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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林予墨做了个梦。


    春梦。


    是?夏夜, 地点经常去度假的海边别墅,院子里的泳池刚换过水,干净的蓝色, 她?穿着那套被说过于性感的泳衣,镜子前显摆臭屁完毕,走出来,站在泳池边, 一头扎进?水里, 像尾鱼潜入水底, 跟着破开水面, 往返游行。


    游泳的老师有两位, 一个是?请来的教练,一个是?傅砚礼。


    傅砚礼比教练更耐心,教她?克服水带来的本能恐惧,呼气换气,纠正不规范的动作, 一个夏天,她的泳技已经很不错。


    游完一圈,趴在池边,旁边多出一双腿来, 她?歪过脑袋,是?坐着的傅砚礼。


    他身上是?湿的, 也是?游过的。


    太阳明晃晃的,照在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白得亮眼, 她?被吸引,靠过去, 跟他说话,他低下头,侧耳倾听。


    说什么不清楚,梦里的东西?既模糊又细碎。


    大部分时候是?林予墨在说,表情生?动丰富,傅砚礼在认真倾听。


    在此?之前,画风都?很正常,是?过往发生?过的事。


    直到?傅砚礼的手握住她?的下巴,她?被迫仰头,肩颈线条绷得紧紧的,她?睁着眼,看着他低头靠得越来越近,她?呆呆愣愣的,忘记反应,忘记挣脱,刚想叫他名字,唇被衔住,湿漉漉的,好似局部降雨。


    潮热,黏湿,她?无处可躲。


    明明是?在水面,林予墨却感觉人?在水底,没办法呼吸,胸腔里的氧气一点点耗尽,她?快要窒息溺毙。


    在临界点,傅砚礼放开她?,下一秒,两个人?一同坠入泳池,溅起水花拍在岸边,巨大的声响让林予墨的心跟着抖了抖。


    但接下来的发展,让她?无暇顾及。


    傅砚礼擒着她?的腰,像教她?以前游泳那样?,但这次,教的不是?游泳,而是?别的东西?,那套她?引以为傲的泳衣,像包装精致的礼物,捆绑的丝带轻而易举被拉开,小?块布料被揉成团,又放开手,自?己一点点展开,漂浮在水面。


    泳池很深,脚触不到?地面,她?只能环抱住他的肩,像海里寻觅到?好不容易能栖息驻足的小?岛。


    拥抱始终隔着层水,所有的碰触都?赋予了一种新奇体验,不太好,让欲念滋生?,总觉得抱得不够紧。


    沉入水底,再浮起,猛地吸一大口新鲜空气。


    她?在生?与?死的边缘。


    泳池里的水在沸腾翻滚,分不清是?温度原因,还是?别的,一圈一圈荡起的涟漪,一直泛到?水边。


    林予墨心里烧着团烈火,从?里到?外,被烧得口干舌燥。


    忽而画面一转,泳池变成房间,被动变成主导,她?撑着他的胸口跪坐着,傅砚礼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脸色不太好,皱着眉,像是?下一秒就要教育她?要懂得男女有别。


    林予墨不以为意,心想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


    目光里,是?清晰的肌肉壁垒,线条像雕刻般,清晰分明,手指指尖跟着线条纹理走着,傅砚礼脸被烧红,像念经的和尚,说她?不该这样?。


    林予墨上下其手,自?得其乐,属实过了把瘾。


    “林予墨。”被占尽便宜的傅砚礼叫她?。


    她?抬眼,触及到?他漆黑的眼底,眼里清明,望向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失望,那一刻,他像是?褪去七情六欲的神明,高高在上,纤尘不染。


    “我们不该这样?的,记得吗,我们是?朋友。”


    朋友二字念出来,林予墨如遭电击,骤然睁眼醒过来,只是?脑子依然木讷,还没从?梦里的情绪抽离出来。


    林予墨转过身,碰触到?硬物,手立即被捉住,她?才意识到?自?己旁边有人?,她?不是?在楼下沙发,而是?在主卧的床上。


    傅砚礼这会儿才被她?吵醒。


    人?没完全醒时,就精准捉住她?的手,熟练得像是?有提前做过防护演练。


    林予墨抽回自?己的手,梦里的画面还没从?脑子里清除出去,再对上傅砚礼这张脸,虽然清楚他不会知情,但多少还是?会有些心虚。


    她?不是?没做过这种梦,多正常,但也都?是?浅尝辄止,有些甚至主角不是?她?,但确定的是?,以前没有出现过是?傅砚礼的情况。


    “醒了?”


    “嗯。”傅砚礼睁眼,抬手摁着眉心,缓解眼睛的干涩,回应是?从?喉咙里溢出的一声,有着许久没说话后的干哑。


    梦里也有过,他吻过来,贴在她?耳边,极力抑制,却还是?发出的声音。


    “……”


    她?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


    林予墨轻咳一声,将杂念摒除,又问?:“我什么时候回的房间,是?你抱我上来的吗?”


    “嗯,夜里天气转凉,容易感冒。”傅砚礼道,让她?以后少在沙发上睡,说完掀开被子起身,她?的视线跟着他,起来第一件事是?,先给自?己倒杯水喝。


    林予墨默默看了会,看出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态,便问?他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傅砚礼喝完大杯水,视线看过来时,她?没来由的心虚,好像他没睡好是?自?己造成的,她?拉着他大做特做一整晚,那只是?个梦,梦里的伤害投射不到?现实。


    “是?有点。”他道。


    婚后几天都?是?晚睡,睡眠时间不足,昨晚更是?,想到?昨晚的情形,很折磨,很难熬,他不可避免地皱眉,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林予墨竖着耳朵,细微的声音都?被她?听见,心虚如她?,立刻听出这一声叹息似乎饱含深意,有些警觉小?声问?:“为什么没睡好?”


    她?很怕自?己睡着后没办法管束手脚,做了什么衣冠禽兽的事。


    唯一确定的是?,醒来时衣服是?穿得好好的,一颗扣子都?没有解开,应该没发生?什么不能过审的事情。


    但这不意味着不会发生?其他事,毕竟其中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


    “是?因为我吗?”声音更小?。


    她?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如果是?,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傅砚礼神情无奈,点头说是?,说完抬腿进?洗手间,门跟着关上。


    林予墨从?床上炸起,鸡皮疙瘩瞬时冒出来,不甘心地爬起来,跟着走到?洗手间前,想也没想打开门,里面的人?回身看过来,两个人?对视。


    尴尬加剧,她?放下手,做了个吞咽的姿势,追问?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她?干什么了。


    问?出来后,双方?都?暂时沉默。


    傅砚礼先拧开水龙头,水流出来,有了些声响,洗过手,他吹着眼睫,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林予墨没他这么好的耐心,抓耳挠腮,想要听到?答案。


    她?揪住门边,弱小?无依:“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好在傅砚礼也没有过于折磨她?此?刻细弱的神经,手洗净擦干,他看着她?道:“这么多年,你睡相还是?那么差。”


    “……”


    所有的纠结慌张都?在这一句里散开,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林予墨禁不住笑,笑里有难掩的庆幸,庆幸完又有那么点不好意思道:“哦,我睡相是?挺差的,抱歉抱歉。”


    “你要用洗手间吗?”傅砚礼问?。


    “不,不用,你用,不用管我。”林予墨退出去,捎带手将门给带上。


    门内傅砚礼撑着洗手台揉捏眉心,抬眼,镜中照出自?己的身形,眉宇间尽是?倦意,呼气更像是?叹息。


    昨晚也是?如此?。


    —


    林予墨决定去探云杉的班。


    她?人?在横店,进?组后日夜颠倒,跟她?有时差,通常是?白天发的消息,她?晚上才会回。


    现在情况紧急,林予墨等不及,打包些行李,让陈丝丝定最快的航班,当天飞过去,顺带着以云杉的名义,给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当天龙套演员都?买了奶茶,让云杉的助理安排发下去。


    他们这剧制作不小?,人?员众多,一杯奶茶不算什么,每人?一杯就不少了。


    云杉拍戏时对自?己体重管理严格,对这种东西?是?坚决不会碰的,看着闺蜜的阔气手笔,是?服气的。


    “花点钱积攒点好人?缘,你拍起戏来能轻松一点是?一点。”林予墨不计较这些。


    云杉困倦得不行,但还有几场戏,抱着她?缓了会儿,道:“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有多痛苦,你来了好像又给我渡了口气,你能不能在这陪我几天?”


    “我也是?这样?想的,衣服都?带好了。”


    “好的,我高兴,看来林女士结完婚也没有忘记朋友。”


    这会儿,助理来叫云杉,下一场戏到?她?,她?让林予墨等会自?己,横店逛逛,她?争取在下午六点前下工。


    “去吧。”


    云杉跟林予墨不一样?,她?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正常上班,家里有个弟弟,父母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在弟弟身上,她?凡事只能靠自?己,因此?个性好强,总憋着一股劲想着证明自?己,想做出点成绩,给父母看,给所有看轻她?的人?看。


    所以混到?现在,不缺流量也不缺钱后,开始静下心研磨演技,挑好的剧本跟制作班底,宁愿钱少些,也要一点点拓宽自?己的舒适圈。


    云杉拍戏时,林予墨就跟着她?的小?助理瞎转悠,五点多,她?发消息说收工,先找地方?吃饭,然后回酒店房间。


    女明星回来第一件事是?卸妆护肤,毕竟靠脸吃饭,镜头里,任何瑕疵都?会被放大。


    林予墨脱掉鞋,将自?己瘫在沙发里,看着她?捣鼓,眼下无人?足够私密,她?才将自?己晚上做过的梦和盘托出,隐去细节,只说自?己可能少女怀春,对象竟是?傅砚礼。


    信息量有些大。


    毕竟结婚前,抛下婚后都?要戴发修行的话还没几天,现在就已经春心荡漾,梦里干坏事去了。


    林予墨也自?知有那么点丢脸,抿着唇,眼神迷惘,准备接受批判。


    云杉从?洗手间出来,揭掉脸上的面膜,对视好半会,才镇定道:“正常。”


    “正常吗?”


    “嗯,你单了二十六年,突然旁边多了一个正当壮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能不馋人?家身子吗?”


    语气如老僧坐定一般肯定。


    林予墨感觉自?己像是?绝境中的病人?,在医生?看过检查结果后,淡定告诉她?肿瘤是?良性,顿时如释重负。


    这一趟飞来很是?值得。


    林予墨盘腿坐正一些,捧着杯子喝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是?正常的,这只是?生?理上的喜欢。”


    “不然能是?什么?”云杉又进?去,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沉闷的,“难不成还真喜欢了?”


    当了小?半辈子朋友,结婚几天就喜欢,可能吗?


    “不可能。”


    林予墨坚定回答。


    “放心,谁没做过点乱七八糟的梦?这没什么,只证明你是?正常人?,有七情六欲。”


    林予墨下意识想,傅砚礼也会有吗?


    都?梦见过什么,梦里的对象又是?谁,初吻对象?


    这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


    云杉护肤出来,脸上带着个面罩,照着红光,像低配版钢铁侠头盔,林予墨好奇问?:“那你呢,拍戏这么多年,尤其是?亲密戏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没有。”


    她?答得很快。


    “回答这么快干什么,又不是?在玩抢答游戏。”


    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也看不到?表情,云杉在她?旁边坐下,说:“以免你乱发挥。”


    “发挥什么?你有对象让我发挥,是?白天来跟我打招呼的那位,他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吗,你们俩有感情线吗?”林予墨来兴趣,推推她?的肩。


    问?题太多,云杉都?不知道从?何答起。


    “神经!你别给我乱点鸳鸯。”


    “我说什么了?”


