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乖狗狗


    郗枚来得很快, 在郗眠给她发消息后二十分钟左右就赶到了,一双高跟鞋踩在医院的走廊里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一头齐肩卷发, 干净利落。


    看到郗眠, 她的脚步一顿, 随即快步走过去往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


    郗眠本来正低着头看手机, 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脑袋嗡嗡的, 顿时生气的抬头, 见是郗玫, 眉眼一拉, 委屈的喊了声:“姐。”


    郗玫抬手做出要接着打的姿势,说道:“能耐了啊?你都几天没回家了?还在莹和区买了房子, 怎么, 想再上一次高中?赶紧跟我回家。”


    一旁的祁霄言突然转过头来看向郗眠, 疑惑的皱眉:“你什么时候在莹和区买房了?”他刚说完便发现郗眠手上的医用胶带变红, 红色瞬间晕染开来。


    是郗眠为了躲郗玫伸手抱头, 结果一下扯到了输液的手, 瞬间回血。


    郗玫也看到了,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脸瞬间慌了,忙喊护士。


    护士过来给郗眠换了只手扎针,走时还叮嘱道:“当心别再碰到。”


    护士走后, 郗玫松了口气,抱着手臂靠在一旁,虽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没有再骂郗眠了。


    至于祁霄言,她理都没理。


    等郗眠输完液, 郗玫立刻把他提回家。


    郗父本来要出门,见女儿拉着一张脸带儿子回来,整理西装的手一顿:“这是怎么了?”


    问完转头看郗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了。”


    郗眠忙扑到郗父跟前告状:“爸,姐刚才打我!”


    郗父一下子就心软了,结果抬头又撞上女儿带着警告的视线,那一点心软瞬间没了。勒令道:“回屋里去,这几天不准出门了,什么时候你姐消气了什么时候解开你的门禁。”


    郗眠恹恹的回了卧室,郗父和郗玫在客厅谈话,似乎讨论今天晚上的慈善晚会。


    郗家以前只能算普通家庭,郗父当年发了一笔横财,于是兴致勃勃去做生意,做什么赔什么,钱一笔笔花出去却没有效益,郗父心里着急,去拜访了位高人,高人指点多做慈善,他便常献身于慈善活动。


    后来郗玫大学毕业,接下了那些入不敷出的烂摊子,竟一步步盘活了。


    郗父开心之余,越发的热衷于慈善事业。


    这个世界对郗眠最好的就是郗玫和郗父,郗眠的母亲去世得早,那时郗眠还不会说话,郗玫年纪也小。


    要养两个孩子,郗父白天出去打工赚钱,由郗玫照顾弟弟,晚上照顾郗眠也休息不好,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


    这些郗眠并不记得。


    郗眠从小就娇气,每次干了坏事就撒娇,撒娇没用就哭。郗父心疼郗眠连妈妈都没见上,对他很是溺爱,偏偏郗玫看不惯这样。她认为会把郗眠惯坏。


    郗父舍不得教训那就她来,这就导致郗眠从小就怕这个姐姐。


    郗玫不喜欢郗眠和祁霄言来往,闽城的豪门看不上郗家,郗玫也不屑与他们为伍。她说过郗眠很多次,郗眠听不进去。


    郗玫没有往喜欢那方面想,只以为郗眠把祁霄言当朋友。


    见郗眠回了屋,她才把在医院看到的告诉郗父,于是郗眠的禁足时间又多了两天。


    郗眠禁足的第四日晚上收到祁崧的消息:你的房间在几楼?


    原本躺在床上玩小游戏的郗眠瞬间坐直,给对他回消息:你在哪?


    祁崧:你家楼下。


    祁崧:你住几楼?


    郗眠:二楼靠南的卧室。


    回复完后郗眠还在想祁崧要怎么进来,窗户被敲击了两下。


    他下床穿上拖鞋坐过去,祁崧正爬在窗户外面示意郗眠开窗。


    郗眠打开窗户,他瞬间钻了进来,又回头关上窗户。


    郗眠:“……说了不用来。”


    “你以为我想来?”祁崧满脸的不爽,将手里的饭盒塞到郗眠手里,“我外婆做的,她让我代她跟你道歉。”


    其实并不是,那天听说郗眠被救护车拉走他就很着急,得知郗眠回家了,当天晚上打了个车来到郗家别墅外,他在外面站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也不清楚郗眠的房间在哪。


    最终在落了一身深夜的寒露后离开。


    今天他有了合理的理由,自己是来替外婆松鸡汤的。


    郗眠提着饭盒走到桌边坐下,一边打开一边问:“这是什么啊,好香。”


    又道:“她上次就已经说过对不起了,我不怪她。”


    饭盒里的炖得软烂的乌鸡汤,香味浓郁,郗眠尝了一口,里面似乎还放了药材。


    他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勺子,看向窗户边站着的祁崧,朝他招手:“过来喂我,手还疼。”


    祁崧走过来拿过勺子,熟练的一勺一勺喂给郗眠。


    郗眠的眼睛一直看着祁崧,吃了一半,他突然偏头避开,手捏住祁崧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然后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


    “啪嗒”勺子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少许汤汁溅了出来。


    祁崧呆在了原地。


    郗眠只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便退开,他看着祁崧的眼睛,命令道:“亲我。”


    话刚落,后劲被一只手捏住,祁崧的唇凑了上来。


    郗眠微微张开唇,任由他掠夺侵占,卧室里响起了暧.昧的水声,让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祁崧的手不自觉掐在他腰上,慢慢捏紧。


    郗眠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扯开一些,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又被祁崧凑上来堵住了唇。


    把郗眠吻得无法招架,他心中的满足感骤升,像是终于掌握了郗眠这个人。


    想到平日郗眠的恶劣行为,祁崧亲得更狠了,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最直白的裕望。


    郗眠也极度配合,那双养尊处优的手伸过来解他的裤子,被亲到浑身都发抖,还敢解他的裤子。


    祁崧眼中的暗色更深,手指忍不住探入郗眠衣服下摆,指尖触碰到他腰间皮肤时,感受到他浑身都颤栗了一瞬。


    郗眠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他的热源,将那团热源拿了出来。


    祁崧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手往上欲把郗眠推倒。


    下一刻,金属锁扣响起的声音,他面色一白,弯腰捂住下半.身,脸庞上冒出一层汗珠来。


    “你干什么?”他不可置信的低头,发现雀儿被锁紧了金属笼子里,刚刚欢快扑腾的雀儿瞬间恹恹的。


    笼子的钥匙在郗眠手里,他得意洋洋的挑眉:“不听话的小狗就要接受惩罚。”说完把钥匙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祁崧的脸彻底冷了,他抬手揪住郗眠的领子将人扯过来,低声警告道:“解开。”


    郗眠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摇头:“不,等你哪天学会了听话再说,而且,谁让你拿这东西指着我的。”


    说完又凑过去亲祁崧,仿佛看不到他快要吃人的眼神。


    祁崧当然知道郗眠是故意的,平日里他亲郗眠只会得到郗眠的反抗,而现在,郗眠凑上来,伸出软软的舌舔他的唇,双手圈在他脖子上,闭着的眼睛轻颤的睫毛,偶尔掀起眼皮看来的一眼……


    雀儿看到食物欢腾起来,又立刻被笼子压回去。


    反复几次,祁崧心里直冒火,又生气又难受。


    郗眠却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乐此不疲。


    到了后半夜,祁崧的脸颊脖子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捏着郗眠的后颈道:“够了,郗眠,你别太过分。”


    这次郗眠听话的挪开,他站了起来,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你回家。”


    祁崧:“?”


    他一把拉住郗眠,咬牙道:“这样你让我怎么回去?”


    郗眠非常无辜道:“爬窗户回去呀,你怎么来的怎么走,还要我教你?”


    又补充道:“不能私自拆开哦,否则我们的协议终止。”


    祁崧气得脸都青了,此刻恨不得脱掉郗眠的裤子将人狠狠揍一顿,可他的命根子拽在郗眠手里。


    祁崧铁青着脸走了,郗眠转头买了去国外的票,第二天一早便收拾行李出发了,他选中的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国,那里的天很蓝,海岸很美,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花田,郗眠每天晒晒太阳或在附近闲逛,也会到最近的镇上转转。


    为此郗玫打电话将他骂了一通:“不是不让你出门吗?怎么跑国外去了?吴婶怎么看你的!”


