恨意，自然做它的朋友。她救了鬼娃娃，也会有一部分转嫁到她身上。


    所以现在这份被污染的痛楚，是她选择带来的结果，就这么简单。


    人活在这世上，很多事都难以评判，做出选择，承担后果，仅此而已。


    收容污染物是她的选择，所以，她愿意承受这份痛楚。而这份痛楚，其实也是在提醒着她，污染物的力量，它们借给她的力量，全部来自于它们所承受的痛苦。


    【叮——系统结算已完成。】


    【恭喜玩家北笙凝获得：20000点积分，阴朝之门*1，纸迷宫*1，砂地鼠*1】


    【剧情解锁度超过90%，获得额外奖励：玩具工厂参观邀请券*1】


    看着眼前的系统提示，北笙凝才慢慢回过神。


    “你醒了！”衡嗣看她醒来，脸上的杀气才逐渐消散。


    “我……”此时北笙凝半躺在地，被衡嗣抱在怀里。周围，所有污染物全从手机里出来，躲在不远处，不敢靠近。


    北笙凝觉得有些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晕倒了。”


    “我知道。”北笙凝想了想，指着手机里跑出来的污染物们，又问，“它们是怎么回事？”


    衡嗣沉默片刻才开口：“你晕倒，是因为它们。”


    随着北笙凝收容的污染物越来越多，她自身被侵蚀的状况也越发严重，疼痛加剧。以前她还只是眼睛疼，这些事衡嗣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


    因为是北笙凝自己的选择，所以原本衡嗣不打算干涉。但是，如果因为收容污染物，而威胁到北笙凝自身安危，那他也不会放任这些污染物存在。


    北笙凝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刚才她情况危险，衡嗣会清理污染物，以减轻她受到的污染。现在浑身剧痛，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我没事。”北笙凝从他怀里坐起来，虽然脸色仍不算好，但基本恢复了。


    衡嗣没说话，好像有点生气。


    “生气了？”北笙凝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衡嗣别开脸：“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北笙凝拉着他的手道：“不是不听，是我真的没事。”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北笙凝自己知道，污染度重置了，并且它一直帮她压制着污染程度。还好有魔隐之瞳。只是她收容的污染物越来越多，而且等级都很高，因此就算有瞳瞳帮她，恢复完整的瞳瞳被她重新召唤后，侵蚀度也还是不断提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北笙凝思考的时候，衡嗣心里也在盘算着自己这边的情况。


    今天的事，其实也有他的责任。


    他一心变强，所以在副本里一直作死，当然也确实死了。但在支线游戏里，一旦没有可以杀死他的事物，这就导致他没办法一直陪在北笙凝身边。


    刚才就是这样，他不过死了几次，就被楼里的跳房子游戏踢出去了，进也进不去。如果强行进入的话会损伤游戏场景，到时候里面的北笙凝也会有危险。


    减少作死，他能力的提升就会变慢。努力作死，他就会被踢出游戏，他也不知道在支线任务里死几次会被踢出去，这就很尴尬。


    被踢出游戏后，衡嗣就一直关注着北笙凝那边的情况，还好她足够强，即使没有他在，也顺利通关了。


    不过衡嗣依旧觉得，以后作死还是得有个度，不能不死，也不能冲过头。


    重新看向北笙凝，衡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依靠别人，但你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所以你不用那么拼。要收容污染物我不干涉，但也不能伤害到自己。”


    说着，他将北笙凝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我会心疼的。”


    衡嗣说得无比认真，北笙凝心里蓦地一动。


    “嗯。”


    休息了一会，北笙凝对躲在远处的污染物们招了招手。


    污染物们这才回到了手机里。


    将手机收好，北笙凝重新看向系统奖励的提示。


    阴朝之门她以前见过，是可以让污染物离开副本的一次性道具。


    之前是因为她开了村里全部的门，所以获得。而这一次，是因为鬼娃娃的副本就在公寓里展开，最终被公寓完全吸收融合，所以获得了道具。


    不过这次融合已经完成，在乐葬村副本全复制时获得过，所以这个道具也就可以留下，等以后再用。


    继续往下看。


    【纸迷宫：特殊型空间道具。（可升级）】


    【描述：你绘制在纸上的迷宫，制定的规则，都会成为现实，帮你困住敌人。使用时限：30分钟】


    这道具和之前的杀戮棋局差不多，升级后制定好规则，可以拖住敌人，围困在里面。


    不过北笙凝手上的道具太多，积分有限，所以确实没来得及给它们升级。


    之后尝试过，她会酌情给她现有的道具做一下升级。


    再往下，是砂地鼠。


    【砂地鼠：A级动物型污染物。】


    【描述：喜欢洞穴，擅长挖洞。砂地鼠常年蛰伏地下，埋于地底的亡灵，是它的帮手。】


    【备注：它胆子很小，请不要吓它。】


    看完描述，又看向躲在不远处的砂地鼠。


    表面上，它也确实是地鼠的形象，但它身上那些扭动的触手，真的和地鼠毫不沾边啊。


    “你管这叫地鼠？”北笙凝忍不住吐槽。


    【备注：砂地鼠是本体，它的爪子可以刨开土地，它的触手由亡灵构成。】


    “这……你说是就是吧。”说完，她朝砂地鼠招招手。


    砂地鼠见北笙凝要它过去，一个猛子扎入地里。？


    还没开口询问，砂地鼠就在她身边的位置探出头来。它看起来胆子很小，和它恐怖的外表完全不同，反差极大。


    “你别害怕，安心住在公寓里，或者和娃娃待在手机里也可以。”


    砂地鼠听完，又挖洞回到了地下。


    看完这两个奖励，北笙凝从病号服口袋里取出一张邀请券。


    这次副本奖励里，她最关注的就是这个东西。


    【玩具工厂参观邀请券：可以获得特殊空间道具的邀请券。】


    【描述：亲爱的幸运顾客，恭喜你获得了我们玩具44号工厂的邀请券，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最多4人）来参观。这是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你一定会喜欢的。


    地址：腥亡路44号。


    前往方式：午夜0：44分，站在丁字路口，白事铺的门口，搭乘冷库车即可。】


    【备注：持有者可以通过邀请券，进入玩具44号工厂进行参观，并有机会解锁玩具工厂道具。】


    看到这，北笙凝眼睛一亮。北笙凝虽然也获得了一些村民了解分尸镇压方法的记录，并且通过传单上的地址解锁了夜市。


    而这个邀请券，这邀请券应该和夜市道具差不多。夜市最初的拥有者就是在副本里获得了一张传单奖励，其实就是解锁玩具工厂的前置道具。


    鬼娃娃是从玩具工厂里逃出来的，按照之前日记里的内容，它似乎受到了某种诅咒，所以才在寻找朋友这件事上连连悲剧。


    而告诉楼里的人可以通过分尸来镇压鬼娃娃的，也是来自玩具工厂里的人。


    之前在乐葬村，但因为年代久远，线索有限，所以并没有找到源头。


    而这一次，玩具工厂的人明确知道分尸镇压，或许她能借此来弄清这件事。


    那个在副本降临之前，就隐藏在黑暗中，散播污染的人，应该就与他们有关。


    她将邀请券递给衡嗣：“看这个，是玩具工厂的参观券，和你的夜市一样，可以解锁空间道具。”


    看北笙凝的样子，衡嗣就知道她想去，然而还没开口，鬼娃娃忽然出现了：“不能去，太危险了。”它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好像很害怕那里。


    “玩具工厂究竟是做什么的？那里发生过什么事吗？你为什么逃出来？”北笙凝询问。


    然而，就在鬼娃娃想要开口的时候，它的嘴上忽然出现很多细孔，孔洞里流出血液，连成红色的丝线，将它的嘴缝了起来。


    鬼娃娃非常痛苦，无法开口。


    北笙凝见状，连忙道：“别说了，快回来。”


    鬼娃娃回到手机里，过了一会，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抱歉，我没办法透露那里的信息。那里真的很危险，你别去。”


    说完这句，鬼娃娃就再也没有动静。


    北笙凝眉头微皱，连污染物都想要逃离的地方，肯定非常危险。


    但是奖励真香，她很想要这个玩具工厂。


    不过如果因为一个道具而搭上性命，也是不值得，所以北笙凝还需要再斟酌一番，权衡利弊。


    这时，一旁的衡嗣问道：“想要这个工厂？”