    “想都?不可以想。”


    林予墨在横店只住两天,云杉大部分时间在拍戏,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她?回京北,这一趟收获颇丰,更重要是?这两天里,没再做不该做的梦,更加坚定她?想要分床的想法,一人?住一个房间,互不打扰。


    飞机落地在白天,她?回去一趟放东西?,卧室里被收过,她?当时急着要走弄乱的地方?被重新规整放好。


    请的钟点工不会进?卧室,应当是?傅砚礼整理的。


    到?晚上,白依又发来消息问?她?来不来玩,她?想到?那天晚上玩那么野又喝多酒,才造成现在局面,推说不用了。


    “没玩上次那么夸张,就在常去的会所,几个朋友喝点东西?聊聊天。”


    “行,我待会过来。”


    林予墨重新换套衣服,补了个妆,开车过去。


    过去才知道不止几个朋友,人?还挺多,认识几个,但也有几个不认识,男生?,应该是?白依男友那边的朋友。


    结婚的事林予墨告诉白依时还挺别扭,毕竟她?之前是?给她?跟傅砚礼搭线的,但两个人?没成,最后他们倒结婚,从?事情发展来看谁都?没错,但情理上还是?可能会介意。


    但白依倒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甚至挺高兴,认识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高岭之花么,谁都?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结局,月亮就该永远高悬,月光照在她?身上,也照在其他人?身上。


    至于这场婚姻,不过是?名义上的,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傅太太,林予墨反而是?最佳人?选。


    里面的人?抬手跟林予墨打招呼,她?回应,在特意给她?空出的中间位置坐下。


    “这是?婚后第一次见?”有人?问?。


    立刻就有人?打趣起来,说婚前天天都?能碰见,约出来人?,在婚后就销声匿迹,是?不是?结婚后都?回归家庭,跟以前的生?活挥手告别。


    “夸张,这才几天,再说结婚事多,忙一点很正常。”林予墨道。


    “别人?正常,但你不正常,但说结婚的事自?然有人?鞍前马后,你什么时候要亲自?动手,我们这所有人?,还是?林大小?姐最令人?羡慕。”


    “想让我买单可以直说,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林总早说,酒都?不敢点贵的。”说来叫来服务生?,点酒的单子直接从?最后翻,往贵了点。


    白依在她?旁边,比其他人?正经得多,问?她?婚后生?活怎么样?。


    林予墨拿东西?来喝,想了下,道:“就那样?吧。”


    “我可能也要步你后尘结婚了,”她?亮出订婚戒指,道:“你们结婚那天求的婚,我答应了。”


    “戒指很漂亮,看得出来很用心。”林予墨有些意外,但也真心实意祝福,两人?从?恋爱到?结婚,才是?正常步骤嘛。


    白依笑笑:“没办法,我也想通了,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傅砚礼只能抱憾终身了”


    “的确。”林予墨配合着点头。


    现实里的喜欢哪有那么多非他不可,坚不可摧,也许有遗憾,但也会往前看,往前看,前路广阔,总会遇见新的人?,开始新的故事。


    新点的酒送上来,场子也跟着热起来,围一块打算玩游戏,有游戏就会有输赢,输了有惩罚,各个是?玩咖,想出来的惩罚人?的点子千奇百怪,一个比一个损。


    林予墨在这上面有些天赋,有惊无险玩过,一圈挨个都?输过,就剩下她?一人?屹立不倒。


    “这游戏我已经不想赢了,我只想予墨输。”


    “想都?不要想,我是?不可能输的。”林予墨被胜利冲昏头脑,大放厥词。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狂悖,林予墨在众望所归下输掉游戏,一圈人?都?做过惩罚,这会儿肚子里都?憋着坏。


    林予墨嘴比石头硬:“愿赌服输,我没什么好怕的。”


    在数个惩罚里,其中一个得到?一致认可:“打电话给傅砚礼,开免提,说出你这辈子能想到?的最肉麻的情话,讲三分钟。”


    “……”


    一双双眼睛看过来,林予墨面不改色笑,道:“我想起我还有点事,你们接着玩,吃的喝的全都?算在我账上。”


    刚起身,就被拉住,说这通电话要是?不打,他们就给傅砚礼打,不过是?绑架,让他过来赎人?。


    手机已经拿出来,摆在玻璃台面上,众人?目光示意,打吧。


    “我不会讲情话。”林予墨企图耍赖,“也不是?输不起,换一个行不行?只要整蛊对象不是?他,谁我都?行。”


    “不行!”


    “不会讲情话很简单,让我们情话小?王子现教你一个,钟汶你来。”


    被点名的钟汶才知道自?己的新title,但入戏很快,问?:“你是?喜欢直白些的,还是?内敛一点的。”


    有人?先问?:“有没有限制级的?”


    “这位朋友上大分,来年组织给你分配个男朋友。”


    “……”


    周围人?都?在起哄,林予墨盯着手机,天人?交战,这电话怎么都?打不出去。


    已经有人?等不住要拿她?手机要面部解锁替她?打,碰巧电话响起,扫眼看去,屏幕上备注——傅砚礼。


    她?没打过去,人?主动打过来。


    林予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先一步接听,并贴心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面。


    她?硬着头皮出声。


    “在哪里?”


    嗓音低沉清冽,声如其人?,傅砚礼克己复礼的清冷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身边人?屏息凝神,凑近,谁也没出声,电话里的人?对他们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神秘,少社?交,只在正式场合见过,没人?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林予墨报了会所名字:“在跟朋友一块玩。”


    “什么时候结束,需要过来接你吗?”


    “不用,我有开车。今晚可能会玩得很晚,可能就不回去了。”


    稀松平常的对话。


    旁边的人?坐不住,手脚并用地让她?开始说肉麻情话,躲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林予墨被他们催的急,脑子里在想应对措施,想了想引导道:“你工作应该也挺忙的,刚结束完会议?我这边没什么事就不打扰你了。”


    语速极快说完便要去挂断电话,再次被人?拉住手,阻挡住动作。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片刻,就在他们以为电话要挂掉时,傅砚礼道:“予墨,加上今晚,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话音一出,所有人?嘴巴不自?觉张大。


    什么情况啊这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那么像抱怨妻子不回家的深闺怨夫啊?!


    这真是?傅砚礼吗?


    他私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这扑面而来的人?夫感是?怎么一回事?!


    “……”


    林予墨看着集体失智般的表情已经无语,甚至没怎么在意傅砚礼那句话,她?说如果这边结束早就回去,再说她?今天就回去一趟。


    傅砚礼那边还没回应。


    而林予墨身边忽然响起刻意压低的男声,温声问?:“宝贝你这是?在跟谁打电话?”


    “?”


    故事急转,即将从?深闺怨夫抱怨妻子日夜不着家,到?妻子讲谎话,表面说跟朋友有约,实则夜会情人?,结果被抓个正着。


    场面一时刺激,精彩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心情。


    “宝贝你怎么不说话啊,有谁比我还重要吗?”


    “墨宝,宝宝,你说句话呀。”


    “……”


    傅砚礼手握手机,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陌生?男人?的声音,跟着是?林予墨不怎么清楚的声音:“钟汶,你牛逼!”


    他抿唇,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即便再克制,表情也瞬时冷掉。


    他没挂断电话,甚至有些自?虐地去听那边所有细微声音,他清楚事情不是?听到?那样?,但人?总有不完全理智,被情绪左右的时候。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林予墨说话声音大了些,她?道:“我跟白依钟汶他们一块玩,他们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我玩游戏输掉,刚才是?游戏惩罚。”


    “嗯。”傅砚礼喉咙里溢出声。


    有些冷淡。


    林予墨听出来,问?:“你生?气了?”


    傅砚礼跟他们不一样?,他正经,没接触过他们玩的那些花样?。


    “没有。”


    傅砚礼语气温和些:“只是?跟你说,我今晚还有事,也没那么早回去,提前你说声。”


    “哦,好。”


    没生?气就好,林予墨说知道了,挂完电话又想,他们现在还需要互相报备行程吗?


    电话挂断,钟汶嘴快一时爽,现在倒局促后悔起来,后面林予墨拿回手机,关掉免提,所以他们只听到?那句“你生?气了”,并没听到?傅砚礼的后文。


    “怎么样??傅总应该没生?气吧。”


    “气,怎么不气,这不电话都?给我挂了吗?”林予墨放下手机,满面愁容,道:“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他聊聊今晚的事,想问?你刚才叫我宝宝,是?想让我说什么。”


    意识到?是?开玩笑,都?跟着笑起来。


    白依戳戳钟汶,说他刚才那么自?然,是?不是?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钟汶笑骂让滚,他刚才是?头脑一热,以后打死都?不干这种事。


    林予墨瞥过一眼:“我现在就想打死你。”


    —


    从?公司离开上车,傅砚礼没回去,而是?让司机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家老年活动中心,外观普通,小?两层,在一个小?区旁边不起眼的位置,里面陈设简单,饮水机边是?茶罐,数张桌子,都?是?些常客,过来下棋,不拘种类,象棋、国?际象棋、围棋,什么都?有。


    创办的人?是?傅砚礼国?际象棋老师,年轻时被誉为国?手,退休后就在这开棋室,没打算赚钱,只为兴趣,来这的都?混成常客,后来索性改成老年活动中心。


    老师见他,也不意外,自?然问?:“下一把?”


    “好。”


    棋子摆上棋盘,师生?二人?像往常对弈。


    婚礼傅砚礼邀请过老师,但老师年纪大后越发避世,对那种场合不感兴趣,所以并未参加,聊到?婚礼,老师捏着棋子,问?:“新娘子还没见过,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好,下次带她?来看望您。”


    老师眯着眼,将棋子往前推,只是?年纪大后,有手抖的毛病,推向的位置不大正,又去拨正,他问?:“她?会下棋吗?”


    “不会。”


    “你没教过?”


    “教过,但是?她?不感兴趣。”


    林予墨觉得这些规则太过枯燥,不同棋子有特定的走法,她?不喜欢,她?喜欢随心所欲,怎么舒服怎么来,跟他相反,于他而言,他将人?生?看成棋盘格,方?正规矩,纵横排列,是?有固定的框架跟规则,人?是?活在规则下的。


    所以,林予墨看他,也是?枯燥无聊。


    傅砚礼清楚她?喜欢的类型,有意思是?第一顺位,其次是?长相。


    知道这件事是?在林予墨英国?留学的时候,她?成绩不好,家里已经尽力安排,最后在可选范围里,选择最好的一所学校。


    这是?无奈之举,最理想的还是?去美,傅砚礼在,能在异国?时照顾她?看住她?。


    开学傅砚礼还是?飞过去帮她?处理入学事宜,她?同样?选择住宿舍,碰巧室友也是?华裔,一样?的皮肤,天然有种亲切感。


    傅砚礼替她?买日用品回来,听到?两人?谈话。


    新室友问?他们是?不是?情侣关系,得知不是?,好奇问?为什么,在她?看来两人?很般配。


    林予墨也不避讳谈道:“我喜欢有意思的,猜不透的,有个性的。傅砚礼是?温柔、强大、无所不能,但这是?哥哥。”


    “你喜欢坏男生??他们很渣的。”


    “也不一定就很坏,重要是?得让人?着迷,能够让我去琢磨,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把人?拿下来,这个过程才好玩,太轻易到?手,就没趣味了。”


    室友恍然大悟:“原来你才是?渣女。”


    她?将林予墨的喜好归咎为她?成长经历,她?人?生?过于顺风顺水,对她?好的人?太多,甚至几乎身边所有人?都?对她?好,她?已经免疫,习惯,熟视无睹。


    傅砚礼想过,要不要改,尝试去忽视她?,保持距离。


    但做不到?。


    只要她?出现在他眼前,她?是?他视线重心,对她?好,照顾她?,是?习惯也是?本能。


    他就像是?被提前制定过规则的棋子,像最前端的兵,只能向前不能后退,直走斜吃,这是?定死的规矩。


    回过神,眼前已经是?死局。


    老师拧开保温杯喝水,然后略有些可惜说选择和棋,继续走下去谁也没可能赢。


    傅砚礼观察着棋盘,沉默了下,道:“封棋吧,改天继续。”


    回去时天尚早,灯却亮着,表明另一个主人?已经回家,他刷指纹解锁进?去,换鞋,上二楼,看见主卧跟次卧的灯都?开着,林予墨正忙着将自?己的东西?从?一个房间拿去另一个房间,见他回来,停下来打招呼。


    “你回来了。”她?进?进?出出累坏了。


    傅砚礼不明就里,问?:“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来想去,还是?住次卧比较好,你知道的,我睡相不好,会打扰到?你,我呢一个人?睡习惯,旁边多出个人?也睡不着人?,一天两天睡不好还行,长时间谁也受不了。”


    她?的衣服大部分也放在次卧的衣帽间,现在做的是?将常穿的衣服挑拣过去,工程量不大,在她?自?力更生?的范围。


    “还有一点点,我很快完事,不会打扰你休息。”林予墨一头扎进?主卧,再出来时,怀里全是?衣服,到?次卧,又一件件挂起来。


    她?自?个儿干得很起劲。


    傅砚礼仍挺拔立在门边,进?出间,林予墨闻到?淡淡的佛手柑与?木质气息,她?刻意没去看他,想着跳过要不要分房间的讨论,她?不是?什么坚定的人?,怕三言两语又改变主意。


    这样?是?对的。


    林予墨给自?己心理暗示,她?道:“当然,有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一块睡的,比如回爸妈家的时候,必要时候,一三五一起睡,二四?六分开睡?”


    她?觉得提议很合理。


    这段时间太奇怪,他们该保持距离,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她?想的入神,耳边响起傅砚礼的声音。


    “所以我以后是?只能等你宠幸吗?”声音很轻,情绪也很淡。


    林予墨有些错愕,扭头看过去,想要看看这里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傅砚礼能说得出来的。


    这是?今晚两人?第一次对视。


    黑眸漆黑温润,又有些说不出的倦怠,有种易碎的错觉。


    他站在那,是?有些疏离的正装,此?刻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好似赶了许久的路。


    他们几天没见?不到?三天。


    傅砚礼看着她?,道:“我没有要分床的想法。”


    第15章


    房间?好静, 装修时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隔音效果一绝,杜绝掉外界杂音, 两人谁也没说话时,悄然的落针都能听见。


    林予墨挂完最后一件衣服:“但是有我在你休息不好的。”


    “只是?考虑我吗?”傅砚礼问。


    两人多熟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在他面前, 她又能藏得住什么。


    但也就这一句, 傅砚礼没有就此继续问下去, 他脱下外套, 搭在手?臂边, 问东西搬完没有,需不需要他帮忙,得到不用的答案,点头:“我晚上?还有工作,你做完早点睡。”


    林予墨微愣。


    傅砚礼已经?回?主卧, 洗澡,换居家服,再出来往书?房走去。


    生气了。


    林予墨感觉出来,虽然对他生气的原因, 自?己模模糊糊感觉出一些,他生气情绪也不会外泄, 会闷着?,独自?消化。


    次卧是?新铺的床单,不再是?醒目的红, 她整个人躺下去,闻到洁净的味道。


    闭眼好一会, 有新消息提示音,是?傅砚礼司机发来的,说傅砚礼今晚没吃东西,而且明显感觉心情不太好,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很沉默。


    林予墨问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司机跟他几年,回?:【傅总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有时候还是?您问问吧。】


    林予墨:【好,谢谢。】


    她重新坐起来,打开外卖软件,看吃什么,点完,看眼预计送达时间?,起身?从次卧出去,书?房灯亮着?,门?也习惯性开着?。


    傅砚礼抬眼,看见电脑屏幕后?冒出小半张脸来,一双明亮眼睛盯着?他,小心翼翼,每次认错都是?一样的表情,真诚,又略带无辜。


    “有事吗?”他问。


    咖啡被两根手?指头推过来,她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他淡淡道。


    林予墨一眼定案,偏过头,露出整张脸来:“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电话的事情吗?我跟你解释过,是?游戏惩罚,是?开玩笑。”


    “我知?道。”


    “那是?因为我搬去次卧,没跟你商量吗?”