    郗眠方软语气道:“姐,我出来散散心。”


    郗玫那头停了几秒又恢复正常:“散什么心,你病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郗眠再三保证一个月就回去,好歹把郗玫哄住了。


    一个月后,郗眠带着行李回国,是郗父来接的机,他同郗眠说:“你姐很生气,然后断了我的酒,眠啊,你不能这样坑爹呀。”


    郗眠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塞在郗父手里,郗父一看,是郗眠所去国家很有名的一种酒,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奔波了一天,郗眠有些累,便靠在车上休息,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睡得很浅,是以郗父一出声他便醒了。


    郗父“咦了一声,疑惑道:“怎么有个学生在这?”


    郗眠朝郗父那边看去,见到一个背影,那人穿着校服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踩着地,另一只脚搭在脚踏上,正仰着头往郗眠家的二楼看。


    车很快驶过去,只是一眼,郗眠便认出了祁崧的背影。


    祁崧似乎也发现了,转头盯着擦肩而过的黑色豪车。


    回家后郗眠先吃了饭,又拿出带的礼物分给家里的人,拿着给郗玫的上了楼。


    这个时间郗玫还没回来,郗眠将礼物放在她房间的桌上,随即转身朝卧室走。


    路过书房时,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扯着郗眠将他扯进黑暗中。


    郗眠惊呼一声却被捂住了嘴,他下意识用手肘打去,打在那人肚子上,黑暗中响起一声闷哼。


    十分熟悉的声音。


    “祁崧?你在这里干什么?”郗眠说着想去开灯。


    祁崧却不放过他,手指摩挲着他的脖子,声音充满寒意:“还记得我是谁啊?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郗眠,你可真敢!”


    他拉着郗眠的手朝下,透过衣服,手指触碰到了金属的形状。郗眠想要缩手,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祁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我带着这东西,自己跑了,我真想掐死你。”


    离得太近,他说话的热气都扑在郗眠的耳朵上,郗眠偏头躲了一下。


    祁崧察觉到他躲避的动作,内心的阴郁又多了几分。


    他突然说:“郗眠,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履行过作为情人的义务。”


    郗眠瞬间就明白了祁崧的意思,黑暗中他看不清祁崧的脸,索性不说话。


    祁崧弯腰凑过来,几乎贴在了郗眠耳边:“你说,我带着这个东西进去,你会不会受得住?”


    郗眠推开他的胸膛:“作为情人,你的义务就是让我开心,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并不认为祁崧会做什么,祁崧和以往世界的人都不一样,他更在乎权力,更在乎爬到高处。


    他有狠劲,又争强好胜即使示弱也只是一时的伪装。


    突然,郗眠想到了什么,反应很大的挣开手,“你真的一直没有取下来?你上厕所……”


    郗眠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远离祁崧,简直不敢想像那会有多脏。


    若是此刻室内开着灯,郗眠便能看到祁崧奇怪又扭曲的表情。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取下来过!”


    天知道他第二天来找郗眠发现人去镂空时有多愤怒,以及一个人大晚上在郗家后花园摸黑找钥匙的憋屈!


    取下来后便一直没戴了,却没想到郗眠像是突然从他的世界消失,他打听不到任何关于郗眠的消息。


    他和郗眠是银货两讫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有感觉的,可那段时间就总忍不住找郗眠,想知道郗眠到底去哪了,甚至不自觉有些担心。


    上课频频走神还被罚站了好几次。


    想来郗眠这段时间对他很不错,他也是有心的,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发现祁霄言也在找郗眠,祁霄言只找了几天就没再找了,估计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有祁崧,漫无目的。


    他再一次厌恶自己的弱势,像一个垃圾一样可以被人随意抛弃。


    郗眠说过,是因为他不听话,那是他真的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多顺着郗眠一点……


    他每天晚上都会来郗家看一眼,看郗眠房间的灯有没有亮。


    大概十天前,他又将金属笼拿了出来,每天用酒精消毒带在身边,来郗家时就会带上。


    今天本来见郗眠房间仍旧是黑的,他打算回去,却看到郗家的车开进去,那一刻,他直觉郗眠在车里。


    二楼郗眠的房间是锁着的,祁崧只能翻进了书房,终于逮住了这个恶劣的骗子。


    他在黑暗中的视线比郗眠好一些,隐约看到了郗眠不相信的眼神。


    祁崧一气之下拿出钥匙解锁,片刻之后“哐嘡”一声,金属被扔到地上。


    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并不会因为束缚而带来不便。


    他快要被气死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偏偏这时郗眠又凑上来。


    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乖狗狗。”


    祁崧没动,两秒后,他把郗眠压在门上反客为主。


    他吻得太狠,郗眠能感受到他的生气,也能感受到他的沉醉,却感受不到多深的爱意。


    吻了一会,郗眠推开他,抬手擦了擦嘴。祁崧还沉浸于其中,又追上去吻。


    郗眠头侧开,吻落在脸颊上。


    “好了。”郗眠道。


    祁崧也听话的止住了动作。


    郗眠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不远处地上的金属笼:“不然你还是带上吧……”


    祁崧的呼吸还未平稳,闻言顿了一下,道:“再戴下去得废了。”


    郗眠:“别指着我。”


    祁崧被浓雾笼罩的心情突然好起来,他抱住郗眠,将下巴搭在郗眠肩膀上闷闷笑出声来。


    自那日后,祁崧像是得到了许可证,总时不时拉着郗眠接吻。


    他喜欢和郗眠接吻,每一次都感觉心脏跳得很快,近几次已经有要冲破胸膛的错觉,像是去玩极限挑战的刺激感。


    而且郗眠一个男人,嘴唇怎么会这么软,每次亲狠了湿漉漉看过来的眼神都让祁崧心中一紧,脸颊发烫。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郗眠在他怀里露出这样的表情,块感是会增倍的。


    郗眠被祁崧时不时接吻的行为烦得不行,忍了一个多月,终于没忍住,把凑过来的祁崧推开:“你作业没写完!”


    祁崧直接托着郗眠的臀部将人抱起,走到书桌旁坐下。


    郗眠后背靠在他的胸膛坐在他腿上,被他圈着写作业。


    郗眠沉默的看着,过了很久才问道:“祁崧,你喜欢我吗?”


    祁崧计算题的动作一顿,“以前不喜欢,现在不讨厌。”


    郗眠转头瞥他:“只是不讨厌就可以接吻?那是不是随便一个你不讨厌的人都可以?”


    祁崧突然放下了笔,伸手在郗眠脸上捏了一下,“你在吃醋吗?你在乎我?”


    他眼中的愉悦挡都挡不住,郗眠为他吃醋或者郗眠在乎他这个认知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


    郗眠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回去:“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又不喜欢你。”


    祁崧将下巴搭在郗眠的肩膀上,说道:“好,不是吃醋。”


    郗眠或许有一点喜欢他这个认知带来的喜悦也让他的心情无法平复,其实他之前就有感觉了,郗眠总会在被他亲到无法招架的时候眼泪汪汪的带着哭腔说:“轻一点祁崧,求你了,最喜欢你了。”


    声音像融化了蜜糖一般,又甜又腻。


    他喜欢郗眠对他撒娇,当然现在觉得顶嘴和他对着干的郗眠也没有那么可恨了。


    等祁崧写完作业郗眠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已经入秋,天气渐渐转凉,郗眠畏冷,祁崧却像个火炉,于是祁崧近来的黏人郗眠也觉得可以忍受,就当围了个人形火炉。


    郗眠收到祁霄言的消息才想起来两人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上次见面还是祁霄言的过生日,当时祁崧死活不让郗眠去。


    祁崧说着不喜欢郗眠,实际已经把自己摆在了男朋友是位置上,这些郗眠都看得明白。他漠然的看着,纵容着。


    郗眠给祁霄言送了个礼物便准备离开,祁霄言却叫住了他,他是寿星,今晚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于是那些目光也落在了被脚步的郗眠身上。


    郗眠压住眼底的不耐,面上保持着笑意问道:“生日快乐霄言。”


    祁霄言似乎要说什么,但有人上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立刻就顾不得郗眠了。


    郗眠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收起虚假的笑意,转身离开了祁家。


    他的车停在外面,郗眠打开车门刚坐进去就被人压在车门上吻,直到吻得嘴唇有些红肿祁崧才放开他。


    他不满道:“臭死了,身上全是其他人的味道。”


    郗眠无语:“你是狗吗?还记味道。”


    奇怪的是这次祁崧非但没有否认甚至还认下了。


    他的手指没有离开,一只在郗眠的唇上摩挲,他目光幽深:“不是你一直说我是你的小狗吗?那我留个印记是应该的吧?”


