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雨落这次感冒， 用了一个多星期才好转恢复，嗓子疼了好几天。
时间渐渐进入十一月，气温回暖了两天， 又重新变凉。
闻雨落算了一下时间，她跟徐云阔在一起快满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最大的感受是， 干什么事情， 不再是一个人了。
那种孤独感消除了许多。
在认识徐云阔之前， 闻雨落都是一个人在食堂吃饭，一个人泡图书馆，虽然室友们都很友善，但是因为各自选课的时间不同，以及她的性格问题，很少跟几个室友约在一起吃食堂或者在图书馆自习。
徐云阔确实如学校论坛那些贴子里议论的，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早中晚饭， 只要双方都是有时间和没课的， 都是一起解决， 周一到周五的晚上，如果没有晚课，会一起泡图书馆。
以至于闻雨落有点沉溺进去。
这晚上特别的冷，分明才十一月，也没有下雪，徐云阔送她到宿舍楼下， 闻雨落被他亲了有十多分钟， 后面没直接上楼， 而是钻进了徐云阔怀里。
闻雨落抱起来软绵绵， 徐云阔也特别喜欢抱她，下颔搁在人的脑袋顶， 闻她秀发的清香，他抬手掐了掐她按软的后脖颈肉，“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冷吗？”闻雨落说。
“嗯，降温了。”徐云阔声音沉哑。
“那，多抱一会儿。”
“嗯。”
闻雨落很少这么黏自己，这应该叫黏吧？徐云阔垂眼看了看怀里的人，捏住人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又低头吻了她。
身上的气息浓烈将人包裹。
“舌头伸出来。”他捏了她一下。
只是想跟他抱一会，不知道为什么又亲，闻雨落攥了下他的衣服袖子。
可到底还是依了。
路灯橙黄色的光亮浅浅，风过树梢。
又过了有一会儿，闻雨落才从他怀里出来，转身进宿舍楼。
“小落，我跟你说！兰兰也脱单了！现在只剩下我跟然然两个单身狗了！”她进宿舍门的时候，听见钟雪哀嚎。
钟雪说向兰兰交到的那个男朋友是她加的那个动漫社里认识的，是一个大二的学长，土木工程系。
人长得很清秀斯文，她回宿舍后，向兰兰也给她看了照片。
“不行，我跟然然也要努力了，我好嫉妒。”钟雪凑过来跟着闻雨落一起瞅向兰兰男朋友的照片，虽然她之前已经看过了。
木子然刚洗漱完从厕所出来，说道：“别带上我啊，我觉得单着挺好，没什么谈恋爱的想法。”
钟雪道：“那不行啊，我要是也脱单了，宿舍不就剩下你一个单身狗了，那多可怜。”
“……”
“你先找到对象再说，还提前可怜上我了。”木子然走去衣柜那把睡衣拿出来。
向兰兰提了下唇，拍拍钟雪的肩，“你要是真的想脱单，不能总宅宿舍，要么就是往图书馆跑，跟我一样加一两个社团啊，社团是最好脱单的地方。”
“小落不也没加社团嘛。”钟雪说。
“你有小落这个颜值吗？”
“……”
“没有。”
“诶，不过小落跟徐大神到底怎么认识的啊？我真的好好奇，小落你可不可以跟我们说下啊？兰兰她都说了。”钟雪拉住闻雨落胳膊说。
这个问题她们其实早就问过了，在得知她跟徐云阔谈了的那天，但是那会闻雨落回答得很安含糊，说是她在外面兼职的时候认识的，没说细节。
今天钟雪就很想听细节，因为向兰兰在宿舍里大大方方说了她跟她男朋友认识的细节。
以及她男朋友怎么跟她表白的也说了。
“……”
闻雨落回：“我记得我说过了。”
“细节细节，可以说下细节吗！”钟雪很兴奋。
要不是闻雨落太冷，平常也不太爱说话，她可以天天追问，她对他们怎么认识的这个事可好奇了。
“兰兰她说了细节吗？”闻雨落问。
“说了啊，我们三儿回宿舍比较早，她跟我们说了好多。”钟雪说，“然然是吧？”
木子然正在厕所里换睡衣，听见她问，清脆的“嗯”从厕所里飘出来。
“可是当时我不在，我没听见。”闻雨落说。
“……”
钟雪推了向兰兰一下，“兰兰，你再说一遍？”
“呃，也不是不行。”向兰兰说，“想听吗小落，我们交换呀。”
“……”
闻雨落其实不是个太八卦的人，她生活里太多事情了，学习，兼职，现在还多了跟徐云阔谈恋爱这件事，但是钟雪眼里盛满的好奇她能感受到。
总是含糊处理，也并不利于维系室友关系。
“好吧，我说。”闻雨落道。
真正的细节她不太想提，说了一个简略版。
“我跟徐云阔是在路边认识的，那天在下大雨，我没带伞，他的车停了下来，问我愿不愿意搭他的车，”
“等下等下——！”木子然从厕所里冲了出来，睡衣的上衣扣子都还剩下两颗没扣，“我也要听啊！来，小落，你继续。”
“……闻雨落应完，继续道：“之后我就上了他的车，他正好要回学校，就一道把我送到了学校。”
“后来我们又在我兼职的那家剧本杀店遇见。”
“还有一次，是在晨跑上遇见。”
“再后面，我们就在一起了。”
说的很省略了，但是又比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多了内容，钟雪眨巴了一下眼，“所以你们两只见过三次面，就速爱了？”
闻雨落省略了徐云阔带他去兜风的那一次，以及徐云阔还在医院陪过她输液这个事情。
要论起来，徐云阔在她的生活里，以一个援助者出现，后来又重演，后面这个帮了她很多次的热心学长，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差不多吧，应该是第五次见面的时候，在一起的。”
“那次是我跟他一块去露营。”
“他在露营的地方表的白？！”
“嗯。”
“哇！”
“好棒好棒，你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路边，哈哈哈，有点让我意外！”
钟雪其实还想追问很多细节，但是以闻雨落的性格，能说这么多已经不错了，而且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分享欲又没向兰兰那么强，再问下去要被嫌弃了，钟雪道：“好了好了，我现在满足了，嗯，恋爱可真香啊。”
闻雨落把问题回答完了，钟雪没再缠着，走去自己的书桌那将书包摘下。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都洗漱过了，这会厕所没人用，闻雨落拿上洗浴的东西进厕所里洗澡。
她进了厕所，钟雪走去木子然身旁，小声对她问：“诶，你说小落性格这么冷，她跟徐大神在一起的时候，谁比较主动啊？”
“那得……是小落吧？可能小落只是在我们面前不爱说话。”
“我看是徐大神就喜欢这种冷冰冰的大美人。”钟雪说。
向兰兰上床前走过去拍了一下她俩，“在嘀嘀咕咕商量什么呢。”
“商量你男朋友跟徐大神谁吻技好。”钟雪有些猥琐地说，她一向玩笑开得大。
“……”
“哈哈哈你有毒。”木子然推了她一下。
*
周四下午，徐云阔只有一节课，上完了那节课后，跟几个同样没课的朋友约着在西篮球场打篮球。
打得很酣畅淋漓，休息了一场，又继续打。
打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渐渐要下午五点半了，徐云阔撂了篮球，扯起衣服下摆擦了擦汗，“不打了，你们玩儿吧。”
宁明睿接过篮球，往地上拍了两下，“别啊，你要干嘛去，再打会儿。”
庄羡笑，“你觉得徐哥能干嘛去？接女朋友吃饭去呗，一会儿就是下课的点了，闻学妹要下课了。”
宁明睿这才想起来，徐云阔正跟他哥那个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女谈恋爱谈得如火如荼。
跟着了魔一样。
他以为徐云阔要是谈上恋爱了，肯定跟他差不多，不喜欢腻在一块，腻多了会没有新鲜感，而且会嫌烦，但是徐云阔完全相反，他好像巴不得能时时刻刻见到闻雨落。
“那也不差这一会儿，徐哥，你不能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们这些哥们啊，再打一会儿。”宁明睿用力拍了两下手里的篮球，对走去了那边喝水的徐云阔道。
徐云阔看了他一眼，道：“有空再打，少我一个能怎么样，你们继续打你们的。”
庄羡手搭到了宁明睿肩膀上，“诶，睿哥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徐哥的闻学妹啊？可漂亮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见了，应该就能理解徐哥为什么重色轻友了，有那么绝的一个女朋友，谁能不重色轻友。”
宁明睿心想他不仅见过，还是人小叔叔。
沉默没说话。
庄羡又冒话道：“不然这样徐哥，你今天下午带上闻学妹跟我们一块儿吃个饭呗？让睿哥也见见她，而且你还欠我们一顿脱单饭呢，一直都还没请，我看就今天了吧！”
“不了，她今天有晚课，”徐云阔懒洋洋把表戴回左手手腕。
按理说，他确实应该请这堆朋友吃顿脱单饭，带着闻雨落一块，但是请这顿饭的时候，总不能把宁明睿排除在外。
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
“下次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徐云阔便补了一句，戴完了表，拎起搭在休息椅上的外套。
“那你得记得快点儿啊，脱单饭不能请吃太晚的！”庄羡说。
“行。”
散漫应完这声，徐云阔径直离开。
“我猜徐哥肯定又是陪嫂子去食堂吃饭。”一个男生忍不住说。
庄羡笑出声来，“我也是服气的，徐哥以前八百年不跑一次食堂，谈了个恋爱，天天跑食堂。”
宁明睿问了一句：“为什么？”
“能为什么，那位仙女喜欢啊，徐哥说她比较节俭，而且觉得食堂的饭好吃。”
“……”
宁明睿盯着徐云阔的背影，眼底微深了深。
这个闻雨落。
好像跟他和他哥想象的都不一样。
要别的女生，傍上徐云阔这样的人，不可能总拉着人吃食堂。
就像他玩过的那些女生，一半冲他的颜，一半都是冲他的钱。
有点想不明白了。
第32章 THREE
闻雨落周四晚上的确有一节晚课， 跟徐云阔一起在食堂解决完晚饭，两人待了一会，徐云阔将她送去了她要上晚课的那幢教学楼。
这门晚课是在小教室上， 一门课二十几个人。
闻雨落到得比较早，教室里还没来几个人， 所以徐云阔跟着她一块进的教室， 位置也是徐云阔帮她选的。
“这吧， 你不是喜欢靠窗？”徐云阔说，牵着她往选中的那个位置走。
第三排一个靠窗的座位。
“嗯。”闻雨落应，两人一块走了过去，闻雨落摘下书包。
教室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学校里太多人认识徐云阔，同样已经来了教室的那几个同学应该也是。
这会时间还早，徐云阔在闻雨落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这间教室都是双人桌。
“坐会儿， 等上课了我再走。”徐云阔道。
闻雨落将这节课要上课的课本拿出来， 笔袋也拿出来， 余光注意了下教室里其他人，好像有人拿着手机在拍他们，快门键的声音忘了关，她都听到了咔擦一声。
“你一会去哪？”她对徐云阔问。
今天晚上徐云阔是没有晚课的。
“图书待着，等你下课。”徐云阔道。
跟徐云阔处了一个月，闻雨落发现他虽然被称之为神， 但是这个神其实挺努力的， 并不是一点都不学习， 课余时间用来打游戏或者玩别的， 在认识她之前，他也经常去图书馆。
“我九点下课。”闻雨落说。
“嗯， 知道。”徐云阔正在给人回信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这门课是法学院一门专业选修课，木子然也选了这门课，因此每次上这门课的时候，闻雨落和木子然都是坐一块的，如果谁先到教室了，就会帮另一个占座位。
木子然进教室里来的时候，就看见徐云阔跟闻雨落坐在一块。
这个状况，上上周，木子然也碰见一次，不知道想甜死谁，主要是太惹眼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单独在教室里就不知道能引起多少人目光，更何况是杵在一块。
看见木子然进来了，闻雨落扯了下徐云阔的袖子。
徐云阔是认得木子然的，之前见过一次。
他便起来让位置了，抬手揉了一把闻雨落的头发，声音低沉，“男朋友走了。”
“嗯。”闻雨落想了下，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行。”徐云阔笑了笑。
木子然就站在一旁瞅着，心里蚂蚁了一声。
要不要这么，送来送去的。
啊，风云大佬谈起恋爱来，也是这么腻歪的吗！
“谢谢大神让座位。”徐云阔从座位里出来了，木子然不忘客气说了一句。
徐云阔样子痞懒，“应该的。”
之后将闻雨落的手拉过去，牵着她朝教室外面走了。
闻雨落这是要送他出去。
木子然跟着教室里其他人一道望了望两人的背影，不由在心里想。
要不是她恰好也选了这门课，并且这门课不是在小教室里上，徐云阔可能会陪着闻雨落把这门晚课上了都不一定。
闻雨落也觉得她跟徐云阔有点高调了，可是徐云阔跟她说过一句话。
别人的目光都不重要，
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所以哪怕每次去食堂，会引起很多关注，他们还是坚持经常去食堂。
因为食堂的饭菜实惠又好吃。
将徐云阔送到教室门口，徐云阔亲了她两口才走的。
他真的很喜欢动不动就亲。
徐云阔转身离开了，闻雨落折回教室。
“小落，我后悔了，这门课我就不该来上。”闻雨落回到座位的时候，听见木子然说。
“嗯？”闻雨落扭头看她。
“我抢了徐大神陪你上晚课的机会啊。”木子然说。
“他又不是法学系的，怎么会。”闻雨落说。
“怎么不会啊，诶，那你有陪徐云阔一起上过他选的课吗？”木子然八卦问。
“没……闻雨落回。
“那你可以陪呀！我给你说，徐大神同系的女生，肯定很多都还在惦记着他的，你应该抽个你没课的时间，但是他有课的时间去陪他上一节课，让那些女生都瞧瞧你！等看见你本人何等的惊艳，就不会再对徐云阔抱有幻想了。”
“……”
这她从来都没想过。
有点奇怪吧。
“计算机系的女生好像很少。”闻雨落说。
“哦，好像是，计算机系我不知道，我一个朋友是建筑学系的，她跟我说他们学院加上她，才十一个女生，好生可怜。”木子然说。
上这门课的几乎都是法学院本系的，坐在闻雨落和木子然前桌的一个女生跟木子然关系还可以，她扭过头来插话道：“不是应该很爽吗？才是十一个女生，那很好脱单啊，而且这么多男生，肯定帅哥比例多啊，像我们法学院，都是歪瓜裂枣，就二班的班长肖彦长得不错。”
脱单脱单。
怎么又是脱单。
木子然道：“帅哥多有什么用，跟理科男谈恋爱没啥意思的。”
她反应了一下，忙找补道：“当然了，咱们徐大神例外啊！徐大神不是凡人，他不能与凡人相比的。”
闻雨落忍不住扯了扯唇。
木子然有点呆，盯着她看了看。
靠，冰山美人笑起来可真是好看！
怪不得徐云阔那么上头。
*
晚课第一节 课快下的时候，闻雨落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小云朵。