    傅砚礼深看她一眼,摘下工作时会戴的眼镜,折过后?放进镜盒,道:“没有生你气,只是?在想,这场婚姻里,我可能并?不能让你满意。”


    “怎么会,傅砚礼,你特别好,真的,我也会想,你这么好的人,我可能耽误你,你应该遇到更好的人。”是?真话,也是?心里话。


    她甚至会想,从开始提结婚就错了。


    傅砚礼敛眸:“不会有更好的。”


    林予墨笑,垂着?眼:“我明白,那是?你,在你眼里,我没有不好的。”


    但实际上?,她清楚自?己有一堆缺点,她不优秀也不聪明,也没有什么坚韧的品质,她只是?很普通的人。


    比她优秀厉害的人一大把。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前说的什么吗?”


    “记得。”


    她说既然两家都在催,他们处境一样,不如两个人一块凑合,他当时也说,他们结婚,只是?多出一张纸,什么都不会变。


    林予墨显得很沮丧:“但是?,结完婚才发现,还是?会变的。我出去,会有人叫我傅太太,会被问跟你婚后?生活怎么样,会问我们有没有生孩子的打算,那些是?身?边人的改变,只是?很小一部分,不重要,我明白的。”


    “我不明白的是?我们现在的关?系,朋友还是?夫妻,还是?两个都是?,它们之间?的界限是?什么?”


    她不清楚傅砚礼能不能懂,他有没有想过,或者这些在他那里根本不算困扰,他永远都冷静镇定,这些对他来说,算什么呢。


    傅砚礼看着?她,问:“你想要是?什么?”


    “朋友。”


    爱情会随时间?消退,友情不会,正因为他们之间?是?二十六年,一个人又会有多少个二十六年,所以弥足珍贵,教人很难去承受失去的结果。


    预料中的答案,心也不过是?被很轻扯一下。


    林予墨问他:“你呢,你想要的是?什么?”


    黑眸熠亮,情绪一再遏抑,傅砚礼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也是?同时,一楼门?铃响起。


    “我定的外卖,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林予墨先下楼,取外卖放在餐桌上?拆开,算是?在新家吃的第一顿饭。


    她指着?点外卖的这家店,问他有没有印象,是?他们吃过一家,踩过雷,后?来换厨师,味道好很多,她介绍自?己点的菜,来路都能跟他讲一讲,两个人吃饭,热闹得像整齐一家。


    林予墨就像只小太阳,花团锦簇,永远热烈,会轻易被感染。


    理智是?权衡利弊,是?克制,是?扼制不该滋生的感情。


    但现实,人往往缺乏理智。


    欲望会被滋养成怪物,他要的,从来不是?朋友关?系,他想要的,是?生同衾死同穴,是?她只属于自?己,是?亲吻是?碰触是?同床是?共枕,做尽所有男女之事。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饭吃几口。


    林予墨这时候想起楼上?话题,问:“我们之前说到哪里?”


    傅砚礼握着?杯子,慢条斯理喝口水,片刻道:“说到我们现在的关?系。”


    “是?。”她想起来,是?问他的一个问题,她问:“你的回?答是?……”


    “我想我可能没办法?跟你继续做朋友。”傅砚礼道:“我选择跟你结婚,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离婚。”


    他神情认真,语气说得上?郑重。


    林予墨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目前身?心健康,我没自?信我可以一辈子没有正常夫妻生活,至少目前做不到,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傅砚礼掀起薄白眼皮,继续道:“既然我们结婚,为什么不能试着?恋爱,还是?你已经?有想要喜欢的人?”


    “没有。”林予墨回?答的没有半点迟疑,只是?说完,又觉得难以置信,“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能做这么多年的朋友?如果真有感觉的话,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傅砚礼注视着?她,眼底晦暗不明,道:“嗯,你那天晚上?让我给你摸摸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轰的一声,林予墨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那天晚上?说了什么?


    所以早上?他说自?己睡相差,是?这种差法??


    林予墨头皮发麻,既想问又怕问出来的东西更让她无地自?容,毕竟她梦里干的事,比这句话尺度大得多。


    “我摸了吗?”她问,声音透着?心虚。


    傅砚礼反问:“你不知?道?”


    “我记不住了。”半点印象都没有。


    “嗯,全都忘了。”傅砚礼神色如常,甚至点了下头,但那声音怎么听都有些戏谑的意味,好似她是?不认账说谎话。


    林予墨羞愧得要死,手?边的饭早已食不知?味,手?肘撑着?餐桌,往前靠着?,想破脑袋为自?己的行为找补,说她当时肯定睡着?了,睡觉的时候干的事都不是?出自?真心的,没准还以为是?做梦呢。


    “做这种梦是?吗?”傅砚礼语调平静,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


    “……”


    林予墨不想活了。


    她到底都在说什么啊?!


    “我没有。”一张脸烧得通红。


    傅砚礼睨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眼,给她的伤害却不小。


    林予墨食欲全无,索然无味地吃完这顿饭,傅砚礼收拾掉桌面的食物残渣,他有轻微洁癖,餐桌擦过后?,会喷一遍酒精再擦一遍,做这些时,他始终认真专注。


    刚才的话题似乎就此揭过。


    吃过饭,傅砚礼上?楼回?房间?,身?后?跟着?小尾巴似的林予墨,在进卧室前被拦下,他提醒:“你的房间?在隔壁。”


    她折腾不少时间?给自?己收拾出来的。


    “……”


    深夜,卧室的门?被推开。


    一道单薄身?影出现,她手?里拎着?只枕头,两肩罩着?走廊的灯,背光,看不见脸,只听到很轻的声音问他睡了没有。


    问与不问都不重要,因为问完她就进来,从容爬上?床,压着?枕头趴在他旁边,道:“你再跟我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吧。”


    不问清楚她根本睡不着?。


    她一靠近,身?上?的气息便氤氲开。


    “我没有对你做很过分的事吧?”她小小声问。


    “嗯。”


    放心了些,又问:“我碰到你哪了?”


    林予墨很严谨地换了词。


    傅砚礼没回?答,她就急着?去轻推他的肩膀,催着?他说,下一秒手?被拉住,握着?手?腕,钻进被子里,直到碰触坚实的东西。


    是?小腹。


    林予墨庆幸屋内没开灯,看不见她脸有多红,要抽回?来时,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又开始移动,掌心贴到紧致的腰,最后?是?胸口。


    庆幸的是?比梦里保守。


    不幸的是?腰小腹胸口,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


    “咳咳,挺不好意思?,你睡,我就不打扰你了。”


    没走掉,手?被拉住。


    天旋地转间?,她被压在身?下,傅砚礼手?臂撑在她腰侧,于上?空看着?她,什么都看不太清,不可避免被那双漆黑的眼吸引。


    他问,嗓音低沉的要命:“这样也没感觉是?吗?”


    “什么?”她怔怔,一时不明白他说什么。


    他低头,她慌张闭眼,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又听见他问:“这样呢?”


    吻从额头移到鼻尖,最后?落到唇上?,浅尝辄止,每亲一下不厌其烦地问一下,如同一位温柔旖旎的亲密爱人。


    他一只手?扣着?她的腰,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惊肉跳。


    好半晌,林予墨才回?过神,他是?在回?应吃饭时,她那句如果“如果真有感觉的话,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林予墨呼吸全乱。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予墨。”他叫她名字,连名带姓,此刻喑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蛊惑意味。


    “我们不分床睡。”


    “我们试试。”


    第16章


    林予墨花了一上午时间处理?堆积三天的工作, 陈丝丝推门进来,说李晋过来了。


    李晋是那位新签的男艺人,跟前经纪公司解约后, 工作暂停了段时间,给自己放了个假,现在回?来,过来公司这边报到, 同时聊聊未来发展方向。


    他刚出道时, 就因长相俊朗被?人记住, 虽然没遇上什么大爆的本子, 男二多男一少, 但就像粉丝说的“脸在江山在”,那张脸是抗打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公司里不少职员都跑去围观,合照要签名。


    林予墨结束掉工作,抻了抻腰, 道:“我们好歹也是娱乐公司,旗下艺人也不少,他们这么激动干什么?”


    陈丝丝问:“小林总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他的长相胜在五官立体?,面部深邃, 就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会被?击中的感?觉, 帅的很直观。”


    “是吗?”


    林予墨心?不在焉地瞥眼楼下。


    人群里的李晋身量挺高,面部骨相生的很好,眼尾上挑, 渣苏感?。


    陈丝丝还?在道:“本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这张脸不火真的天理?难容。”


    还?行吧, 不如傅砚礼好看。


    那天晚上两人说开,林予墨不可控地心?脏乱跳,一个吻接一个吻,被?他身上的气息迷得四荤五素,什么都顾不得多想,她那天晚上在想,傅砚礼这么会,怎么会寡到现在。


    不合理?,实在不合理?。


    林予墨收回?思绪,见旁边陈丝丝视线黏在楼下,嘴角浮着微笑,便问:“你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是您助理?,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林予墨听着好笑:“还?装什么样子,你眼睛都快掉下去,去吧,等?会将会议室收拾出来,准备开会。”


    “噢好的!”


    陈丝丝一路小跑。


    李晋跟上一家经纪公司不是和平解约,合作期间彼此闹过多次不愉快,陈年旧怨,以至于解约闹得不太体?面,经纪公司发?过一些黑通稿,对他的形象有些影响,这都是他们亟待解决的问题。


    林予墨给李晋的是位资深经纪人,这是签合同前就已经谈定?的事,经纪团队针对李晋现状,制定?出新的发?展方向,影视跟时尚资源都会慢慢对接,这是公司目前能给他最?好的安排。


    她问李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可以提出来。”


    “没有,那就合作愉快?”李晋转过椅子看向林予墨。


    “嗯。合作愉快。”


    “接下来是问一些关于你的问题,也是为了以后工作开展更顺利,你方便吗?”经纪人问。


    “方便。”


    提到单身问题,李晋举起手,做发?誓状:“我绝对是单身,不存在什么地下恋情?,也没有隐婚生孩子,这点?你们可以相信我,我目前只想好好发?展事业。”


    “行,谈恋爱没关系,处理?好就行。”


    “……”


    李晋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许久,算半个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来公司时围上来的工作人员是一个样,工作时又是另一个样子,给人可靠的感?觉。


    很快跟经纪人搞好关系,一口一个姐叫得自然亲热。


    会议顺利结束,已快到下班时间,她向来是不推行加班的,工作能完成?的事,就不会占用下班时间。


    李晋跟着林予墨去她办公室,他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道:“小林总跟我妹妹一个年纪,但她现在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林总看着挺小,但还?挺有魄力的,这么大家公司也管下来了。”


    “底下的员工可靠,老板是谁都一样。”


    “那区别可就大了,公司氛围很好,轻松快乐,我想我在这里会待得很习惯。”


    “你不会是在给我提前打摆烂的预防针。”


    李晋咧嘴笑,烤瓷牙白得晃眼:“怎么会,我是在表忠心?,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经济公司,我肯定?会鞍前马后,披肝沥血。”


    “那就希望你说到做到。”


    李晋往前靠,双手交叉,端详着她道:“林总,我能不能说点?工作无关的事?”


    “什么?”


    “你身边有没有跟你一样漂亮的朋友,一半也够了,我单身很久,你知道我们圈子挺复杂的,我做这行,也不喜欢再找个同行。”


    林予墨停下工作,这会儿?才正儿?八经看他一眼。


    的确长得挺好的,也很会发?散个人魅力,笑起来,眯着眼,让人有种深情?的错觉。


    “……”


    她不笨,不是看不出对方有点?撩的意思。


    她没自我感?觉良好认为他被?自己美貌击倒,只觉得他大概是想走点?捷径。


    但她不吃这套,她从小被?夸到大,对这些恭维话早已经免疫,如果他不这么说,她或许高看他一眼,说出来,反而给她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


    林予墨问:“怎么,给你一份工作,还?要给你介绍女朋友?”