    “嗯。”北笙凝点了点头，“这是我的额外奖励，这个工厂也十分特殊。但这里肯定很危险，所以……”


    北笙凝看向衡嗣。


    其实说到底，要不要去还是衡嗣说了算，毕竟他是男主，他要去，她肯定就要跟着一起。毕竟要蹭主角光环呢。


    “那就去，我们把奖励拿回来。”衡嗣没想那么多，什么危险不危险，他也不在乎，甚至危险一点更好。


    总之，北笙凝想要解锁她的奖励，他就满足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你答应了。”北笙凝兴奋道。


    “嗯。”衡嗣点点头，“你想要的，我通通帮你拿回来。”


    “谢谢。”北笙凝展颜一笑，拉着衡嗣在新场景里逛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鬼娃娃副本场景已经完全被公寓吸收，北笙凝和衡嗣在地下场景查看的时候，发现这个副本其实不只有三个游戏场景。


    只不过玩家进来后，会随机触发游戏。并且在获得足够的线索时，破旧的公寓楼就会出现，之后完成主线任务，副本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并没有将鬼娃娃副本里的所有游戏全部体验。


    根据鬼娃娃之前的经历，副本里一共有6个小游戏，除了他们经历的纸迷宫、打地鼠、跳房子，还有三个部分——接苹果、找不同、丢沙包。


    北笙凝看到没去过的场景，便又进去体验了一番，发现还是他们经历的那三个游戏更难一点，简单的他们全部错过了。


    不过好在副本已经通关，而且因为玩的游戏比较难，相对获得的线索也更多，剧情解锁度也更高，因此获得的奖励会好一些，这样看来也不算什么损失。


    而且公寓将鬼娃娃副本全复制，所以副本场景里其他的污染物也都被保留了下来，这一次她真的可以说血赚。


    相比较被收容在手机里，污染物放在公寓里，几乎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当然，用公寓收容污染物虽然没什么伤害，但相对的，她进入副本后也没有办法使用它们的能力，她没办法把公寓里的污染物拉进副本。即便能得到帮助，条件也很苛刻，比如像鬼婴那样。


    也因为苛刻的条件不方便，所以北笙凝在副本里甚至都没用过它的能力。


    而收容在手机里的污染物，是可以被她带入副本的，用处也更多，可以说是风险与收益并存了。


    看完了场景，北笙凝正要离开，忽然收到了新的能力提示。


    【能力：殓娃娃（鬼娃娃）】


    【描述：有概率将污染物变成娃娃。（可升级）】


    【限制：同一个副本里，污染物变成娃娃的概率逐次降低。】


    这技能倒是很有趣，虽然还没尝试过，但如果将污染物变成娃娃，她或许就多了一个将污染物带出副本的方法。


    现在公寓地下复制的副本场景有很多空间是空着的，或者得到帮助。因为在副本里，如果她想打造自己的副本，就需要一些污染物来进行填充。


    看完技能，世界公告出现了。


    【世界公告：A+级副本“鬼娃娃”核心污染源已清除，该副本已永久关闭。


    执行人：衡嗣，北笙凝。


    时空之轮E7污染已清除。


    时空之轮污染清除度达到49.16%，清除度实时显示中，请大家继续努力。


    清除度超过50%，有额外福利开启，敬请期待。】


    世界公告出现的同时，论坛上再次讨论起来。


    【这次的总清除度居然还没过50%，额外福利到底是什么？太好奇了。】


    【以大佬攻略副本的速度，估计很快就知道了。】


    【我赌一周时间。】


    【我赌三天。】


    【也可能最终是靠零散玩家清除污染源加起来，总值过50%啊。】


    【我压散户玩家。】


    【我压大佬。】


    【嘿！玩家只分衡嗣北笙凝和其他玩家是吧？】


    【还散户，你以为是炒股啊。】


    论坛七嘴八舌的时候，看到世界公告的翠华立刻确认了身上的诅咒印记，确实消失了。


    “他们真的成功了！”铁铸也激动道。


    众人解决了鬼娃娃危机，都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北笙凝和衡嗣也离开了地下场景，来到攻略组大楼。


    铁铸见到他们，第一个迎上来：“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记得付酬劳就行。”北笙凝微笑提醒。


    “一会就转给你。”说完，他带着两人来到会议室。


    北笙凝介绍了一下鬼娃娃副本的情况，当然，做副本报告是她给攻略组的兼职，这一部分的报酬是靳丛给。


    收了积分报酬后，会议进入下一阶段。


    “现在鬼娃娃的事情解决了，该说说海上副本了。”说着，靳丛看向铁铸。


    铁铸心领神会，立刻道：“这件事涉及多国利益，上面很重视，所以价钱好商量。”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海上调查？”北笙凝问道。


    靳丛开口：“第1批先遣队已经出发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你们这边当然也是越快越好。”


    北笙凝想了想，回答：“关于这件事，我需要单独和你沟通。”


    铁铸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有什么事还非得瞒着我们？”


    “机密。”北笙凝说完，看向靳丛。


    靳丛没有犹豫，起身道：“跟我来。”


    一旁，衡嗣眉头微皱，显然对两人的单独谈话很在意：“我也要去。”


    “好。”北笙凝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三人离开，来到一间单独的小会议室。


    北笙凝直奔主题，说道：“出发去海上副本之前，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是不是……”靳丛看向北笙凝，“和那个鬼娃娃所在的工厂有关？”


    虽然会议上，其他人没听出鬼娃娃副本有什么问题，但一直看北笙凝副本报告的靳丛知道，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到副本降临之前，污染物的存在。


    北笙凝也不隐瞒：“没错，我获得了工厂的线索，得去一趟。”


    “线索可靠吗？”


    北笙凝想了想，把邀请券拿了出来。乐葬村事件也有类似的分尸镇压手段出现。


    靳丛看完，立刻意识到这东西的稀有，问道：“需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会很危险。”


    靳丛点点头：“确实，一个逃出工厂的玩具娃娃，就能到A+等级，工厂里发生的事必然不简单。而且涉及到副本出现之前的污染物，是应该调查清楚。”


    “所以，海上副本的事，要推迟了。”


    “行，这件事我会继续协商，我们分开行动，你们先去工厂，我这边搜集海上情报。”顿了顿，靳丛道，“不过，你要带个人一起去。”


    北笙凝饶有兴趣问道：“是你们攻略组那个可以复制道具的宝贵人才？”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有这样的人才？”


    “猜的。”北笙凝扬唇一笑，“攻略组一些实用道具经常是成批出现，很难让人不起疑。”


    靳丛笑而不语，算是默认：“怎么样，能带吗？当然，你得负责保护好他。”


    “不能等我带道具回来？”北笙凝本来是想和衡嗣两个人去的，毕竟她去玩具工厂，也算是为了解锁自己的道具奖励，无端把其他人卷进危险，总归不太好。


    她之所以愿意拿出那张邀请券，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攻略组到底有没有那个复制道具的人才。


    对于这个人，北笙凝一直都只是猜测怀疑，从没在靳丛口中得到明确的回答。


    不过也是，这样的人，确实不能轻易透露信息。


    如果是真的，能力和道具有关，说不定还可以有除了积分之外，给道具升级的方法。


    所以北笙凝才愿意拿出那张邀请券，那这个能力可太开挂了。而且，以此来确认一下，也算是她的一点诚意。


    毕竟想知道别人的秘密，总要先透露一点自己的底牌。而那张邀请券，就是她抛出的鱼饵。面对那样特殊的道具，如果真的有那个人存在，靳丛一定会心动。


    而她的目的也只是想做一个交易，给攻略组提供可复制的道具，自己也能赚一笔。至于带对方去玩具工厂，原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越是特殊的能力，限制就越多。”


    “看来是要自己解锁的，复制起来更得心应手？”


    “差不多吧，如何？”靳丛说得模棱两可。


    “不是我不帮忙，能和这样的人接触我也有好处，但真的很危险。”北笙凝再次提醒。


    “10万积分。”


    “成交。”


    听到这个报价，北笙凝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对我们攻略组非常重要，你那个邀请券不是可以带4个人吗？我再找两个人和你们一起。”