小云朵是她高中班主任的那个正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
他有自己的小手表，小手表可以打电话和存号码，班主任经常带小云朵到学校里去，她见过蛮多次，那个小云朵特别喜欢她，存过她的电话。
有时候他会打错号码打到她的手机上。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他打错了。
手机一直在振，闻雨落没法接，因为在上课。
她摁了挂断，给那边发去信息。
小云朵那个小手表也可以收短信。
【怎么了小云朵？按错姐姐的电话了吗？】
小云朵：【雨落姐姐，你接一下电话！】
闻雨落看了下讲台，这会她没办法接，教室太小，她坐得也比较前面，不好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出去。
【姐姐在上课。】闻雨落在短信里说。
不知道小云朵会不会有什么急事，闻雨落继续发短信。
【你在短信里说，小云朵。】
不久后手机振了一下。
小云朵：【我爸爸妈妈去明城了！雨落姐姐你知道吗？】
两分钟后，下课铃打响，闻雨落拿着手机给小云朵回电话过去。
“雨落姐姐！”响了一会，那边接听，小云朵脆生生的声音传出来。
闻雨落直接问他：“小云朵，张老师和你爸爸来明城了吗？”
“嗯！”小云朵道：“好几天了，他们还给我说，他们是去明城玩，可是现在又不是放假时间啊，我刚刚偷听到我奶奶跟我妈妈打电话了，好像我爸爸生病了，他们是去明城治病的！”
“……”
已经好几天了，可是张老师从没有联系过她。
但是小云朵也上一年级了，或许没有听错，她回道：“好，你不用担心小云朵，我一会会给你妈妈打电话问问。”
“嗯，他们一定是不想让我担心才瞒着我的！”小云朵道。
张老师家的这个小孩很聪明，年纪这么小，但是已经能明白大人的心思，不过闻雨落道：“或许你爸爸妈妈真在明城旅游。”
“先不着急。”
“我会给张老师打电话的。”
“嗯，打了你偷偷告诉我哦！我打给我妈妈，可是她不承认！”小云朵说。
“好。”
教室里比刚才更吵了一些，闻雨落拿着手机走去教室外面打的电话。
说起来，她好久没跟张老师打电话了，自从毕业后。
电话打过去，响了好一会那边才接。
“喂，雨落？”
闻雨落应：“嗯。”
“张老师，你跟云朵爸爸现在是在明城吗？”
“你怎么知道雨落？”
闻雨落实话道：“小云朵跟我说的，”
她把小云朵给她说的话，向张敏玉转述了一遍。
那边沉默了一会，承认了，“好吧，对，我跟云朵爸爸这会儿的确在医院里，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爸爸啊，脑袋长了一个瘤子，是良性的，准备动手术，不放心老家医院医生的医术，就想着来大城市把手术做了。”
闻雨落蹙了下眉，“那手术做了吗？”
“张老师，你应该给我说下的。”
可以说，外婆去世后，张敏玉是对她帮助最多的人。
如果没有张敏玉经常鼓励她，她可能高中成绩不会一直保持。
她在外婆去世后，曾经一度找不到努力的目标。
小的时候，她那么努力学习，是为了证明自己。
后来是为了外婆，想以后有出息能让外婆过上好日子。
可是一场大病让外婆去世了，她觉得又一头栽在了黑暗里。
是张敏玉给她讲了很多道理，她后来才会顺利考上明大。
“没事的，云朵他爸啊，是个不喜欢麻烦人的性格，我们准备做完手术就回去的。”张敏玉在电话里说。
闻雨落道：“张老师，你把医院的地址发一下我，我等会来医院一趟。”
“哎呀，不用，雨落，真的不用，大晚上的，你来什么啊，多不安全。”张敏玉语气能听出很不想她麻烦。
可是闻雨落并不怕麻烦，她想了下道：“好，我今晚不来，明天再过去，你发一下我地址吧。”
那边犹豫了下，才同意，“好吧好吧。”
挂完电话后，张敏玉把地址发了过来。
课间时间还剩下几分钟，闻雨落回到教室。
虽然张敏雨并不想今晚她去医院一趟，可是闻雨落还是想去，张敏玉对她有恩，她既然知道了，还是想尽快去医院看望一下小云朵他爸爸。
她到张敏玉家里吃过饭，小云朵父亲跟张敏玉一样，也是个性格很和蔼的人，对她很客气周道。
主要是，她不确定张敏玉有没有像欺骗小云朵一样，对她说了谎。
不是很严重的病，也不会跑到明城来治。
后面的一节课闻雨落听得有点心不在焉，好在这门课很水，这次课老师也提前结束了讲课，好像老师个人有点事情，后面剩下半个小时，说让他们自习，后面他就出去了，没一直守在教室。
闻雨落便也提前从教室里出来了，没去管那么多，只跟木子然说了为什么要提前走，木子然也说没关系，因为这门课老师还挺好说话的，如果他回教室的时候发现问起来，就实话告诉他，说她是要去医院看望很重要的人。
闻雨落从教学楼里出来，下意识给徐云阔打去电话。
想让他陪她一块去医院。
可是连打了两个电话那边都没人接。
不知道徐云阔是不是开了静音听不见。
闻雨落便刷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往图书馆，通常他们去图书馆自习，都喜欢去五楼。
她直接去图书馆五楼找他就好了。
图书馆离她上课的教学楼不远，骑车没一会就到了，闻雨落停好车，径直进图书馆里，坐电梯上五楼。
这个点，图书馆里人并不少，明大的学生都很好学，每层楼的自习区剩下的空位要比坐有人的位置少很多。
电梯门打开，闻雨落准备朝五楼的自习区走，远远地看见那边徐云阔跟一个身穿紫粉色毛衣的女生站在一起。
那个女生个子瘦高，扎着可爱的丸子头。
是宁婉筠…
她递了一本书给徐云阔，在跟他说着什么，好像浅浅弯了下唇角。
闻雨落等了一会，两人还是没说完话，犹豫了一下，没再等了，转身。
第33章 THREE
闻雨落头也不回， 出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面是开了空调的，进去一股暖气，但是再次出来， 外面的凉风灌到人身上。
瞬间清醒了不少。
闻雨落有点后悔了，她应该继续在那等着， 他们不会一直说很久的话的。
或许再等一会， 宁婉筠就会离开， 然后她朝徐云阔走过去。
全校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
她何必因为宁婉筠跟他说了会话就不高兴了。
宁明睿跟徐云阔同系，是朋友，宁婉筠又是宁明睿的侄女，宁婉筠跟徐云阔认识很正常，在图书馆碰上了说几句话，也正常。
总不能徐云阔跟她谈恋爱了，他就要和宁家划清界限。
她也没想过这么去要求徐云阔。
闻雨落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 想跟徐云阔发条信息。
又迟迟编辑不出什么。
视线瞥到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 现在八点四十。
算了， 不麻烦他陪她一起去医院了吧。
闻雨落快步下了台阶，重新刷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往最近的校门。
北门离得最近，闻雨落出了校门后，在门口打了一辆车。
“师傅，去市人民医院。”闻雨落对司机说。
司机应了她， 启动车， 开往她说的地点方向。
闻雨落坐在车后座， 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有点疲倦， 抬手捂了下脸，之后往座位后背靠， 脸朝向窗户外面看穿梭的夜景发呆。
她看见徐云阔跟宁婉筠站在一起说话，之所以不高兴。
是不是因为，潜意识里，那种深深的自卑感？
分明她知道那是可笑的。
她不应该自卑。
她不应该去在乎那么多。
可是她的出生确实并不光明磊落，所以宁明决那么厌恶她。
而宁婉筠是名正言顺的，是宁明决的掌上明珠。
她的出身，她的没有瑕疵，才是跟徐云阔相配的。
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徐云阔，她是不是也喜欢？
闯入者。
闻雨落突然又想到这个词。
她这个格格不入的存在，来到明城，闯入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招惹了一个可能并不属于自己的人。
这个月她有点失去理智。
徐云阔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好像对他产生了依赖。
可是如果有一天，他觉得腻了，要选择离开。
那她要怎么办。
那个时候应该会接受不了。
所以人不能太沉溺进一段关系里。
没有一段关系是长远的。
亲情是如此，爱情也是如此。
嗡嗡，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徐云阔打来电话了。
闻雨落黑睫垂下，她盯了一会手机屏幕，将电话接起，“喂？”
“刚才上厕所去了，路上又遇见一个认识的人找我有点事情，没带手机。”男人声音还是那么浑厚低沉，是很好听的声音，他道：“提前下课了？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过来了，等着。”
“你不用去接我了，我现在不在学校。”闻雨落说，“这会在出租车上。”
徐云阔已经出图书馆了，从兜里摸出机车的钥匙，听见这句，顿了顿。
“为什么？”
“怎么跑外面去了？”
“我，”闻雨落犹豫了一下，实话道：“我要去医院，我高中的班主任在医院，她丈夫在医院里治病，我想去看看他们。”
“那为什么不等我？”
徐云阔蹙了下眉，“我送你过去啊。”
闻雨落想说“不想麻烦你”，又觉得这样太生疏了，他们本来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是很亲密的关系，她不能这样说，“我，”
“我太着急了。”
“打你的电话打不通。”
然后看见你跟宁婉筠在说话。
人很没出息。
后面这句话说出来，闻雨落鼻头竟然有点点泛酸。
很不喜欢这种情绪被牵扯的感觉。
那边沉默了一会，徐云阔道：“哪家医院？把地址发给我。”
他不知道有没有一点介意她没等他一起去医院，自己一个人先走了，此刻情绪稳定，安慰她道：“你别担心，既然在医院了，医院的医生会想办法处理，你现在一个人在出租车上？”
“嗯。”闻雨落应。
“拍一张司机的照片给我，侧脸照也可以。”徐云阔道。
闻雨落想问为什么，又觉得徐云阔大概是怕大晚上她一个人打车不安全，拍照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乖乖拍了发送过去。
把医院的地址也发给他。
到头来，还是麻烦了徐云阔陪她跑一趟医院。
闻雨落视线重新看向窗外，路灯一盏盏在往后退，碎星闪烁，天上的月亮岿然不动。
*
从明大到市人民医院要半个多小时，车终于开到了，闻雨落扫码付钱后，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还没走进医院遇上一个醉汉，对方挂着显眼的啤酒肚，下巴有胡茬子，见到闻雨落时双眼放光，“小美女，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跑医院啊？要不要叔叔陪你？”
他用猥琐的视线把闻雨落上下打量，喉咙吞咽了一下。
闻雨落握紧书包的肩带，并未理会他，那边医院门口有两个保安，她抬脚跑过去。
见她溜这么快，那边还有保安，醉汉摸了摸下巴，忍住了追的冲动。
不过走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蹲在医院门口抽起烟来。
闻雨落进了医院后，给张敏玉打去电话，询问张敏玉夫妻俩这会是在医院的哪里。
得知他们在第三住院部六楼神经外科。
市人民医院很大，第三住院部在医院的另一头，闻雨落走了几分钟才到。
等她去到第三住院部六楼，发现张敏玉的丈夫李维是住在这一层的走廊，并不是在病房里。
李维正在输着液，张敏玉站在床边往这层走廊的安全门看。
很快对方也看见了闻雨落的身影，对她招了招手。
闻雨落快步走过去，“张老师。”
“真的是，雨落，不是说喊你不要大晚上过来吗？唉，真是太麻烦你了！”张敏玉抓了下她胳膊说完这句，认认真真把闻雨落打量了一圈，弯起唇，“我们雨落还是那么漂亮。”
闻雨落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李维，李维睡着了，他鼻子上还戴着氧气罩，整个人比她印象里见过的李维瘦了好大一圈。
虽然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但是原来的李维，身材是微胖的，不会像现在这么瘦。
“张老师，李叔叔怎么睡走廊上？”闻雨落问。
“在等床位，能睡走廊上已经很好了，”张敏玉叹了口气，“没想到大城市人民医院里的床位比我们那的还紧张，我们还是排了三天，才排到这样一张临时床位的，之前是在急诊那。”
闻雨落看了下周围，像李维这样睡在走廊的病人还有好几个，不只是他一个，附近的病房里，的确每张床位都是满的。
“那李叔叔他的病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严重吗？”闻雨落问。
张敏玉笑了下，“不要紧，就是脑袋长了一颗瘤子，动手术了就好了，你不用担心雨落。”
闻雨落总觉得张敏玉笑得很勉强，听见手机振动。
她摸出来，是徐云阔打来的电话，她接起。
“见到你高中班主任了吗？”男人在电话里问。
“见到了。”闻雨落回，之前她下车的时候，给徐云阔发过信息说她到医院了。
“在住院部？几楼，病房号告诉我。”徐云阔道。
“在第三住院部，六楼的神经外科，”闻雨落问：“你要到了吗？”
徐云阔刚才在等红绿灯，绿灯亮起，他踩住油门继续往前开，嗯了声，“快了。”
他开着机车去学校车库换了越野，这个点也不堵，走的高速，速度很快。
“好。”闻雨落应。
“你还没说病房号。”徐云阔道。
闻雨落抠了下手机壳，“没有病房号，我班主任他们在走廊上。”
“走廊？”
“嗯，临时床位，他们还没排到病房的床位。”
徐云阔略微安静，应：“嗯，我知道了。”
“一会儿医院见。”
“嗯。”
跟徐云阔挂了电话，张敏玉好奇问：“谁啊雨落？”
第34章 THREE
闻雨落回：“我男朋友。”
张敏玉笑起来， 拍拍她的肩膀，“不错啊雨落，在大学里这么快就谈恋爱了啊？”
“还是长大了， 长大了真好。”
她每天在班里上课的时候，望着那一群青涩的孩子， 就时常想象他们成年了， 到大学里， 出社会了，会是什么样子。
多少人能成龙成凤，多少人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我男朋友他也要来医院。”闻雨落说。
“啊？这太麻烦了，你让他别来了，你在这待会也快些回学校去。”张敏玉说。
“没关系的。”闻雨落道。
“唉，算了，你男朋友来了就来了吧， 老师也不阻拦了， 不然到时候你一个人回学校， 老师还不放心。”张敏玉想了一下，说道，忍不住看了看闻雨落。
毕竟是这么漂亮的一小姑娘。