    李晋举起手,做投降状:“我可没这么想,没有无所谓,有不是更好吗?我的意思,这不是还?没进组,也暂时没什么工作,我挺闲的,你要是有无聊的时候,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但是吃喝玩乐这块我挺在行的。”


    林予墨道:“你知道我结婚了。”


    她亮出自己的婚戒,开始戴着不习惯,她看着,总有种想摘下来的冲动,戴久了,好像就适应了它?的存在。


    “是,我知道,难道婚后就不能有异性朋友?”李晋不以为意笑笑。


    别说结婚,有些生过孩子,甚至孙子都有的,照样出来玩,与其选择那些,林予墨年轻漂亮,不知道好多少。


    林予墨也笑:“我的意思是,我不闲,我得陪老公。”


    老公两个字念出来,她也跟着小小别扭了下,但也只有一瞬,她放软声音,叫得挺甜蜜,乍一听,感?情?很好的样子。


    也是这一句,让李晋脸上滴水不漏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人有时候不经念的,她刚提到老公,陈丝丝敲门推开,身后站着的人,赫然是她需要陪的对象。


    傅砚礼来时没打招呼。


    林予墨愣了下,睁着眼:“你怎么来了?”


    他们工作一向是互不打扰,认识这么久,谁也没去过对方工作场合。


    傅砚礼在瘦小单薄的陈丝丝身后,身形显得更加高大,脸上风轻云淡,只余光瞥到办公室里另一个人,淡声道:“接太太下班。”


    这句太太,差点?让陈丝丝表情?管理?破防。


    楼下只怕还?有一堆看热闹的,张着嘴支着耳朵,想要听点?什么的。


    林予墨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将电脑合上,说:“等?下,我收拾下东西就下班。”


    李晋也没有预料到傅砚礼会突然出现,后背有些发?凉,他起身,凭借着过硬的职业素养,竭力保持着脸上笑容,出去前跟身后的人打招呼,又说自己刚跟林予墨提到他,又说两人郎才女貌,祝福新婚快乐。


    他说很多,目光触到他视线迅速移开,越发?紧张,最?后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傅砚礼只是嗯了声。


    “那我就不打扰了。”李晋闪的很快。


    等?人走,办公室的门被?陈丝丝带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林予墨问他过来怎么没跟她说一声。


    傅砚礼回?:“说了,你没回?。”


    她去看手机,的确,会议里调的静音,所以没有消息提醒,她三两下收拾完包,出去前又停下,叹气,说他这一来,他们俩将承包他们公司半个月的茶余饭后。


    傅砚礼扯唇淡笑:“有这么严重吗?”


    “有,你是不懂我们公司的风气,改天我一定?要整治整治。”说完,又瞥他一眼,问:“你怎么想到来接我下班?”


    “因为丈夫接妻子下班,是很正常的事。”嗓音温润。


    傅砚礼从善如流握住她的手,推门出去。


    楼下,一双双眼睛迅速盯过来,完全符合林予墨的刻板印象,甚至有人叫了声,跟着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毕竟是老板,她不得不板起脸,眼神警告他们给点?面子,老实些别起哄。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前后见两个大帅哥。”


    “救命,两个人好般配啊。”


    “真要对比起来,我觉得林总老公比较帅诶,气质好好!”


    “只有我一个人发?现,林总是不是脸红了?”


    “……”


    一直到上车,握着的手才放开。


    林予墨做了个细微吞咽动作,平复掉心?情?,听见傅砚礼问:“办公室那位是你新签的艺人?”


    “是,李晋,挺有发?展前景的,说起来还?挺适合你们公司旗下腕表形象,有没有兴趣?”林予墨随口接过话来。


    “没有,他不合适。”


    究竟哪里不合适也没说,她也没当真,没往下问。


    系安全带时,听傅砚礼道:“他心?思不正。”


    林予墨回?过头看他,忍不住笑,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过傅砚礼讲人坏话,如同发?现什么趣事般:“他那里不正,你不知道他来的时候,公司都围着拍照签名,排场可大了,都觉得他长得很帅。”


    傅砚礼明显对这种话题没什么兴趣,只问:“你呢。”


    “是挺帅 。”她道。


    傅砚礼不予评价。


    林予墨继续道:“他的确说了一些有暗示意味的话,也就说有时间可以一块玩,深究好像也没什么,刚签三年,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毁约不要了。”


    旁边的人动作明显一顿,明显沉默了些。


    林予墨偷瞄他一眼,才愉悦道:“我说不行嘛,你没我老公帅。”


    倒是司机先笑了,笑过不好意思说抱歉。


    傅砚礼坐得笔直端正,没什么表情?,耳根有那么点?红。


    在外面吃过饭后回?去,林予墨回?房间洗澡,出来见傅砚礼在一楼院子,侧着身,在讲电话,一只手里是一根点?燃的烟,他抽烟她是知道的,但没怎么见过,这会儿?看见,多看两眼。


    院子里是柔和的草坪灯,夜色罩在他两肩,拿着烟的手筋骨分?明,手指白皙修长,片刻,他将烟递到唇边,面颊微陷,烟头猩红越发?鲜明,他仰头,呼出的稀薄白雾掩住他的面庞,脖颈线条被?牵扯着,喉结上下滚动。


    那一刻,林予墨只觉得是想骂脏话的性感?。


    或许是察觉到目光,傅砚礼回?头,与她的视线撞上。


    偷看被?发?现。


    林予墨索性正大光明地看,傅砚礼先挂掉电话,又摁灭剩下的半截烟,丢进垃圾桶后,从院子里走回?来。


    “洗完了?”他问。


    “嗯。”


    她洗完就轮到他去洗。


    上楼时两个人身形交错上,林予墨凑过来闻他身上的味道,检查一般,皱皱鼻尖闻得细致,不能闻,很淡的烟草味,跟他身上佛手柑气息莫名很搭。


    还?没继续闻下去,后衣领就被?人拎起,拉开跟自己的距离,傅砚礼语气无奈,问:“林予墨你是小狗吗?”


    第17章


    傅砚礼从小到大, 是长辈交口称赞的存在。


    书念的好,性格好,有礼貌有教养, 最重要的是,听从家里?安排,他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最让林予墨惊愕的,大概是撞见他高中时抽烟。


    高三压力大她是知道?的, 但跟傅砚礼没什么关系, 他很早就为留学准备, 顺利拿到offer, 不?久就将飞美, 不?用经历高?考,脱离家里?管控,享受自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抽烟。


    午后的天气不?太好, 夏日的燥热未消,傅砚礼那身蓝白高?中校服还未换下?来,立在那,身形挺立, 像一棵生长笔直的白杨,干干净净, 看着便觉清爽。


    傅砚礼指间那根烟已经燃过半,他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她从他身后出现, 他抬头,两人对视那一刻极为尴尬。


    “傅砚礼, 你竟然抽烟!”她睁大眼,声音不?算小,第一反应是惊,惊过后是想?找人告密,她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捉住。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声音被吞进肚子里?,林予墨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


    傅砚礼将烟掐灭丢掉,神情有些无奈,像是在思考怎么处理她,被捂住的嘴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她让他放开自己。


    “不?许喊。”


    没有犹豫,她点?头。


    “也不?许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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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砚礼顿了下?,道?:“你要说了,我过去念书,你想?买的包包衣服都没了。”


    这招比较有杀伤力,林予墨顿了顿,两秒后点?头。


    傅砚礼松开手。


    林予墨眼里?亮起,充满八卦意味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傅砚礼,你是不?是压力很大?为什么啊,因为要去国外念书了吗?”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很显然,他一个都不?想?回答,他往外走,她就跟小尾巴似的跟上。


    林予墨道?:“你要是有压力,你可以?跟我讲。”


    傅砚礼偏头看她,闻言扯唇很淡笑了下?:“跟你讲没用,你不?懂。”


    “你不?讲怎么知道?我不?懂?我虽然比你小,但是女生都比较早熟,所?以?从心理年龄来说,我比你大。”


    其他人或许有可能,林予墨没这个可能。


    她自我发?挥,想?出一堆原因,最后问:“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家里??离开家有什么不?好的,到时候没人管,你还可以?谈恋爱。”


    “你想?谈恋爱了?”傅砚礼问。


    她笑:“现在还没有,但以?后,遇到喜欢的肯定?想?的。”


    傅砚礼没说话,偏过头,视线看得很远。


    后来他讲抽烟的事?要保密,林予墨说好,又好奇问:“抽烟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骗人,没感觉你抽什么?”她伸出手,“要不?然你让我试试,作为共犯,我肯定?会保护你的。”


    手心被重重拍了下?。


    傅砚礼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烟跟打火机,连带着她的痴心妄想?,全都丢进垃圾桶。


    林予墨恨恨磨牙,说他只许州官放火,傅砚礼则少见严肃说她要是碰烟,他就告诉给林晋慎。


    傅砚礼这个人,虽然正经到古板的程度,他智商高?,比同龄人都要早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也会有反差的地方,比如他一向好好学生,竟然会抽烟,比如他穿沉闷深色正装,但偶尔会带暗金格纹的领带。


    云杉形容是闷骚。


    林予墨会觉得他骨子里?也是反叛的,只是被克制被压抑,有爆发?的潜在因子,她还挺好奇那样的傅砚礼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看傅砚礼的眼神里?,多了些欢迎他堕落的鼓励意味。


    “不?算难闻,”林予墨大度道?:“你可以?在我面前抽,但不?能多抽。”


    傅砚礼没有去纠正她这句话矛盾之处,只道?:“我不?怎么抽。”


    “要不?要玩游戏?我找一款很好玩的双人游戏。”网上风很大,她见过游戏测评,感兴趣,当即下?单买回来。


    傅砚礼说等他洗完澡。


    等待的时间,林予墨就一个人捣鼓,刚开始玩需要加载缓冲,无聊的时候就搜下?游戏相关讯息,等傅砚礼下?来,正好能直接玩。


    游戏开始,是一对夫妻争吵,两人积怨已久打算离婚,婚没离成变成两只木偶,为了变回来不?得不?一同踏上旅程,在整个过程,需要互相配合。


    林予墨道?:“这款也叫分手游戏,玩起来很容易吵架。”


    “你好像很期待。”傅砚礼握着手柄,听出她语气里?的兴奋。


    “我们都没吵过。”没办法,跟他实?在很难吵起来。


    林予墨想?知道?这游戏是不?是真那么玄乎,上手的时候,还挺顺利的,除了她方向感一般,偶尔会跑迷路之外,其他还挺适应的。


    跟她不?同,学霸的优势在方方面面,他操作流畅,思路清晰,一些她还没弄清怎么过的地方,他很快就找到方法,轻松过去,而她在后面死法奇异。


    傅砚礼这会儿便在前面等着,不?厌其烦,在她一直过不?去时,问过她要不?要帮助,她义正言辞拒绝,说无论如何都要靠自己。


    她眯着眼,神情认真,那架势,比她高?中念书还要用功。


    傅砚礼笑,


    没有网上说的吵架,可能很大一方面是他耐心包容,过程还挺欢乐的,她操作也不?算太拖后腿,只是看着前面胖胖的身影灵活左右跳动时,难免会打趣:“你玩这么快,是赶着去离婚吗?”


    前面身影顿了下?。


    傅砚礼不?自觉拧了下?眉,只是听到这个词就会不?适。


    游戏里?时间过得飞快,林予墨有些入迷,傅砚礼提醒她两次下?次再玩,她赖着,一句句再玩玩,两个小时过去。


    到最后,傅砚礼不?得不?将游戏手柄抽走,道?:“该有节制。”


    “还早啊。”才九点?!


    林予墨要将手柄拿回来,被他轻易绕开,她抓了个空,回过神,才注意自己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


    傅砚礼低头,跟她视线对上。


    “做点?别的。”


    “什么?”林予墨其实?隐约猜到。


    傅砚礼单手托着她的腰,两人隔得很近,他问:“接吻?”


    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她虽然被盯的不?自在,但也不?想?在这种事?上露怯,道?:“好啊。”


    鉴于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又问:“要不?要看点?接吻教学?”


    她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教学,神经紧张,说的话并没过脑子。


    傅砚礼没有回答她无厘头的问题,低头,吻住她唇,刷过牙,是清爽的薄荷味,林予墨觉得他好像知道?会这个步骤,否则为什么会提前刷牙,还用过漱口水?


