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今天一整天都在看同一个方向,脖子都快拧巴成风向标了。


    哈德森几次顺着他清亮的视线勘察过去,发现他盯着看的是一个电路维修工人。


    顾醒不会无缘无故的注意一个人,这世界大部分人甚至都入不得他的眼。


    哈德森疑惑之余,不免存了些警觉。


    一直到下午放风的时候,他发现顾醒蹲坐在墙角,一边啃手指一边盯着那维修工人看,格外专注入迷的样子。哈德森终于憋不住了,坐到他身边,凝重道:“那个电工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很特别。”顾醒幽幽道。


    果然!哈德森心惊,握紧拳头道:“怎么个特别法!”


    ——是什么试图入侵的黑恶势力吗!


    顾醒斟酌道:“个子很高,弓着背低着头,还好几次差点撞到安全围栏。”


    ——看样子是个颇有力量的对手呢!


    哈德森敌意拉满:“还有呢!”


    顾醒眯眼:“肩膀也很宽,电焊服都给他撑成太平洋海岸线了,唔,目测胸围不会小。”


    哈德森:“啊......这个。”


    顾醒:“腿也长,腰线都快到老鹌鹑的脖子了!”


    哈德森:“......你这么diss老鹌鹑老鹌鹑知道吗?”


    顾醒充耳不闻:“至于模样......”他一撑膝盖站起来,跃跃欲试道:“真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哈德森默了两秒,兴致缺缺:“你不对劲。”


    顾醒:“嗯哼?”


    哈德森:“你喜欢男人?”


    顾醒:“不喜欢。”


    哈德森:“那你兴致这么高?”


    “我靠,边城监狱,白蔷薇市除了政府大楼以外最大的垃圾场,难得有个身材这么好的,还不让我找点儿乐子吗!”顾醒振振有词:“再说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外形条件这么好,干点什么不能体面的养活自己,非要到监狱来当电工?”


    “不奇怪。”哈德森面无表情说:“你外形条件这么好,还不是在这里坐牢?”


    顾醒:“。”


    顾醒:“你礼貌吗!”


    “况且——电焊服裹这么多层你也能看出他这好那好?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回换哈德森费解的咬手指头:“难道我真的老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身上有故事,不是纯粹一个电焊工那么简单。”顾醒在哈德森肩头拍了一下说:“赌不赌?”


    “赌什么?两根香烟?”哈德森说:“你小子又不咋抽烟。”


    “没事,可以欠着。”顾醒说:“等着瞧吧。”


    “行。”哈德森撇撇嘴,过了两秒,郑重的腔调,“你是真不对劲。”


    -


    黄昏时分,边城监狱的广播系统出现了故障,电流声“滋滋丫丫”,像毒蛇吐信子。


    没了广播,狱警只能人为的扯着嗓子吆喝,驱赶犯人们回到室内,空地上人潮涌动缓慢,稀稀拉拉。


    监狱长被迫拖班,脾气暴躁,对那电工颐气指使,“你,广播修好了再走。”


    电工没吭声,压了压帽檐,拎着工具箱去往广播室。


    他先检查了广播室外的电闸系统,没发现什么故障,遂开门进了广播室内部,里面没开灯,夕阳的余晖将室内染的一半明一半暗,明暗交接处的一切都影影绰绰。


    电工往里踏了一步,就听见背后的门发出轻轻的“咔哒”一声,上锁了。


    他怔了怔,却没有立刻慌乱无措的去折腾门锁,而是将手里的老虎钳转了个方向握住,一步步走向前面半开半掩的窗帘,风将窗帘吹的如波浪起伏,影子被翕张拉扯,电工忽而伸手,闪电般的攥住窗帘的边缘,高举起手中的金属器具!只听“咻”一声轻响,从天花板上跳下来一个人影,正好落在他肩头,将他狠狠的扑倒在地上。


    “哐咚”


    电工猛地翻身,改仰卧位,试图鲤鱼打挺,但架不住来人正好骑在他坚实的腰腹处,将他死死的压住,手中的老虎钳被夺,帽子亦滚落至一旁,露出他一头凌乱坚硬的短发。面对这场成功的偷袭,他翠绿色的瞳孔须臾间收缩,一把掐住身上那人紧窄的腰身.


    哈德森在外面听着动静,附耳贴门道:“顾顾,得手了吗?”


    里面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半晌,顾醒才道:“得手了,但没完全得手。”


    哈德森:“???”


    他试图推门而入,就听顾醒道:“先别进来,我办事先。”


    哈德森:“????你办啥事——”


    顾醒的声音有点儿微妙:“你想的那档子事。”


    哈德森:“?”


    哈德森:“......我去!”


    哈德森:“你不至于吧!”


    顾醒哼哼:“至于,我□□难耐,一秒也等不了。”


    哈德森:“........”


    哈德森:“我早说过你不对劲了你还不承认!”


    顾醒直接开喘了:“啊,你走远点替我放个风,放心我很快的,啊哈!啊哈!......成事了请你喝喜酒。”


    他喘的真实诱惑,仿佛被顶的收不了的,这展开给六旬老汉哈德森创的不轻,应了一声就逃也似的走远了。


    室内,陆不眠尸体似的被顾醒骑在下方,盯着天花板,耳边听着顾醒没羞没躁的哼,额角青筋直跳。


    “行了!别喘了!”他掐着顾醒的腰往下狠狠一按,怒声道:“你发什么疯!”


    仿佛被按了暂停键,顾醒说不□□就不□□了,面无表情的转过眼珠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陆不眠。


    “啧啧啧。”他倾身,一把捏住陆不眠的下颌,正对着自己,恶狠狠道:“陆sir,你别搞不清楚状况,现在是你在我的手上,我只要大喊一声,全世界都知道你潜进来了。”


    “你!”


    陆不眠眉头紧锁,他没说话,薄唇紧紧的抿着,那张俊美又阳刚的矜贵面容上染着一丝名为屈辱的颜色,落在顾醒眼里,莫名的让人兴奋。


    “你在监狱里,很逍遥啊。”他的嗓音压低,喑哑说:“哈德森·那不勒斯都供你驱使,也难怪你一门心思的想要来坐牢。”


    顾醒目光从他挺直的鼻梁滑落至他淡色的唇角,恶意满满:


    “别这么说,搞得好像我是为了哈德森才来坐牢的,我跟他可是再纯洁不过的友情。”他微笑着用拇指按了一下陆不眠的唇,“陆sir如果你愿意,我也完全不介意驱使驱使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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