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原来你在这里。”


    桑林染接住迎面扑来的“小炮弹”,展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你到底是谁家走丢的宝贝?”


    哼哼,黎葬昂了昂小脑袋,本座才不是走丢的。


    桑林染揉了揉黎葬毛茸茸的脑袋,检查了一下水盆和食盆,奇怪的道:“你怎么不吃?是不是这些狗粮不合胃口?也不喝水,这样可不行。”


    他将黎葬放在地上,就放在水盆旁边,说:“小家伙,喝水。”


    黎葬:“……”打死本座也不喝狗盆里的水!


    桑林染与黎葬对视良久,黎葬铁了心不喝狗盆里的水,一溜烟,跑到了桌子旁边,顺着桌腿利索的爬上去,腾腾两下,已经跃上了桌面。


    黎葬低下头来,探头在桑林染的玻璃杯里喝水,不是舔舐,咕噜咕噜喝得十足豪爽。


    喝水是吧,本座就用你的杯子喝水,看你怎么办!


    桑林染先是一愣,随即惊讶的说:“你……喜欢杯子?怪不得一直不喝水,原来你不喜欢那个水盆?”


    黎葬:“……”搞错重点了!


    重点是一只狗,正在用你的玻璃杯喝水,桑林染你不是有洁癖么?


    黎葬:“……”等等,是本座搞错重点了,本座才不是狗!


    桑林染并没有生气,还说:“看你这么喜欢,那这个杯子以后就给你吧。”


    黎葬已经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在桌上,他发现桑林染对待小动物,好像并没有那么冷漠,甚至还会笑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桑林染将黎葬抱起来,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找到你的主人之前,我先给你起一个名字,就叫……小美,你这么漂亮,一定是个妹妹,叫小美吧。”


    黎葬:“……”积攒了几千年的国骂都要飚出来了,你才美,你全家都美。


    黎葬想到这里,使劲摇摇头,不行不行,我老大黎贪现在是桑林染的大哥,这么算起来,他们是一家人,如果我骂了桑林染全家,岂不是连老大一起骂进去了么?


    就在黎葬屡清楚关系的时候,桑林染突然收拢了笑意,深深的叹了口气。


    黎葬歪了歪小脑袋,桑林染这个人真奇怪,说风就是雨,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一天到晚也没见他笑过多少次,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


    桑林染抱着黎葬向后一倒,直接倒在床上,抚摸着黎葬的绒毛,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黎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耳朵动了动,黎葬眼珠子乱转,他在说本座?


    桑林染又说:“他对我忽冷忽热……”


    黎葬:“……”等等,说话要讲道理啊,虽然本座是九黎国杀神,但本座发现你比我还不讲理,谁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分明是你这个致郁系闷骚男!


    桑林染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拿出手机,按了两下,黎葬歪头看去,也不知这个致郁系闷骚男在干什么。


    这一看,大惊失色!


    桑林染的手机屏幕上,分明是在拨号,拨的还是黎葬的电话!


    黎葬浑身的毛毛差点竖起来,他刚才急匆匆回来,把自己的衣服和手机就藏在桑林染的杂物间里,手机还没来得及关机,如果这个时候有电话进来,肯定会响,该怎么解释?


    不能拨号,不能拨号!


    黎葬从床上“duang~”的弹起来,又是小炮弹一样冲向桑林染,但这回桑林染没有中招,一把搂住黎葬,说:“小美,别闹。”


    黎葬顾不得小美不小美,打着挺的从他怀里钻出来。


    叮铃铃——


    攸远的声音,缥缈的传来。


    桑林染一愣:“小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手机铃声。”


    趁着桑林染愣神,黎葬眼疾手快,小屁股用力,铆足力气,再次弹跳起来,一口叼住桑林染的手机,撒丫子就跑。


    “小美?”桑林染后知后觉,手机被抢走了,赶紧下床去追。


    快跑快跑!黎葬咬着手机,一路飞奔。


    等桑林染追上来的时候,黎葬已经把电话挂断,自豪的昂着小脑袋。


    桑林染自然不会想到一只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把手机拿起来检查了一下,眼看着手机没事,揉了揉黎葬的脑袋:“真调皮。”


    他说着,看了看手机的拨号记录,面容露出忧郁且落寞的表情,幽幽的叹口气:“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说不定正忙着钓鱼呢,我又算什么呢……”


    黎葬:“……”我忙着扮狗呢,谁有空钓鱼啊,你想多了!


    桑林染也没有再打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将黎葬抱回房间,自己准备去洗澡。


    黎葬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把枕头被子弄的乱七八糟,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可偏偏幼崽大熊猫的形态根本没有腰,好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香肠。


    黎葬一轱辘下了床,哼哼着心说,这个桑林染,去浴室很久了,一直不出来,别是又想不开。


    因为桑林染有“前科”,黎葬怕他有事,一晃一晃的来到浴室门口,毛茸茸的脑袋顶开门,探头往里一看。


    黎葬:“嗬……!”