    说完甚至不给郗眠反应,在郗眠脖子上重重嘬了一下,留下一个青紫的吻痕。


    郗眠张嘴便想骂他,发现祁崧眸色沉沉的盯着他的嘴,顿感不妙,即使他很快闭上了嘴,还是被祁崧按着吻住。


    对方先是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哄道:“乖,张嘴,狗狗想吃。”


    “滴——”


    郗眠的背不小心按到喇叭,刺耳的声音响起,他手忙脚乱去关喇叭,却误按了车灯。


    两盏大灯照亮了前方的空间,以及一个拿着手机呆呆站在那里的人。


    手机放在耳朵旁,那人似乎正在接电话,却意外撞见郗眠和祁崧汽车里的一幕,眼底的震惊还未散去。


    一件衣服兜头罩下来,郗眠的视线瞬间被黑暗笼罩。


    祁崧关了喇叭和灯才把郗眠头上的衣服拿开。


    郗眠再抬头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但他的心并未平静下来,即使只是一眼,他依旧认出了刚才的人,这个世界的主角受俞重玉。


    一直忙着祁崧这边,他都快忘了这个时间段主角攻受已经见面。


    祁霄言对俞重玉是一见钟情,俞重玉出现在他的世界一点也不奇怪。


    唯一奇怪的是祁霄言居然没有让郗眠帮忙追人。


    他并不认为祁霄言发现了他和祁崧,否则按祁霄言的性子不会这样风平浪静。


    事实证明郗眠想得过早了,在生日的半个月后,祁霄言联系上了他。


    两条消息。


    郗眠,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帮我追到他。


    郗眠看着熟悉的命令式语气,冷笑一声,回了个“好啊。”


    第92章 舔狗炮灰觉醒后 没用的东西……


    自从上了大四, 郗眠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了,偶尔有课的时候也有人替他答到,他只需要考试前突击学习一下应付考试就行。


    这辈子他没有一直跟在祁霄言身边, 却也知道祁霄言的行踪, 祁霄言被他爹打发去公司实习, 一个月前回学校一趟, 意外遇见了俞重玉。


    A大和祁氏有项目合作,祁霄言和公司几个高层一起去A大实验室视察, 恰好看见了正在做实验的俞重玉。


    俞重玉是今年来的交换生, 目前正负责孙教授手下一个实验项目。


    一身白色实验服衬得他身材修长, 气质清冷。


    祁霄言对他一见钟情了, 在和孙教授讨论项目时便总忍不住去看俞重玉,后来更是接着合作之名靠近俞重玉。


    祁霄言是个高傲自大的人, 即使追人也不会低头, 而俞重玉性子清冷, 礼貌又拒人千里之外, 他们的进展并不顺利。


    前世郗眠在中间撮合, 各种帮祁霄言想办法, 一边痛苦一边用祁霄言的名义给俞重玉送东西, 一边心里咒骂嫉妒俞重玉一边又不忍看到祁霄言难过。


    这一次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在收到祁霄言的消息后,郗眠一如前世答应下来,第二天他便回了学校。


    中午十二点, A大的下课铃响起,无数学生涌出大楼,每一个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看向门外的人,无他,那人长相优越本就容易吸引视线, 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


    有人走远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和同伴小声说:“ 认识他吗?”


    同伴摇头。


    那人道:“他就是郗眠。”神色中的鄙夷太过明显,“一条天天跟在祁家大少身后的狗,他又没有实验课,也不知道来我们实验楼做什么?”


    说到这里,那人突然数不出话了,旁边的人忙问怎么了,他只指着自己的嗓子发出呜呜声。


    郗眠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太气人了,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小主人别难过,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小八,”郗眠喊了一声,道,“不要浪费你的灵力。”


    小八委屈的哦了一声,不开心极了。


    郗眠道:“后面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需要交给你,多攒一些灵力。”


    小八立刻喜笑颜开起来,欢快的“哦”了一声,消失在郗眠脑海中。


    这时俞重玉从实验大楼走出来,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帆布鞋,看上去就像清晨阳光泄露出来的那一缕光辉。


    郗眠抱着玫瑰走上去,一大捧包装漂亮的鲜红玫瑰直接遮住了他整个头,他将玫瑰塞到俞重玉怀里才往旁边探出脑袋来,笑得乖巧:“俞重玉是吗?我大哥让我给你的。”


    他说完都没给俞重玉拒绝的机会就离开了。


    俞重玉还在震惊郗眠的脸,等他回过神想叫住郗眠时,郗眠已经走远了。


    他看着郗眠的背影,想起半个月前在祁家大宅外面看到的场景,眉头蹙起。


    实验室的师兄见他又折回来,奇怪的问道:“重玉,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一转头看到他手里的花,挑眉道:“怎么,又遇到爱慕者了?”


    俞重玉抱着那束花不知道该怎么办,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师兄立刻发现了,忙道:“你不喜欢的话给我呀,还有,实验室禁止乱扔垃圾。”


    那束花最终被师兄带走了,下午还给他带来杯奶茶表示感谢。


    俞重玉不喜欢喝奶茶,尽管师兄再三强调他的是少糖的,他依旧一口没喝。到了晚上离开实验室已经十一点多了,俞重玉刚出去又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郗眠见到他,立刻笑着上前:“你终于出来了,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等俞重玉等到想发火,还看到自己的那束花被另一个抱着在学校门口29.9卖掉了,偏偏郗眠还要保持微笑。


    俞重玉冷漠拒绝:“不用了,谢谢。”


    等了这么久,郗眠哪里能让他拒绝,拉着人就上了车,边道:“求你跟我走吧,这可是我大哥交给我的任务,完不成我回去要挨骂的。”


    俞重玉忍不住问道:“你大哥是谁?”


    “祁霄言,”郗眠道,“你应该认识,他是祁家大少爷。”


    俞重玉当然知道,这位祁家大少生日宴时还邀请了他们实验室的人,俞重玉虽刚加入实验室不久,也收到了邀请函。


    那天晚上祁霄言和他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他道:“一定是你弄错了,祁霄言不可能喜欢我。”


    郗眠摇头,“不,你对自己的认知太不清晰了。”


    他说着把俞重玉上下看了一遍,那视线像带着滚烫的热度,看得俞重玉浑身不自在。


    “你长得那么好看,自个又高,身形好性子也好,我家大哥看上你是正常的,你要自信点啊俞同学。”


    俞重玉将头转向了窗户那一面,脸颊隐隐升起热度来。


    怎么有人会这么直白的夸人,夸得他手足无措。


    “所以你这么好,待会陪我一起吃宵夜吧,让我打个卡给我哥交差。”


    俞重玉从窗户的玻璃上看到郗眠的影子,那双祈求的眼睛透过玻璃和他对视,他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郗眠带他进了附近一家装修很高档的店,“他家味道不错,我和霄言经常来吃。”


    等两人吃完已经过了十二点,宿舍门禁进不去了,俞重玉开始后悔起来,不应该因一时心软跟着这人出去的,况且他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郗眠提议道:“不然今晚去我那家住?”


    俞重玉摇头:“多谢,不用,我自己去开个宾馆。”


    “没事,”郗眠劝说道,“我家很近的,就在着附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你明天早上去实验室也方便。”


    郗眠在这附近确实有房子,是刚上大学时郗玫送他的,不过没住过几回就是了,只怕已经落满了灰尘。


    他当然知道俞重玉不会和他回去。


    果然,俞重玉还是摇头。


    郗眠还想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祁崧的声音:“郗眠,你在哪?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郗眠:“我今天晚上不回去。”


    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突然大了几个度:“你什么意思?我下了晚自习还赶过来,你说不回就不回了?”


    郗眠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祁崧看着自动切换到主界面的手机,气得一脚把旁边的垃圾桶踢翻。


    大半夜十二点多,旁边还有车声和人说话的声音,郗眠是去哪里鬼混了。


    过了一会又默默拿扫帚把垃圾扫干净,把地也擦干净,不然郗眠回来两人又要吵架。


    郗眠挂断电话见俞重玉一直盯着自己,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见笑了。”


    俞重玉没有说什么,他想起当时在车里看见的另一个人,电话那头的声音想必就是了。


    郗眠朝他伸手:“认真介绍一下,我叫郗眠。”


    俞重玉看了郗眠的手几秒,伸出右手,手指很浅的触碰了郗眠的手一下便抽回了。


    “俞重玉。”


    “对,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郗眠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过去。


    俞重玉不接,郗眠解释道:“你就收下吧,我只是送信的,收了后如果不喜欢或扔掉或烧掉随你处理。”


    俞重玉犹豫了一会还是收下了信。


    当天晚上俞重玉还是自己去开宾馆了,第二天早上退房时,那封没有拆开的信被他扔在了房间的垃圾桶里。


    他刚一到实验室就被师兄叫住:“俞师弟,你……”师兄一张脸皱得紧巴巴的,看着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俞重玉平静的看过去:“师兄,怎么了?”