    他们亲过两次,一次在婚礼,一次在床上,但那两次都仅仅是唇贴着唇碰触。


    这次不?一样,傅砚礼有心学习,虽然是零基础起步,但因为有探索精神,初始只是研磨着唇瓣,温柔的过分,渐渐食髓知味,向更深处进发?,肩膀忍不?住抖一下?,她没有半点?防备,呼吸全乱,胸口再起伏剧烈,新鲜空气吸入却少的可怜。


    她无意识抓住他的衣服,手指收紧,揪成一团。


    傅砚礼大掌扣住她后脑勺,一点?点?加深,她深根发?麻。


    在几乎窒息时第一个吻结束。


    林予墨急遽呼吸,眼里?是懵的,好一会意识才回笼,唇瓣被吻得发?红,是烫的,有着潋滟水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过?”她问。


    傅砚礼忽而笑了下?,眼里?是愉悦的笑意,他抬起手,指腹擦过她的唇角,道?:“我当是你的夸赞。”


    他看自己的眼神太蛊了。


    林予墨揪着衣服,心里?不?断响起一个声音:完了完了完了。


    “会觉得不?适吗?”他问。


    “……没有。”


    “好,再来一次。”


    “?”是谁之前说要节制的。


    沙发?空间有限,时间久了吻的便有些辛苦,她双手半撑在他腿上,手臂发?麻,最后坚持不?住,手一抖,整个人不?可控地靠着他,他便一手箍紧她的腰。


    两个人好像在玩亲亲游戏,慢慢探索更多可能性,有时候没控制好力道?,还会磕碰到牙齿,彼此吃痛,有过经验,下?一次就不?会再犯。


    他学习能力挺强,到后面吻到腿软,喉咙里?有些渴意,而吻能解渴。


    林予墨大脑没有宕机,反而快速转动起来,这二十六年关于接吻的知识全冒出来。


    接吻空隙里?,道?:“你知道?吗?接吻还能减肥,每接吻一分钟可以?消耗6、7卡路里?的热量,十分钟,相当于消耗一块小饼干热量。”


    “还有,接吻也算是运动,会锻炼面部肌肉,忘记是多少块了,这样看来,接吻还能瘦脸哦。”


    “还有还有,接吻的时候心跳频率会很快,促进人体血液循环,降低脑血栓的风险。”


    “……”


    最后又说回刚才玩的游戏,说:“你肯定?不?知道?,那游戏还有暗黑结局,被开发?商删除掉了,经过冒险两个人感情没有修复,当着女儿的面,两个人灰飞湮灭了。”


    她越说越激动。


    “……”


    傅砚礼不?知道?她脑子里?藏了多少破坏气氛的话,忍无可忍,索性直接堵住嘴巴,将所?有的话,吞进喉咙里?。


    第一次正式亲亲,林予墨的评价是挺累的,像是要将前几十年没接过的吻全都补回来。


    嘴唇烧起来,肿不?肿不?知道?,但一定?红透了。


    亲的时候场面挺热的,亲完竟然有些尴尬,好在电话视频铃声响起,是自己母亲秦如云女士打来的,她想?着母女连心,这通电话来的及时。


    “妈。”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跟屏幕里?的人打招呼。


    秦如云打电话来是关心他们婚后生活,无非是习不?习惯,两人都有工作,缺不?缺人照顾,她有时间过去一趟,冰箱里?买些东西备上,说话时视线都盯着她的可疑的嘴巴,问她是不?是生病感冒了。


    “没有,我身体你还不?知道?吗,壮实?的跟只小牛犊似的。”


    “那你嘴巴怎么这么红,晚上又吃辣了?”秦如云注重饮食健康,少油少盐,清淡为主,最反感她吃辣,料定?她痛经的毛病,一部分是吃出来的。


    “没有。”脸跟着红掉,她的否认没有半点?力度。


    这事?得怪另一个人,她瞥过一眼,眼里?有些怨念。


    “你忘记你前几天严重到去医院了?林予墨,你能不?能听点?话?”秦如云拧眉,又问:“砚礼回来了吗?”


    “回来了。”


    “在你旁边?”


    “嗯。”


    “那我跟砚礼说几句。”


    林予墨将手机递过去,出了镜头,脸上怨气大到能吃人。


    傅砚礼只觉好笑,调整情绪,拿过手机。


    秦如云基本上问他的也是同样的问题,先关心一番,气氛融洽,后来话音一转,又说到吃辣的问题,说在这上面盯着她些,不?然痛经的毛病一直改不?掉。


    傅砚礼面不?改色:“嗯,会让她少吃。”


    旁边的林予墨冷笑。


    挂掉电话,她痛心疾首批判:“道?貌岸然!”


    晚上睡觉,也许是运动过度,她的的确确感觉到累,躺下?时心无杂,亲都亲过了,肢体接触都显得平常,她不?自觉地往他的位置靠了下?,肩膀挨一块,也没有觉得那么不?习惯。


    两个人睡过几天的被子,也留下?彼此的味道?,就像是被标记一样。


    她想?起晚上玩的游戏,问是不?是结婚久了就会互生怨怼,闹到离婚的地步,她父母也有过,虽然他们并不?想?让她看见,但还是被她撞见,吵到那份,谁也无法保持体面,那段时间,她不?怎么愿意回家,赖在傅砚礼房间。


    “不?一定?,及时沟通很重要。”


    “如果有沟通不?了的问题呢?”


    傅砚礼顿了下?,问:“什么问题会沟通不?了?”


    林予墨认真在想?,道?:“比如你喜欢上别人,喜欢到情难自控。”


    “不?会。”


    傅砚礼答得很快,语气肯定?。


    林予墨不?以?为意:“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以?后也不?会。”


    不?管以?后会是什么情况,但他的回答的确是愉悦到自己,好像他们婚姻,又坚固了些。


    “晚安。”林予墨道?。


    “晚安。”


    这一觉睡得比以?往都要安稳。


    渐渐她觉得同床也有好处,现在天气转凉,她平时手脚冰凉,如今被子多了热源,暖烘烘的,也不?觉冷。


    早上傅砚礼醒来,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去锻炼,她眼睛困到睁不?开,完全起不?来,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拒绝地扇了扇。


    傅砚礼洗完出来,她已经侧过身,蜷成一团,被子隆起一小块,是午后窗台犯懒的猫,鬼使?神差,他走回床边,捻过被角,挖出埋住的小半张脸,她闭着眼,睫毛卷翘,他附下?身,从善如流地轻啄了两下?唇边。


    意识到发?生什么。


    睫毛颤动两下?的,她模模糊糊睁开眼。


    被亲了。


    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再睡会。”傅砚礼揉了下?她的头发?。


    林予墨呆愣愣的,意识慢慢回笼,有些后知后觉。


    偷亲给她一种错觉。


    好像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但事?实?上,他们还在试婚阶段。


    第18章


    周五本该是个迎接美好假期的日子, 两人说好下班后去超市,林予墨被林晋慎临时叫去开会,不是一次两次, 是想让她在旁边看着学着点,会议内容枯燥无味,听报告,各种?数据, 她昏昏欲睡, 还得强撑起眼皮, 装装样子。


    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 林晋慎没有下班时间概念, 会开到八九点是常事。


    林予墨刚坐进会议室的椅子,已经开始犯困。


    期间拿手机给陆宜发消息,希望她能管管这位加班狂魔,吐槽周五晚上加班没人性,撒娇道:【大嫂, 你快收拾收拾我哥。】


    陆宜发?来爱莫能助的表情:【你?高看我了,我哪里收拾得了你?哥。】


    林予墨:【叫他去约会。】


    陆宜:【我们从?来不约会。】


    林予墨呆了下,从?几个字来看不出大嫂的情绪,但还是感知到不一样的味道, 她顿住,手机上又不好深问下去, 但隐约觉得他们的婚姻可?能出现了些?问题。


    她抬头,去看林晋慎,抿着唇不苟言笑的样子, 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刚结婚那会儿,两个虽然不熟悉, 但出入都是同行的,林予墨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两个人同框的画面?越来越少,大嫂在家里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为什么,谁的问题?


    自然不可?能是陆宜的,那问题只能是她哥了。


    思忖间,林晋慎忽然看过来,跟她的视线撞上。


    糟糕!


    是上学时,不小心跟老师对上视线感觉,立刻低头也改变不了被发?现的事实,只听低沉严肃的声音跟着响起:“林予墨。”


    这声音索魂一般。


    亏她刚才还同情他来着,现在她只怜爱自己,手忙脚乱间,紧急发?给傅砚礼两条消息,一条地址定?位,一条鲜红的SOS。


    情况紧急,速来救援!


    收到消息时,傅砚礼人在会所包间,有人托乔珩出面?攒的局,想要?在科技这一板块分块蛋糕,林予墨提前说过被迫加班,他无事,乔珩亲自来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应允下来。


    在商言商,情分要?给,利益也要?考量。


    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要?谈的地方不少。


    搁置在不远处的手机亮起,傅砚礼瞥过,说了句抱歉,拿过来查看,看过那条SOS时瞬时明白什么意思,隔着屏幕都能想到她打下这条消息时的表情,一定?万分夸张,请求他救她于水火。


    能治她的,只有林晋慎。


    傅砚礼不自觉笑了下,抬眼,见几双眼睛看着自己,敛住笑意,道:“不好意思,有些?私事,需要?先走。”


    其?他人不上不下,还以为是谈崩了,懊恼着想要?退步时,他已经叫来服务生拿过外套。


    “什么情况?”


    他们举棋不定?,只能求救于乔珩。


    这事乔珩再熟悉不过,抬抬眉:“正常,刚结婚的男人都是这毛病。”


    “什么毛病?”


    “被老婆使唤的毛病。”


    没结婚前就?有,都不能叫毛病,叫顽疾。


    “……”


    他们只当是乔珩为人风趣开玩笑,实在想象不出傅砚礼被女人指使来指使去的画面?,心思还在合作上,拜托他再谈谈,其?他方面?还有商议的余地,


    乔珩说行,追上去:“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傅砚礼问。


    “自然是去见予墨妹妹,好几天没见想念的紧,”乔珩每个正形笑笑,“更?重要?的是我对你?们的婚后生活很好奇,想知道熟成?这样,怎么做夫妻。”


    “无聊。”


    虽遭嫌弃,乔珩照样跟上去。


    半个多小时,林予墨受尽折磨,被林晋慎叫起来发?表自己看法,立在那,好似被抽查回答问题的学生,硬着头皮胡诌一通坐下,稍有不专心的时刻,就?会被盯,都说长兄如父,林晋慎可?比父亲严厉多了。


    她有时候胡思乱想,他们上辈子是不是父女,这辈子投胎做了兄妹。


    【到了。】


    傅砚礼发?来的消息。


    林予墨如见曙光,正经坐起来,下意识往会议室门口方向望去,如同被恶龙囚禁翘首以盼的少女,恶龙是林晋慎,他助理走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恶龙起身出去,门打开合上,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会议室里气氛明显缓和,互相对望,有那么点患难相恤的意味。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打开。


    林晋慎让报告的人说完先,简单总结过后,再次点名林予墨,让她下周交一份会议总结给他,她一时悲喜交加,喜的是煎熬提前结束。


    傅砚礼在楼下等她。


    还没出门,林予墨一眼看到他的身影,看着本来就?高大,想到她之?所以能提前结束是因为他,形象更?加伟岸。


    “你?是怎么做到让我哥放人的?”她走过去,问。


    傅砚礼道:“说我们晚上有约会,他这样会影响夫妻感情。”


    “……”林予墨不信,她哥断情绝爱,只怕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约会,“你?骗我的吧。”


    “嗯。”他也不否认。


    林予墨噎了下,看在他解救自己的份上大度原谅他,往车停的位置时仍在问:“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真的很好奇。


    但傅砚礼讳莫如深:“秘密。”


    秘密,又是秘密,林予墨想问他到底瞒着自己有多少秘密,后座车窗忽然扬下来,乔珩趴在窗户边跟她打招呼。


    “予墨妹妹。”


    “你?怎么也在?”


    乔珩笑道:“你?发?消息的时候,我正跟我们傅总在一块,他心急如焚来扮消防员救火,这种?精彩时刻我怎么会错过。”


    “你?们吃饭了吗?”林予墨问。


    “没有。”


    “行,那先去吃饭。”她快饿死了。


    三个人不是没一块吃过饭,有乔珩捧哏王在,说出来的话就?没落地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林予墨跟乔珩在说,傅砚礼在听,叽叽喳喳,气氛活跃。


    傅砚礼替林予墨夹菜。


    乔珩开始作妖,言语做作道:“傅哥哥,我也要?。”


    “……”


    傅砚礼没搭理他,林予墨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碗里,问:“乔珩,你?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


    乔珩笑:“你?以前怎么就?不觉得你?多余呢,去哪都要?跟着,小跟屁虫,不带你?还哭。”


    “说起来我还要?跟你?算账呢,你?以前怎么那么嫌弃我。”


    “小屁孩谁不嫌弃,哦,也就?傅哥哥不嫌弃。”


    “是你?们没人性。”


    的确没人性,乔珩为了让她别跟着他们,吓唬她要?将她给卖掉,她哇地哭出来,他也被吓得不轻,傅砚礼蹲下身,又是给擦眼泪,又是擤鼻涕,哄上好半天也不见烦。


    乔珩道:“你?要?是嫌弃我多余,就?给我介绍位女朋友,那时候我忙着约会,你?们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见到我一面?。”


    “你?眼光高,我可?介绍不来。”


    “你?那闺蜜叫什么,云杉?她不是单着吗,给介绍介绍?”


    林予墨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不行,你?配不上。”


    “你?要?不要?这么直接,我哪里配不上她,论长相我也不差呀,论收入这就?不用说了,我单身又纯情,年轻又貌美,怎么不配?”


    乔珩的确不差,但在林予墨眼里,闺蜜就?该配最好的男人,身边的,除了当时的傅砚礼,她一个也瞧不上。


    “你?都这么优秀了,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林予墨揶揄道。


    乔珩看向傅砚礼,矫揉造作道:“傅哥哥你?看她,她都这么欺负我了,你?帮我说句话啊。”


    “不行,他是我老公,跟我是一头的。”林予墨手搭在他的手上,让他在自己身后,对着乔珩挑挑眉。


    老公两个字是脱口而出,倒不是叫得自然,而是跟乔珩那句傅哥哥比拼。


    傅砚礼视线落在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很小,完全盖不住他的,她拉着他,像小时候一样,让他站自己这队。


    乔珩哼笑:“行,也没事,反正他就?没站过我这头。”


    “……”


    傅砚礼平静问:“你?们俩幼不幼稚?”


