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孟佑对他, 确实很依赖,有时候孟临殊也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太过炽热。


    可孟佑才十七岁,连高中都没读完, 孟临殊看他, 永远看到的是孤儿院里相依为伴一同长大的弟弟,又怎么会往那个方面想?


    裘桓看孟临殊不信,心气彻底顺了——


    不光他没把孟佑当做竞争对手, 连孟临殊自己, 也没把孟佑当成过可能会在一起的男人。


    这消息太震撼了, 孟临殊半天回不过神来,也顾不上追责裘桓刚刚打孟佑的事了。


    裘桓趁他发呆, 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出门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 把刚刚徐方源拎着的食盒给拿了过来:“差点忘了,专门来给你送饭的。”


    孟临殊没想到他来是为了这个,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裘桓说:“你不会以为,我是专程回来打你弟弟的吧?”


    孟临殊其实有这个怀疑, 因为裘桓平常实在太不靠谱,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干不出来。


    裘桓已经很利落地把床头小桌打开,将食盒打开来。


    徐方源为了巴结裘桓,东西带的都是最好的,盖子一打开, 里面一道花胶松茸鸡, 一道小臂粗细的澳龙攒了个海鲜拼盘,本来有条清蒸东星斑, 徐方源怕路上放久了没那个鲜味,特意嘱咐弄成了东星斑鱼茸粥,另有三碟素炒的小菜,个个也做的极为精致。


    摆出来之后,连裘桓都笑了一声:“怪不得盒子这么沉,原来弄了这么多。”


    琳琅满目一桌子菜,别说随便吃吃,拿来待客都很够格,孟临殊看着却没什么胃口,捡了两根菜心慢慢嚼着。


    裘桓今晚也没正经吃什么东西,就陪着他吃,看他吃得这么费劲,问他:“不喜欢?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孟临殊怕他真的又让人送菜来,只好说:“我是在想,小佑他对我……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总把他当孩子看?”


    裘桓闻言,恨不得一拍大腿,心想你总算是知道,你那个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天天像头狼崽子似的,时不时就想把你从我身边叼走,你把他当小孩子,他早就想把你给上了。


    这话不能说给孟临殊听,所以裘桓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嘴里说的是:“他也不小了,你十八岁的时候都考上大学,开始做家教赚钱养孤儿院了,他还什么都不懂的,花着你的钱当少爷,连个书都念不好。”


    孟佑的成绩确实没有孟临殊当年好,孟临殊之前还想给他请个家教,裘桓这么一说,恰好说中了他的心事。


    裘桓心里得意,再接再厉道:“玉不琢不成器,你天天心疼他是个残……是个残疾人,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爱胡思乱想,你对他好是把他当弟弟看,他说不定就误会你的意思了呢。


    “要我说,你就该快刀斩乱麻,等高考结束,就把他送出国,在国外本科连着研究生一起念了,他要喜欢,读到博士也行,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孟临殊被他说得心乱如麻,不留神被他喂了小半碗的鱼茸粥。


    这粥清淡鲜甜,里面还放了瑶柱和陈皮,喝起来很适口,孟临殊回过神来,示意裘桓:“我自己来。”


    裘桓不给:“都喂了一半了,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孟临殊有点脸红,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被这样对待,况且小时候在孤儿院里,也没人专程喂他吃饭。


    可裘桓脸皮厚,看孟临殊态度软化,立刻顺杆爬,两人一个拿,一个不松手,一不小心就把碗给弄翻了,半碗粥都洒在孟临殊身上。


    裘桓立刻起身,拿纸巾替孟临殊擦干净了,又问他:“烫到没有?”


    孟临殊吃饭慢,裘桓怕他回过神来就不吃了,喂得更慢,一碗粥早就不热了,只是孟临殊太白,仍在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红痕,看起来格外分明。


    孟临殊说:“不碍事。”


    可裘桓不由分说,仍扯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拉到面前仔细地看了,确定真的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忽然看到孟临殊手指上,还沾了一点汤汁,裘桓懒得再去拿纸,低头凑了上去。


    指缝处忽然一热,舌尖划过,又痒又烫,孟临殊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用力要将手抽出来,可裘桓钳着他的手腕,拇指食指成圈,死死卡在他的尺骨上。


    孟临殊低头看去,裘桓自下而上地抬眼看他,四目相对,裘桓眼底闪过一簇星火,猛地起身压了过来。


    孟临殊没想到他突然发难,一时猝不及防,两人一起向后倒去。


    单人病经不住两个人的体重,床发出一声吱呀,孟临殊背脊抵在床头半倚半躺,裘桓的唇胡乱地压在他的唇上,高挺的鼻梁抵着他的鼻梁,亲他时用劲很大,像是要将这些日子缺的都补回来。


    孟临殊死死闭着嘴不肯任由他胡来,他也不放弃,密密匝匝地把吻落在他的面颊唇角。


    孟临殊被吻得浑身有些发软,一只手还被他拽着,另一只推在他的胸口,喘息着挣扎说:“这里是医院!”