    “师弟啊,”师兄喊了一声,一咬牙问道,“那个郗眠是不是在追你?”


    俞重玉先了愣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师兄误会了,说道:“没有。”


    师兄却一脸“我知道”的表情,“你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但师兄告诉你,离郗眠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一条跟在祁霄言身边的恶犬,祁霄言不喜欢谁,他看一眼祁霄言的眼神就开始针对别人。”


    “而且以前有很多人给祁霄言送情书,你知道郗眠做了什么吗?他背地里把那些送情书的人都警告了一番,大家都在传他和祁霄言有一腿。”


    俞重玉听完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很平静的告诉师兄:“不会的。”


    郗眠有对象,而且他的对象占有欲还很强,那个男生把郗眠压在车里亲的样子以及警告他的眼神,他至今都记得。


    况且郗眠如果真的和祁霄言有一腿,又怎么会帮祁霄言追他呢。


    郗眠看上去根本就不喜欢祁霄言,一副只为了完成任务的样子,像极了被老板压榨敢怒不敢言又窝窝囊囊做事的员工,哪里会是因为祁霄言一个眼神就欺负别人的人。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郗眠目前在他眼里的形象就是嘴甜,长得又乖巧。


    他不知道他眼里嘴甜乖巧的郗眠昨天晚上和他分别后挂断了“家里那位”多少个电话。


    后来祁崧先败下阵来,发信息给郗眠。


    一开始是几个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郗眠,接电话。


    郗眠。


    郗眠一条都没回,后来,祁崧终于放软了语气:你回家,我做了慕斯蛋糕。


    郗眠还是没有回,又过了半个小时,郗眠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手机收到一条短信:郗眠,我刚才……我声音太大了,我道歉,你现在在哪里。


    第二条:你是不是在祁霄言那里?


    郗眠冷笑一声,直接把手机关机。


    怎么都驯不乖的狗,如果不是只能是祁崧,郗眠真想换个攻略对象。


    洗完澡后郗眠直接上床睡觉了,半夜突然被敲门声惊喜。


    屋内黑沉沉的,郗眠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坐在床上边揉眼睛边听着耳边的敲门声。


    “小少爷?”吴婶的声音传来。


    郗眠下床去开门,吴婶站在门外一脸歉意:“小少爷对不起,这个时候把你喊醒,有一个你的电话,说是你的朋友,有非常急的事情找你。”


    被打扰了睡眠,郗眠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有说他是谁吗?”


    “没有。”吴婶摇头,“他只说是少爷的朋友,没说名字。”


    郗眠抬手遮了遮被灯刺得难受的眼睛,吴婶见状立刻将走廊的灯换成了暖光跟在郗眠身后下楼。


    电话被搁在桌上,郗眠拿起来放到耳边,那头传来乱哄哄的声音,人声救护车声。


    过了几秒,那边突然挂断。


    郗眠把电话放回座机上,刚转身电话铃又响起来。


    他接通,另一头传来祁崧的声音:“郗眠。”他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惊恐害怕的颤声,压得很低。


    郗眠“嗯”了一声。


    祁崧喉结吞咽了一下,让声音稍微正常一些,可仍旧掩盖不住沙哑,他说:“郗眠,我外婆出事了。”


    郗眠赶到医院时祁崧的外婆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祁崧正站在手术室外,整个人站得直挺挺的,像一座被冰块封印的雕像。


    “祁崧。”郗眠喊了一声。


    祁崧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红得吓人。


    他突然快步朝郗眠走来,一把抱住郗眠,背脊弯曲,脸埋在郗眠的肩膀上。


    郗眠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以及脖颈上的一丝湿润。


    他伸手轻轻拍着祁崧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别担心。”


    祁崧抱得很紧,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郗眠的腰被他勒得有点疼,却仍旧在安慰祁崧。


    等祁崧心情平复一些,郗眠就陪着他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待。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灯熄灭,祁崧外婆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手术成功了,但由于病人年纪太大,还需要观察。


    祁崧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一点。


    郗眠站起来到楼梯口打了个电话,回来时看到祁崧手肘搭在膝盖上,垂着头。


    他走过去摸了摸祁崧的头,道:“别担心,我给我姐发消息了,会尽量给你外婆提供好的治疗条件。”


    祁崧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抱住了郗眠的腰,把脸埋在郗眠腹部。


    郗眠被他圈着不受控制往前走了一小步,双腿并入祁崧岔开的大腿内侧。


    祁崧的声音听上去比任何身后都虚弱。


    “谢谢你,郗眠,谢谢你,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郗眠只要呆在他身边,陪着他,他似乎就没有这么慌乱害怕,更何况郗眠还为他做了这么多。


    如果没有郗眠,他不知道自己会陷入怎样的绝望与黑暗。


    之后祁崧一直在医院照顾外婆,郗眠一有空便过来陪着他。


    一边还要以祁霄言的名头给俞重玉送东西,是以这段时间都是A大实验楼,医院两头跑,有时候是祁家,学校,医院三头跑。


    这一世祁霄言追人追得比上一世还不走心,上一世还知道用礼物砸,这一世连礼物都少得不行。


    几天才会像突然想起俞重玉一样,让郗眠帮送个东西,帮带个话,连约人家出来吃饭都不曾有过。


    在这个过程中,郗眠成功和俞重玉处成了朋友,俞重玉这人气质清冷,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会关注到每一个人的情绪,有乐于助人的品格。


    郗眠靠着脸皮厚成功让俞重玉卸下对他的防备。俞重玉好像特别吃撒娇粘人这一点,偏偏这是郗眠最擅长的,在家里为了哄爸爸和姐姐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没少做。


    祁崧外婆从icu转入普通病房,慢慢的也恢复了意识,可以说话了。


    老人没醒的时候郗眠基本和祁崧待在一起,醒了后郗眠进病房就进得少了,因为他每次一进去,外婆就会盯着他看。


    看得郗眠十分心虚,而且他有点怕祁崧的外婆,这老人家打人真的太疼了。


    这天郗眠将吴婶熬的鸡汤带过去,却发现祁崧不在。郗眠见状在门口踌躇,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一半,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


    外婆突然看到郗眠,苍老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眠你来啦,快进来,阿崧回去给我拿衣服了,你快进来坐。”


    郗眠将鸡汤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外婆,这是我家里熬的。”


    “我知道。”外婆一直盯着郗眠看,越看越满意,“这段时间都是你给我送的鸡汤,我都知道。上次外婆打你还疼吗?是外婆对不起你,没看清就乱出手。”


    郗眠摇头,他坐得有点远,外婆看出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又问道:“小眠,你和我家阿崧是不是在谈恋爱?”


    郗眠愣了一下,摇头:“我们是朋友。”


    外婆闻言也没有再多问,只拉着郗眠说了一些家常话,郗眠坐立难安还要面带微笑,等祁崧回来他立刻像看到了救星。


    祁崧一推开门,郗眠立刻转头看过来,嘴角微微向下瘪,求救的意味太过明显,祁崧的心瞬间被攻陷了一块,软了一瞬,忍不住想摸摸郗眠毛茸茸的脑袋。


    他走过去,手刚搭上去就被郗眠躲开,随后收获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郗眠警告的瞪完他,又回头掩饰的朝外婆乖巧一笑。


    看得起祁崧心里又是一痒。


    祁崧回来了郗眠立刻就告辞了。


    外婆看着关上的病房门,也瞪了祁崧一眼:“没用的东西,追人都追不到。”


    第93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郗眠,我会……


    “外婆, 我没有在追……”祁崧无力的解释。


    这样的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奈何外婆不信。


    事情的起因是郗眠第一次送烫来被外婆看到了,外婆也认出了郗眠, 又想到那天祁崧那副护人的样子, 便问道:“这小孩是你对象?”