    “行。”多个人多份力，北笙凝并没有拒绝，然后看向衡嗣，“你觉得呢？”


    “你决定。”衡嗣不在乎这些。


    聊完了这件事后，三人重新回到会议室。


    靳丛说明了一下之后的任务分配，至于要一起去玩具工厂的人，暂时未定。


    双方各自开始准备，北笙凝也要回去查下资料。


    玩具工厂给出的前往方式很奇怪，她要确认一下地址。当然，资料整理有攻略组帮忙，这些不算难事。


    回到公寓后，北笙凝忙碌起来。


    很快，她就收到了靳丛发来的资料，里面列出了有白事铺的街道，并选出了在丁字路口的几处。


    几个地点都符合要求，但总要选一个。


    最后，北笙凝看到其中一个白事铺在44号时，确认就是这里。


    这里距离攻略组不算远，至于北笙凝他们，反正有公寓在，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定好了地点，他们约好了明天晚上出发。在此之前，双方都需要做些准备。


    副本连带报酬积分，她现在手里又多了6万多的积分。


    挑了几个重要的道具和技能升级，想测一测这次行程需要注意什么。


    而碟仙女鬼只给出两个字：“别去。”


    “这么危险吗？”看着女鬼给出的提示，北笙凝沉思良久。


    这时，北笙凝使用了碟仙的占卜能力，穿书系统的提示忽然出现。


    【检测到穿书者北笙凝通关A+级副本（困难模式）。系统提醒，宿主不要过于执着高难度副本。新手任务请从低难度副本开始。】


    北笙凝无语了，是她想去高难度副本吗？那不是一开始就没遇到低难度副本吗！


    再说了，副本会随着玩家实力有所调整，现在就算她不跟着衡嗣，恐怕也很难被分配到低难度副本了，这她能怎么办？


    不过还没吐槽，穿书系统就又刷新了随机任务：【三天内到达玩具工厂44号，奖励：特殊武器——哭丧棒*1】


    看到这，北笙凝精神一震，立刻不吐槽系统了。


    特殊武器，再加上10万积分的报酬，这一趟，她是必须要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系统随机任务要她三天内到达工厂，不过北笙凝并没有着急出发，毕竟今晚也来不及了。


    刚从鬼娃娃副本出来，他们需要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中午，王宇、江曦甜带着一个20出头的男生来到了公寓。


    “哥哥姐姐好，我叫贝修然，和姐姐的姓很像，你叫我小贝就行。”


    男生目测180左右，比衡嗣稍矮一点，但比北笙凝高。他看起来面容清秀，笑得一脸阳光，舒朗少年模样。


    “你好。我是北笙凝，他是衡嗣。”北笙凝回以微笑，对他介绍。


    说完，她看向江曦甜和王宇：“靳队这次让你们两个来吗？”


    “是，靳队说我们也合作过几次，两边比较熟悉，行动起来也更方便。”王宇回答。


    北笙凝点点头：“嗯，这个人员配置挺好的，就这样吧。”


    “北北姐，我最近能力升级了，现在在副本里可以治疗中级及以下伤害，解毒。还可以利用活化效果，提高自身体能3分钟，但使用后会有30分钟疲惫效果。”江曦甜介绍起自己的能力。


    江曦甜说完，王宇也开口道：“我的能力也提升了。原本我的能力只是在使用枪的基础上，提高威力和次数，但现在可以将枪炮类武器结合改造使用。”


    北笙凝有些惊讶，一般人不会随便告诉别人自己能力的。于是她问：“你们靳队让你们说的？”


    “嗯，靳队说把我们的能力告诉你，必要时你来指挥我们的能力使用，这样可以效率。还有道具也是。”江曦甜说着，将她这次带的道具拿了出来。


    “谢谢你们的信任，不过靳队这么做的用意，你们应该明白吧？”


    一旁，王宇道：“靳队和我们说了，因为每个人的能力都是关乎性命的东西，这次行动很危险，靳队愿意让我们把底全部交代，也说明了这一点。”


    沉默片刻，北笙凝道：“flag我就不立了，不过我会尽全力让大家活着出来。”


    这时，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的贝修然好奇道：“姐姐，你的病号服也是道具吧？”


    “嗯。”北笙凝点点头，“如果你们有很重要，一定要带进副本的东西，可以交给我。”


    贝修然听完眼前一亮：“所以说，这件衣服，可以把道具带进副本？”


    “是啊，你能帮我复制一件吗？”


    贝修然盯着北笙凝的病号服看了半天，眉头微皱，思考着说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复制，完全看不出等级和效果啊……”


    “我的能力是复制道具，但道具等级不能超过我的能力等级，一些特殊道具也不行。并且复制后的道具只是低配版，它本身也是封印道具。特殊，等级高，所以我暂时无法复制。不知道以后能力升级后能不能行。”


    “但进副本后，限制还是挺多的。比如铁铸他们开过来的船，情况会好一些？”北笙凝询问。


    贝修然点头：“对，我自己解锁的道具，可以自由复制，并且复制品的品质不会低太多。之前你们在海边装尸体那个冰块，就是我解锁并复制的，所以攻略组有很多。也可以被我复制下来变成道具。”


    听到这，北笙凝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副本里一些机关，就算不是系统奖励，并且副本里一些不算道具的东西，也可以直接被你变成道具复制出来？”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姐姐真聪明，一下就理解了。”贝修然继续道，“除此之外，我的能力在副本内使用，效果更好，并且会获得经验值。”


    对方说得很真诚，北笙凝也没有藏私，直接把病号服脱下来递给对方：“你试试看。”


    贝修然接过病号服试了一下，尴尬摇头：“特殊道具，无法复制。”


    “没事，你再试试别的。”说着，北笙凝又拿出一些道具，比如绣花鞋、红盖头、尸臂花之类无伤大雅，不会过多暴露实力的东西。


    然而贝修然一一尝试过后，不可置信地开口：“这……全都不行？”他好像有些受挫，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起来。


    他看向北笙凝：“姐姐，你这……都是等级高的特殊道具，我没法复制啊。”


    “好奇怪，就算是高等级副本的道具，也不应该全都不能复制吧？”王宇有些疑惑。


    北笙凝问道：“之前我们从病院副本出来，你们获得的道具可以复制吗？”


    王宇点头：“可以！我这有一把枪，后来就是小贝帮我复制了。”


    旁边江曦甜也道：“没错，我这有一卷病院绷带，止血效果非常好，也可以复制，已经分给攻略组，人手一个了。”


    “你们这两个道具，都是病院副本通关后获得的任务奖励吗？”


    “没错。”两人道。


    北笙凝看着手里的病号服，她这道具，也是同一个副本里的啊。


    而且不只是病号服，其他的也不行，她这的道具，比其他人的特殊在哪？是剧情解锁度？还是通关等级？


    思索片刻，北笙凝忽然想到了农场副本获得的狙击鹰眼。


    将道具取出，北笙凝看向王宇：“看看这个，你能用吗？”


    狙击鹰眼是一个圆盘型枪械道具，眼都亮了，他接过狙击鹰眼，算是一个自动防御类道具，但精准度只有60%，北笙凝在副本里并没有正式用过。


    刚才王宇说他的能力和枪炮类道具有关，或许他能更好地发挥这道具的作用。


    王宇在看到道具的时候，有些兴奋道：“可以用，结合我的能力，这道具应该能发挥百分百的准确率。”


    说着，他把道具架好，通过瞄准看向四周。


    下一刻，他忽然发出一声惊叹：“这……这个视野。”


    “怎么了？”江曦甜问道。


    “使用我的能力，配合这把枪，我的视野是出现在半空的，而且几乎360度无死角啊！”王宇惊了。


    “既然这样，之后在副本里，这个道具你先用。”北笙凝道。


    “好，交给我！”王宇信心满满，“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


    “唉……”旁边，贝修然轻叹一声，“王宇哥哥的能力就能派上用场，我却一个道具都没办法复制……”


    “别急，你的能力非常特殊，所以限制才多。”北笙凝安慰。


    “嗯，谢谢姐姐，我会加油的。一定不拖姐姐后腿！”


    “不用有压力，我会保护你的。”北笙凝温和一笑。旁边，衡嗣不乐意了。


    “咱们今天晚上行动，出发前趁着有时间，都好好休息，晚上我们早点吃饭。”