    “那也是他更?幼稚。”


    两人就?谁更?幼稚的问题展开下一轮争论,各自的论点既自证也反证,难分高下,作为在场唯一的成?年人去结了账。


    回到家,林予墨打算泡澡。


    被工作摧残一周,加上周五的会议以及的待交的会议总结,她心力交瘁,急需泡澡放松恢复元气。


    她泡澡有套自己的流程,浴球跟香薰蜡烛是必需品,鲜切水果?,葡萄酒,以及提前准备好的待看电影……各种?精致又毫无用处的小玩意,她跑进跑出,准备得很充足。


    傅砚礼中途进来过,视线扫过浴缸,水缸放一半,边上已经摆上各种?蜡烛,花束,漂亮的像是要?进行某种?仪式。


    林予墨问他待会要?不要?也泡一下。


    两个人同时愣了下。


    意识到这话有让人误会的地方,又道:“不是用我泡过的水,是重新给你?放。”


    傅砚礼设想躺在其?中的诡异画面?,敬谢不敏,说不用。


    “不是普通泡澡,专业上着叫芳香疗法,是会放松情绪,释放压力的。”林予墨盛情推荐,得到的还是谢绝的答案,她只觉得他是不懂享受生活,改天有机会,怎么也要?他试试。


    水放好,林予墨慢慢躺下去,安静平和享受周五夜晚。


    蜡烛燃到一半,快泡完才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她前后准备一大堆东西,却忘记拿换洗内衣裤以及睡衣,摆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裹上浴巾,就?这么出去拿,另一个是叫傅砚礼替自己拿进来。


    林予墨本想选择前者,但想到她到时候什么都没穿,裹着浴巾跑去拿衣服的画面?,又再次躺回去,选择了后者。


    好在手机在,她能发?消息,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她听见外面?的细微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肩膀不自觉地没入水底。


    门被敲了几下,傅砚礼问:“现在能进来吗?”


    玻璃门映照出他绰约身形,她眨下眼,说能,声音闷闷的,像患重感冒。


    浴室门被推开,傅砚礼拿着她睡衣以及内衣裤,浴缸里的林予墨屈膝,双手环抱着,水面?全是泡泡,掩盖掉大部?分风光,头发?简单盘起,碎发?被打湿贴着脸颊,喝过葡萄酒的缘故,泛着红,皮肤凝白如雪,修长脖颈上是未干的水珠,他移开视线问:“放在哪里?”


    林予墨抬抬下巴示意,“放那里就?好。”


    “嗯。”


    傅砚礼将睡衣放下。


    他闻到香薰的味道,不觉放松,反而全身绷紧得过分。


    林予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气氛有点怪,她想咳嗽,却又觉得这会儿咳嗽反倒是心虚的表现,她衣服没拿也不是故意的,他给自己送进来,作为夫妻,很正常。


    道理是这样,但脑子里仍然避免不掉胡思乱想。


    好在傅砚礼将衣服放好便出去,门一合上,她缓过劲来,深呼吸,经过这一折腾,也没什么心思在继续泡下去,从?浴缸起身,去淋浴头简单冲洗一遍。


    出去,睡在床上,她刻意忘掉刚才的小插曲。


    灯已经关掉,林予墨提到明天是周末,问要?不要?约会,约会这次词,她以前没想到,完全是今天出现过两次被她记住。


    正常夫妻,都会约会的吧。


    傅砚礼说好。


    又问:“约会要?做什么?”


    同样没谈过恋爱的林予墨两眼抹黑:“我也不知道。”


    除了吃饭看电影,她一时想不到其?他安排,但那也太平常,听着都觉得无趣。


    她决心将问题抛给傅砚礼:“你?决定?,我听从?安排。”


    “……”


    当年接手家族事业压力都没这么大。


    就?这么躺了会儿,两个人睡都没说话。


    傅砚礼却突然想到什么,睁眼,措辞过后道:“予墨。”


    “嗯?”


    “穿内衣睡觉对身体不好。”声音哑哑的,但语气正常,就?像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关于健康的科普,不带任何情/色色彩。


    他也是她让拿睡衣是意识到的,查过资料,才决定?说出来。


    看到长时间舒服,会被压迫,影响血液循环,造成?肌肉紧张,至于影响发?育,这一条已经不适用她。


    刚听到时,林予墨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内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仿佛具有生命力一样收紧,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这几晚,她的确都是穿着睡的。


    肯定?会不舒服,但避免尴尬,她只能忍下。


    “我知道。”林予墨声音很小。


    “你?关灯后可?以……”脱掉两个词不太能说出口,喉结重重碾过,他道:“我不会看见。”


    “嗯。”


    林予墨感觉到耳根烧红。


    亲都亲过了,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没什么必要?,把心一横,手探到身后去,由于盖同一床被子的缘故,她的动作,也会传递到他那去。


    他知道她手指碰触到内衣排扣,指间用力,有些?艰难,来回好几次,才听到很轻的扣子解开的声音,她躺平,从?衣服里将内衣扯出来。


    解开的那一刻,林予墨整个人都得到释放。


    还是不穿内衣舒服。


    林予墨将内衣折叠放好,躺平,没了呼吸都顺畅许多,不穿,好像也没那么难为情。


    她慢慢适应,身体松弛下来,对身边的人既熟悉也足够放心,一时睡意来袭,她闭眼,没一会就?睡过去。


    旁边响起均匀呼吸声,傅砚礼闭着眼,毫无睡意,也在强迫着自己早点入睡。


    就?这样僵持许久,突然旁边的人翻动身体,面?朝向他,在他没有任何防备时,她无意识靠近,一只手臂横过他来,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的脖颈,没有任何束缚的柔软正抵着他的手臂。


    傅砚礼全身僵直,不该有的念头肆意疯长。


    今夜,注定?难眠。


    第19章


    一大早林予墨醒来, 旁边人还在,也就?一会也睁开眼,傅砚礼没有赖床的习惯, 揉过眉心缓和几秒,从床上起来。


    她注意他好像没怎么休息好,跟那?天?一样,本能因为?又是自己的原因, 但?她认真回忆, 的确没做什么不该做的梦。


    床下床上对视一眼。


    “早。”傅砚礼打招呼。


    她回过神, 同样说声早。


    约会定在周日, 周六他还有工作?, 早上出门,林予墨一个人继续睡到中午,傅砚礼正好回来,见她刚醒,问她想?吃什么。


    “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傅砚礼脱下外套, 道:“我做。”


    “哦你看着做就?好,等我,我洗完过来帮忙。”林予墨回浴室,刷牙洗漱, 用抓夹固定长发后下楼,他已经在挽起袖子, 在中岛台里开始做起来。


    虽然不开火,但?厨具一应俱全,某德国品牌, 从外形来看,很是专业。


    傅砚礼留学四年, 除去学业上的成就?,最大的造诣应当在厨艺上,林予墨想?不明白,这算是下棋之外的另一个兴趣,学习之余报过专门课程,中西方都会做一些。


    “我需要做什么?”林予墨本意是想?帮着洗洗菜什么的。


    “不用,我自己就?行。”


    林予墨也不坚持,道:“有需要叫我。”


    傅砚礼拿出一颗鲜红番茄,拧开水龙头,就?着水流洗起来。


    他手?上皮肤是冷白色调,与?番茄形成鲜明对?比,洗干净,番茄皮上是汇聚的水滴,被?放在案板,一手?持刀,将番茄剖开,汁水溢出来。


    傅砚礼神情认真,衬衣外套着围裙,很像电视节目里,作?为?颜值担当的主厨,如果真有这样的节目,收视率应当不错,毕竟养眼又养胃。


    他慢条斯理备菜,她充当监工旁观。


    两个人,三个家?常小菜就?够吃,味道不输一些私房菜馆。


    林予墨在夸奖这件事上造诣早已登峰造极,吃人嘴软,她一个劲儿的输出漂亮话,以至于傅砚礼提醒他快吃,马屁可?以不必拍了?。


    “我可?不是拍马屁,我是说真的,哪天?你要是工作?腻了?,只想?当个厨子,你开店,我一定会给你入股。”


    傅砚礼淡笑:“无论你是主动?还是被?动?,在法?律意义上我开店,都有你的一半。”


    “没趣,我只是表达对?你厨艺的夸赞。”


    “多吃点?就?是最大的赞美。”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像劝吃的长辈。


    林予墨也很给面子,完成光盘行动?。


    吃多在沙发上躺着消食,傅砚礼收拾碗筷,随手?洗掉回书房,他工作?量她是清楚的,除了?同情没别的情绪,她在楼下看电影喝东西,玩手?机回消息,她看到网上关于云杉新剧的路透出来,是她跟男主演同框,她没表情时相当冷艳,男演员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一瞥,被?拍到放在网上。


    网友评论:【这两人给我一种人前不熟,人后做过的感觉,性张力直接呼我一脸!】


    真的假的。


    林予墨重新点?开视频,唇边笑容加深,这个形容很灵性,于是连带着评论一块截图发给云杉,并诚恳发问:【背着我吃这么好?】


    对?面几乎是秒回。


    云杉:【律师函收一下谢谢。】


    林予墨笑笑,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云杉知道试婚的事,问他们现在发展到哪步了?。


    林予墨:【接吻。】


    云杉:【还有呢?】


    林予墨:【明天?可?能会约会。】


    云杉:【没了??】


    林予墨:【没了?。】


    云杉发来语音:【不是你们婚都结了?还玩得这么纯情?那?两张结婚证书代表什么不知道?】


    接吻很纯情吗?林予墨回:【代表两人在法?律意义上是夫妻。】


    云杉很嫌弃:【代表你们可?以干点?成年人该做的事了?,是去酒店开房被?查房,可?以拿出结婚证证明你们没有违法?。】


    林予墨:【等等,去酒店为?什么会被?查房?】


    【……】


    云杉明显是纸上谈兵,看热闹不嫌事大,林予墨一个字都没当真,她换了?部电影在看,剧情挺无聊的,打?算点?咖啡时,上楼问傅砚礼要不要,他在伏案,握着笔,皱着眉,在纸上写字,不知道什么工作?这么难搞。


    他要了?杯美式。


    林予墨下楼,等外卖送到,给他送了?回咖啡,接着下楼,找来另一款游戏玩着,两个人互不打?扰,她也没觉得不妥的,轻松度过周末。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傅砚礼问她待会要不要去见个人。


    “谁?”她问。


    “我老师。”


    林予墨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问:“是最开始教你下棋的那?位老先生?”她只知道傅砚礼跟他感情特别,是他第一位老师,带他入门,找到下棋的乐趣。


    “嗯,打?声招呼就?好。”


    “好。”


    去之前,林予墨想?着去水果店买点?果篮什么的,做好准备去老师家?里,但?傅砚礼说不用,带着她在一家?老年活动?中心停下。


    “这里。”他从容道。


    “……”


    林予墨没多说什么,随着他进去,门窄,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发现里面也没多大,但?人不少,都是上年纪的老人,支着几张桌子,各种棋盘。


    “小傅来了?。”


    看爷爷奶奶们的反应,林予墨意识到他是常客。


    爷爷奶奶看到他身边的林予墨,好奇问:“这是?”


    “我太太。”他握着她的手?。


    林予墨模样乖顺,大大方方打?招呼:“爷爷奶奶好,我叫林予墨,叫我予墨就?好。”


    “小姑娘很漂亮,看着机灵的很,郎才女貌。”


    林予墨抿唇,莞尔一笑,偏头去看傅砚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在说看吧,娶了?我你是赚到了?。


    傅砚礼唇角牵扯出笑意,牵着她的手?上二楼。


    林予墨在那?看见他口中的老师,一位精神矍铄的小老头,看着很瘦,全是筋骨般,衣着讲究,着唐装,看起来很像武侠小说里受人敬重的老者。


    她主动?跟人打?招呼:“一直听傅砚礼说起您,没机会见到,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哦,他都说我什么?”文老笑眯眯问。


    “您还是别问了?,大部分都是坏话,说您严厉的很,他这棋学得很是头疼。”说完,林予墨继续道:“以上,都是我杜撰的。事实是他很尊敬您,以您为?标杆。”


    文老被?逗得大笑,指着她对?傅砚礼说:“比你可?有意思多了?。”


    “是。”对?此,傅砚礼供认不讳。


    林予墨也笑,说您这可?不算是夸奖,她再次介绍了?遍自己。


    “林予墨。”文老重复一遍。


    “对?的。”


    “巧了?,他也经常跟我说起你。”


    林予墨去看傅砚礼,问:“他都说我什么?”