每个病床边只有一张凳子，要么是走廊中央处有三排休息椅，考虑到不吵到李维睡觉，张敏玉带着闻雨落到休息区找了两张休息椅坐下说话。
张敏玉似乎不太想多提李维的病情， 只说不严重， 反而关心了很多闻雨落学校里的事情。
“你毕业了之后， 老师都没想到打电话关心一下你， 唉，也是怪云朵爸爸这个病， 他正好是你们高考那会查出来的，虽然，虽然不是很大的病，可是我这心头焦头烂额的，就害怕他脑袋的瘤子会继续长大，在锦城看了很多医生，云朵他爷爷是中医，一开始我们是想保守治疗的，但是病情没有减轻，就决定到明城来手术。”
“动手术需要多少钱？”闻雨落问。
张敏玉道：“不知道，这会医生还没确定下来手术方案，只说，这个手术有点难做。”
“对了小落，你跟班里珊珊和小艾他们有联系吗？他们也考来的明城啊，小艾还跟你一样，上的也是明大。”张敏玉问。
明显又是在转移话题。
“没有。”闻雨落回，“大家都比较忙。”
其实是她跟班里的同学都处得一般。
张敏玉提到的是侯珊珊和艾琤，一个在明城外国语学院，一个也在明大，念的新闻系。
好像还有两个同学也在明城念大学，在高中同学群里看见的。
但是都没有跟她联系过，她也没有主动去联系他们。
“也是，大学里看起来比高中时间要多，但是如果要充实一点，想在期末拿到高绩点，也是需要很忙的。”张敏玉道。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张敏玉认得对方，对方是李维的主治医生周嘉远。
很年轻的一位医生。
“周医生，怎么了？”张敏玉站起来。
周嘉远目光在闻雨落身上放了放，转看向张敏玉，说道：“03号病房打扫出了一张空病床，李维床位可以换到那。”
张敏玉愣了愣，“真的啊？太好了。”
她还以为还要等上一等才有正式病床，或者都做好手术了，也得继续让李维睡在医院走廊。
“嗯，”周嘉远应，“我看李维在睡觉，等他醒来了，你们去给我说一声，我安排护士带你们过去。”
“我现在就去把他喊醒来。”张敏玉说，她怕一直等李维睡下去这病床就没有了。
周嘉远道：“不急，那张床会给李维留着，让他睡吧。”
走廊的灯是从白天开到晚上，并且人员多，有些嘈杂，不如病房里安静，入睡是比较困难的，好不容易睡着，突然被喊醒来，肯定不舒服。
“好，好。”得到周嘉远这句话，张敏玉就放心了下来。
交代完，周嘉远才转身离开。
他离开不久，闻雨落瞥见了徐云阔的身影，他到医院来了。
看她朝安全门那边看，张敏玉也扭头投去视线。
那边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正走过来，看着年纪不大，皮肤白皙，虽然气质有些痞痞的，但是人看着很靠谱，跟小雨落是很相配的。
“他就是你男朋友啊？”人还没走过来，张敏玉问。
闻雨阔点点头，“嗯。”
还真猜对了。
张敏玉弯起唇。
闻雨落朝徐云阔招了下手，怕他没看见他们。
实际上徐云阔一进安全门就看见了，因为闻雨落跟张敏玉是坐在休息区第一排椅子，闻雨落那张脸，什么时候都很显眼。
他快步走了过来。
来到两人面前，徐云阔先开口喊人，“张老师是吗？你好。”
“我是小落她男朋友。”
张敏玉忙点点头，“对，我就是小落的张老师，你好你好，”
“真是太麻烦你了，跟着小落一道跑医院来。”
“不麻烦，应该的。”徐云阔道。
闻雨落看了看他。
徐云阔跟她对上视线，忍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脸。
力道微微有些重。
好像有微妙的情绪在里面。
隐匿难以察觉。
介于小姑娘的高中班主任就在旁边，徐云阔只捏了那一下便收了手。
后面张敏玉带着闻雨落和徐云阔回到那张临时病床旁，因为李维好像有醒来的迹象。
张敏玉干脆摇了摇他，告诉他可以住进病房里去了，李维清醒过来。
徐云阔帮着将他扶坐起来，闻雨落跑去找周嘉远医生。
之后很快过来两个护士，其中一个推了一张轮椅过来。
李维被徐云阔扶坐到轮椅上。
“我来小徐，我自己来！”张敏玉生怕麻烦他，见徐云阔要推轮椅，她想抢过来自己推。
徐云阔身形挺拔，他双手掌控着轮椅的椅背，说道：“我来吧张老师。”
男人耐心很足，心也诚，最后由他一直把轮椅推到要住进的那间病房，这间病房在对面走廊的拐角处，这里环境安静许多，并且这间病房是间双人病房，里面只有一位病人住着，那位病人是个头发灰白的老爷爷，头上缠着纱布，似乎刚动完脑部的手术，这间病房还设有陪护病床，病人家属晚上也可以得到休息。
“这间病房条件还挺好。”张敏玉忍不住感叹。
过了没多久，李维刚在这间病房里的病床躺下，三个年长，气质老沉的医生接连走进病房，其中一位戴着银丝边眼镜。
三个医生都来到李维的床边。
周嘉远给张敏玉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科室的主任医师贺主任，这位是我们科室的副主任医师杨主任，这位是肿瘤科的主任医师黄主任。”
四位都身穿白大褂，其中年纪比较长的三位又气场稳重，光是看着就很让人踏实，张敏玉不由站直了些，礼貌说道：“三位医生好。”
等等，贺主任……
神外的主任贺柏融吗？
来医院前，张敏玉在网上查过，明城市人民医院神外的主任是贺柏融，贺柏融在脑肿瘤和神经病变这一块最为擅长，临床经验有三十余年，不过进医院这么几天，一直没见过贺主任本人，没想到今天他会亲自过来看李维。
李维这会是醒着的，不适合坐起来，他正平躺在床上，氧气罩还戴着。
因为脑内的肿瘤已经压迫了神经，病情加重了呼吸困难。
三位医生来之前，已经通过周嘉远提供的病案和全部检查报告，了解过李维的病情，他们问了张敏玉几个简单的问题，其中戴银色边框眼镜的贺主任说道：“他脑部这是恶性肿瘤，在进展期，我们等会会尽快讨论出手术方案，最迟明早给他动手术。”
听见李维很快可以做手术了，张敏玉心情复杂，既激动又紧张，她应：“好，好的医生，太谢谢你们了。”
想到什么，看了闻雨落一眼。
觉得这下肯定瞒不了了，医生们说的话，那孩子也听见了。
闻雨落回应了下她的视线。
她自然都听见了。
这也应证了她心里的想法。
李维的病情，没有这么简单。
*
后面贺柏融召集科室的几位主治医生和两位副主任开了一个会议，讨论李维的手术方案。
张敏玉是去开水房接热水的时候听见有两个小护士在议论。
“转进03病房跟秦老教授一块住的那个病人好像很有来头，贺主任好重视，立马就安排手术会议了，四院的那两个脑肿瘤专家都喊来了。”
张敏玉几乎是呆住，握紧手里的保温杯，不动声色走远。
闻雨落和徐云阔守在病房里，等张敏玉回来，闻雨落起身，对她道：“张老师，我们准备出去一趟，有点事情。”
其实是徐云阔提议去给李维和张敏玉买点水果和吃的，他们之前都是空手过来。
但是怕张敏玉又嫌麻烦，不让他们去，所以闻雨落没明说。
徐云阔走上前一些，对张敏玉道：“我跟小落去去就回来，会等院方讨论出手术方案再走。”
他说话沉稳，让人莫名觉得很安心。
张敏玉看了看他，犹豫半天欲言又止，便只是点点头，“好，好的，你们去吧。”
闻雨落跟着徐云阔出了病房。
他们还没出安全门，去到等电梯的地方，闻雨落收到张敏玉发的信息。
【雨落啊，你这个男朋友他，家里是不是很厉害？】
【你李叔叔能这么快得到病房里的床位，是他安排的吧？贺主任是不是也是他请过来的？】
闻雨落视线盯在聊天框，顿了顿。
是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
不然，怎么一切突然变得这么顺利。
神外和肿瘤科的主任还一并都来给李维会诊……
出电梯到医院一楼了，闻雨落拉了下徐云阔的袖子，对他问：“是你安排的吗？”
徐云阔停下来，看着她，回道：“应该说，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安排的。”
他抬手捏了捏闻雨落的耳朵，有些冰凉，他又揉了起来，让她耳部白皙的皮肤泛成粉红。
“你认识市人民医院的院长？”闻雨落定定地看着他问。
徐云阔没否认，声音低哑，“嗯。”
“他是我大伯父的朋友。”
“……”
怪不得。
闻雨落安静下来。
徐云阔凑近她，这次捏住她下巴，将她微微低着的头抬起来，对她道：“以后发生什么事之前，先告诉我。”
“别着急，知不知道？”
闻雨落抿了下唇，“嗯。”
“记住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你有我这个男朋友。”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云阔漆黑深沉的视线在盯着她。
这样的真诚很打动人。
闻雨落偏了偏脸，说道：“你的电话打不通，其实我去图书馆找过你。”
“然后看见你跟宁婉筠站在一起说话。”
徐云阔顿了顿，注视着她漂亮的脸。
她在说到宁婉筠的时候，似乎又在她身上看见一种冰雾。
想把人隔绝在外的冰雾。
原来，她去过一趟图书馆。
“嗯，”徐云阔承认，说道：“宁明睿借了我一本书去看，那本书是典藏版，我好几年前收藏的，绝版了，他看了半年都没还给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宁婉筠那，今晚她在图书馆遇见我，就把那本书拿来还给我。”
“我们没说什么。”
闻雨落沉默，没吭声。
徐云阔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扬起唇，低下头，“吃醋了？”
“没有。”闻雨落回。
“你有。”徐云阔抱住她，抬手捏她的脸，“不过没必要，”
“那么以后，我都离她远远的。”
“行不行？”
“她是宁明睿的侄女，你能跟她撇清关系吗？你们站在一起，其实挺相配。”闻雨落淡淡说。
“相配？”徐云阔把她的脸捏起来，“你认真的？”
小姑娘跟那边关系复杂，他自然知道。
可是这句话，他可不爱听。
“你再说一遍？”徐云阔重重按住她的下巴肉，女孩皮肤太嫩了，很快软嫩白皙的皮肤出现一道红印子。
闻雨落没依他，一句话也不说了。
徐云阔低头亲了下来。
“不是说过了？”呼吸微微抽离，拉开一丝缠绕不清的唾沫线，像一条银丝，“我不是凡人，”
“你也不是。”
“所以，”
“只有我们能够相配。”
闻雨落黑睫轻轻颤了下。
第35章 THREE
现在时间很晚了， 暮色笼罩，快夜里十点，闻雨落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水果卖。
如果买不到水果， 买一点其他的吃的也行。
徐云阔牵着她走出医院。
他掌心一开始是有些冰凉的，骨指相扣， 渐渐就温和了起来， 他掌心的力道也让心里很踏实。
走出医院的时候， 闻雨落注意到一个神态醉醺醺的男人蹲在医院门口抽着烟，身前躺着两三根烟头。
是之前她到医院的时候，那个猥琐搭讪她的啤酒肚男人。
倏和对方对上视线，闻雨落蹙了下眉，将目光移开，下意识往徐云阔挨近了些。
徐云阔扭头看了眼她，也注意到了那边那个醉汉， 见他在往身旁女孩的方向看， 冷冷的一记眼神递过去。
原来是来医院看男朋友的。
啧。
那小伙子， 虽然年纪轻，但是看着不像个好惹的。
醉汉掸掸烟灰，从地上站了起来，腿都蹲麻了，他反复踢了踢腿，麻意消散了后， 夹着烟信步走了。
医院附近很多商店都关门了， 除了便利店和一家超市， 隔着一条马路对面， 有一个水果摊还在摆着摊，它旁边还有一个小摊， 是卖煎饼果子的。
徐云阔牵着闻雨落过马路，走去了那家水果摊前。
闻雨落转头看了眼，那个醉汉走远了。
心头突然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头皮发麻。
“小妹妹，帅哥，想买什么水果？”水果摊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她之前在刷抖音，看见要有生意了把手机揣进兜里，摘了一个塑料袋朝徐云阔和闻雨落递过来。
徐云阔接过。
“每样都买一点儿？”徐云阔说。
现在徐云阔就陪在旁边，闻雨落没去想那个醉汉了，扫了一眼面前的水果摊子，上面水果有好几样，这个季节的水果都有一些，苹果橘子，还有那种形状比较小的桔子，香蕉柚子荸荠也有。
“买太多他们吃不完的。”
最后闻雨落和徐云阔称了一点苹果和小桔子，还有香蕉以及削过皮的荸荠。
分成了两个袋子装，其中一袋大一些，一袋小一些，都由徐云阔提了，他身形高大，样子痞痞的，两只袋子提起来不算轻，但是他全部都腾在一只手提，闻雨落付完钱，被他将手抓了过去，牵在左手，往马路对面返回。
医院附近有一家便利店，徐云阔牵着闻雨落去到便利店里，又买了一些面包和饼干。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医院第三住院部的时候，贺柏融他们还在开会，还没定下手术方案，张敏玉看见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既感谢又忍不住将他们说了一通，觉得太麻烦他们了，也浪费钱。
病房里除了李维，还有一位老教授病人，在病房里说话会打扰到对方，徐云阔和闻雨落便是等在病房外面，只留张敏玉陪着李维。
这间病房卫生间的水龙头能放得出热水，不用跑到外面去接热水，洗漱很方便，张敏玉帮着李维把脸和脚洗了，比平时花费的时间少，不过表上的时间也走到十一点了，她忙去了病房外面，看徐云阔和闻雨落还没走，对他们道：“小徐，雨落，很晚了，你们回学校吧，别在这待着了。”
“这边的情况，我会在微信里跟雨落说。”
徐云阔道：“应该快了，我看刚才贺主任出来了一趟。”
能看得出来，张敏玉脸都白了，他们只身来到明城医病，距离太远，除了闻雨落这个被她教过的学生，也没有谁能来看望一下李维，安慰那些话闻雨落不太会说，她能做的也很少，唯可做的，就是多在医院待一会，陪着张敏玉。
明早李维就要手术，她心里肯定七上八下的。
“嗯，多等一会没事张老师。”闻雨落道。
等手术方案讨论出来了，他们再走。
之前就说好的。
“学校有门禁的吧？回去晚了你们到时候进不了学校。”张敏玉说。
闻雨落道：“有，十点半门禁，但是不会进不了学校，登记名字和出示学生卡，门口的保安会放我们进去的。”
看他们坚持，张敏玉没再劝了，多两个人陪着，这心头确实不会那么空落落的。
好在正如徐云阔说的，过了一会，手术方案终于确定了下来，贺柏融让周嘉远过来通知他们一道去会议室里。
张敏玉作为家属，贺柏融将具体的手术方案用易懂的语言跟她说了一遍，也说了手术的成功率以及手术如果成功后，病人面临复发的可能性大小。
贺柏融说会由他亲自来主刀，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
这句话让张敏玉大大的安心下来。
因为同样的病症，在锦城最好的医院看下来，那里的医生给的答案并不相同，说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手术相当于赌博。
因此他们才会决定来医疗条件更好的大城市明城。
手术方案终于定了下来，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徐云阔和闻雨落没再在医院多待，一起离开了。
回学校的路上，闻雨落接到一通小云朵打来的电话。