    “做饭我可以帮忙的！”贝修然连忙说道。


    “不用。”一直没开口的衡嗣忽然说话了，他站在北笙凝身边，“我帮她就行。”


    感受着衡嗣身上的敌意，贝修然尴尬一笑，没再说话。


    看到衡嗣脸上明显的不悦，北笙凝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你怎么了？”


    “看他不顺眼。”


    “为什么？”


    衡嗣也说不上具体为什么，就是讨厌他跟在北笙凝身边，“姐姐，姐姐”的喊。


    茶里茶气的。


    “反正，不喜欢他。”


    “但他是我们这次要保护的目标啊，10万积分呢。”


    “10万又怎样？我也可以给你。我出20万，姐姐也保护我。”衡嗣委屈巴巴。


    “你还需要我保护？”北笙凝无奈一笑。


    “需要，我好柔弱，姐姐保护我。多少积分都给你。”


    “好了好了，你的积分好好留着，咱们要赚那也是要赚外人的积分，对吧。”北笙凝说完，补充道，“这是生意。”


    对她而言，赚衡嗣的钱总有一种把钱从左口袋放进右口袋的感觉，血亏。


    要赚当然是赚别人的钱了。


    衡嗣没想那么多，只是“外人”两个字，在他听来格外悦耳。


    其他人是外人，那么他就是内人。是自己人。


    所以在北笙凝那里，默认了他们的利益是一起的，他是对她来说，最特别的那个。


    而且仔细想想，北笙凝对那个小屁孩照顾，是因为积分。说明对她而言，这种好就是一场生意罢了。


    但衡嗣不同。从一开始，也算是互惠互利了，北笙凝就选择和他一起，而且她从没要过任何东西，说明就是看中他这个人啊！


    相比之下，那还是自己更特别一些。


    这样一想，衡嗣立刻不生气了，而且还很开心。


    “我已经答应了保护他，你不会让我失信于人的对吧？”北笙凝拉起衡嗣的手，柔声问他。


    “嗯，我知道，我会帮你完成交易。”衡嗣回握住她。


    “谢谢。”


    哄好了衡嗣，几人各自忙活起来。


    下午吃过晚饭，几人准备出发。


    离开前，北笙凝道：“你们每人再带一件厚衣服，还有暖宝宝。”


    “要这些做什么？”贝修然问的时候，王宇和江曦甜已经直接准备了。


    “去往工厂的方法，提到了冷冻车。我担心特殊副本会有限制，有备无患。”


    “听安排就行了，快准备吧。”王宇道。


    “好，我知道了。”说完，贝修然也准备好了东西。


    晚上八点，几人驱车前往桉苓北路44号的白事铺。


    那里是攻略组资料里选出的位置之一，位于一处丁字路口，同时还是44号，被北笙凝判定为他们这次的目标位置。


    王宇开车，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白事铺门口。


    按照要求，他们要在0：44乘上路过的冷冻车。


    但北笙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否则穿书系统不会特意给一个三天到达玩具44号的任务，而且还奖励特殊武器。


    这个前往玩具工厂的路，或许还有别的陷阱。


    第一百五十七章


    20：36，几人到了白事铺门口。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气温依旧很高，不过几人都使用了温度卡，所以体感还算比较舒适。


    在四周逛了一圈，北笙凝觉得有些奇怪。副本降临后，很多有生活物资的店都被洗劫一空，但唯独这家白事铺仔细上了锁，并且没有一点被撬动或破坏的迹象。


    当然，毕竟里面没什么可用的东西，这可以理解。但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全被翻动过，连鲜花店、照相馆都不例外。


    末世之下，搜集物资，按说鲜花店照相馆这种地方，也同样没什么物资可用，被破坏的几率比较小。当然，就算没什么生活必需品，有人进来顺手翻翻也算正常。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避开了白事铺？


    从地形来看，白事铺在路口交叉的地方，找物资的人未必会去白事铺，应该人流不小。所有人齐齐避开这里，是有什么原因吗？


    “以前路过只顾着清理道路，都没注意这家白事铺居然完好无损啊。”王宇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惊讶道。


    江曦甜站在外面，从玻璃门往里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问题：“大概是里面没什么值得拿的物资？”


    “就算是这样，也没理由只避开它一家吧？”王宇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于是看向北笙凝，“要不要进去看看？”


    北笙凝还没开口，一旁的贝修然瑟缩着便往她身后躲：“里面看起来好可怕，姐姐，还是别进去了吧。”


    这时，衡嗣一把抓住往北笙凝那靠近的贝修然：“没事，哥哥保护你。”说完拉着他直接走向白事铺。


    北笙凝原本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既然衡嗣要去，或许有他的理由。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于是她也跟了过去。


    王宇熟练地用工具打开了白事铺的门。


    推门进去，里面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就好像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


    屋子正对面和右手边的墙有两面柜子，里面放的各种骨灰盒。中间的位置摆着佛像，案前香炉里插着香根。


    再往里，还有一间小屋。


    里面光线很暗，北笙凝借助魔隐之瞳观察着，发现里面是一些丧葬用品，比如纸人、纸钱、香烛、写着“回避”的牌子等。


    桌上摆着一个本子，里面是一些凌乱的日常记录。


    本子中间还夹着一张时间表。


    【20：00 打扫，一尘不染，洗净身心。】


    【21：00 迎客，生死无常，节哀顺变。】


    【22：00 仪式，亡魂接引，生者告别。】


    【23：00 灵堂，香火不灭，亡者安息。】


    【00：00 阴路，阴门大开，生灵退避。】


    【00：44 去往，阴阳两隔，再顾难寻。】


    北笙凝看完，目光集中在最后那一行。


    或许每个地区的丧葬习俗各不相同，因此这里办丧事可能有自己的规矩。但最后这个00：44，是邀请券上，他们要乘上冷冻车，去往玩具工厂的时间。


    而这个“阴阳两隔，再顾难寻”，说得好像他们进入那里，就再难回来似的？


    地方不大的白事铺里，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北笙凝思索的时候，目光轻移，忽然看到墙上的时钟，时针正指着11。


    等一下，他们到这里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是这里的时钟坏了吗？北笙凝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结果时间居然和白事铺里的一样，显示的是晚上十一点？


    “看一下你们的时间。”北笙凝忽然道。


    王宇和江曦甜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立即查看。


    “十一点了？怎么回事？”


    “我们就进来一会而已。是表坏了？”


    北笙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本子里夹着的时刻表。


    她重新回到店铺的外间，发现原本只有香灰根的香炉里，不知何时燃起了香。


    “你们有谁在这里点香了吗？”北笙凝开口问道。


    “没有啊。”王宇和江曦甜一直跟在北笙凝身边，他们看到香炉里的香，也是疑惑。


    “我也没有！”贝修然立刻道。


    因为贝修然一直和衡嗣在一起，所以他也道：“没有。”


    众人回答完，面面相觑。


    在没有人操作的情况下，香炉里自己燃起了香。


    北笙凝重新观察起外间的小屋，借助魔隐之瞳，北笙凝目光最终落向展柜里的骨灰盒。


    移目看向王宇，北笙凝问：“你守过灵吗？”这里随着线香点燃，似乎隐隐有些不同了。


    王宇听完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嗯，以前家里老人去世，我曾守灵过。”


    北笙凝：“那你和小江在这里盯着香炉，香炉里的香快熄灭的时候，就点燃一根新的。插进香炉后，保证香炉里一直有香燃着。就像守灵那样。”


    “好，我知道了。”没有多问，王宇就直接开始执行北笙凝所说。


    这时，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贝修然问道：“姐姐，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北笙凝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是8点多，但现在已经11点了。时间没有正常流动，再把烧得差不多的香根拿出来熄灭，而是按照白事铺里的钟表显示时间。”


    说着，她拿起那个桌上的本子，取出里面的时间表：“按照上面的时间表，现在正是守灵的时间。刚好这个时候，外面的香燃起了，一切都在按照这里以往的情况改变。”


    “可这和我们去玩具工厂有什么关系？”


    “时间表有00：44分，我怀疑去玩具工厂，需要结合白事铺的时间表。”说完，她继续在白事铺里仔细检查起来。


    现在是晚上11点，距离他们行动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如果她猜的没错，后面去往玩具工厂的线索就在这里。