    “老师。”傅砚礼神情无奈,叫了?文老一声。


    林予墨一听就?说惨了?,看来是恶评。


    “的确是恶评,说你不喜欢下棋,觉得我们下棋枯燥的很,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这倒是真的,她尝试向傅砚礼拜师,规则还没听完人就?困了?,她笑:“他胡说,明明是他作?为?老师不合格,要是您教,就?不一样了?。”


    文老被?哄的真喜逐颜开,真要教她下棋,傅砚礼说算了?,他知道她的喜好,对?这种事是提不上兴趣的,但?她摆手?,真坐下来学起来,认真听完规则,还跟老师下了?一局。


    傅砚礼看向她,她侧脸线条柔和,托着腮,下一步棋眉头快要皱成团。


    尽管让一半的棋子,以及可?以反悔,林予墨还是毫无悬念输掉,她满面笑容,说老师就?是厉害,傅砚礼跟文老还有一局封着的棋没下完,她也没闲着,去跟爷爷奶奶玩牌九。


    输多赢少,也没见她上脸,跟人聊天?。


    一圈牌打?下来,爷爷奶奶跟她聊到搬去国外的儿子孙女,孙女很小就?过去,不怎么会讲国语,隔着屏幕叫她格润的妈,又聊到家?里养的宠物,听得懂人话,还会看电视,全都是些很琐碎的事,但?林予墨听得认真,没有半点?敷衍的意味。


    甚至牌打?着打?着,有爷爷给她看手?相算命,他们都叫他半仙,跟着一块看。


    林予墨对?这个并不排斥,伸出手?让爷爷看,但?信不信很灵活,说到坏处是封建迷信信不得,说到好地方,便是大师神机妙算,是有真本事,那?必定是真的。


    还说到她子女宫无星,担忧地说她以后恐怕没子女,她乐呵呵竖起拇指,听这么久,就?这条最好。


    临走时,文老跟她说这老年活动?中心现在能坚持下来,全靠傅砚礼拨款,都是街坊邻里的,并不盈利。


    又说傅砚礼是很好的人,两人能结婚,是件很好的事。


    林予墨笑:“我也觉得,我走运了?。”


    这话傅砚礼没听到,他走出来,跟文老告别。


    回去的路上,他问:“是不是很无聊?”


    “不无聊啊,这么有意思的地方你怎么才带我来?”林予墨不以为?意回,她是真觉得有意思,跟他们聊天?就?跟自己爷爷奶奶一样。


    “你们谁赢了??”


    “我。”


    很简单的一个字。


    想?到自己今天?也多学了?门技术,她道:“等着吧,等我再多学几招,让你知道什么叫棋逢对?手?。”


    傅砚礼笑着握住她的手?,略有些夸张道:“很早以前就?不是你的对?手?。”


    “现在求饶也没有用的,老师说了?,我很厉害的,是可?塑之才。”


    “是,以后请林老师手?下留情。”


    洗完澡林予墨看到林晋慎要她发份文件过去,她内心腹诽他这么晚还工作?,完全没有私人生活可?言,东西在云盘里,她借用傅砚礼的电脑传过去,于是去书房,登录账号,找到文件发过去。


    林晋慎问她会议报告写的怎么样,她甚至都没开始动?,心虚地说快了?。


    【别拖,你越拖越写不出来。】


    【好的。】


    林予墨发了?个笑脸表情过去。


    发完文件,她本打?算关掉电脑就?回房间,余光注意到旁边没有合上的本子,写着凌乱几行字,乍一看,看不出是什么,要起身时有了?点?怀疑。


    音乐剧、话剧,被?划掉。


    下面则写着日出,日落,徒步之类的词组,字迹周正漂亮。


    林予墨瞬时联想?到这可?能是傅砚礼想?到的约会项目,之所以音乐剧跟话剧会被?划掉,是因为?她中途会睡着。


    恰逢傅砚礼洗完过来,两个人隔空对?望,她不怀好意地笑,道:“傅砚礼,我发现你的小秘密了?。”


    “……”


    她手?握着鼠标,笑:“让我猜猜,你不会是在网上查约会都做些什么吧。”


    傅砚礼走过来时,她已经打?开搜索引擎,不用输入,只需要点?击输入框,便看到底下的搜索记录。


    “约会做些什么?”


    “约会的小技巧。”


    “女生喜欢的约会做的十件事。”


    “适合二人独处的约会场所。”


    “一般约会都干些什么?”


    “……”


    林予墨一条一条念下来,对?着身边的人发出轻啧的声音,笑意越来越深,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手?抵着肚子,笑到快岔气。


    谁这么乖来搜索约会做什么,虽然合理,但?在傅砚礼身上,绝对?不合理。


    毕竟从她认识他起,他就?好像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至少不会是会在电脑上搜索约会做什么的人,查完一条条写下来,然后去掉不符合现实的。


    真的太可?爱了?。


    还没笑完,办公椅被?转过去,他一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拿过鼠标,将网页叉掉。


    林予墨在他身下,被?他气息覆盖住,可?以看他漂亮的下颚线,在他看似冷静的表情里分明有些慌乱,好新奇,她从来没见过,甚至想?拍下来,留作?证据,每一年都拿出来笑一次才好。


    她没能如愿,拿着手?机的手?被?人握住,但?不妨碍她嘚瑟,好不容易揪住的小辫子,怎么肯轻易放弃,抓住机会极尽调侃揶揄。


    原来傅砚礼也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傅砚礼,你完蛋了?,你人设崩了?。”


    高冷矜持霸总人设一去不复还了?,现在是恋爱小学鸡人设。


    傅砚礼皱眉,神情无奈,叫她名字,她也没有收敛,而是跟自己正名,说上次听音乐剧是因为?她前天?没休息好才会睡着,那?次睡着,不等于后面次次都能睡着。


    笑过后,林予墨问:“傅砚礼,你是ISTJ人格吧。”


    “什么人格?”


    “你没听过MBTI,一种人格测试,从你这症状初步判断你属于ISTJ,物流师人格,喜欢事前做计划,细致谨慎,遵循规则和制度。”


    “……”


    “我是ENFP人格,跟你完全相反,我们这类人,崇尚自由,富有热情……”


    林予墨沉浸在自己世界,细数两种人格的区别,全然忘记刚才发现的事,傅砚礼倒松口气,但?她模样实在娇俏可?爱,生动?活泼,用任何绚烂的色彩都不足以形容。


    她现在过于得意了?。


    “林予墨。”


    他打?断她。


    林予墨抬眼,不明所以:“什么?”


    傅砚礼轻易便将她从办公椅抱上办公桌,托着臀,桌上还有些东西,被?他随手?扫开,她脚不着地,他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束在一方小天?地中。


    他问:“可?以亲吗?”


    嗓音哑的很犯规。


    傅砚礼脸靠得太近,那?双漆黑眼睛引诱她深入,以至于她大脑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只听他继续道:“想?很久了?。”


    从他结束工作?回来,她穿着睡衣,迷迷瞪瞪看着他的时候就?已经想?了?。


    天?主教中将人类罪行分为?七类,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以及色/欲,其中色/欲指过于强烈、不合乎道德欲望。


    在但?丁看来,色/欲是过分爱慕对?方,因为?会贬低神对?人类的爱。


    嗯,他有罪。


    第20章


    话说?得直白, 眼?里的欲念同样毫不掩饰。


    林予墨怔愣两秒,反应过来抿抿唇,有那么点?惬怀, 她说?等一下,去找他平时戴上的眼镜,摸到?镜盒,取出来递给他。


    “可?以戴上?吗?”


    “……”


    既然都已经犯规, 干脆犯规到?底。


    她很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 高挺鼻梁架着?镜框, 银质边框泛着?金属清冷光泽, 镜片折射出?眼?底的光, 抿着?薄唇,有些距离,又腹黑,很斯文败类。


    “戴一下嘛。”她小声道,没敢说?可?以助兴, 显得她很不矜持,他肯定不会配合。


    最后,眼?镜是她给戴上?的,他抬着?眼?盯着?她, 戴上?眼?镜后,隔着?镜片的感觉瞬时让她上?头, 心里哇靠一声,想着?床边也该放一副,什么都不穿, 只戴着?眼?镜,只是想想, 颅内温度已经?爆表。


    傅砚礼没给她多少?遐想时间,他低头吻下来,又嫌弃眼?镜碍事,摘下扔掉,再次咬住她的唇,她听到?眼?镜掉地板的声音,已经?无暇顾及,他单手托住她的腰往怀里送,吻势汹涌。


    摘眼?镜接吻的动作实在太欲。


    林予墨不能自控地被吸引,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颈,身体在往后仰,腰上?手掌滚烫有力,她吻技生?涩,但也尝试性去回应。


    只是后果不太好?,仿佛遇火即燃,火势越烧越旺,舌根被吮吸发麻。


    如果不是知道两人是接吻,她都想问傅砚礼是不是想吃人,生?吞那种,连骨头也一并吞入腹部,他抱得好?紧,好?似要揉进身体里。


    吻急转直下,从唇角擦过,贴在下颚上?,再往下,是被迫仰起的脖颈。


    再继续,开始变味。


    傅砚礼腾出?一只手掌着?她的脸,手指抵着?她的下巴跟脖颈位置,唇贴着?唇角,他鼻尖触到?她细腻温润的皮肤,呼吸潮热,扑在脸上?。


    他在努力调试呼吸,克制着?不该有的冒犯举动。


    林予墨不敢动,静得能听到?呼吸,再接吻时,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触碰到?,从未有人碰触的位置。


    那一瞬,心脏也一并被抓握住,电流迅速从身体穿过,她呆呆的,身体变成木头。


    “抱歉。”他道。


    林予墨知道他是为什么,抿了下唇,故作不以为意道:“我?们是夫妻,你这样不算冒犯。”


    她不觉得反感,不仅不反感,甚至感觉还挺好?,虽然?不适应,但心里隐隐有那么点?声音,认为继续也不是不可?以。


    啊,她以前没觉得她这么重/欲。


    林予墨急切想要从这种尴尬气氛中抽离出?来,手指碰触着?纸张边缘,她偏头,想起接吻前是她发现傅砚礼的小秘密,便?道:“明?天去看日出?吧。”


    “我?还没看过日出?,感觉还挺浪漫的。”


    刚亲过的两人对视一眼?,她还有一点?小别扭,傅砚礼平静下来。


    他说?好?。


    回房间的时候,林予墨注意到?地板上?孤零零躺着?的眼?镜,质量好?,也没摔坏,它可?能是今晚唯一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在它的视角下,他们是什么样子。


    看日出?的位置一般在山顶、湖面、以及草原,傅砚礼选择的是山顶。


    如果想周日看到?,需要今晚出?发,车开到?最佳的观看日出?山顶,需要三个小时,听到?需要凌晨两点?出?发,浪漫被现实打败,林予墨第一反应是放弃,她没过那么早,决计是起不来的,没必要遭这种罪。


    “现在开始睡觉,你还能睡四个小时,两点?我?叫醒你,你到?时候还可?以在车上?睡。”傅砚礼已经?着?手安排。


    “我?要是起不来,能不去吗?”林予墨真诚发问,她对自己不是很有自信。


    傅砚礼点?头:“可?以。”


    林予墨心满意足睡下,到?两点?准备被傅砚礼叫醒,她困到?眼?睛都睁不开,摆摆手,说?任务有变继续睡觉,约不约会倒也没那么重要,他笑了下,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哄着?说?日出?值得一看,她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抱着?坐起来,衣服就放在手边。


    “骗子,你不是说?起不来可?以不去吗?”没办法,她闭着?眼?睛往身上?套衣服,怨念很深,如果约会能打分,她要给他零分。


    半哄半骗下,她坐上?车。


    林予墨已经?认命,傅砚礼符合她对J人的刻板印象,制定计划,然?后坚决执行。


    半夜没什么车,她眨了眨眼?,道:“如果你困了可?以叫我?开。”


    车程比较长,换着?开比较好?。


    “好?。”


    林予墨睡一路,醒来人已经?在山顶,傅砚礼已经?停好?车,叫醒她,说?到?了。


    时间刚好?,能看见日出?。


    林予墨睡眼?惺忪,从挡风玻璃看出?去,山上?云雾重,天很近,与远处山顶接壤,天色灰亮,天际边有一圈淡淡的橙红色光晕。


    她睁开眼?,有些惊喜:“这么快就到?了吗?”