    祁崧被外婆直白的话激得脸一红, 过了一会才否认:“不是, 我们只是朋友。”


    他这幅样子外婆明显就没信。


    后来每次郗眠来外婆都用一种看外孙媳妇的样子盯着郗眠看,祁崧解释了几次都没有用。


    而郗眠或许还因为上次的事害怕, 再加上外婆的视线太过炽热, 他更尴尬, 更不愿意进来了。


    他不进来, 外婆对祁崧越发的恨铁不成钢。


    第二天郗眠来前先给祁崧发了消息,让他出来拿汤。


    祁崧看完消息按灭手机,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带着一点隐隐的弧度。


    他打开病房门, 郗眠正站在走廊的不远处。


    郗眠提着汤走过来, 嘴里还在抱怨:“冷死了, 最近降温好快。”


    他刚说完脸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捧住, 祁崧向来体热,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他的手心传到郗眠的脸颊。他凑过来在郗眠唇上吻了一下, 那双手又挪上去捂住郗眠的耳朵,吻再次压下来。


    郗眠捏着餐盒手柄的手不自觉攥紧,仰着头被迫接吻。


    祁崧吻得很小心, 很细致,很温柔。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人,小心翼翼是像怕把怀里的人弄坏了。


    郗眠闭着眼睛乖乖的张嘴,容纳着侵入的舌头。突然,祁崧的手穿过他的手臂下方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脚离开地面让郗眠一瞬惊慌,祁崧托着他往上轻轻一颠,手迅速下移托住他的臀部。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郗眠骤然抱紧了祁崧的脖子,他惊呼一声:“汤。”


    好在食盒密封得很严实,汤没有洒出来,而他却以一个双腿圈住祁崧的腰,手臂抱住祁崧脖子的姿势被祁崧彻底纳入怀中。


    郗眠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这里随时会有人过来。


    刚接过吻的嗓子软得不行,连生气都只会让人觉得可爱,像微风拂过祁崧的耳廓:“放我下来,这是医院!”


    祁崧转身抱着他往楼梯走去,郗眠被压在楼梯的墙上吻到近乎窒息,圈在祁崧腰上的腿都失去了力气,若不是祁崧的手臂架着他的腿,只怕会无力的掉下来。


    等祁崧终于放过他时,他眼眶已经被亲得湿润红肿,嘴巴也是肿的。


    祁崧凑过来一点一点舔去上面的水渍,郗眠已经连躲避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出去见人,只能靠在祁崧怀里等着力气恢复,偏偏祁崧是个不老实的。


    在他再一次凑过来时,郗眠抬起发软的手去推他的脸,推得那脸一歪。


    祁崧回过头来,没有生气,反而被郗眠愤怒瞪过来的视线瞪得浑身燥热。


    他低头在郗眠眼皮上亲了一下,哄道:“乖,不亲了,宝宝。”


    郗眠气得又去推他:“谁是你宝宝。”


    祁崧没有和郗眠斗嘴,只用脸颊去碰郗眠的脸颊,轻轻挨蹭着,讨好的意味太过明显。


    他问道:“要不要我陪你去逛逛?”


    郗眠摇头,“我还有事。”


    “什么事?”祁崧问道。问完对上郗眠皱起的眉头和警惕的眼神,方才的一腔热情如同被浇下一盆冷水。


    是啊,他和郗眠只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郗眠喜欢的是祁霄言。


    明明这是一直都知道的事实,可如今这个事实怎么突然变成了一根刺进心脏的尖刺。


    他的嗓子发干,声音晦涩极了:“郗眠,我是你的什么人?”


    “情人。”郗眠回答得没有半丝犹豫。


    祁崧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掐着郗眠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这次的吻要凶狠急切得多。


    “情人会这样吻金主吗?情人能吻得你脚站都站不稳,嘴巴都含不住水吗?”


    郗眠那双水润的眼眯起,方才的柔软消失不见,布满水光的唇也像淬了刀子。


    “难不成你是我男朋友?男朋友可不会单方面花我的钱。祁崧,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我在你身上投入了这么多,你现在是要反悔吗?”


    祁崧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话会比刀片还锋利,他难受得心脏像是快要碎掉,脸上的表情越发吓人,额角的青筋全部暴起。


    “让开。”郗眠一把将他推开,扶着墙走了,汤盒被他放在了地上。


    祁崧伸出手,差一点就要把郗眠拽回来,在指尖触碰到郗眠衣角时又生生忍住。


    郗眠确实是有事,他离开医院后先去祁霄言那里拿了东西,他到祁家时祁霄言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看到郗眠先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这个,送到俞重玉手里,旁边那个是给你的。”


    说完目光突然顿住,看着郗眠红肿的唇:“你嘴怎么了?”


    郗眠正拿起桌上的两个盒子,闻言头也不抬道:“今天吃了个特别辣的东西,辣到了。”


    郗眠喜欢吃辣祁霄言是知道的,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祁霄言习惯了不去过多的关注郗眠的事,很快就忽略了那一点奇怪。


    离开祁家后,郗眠坐着车去A大,进了校园,他打开自己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对袖扣,郗眠看了一眼,转身丢进了垃圾桶。


    他将另一个盒子送到俞重玉手里。


    俞重玉接过盒子,朝郗眠道谢。


    郗眠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俞重玉点头。


    郗眠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祁崧给他发了条消息:钱我会还你,你花费在我身上的我全部都会还你。


    郗眠面无表情的灭掉屏幕,抬头朝俞重玉笑了一下:“我们老地方见。”


    和郗眠告别后俞重玉拿着盒子往实验室走,师兄凑上来问:“郗眠是不是又给你送东西了?你们今天还出去约会吗?”


    俞重玉没有回答,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随后将盒子给了师兄。


    师兄接过一看,瞬间惊呼:“这这这,这么好的表真的给我吗?”


    俞重玉已经转头换上白大褂开始试验了。


    师兄一脸恍惚又小心翼翼的收起盒子,他发现了,每次俞师弟收到郗眠的东西都会打开看一眼,不喜欢就直接扔给他了,每次都是贵重的。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喜欢,应该说每次特贵的,俞重玉就不喜欢。


    到了晚上六点,俞重玉出了实验楼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便看到坐在学校小凉亭里的郗眠。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郗眠的肩膀:“今天去食堂吃。”


    “好,”郗眠站起来将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耳朵也被毛茸茸的护耳捂住,脸冻得红红的。


    俞重玉看着他可怜的吸鼻子,问道:“等了我多久?”


    郗眠道:“就一小回儿,我们快点走,食堂暖和。”


    俞重玉跟在郗眠后面一路朝食堂走去,郗眠点了一碗热乎乎的面,面上来先喝了一口汤,手也握在碗的边缘捂着,脸上一副终于又活过来的样子。


    俞重玉看着郗眠这幅样子动作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


    他吃完后先去站起来朝饮水机走去,等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杯水。


    郗眠看向他手里的透明杯子,心里还在想冬天怎么不准备个保温杯。


    俞重玉的手却突然伸了过来,杯子贴在他的脸颊上,冰凉的脸颊瞬间被热量笼罩。


    俞重玉示意郗眠自己拿着,道:“杯子是新买的,捂捂脸,里面的水不能喝。”


    郗眠捂完左脸捂右脸,像一只得到了坚果的小松鼠,俞重玉眼里流露出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


    吃完饭后出了食堂,郗眠和俞重玉一起往回头,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郗眠的半张脸又埋进了围巾里,手也藏在袖子里,用袖子包着瓶子暖脸。


    俞重玉道:“不用送我,你车停在门口吗?快点回去吧。”


    郗眠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用一只手臂抱着瓶子,另一只手从大衣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个是霄言让我给你的。”


    俞重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瞬消失,他接过信封,温和的说:“谢谢,快回去吧。”


    郗眠转头走了,俞重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也转身朝实验室走去。


    进了大门,他将信拿出来拆开,里面抄录着一首情诗,看上去肉麻又敷衍,情诗的后面附了一个简短的小笑话,俞重玉脸上浮出一点笑来。


    他的手指触碰到字迹,一触即分,小心的将纸张叠好放进口袋里。


    刚换上实验服没几分钟师兄回来,看到俞重玉,咦了一声,“你在实验室啊。”


    他的问题很奇怪,俞重玉没有回复。


    又过了一会,师兄又凑过来:“俞师弟,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看到你被骗我真的憋不住了,你千万别嫌我多嘴,那个郗眠,他不是在追你吗?刚开我看见他和祁霄言都抱在一起了。”


    俞重玉手上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不可能。”


    “嘿,你还不信!”师兄拿出手机,“我有证据,你看,幸亏我悄悄拍了照片。”


    俞重玉抬眼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的视线就挪不动了。


    照片上郗眠被一个男生抱在怀里,男生的一只手禁锢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他后脑勺上,郗眠的脸完全被埋入男生胸膛的衣服里。


    男生看向镜头的眼神很冷,他发现了被偷拍。


    师兄还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祁霄言也太凶了。”


    俞重玉将手机还给了师兄,低着头继续做实验。


    他当然认得这个男生,他第一次见郗眠时,郗眠被对方压在车里亲得嘴唇红肿湿润,眼眸水光潋滟。


    是啊,郗眠有男朋友。


    另一头的郗眠却处于水深火热中,祁崧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在他和俞重玉告别后往校园大门走了一段路,见到祁崧靠在一颗树边,树上的积雪落下来,堆积在听到肩膀上。


    他的表情又冷又阴郁。


    郗眠装作没有看到他,祁崧却没有让他如愿,他快步走过来抓住郗眠的手臂。


    “所以你这么急着踹开我是移情别恋了?”