    难怪衡嗣要进来探查，他肯定获得了什么提示，不愧是男主。


    抓紧时间将这里搜索了一遍之后，北笙凝选了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当零点将至的时候，四周起雾了。


    街道上很快便被浓重的大雾笼罩，不过几分钟，他们就连对面的商铺都看不到了。


    安静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声音，是葬礼为亡者送路的音乐。


    然而几人看向外面，却一个人都看不到，只是那雾气不时翻腾，好像有长长的队伍从那里经过一样。


    “铛——”


    白事铺里，时钟指向零点。


    雾气里有走动的人影，那些人影由远及近。他们发现，那些人影并不是人，而是纸人。这样的送葬仪式，让北笙凝想到了双祭纸人的【送你一程】。


    一队长长的纸人队伍吹吹打打，从但它们的目标并不是白事铺，只是从这里经过，然后朝着路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随着送葬队伍靠近，四周的景色逐渐被染成了暗红色。也不知道是送葬队伍周围萦绕的雾气是红色的，染红了四周，还是周围是红色的，映照在雾气上。


    总之，街边被染红的区域，倒着很多白骨。无数鬼哭狼嚎在白事铺门外响起，一张张哭泣的脸贴在大门口的玻璃上，似乎想要钻进来。


    仔细看去，那些人脸似乎是在随着送葬队伍移动，就好像他们被困在了雾气中无法离开，然后只能被裹挟着去往阴间。远处向白事铺的方向走来。


    红色的雾气不断靠近，慢慢渗了进来，开始染红白事铺里的东西。


    “离门口远点！”北笙凝说话的同时，拿起白事铺里的“回避牌”，立在了大门口的位置。


    当“回避牌”立住的一瞬间，红色雾气瞬间退开，没有渗入这里。


    众人站在白事铺中间的位置，敛声屏气，静静看着送葬队伍总门口经过，往前方的路口走去。


    这个丁字路口只有直行和右侧有路。它们走的却不是路口的位置，是向没有路的左侧行进。


    邀请券里的冷冻车此时还没有出现，纸人队伍已经给他们指明了。


    通往阴间的送葬队伍，走的是看不见的左侧道路。


    回想起来，玩具工厂邀请券上给出的地址，但他们要走的路，是腥亡路44号。


    但现实中根本没有这个腥亡路。所以北笙凝觉得，如果这是一条隐藏的，通往阴间的路，倒是挺合理的。


    可有一点很奇怪。


    现在冷冻车还没有来，通往阴间的路已经打开了。中间还隔着44分钟。如果等00:44，车来了，但阴间的大门关上了，那可怎么办？


    还是说，阴间的大门现在开启，一直要开一个小时？


    北笙凝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先观察情况再说。


    过了一会儿，纸人送葬队伍消失在左侧那条本不存在的道路里。


    四周依旧雾气浓重，但红色已经褪去。


    他们躲在白事铺里，也看不清远处的具体情况。


    很快，吹吹打打的声音彻底消失，只有白事铺这里安然无恙。


    “搞了半天，是因为这样，所以白事铺才没被偷啊。”王宇恍然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江曦甜问道。


    “继续等，我们要搭乘的是一辆冷冻车，现在时间还没到，再等等看。”线索太少，北笙凝也要多观察一下，才能确定他们之后的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00：43的时候，雾气也散了，周围的店铺一片被席卷过的样子，外面响起了汽车开过来的声音。


    众人看向外面，果然看到一辆大型的冷冻货车朝白事铺开来。


    车子通体漆黑，几乎要融于黑夜，如果不是两个红色的车灯亮着，都很难看出车子的存在。


    黑色的车子搭配红色的车灯，实在有些怪异。再加上车身上面仿佛血迹流淌一般写成的“冷库”两个字，看起来就透着诡异的不祥气息。


    不过这显然就是他们要搭乘的车子。


    然而当几人出去，准备上车的时候，这车直接开走了。


    “什么情况？”


    “车子不停吗？”


    北笙凝想了想，连忙折返回去，从白事铺里取出一个骨灰盒。


    当骨灰盒拿出白事铺的时候，冷冻车缓缓停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北笙凝拿出来的这个骨灰盒，和一开始他们进入白事铺时的不一样了。


    一开始他们进来的时候，展柜里的骨灰盒是空的，是陈列在柜子里的商品。但当外面的香点燃，四周的情况发生改变时，她借助魔隐之瞳，看到其中一个骨灰盒变成了旧的，而且里面有东西，是人体残肢和骨灰。但北笙凝没有说，以免吓到其他人。


    刚才，冷冻车从这里经过，却没有停，北笙凝觉得似乎需要做点什么，让它停下来。


    虽然有衡嗣在，强行让车子停下并非不可能，但比起蛮力，她更希望找到这其中的规律，方便后面的行动。


    于是，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冷冻车究竟是做什么的？冷冻某些东西。


    那么会经过白事铺，开往玩具工厂的冷冻车，要冷冻的是什么？


    大概率是人，或者说是死人。


    而晚上11点后发生的事，是在给亡者守灵。刚好骨灰盒里出现了残肢和骨灰。所以，需要搬上冷冻车的，大概率就是骨灰盒里的东西了。


    当然，如果玩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变化，而又想乘上冷冻车，估计要死人才行。


    冷冻车停下后，几人朝着车子走去。


    之前他们停在白事铺门口的车子，已经被那诡异的红色雾气污染侵蚀，报废了。


    他们现在唯一能去往腥亡路44号的交通工具，就只有冷冻车了。


    王宇大包小包拎着北笙凝从白事铺里搜刮出来的东西，他们没有选择将物品借由系统存储，以免进入冷冻车后，空间存储的物品无法拿取。


    北笙凝则抱着骨灰盒走向冷冻车，车子后面的货箱门自己打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寒意涌现，温度很低。


    几人穿好厚衣服，依次踏入冷冻车里。


    车里很黑，关上车门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王宇打开手电筒照明，查看四周的情况。


    冷冻车的车厢里宛如一个巨大的冰窖，打开冰柜的门，里面全都是人。但被冻在里面的人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


    车门关上后，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动。北笙凝一边查看，一边往里走，发现最里面有一个空缺的冰柜里边什么都没放。


    将她从白事铺里拿出的骨灰盒放入冰柜中，汽车很快启动了。车子两边还分别立着几个冰柜。


    车子开起来后，稍微有一些颠簸。


    北笙凝一直关注着车子的行进，但过了大概一分钟后，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车子好像一直是在直行前进，并没有转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车上，他们感觉不出方向，还是说车子真的一直在直行，根本没有转弯。


    如果是后者，那很有可能他们开错了路。


    眼下，究竟是该放任冷库车自由行驶，还是应该他们人为干涉，去北笙凝判断的丁字路口左侧，那条原本没有的路？


    对北笙凝来说，她自己也不确定推测是否正确。也许他们真的应该跟着冷冻车行动就可以了。不过因为现在线索太少，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忽然发现手表上的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行进着。


    冷冻车是00:44出现的。他们上车的时候，她也有些犹豫。正想着，北笙凝看了下时间，00：45。


    然而现在，车子才开了一会儿，体感也就两三分钟，但手表上的时间，已经03：42，时间太快了。


    难怪系统的随机任务要求她三天到达玩具工厂44号。稍微出错，时间就会飞速流逝啊。


    不过这也算系统变相给她的一个提示。他们不能再这样继续跟着冷冻车行进了。


    北笙凝这样判断的依据，北笙凝让王宇他们守灵，燃香，时间就正常了。这说明他们在去往玩具工厂的路上，需要在特定的时间段做出正确的事情，时间才会正常流动。反之时间会出现异常。


    因此，时间的流逝，可以当做他们路途是否正确的一个评判标准。时间的流动正常，就说明他们的行动也是对的。


    现在他们不能继续留在车里，是在白事铺里，时间发生异常后，否则以这样的时间流速，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不对，我们得下车。”北笙凝说完，便让大家寻找下去的路。然而车厢里，除了装着人体的冰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连刚才他们进来时的车门也都消失了。