    “嗯,下去看看。”


    实际上?不算快,导航上?显示的三个多小时,傅砚礼也开足三个小时,尤其是后来的盘山公路,曲曲折折,花费时间多一点?。


    下车才感觉到?山里气温多低,又是在早上?,雾气重,空气湿冷刮着?风,此时傅砚礼给她拿的冲锋衣突出?作用,她将拉链拉到?下巴,走向他。


    山顶停着?几辆车,应当是在山顶过夜,支着?几顶帐篷。


    从外面看,视野要更开阔,翻滚云海里,群山山顶立着?发电风车,正随着?风缓慢转动,就算太阳还没出?来,眼?前看到?的,也给人不小震撼。


    “哇。”林予墨不自觉发出?声感叹。


    扭头去看傅砚礼,他双手抻着?毛线帽,戴在她头上?,往下压,遮住被吹红的冰凉耳朵,隔绝掉冷风。


    她睁着?眼?想问他是不是叮当猫,怎么什么都有,这大概便?是做过功课好?处,什么都准备的好?好?的。


    等待日出?的时间比想象中漫长。


    林予墨举着?手机想录下日出?过程,但举到?手酸,也只是见天边的光晕拓展越来越宽,日出?迟迟没有露面。


    然?后,在没有预料中,太阳冒出?头。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太久,所以这一刻弥足珍贵,她忍不住小声惊呼出?声,去看傅砚礼,示意他快看,他笑笑,一手自然?揽着?她的肩,林予墨则举着?手机,一边拍一边欣赏整个过程。


    那么小的光粒,却?烧红半个天边。


    林予墨将自己手机递给傅砚礼,让他给自己拍照,她臭屁的去前面摆造型,今日的人设是高冷忧郁气质美女,露出?个侧面,呵出?冷气,来来回回折腾数个造型,拍的差不多后回来检查,拍的很好?,很精准还原了美貌。


    她甚至都已经?做好?看到?一堆可?以发帖男朋友拍照技术的罪证的准备。


    “你是不是有偷偷学过?”林予墨问。


    傅砚礼回:“嗯,看过几本书。”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怎么拍呢?”她好?奇,今天属于是发现他的隐藏技能。


    傅砚礼但笑不语。


    林予墨又让他去那站着?,她给他拍,他不怎么感兴趣,拒绝了,但她觉得这么好?的条件不拍多可?惜,便?偷偷拍了几张。


    其中一张是侧脸她最满意,她将曝光往下调,镜头要更暗一些,他穿着?冲锋衣,戴着?黑色毛线帽,突出?眉骨,挺括鼻梁,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脑后,是日光,几缕短发,以及肩颈被光描摹了一圈。


    与日出?很好?融合。


    由?此看来,她的拍照技术也不差。


    看完日出?,已经?七点?,山里有民宿也有餐厅,两人就在山里解决掉早餐,山景台,视野开阔,空气也很好?,一顿早餐慢悠悠吃上?一个小时,倒也不急着?下山了,到?下午,还能再看一场日落。


    进店的时候,林予墨注意到?餐厅里有供人消遣的棋跟扑克牌,甚至有国际象棋,她找老板借来,提议下一把。


    她昨天回程的路上?,被大数据监听,软件给她推送国际象棋相关视频,其中一个,叫七步绝杀,七步能赢得胜利,听着?就很酷。


    下之前,先打好?招呼,说?自己是新手,不能浇灭她刚燃起的兴趣的小火苗,她大言不惭:“我?看过教程,有个可?以七步胜利的方法。”


    说?完,催促他快摆盘,想实验一把。


    她选择黑方,傅砚礼是白方,他先走E2白兵到?E4,跟视频里开局一样,她掩住唇边的笑意,跟着?走黑兵到?E5,等他如自己所愿走G1的白马到?F3,她托腮笑意越来越深,按照视频里的继续往下走,直到?第七步,完成绝杀。


    她知道自己能完成,完全是傅砚礼配合。


    但还是被演的很开心,往椅后靠去,嘚瑟道:“我?赢了国家冠军,约等于我?就是冠军。”


    傅砚礼笑,拿过杯子喝水,说?:“嗯,你是。”


    赢过后就不再下了,兴趣到?此为止。


    山里的时间慢悠悠的,两个人无事,顺着?山道徒步,她见到?许多人摘路边的野花,好?奇问是用来做什么,对方说?是花摘下来晒干后可?以泡茶,单看不怎么起眼?的小花,一大捧抱在怀里倒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


    中途,看见有人在捡野栗子,需要小心扒开栗子球,将棕黑栗子取出?来,她来兴致,抵着?头也去捡,捡到?一颗跟宝贝似的给他展示,被嫌弃说?是捡垃圾。


    “什么垃圾啊,这是能吃的,你根本不懂这个乐趣!”这是打野的快乐!


    林予墨见道路上?掉的基本上?已经?被人捡干净,视线落在旁边生?长着?栗子树的山坡,寻思?上?面应该能有一些,环视一圈,找到?安全路线,她刚意动,还没来得及施行,就被傅砚礼拦腰给抱走。


    她挣扎两下没挣脱开,气极反笑,说?他不懂生?活。


    回望那棵栗子树,眼?神不舍。


    迎面跟一家三口路过,小姑娘盯着?她,她不太好?意思?,偏头小声让他放下来,等被放下来,觉得有些丢人的走在他身侧偏后的位置,恨不得将自己给藏起来。


    一家三口走过。


    小姑娘声音天真烂漫,也不像成年人会掩饰,仰头笑道:“妈妈,我?比那位姐姐还要棒诶,我?都没让爸爸抱。”


    父母明?显都愣住。


    隔了会儿,压低声音夸奖:“嗯,我?们宝宝真棒。”


    林予墨听着?耳根烧红,忍不住小声埋怨:“都怪你!”


    傅砚礼同样无奈,道:“别捡了,你要是爱吃,山里应该会有人卖。”


    “那不一样,那是自己辛苦捡来的。”林予墨继续道:“再说?,我?也不爱吃。”


    “你捡了给谁吃?”


    “你。”


    理直且气壮。


    傅砚礼看她,唇线弯起弧度:“乖一点?,不捡垃圾,你也很棒。”


    “……”


    “啊啊啊,傅砚礼你再提刚才的事,我?跟你没完!”


    徒步走上?山顶,途径一个小湖,岸边有人在钓鱼,一家子,小朋友就守着?放鱼的桶,盯得认真,仰头,高兴说?快看呐,小鱼在吐泡泡。


    下午六点?,同一个地点?,看了一场落日。


    林予墨想起看过的那本书,小王子说?,有一天,我?看了43次日落。


    她发了一则朋友圈,发了日出?与日落拍的照片,以及那张偷拍傅砚礼的照片,文案写的是——有一天,我?看了一场日出?与日落。


    傅砚礼也看见,对这张图毫无印象,问:“什么时候拍的?”


    “偷拍么,自然?是你没注意的时候。”她抿唇,唇边带笑,“我?拍的好?吧,你得给我?加鸡腿。”


    “好?。”


    晚餐,傅砚礼点?了一份瓦罐鸡汤,一整只鸡。


    吃饭时,林予墨感叹:“好?想在山里住下啊。”


    “那就住一晚。”


    “可?是明?天要上?班。”


    “也可?以放半天假。”傅砚礼将鸡腿夹给她。


    吃过饭,他去民宿办理入住。


    林予墨在后面等着?,有种拉好?学生?翘课的感觉。


    山里民宿每间房是独立的,一栋栋木屋,半面是落地玻璃,夜里开着?灯,远远看去,像落入山野的星光,推开推拉门,外面是小露台,栽种着?几棵竹,风一吹,竹叶晃动,发出?窸窸窣窣声音。


    在他们计划里,没有留宿,没带睡衣跟换洗衣服,好?在民宿有提供一次性内衣,以及浴袍,不至于洗完澡,没衣服可?穿。


    傅砚礼在林予墨之后洗完,浴袍款式简单,白色,只有腰间一根系带,胸前位置,露出?一大块,他出?来,正好?跟床上?的林予墨对上?视线。


    那道视线从他脸上?往下移,停在胸口的位置。


    林予墨知道他胸前的肌肉很好?看,是紧而不柴,皮肤白,看着?就手感很好?的样子,穿着?睡袍,一半遮住,一半露出?来,比半/裸更吸引人。


    傅砚礼拿着?吹风机,插插头时,又将浴袍系紧一些,也不知道要防着?谁。


    林予墨坐在床上?,山里信号一半,刷个视频卡顿严重,眼?前有更好?看的,索性就丢开手机,坐在床边,看他给自己吹头发。


    跟给她吹头发不一样,傅砚礼给自己吹,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吹的同时胡乱拨几下,短发易干,没几分钟就吹完。


    关掉吹风机,就注意到?林予墨的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他下意识低头,浴袍是系紧的,只有胸前因为手上?动作,前襟有些扯开。


    他默默整理好?,如果不是没有扣子,应当会严丝合缝地扣好?。


    林予墨:“……”


    捂那么严实是要防着?谁呢?


    睡前,傅砚礼检查了下门窗,确定锁紧,又重新拉好?窗帘,回到?床边时,林予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神情诚恳,说?:“能给我?摸摸吗?”


    他拉开被子的动作瞬时顿住,像是在消化她在说?什么。


    林予墨还担心她误会,替自己解释:“我?说?是摸一下胸肌。”


    她曲着?腿坐着?,睁着?眼?,眨着?睫毛,努力摆出?一副我?只是单纯摸摸,不会干其他坏事的表情。


    “……”


    傅砚礼消化半晌,说?:“不能。”


    “为什么啊?是你说?的,我?们试试的吗,都亲过了,还不能摸摸吗?”林予墨显得很失望。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林予墨轻咳一声,话还没说?出?来,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小小声反驳,“再说?,你不是还摸过……我?的。”


    傅砚礼一张脸泛红,他皱眉,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那也已经?是既定事实对不对,为公平起见,我?要摸回来。”林予墨没说?服他,倒是将自己说?信了,给她的作案提供充分动机。


    她伸手,很快就被捉住,她抽回来,再次上?手,又一次被捉住,而且动作越来越熟练精准。


    傅砚礼钳制住她的手,在她身边躺下。


    摸不着?,林予墨哼哼:“你给我?摸,我?如意了,摸两下可?能觉得无聊就不摸了,但是你不给我?摸,我?只会抓心挠肝地惦记着?。”


    傅砚礼从容地捉住她的手,面不改色地说?:“那就更不能让你摸了。”


    “???”


    林予墨花一秒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不就是钓自己吗?偏偏这招的确有用,开始只是好?奇,更多是开玩笑,现在被钓得不上?不下。


    她有点?生?气,生?气的点?在于,好?像只有她对他有想法一样,而他清心寡欲,无欲无求,那昨天晚上?是谁那样亲她来着?。


    现在跟她装正经?。


    她非得撕下他伪装的假面。


    恶从胆边生?,她撑着?起身,将傅砚礼压在身下,说?:“我?今天还非摸不可?,荒山野林的,你反抗也没用。”


    她扬眉恶气恶劣强势,好?似她双手没被人单手就抓握住一般。


    “林予墨,下去。”他声音比平时严肃的多。


    她听着?便?更不乐意,想着?至于吗,他一个大男人还怕摸一下吗?


    “傅砚礼你好?小气,摸一下你也不会少?块肉。”


    “予墨。”他语气无奈。


    “等着?吧,你人就睡在我?旁边,等你睡着?,总有我?得逞的时候。”林予墨冷哼,“到?时候我?上?下其手,每个地方都摸一遍!”


    越说?越荒唐,她现在正激动,说?过的话就没过脑子,全然?不知道,这些话录下来明?日再听,能让她钻机会地缝。


    说?没用,傅砚礼只能动手,但深知男女力量悬殊,也并未用什么力气的,这就导致林予墨对抗时,迫不得已大半个身子压上?来。


    她虽然?看着?瘦,但骨架小,身上?捏起来都是软肉,她趴上?来,胸口抵着?他的,如同落下的棉花云。


    浴袍早在她的动作下变得松松垮垮,只是低头,就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但她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好?不公平,他想接吻的时候她让他亲了,现在她想做点?什么事,他抓着?她的手,像是镣铐一样紧,不就是仗着?自己力气大吗?


    傅砚礼眸色加深。


    无奈,还有一层更深的,少?见的窘迫。


    林予墨爬上?来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傅砚礼一直叫她名字让她下去,她也是第一次感知这种变化,整个人僵住,什么动作也没了。


    怎么办啊?


    她就是嘴上?说?着?起劲,并没想过会擦枪走火,真发生?点?什么,怂的比谁都快。


    两人视线对上?,隔着?空气都感觉到?四处蔓延的尴尬。


    傅砚礼只是轻拍下她的背,道:“起来。”


    这下林予墨不再闹了,乖乖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床边,一脸无措地看着?傅砚礼掀开被子起身,走向浴室。


    她再没经?验,也知道是去做什么。


    以她有限的知识,只知道个大概,但隐约觉得这样应该很难受吧。


    浴室的门打开关上?,里面亮起灯。


    林予墨在床上?呆坐了会儿,有丁点?过意不去,也有那么点?好?笑,毕竟她从来没见过傅砚礼这样,跟冷静理智沾不上?边,片刻后,她从床上?起来,到?浴室门口,敲了下门。


    没有人应,她听到?花洒的声音,不知道是冷水还是热水,现在用冷水会感冒吧。


    林予墨轻咳一声,假惺惺问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等了好?一会,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不用。”


    因为极力克制,所以低沉喑哑,性感的要命。


    林予墨无意识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她现在应该处在黄体期,激素水平低,理应没什么世俗的欲/望,偏偏就这两个字,就能让浮想联翩。


    很想推开门,看他做什么,她只见过尺度挺大的漫画,漫画里,男主在浴室,热水雾气氤氲开,他脸上?红透,咬着?唇,手臂上?的青筋毕现……


    所以傅砚礼的拒绝,让她小小失望了下。


    想到?这里,林予墨自嘲自己现在越来越变态,也觉得好?笑,转身要回床上?。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冷气也一并带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握住,他的手是冷的,湿漉漉的,让她一惊,听傅砚礼低哑嗓音道:“不是要帮忙吗?来。”


    “!”


    她只是开玩笑啊。


    没来得及拒绝,林予墨已经?被拉进浴室,四目相对,她只看到?一双暗色的眼?,还没来得及多看,眼?睛被毛巾遮住。


    眼?前全黑,什么也看不见,双手都被抓住,她根本没办法去揭开。


    只知道傅砚礼带着?她到?洗手台,他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


    “我?不会。”声音都在抖。


    “我?教你。”


    不用看林予墨就知道自己此刻小脸通红,像是喝掉一整瓶酒,脑子也被酒精麻痹,晕晕乎乎如坠云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全凭他引导。


    她能感知温度,气息,声音,唯独看不见,只能凭借着?这些感官拼凑出?脑子里的想象画面。


    啊,要疯了。


    更疯的是,在她烧得快糊涂时,他低身衔住她的唇,时而温柔时而热烈,直到?情不自禁溢出?的一声被耳朵灵敏捕捉到?,轰的一下,什么理智也没了。


    她从没想过过程会这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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