    郗眠骂了一句“神经病”,把自己的手臂抢了回来。


    祁崧却不让他走,执着的问道:“郗眠,他到底是谁?我都看到了。”


    看到你们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看到你给他的信封。


    郗眠冷眼看着他:“你现在连我的情人都不算,我们顶多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我和谁走得近和你就更没有关系了。”


    郗眠的话犹豫一把利刃,将他的心脏捅得千疮百孔。


    他这几天都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郗眠,今天没忍住来郗眠的学校转了转,他知道郗眠这段时间回学校回得频繁,却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心理。


    或许只是想远远看一眼,却看到郗眠和别人那么亲密的画面。


    祁崧怒火中烧,他真的想把郗眠抗回家,关起来。


    发现有人一直盯着这边看,还举起了手机,祁崧第一反应竟然是护住郗眠。


    等那人走后,他忽然觉得双手无力,浑身都涌上了一阵无力感。


    那个陪着他,对他很好的郗眠哪里去了。


    “好,”他勉强压住嗓子里的哽咽,说道,“我没有资格过问你的生活,郗眠,我们就到这里吧。”


    俞重玉过来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祁崧看了俞重玉一眼,眼中满是仇恨,又看向郗眠,随后转身走了。


    郗眠正在沉思,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回头,俞重玉站在他身后:“别难过。”


    郗眠瞬间嘴角一瘪,委屈道:“重玉,我失恋了,陪我喝一杯吧。”


    俞重玉点头。


    两人坐在郗眠家的阳台上一罐接着一罐的喝,俞重玉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天脑子一热便答应了郗眠,他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只喝了一点就晕晕乎乎了。


    见郗眠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抬手制止:“好了,少喝一点。”


    刚说完郗眠就到了下去,是醉了。


    俞重玉将手里那杯喝完,转头欲扶郗眠,头重脚轻也摔了下去,这下直接醉晕过去。


    他完全晕过去后郗眠却睁开了眼睛。


    他是有些醉,但还没到醉死的地步,晃了晃脑袋,郗眠把俞重玉抬到了床上,扒了俞重玉的衣服,随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想了想,又在自己身上掐出几个红印来。


    第二天,俞重玉头疼欲裂的醒来,眼睛还没有睁开便伸手去揉太阳穴,突然察觉不对,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热源。


    他猛然睁眼,面前是一个熟悉的后脑勺,对方挨得很近,软软的头发几乎贴在他的脸上。


    而被子里,两人都没有穿衣服,他的手臂揽在对方赤.裸的腰上。


    俞重玉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手像是被郗眠的皮肤电了一下,急忙缩回,这一动吵醒了本在熟睡的郗眠。


    郗眠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来,被子因为他的动作滑下去,脖子胸膛全是青红的痕迹。


    郗眠似乎反应了一会才完全反应过来,他猛的扯起被子将自己重新裹住,嘴唇和声音都在发抖:“我,我们?”


    从郗眠醒来那一刻俞重玉就没敢再动。


    直到郗眠出声,他才道:“郗眠,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郗眠瞬间瞪大了眼,用一副看渣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揭开了被子,他的大腿小腿上也全是痕迹。


    郗眠指着大腿内侧的一个痕迹,眼眶湿润:“所以现在你是要耍赖吗?”


    俞重玉道:“没有,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不用!”郗眠生气的喊,喊完立刻下床,刚走了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郗眠浑身一僵。


    俞重玉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刚分手。”


    郗眠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两个人皮肤相贴的抱着,难免会出现一些正常的人类现象,郗眠不敢动了。


    俞重玉也发现了,他有些尴尬的退后半步,手也不敢碰郗眠的腰了,只是拉着郗眠的手臂。


    “郗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郗眠眠扯起地上的衣服裹住下面的身体,才转身道:“可是这样你就不能和霄言在一起了。”


    俞重玉认真的看着郗眠,“我从来都不喜欢他。”


    郗眠又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俞重玉没有回答,他喜欢郗眠,但自己也不清楚是哪种喜欢,如果不发生这件事,郗眠会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


    郗眠也没有勉强,只是说了一句:“没关系。”


    俞重玉愧疚极了,又说了句对不起。


    这时郗眠突然问道:“霄言那边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我撬了他墙角会扒了我一层皮的。”


    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俞重玉就发现了,郗眠特别怕祁霄言,一边怕着一边还要屈服于对方的淫威帮对方做事。


    是以俞重玉对祁霄言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


    当初郗眠第一次送花之后,祁霄言约俞重玉吃过饭,用的理由是讨论项目的时,当时他已经知道了祁霄言的心思,自然是拒绝了。


    之后祁霄言又约了他几次,他每一次都拒绝,后来祁霄言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只靠郗眠这边送点东西。


    而那些东西,一大半还是郗眠准备的。


    第94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想多陪陪你


    “别怕, 有我在,没关系的。”俞重玉安慰道,“郗眠, 你和他分手——是不是因为我。”


    郗眠摇头:“不是, 跟你没有关系的。”


    俞重玉觉得郗眠是在安慰他, 心里的背德感更强烈了, 可既然事情都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


    虽如此, 却不得不承认从郗眠分手, 再到一夜荒唐后要他负责, 他心中一直萦绕着淡淡的喜悦。


    每次心脏都为之一紧, 骤缩。


    和俞重玉在一起是和祁崧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祁崧和郗眠吵架吵得多, 尽管最后都是祁崧服软, 可他那张嘴真的不饶人。


    俞重玉则完全相反, 他性子温和, 是不会吵架的类型, 有时候郗眠生气的骂他他也受着, 在郗眠气撒完后才坐下来和郗眠好好讲道理。


    和他闹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久而久之,郗眠也不闹小脾气了。


    和俞重玉谈恋爱郗眠仍旧是瞒着祁霄言的,祁霄言让他转交的礼物他却没再转交了, 找了个箱子全部放好。


    A大附近的房子郗眠早就找人打扫干净了,这段时间住在这边居多。


    白天就去上上课,然后和俞重玉一起吃饭,晚上俞重玉回宿舍,他回自己住处。


    周末的时候两人会聚在一起看电影, 出去吃个饭,和所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情侣一个样。


    事情出现转折是在放寒假前一个星期,当时两人都忙着复习,图书馆人满为患,就到郗眠的房子里看书。


    俞重玉无意间发现了郗眠放在书房的盒子,盒子并没有关好,俞重玉本不愿看别人的隐私,却无意瞥见盒子一角露出一个熟悉的信封。


    这样的信封他太熟悉了,他的宿舍放着一叠。


    俞重玉打开盒子一角,露出里面各式各样的礼物盒。


    郗眠进来时看到是就是俞重玉蹲在盒子前的一幕,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俞重玉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到来。


    他转过头来看着郗眠:“郗眠,这些是什么?”


    郗眠站了片刻才走进去,他将盒子完全打开,说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霄言让我给你的,但我不想给你。”


    俞重玉关上了盒子,将盒子推回原来的位置:“没关系的郗眠,我说过,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既然我们是情侣,我会保护好你的。”


    郗眠乖巧的答应着。


    祁家在闽城可以算是一手遮天了,祁霄言现在还没有进入祁家的权利中心,郗眠自然不会怕他,只是日后……是以不能让祁霄言顺利的成长起来。


    据他所知,俞重玉的家庭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普通,他的父母都是赫赫有名的研发大佬,因为身份过于保密,他几乎不会提起自己的父母。


    他还有一个商业巨鳄的外公,不过不是闽城人,是茂城的陈家。


    “以后别收这些东西了,”俞重玉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我也是会吃醋的。”


    郗眠被捏了脸还朝他笑了一下,俞重玉眼眸一深,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郗眠。


    怎么会这么乖这么听话啊。


    过了片刻,他又抬起头来,轻声问道:“郗眠,我可以亲你吗?”


    郗眠没想到他亲之前还要问一下,愣了愣道:“这个……不要问我。”


    意思很明白了,偏偏俞重玉仿佛听不懂,“你答应了我才可以亲,可以吗?”


    郗眠点了下头,俞重玉便靠了过来,嘴唇在郗眠唇上轻轻印了一下便退开了,他疑惑的蹙起眉,觉得很奇怪。


    郗眠的前男友是怎么把郗眠亲成那个样子的?