    衡嗣本来想拿出他的骨锤，但被北笙凝阻止了。


    她想了想，走到最里侧冰柜的位置。


    那里是她进来后放置骨灰盒的地方。一开始上车后，车子并没有开，是她把骨灰盒放入其中后，汽车才开的。因此她想，如果将骨灰盒拿出来，说不定车子就会停下。


    伸手打开冰柜，北笙凝刚一触碰到骨灰盒，指尖就传来刺骨的寒意。


    寒意从她的指尖往上蔓延，几乎是瞬间就将她的手冻伤。


    她的手很疼，紧接着就失去只觉一般麻木了。


    当机立断，北笙凝忍着疼痛，一口气直接把骨灰盒取了出来。


    一旁的衡嗣见状，连忙接过骨灰盒，然后将她的手拉开。


    此时车子停下了，北笙凝的手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积分治疗无法使用，江曦甜连忙给她治疗，但收效甚微。


    她又尝试使用了温度卡和暖宝宝，但也都没有办法将外面这层冰霜融化。


    冰霜如果再不清除的话，她的手会冻坏。


    这时，衡嗣小心把她的手捧在手心，轻轻吻了上去。


    那个吻很轻柔，他触碰着她，慢慢将寒气吸入了自己体内。


    随着衡嗣的吻，冻结在北笙凝手上的冰霜被去除。她的手慢慢恢复了知觉。


    “你怎么样？”北笙凝有些担心。


    其实在发现衡嗣的意图后，北笙凝就想抽回手。但衡嗣一直用力拉着她，不让她动，直到寒气被吸收干净才松开。


    衡嗣此时冷得嘴唇发青，他心跳有点快。而且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但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他现在就是有点冷，寒意在他的体内乱窜，伤了几处内脏和血管，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主要是，刚才亲了她之后，这妥妥的秀恩爱，展示他们的关系啊！


    衡嗣得意的时候，北笙凝看向手表，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


    他们必须尽快规避错误路线，走入正确的路才行。


    重新拿起骨灰盒，冷冻车的门很快开了。


    他们现在身处茫茫大雾中，四周的能见度很低，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哪条路。周围没有建筑，也没有人经过，一点参照物都没有。


    “北北姐，怎么回事？”江曦甜问道。


    “这条路不对，所以时间流速飞快。”


    江曦甜低头看了一眼，确实发现手表的时针正在走动。


    王宇走过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北笙凝思考着说道：“正确的路是送葬仪式开始后，纸人队伍走的那一条。所以，想找出正确的路，只能重新开启一次仪式。”


    听到这，贝修然忽然后背一凉：“该不会，要死一个人作为献祭，然后开启阴间之路吧？”


    在副本里需要牺牲某一个人来开启通关条件，这样的事并不少见，所以贝修然有些害怕。


    北笙凝回答：“我们确实要重新开启阴间之路，但未必需要杀人。”


    开启阴间之路，还有一个方法。


    手指轻触手机屏幕，北笙凝在心里念出一个名字：“双祭纸人。”


    随着她的呼唤，四周的景象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


    远处，唢呐欢乐颂的声音由远及近，纸钱漫天飘零。茫茫大雾中，隐隐有人影在靠近。当然那人影并不是人，而是纸人队伍。


    送葬吗。又不是非要死人才行。她的双祭纸人【送你一程】，也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


    不过这次算是她走运，收容了双祭纸人这个污染物，并且还有送葬能力，否则换成普通玩家，恐怕真的要献祭活人了。


    当然，其实这里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玩家一开始就猜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在最初冷冻车出现的时候，就把路选好。


    要说的话，三种方法还是献祭活人最简单，但也最残忍。


    至于另外两种，可能性比较低。高难度，但能保全更多人，确实很合理。


    不管怎么说，也难怪副本出现这么久，都没有流露出一点关于玩具工厂的消息。


    很快，前往玩具工厂都是一条不容易的路，双祭纸人的送葬队伍靠近了。


    其他人紧张地看着纸人队伍，心提到了嗓子眼，十分紧张。尤其他们看到了双祭纸人诡异恐怖的造型后，更是直掉精神值。


    然而北笙凝没有躲避，所以他们也就站在原地没动。


    路过北笙凝所在位置时，双祭纸人不由看了她一眼，然后停下脚步，指着斜前方的位置。


    北笙凝点点头，拿着王宇携带的“回避牌”跟了上去，衡嗣则一起帮忙。


    见状，贝修然小声道：“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个纸人，好像是依照姐姐的意思在行动的啊？”


    王宇和江曦甜没有接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沿着双祭纸人行进的方向，北笙凝用“回避牌”摆在了错误路线上，挡住了不能通过的路线，然后人为制造出一个丁字路口。


    很快，双祭纸人的队伍走进斜前方的道路，逐渐消失在雾里。


    布置完路障，北笙凝跑回来道：“快，跟上。”


    几人立刻上车，重新出发。


    这一次，阴间大门打开，再加上“回避牌”拦住了错误的路，车子驶向斜前方，跟了进去。


    时间流逝恢复正常，北笙凝觉得，这一次，他们应该是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口袋里，手机忽然震动。双祭纸人为他们开路一段时间后，就重新回到了手机里。


    确认双祭纸人没事，北笙凝稍稍安心，接下来，就只是等待了，等冷冻车开到玩具工厂。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次上车后，时间一直是正常流逝，北笙凝觉得这次的路是对了。


    冷冻车里，除了有一点冷，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果然在冷冻车里，热度卡之类的温度道具无法使用啊。”贝修然一边感慨着，一边走向北笙凝，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不算提前知道，只是小心一些，多做点准备总没有错。”


    贝修然点点头，又问：“那姐姐刚才的行动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判断单纯乘上冷冻车还不够。可以给我讲讲吗？”


    贝修然一副非常好奇的样子，于是北笙凝道：“之前我们在白事铺里，时间出现异常后，按照时刻表进行行动，时间就正常了，所以我觉得，在对应的时间做对应的事情，应该是正确思路。”


    “上车后时间出现异常，应该在不存在于世间的阴间路上。所以上车后，应该还需要我们主动选择路线，但是驾驶位上没有可以操控方向的设置，所以我才想到了之前用过的回避牌。”


    北笙凝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行动思路，本不存在的腥亡路，回答了其他人的疑问。


    贝修然听完，又问：“那最后出现的纸人队伍是怎么回事？它们好像……是在听姐姐的安排在帮忙？”


    “那个啊。”北笙凝猜到双祭纸人的出现，可能会引起怀疑，早就想好了说辞，“那是我之前从白事铺里拿的小纸人，没想到真的能用来召唤纸人队伍。”


    “这样啊。”贝修然说着，也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人，问道，“那为什么我的纸人无法召唤纸人队伍？”


    北笙凝微一停顿，回答：“大概……只有在阴阳交界的地方，才能召唤送葬的纸人队伍吧。现在我们已经算是进入阴间之路，所以没办法召唤了。”


    “原来如此。”贝修然露出微笑，“感谢姐姐解答。”


    “不客气。”北笙凝礼貌回应，心里却对这个贝修然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这个人，不像表明那么单纯，而是时刻盯着她，想要找出破绽啊。


    当然这里说的寻找破绽并不是带有敌意那种，而是在一直分析着她的能力以及道具。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把她当成一种纯粹的挑战，不带有恶意与攻击，只是试图分析并复制。


    北笙凝倒是不排斥这样的人，努力挖掘自己的能力，并试图将其最大化利用，这样的人作为队友，她反而比较放心。


    车子还在行进中，在冷冻车里走来走去，只有衡嗣一个人，安静坐在角落里。


    北笙凝觉得有些奇怪，众人为了保持体温，走到他身边：“站起来暖和暖和吧，冷不冷？”


    衡嗣没有回答。


    “衡嗣？”北笙凝拉了他一下，他却忽然顺着力道倒下了。


    “衡嗣！你怎么了？”北笙凝这才注意到他浑身冰凉，皮肤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着。


    听到北笙凝的声音，其他人纷纷过来：“怎么了？”


    北笙凝没来得及回应，直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衡嗣身上，语气焦急：“衡嗣，醒醒，别睡。”