“小云朵，你怎么还没睡？”副驾驶窗外的夜景不断变幻，闻雨落将手机拿在耳边，对电话里的人问。
她之前给小云朵回过电话，也学张敏玉骗了他，并没有告知他真相，是说他爸妈确实是在明城旅游，两人都休年假，关于生病和医院这些字眼，是小云朵听错了，骗他说是张敏玉和李维是顺便到医院里看望朋友，所以他才会从奶奶的嘴里听到那些话。
这种善意的谎言，好像成年人都很擅长编织。
“雨落姐姐，我做了一个噩梦。”小云朵的声音有些沙沙的哑，又不失小孩子的软糯。
他九点就睡下的，刚刚被噩梦吓醒过来。
“什么噩梦？”闻雨落问。
小云朵揉揉眼睛，抱紧身上的被子，回道：“梦见一只大老虎把我爸爸追到悬崖上，好可怕呀，我爸爸不敢跳悬崖，可是又怕那只大老虎把他吃掉。”
大概是她说的那些话，他也不太相信，睡觉的时候胡思乱想了。
闻雨落便陪他聊起天，“那你在场吗？有没有保护爸爸？”
爸爸这个称呼，实在觉得有些拗口。
脑袋有一秒的不适应。
“我，我在……”小云朵在回忆，“爸爸好像把我藏到了一颗树上躲着！”
“那颗树好高好高。”
“那你爸爸怎么把你藏上去的？”
“呃，不知道，反正我在树上。”
梦都是没有逻辑的，只有一些画面，或者醒来后，只记得其中最深刻的那几个片段。
闻雨落道：“梦是假的小云朵，你爸爸会平平安安的。”
希望这并不会成为谎言。
手术定在的明天早上九点。
“嗯。”跟闻雨落说了这一会儿话，小云朵心情好多了，他问：“雨落姐姐，你在干嘛呀？”
“我，在回学校的路上。”这点闻雨落没选择欺骗了，回道。
“这么晚还在外面吗？”小云朵说。
“嗯。”
“为什么在外面啊？”小孩子总是有很多问题。
闻雨落道：“今晚跟朋友出去玩了。”
徐云阔忍不住扭头看了闻雨落一眼，应该说她在跟电话里那小孩打电话的这几分钟，他这是第二次看她了。
闻雨落跟小孩子说话的时候，还挺温柔。
这种温柔他特别喜欢，跟她冰冰的脸反差很大。
她是外内冷热的典型例子。
“大学里的好朋友吗？”
“对。”
“男生朋友，还是女生朋友？”小云朵应该是单纯好奇，而不是带了某种八卦的意味。
他年纪还小，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思很单纯。
闻雨落睫毛轻扇了下，回：“男生朋友。”
“是不是艾铮哥哥呀？！”小云朵嗓门突然有些大。
“不是他。”闻雨落扯了下唇，小云朵记性真的很好，很多张敏玉交过的学生他都记得。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艾铮当时在高中也很出名，也去过张敏玉家里吃饭。
“那是谁？”小云朵很好奇。
“你不认识。”
“他叫什么名字？”
小孩虽然不八卦，可是他们的好奇心也好重。
这时候前面是一个红绿灯，徐云阔停下了车等待，闻雨落发现他在看她，跟他漆黑的眼仁对上了一瞬视线，对电话里的小孩回道：“他叫，”
“徐云阔。”
“喔！”小云朵道，“为什么你不跟艾铮哥哥一块出去玩儿？”
“我妈妈说，你们两个很般配！”
这句话小云朵说的一点都不脸红，好像只是在诚实转述自己妈妈说过的话，声音脆生生。
“……”
张老师还说过这种话吗。
她一点都不知道。
“小云朵，时间不早了，姐姐觉得，你还是继续去睡觉吧，明天周五，你还要起早上学。”闻雨落说道，收住了那个话题。
“不太想睡觉。”
“那也得睡了。”
发现闻雨落有点点严肃了，小云朵还算一个很乖的小男生，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他道：“好吧，我去睡觉。”
“嗯，快睡吧。”
“姐姐你回学校了也要早点睡觉，不要跟那个男生朋友一直在外面玩。”小云朵突然像一个小大人。
“嗯，好。”
“姐姐再见！”
“再见。”
小云朵这才挂了电话，闻雨落从耳边拿下手机。
徐云阔开车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二十多分钟，车开到了明大的东门前。
闻雨落低头刚解开安全带，下巴被徐云阔捏住了，他有些粗粝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她下巴上的肉，人也靠了过来，“不是他？”
“哪个他？”
“艾什么玩意儿？”
闻雨落有些懵，徐云阔在说什么。
“嗯？”徐云阔按了下她的下巴，“回答我。”
闻雨落才迟钝地想起来什么。
电话内容。
之前她跟小云朵的电话内容……
他问的，大概是他跟小云朵后面那几句对话。
过去好几分钟了，她都要忘记了。
“怎么了？”闻雨落看着他，不太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那小孩不是说，你跟那个男生很般配？”徐云阔声音有些邪邪的，好像在等着审判人，面庞在路灯射进来的光线下棱角分明。
“……”
没想到小云朵这句话被他捡去听了。
“不是他说，是张老师……闻雨落道。
“你倒是诚实。”她这张漂亮的脸还很单纯无辜的样子，徐云阔觉得有点烦躁，又捏了她一下。
“你干什么。”被捏得有点疼了，闻雨落偏了偏脸，可是徐云阔突然用力亲了她一下，啄在她脸上，清脆的吧唧一声响。
她耳根子一下子红了。
“徐云……
“说说看？”徐云阔看着她，“你跟那个男生有故事？”
“……”
闻雨落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什么。
盯着他漆黑的眼，抿了下唇。
徐云阔抬起她下巴，“快说。”
闻雨落回想了下，说道：“也没什么故事，我们就是高中同学，”
“他叫艾铮。”
“我们可能因为在班里成绩都比较好，然后，然后他追过我，所以那时候学校会有一些传闻。”
“追过你？”徐云阔延长尾音。
小姑娘生这么漂亮，有人追很正常。
“然后呢。”他问。
“没有然后了，我没同意，”闻雨落道。
这些都是实话，闻雨落没有隐瞒。
“他有没有纠缠？”徐云阔继续问。
“没有……闻雨落道：“反倒是，我拒绝他之后，他没有再理过我。”
是真的没再理会，可能是那会她心思都在学业上，周末还要去兼职给人守超市，每天都很忙，很烦一些缠她的男生，在拒绝艾铮的时候，语气说不上温和，也说不上委婉，比较直接，艾铮大概是觉得自尊心受损，后面再在学校里遇见她，都有意避开。
“那你喜没喜欢过他？”徐云阔问。
“没有。”
“真的？”
“……
徐云阔没再问了，他其实并不把那什么艾铮当回事，但是对闻雨落的过去很好奇。
包括哪些男生喜欢过她，追过她。
“一直还没问你，”徐云阔换成掐了一下闻雨落嫩嫩的脸，“我是不是你初恋？”
他漆黑的视线在盯着人，闻雨落定定地接了一会他的目光。
睫毛小弧度地颤动。
她点了下头，“嗯。”
“我也是。”徐云阔重新捏起她下巴，吻了下来。
这一声“我也是”，让闻雨落心头悸了悸。
之前都是听别人议论，她没有自己去问过。
学校里的人都说徐云阔没谈过。
可是他条件太好，闻雨落觉得他谈过也很正常。
但是，他刚刚亲口说了，没有。
他也是她的初恋。
以往他们亲吻都在学校有些隐秘的角落，这是第一次在车里，又是夜里。
外面路人几乎一个都没有，只有学校东门门口的保安亭亮着灯。
树影在风里摇了摇。
徐云阔将她的耳垂和脖颈也亲了一遍，带着无法克制的欲望，喷在皮肤上的气息灼热，仿佛能将人的心脏烧起来。
闻雨落有点害怕，又攥紧他身上的衣料没去抗拒。
“宝宝，你好香。”徐云阔声音哑浑，舔了舔她发红的耳垂。
第36章 THREE
闻雨落脸红透了。
徐云阔说完刚才那一句， 沿着她白皙软嫩的侧颈继续往下亲。
不止于唇间的触碰，他会伸出舌头舔舐她的皮肤，或者一点一点啄着。
力道比之前重了一些。
他一直亲着， 对这件事情似乎充满了兴趣，或者说， 越来越沉陷其中。
“真的好香。”徐云阔低低哑哑的叹喟再次从喉腔里发出。
此前他从没有这样亲过她， 最多是咬她的耳朵， 但是今晚失衡了。
“进学校吧。”闻雨落说。
等声音发出来，闻雨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变了腔调。
她没有用过这么软的声音跟谁说过话。
徐云阔捏了捏她的下巴，没应她那句话，而是道：“叫声哥哥来听听？”
软软的声音，谁不喜欢。
徐云阔此刻觉得，他像极了真正的变态。
闻雨落偏过脸， 没依。
根本叫不出口。
徐云阔笑了声， 用力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力道是真的不轻，闻雨落脸颊很像豆腐块，轻轻弹了弹。
嗡。
一道手机的振动音。
手机就装在闻雨落的衣服口袋里，她伸手想摸出来。
可是徐云阔还在亲着她，她大脑又懵又空，有点跟着失去理智。
“徐云……她喊了他一声。
“嗯？”
闻雨落想说“你别亲了”， 可是好像会让人很扫兴， 跟徐云阔这样的亲密接触， 她也并不排斥和厌烦。
甚至， 她好像也喜欢他这样亲吻她。
“再亲会儿。”徐云阔咬到了她下巴上。
闻雨落偏过脸，又被他抓回去。
他其实是强势的， 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温和像一块青玉，在亲吻这件事上，他的掌控感很强。
闻雨落便由着他亲，拿起手机，看见是张敏玉发来的信息。
关心他们到学校了没有。
脖子上的力道不重不轻，她脸上的血色能滴下来，闻雨落抿着唇，给张敏玉回复过去：【到了张老师。】
【那就好，今天真是太麻烦你和小徐了，特别是小徐，真的很感谢他。】
“麻烦”这两个字，今晚张敏玉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不会，张老师你们早点休息。】
跟张敏玉发完信息，闻雨落又对上徐云阔的气息，他这次吻到了她的唇上。
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大概是她看见徐云阔额角若隐若现两根青筋的时候。
他并不是全无克制。
没有真的坏下去。
原本以为要先下车去东门保安亭那里做一下登记，但是徐云阔降下车窗，只拿出校卡给对方看了一下，对方便对他们放行了，没有多问他们问题，也没有要求他们做登记。
徐云阔把车开进东区宿舍，在一幢宿舍楼前停下。
闻雨落从副驾驶下车，她长发跟瀑布一样披散，从远处只看得见半边侧脸。
徐云阔也下了车。
两人每次出现在校园里，不管什么地方，都格外引人注意。
夜里宿舍区寂寥安静，只有两三个学生在橙黄色路灯下行走，他们刚从图书馆自习回来。
明大图书馆以前都是十点半闭馆，从去年那一届延长了闭馆时间，周一到周五凌晨才闭馆，周末十点半闭馆。
“我上去了。”闻雨落说。
“嗯。”徐云阔道：“明天早上我就不来接你去上早课了。”
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脸。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们说好了，明天早上他替她去医院里陪张敏玉一起守李维做手术，因为明天早上闻雨落有两门课，走不开，没办法去医院，而徐云阔明天早上是没课的。
做手术的时候，张敏玉一定很紧张。
那台手术不是百分之百的胜算。
如果手术不成功，张敏玉要面对什么，闻雨落很清楚。
她外婆的生命就是被病魔夺走的。
“嗯。”闻雨落走近徐云阔一些，伸手抱住他的腰。
徐云阔顿了顿，手臂抬起来回抱住她，低下头，“嗯？”
如果不是遇上徐云阔，很多问题闻雨落好像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遇见徐云阔之前，遇上徐云阔之后，人生好像出现了很明显的分界线。
“希望李叔叔的手术顺利。”闻雨落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徐云阔手指伸进闻雨落柔软的发丝里，他揉了揉，“会的。”
“那位贺主任，是市人民医院神外第一刀，他的手术很少出差错，有些晚期的病人，其他医院都放弃了，癌细胞也已经出现转移和扩散，但是到了他那，他依然有办法摘除，百分之八十成功率，是一个比较谦虚的预估了。”徐云阔对怀里的人说。
这话是邓院长跟他说的，本来他印象里，明城四院的神外声誉是明城所有医院里最高的，神外也是四院综合得分最高的科室，所以他最初联系邓院长，是想给李维办理转院，到四院神外去医治，但是从邓院长那里得知，贺柏融就是从四院过来的，在临床经验上，不管四院的神外，还是市人民医院的神外，都是他最强。
“真的吗？”闻雨落问。
“嗯。”徐云阔声音低沉浑厚，给人很强的信服力。
闻雨落心里踏实了一些。
“上去吧，很晚了，早点睡了，明天别赖床起不来。”徐云阔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闻雨落便没再说什么了，也没再黏在徐云阔怀里，从他怀里退出来。
准备转身的时候，听见徐云阔道：“等会儿。”
闻雨落停下来，看了看他，“嗯？”
徐云阔先捏了下她的脸，宽大温热的手掌将她厚厚的乌发掀开，露出光洁的脖颈。
她脖子生得十分优越，纤细修长，还特别嫩，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天鹅颈。
此时天鹅颈上多了瑕疵。
两道红印子，挨在一块儿，靠近锁骨的地方，像两颗小草莓。
都是他啄出来的。
发现他掀她头发是想看什么，闻雨落脸微热了热，脑海浮现出他们在车里的画面。
“你也快回家吧。”闻雨落说。
徐云阔骨骼感明显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红印，才把人放了。
闻雨落转身刷卡进宿舍楼。
她这次走得有些快，不知道是不是在害羞什么，徐云阔唇角扯了起来。
进到车里，车里比外面热乎，好像还残留着什么气息。
徐云阔从副驾驶上捡到一根细细的头发丝。
软的不行，又有韧劲。
只是一根头发丝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消下去的反应又回来了。
男人心里骂了声艹，将车里的冷空调打开。
气温降了下来，徐云阔将那根头发丝绕在食指上，才启动车，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出东区宿舍。
*
隔天早上起来，闻雨落发现脖子上的红印竟然还没消。
她不知道这种小草莓会留存这么久，她以为最多挂两三个小时。
今天她起得很早，原本想去刷一下晨跑，刷晨跑她习惯把头发都扎起来。
“小落，你昨晚多久回来的啊？”钟雪也准备今天早上刷晨跑，拿着一个漱口杯进到厕所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睛对闻雨落问。
闻雨落重新把头发放下来，回道：“凌晨。”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平时睡得都比较早，不会超过十二点，昨晚闻雨落回来的时候，宿舍静悄悄，三人都已经睡了。
她还听见钟雪在说梦话。
断断续续的，她换完睡衣上床了，她还在说。
听着她说的梦话睡着的。
回来太晚，怕把他们吵醒，昨晚闻雨落都没有洗漱。