    他又凑上去,这次贴着郗眠的唇半晌没动,在郗眠要退开时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一瞬间嘴唇麻痹。他好像找到方法了。


    郗眠闭着眼睛,其实内心毫无波澜,俞重玉就像小孩子吃棒棒糖,一直在舔他的嘴唇。


    也不知道他在舔个什么劲,果然,不该对主角受抱有太大期待,受是不行的,所以这样的受可以多来几个。


    突然想起有一个世界的主角是真不行的太监,他竟有些迫不及待了,如果去了那个世界,定会过得很愉快。


    半个小时后,郗眠推开俞重玉,擦了擦嘴道:“重玉,我们该看书了。”


    考试结束那天,实验室聚餐,师兄十分八卦的凑过来:“你和郗眠在一起了?”


    俞重玉嗯了一声。


    师兄有些费解:“你两谁在上面?”


    原因无他,郗眠那样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屈居于人的,而俞重玉,好像也不太像下面的。


    “师兄,慎言。”俞重玉冷冷淡淡的警告道。


    师兄便不说话了,打听这种隐私确实不妥。


    等回去的路上,师兄已经有些醉了,俞重玉扶着他,脸色不是很好看,黑夜中一贯的温和淡了几分。


    师兄大着嘴巴问道:“师弟,师兄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现在还愁着一张脸。”


    俞重玉道:“没有生你的气。”


    “那是因为什么?”师兄醉醺醺的,走路都东倒西歪,“性.生活不和谐?”


    俞重玉没有说话了,师兄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膀上,然后凑过来小声道:“我,师兄给你分享一些好东西,你等我,等我找找。”


    他边说边嘟囔:“你天天只知道埋头做实验,额~这方面,不懂很正常,以后,以后要多学技术,你家那个可不是省心的,当心他在外面,偷吃,咯~。”


    他说着拿出手机点点点,不一会儿,俞重玉的手机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师兄,郗眠很好。”俞重玉说着却发现师兄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扶着人,他没有点开消息,直到回到宿舍,俞重玉拿出手机打算给郗眠发消息才又想起师兄给他发的东西。


    他一点开,奇怪的画面闯入眼睛,好在他的手机常年开静音才没闹出社死的笑话。


    俞重玉手忙脚乱的关掉视频,这是他难得慌乱的时刻,等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平复一些,他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上了床拿起手机又想起那些视频,犹豫了片刻,他找出一个耳机看了起来。


    白花花的画面令人恶心,直到看到两个欧美大汉开始口水交融,俞重玉再也忍不住了,他关了视频,一言不发全删了。


    有种反胃的感觉。


    当天晚上俞重玉却做了个梦,梦里的场景是一张熟悉的大床,天蓝色的绒毛床垫和配套的蓝白相间被子,软乎乎的盖在少年莹白光滑的背脊上。


    手肘撑起半个裸露的肩膀,肩膀上印着点点梅花,少年正趴在床上玩消除小游戏,时不时响起的游戏音像是在表达他愉悦的心情。


    俞重玉走过去,手拉住被子轻轻往后拽,被子拂过凹陷下去的腰,又爬过弧度饱满的丘陵,露出一双紧致修长的腿。


    “冷。”少年委屈的喊了一声,放下手机凑过来讨好的吻他。


    俞重玉反吻回去,撬开少年的唇,舌尖扫过对方的牙,卷着舌吮吸。


    水声彻底将游戏声覆盖。


    他握住少年的手往下,放在自己无法克制之处,少年冰凉的皮肤却激得他浑身像被烧红了一样,俞重玉猛的惊醒。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他看了时间,早上六点三十四分。


    被子和裤子都脏成一团,室友还在睡觉,他却睡不下去了。


    俞重玉起身换了套衣服,又拿了一套离开了宿舍,他出去租了个酒店,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


    等天光大亮才给郗眠发了消息。


    郗眠一直没回,俞重玉知道他多半还在睡觉,买了早餐去了郗眠住处。


    郗眠设置的密码是他们相遇的那天,进去后将早餐放在桌上,俞重玉才放轻脚步走进卧室,郗眠果然还在睡觉,他睡得香甜,只露出一点毛茸茸的脑袋。


    俞重玉怕他憋到自己,将他的被子扯下来一点,鼻子露出来。


    小半张睡得红红的,下巴和嘴唇被蓝白相间的被子遮住。


    这张床就是他梦里的床,床上的人也是他梦里的人。


    郗眠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他揉揉眼睛起来,发现卧室门的虚掩着的,客厅里似乎也有声音。


    郗眠先进浴室洗漱,洗漱完出去果然见俞重玉坐在客厅沙发上,见郗眠出来,他去厨房把温着的早餐拿出来。


    郗眠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睡太久了没胃口。


    将早餐搁在一旁,问俞重玉道:“你今天下午几点的票啊,我送你吧。”


    俞重玉熟练的将东西收拾干净,道:“我改签了。”


    “啊?是有什么事吗?”


    俞重玉洗干净手走回来,捏了捏郗眠的脸,“没什么事,想多陪陪你。”


    郗眠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你好肉麻哦。”


    俞重玉笑:“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我最喜欢你了。”


    俞重玉将他拉过去,抱在腿上,一双眼睛里的温柔溢满:“有多喜欢呢?”


    郗眠抱住他的脖子,“很喜欢很喜欢。”


    俞重玉外冷内热,对于陌生人他很高冷,可又有温柔的一面,如果真的和他相处熟悉了,那你便能感受到他全部的温柔。


    “郗眠,我想亲你,可以吗?”他又开始问。


    郗眠抱着他的脖子,俞重玉看不见他的脸,于是他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才道:“可以。”


    这次是郗眠失算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了两天,俞重玉的吻技却像换了个人,虽没有齐祁崧那么凶狠激进,却也差不了多少。


    看似温柔,实则一步步强占领地。


    郗眠被放开时委屈极了,骂道:“骗子!你之前明明不会。”


    俞重玉哄道:“好,我是骗子。今天想去哪里玩啊?骗子的男朋友?”


    两人去了游乐园,重点挑战鬼屋,等出来时郗眠还扒拉着俞重玉的手不放。


    俞重玉一边拍着他的背哄他,一边带他去买了个甜筒。


    郗眠接过甜筒,刚舔了一口便见俞重玉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郗眠疑惑道:“你想吃吗?”


    俞重玉看着郗眠嘴上的冰淇淋,又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到甜筒上。


    他凑过去咬了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问郗眠可不可以就直接吃了。


    郗眠虽然疑惑俞重玉一贯不爱吃甜的,今天怎么又吃了,却也没有多想。


    当初俞重玉那个师兄卖了他送的玫瑰,转头买了两杯奶茶,郗眠还一度以为俞重玉喜欢喝奶茶,送了好一阵的奶茶。


    后来才知道他不喜欢喝,郗眠送的奶茶都被他分给实验室的人了。


    第95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祁崧外婆的……


    陪郗眠呆了几天, 俞重玉终于踏上回家的旅途,郗眠说要送他,实际早上根本起不来。


    俞重玉临走前在郗眠唇上及额头都吻了一下轻声出门。


    郗眠醒的时候俞重玉已经上了飞机, 床边贴着一个纸条:早餐在厨房, 记得吃。


    俞重玉下飞机就给郗眠打了电话, 当时郗眠正在吃早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之后一段时间都通过电话联系,白天俞重玉需要陪外公, 而郗眠也被抓回家应付亲戚了, 两人联系得少, 晚上就会打很久的视频。


    除夕很快就到了, 郗眠家的亲戚不算多,但大家聚在一起过年也算热闹。


    见郗眠吃饭还在玩手机, 郗玫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给我注意一下场合!”


    等吃完饭回家, 郗玫把郗眠提进房间, 双手抱臂:“说说你怎么回事, 前阵子不是和祁家那个私生子走得很近吗?还让我帮人家, 现在怎么又换了个人?”


    郗眠一愣, 弱弱道:“姐, 你都知道了?”


    郗玫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就你那道行,以为自己的性向瞒得住?也就爸还蒙在鼓里。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离祁霄言远一点,你怎么玩都没关系, 有我和爸爸给你兜底,但祁霄言那样的,你和人家玩感情,人家不喜欢你,你和人家比势力, 我家比不过,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你。”


    “阿眠啊,我知道,我做姐姐不合格,你总觉得我凶,但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姐,我知道,”郗眠鼻尖有些酸,每个世界他都有对他很好的亲人,这已经足够了。


    “祁崧——我只是看他有些可怜,现在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他和俞重玉也迟早要分开,没必要让郗玫知道再为他担心。


    郗玫惊的平日里凌冽的神都呆滞了一瞬,眼睛都瞪大了些。


    她不明白弟弟怎么睁着眼睛说出这样的瞎话,当初她接到郗眠的电话觉得不对,找了人调查,调查的结果是郗眠和祁家的私生子在谈恋爱。


    另附上一张两人在医院旁边的草地上接吻的照片。


    头一次意识到弟弟是个渣的,郗玫震惊了几秒立刻恢复正常,转念一想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不用担心郗眠被骗了。


    除夕夜,郗父一个人坐在客厅看跨年晚会,郗玫书房的灯还亮着,在处理工作。


    郗眠则站在窗户边看外面不断升起绽放的烟花,一边和俞重玉打电话。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俞重玉清雅的声音像穿过黑夜的清泉,悠然回荡:“眠眠,新年快乐。”


    无数烟花同时绽放,俞重玉的声音很快掩盖在烟花中,手机似乎在震动。


    郗眠拿下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


    俞重玉的声音又清晰起来:“怎么了?”