    黎葬倒抽一口冷气,桑林染并没有想不开,他是在浴室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浴室中热气袅袅,桑林染浑身一尘不染,滚动着细腻莹润的水珠,坐在蓄满热水的浴缸之中,他向后半仰着头,黑色的头发柔顺湿濡,勾勒着桑林染雪白的天鹅颈。


    性感的锁骨,肌肉流畅的胸肌,腰线在水中影影绰绰的,桑林染的手伸在浴缸的热水中,面容隐忍,肌肉紧绷微微颤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突然,桑林染睁开眼睛,与黎葬毫无征兆的四目相对,在朦胧的浴室光线下,桑林染的眼眸一霎那变成了蛇眼,细细的瞳孔,充满侵略性,沙哑的喟叹一声:“黎葬……”


    黎葬浑身一震,黑白色的绒毛炸起来,感觉自己就算隔着厚厚的毛皮,脸颊也烧了起来,这个致郁系闷骚男,竟然肖想着本座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在黎葬气愤的时候,桑林染沙哑的捋顺呼吸,慢慢向后仰头,躺在了浴缸之中,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息。


    四周的环境跟着扭曲朦胧起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引着黎葬,黎葬立刻惊觉,这是……元灵?


    怎么会有元灵之力,巨大的灵力拉扯着黎葬,将他快速向前牵引,就在黎葬以为自己要撞到浴缸,撞到桑林染的时候,“呼——”一声,黎葬一瞬间被吸入了桑林染的梦境之中……


    “大族长好厉害!”


    “不愧是我九黎国第一战神!”


    “大族长无人能敌!”


    黎葬清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确定这里是梦境,自己无缘无故被一股巨大的元灵吸入了桑林染的梦境。


    而桑林染的梦境之中,竟然是九黎之国!


    黎葬环视四周,这里太熟悉了,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雕刻在黎葬的心窍里、骨髓中。


    此时此刻的黎葬,一身黑色,长发披肩,手执佩剑金蛇吻,站在演武台上,迎着月色起舞,金蛇吻发出金色的冷光,被舞的熠熠生辉。


    演武台之下,士兵们山呼着,不停喝彩。


    黎葬对眼前的场景有印象,这是自己打了胜仗之后,犒劳三军的场面,黎葬让将士们与自己挑战比武,可是将士们都说,黎葬乃九黎国第一战神,根本无人能及,没人想要讨这个无趣,所以最后黎葬以金蛇吻剑舞一曲,就当是给大家助助兴了。


    黎葬舞动着金蛇吻,金蛇吻在手中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唰!!


    金光一晃,一抹人影突袭而来,“当——!!”金鸣之声巨响,黎葬反应迅速,金蛇吻一横,瞬间挡住来人的偷袭。


    那人一袭白衣,手执金剑,逼近黎葬,气势咄咄逼人,“当当当!”又是三声,两人瞬间拆开三招。


    黎葬身子里的血液都在沸腾,唇角微微挑起,扬起一个痞里痞气的笑容,赞叹的道:“你是谁?还从来没有人能在本座的手中接下三招,你倒是有点子能耐。”


    “你不记得我了?”那白衣男人幽幽的道:“主人,是我啊,阿蚺。”


    主人?


    阿蚺?


    黎葬迷茫,自己身为九黎国的大族长,族中的确有许多奴隶战俘,但绝对没有唤作阿蚺之人。


    “主人,是我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白衣男人的嗓音如歌如泣,带着一股空灵,黎葬也不知怎么的,心窍陡然缩紧,仿佛被人狠狠的拿捏,难受的厉害。


    他猛然注意到,白衣男子的手中,那把泛着金色光芒的利剑,竟和自己手中的金蛇吻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等等……黎葬想起来了,阿蚺是自己给金蛇吻取得小名!


    不等黎葬反应过来,白衣男人突然变化了,他的双腿无限拉长,竟然变成了巨大的蚺蛇尾,唰将黎葬紧紧缠住。


    黎葬手中的金蛇吻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鳞片,滑腻的触觉,还有那鳞片下掩藏的巨物,顺着衣摆钻入,若有似无的轻轻顶撞着自己。


    “主人,为何丢下阿蚺?阿蚺好害怕,好寂寞……”


    白衣男人仿佛撒娇,一股危险的气息却交织纠缠而来,令黎葬无法逃脱。


    黎葬被扑倒在地上,随着白衣男人的掠夺急促吐息着,朦胧之间,他终于看清楚了白衣男人的面孔。


    “桑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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