“这么晚啊。”钟雪挤完牙膏，打开水龙头接水，关心了下，“木子然说你是去医院看你高中班主任的丈夫去了。”
“怎么样，没事吧？”
要等手术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不过闻雨落想起昨晚徐云阔跟她说的那些话，回道：“没事，还在医院里治疗。”
“哦哦。”钟雪没再问什么了，她有点赶时间，把牙刷塞进了嘴里。
闻雨落比她先弄完，先出厕所了。
向兰兰和木子然还在床上睡觉，闻雨落动作比较轻，把今天早上要上的课本装进书包里。
钟雪也要刷晨跑，她弄完之后就等了她一下，两人一起出的宿舍门。
“诶？你怎么没跟徐大神一起了？”刷了共享单车一起往体育场骑的时候，钟雪八卦问。
徐云阔可是雷打不动天天来接闻雨落的，哪怕闻雨落刷晨跑的时候也是，因为明大大三了也要刷晨跑，他们两人谈恋爱以后，闻雨落就再没有跟她们一起刷过晨跑了，都被徐云阔占有了。
“他今天早上有事。”闻雨落回。
“哎呀，有事真好，不然我哪能跟大美女一快儿刷晨跑啊！”钟雪笑着说。
闻雨落跟着弯了下唇。
两人骑车的速度差不多，钟雪看见她笑了，有点发呆，导致骑车速度都有点慢了下来。
闻雨落松了松脚蹬，等她追上来。
不亏是把徐云阔迷得神魂颠倒的人。
钟雪不由在心里想。
而且她发现，闻雨落比她刚入校那会柔软好多了。
那会她脸那叫一个冷啊。
一开始她们都还以为她很不好相处。
后来发现她只是不爱说话。
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也一点都不吝啬。
*
闻雨落在阶梯教室里上着早课，徐云阔已经到医院了。
他到得很早，没有等李维手术了再过去，他给张敏玉买去了早餐。
他来医院只有闻雨落知道，闻雨落也没跟张敏玉提前说过，见到他来的时候，张敏玉十分惊讶。
“小徐你怎么来了啊？”张敏玉问他。
“小落让我来的，”徐云阔将手里的豆浆和小馄饨落到床头柜，“阿姨，给你买了点早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是刘记这家小馄饨口碑很好，正好医院附近也开了一家，我就给你买了他家的小馄饨，考虑到李叔叔要做手术，就没买他的那份。”
李维确实吃不了早餐，开颅手术需要全麻，术前得禁食8小时。
开头那句，是徐云阔自己说的。
闻雨落并没有这样要求过他。
是他自己提出要替她过来。
“哎呀，你，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了早餐。”张敏玉被徐云阔这样的热忱和细心，弄得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只觉得她家的小雨落，终于熬完了苦日子。
本来她是属意艾铮的，高中的时候，他跟闻雨落真是男才女貌，艾铮那孩子也很懂事，家里条件也不差的，但是徐云阔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的这些举动，完全打动了她。
对不起了艾铮。
老师好像要倒戈了。
“这些都是应该的，把你和李叔叔照顾好，也才能让小落放心。”徐云阔说。
张敏玉目光露出好多欣赏。
徐云阔个子高大，他气质痞里带着矜贵，五官很英气硬朗，有两个给另一张病床上的老教授病人量血压的小护士忍不住都朝他打量来目光。
男人只去留意病床上的李维，看张敏玉还不来吃东西，对他道：“阿姨，快来把小馄饨吃了吧，待会儿凉了。”
“好，好好。”买都买来了，张敏玉点头答应，不好拂了徐云阔的好意，走过去端起小馄饨。
第37章 THREE
早上的时间走到九点， 李维被推进手术室。
家属只能等在外面。
李维脑部的肿瘤在增强CT和核磁共振的检测下，生长在重要的功能区，切除过程中需要避开较多的血管、神经， 手术难度很大，如果是一般的主治医生来主刀， 可能要花至少五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成手术， 但是贺柏融只用了三个小时。
闻雨落已经结束上午的最后一门课了， 刷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往学校北门。
她进地铁站入口的时候，收到的徐云阔发来的信息。
X：【手术成功，肿瘤全部摘除。】
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闻雨落松了口气。
恶性肿瘤是身体里的恶魔。
如果摘除不干净，会肆意扩大和转移，威胁生命。
还好。
手术成功了。
小云朵不会失去爸爸。
【好，我现在来医院。】闻雨落在微信里回。
她下午只剩下一门课，要下午四点半才上， 中间空出的这一截时间可以去医院。
X：【在学校吃了中饭再过来， 这边有我。】
闻雨落只是在聊天框里答应：【嗯， 我知道。】
其实她根本没有吃中饭的打算，下课后直接骑车来的北门。
医院那边，徐云阔给闻雨落报完李维的平安，去给张敏玉买中饭去了，李维刚做完手术，术后也需要禁食， 得禁食24小时， 这期间会输营养液。
张敏玉进厕所里洗尿盆的时候跟同病房里那位老教授病人的家属遇见。
对方是老教授的大女儿， 昨天是老教授的小儿子在医院里陪护， 所以张敏玉跟对方还是第一次打照面。
“那小伙子是你儿子吧？你结婚很早吧，生了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对方也在厕所里洗东西， 这间病房的厕所比较大，有两个洗手池。
张敏玉有点惊讶，她哪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她看起来也没这么老吧，笑了笑忙说的：“不是的，小徐不是我儿子。”
要不是因为小雨落，她都不会认识徐云阔。
“那他是你侄儿或者外甥？有没有女朋友呀？”老教授大女儿说到后面一句，声音略略提高了一度，眼神也有点亮。
她的普通话里，含着一点明城口音。
“有，他就是我那个学生的男朋友，今天到医院来，还是看在我那个乖学生的面上。”张敏玉说。
“你的学生？”对方问。
“嗯，她叫闻雨落，在明城上大学，我是一个高中老师，她曾是我带过的学生，我跟我老公都是锦城人，特地来明城医病的！”张敏玉洗着尿盆，朝旁边的人解释道。
李维手术顺利完成，她现在没有那种沉重的心情了，很愿意跟人聊天。
“啊，这样啊。”老教授大女儿心里有点出乎意料。
原来这连亲戚都算不上。
可那小伙子还能这么周道殷勤。
“那真是可惜了，我还说，要他是你儿子，把我那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外甥女介绍给他呢！和着这小伙子已经有女朋友了。”
没想到对方还打了这个主意。
张敏玉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又忍不住翘起嘴角。
“那你那个学生，是在明城哪所大学念书啊？”老教授的大女儿问。
“明大。”张敏玉回。
“诶？我外甥女也是明大的，今年大二，历史系的。”老教授的大女儿说，“我父亲以前就是明大的老师，现在在财经大学，因为年纪大了，要退休了，财大离家近一些，不过他也还是会回明大做客座教授。”
怪不得那些小护士称呼对方为秦老教授，病床的床头也贴有患者的姓名。
那个名字张敏玉觉得很眼熟，昨天晚上她要睡下的时候，就想起来曾经在一档财经节目上看过这位老人。
他是明城一位很出名的经济学家。
两人在厕所里的聊天，止于张敏玉把尿盆洗完了，从厕所里出来。
她刚把病床旁的床头柜整理完，徐云阔把中饭买回来了。
他是在医院食堂买的餐，共两份，给张敏玉买的那份是有汤的。
市人民医院的伙食还不错，菜色新鲜，塑料餐盒打开，一阵菜香。
病房里有一张方形木桌，可以用来吃饭，张敏玉去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这时候徐云阔把餐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摆放好了。
两人坐下来一块吃饭。
李维术后的状态还可以，睁眼和说话都没问题，麻药散后，人很清醒，不过还不能坐起来，他这会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纱布，在听病房中央吊顶电视机里播放的社会新闻。
秦老教授精神也不错，大白天没有睡觉，靠坐在床头也在关注电视上的新闻。
徐云阔大口吃了块红烧肉，主动朝张敏玉问起闻雨落高中的事情。
开启这个话题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我挺好奇小落高中那会儿的。”
应该说，对于闻雨落的一切他都很好奇。
如果能够了解，她出生的那天，外面是什么天气，什么风景，这样的细节，他也想去了解。
“雨落高中那会儿啊，”张敏玉夹起一瓣虾仁，这会吃饭的胃口十分地好，说起闻雨落的事情来，便也滔滔不绝起来。
张敏玉跟徐云阔说了很多闻雨落高中时候的事。
比如她除了高一上学期的时候成绩不太稳定，后面几个学期，每回成绩都在年级的一二名浮动，从没下过前二，跟班里一位男生是那会他们年级的断层第一，当然张敏玉没有多提艾铮，不想让徐云阔多想。
“雨落生得太漂亮，每回下课，都有好多别的班，或者别的年级的男生跑到教室走廊来偷看她，但是这孩子心思正，没闹出过早恋的事，让我们这些老师很省心，高中三年，她都很乖巧规矩，就是啊，”
张敏玉一说就说得有点多了，话语顿在这。
她想说，闻雨落哪哪都好，学习成绩好，长得漂亮，规规矩矩也不谈恋爱，但是就是性格可能会比较孤僻。
那时候闻雨落确实是如此。
人的性格跟她清冷明艳的小脸一样冷淡，不太爱跟班里的同学来往，下课了都是一个人待在课桌前学习。
张敏玉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体育课的老师来找过她，说让她尽量给闻雨落做一下心理疏导，因为体育课上，每回她都是落单的那一个。这个体育老师也比较严，他教的体育课是不允许学生在下课之前提前回教室的，只能在操场上自由活动，除非是高三的学生，而闻雨落的形单影只就变得更显眼，班里同学大多在跑完步解散后聚在一起打羽毛球或者玩别的，只有她每回课都会揣一本书在身上，等解散了，就找一个角落自己待着坐在地上看书。
但是她又很强势，如有有男生去招惹她，她会冷脸应对，还曾经将一个连续骚扰他的男生举报到校长室去。
最后男生家长还闹到学校里来，甚至还打了闻雨落一巴掌，说她长得狐狸精才诱惑他儿子变成这样，当时闻雨落小脸非常冷，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抓起身旁地上的一只垃圾桶扣到了对方的头上。
里面的瓜果皮屑和烟灰，淋了那个家长一脑袋。
“真正贱的是你儿子，别往我身上破粪，嘴巴里吐出来的话比这个桶里的垃圾还臭。”小女生用更恶劣的语言回骂了对方，声音含着冰丝。
那天在校长室里闹得很大，对方气得让他们学校校长也必须把闻雨落的家长喊来。
可是闻雨落哪还有什么家长，原来她家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外婆，后来外婆患脑梗塞去世了，家里的其他亲戚也不怎么管她。
闻雨落比其他孩子都要成熟，她骂完那位家长，又一一把那个男生骚扰她的细节以及骚扰的次数，骚扰的时间地点都再度说了一遍，并且闻雨落在那个时候就有保存证据的意识了，男生往她课桌里放的那些黄漫表白书她都没扔，以及班里同学也目睹过那个男生偷她书包里的卫生巾。
这些教室里的监控也能调出来。
她没有因为害羞和不好意思而隐藏这些细节，而是比大人还冷静地处理。
最后学校校长自然是站在的她这一边，公正地处理了这件事。
最后那个男生的母亲自己觉得难堪，安排那个男生转了学。
这场风波，也让闻雨落在后面的学习生活少了很多男生的打扰。
其实闻雨落的高中生活是相对单纯的，因为她读的是他们锦城的一所省重点，从县份的中学保送上来的。
张敏玉比较关注这个孩子，去了解过她的小学和初中。
这两个阶段，她活得并不容易，小学和初中都跟班里的同学打过架，其中有一次把对方伤得很严重。她也不是完全靠很冲的性子解决问题，如果是遇上男同学欺负，她会直接去告老师，因为学习成绩好，并且惹事的不是她这一方，基本上老师都还是比较保护她，真正打起来的架，都是跟女生，那次就是打得比较凶的一次，人刚升初一，学校里一个家里比较有钱的男生追她追得很厉害，而那个男生又是有女朋友的，对方女朋友觉得是闻雨落的问题，就找高年级的两个女生来找她的事，闻雨落身板和年纪虽然都比她们小，但是脾气大起来特别凶狠，其中一个女生被打得脸出了很多血。
这个事本来是要闹到开除的，但是闻雨落成绩太优异，她拿过数学竞赛奖，也拿过英语和语文作文方面的奖，那时候升入那个中学的时候，学校是看准她后面会拿下县里中考状元的，打架事件真正追究起来，也是别人有错在先，她便免了被开除，继续在学校里上课。
但是从那之后，在学校里的名声很不好，班里同学有意孤立她，因为年纪都很小，年纪小的孩子容易分不清事实，也容易被煽动，闻雨落在学校里被边缘化了。后面的一个学期，她成绩跌了一大截，有次数学考试还交了白卷，但是初二她成绩又好了回来，重新考回学校第一。
关于这一段她的经历，张敏玉也是通过交过她的两个初中老师了解到的，了解得并不全面。
并不具体的知道，闻雨落在那么小的年纪，面对当时那个状况的时候，是如何重新建设好心理，回到正轨的。
“阿姨，就是什么？”徐云阔看张敏玉没往下说了，目光看着她，问。
“哦，没，没什么哈哈哈，就是啊，雨落她性格比较内敛文静，是一个比较有自己主意的小女生，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啊，能考来明大，她是做了很大努力的。”张敏玉浅浅笑了一下说道。
很多事情都过去了，那些不好的经历，她提起来做什么。
小雨落肯定不希望自己的什么事情都被拿出来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她只捡好的，正面的说就行了。
徐云阔看出张敏玉的顾虑，张敏玉也并不知道他了解过闻雨落的身世，男人跟着牵了下唇，“嗯。”
“阿姨说的这些，我都猜到了。”
“高中时候的她，就很耀眼了。”
“对了，我这有雨落高中时候的照片，你要不要看？”张敏玉扬起眉毛。
*
闻雨落刚下地铁，还没出地铁站，接到徐云阔打来的电话。
他让她在地铁站门口等着，他开车过来接她。
这会儿徐云阔已经跟张敏玉吃完中饭了，他掐着点给小姑娘打的电话。
“不用了，就几步路，我自己走过去。”闻雨落回电话里的人。
肚子有点饿了，包里有小零食，她接电话的时候，摸出一包出来。
一块散装的小饼干。
“等着，”徐云阔还是这句，声音低沉，“几步路也要接。”
闻雨落抿了下唇，依了他，“好吧。”
这个地铁站的电动楼梯很高很长，闻雨落靠右站在电梯上，扶着扶手，视野慢慢升高。
她到地铁站门口后便没继续走了，等着徐云阔过来接她。