    “我这还有暖宝宝。”王宇连忙把自己备用的暖宝宝递过去。


    北笙凝撕开包装袋，贴在他心口的位置。以前打工时，她学过一些应急措施。她记得低体温症需要从心脏的位置开始恢复温度。但问题是，衡嗣现在的情况也不一定是低体温症。


    其实刚刚看到他的样子，她手上的寒气导致的。


    如果衡嗣的状况和她刚才一样，那她要怎么化解？北笙凝就觉得，或许是衡嗣吸走了再把寒气吸回来？


    伸手握住衡嗣的手，北笙凝正打算试试，衡嗣忽然动了：“我没事。”


    听到衡嗣的声音，北笙凝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没事，别担心。”衡嗣坐了起来，但依旧浑身冰冷。刚才他确实因为吸收了北笙凝的寒气，再加上冷冻车里的低温，不过他现在已经恢复，就是复活后的寒冷加上冷冻车里的寒气，他现在是冷上加冷。


    几乎是本能地抱住她，衡嗣声音发颤：“就是有点冷。所以才被冻死了。”


    北笙凝也不顾旁边有人，直接回抱住他：“这样好点吗？”


    “嗯。”


    “那我也来！”王宇十分热心地打算帮忙一起给衡嗣取暖。


    衡嗣抬头看了他一眼：“婉拒了。”


    一旁，江曦甜笑了笑，拉着王宇离开：“没眼力劲，走啦。”


    王宇这才反应过来，拉着一脸八卦的贝修然走开了。


    衡嗣的体温慢慢恢复，结在皮肤外层的冰霜逐渐消退。


    感受到衡嗣没事了，北笙凝才终于放心：“你刚才的情况真的很危险，以后别这样了。”


    “抱歉。”衡嗣并没有放开她，就这样在她耳边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没事最好。如果你因为救我出事，我会很难过。”北笙凝看到衡嗣刚才的样子，真的很担心。而且衡嗣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显是为了救她。


    “我既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你难过。你放心，我不会死的。”衡嗣说得郑重其事。


    这话如果换一个人来说，让他别乱立flag。然而这话出自衡嗣之口，她却觉得很安心，好像他一定能做到似的。


    是因为男主光环吗？


    胡思乱想的时候，北笙凝感觉冷冻车里的温度好像更低了。


    但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出现异常，所以她觉得，通往工厂的路上，极度的低温，就是他们要克服的一环吧。


    好在他们提前做了准备，北笙凝肯定会吐槽，因此即便温度道具无法使用，他们也还能坚持。


    衡嗣恢复后，两人依旧依偎在一起，美其名曰取暖，其实就是衡嗣不想分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冷冻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他们似乎到了目的地。


    起身下车，整个视野仿佛被鲜血染红。四周是一条血红色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抬头看去，连天空都是暗红色的。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他们自己，完全感受不到活物的气息。


    北笙凝看向四周的建筑，路牌上赫然写着“腥亡路44号”。


    视线向里移动。他们看到了一栋很普通的建筑，上面是“玩具工厂44号”。


    但奇怪的是，标有“玩具工厂44号”牌子的建筑不止一处，放眼望去，全是这个名字？


    是要从这里选出一个真的？还是说这里的建筑都是玩具工厂？


    穿书系统的随机任务还没有完成，说明他们还没有正式进入玩具工厂。


    思考的时候，北笙凝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玩具工厂参观邀请券。


    当那张邀请券被拿出来的时候，北笙凝听到了类似游戏里爆金币的音效声。


    “你好，幸运的中奖者。”他们面前忽然凭空出现一个玩具大嘴猴。大嘴猴出现的时候还敲了一下手里的锣，吓了众人一跳。


    那铜锣上有金币的图案，随着铜锣敲响，金币的声音随之消散。四周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没人看见它是从哪里出现的，就好像它一直都在，只是之前没人能看到它。


    “欢迎你们来参观我们的玩具工厂，客人请往这边走。”大嘴猴说着，又敲了一下锣，然后领着他们前往玩具工厂。


    一边走，大嘴猴一边介绍说：“这里全是我们的工厂，很壮观吧，不过每个人要从该有的位置进入，否则会被扣金币。当然，客人们没有金币。”


    它说话的时候，邀请券上的介绍文字少了一行，北笙凝不禁眉头微皱。


    其他几人没回话，小心观察着周围，跟在大嘴猴后面。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工厂大门前，旁边写着“员工通道”几个字。字体不大，但还是能清楚看到。


    大嘴猴推门进入，然后才回身邀请几人进来。


    然而敞开的大门后，北笙凝看到了一只眼睛浮现在黑暗中，是魔隐之瞳的灾厄预警。


    “等一下。”北笙凝出言提醒，同时跨入大门的时候，又敲了一下锣，拦住了其他人。


    “我们进去之前，是不是要先验证一下邀请券啊？”北笙凝抬了抬手，展示她手中的邀请券。


    “不用那么麻烦，客人们。这边请。”大嘴猴继续示意他们进来，表面看着很客气，目光却一直盯着邀请券。


    “我们还是先在外围参观一下吧，谢谢你带路，待会见。”说完，北笙凝收起邀请券，转身就走。其他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意识到可能有危险，于是跟着一起离开。


    离开大嘴猴一定范围后，游戏里金币的特效音又出现了。


    此时大嘴猴见他们走掉，立刻急了：“别走啊，别走啊！”


    它明明很着急，但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先敲锣，才追了出来。


    见大嘴猴出来，北笙凝看向衡嗣，给了个眼神。


    衡嗣立刻心领神会，一把抓住大嘴猴，将它按在地上。


    居高临下，北笙凝看向大嘴猴，微笑问道：“一路走过来，进工厂的路，不是货运通道，你刚才敲锣，就是为了掩饰金币掉落的声音，是不是啊？”


    “我……”大嘴猴被看穿，一时无言以对。


    见它不说话，北笙凝直接抢过它的锣，一边敲一边晃动着抖了起来。


    哗啦哗啦。


    从它的锣里掉出了很多金币。


    北笙凝将金币收起来，放入病号服的口袋里：“就是员工通道，所以我们进去其实是需要金币的对吧？多谢款待。”


    “等一下，等一下，有话好说，别拿我的金币！”大嘴猴撕心裂肺地哭喊，声音很是刺耳。


    “想拿回金币也可以，陪我玩一个游戏吧。”说着，北笙凝拿出碟仙道具，摆在大嘴猴面前。


    然后，它被迫通过碟仙游戏，完成了北笙凝的问话。


    之所不直接问它，是因为北笙凝懒得猜它说得是真是假，用碟仙问话更快。


    随后，她得出几个结论。


    邀请券可以兑换100金币，非常值钱。


    在游戏工厂，金币是非常重要的道具。


    如果没有金币，无法进入工厂，天黑后游荡在外面是非常危险的。


    在工厂内部，没有金币会直接死亡。


    工厂里，可以打工赚金币。


    知道这些后，碟仙能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北笙凝把大嘴猴绑了起来，丢在一边，然后尝试着把邀请券放入大嘴猴的铜锣中。随后她敲击一下，100金币到手。


    将金币平均分给众人，北笙凝几人正式进入了玩具工厂内部。


    进入工厂的瞬间，金币音效响起，他们每人的金币都少了一枚，相对应的，他们安全进去了其中。


    【叮——欢迎来到，玩具工厂44号。】


    第一百六十章


    大嘴猴的铜锣似乎可以将相应的物品兑换成金币，北笙凝分完金币后，重新从铜锣中取出邀请券，发现上面票根部分已经不见了。


    【恭喜穿书者北笙凝，获得：哭丧棒*1】


    【哭丧棒：黑白两执，阴阳无双。】


    【描述：特殊武器。能力不详。】


    【特殊属性：流动。】


    【更多说明，待持有者自行解锁。】


    获得哭丧棒后，北笙凝并没有直接拿出来，而是只在系统里看了看。


    这是一个双执武器，一黑一白两根哭丧棒，暗红的木柄上，黑白两色的纸穗缠绕其上，看起来……挺普通的，并没有很厉害的样子。至少和衡嗣的骨锤比起来，并不酷炫。


    还有，这个“流动”的特殊属性究竟是什么？也不得而知。


    不过既然是穿书系统给的特殊武器，一定有特别之处，毕竟上次，系统直接给了一块真理之轮的残片。


    此时贝修然环顾四周，瑟缩了一下：“奇怪啊，这里就是很普通的工厂厂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怎么这么冷啊？”