    他一说话,裘桓抓住机会,舌尖撬开他的唇瓣,蛇一样滑了进去,纠缠着孟临殊,直吻得孟临殊面红耳赤呼吸不畅,两条手臂都情不自禁地缠在了裘桓的肩上,倒像是自己投怀送抱。


    裘桓恨不得将孟临殊吃干抹净,半晌才抽空说:“没事,这间病房没人进来。”


    这不是有没有人进来的问题,孟临殊左支右绌,手脚无力,连带白玉似的耳垂,也泛起了淡淡的玫瑰花色,眼底波光流转如水光晴好,胸膛起伏间,每一次接触都轻轻地颤抖。


    裘桓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早就知道孟临殊极其敏感,稍稍撩拨就很难自己。


    他得意地咬住孟临的耳垂,在齿尖慢慢地摩挲,将那一片软肉磋磨得发烫,冷不防孟临殊曲腿要去踹他。


    裘桓亲得忘情,却还没忘了防备着孟临殊,孟临殊刚抬起来腿,他的腿就挤进了孟临殊膝盖中间,将孟临殊的一条腿架在了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掐着孟临殊的手臂,另一只手就要解开孟临殊的皮带扣。


    孟临殊向前一挣,裘桓虽然将他抱住了,自己却受力向后撞去,背后小桌上满满的碗碟应声而落,叮呤咣啷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中回荡,连带着走廊里的感应灯也一盏盏亮了起来。


    裘桓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待会儿我收拾……”


    走廊上已经响起了一串足印,护士站里的护士听到声音向这边走来。


    孟临殊面红耳赤,竟然发力从裘桓手底下挣脱开来:“有人来了!”


    他这么一说,裘桓就知道彻底没戏了,毕竟要是没人,他把孟临殊勾得情动,说不定孟临殊还能同意让他在这儿乱来,可有人来了,孟临殊脸皮那么薄,就是死,也不可能答应。


    裘桓有点遗憾,慢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把门打开时,小护士刚好过来:“这是怎么了,这间病房不是没住人吗?”


    裘桓只笑笑,隔壁徐方源听到声音连忙赶出来:“我已经给你们张主任打电话了,他说马上就到。”


    小护士还有点半信半疑,走廊尽头电梯间里,徐方源嘴里的张主任正匆匆赶了过来。


    张主任大半夜的被从床上叫起来,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直接套了件外套就往外走。看到徐方源,张主任立刻笑脸迎过来道:“徐总,家里人来住院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徐方源在裘桓面前是孙子,在外面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态度不冷不淡说:“这不是本来没想麻烦你,张主任,这是我们裘总,是他家里一个弟弟住院,怕陪护的休息不好,所以在隔壁空病房休息了一下,你看要不我们出个床位费和卫生费吧。”


    张主任不认识裘桓,但知道裘家,一听更不可能让他们出钱了,两人推来推去地客气时,裘桓开口:“按规矩来。”


    张主任这才作罢,徐方源自告奋勇去前台缴费,等回来时裘桓已经不在了,只有张主任还在原地站着。


    徐方源问:“裘总呢?”


    “裘总回去了。”张主任擦擦汗,“徐总,下次有事您务必提前说一声,楼上准备的都有VIP病房,哪能让自家人住在这儿?”


    徐方源只呵呵一笑,心道什么自家人,你是没看到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看到就知道,裘总巴不得病床上那个自家人赶紧死。


    折腾了一晚,等徐方源回去,外面天都亮起了鱼肚白,陈崆今天有早班,正打着哈欠往外走,看到徐方源回来笑道:“哟,老徐,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徐方源正是满肚子问题呢,抓着陈崆问:“陈少,二少和他弟弟……你知不知道?”


    他问得没头没尾,陈崆却听懂了,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地笑了:“你也知道了?”


    徐方源没想到居然不是自己一个人知道,像是找到了知己:“可他们俩……不是亲兄弟吗?”


    “狗屁亲兄弟。”


    “什么?!”徐方源都快被这豪门私隐吓死了,“那……那裘家人知道吗?”


    “你说哪个裘家人?反正该知道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不知道。”陈崆很淡定,“老徐啊,这事儿你就烂在肚子里,谁问也别说,不然,我可保不住你。”


    徐方源用力点头,刚要赌咒发誓,手机却响了,他本来不想接,可一看号码,居然是裘桓打来的,徐方源连忙接起来:“裘总?”


    电话那头,裘桓已经坐在飞机上看今天公司的简报,语调平和地和他说:“老徐,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能帮裘桓办事,徐方源简直求之不得:“裘总,您找我办事,哪用得着‘请’这个字。”


    裘桓只笑笑:“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临殊那个弟弟,我看着很不顺眼,你辛苦点跑跑腿,帮忙把他的出国手续办了吧。”


    挂了电话徐方源还回不过神来:“裘总怎么会找我干这个?”


    陈崆倒是一听就明白了:“他不想被裘家知道呗,找个外人,免得被怀疑。”


    其实陈崆觉得还有个原因,徐方源和裘家没牵扯,就算办砸了,把孟临殊的弟弟在国外给弄丢了,到时候裘桓把徐方源推出来给孟临殊出气就行了。


    裘二真不地道,陈崆看看徐方源,看他还是一脸兴奋,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徐,好好干。”


    这个背锅侠,你肯定能干好。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