等了没多久，徐云阔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开了过来，在路边停下，她小跑过去上车。
“跑什么，不急这一会儿。”徐云阔转头看着钻进副驾驶的人。
闻雨落坐到了椅子上，把车门拉关上，她嘴里在嚼着什么东西，左边白皙的腮帮微微鼓动，侧面的角度看她，她眼睫毛是真的纤细又长，还卷卷的。
“在吃什么？”徐云阔捏住她的脸。
闻雨落下意识转头，对上他黑漆漆的视线。
“饼……闻雨落回。
“我也想尝尝。”徐云阔吻了下来，他不嫌恶心，将她嘴里嚼碎的饼干扫去了他嘴里，闻雨落整个人都懵了。
“你……”闻雨落没阻止住他，抵住他肩的时候，嘴里的食物已经有一半到他嘴里了。
他身上的松木香淡淡的，还有一点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他成功夺完她嘴里的东西，手掌没有闲着，揉了揉她的耳垂，好像在消解她因为被夺食产生的小情绪。
“甜的。”徐云阔往她唇上亲了下，嚼了几下嘴里的饼干，毫无嫌弃的吞咽了下去。
吞咽完，又亲了她一下。
“……”
闻雨落睫毛轻轻扇动，安静无声。
他都已经吃下了。
她只能选择接受。
上次那半边水煮蛋也是。
“李叔叔真的好的吗？”闻雨落更关心这个问题，她问出声。
徐云阔捏了捏她的下巴，“嗯。”
“这我不会骗你。”
闻雨落彻底放心下来。
“那就好。”
“那你带我去医院看他吧。”闻雨落说。
徐云阔捏了她一下，“嗯。”
徐云阔重新启动了车。
放在中央扶手台子上充电的手机发出一声振动。
不知道是谁给徐云阔发了一条信息。
但是徐云阔没去管，转动方向盘在转弯，只有闻雨落朝手机瞥过去。
视线停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有点顿住。
应该不是她眼睛花了。
徐云阔手机屏保的壁纸，怎么会是一张她高中时候的照片……
照片里，她身穿红色的校服，扎着马尾，额头有一层有些呆的刘海。？
第38章 THREE
闻雨落将手机抓起来。
“谁发来的信息？”徐云阔手搭在方向盘上， 视线看着正前方的道路问。
闻雨落瞥了眼他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条。
是一个名叫巍溪的发来的微信。
“巍溪，”闻雨落念出这个名字，“他问你邮箱收到了骆坤发的压缩包没有。”
闻雨落提到的这两个人， 都是数学系的，跟徐云阔合作一个比赛项目。
转述完对方发的信息， 闻雨落继续定定盯着徐云阔的手机屏幕。
“你帮我回复下他。”驾驶位的男人道。
“……
帮他回完信息再问他照片的事情吧， 闻雨落心想。
她知道徐云阔手机的屏锁密码， 很简单随意的一串数字，四个1两个5，手指戳了戳，输入。
锁屏解开，出现了一张新的照片。
徐云阔的屏保壁纸和屏幕壁纸不是一张。
但是都是她的照片……
也是她高中时候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里，她坐在教室的课桌前，似乎在解一道数学题， 右手握笔咬住大拇指的指尖， 眉毛微微蹙着。
教室一排窗户开有两扇， 那天的风应该有些大，窗帘被吹得掀起很大的弧度，她的马尾也扬得有些高，碎发微乱，散在两边脸颊。
闻雨落抿住唇。
这两张照片，是张老师给他的吧？
只有这个可能了。
“回什……闻雨落问。
徐云阔道：“你就说收到了。”
闻雨落点点头， 戳进了微信里， 打出徐云阔让她回复的话。
之后按发送。
“我发了。”闻雨落说。
“嗯。”
从地铁站到市人民医院， 的确只是几步路的距离， 开车就更快了，这一会儿徐云阔已经将车开回了医院的车库。
闻雨落还握着徐云阔的手机， 没放回中央扶手的台子上。
等男人慢悠悠停好了车，她重新按亮手机屏幕把手机递过去，“这个照片怎么回事？”
“张老师给你的吗？”
徐云阔拔了车钥匙，视线转到她白生生的脸上，痞懒应：“嗯。”
其实闻雨落比起高中的时候，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都非常精致漂亮，现在的她，也同样还是那么青涩干净。
只不过高中那会儿，有校服的衬托，她的学生气更重，也更稚嫩。
“你不觉得很呆吗？”闻雨落说。
还用来做屏保和屏幕的壁纸。
“有么，”徐云阔从小姑娘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好整以暇地再次欣赏起她那两张照片。其实相册里还有好几张，都是张敏玉发给他的，他只不过选了其中两张来用做壁纸。
准备以后换着用。
一周换一次吧。
或者半周。
“好像是有一点儿。”徐云阔舌尖轻抵了下齿底，“不过可爱更多，我喜欢。”
“……”
“而且，你们高中的校服还挺好看。”徐云阔又说了一句。
红色的校服挺少见，闻雨落穿红色非常明艳亮眼。
“你还是，换成你原来的壁纸吧。”闻雨落建议道。
她记得徐云阔原来的手机屏保壁纸是他的跑车，她觉得那样会正常一点。
“不换。”
“……”
徐云阔捏住她嫩嫩的脸，“除非你求我。”
“……”
“怎么……闻雨落问，她表现得有些爽快。
徐云阔看了看她，忍不住凑近吻了口人的唇，声音浑浊，“喊十声哥哥来听。”
“……”
他好像越来越过分了。
一声闻雨落可能都喊不出口，更何况是十声。
“那随便你换不换吧。”看他又要亲过来，闻雨落偏过头，转身打开车门下车了。
徐云阔提了下唇，有点想把人逮回来狠狠亲她一顿。
到底忍了下来，他跟着一块下了车。
徐云阔走过去把先溜出车的人牵上了，之后带着她往医院第三住院部走。
李维中午听了半个多小时的新闻，之后有护士进来测了血压、脉搏和呼吸频率，各项指标都正常，后面李维便在病床上睡着了。
睡相平静安稳。
张敏玉坐在病床边，静静削了一个苹果，想削完切成几桠，到时候徐云阔和闻雨落来了可以吃。
她知道徐云阔开车去接闻雨落去了。
因为李维睡着了，闻雨落和徐云阔来到病房了也没多说话，只是陪着张敏玉待了一会，一起把她削的苹果吃完了。
张敏玉一直催着他们回学校，怕他们下午有课。
徐云阔和闻雨落下午确实还有课，徐云阔下午的课还比她多一门，两点开始上，不过那门课不点名，就算不是有事，有时候徐云阔也会干脆不去上。
两人便决定再待半个小时就离开。
中间张敏玉离开病房去开水房接保温杯里可以喝的热水的时候，闻雨落去找了她，将她喊去走廊角落跟她说话。
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对张敏玉道：“老师，这张卡里有三万块钱，这个钱你拿去。”
她查过了，李维这个病很花钱，并不是手术成功就万无一失了，术后还得化疗，因为需要用化疗药物清除掉残存在他体内的恶性肿瘤细胞，有些非常小的细胞是肉眼看不见的，手术只能将肉眼能看见的恶性肿瘤组织切除，化疗能降低癌细胞的复发率。
而化疗费用是很昂贵的，一次要好几千，有些病人术后少则化疗两三次，多则会化疗七八次，还有各项检查也需要花钱，像增强ct，这一个项目的检查费用就要两千多。
张敏玉愣了愣，“你，你哪来这么多钱雨落？”
闻雨落道：“我高考毕业后的暑假和大学里兼职存下来的。”
她一个人又用不了多少钱，赚的都存在卡里了。
“不行，老师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更何况是你辛辛苦苦自己攒下来的钱，”张敏玉把她手里的卡推回去，笑了笑道：“你别担心，我和你李叔叔目前还没有经济这方面的问题，他这个病是要花很多钱，但是我跟你李叔叔的积蓄目前足够承担，而且他这个可以报大病医疗，医保报销的比例是比普通的病高的。”
“老师，你还是收下吧。”闻雨落说，“就当是我借给你，过后你再还给我。”
李维和张敏玉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如今李维生病了，肯定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工作，小云朵又还小，她并不希望张敏玉和李维后面会面临那种很窘迫的情况，三万块不算多，可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张敏玉以前对她那么好，在过年的时候给她买过新衣服新鞋子，还有高中毕业的时候，给她买过笔记本电脑。
看她坚持，张敏玉用了一个婉转的方式，她道：“这样吧雨落，这个钱，老师能接受，但是当作你帮老师存在你卡里好不好？如果后面老师真的很困难了，再把你这笔钱借给老师。”
“现在啊，这钱老师就是不能收的。”
“现在收也是一样的啊，”闻雨落道，“后面……”
“不一样。”张敏玉打断了她，态度很坚决，“雨落，现在还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放心，如果老师真的很需要，是不会拒绝的，老师也希望你李叔叔能康复，没有人比老师更在乎他。”
闻雨落看了看她，妥协了，“好……
“那老师，钱不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会的。”张敏玉忍不住走过去抱住闻雨落。
真是的，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
年纪这么小，就存了这么多钱。
还想把这些钱都给她。
“谢谢你雨落，还有小徐，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张敏玉一个都有孩子的人了，这会儿情绪有点不对劲，特别想哭。
原本李维的手术是要那位年轻的周医生来主刀的，因为贺柏融的号根本挂不到，他后面排了很多病人，要等很久才能排到他们，可是恶性肿瘤的扩散速度根本由不得人去等。
但是小雨落带着她那位很有背景的小徐男朋友出现了。
不然李维现在不知道是怎样的。
闻雨落并不擅长安慰人，眼睫轻动，她抬手，往张敏玉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
中午两点半，徐云阔和闻雨落没在医院待了，跟张敏玉告过别，动身离开。
李维一直都在睡觉，不知道闻雨落来过一趟又走了。
刚走出医院的门，闻雨落觉得肚子有点刺刺地疼起来，抬手捂住肚子。
“怎么了？”徐云阔察觉到她的异样，问她。
“肚子有点疼。”闻雨落说。
徐云阔跟着抬手摸了下她的肚子，“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闻雨落想起来了，她还没吃中饭。
她的胃一直很敏感，肚子空久了，就会不舒服，张敏玉削的那点苹果挡不住饿。
但是竟然有点不敢跟徐云阔说。
徐云阔盯着她看了看，他一向很聪明，很快脑海冒出一个猜测。
“你不会，还没吃中饭吧？”徐云阔看着她。
“……闻雨落轻应。
怪不得。
之前他说过，她要是上地铁了，到闵汇站的时候给他发条信息，这个站点是7号线的中心站，人流量最高，很多人都是在这个站点下车和在这个站点上车。
她给他发信息的时间比他预估得要早。
他怎么就没早点察觉出来。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不知道？”徐云阔凑近人，黑浓的眉蹙起，声音有些严肃。
闻雨落还没答什么话，徐云阔又问：“疼得严不严重？”
问雨落摇摇头，“还好，只是有一点点刺疼，现在又好了。”
“确定又好了？”徐云阔道。
他可没忘记那次闻雨落疼得蹲在地上起不来，是他带她去医院挂的水。
不过那次是因为吃外卖吃坏了肚子。
“嗯，就那一会会。”闻雨落说。
“行，那我现在带你去吃东西。”徐云阔也没跟闻雨落一直严肃，声音温了下来，稍重地捏了一把她的脸，“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
最后闻雨落选了医院附近一家面馆，她原本是想吃这间面馆旁边那家卤肉饭的，但是这家店生意太好，等待的人很多，选那家店，她会饿更久，就进了现在这家面馆。
徐云阔去点的餐，闻雨落跟他说了想吃大排面，他便在前台点了大排面。
顺便还点了一碗暖胃的红枣银耳粥，以及一份奶酪黄金糕。
他点得太多，闻雨落根本吃不完，最后面剩下一些，奶酪黄金糕也剩下一些，但是徐云阔都帮她解决了。
到不是怕浪费，而是徐云阔吃中饭的时候，顾着跟张敏玉聊天了，并没有吃太饱，这会儿正好填填肚子。
这家店的红枣银耳粥很好喝，闻雨落看着徐云阔大口把她没吃完的面吃完，摩挲了一下玻璃汤勺的柄，低头继续喝碗里最后一点红枣银耳粥。
吃完东西，两人回到车里，徐云阔开始认真亲闻雨落，车里好像是亲吻的上佳地点之一。
他亲过瘾了，才将车往学校开。
闻雨落下午那门课是在C教学楼上，进入明大东门，张扬的越野车径直往C楼的方向开。
路上闻雨落注意到学校里挂着的一条红色横幅。
【春华辩论赛。】
“你停一下。”她对徐云阔说。
徐云阔转过头，“怎么了？”
闻雨落说：“我想去看一下外面这个。”
“春华辩论赛？怎么，想参加啊？”徐云阔说。
这个辩论赛成立有三年了，是燕大联合明大、清大，还有南阳大学发起的，头一届只有这四所学校的学生能够参加，后面放开了名额，只要通过了校内的选拔，就可以参加复赛和决赛。
但是即便放开了名额，后面两届能进入决赛的学校团队，也基本上都是这四所学校的。
其他学校的辩论人才没有这四所顶级学府多，很难突围。
徐云阔一个朋友参加过这个比赛，所以他有所了解。
“嗯。”闻雨落道：“如果拿到冠军，奖金有一万块。”
这个奖金很丰厚了。
徐云阔看了看她，便打开门陪着人下车了。
横幅下面有一个很大的立牌，上面写了春华辩论赛的简单介绍，以及如何报名，还有报名的截至时间。
闻雨落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徐云阔宽掌握到她细细的后脖颈上，揉了揉，“确实可以参加看看。”
“锻炼口才。”
他小姑娘不怎么爱说话，这种比赛很适合她。
闻雨落“嗯”了声。
她主要是为了奖金。
第39章 THREE
闻雨落一开始只看见了奖金是一万块， 但是仔细看说明，是冠军团队成员各一万块，另外还会评选出一个最佳辩手奖， 最佳辩手奖不一定是从冠军团队里选出，这项荣誉的奖金是五千块， 也就是说， 如果她在这场比赛中能过获得团队冠军加最佳辩手奖， 就可以赚到一万五。
这对于闻雨落而言，诱惑力极大。
结束下午的那门课，闻雨落便将她拍的那张推广立牌的照片发在了【水中木兰】室友群里，询问钟雪她们有没有意愿参加。
辩论赛一般都是团队赛，春华辩论赛也是，有一辩、二辩、三辩和四辩，他们寝室正好四个人， 如果其他三个室友也愿意参加， 那闻雨落就可以跟他们组成一个队伍了， 不过那是理想的情况，现实是，闻雨落把关于春华辩论赛的参赛消息发到群里，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冒泡回复她。
先是向兰兰。
【辩论我不太行，这玩意儿我也不太感兴趣，不好意思啊小落。】
【没关系。】闻雨落回复。
钟雪跳了出来：【小落想参加这个比赛？认真的？为什么呀？】
闻雨落回：【有奖金拿。】