    一旁，王宇也道：“确实，体感比刚才在冷冻车上还要冷。”


    “不过可以用热度卡哦。”江曦甜一副“你没发现吗”的表情说道。


    “哦，真的。”王宇发现可以使用道具，连忙用了热度卡，顿时暖和不少。


    北笙凝四下看了看，但用手触摸就会发现，墙体的温度非常低，就好像冰块一样，甚至比冰块还要冰冷，一直散出寒气。


    暖和过来的贝修然走到北笙凝身边，开口问道：“姐姐，刚才那个大嘴猴是怎么回事？按说我们是来参观的，不至于一开始就要害我们吧？”


    北笙凝道：“它可能也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


    北笙凝点点头：“一开始拿出邀请券后，我听到了类似金币掉落的特效音，但那个音效随着大嘴猴出现消失了，而它的铜锣上有金币图案。我猜，大嘴猴应该是接参观者进入工厂前，给玩家兑换金币的。”


    “只因为这一点？”


    北笙凝继续说：“不止。它在介绍工厂，并且告诉我们进入错误的门需要付出金币时，邀请券上的字消失了一部分。邀请券是解锁玩具工厂的前置道具，怎么说也是一种奖励。假如它能兑换金币，那么相应的，应该也能让我们获得一些与工厂有关的信息。因此，大嘴猴介绍后，文字消失，说明它之前的介绍并没有说谎，而是真实的。”


    “再加上刚才通过碟仙游戏的问话，我估计它应该是发现邀请券的价值后，动了贪心，所以没有告诉我们这些，而是打算独吞金币，毕竟金币对它们来说很重要。”


    听到这，王宇问道：“那你是怎么确定，大嘴猴想骗我们进去？”


    北笙凝回答：“我的能力可以感知危险。走向工厂的一面墙摸了摸，墙面是灰色的，看起来和混凝土墙没什么区别，当大嘴猴推开门后，我察觉出不对，这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


    “假如大嘴猴一开始说的事是真的。那么在这个基础上推测，如果我们没有从正确的门进入，应该会被扣金币，但参观的客人没有金币，所以就会有危险。因此我们不管从货运通道，还是员工通道进入，都不行。”


    “可一路走来，我们只看到这两种通道，没有别的。”贝修然开口。


    北笙凝点了点头：“对，所以我们才需要金币，结果拉开一段距离后，而且邀请券本来也是可以兑换金币的。只要我们有的金币，其实从哪个门进入都是可以的。”


    “但如果大嘴猴想骗我们，但员工通道对它来说恐怕也不匹配，所以它想进入，相应也要付出金币才行。但错误惩罚的金币是有声音的，就像我们刚才进去时听到的。它为了不让我们发现金币声，所以才在通过门的时候，一直用敲锣声掩盖。”


    “因此我才选择暂时离开。带我们走货运通道，那看起来实在太可疑了，所以大嘴猴选了看起来更合理一点的员工通道。说明我们进入工厂之前，应该有兑换金币的环节。”


    江曦甜恍然：“难怪那个大嘴猴看我们走，急着想追出来的时候，又有点犹豫，然后一边敲锣一边往外走。”


    北笙凝道：“没错，那时它如果再从门内出来，还是要付出金币，所以它才有些犹豫。但为了能获得我们的邀请券，它豁出去了，因此又追了出来。我再次听到了金币音效。”


    “懂了懂了。”江曦甜点头应道。


    “那如果我们没发现，直接进去……”贝修然听完，心有余悸看向北笙凝。


    “嗯，大概已经死了。没有金币，就无法支付进入工厂的惩罚。就算侥幸离开没死，晚上不进入工厂避难也很危险，这里晚上似乎会有什么东西。”北笙凝说出了贝修然心底最担心的推测。


    贝修然脸色不太好，但又有些庆幸。还好北笙凝发现了。但问题是这些线索真是细碎又凌乱，他觉得这种情况，真是很难做出合理判断。


    王宇不禁感慨：“从来的路上就开始各种难关，这工厂到底什么来头？”


    而此时，北笙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对照之前夜市的情况来看，最开始获得夜市的人，是在一个副本里拿到了夜市的广告，然后去相应的地点后，就解锁了道具。虽然他解锁的夜市功能并不全，但也确实是获得了夜市道具。


    可现在，她获得解锁玩具工厂的机会，结果这一路上，先是要走正确的路进入阴间，然后进入工厂前，还有种种陷阱，这难度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当然，难度高，意味着这个工厂很特别，是稀有道具。但有一点很奇怪，厂长为什么把玩具工厂建在了阴间路上。玩家想来这里，要么死亡后，灵魂可以自由行动，来到这里。要么跟着送葬的队伍，进入阴间。这其中是有什么原因吗？


    其他副本，不管是随机副本，还是固定副本，都在等玩家进入。因为副本本身是核心污染源某种意识的体现，是希望玩家完成自己愿望的。


    可这里却不同。它好像有意不想让玩家找到似的。


    如果没有邀请券，而这两种情况，概率都比较低。


    目光投向工厂内部，北笙凝道：“不知道，进去看看吧。”


    【叮——特殊道具副本已开启。】


    【玩具工厂的厂长人人尊敬，它们为了厂长，甚至愿意献出生命。亲爱的玩家，欢迎来到玩具工厂44号参观。】


    【主线任务：这里是玩具的世界，所以请制作一个属于你的玩具吧。】


    【检测到玩家拥有参观邀请券，特别提示开启。】


    【1.厂长只有一个。】


    【2.厂长是杀不死的。】


    【3.厂长死亡，则会有新厂长诞生。】


    【4.玩家有一次跳过游戏的机会。】


    【5.掌控工厂场景超过50%，你就能成为厂长，继承这里。】


    看完提示，北笙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玩具工厂还是股份制的，控股50%就能做厂长？


    “提示是不是矛盾啊？”贝修然问道，“厂长到底是杀得死还是杀不死啊？”


    “不矛盾。”北笙凝说道，“杀不死不代表不会死。”


    “可主线任务，和后面给出的提示，好像不挨着啊？”王宇奇怪道。


    “也许……”北笙凝微一停顿，说道，“制作娃娃，和杀死厂长，或者取得掌控权之间，有什么关联吧。”


    规则虽然有些模糊，不过比起之前那些高难度副本一点提示都没有，现在这样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他们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接下来就是在游戏工厂里进行探索，再一点点突破了。


    不过在此之前，北笙凝还有一件事要做。


    从王宇那拿出一直携带的回避牌，她看向贝修然：“现在已经进副本了，试试可不可以将它复制成道具。”


    贝修然试了一下，惊喜道：“可以！”


    说着他使用自己的能力将回避牌复制。


    【回避牌：特殊道具。】


    【描述：生者退避，亡者通行。】


    【其他：使用时限一分钟。】


    回避牌复制成道具之后，每个人各自拿了两支。除此之外，北笙凝他们从白事铺里带出来的一些东西，也被复制成了道具。


    只不过其他的道具并没有回避牌的特殊属性，都只是一些招魂引路之类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也是不错的收获。


    分配好道具之后，几人在四周探索起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空间很大，但只堆了一些杂物。


    翻找了一会，北笙凝发现一张玩具制作流程图。


    【搜集材料——清洗分类——投入制作】


    同时，流程图还标出了对应步骤的区域。


    材料从游戏中获得。


    清洗分类需要去冷冻车间。


    最后投入制作，则是在中心区域的制作工厂完成。


    “看来，我们想制作娃娃，凑够材料，进行这些步骤，也差不多要走过50%的厂房区域了。”江曦甜道。


    “嗯。”北笙凝点点头，“去里面看看吧。”


    话音刚落，北笙凝忽然看到远处一道影子飞速窜过：“什么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贝修然立刻紧张起来。


    “都小心点。”北笙凝说完，朝着影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工厂里屋顶的挑高都很高，所以显得有些空旷，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在这里都会产生回音。


    几人小心走着，很快来到一条岔路的中间。


    四周的墙壁上隐隐透着血渍，两条岔路都写着“生人勿入”。


    北笙凝看向衡嗣，打算跟着他走。就在这时，北笙凝忽然发现衡嗣脚下阴影中，出现一只血淋淋的眼睛。


    那眼睛并不是怪物，而是魔隐之瞳的灾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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