钟雪：【可是这个比赛好像很难哇， 得一直比到决赛， 拿了决赛的冠军才有奖金， 可累了， 而且这种比赛，肯定被我们学校辩论社那些人包揽了， 耍嘴皮子谁能耍得过他们。】
向兰兰：【不知道重在参与嘛，要是我对辩论有那么一丁点儿兴趣，可能就陪小落参加了，其实咱们是学法的，以后多少人会当律师，辩论不应该怕的，小落，我支持你。】
向兰兰：【建议你到我们年级大群里问问，应该会有人跟你一样想参加。】
年级大群……
闻雨落想了想，觉得算了吧。
年级大群人太多了，平时不是辅导员通知事情，只有极少数社牛性格的同学在里面发言，她并不想到大群里去引起注意。
等木子然的回复吧。
如果她也不想参加，她就先把名报了。
然后后面等待学校分配队员。
这是参赛机制，如果有意向提前组好队伍的，报名的时候，直接组队报名，如果没有队伍的，到时候学校会根据报名的学生，随机组队。
闻雨落跟徐云阔进食堂吃饭的时候，收到木子然的回复。
木子然：【我去，刚看见信息。】
木子然：【巧了，这个比赛我也想参加，一起！@Wyl】
木子然：【我小学和初中都参加过辩论赛，拿过好几次奖呢。】
钟雪冒泡：【那小落有人带了，咱们然姐库库上。】
钟雪：【到时候小落负责用美貌亮瞎对面辩手的钛合金眼，然姐就负责用充满力量的语言压垮他们。】
木子然：【先别吹，怕到时候被打脸（鸡哔你.jpg）】
闻雨落正在群里跟室友聊着天，被徐云阔捏了下脸，“在跟谁聊天？”
他们这会儿刚点完餐，在排队等餐，徐云阔就站在她后面。
闻雨落回：“室友，我有个室友也要参加那个比赛。”
徐云阔又捏了她一下，“那也才两个人，另外两个你准备怎么凑？”
闻雨落道：“我室友说，她问问她朋友。”
木子然和钟雪都是比较开朗的那种性格，人缘很好，学院里跟他们处得熟的人多，其他学院的，他们也认识一些。
“要凑不齐，把我这个男朋友算上？”徐云阔气息凑到闻雨落耳边，带着一声轻笑。
“算了。”闻雨落扭头瞅了他一眼。
徐云阔大三了，平时其实也很忙，他有自己系的比赛要参加，总不能她想拿奖金，就要拖着徐云阔跟她一块参加。
“你喜欢辩论吗？”闻雨落说。
“还行，我口才肯定比你好。”
“……”
“可是你大三了，还很有名，你要参赛，对其他选手不公平。”闻雨落道。
徐云阔认真想了一下，扯了扯唇，“好像是哈。”
闻雨落点了下头，“所以我要自己参加。”
徐云阔看了看她，低头把人亲了一口，声音浑痞，“行。”
“依你。”
最后是木子然想办法凑齐了另外两个参赛选手，不过都不是法学院的，一个是广告系的，名叫“单筱筱”，一个是木子然的高中同学，化学系的，是一个男生，名叫“赵翦”。
其中单筱筱是听说了闻雨落要一起参加，才凑热闹参加，因为她一直对闻雨落充满好奇，不下五次跟木子然打听过闻雨落的事情了，要跟大美女组队参加比赛，她比谁都兴奋。
木子然建了一个小群，把四人拉到一个群里。
*
隔天是周六，闻雨落向剧本杀店的经理王秦川请了假，应该说是告诉他这一天她不去店里兼职了，本身在这个店的兼职是按小时结算，王秦川跟她说过，她有时间可以随时去兼职，如果没有时间，就不去店里，任职很自由。
闻雨落有徐云阔陪着，周六再次去医院看望李维，给张敏玉带去中饭，在那里待到下午，跟张敏玉一起吃过晚饭才离开。
周日晚上也去了医院一趟。
李维术后的状态良好，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头部开刀的伤口愈合恢复了，可以拆线了，拆线后继续留院观察了两天，贺柏融说可以办理出院了。
之后的身体复查可以在锦城的省医完成，因为从检查的设备上来讲，锦城省医的设备仪器也很先进，不用再大老远跑来明城，除非出现复发需要再动一次手术，贺柏融还说他认识锦城省医的林院长以及锦城省医神外的方主任，曾经跟方主任共同参加过两次全国性的医学研讨会，他给林院长和方主任都打过电话，告知了李维的情况，李维如果去省医复查，林院长和方主任会多家重视和照顾。
李维出院这天正好是周日，闻雨落和徐云阔都抽得出时间，便是两人一起送张敏玉和李维去的机场。
“太谢谢你了小徐，真的很感谢你。”要过安检进候机室的时候，张敏玉朝徐云阔说道。
她心里有太多感恩的话想说了。
六月份李维被查出脑部患有恶性肿瘤的时候，她觉得仿佛天塌了下来。
绝望，恐惧，不知所措，这些负面的情绪几乎将心脏淹没。
之后走上了漫漫求医路。
千里跑到明城来，也只是报了一线希望。
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他们的，手术完成得很成功。
小云朵那通电话还打对了。
徐云阔除了有关系，人还特别好，陪闻雨落去医院看望过他们多次，刚才送他们来机场，还争着推行李，行李的托运也是他负责帮他们办理的。
“阿姨，应该的。”徐云阔还是这句话，声音低沉浑厚，透着稳重。
李维也过来感谢了他，徐云阔回的也是那句。
“时间不早了，阿姨和叔叔快进去吧，你们有空如果再来明城，我带你们在明城好好玩一玩。”徐云阔牵了下唇，说道。
不论是处事，还是说话，他从来都是这么周道。
闻雨落微抿唇，走过去抱了张敏玉一下，对她说道：“对，张老师，你们快进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我们进去了。”
闻雨落和徐云阔目送二人离开。
送完张敏玉和李维，徐云阔拉着闻雨落的手回车库。
“晚上既然没什么事，一起去看个电影？”回到车里，徐云阔说。
电影……
好像跟徐云阔谈恋爱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一起去过电影院。
平时两人都比较忙，周一到周五，没课的时候，多泡在图书馆，而周末她都是在剧本杀店里兼职。
徐云阔经常骑着他那辆红色机车带她去兜风，但是其实很多情侣间会做的事情，他们还没有做过。
比如说一起看电影。
“好。”闻雨落应，“你想看什么？”
徐云阔看了看她，抬手揉她的头发，“你在网上查查，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闻雨落点了下头，从包里摸出手机。
之后徐云阔气息靠过来，跟她一同浏览她白皙手上的手机。
最近有一个喜剧片很热门，票房很高，也经常上热搜，但是他们没提前买票，如果一会就要看，不管是附近的电影院，还是学校旁边的，基本上都满座了。
有一个悬疑警匪片闻雨落看了下简介，还挺感兴趣的，只是比较冷门，排名比较后面。
徐云阔也看中了这个片子，亲了下闻雨落嫩嫩的脸，“不错啊，咱俩看电影的口味也像。”
闻雨落已经习惯他动不动就亲她了，说道：“那看这个了。”
“嗯。”
“买附近那家圣瑞影院的。”
闻雨落点点头，在手机上操作，下单了两张电影票。
现在是傍晚六点半，徐云阔直接把车开去了金安商场，圣瑞影院在这家商场四楼。
两人在商场里找了家餐厅解决晚饭，之后一起取票进电影院。
闻雨落买的七排八座和七排九座，他们进影厅的时候影厅很空，除了他们，还一个人都没进来，好像这个影厅被他们承包了一样。
“玩个游戏？”等在座位坐下，徐云阔骨骼感明显的手伸进闻雨落怀里的爆米花桶里抓了两颗爆米花大剌剌丢进嘴里说道。
闻雨落长发披散，巴掌脸在光线昏暗的座位前只看得见一个漂亮的轮廓。她其实还在感受这种坐在电影院里的感觉，嘴里嚼着爆米花。
因为她其实很少来电影院，数下来就来过三次，前两次都是小学的时候了，闻秀竹带她来的，闻秀竹特别喜欢看电影，但是她都是跟她交的那些男朋友一起看，只破天荒带她来过两次，那两次一次是因为她赌球赢了很多钱，心情大好，一次是因为她交了一个纹身师男朋友。
那个纹身师男朋友虽然穷，但是品性特别好，主动提议想做她后爸，对闻秀竹也特别好，那个人也是闻秀竹所交的男朋友里，唯一没什么钱的男朋友，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对方很爱闻秀竹，因此爱屋及乌，对她也很好，但是闻秀竹没有珍惜，最后把那个纹身师伤得很深，还是以分手告终。
第三次来电影院，是张敏玉带她来的。
高二的寒假。
那个电影很有意义，讲了很多哲学的道理，她觉得看了会受益匪浅。
带着她跟小云朵一起看的。
这是第四次来电影院，跟徐云阔。
这家电影院的爆米花好甜，闻雨落又吃了一颗，腮帮子鼓起来，“什么游戏？”
徐云阔凑近她，带近淡淡的松木香，他声音有些吊儿郎当，“我们来赌，在我们之后进影厅的，跟我们一样是一对情侣，还是家人，或者其他关系。”
一般来电影院看电影的，都是两个人以上，不过也有一个人来电影院的。
闻雨落懂徐云阔的意思，就是玩一个猜关系的小游戏。
反正这会电影还没开始，她嗯了声，“可以。”
“你先。”徐云阔说。
“输赢的惩罚和奖励是什么？”闻雨落问。
“没有惩罚，只有奖励。”徐云阔捏了捏她的下巴，“要我赢了，你用嘴喂我吃爆米花。”
“要我输了么，反过来。”他声音慢悠悠的，尾音打转。
“……”
这在闻雨落看来，只有惩罚，没有奖励。
不管输赢，好像都有点亏。
他们在这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进影厅了，是一对父子，儿子没有太小，应该是上初中的年纪，穿着蓝色外套。
徐云阔道：“我们猜后面的。”
闻雨落安静没出声了。
又被他捏住下巴，“嗯？”
答都答应了，闻雨落没有反悔，她道：“情侣。”
周末约电影的情侣很多。
就比如他们。
“行，那我猜还是一对父子来看。”徐云阔说。
他有意在让闻雨落了，已经出现过一对父子来看电影了，后面进来的人，很可能是其他的关系。
正常情况来讲，情侣出现的机率也比较大。
结果徐云阔运气很好，之后进来了三个人，是一位父亲牵着一对双胞胎儿子。
“……”
徐云阔忍不住笑了一声，“没办法了，我可没有透视眼。”
两人的位置中央有一个放饮料和零食的扶手架，男人懒洋洋把他掰了起来，拿掉了他们座位中间的小小阻隔，他靠近了一分，“来吧。”
“我赢了。”
“愿赌服输。”
“……”
那位父亲牵着双胞胎儿子坐去了第三排中央的三个位置，那两个双胞胎儿子年纪还很小，大概就刚上幼儿园。
对方不会怕两个小孩看不懂这个电影吗，大概是父亲自己想看，没有太考虑两个儿子的感受。
或者他们是不是走错影厅了。
同时间还有一个儿童动画电影在上映。
“嗯？”徐云阔在催促他，线条锋利明锐的脸，已经凑得很近了。
闻雨落眨了下眼，从爆米花桶里捞出一颗，递去徐云阔薄薄的嘴唇边。
“用嘴喂。”徐云阔要求。
“……”
之前那对父子，坐在的是第五排的位置，也坐在他们位置前面，此时，她跟徐云阔是最靠后，后面还没有其他观众。
闻雨落咬了下唇，只能将手里那颗爆米花先吃进嘴里，之后凑近徐云阔。
要喂进他嘴里的时候，她后脑勺被徐云阔掌心扣住，他从她嘴里将食物夺了过去，带着一些侵略性。
残留的气息一片灼热。
闻雨落面颊跟着热了一度。
有其他观众进影厅了，徐云阔嚼完那颗爆米花吞下了，才把头收回去，闻雨落睫毛轻颤，从桶里抓出一颗，吃进嘴里。
刚吃完那颗爆米花，右手被徐云阔抓了过去，他像是觉得太无聊了，捏着她的手指头把玩。
等到电影开始了，闻雨落的神才被前方宽大的方形幕布吸引过去。
这部电影开头就很刺激，一位男子在国外的街道被枪杀，直直倒在地上，之后好几个警察冲过来。
可是来不及了，男子倒在了血泊里，没有一点呼吸。
闻雨落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她看电影也不挑环境，在她看来环境已经很好了，即便前面坐在第三排的那对双胞胎动来动去，其中一个还总朝他爸爸问问题，他们坐在后面都能听见，好像有一个观众被气走了，但是闻雨落不受多少影响。
徐云阔看得也认真，只不过这个过程里，他总喜欢把她的手抓在他的左边膝盖上放着，她要是收回来，又会被他抓回去。
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闻雨落听见包里的手机在振。
响了好几声。
从明城飞锦城，行程是两个小时十分钟，这个电影看完也要两个多小时，闻雨落以为是张敏玉他们下飞机了，在发信息报平安，便从包里摸出手机。
却不是。
是【雨中木兰】室友群里在发消息。
钟雪：【太过分了！这些人怎么那么闲，在那瞎胡说！】
钟雪：【@Wyl，小落，你快看学校论坛！】
木子然：【怎么了怎么了？小落又上学校论坛了？】
钟雪：【嗯，主要是她跟徐大神。】
闻雨落弄不清楚状况，听着前方电影里的声音，在关注着电影剧情走向，把手机亮度调小，怕影响其他观众看电影，之后点进钟雪转的链接。
一点进去，最先看到的是“大瓜”这两个字眼。
第40章 FOUR
学校论坛里， 这个帖子飘在首页最前面。
『在朋友那里吃了一口大瓜』
不知道是什么“大瓜”，是跟她和徐云阔有关的。
闻雨落听见电影里传来枪击声，电影在收尾了， 正是整部影片最精彩的时刻。
她忍住了没点进那个帖子里看，摁关了手机， 视线投回前方的幕布。
这个电影结局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一直在费尽心机寻找失踪女儿的男主竟然是凶手本人， 女儿其实没有失踪，只是被他杀害了，他在暴怒和酒精作用下杀害的女儿，之后陷入精神崩溃，产生幻觉，想让警方帮忙救回女儿，同时因为公司内敌对分子的斗争， 做下了一系列犯罪违法的事情。
最后他死于一名年轻警察的枪下。
死时的表情是解脱的。
很让人唏嘘的一个结局。
片尾曲响起， 电影的字幕滚动起来。
这个时候闻雨落才把手机重新摸出来， 点进学校论坛。
那个帖子不是虚幻，还挂在那。
闻雨落握着手机静静浏览。
眉毛越来越蹙了起来。
帖子里放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晚上，东区某幢宿舍楼下，她从黑色的越野车上下来。
另一张是徐云阔搂着她从医院里走出来，后面这张里，她脸色不是很好看， 手在摸肚子。
发帖楼主只有标题没有正文， 标题点进去， 只有这两张照片。
但是“大瓜”这两个字足够引人遐想了。
在别人看来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一开始前面的楼层发言都还比较正常， 大家最先都是在注意她的颜值，有很多夸赞。
冒出的一些猜测也比较正常。
【这叫什么大瓜啊， 徐大神带她美若天仙的小女友去医院看个病，就大瓜了？怀疑楼主在钓鱼。】
【y1s1，两个人真的好配！】
后面留言就越来越不正常和龌龊了。
【你们傻吗，楼主都说大瓜了，肯定真相没那么简单啊。】
【我也住东区宿舍，有天晚上凌晨才回宿舍，看见徐云阔那辆黑色越野车在法学院那幢宿舍楼下停了好久，车还一动一动的。】
【卧槽，好劲爆，这是我能听的吗！】
【？】
【所以，第二张是徐大神带小女友去医院打胎？不是，他们才在一起多久，节奏这么快的么。】
【这有什么，男欢女爱，很正常啊，楼主这也要挂，就是楼主的问题了，不知道尊重人家隐私？什么都往论坛发。】
【同意，举报了。】
【突然觉得徐大神好畜牲。】
【盲猜两人刚谈第一天就发生关系了，闻女神那个颜值，徐大神把持不住很正常。】
【话说闻雨落要不是长了这么一张脸，也入了不了徐云阔的眼吧。】
【那肯定啊，除了美貌，身材，闻雨落还有什么，听说她家里挺穷的，我一高中同学是法学院的，说闻雨落在贫困生补助名单里。】
【那早晚徐云阔肯定会腻掉，我觉得女孩子还是要知道保护好自己，年纪才多小，就打胎。】
【只有我觉得刺激吗，车震诶。】
【不行，我接受不了，不觉得刺激，只觉得恶心，干嘛在学校里。】
“……”
闻雨落脸色翻黑，她不知道原来明大的学生，会因为两张照片，子虚乌有出这么多东西来。
把白的说成黑的。
不仅侮辱了她，好像也侮辱了徐云阔。
“怎么了？”徐云阔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材挺拔落拓，椅子自动弹到座椅靠背，他懒懒掀开，拎起搭在靠背上的外套，看见闻雨落坐着没动，在低头看手机。
“我们又上学校论坛了。”闻雨落说。
徐云阔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自从跟他确定关系后，闻雨落也不太去在意学校论坛上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他们的行程汇报，走哪儿都有人关注他们，就比如在食堂吃个饭，可能都会被放去论坛。
“这次说的什么？”徐云阔伸手去捏闻雨落的脸。
闻雨落不太想口述，把手机递给徐云阔让他自己看。
徐云阔扫完帖子，脸色冷了下来。
闻雨落看见影厅里其他人几乎都走光了，两个负责打扫影厅的工作人员拎着大垃圾袋走了进来，她也从座位上起了身，将帆布包背上，看见徐云阔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大概猜到他想干什么，闻雨落扯了下他的袖子，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两分钟的事情。”徐云阔偏站着不动，他其实不说话的时候，身上就挺疏冷的，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外形和气质，这会儿身上的线条显得更冷硬，修长指节在手机屏幕上点击，在操作着什么。
闻雨落没有喊他了，安静站在他旁边。
那两个负责打扫的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也没有催促，以为他们在等电影的彩蛋，一个走去影厅最后面从最后一排座位开始打扫，一个从第一排座位开始打扫。
徐云阔确实没花多久时间，将那条帖子删掉了。
之后才牵着闻雨落离开，他们下台阶的时候，发现这个电影原来是有彩蛋的，演员表放完了，出现一个小片段。
电影里死去的女儿复活了，冲过来跟男主角抱在一起，兴奋地喊他爸爸。
不知道这个彩蛋是想弥补观众心里的一种遗憾感，还是告诉观众这个电影可能还有第二部 ，而影片里的女儿其实没有死。
闻雨落只是瞥了眼，拉着徐云阔走出影厅了。
出了影厅，徐云阔重新拿起手机。
“我看看发帖的那个人是谁。”
说这句话的语气不太友善，带着愠怒。
闻雨落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哪个学院的，大几，叫什么名字。
虽然徐云阔在学校很出名，或许因此要多承担一些关注，但是并不代表可以被这么揣测隐私。
兜里的手机在振，闻雨落摸出手机。
是室友群里在发消息。
钟雪：【没了没了！那个帖子没了！看来干审核的工作人员没有白拿工资，举报后处理速度还挺快。】
木子然：【我也举报了，明大怎么这么多脑子装屎的人，一天天都在想什么，点进那个帖子还以为是进了虎扑。】
向兰兰：【同意。】
钟雪：【小落一直还没回信息，不知道看没看见那个帖子，没看见最好。】
闻雨落想了想，在群里回复：【看见了。】
钟雪：【！】
钟雪：【那你不要往心里去哈。】
木子然：【对，别往心里去，这些人太闲了，喜欢瞎议论。】
闻雨落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暖，因为至少跟她每天睡在一个宿舍的室友没有跟那个帖子里一些人一样，因为那两张照片，就脑补出那么多东西。
【嗯，不会。】闻雨落在群里回。
徐云阔扒出了那个发帖人的信息，是新闻系大二的一个女生，名叫唐颖慧。
“我要去找她。”闻雨落说。
徐云阔视线投到她漂亮的脸上，“嗯？”
“得让她跟我还有你道歉。”闻雨落说。
本来徐云阔查对方信息，是想由他来解决这个事，他会想办法跟这个唐颖慧取得联系，让她在论坛发一个道歉申明，没想到闻雨落会提出想去找那个人。
他以为她会说算了，或者劝他不要去跟人计较。
徐云阔抬手捏了下面前小姑娘的脸，“好。”
“我们去见见这个人。”
*
新闻系的宿舍楼也在东区，唐颖慧发完那个帖子，看评论的人数越来越多，大家猜测的想法也完全符合她想表达的，心情变得特别好，起身拿上洗浴的用品，装进一个小篮子里，提着小篮子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等洗完澡出来，她先没吹头发，想看看那个帖子热度有没有增加，却发现那个帖子被删除了，并且她还被禁言了。
之前就看见留言区里有人要举报她，处理这么快的吗，才多久，就把她发的帖子删除了？
烦死了，为什么不能让她的帖子再挂久一点。
不过全校应该有不少人都看过那个帖子了，一个转发十个，十个转发一百个，这样子传播下来，明后天就会全校皆知。
到时候，闻雨落哪可能还会是什么女神，她那张脸再美，大家也不会对她有滤镜了。
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堕了胎的不自爱浪.□□。
唐颖慧翘了翘嘴角，拿出吹风机插上吹头发。
渐渐夜更深了，到了夜里十点半，唐颖慧写完了一篇下周专业课要交的论文，抱着ipad想上床刷会美剧再睡，忽听见有人在敲宿舍的门。
宿舍里只有一个女生还没回宿舍，另外两个一个在阳台晾衣服，一个已经上床了，唐颖慧以为是还没回来的那个室友，边说着“你怎么又不带钥匙”边走去了门边，将门打开，这一打开，就愣住了。
定定看着站在外边的人。
格外张扬明艳的一张巴掌脸。
她皮肤特别的白，五官超级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
应该是戴了美瞳，琥珀色的眼仁，水汪汪的，又很乌黑。
“闻，闻雨落？”唐颖慧叫出对方的名字。
这张脸她不可能不认识，在学校论坛看见过她好多张照片了。
本人，确实比照片里漂亮太多。
“你，你你你，你怎么跑来这？”唐颖慧都结巴了，以为撞见了鬼。
可是哪有这么漂亮的鬼。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跑来这。”闻雨落淡淡道。
“‘’夏季的樱花没有开‘’，是你吧？”闻雨落问。
这是那个“大瓜”帖子发帖楼主的id，闻雨落开门见山问。
唐颖慧愣住，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宿舍里那个室友还在阳台晾衣服，应该没听见闻雨落的声音，另一个室友在床上，应该也没听见吧。
唐颖慧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有点不想承认。
学校论坛都是匿名发帖，所以有时候大家才会那么随心所欲的发言，她的信息怎么会被闻雨落扒出来？
这太可怕了，闻雨落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用否认，就是你，你换一下衣服，我们下楼谈一谈。”闻雨落说。
她不是那种清纯无害的长相，样貌确实特别美，可又其实很冷相，毫无表情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很不好惹。
唐颖慧总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蹿上来，但是嘴硬道：“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我，我不下楼。”
“你说的那个什么夏季的樱花没有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唐颖慧作势想把宿舍门关上，被闻雨落抬手扣住了，她一只脚抵了进来，“行，那我也不介意在这里谈。”
“闹大了我也不怕。”
唐颖慧呆呆地看着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有种在论坛里发我的照片，也有种在论坛里引导大家发那些话，没种跟我谈一谈？”闻雨落淡扯了下唇，“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请你尽快下楼。”
“不然我不会轻易原谅毁我名声的人。”
这两句话把唐颖慧吓住了，她脸色一白，只能闷闷地应了声“嗯”。
之后闻雨落没挡门了，她转身离开。
下楼去等她了。
唐颖慧匆匆去把衣服换了，之后走去阳台，发现除了闻雨落，徐云阔竟然也在她们这幢宿舍楼下。
他身形高大，外形也出挑，全校女生里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唐颖慧心脏突突跳了起来。
想起闻雨落说的那些话，又不敢一直躲在宿舍，穿上外套，打开宿舍门出去了。
“慧慧大晚上出去是干什么去啊？”之前在床上的那个舍友正好爬下来要上厕所，她问了一句。
晾完了衣服这会儿准备要上床的室友道：“不知道啊，我没问她。”
*
东区宿舍大门外右边有一家咖啡馆。
再过半小时这家咖啡馆就打烊了，这会店里客人很少。
徐云阔跟闻雨落坐在一排，唐颖慧坐在他们对面的位置。
唐颖慧浑身满是不自在，觉得有点如坐针毡。
闻雨落开口问道：“你在学校论坛里说，在朋友那里吃了一口大瓜，请问你那个朋友是谁？”
徐云阔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小姑娘。
她严肃起来，那张小脸是另外一种气质。
之前他们回到学校后，就直接来的东区宿舍，因为新闻系的宿舍也在东区。
闻雨落知道是那幢楼。
之后闻雨落去找了那幢楼的宿管阿姨，宿管阿姨的办公室就在一楼。
她询问了唐颖慧是在哪间宿舍，声称是对方的朋友。
宿管阿姨同意了她可以上楼去找她。
但是那是女生宿舍，他一个男生进不去，只能在楼下等着。
闻雨落就一个人上去了。
她背影没有一点犹豫。
想得到对方道歉的决心一点没有动摇过。
“没有哪个朋……唐颖慧回：“我自己杜撰的而已……”
反正都已经被他们找上门了，唐颖慧实话道。
不然她也供不出这样一个朋友来。
闻雨落道：“所以你自导自演，不知确凿真相的情况下，就发那样一个帖子是吗？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
“也不是……没有证据吧。”唐颖慧咬了下牙，说道：“第二张照片里，就是徐，徐大神把你从医院带出来啊，你还不太舒服的样子。”
“不舒服就是打胎了吗？那你现在的神情也说不上多舒服，脸色有些白，坐着的姿势也有些怪异，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刚刚打过胎？那你打胎了吗？唐颖慧同学。”
“………”
唐颖慧被怼得哑口无言。
竟然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说，说那些话的，也不是我啊，是学校里其他人在说，你，你怎么不去找他们？而且要我说的是假的，你可以出现在那个帖子里去澄清啊，跟那些人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唐颖慧揪了揪衣服说道。
“你脸还挺大，发帖造谣我，还要让我去想办法澄清，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没弄清楚真相，为什么就胡乱发帖子？而且就算我跟徐云阔发生了什么，这也是我跟他的私事，你没有资格往学校论坛里发。是，你是没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你只是发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标题，只是放了那么两张照片，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一个个追究恶语伤害我的人，你是始作俑者，我才会来找你，你的发帖给我带来了伤害，我还不能来找你谈一谈了？”
“……”
唐颖慧怔怔看着闻雨落，脸色更加赤白。
闻雨落旁边还坐着徐云阔，男人虽然不发一言，但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也是极淡的。
她好像真的干了一件错事。
委屈和羞愧一下子上了心头。
“那，那你想怎么办……”唐颖慧被闻雨落说的怕了，眼睛变得有点红，出声问。
店员已经将他们点的咖啡端过来了，在冒着热气，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喝一口，周围的空气冷沉沉的。
玻璃窗外有明大的学生路过，还好没人进来凑热闹，不然可能就会听见他们的谈话。
唐颖慧是匿名发的帖，她自然知道凡事需要讲证据的道理，她发那个帖子，也不知道是想满足一个什么心理，但终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她突然，也害怕闻雨落和徐云阔将她挂去学校论坛。
“很简单，道歉。”闻雨落道。
唐颖慧鼻头发酸，“……，我道歉。”
她站了起身，朝闻雨落鞠了一个躬，充满诚恳道：“对不起！闻，闻雨落同学。”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在学校论坛发那个帖子，影响到你，还有徐大神的正常生活了，实在抱歉。”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唐颖慧眼泪啪嗒啪嗒流了下来，觉得很窘，抬手抹掉眼泪。
看她都哭了，闻雨落沉默，没再说什么了。
是徐云阔发话道：“这是口头的道歉，我们可以接受，但是，你是在学校论坛发的帖子，也应该在那上面给一个正式的道歉。”
男人声音有些淡淡的沉，眉宇疏冷，透着压迫感，“你的发言权限一会儿我会给你解除掉，希望你在今晚十二点之前，能在学校论坛上，用你‘’夏季樱花没有开‘’那个id，发一个道歉申明。”
“……”
原来那个帖子，不是审核人员删除的，而是，而是徐云阔。
她的发言权限……也是被他禁的……
唐颖慧愣了好半天，忙点头，“好，好！”
“我会发道歉申明……
既然她答应会在学校论坛里道歉，闻雨落和徐云阔的目的达成，谈话便在这里终止了。
两人一起离开。
离开前，是徐云阔去咖啡馆前台那结的账，包括唐颖慧那杯咖啡他也一并结了。
唐颖慧看着两人一起出的咖啡馆。
手牵着手，他们真的很恩爱……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