    郗眠摇头,摇完才想起俞重玉看不到,于是说了句:“没事。”


    长时间无人接听,电话自动挂断,这时郗眠收到了一条短信。还是那个号码,只有几个字。


    新年快乐。


    他没有过多的在意,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过年后几天,一群富家子弟终于逃脱了家里的魔爪,纷纷表示要出来聚一聚,宋知何便在自家会所组了局。


    他先给祁霄言打了电话,得知祁霄言这两天跟着祁父出国谈生意去了。


    宋知何的表弟不开心道:“祁哥不来啊?哥,你再说说呗,祁哥来了才有意思。”


    宋知何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霄言啊,你来不了郗眠能来吗?你两总得出个人吧。”


    提到郗眠,祁霄言的声音突然冷了很多。


    “别问我。”他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宋知何对他很了解,知道他生气了。


    他转头给郗眠打了个电话,那头响了好一会才接通,郗眠的声音还带着睡梦中的模糊。


    他“喂”了一声宋知何才出声:“郗眠,明天晚上出来玩呀,霄言出国了,人到不了,让你代他。”


    郗眠清醒了几分,上辈子也有这么个聚会,郗眠没去。


    当时祁霄言和俞重玉走得那么近,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所有心思都用来盯俞重玉了。


    这次他也不想去,直接挂断了宋知何的电话。


    没想到宋知何是一个脸皮比他还厚的人,郗眠拉黑一个号码他又换一个打,手机关机了他就打到家里,郗眠被他烦得不行,一个电话敲过去把人骂了一顿。


    骂完发现那头没有一点声音,郗眠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在通话中。


    他正要挂断,宋知何的声音突然响起。


    “郗眠,没想到你嘴这么厉害,是因为不用在霄言面前伪装了吗?”


    “明天晚上七点,我准时来接你,如果拒绝的话,半个小时后霄言会知道你背着他做的事。他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关注这些事,我可一点也不忙。你知道的,霄言最讨厌祁崧了,至于俞重玉,你帮霄言追人追到自己床上去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第二天晚上七点,宋知何准时到了郗家,他先提着礼物进门拜访了郗父,随后说和郗眠约了出去玩,郗父便让管家去叫郗眠了。


    郗父听宋知何介绍完,知道了他是宋家的孩子,却不清楚宋知何是什么人,只以为是郗眠的正常朋友。


    郗眠下来时宋知何已经将郗父哄得眉开眼笑了。


    他站在楼梯上瞪了宋知何一眼,宋知何毫不避讳的回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郗眠面无表情下来,走到宋知何面前:“走了。”说完率先出去。


    宋知何看着郗眠的背影,又回头朝郗父道:“郗叔叔,那我下次再来看您,我和郗眠先去玩啦。”


    郗父叮嘱路上小心。


    郗眠坐在车上,十分不解,他直接问道:“宋知何,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自然没有。”宋知何的脸上带着笑意,一看就虚伪极了。


    到了会所,里面的人都是郗眠认识的,大家一起玩得也多,还有几个郗眠特别熟的。


    郗眠没怎么加入他们的游戏,一个人坐在角落百无聊赖的玩小游戏。


    有一个男生坐到他旁边,郗眠一开始没有在意,眼睛就没从手机上抬起来过。


    偏偏对方一直在看他,视线也算不上多友好,郗眠今天晚上本来就烦,桌上的水都喝完了这人还不走,这下直接爆发了,他侧头看过去,冷声警告:“看什么!”


    男生一点也不害怕,道:“只是觉得奇怪,祁哥为什么这么器重你?”


    郗眠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懒得再理这傻子,他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差不多了。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又见郗眠要走,宋知何走了过来。


    他的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袖子也卷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看来刚才下注玩得很投入。


    “这么快就要走?看来你是一刻也不想和我多呆。”


    郗眠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宋知何嗤笑一声,“有你求我的时候。”


    郗眠喜欢祁霄言,祁霄言或许没看出来,他却看得清楚,总有一天,祁霄言会把郗眠踹开……


    他等着那天的到来。


    郗眠完全没有跟他废话,转身往外面走,他今天是坐宋知何的车来的,又不想让家里的司机绕这么远来接他,便打了个车,等车的过程中渐渐觉得不舒服。


    浑身发热,身体开始冒虚汗,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郗眠没有想到宋知何竟然下三滥的给他下药。


    他扶着墙壁仍旧腿软的站不稳,可他不能在这里逗留,既然下药了,宋知何一定不会放过他。


    郗眠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宋知何,上一世这一世都要算计他。


    他勉强往前挪了几步,手臂突然被抓住,他身体一软就要倒下去,宋知何忙一把扶住他。


    “郗眠,你……”


    他只说了几个字便闭了嘴,视线落在郗眠潮红的脸上。


    刚才郗眠走后,他发现表弟神色不对,立马逼问才得知他在郗眠的水里下了药。


    若不是他常年混迹于勾心斗角的场合,只怕今晚郗眠要遭殃。


    郗眠以为宋知何是罪魁祸首,说什么也不让他带走,可他全身都没有力气,在宋知何手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混乱中宋知何脸上挨了好几下,那张素来风流俊朗的脸都黑了,狐狸眼眯起,警告道:“你再闹我就将你扔这。”


    “别动了,我送你去医院。”


    郗眠能信他鬼话?


    这时宋知何突然惨叫一声,一根棍子砸在了他后脑勺上,接着棍子一下一下打下来,同时还有一道十分耳熟的话:“小兔崽子,我让你欺负人!”


    是祁崧外婆,外婆一棍子砸在宋知何后颈,将人砸晕了过去,然后扔了棍子过来扶郗眠。


    “小眠,你别怕,我喊祁崧来,马上送你去医院。”


    郗眠用尽全力抓着外婆的袖子:“别,别叫,他。”


    他的声音又弱又小,外婆此刻担心的苍老的手都在抖,根本没有听到郗眠的话。


    祁崧接了电话:“外婆,怎么了。”


    “阿崧,小眠被人欺负了,你赶紧过来。”


    随后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你们在哪?”


    第96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乖,我只帮……


    祁崧来得很快, 可他到时郗眠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


    祁崧外婆上了年纪,扶不住郗眠,只能拿着棍子在一旁守着, 看见祁崧焦急的催促道:“阿崧, 快送小眠去医院。”


    此时郗眠靠着墙坐在地上, 一张脸烧得通红, 像冬日里火堆旁映上的红光。


    祁崧直接走过去托住郗眠的手臂将人拉起来,一把背到背上, 他叫的车还等在旁边, 嘱咐外婆一句:“外婆, 你赶紧回家。”


    说完立刻带着郗眠上车。


    祁崧外婆喊着“不用担心我”, 看着祁崧和郗眠上了车才将刚才在路边捡的铁棍扔了,又打了个120帮躺在地上的宋知何叫了辆救护车, 顺便报了个警。


    车上, 郗眠被祁崧抱在怀里, 浑身滚烫得如沸水, 微微张开的嘴巴呼出灼热的气息, 他难受的皱着眉, 睫毛被浸出的水汽晕湿, 像一簇簇绒花,盛开在潮红的脸颊上。


    “难受,热……”


    郗眠在说话, 但祁崧闭上了眼睛,他完全不敢看那张水润的唇,躺在他怀里的郗眠就像能摄人魂魄的鬼怪,一不留神便会被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闭着眼,眼前一片黑暗, 祁崧的手却精准的落在郗眠半边脸上,他托着他左侧的脸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将郗眠的脑袋揽向自己的脖颈,像抱入了一块珍宝。


    郗眠靠在祁崧脖颈里,呼出的热气一同蕴湿了脖颈那片皮肤,唇也时不时无意的抚过。


    祁崧背部一片僵硬,脖子上几根青筋鼓起。


    偏偏这时,郗眠似乎急于寻找降温的物体,止不住的往祁崧脖子里蹭,他的声音都带上的哭腔,一边蹭一边满脸委屈:“热,呜……”


    说着便去扯祁崧的衣服,祁崧按住他的手,警告道:“别动。”


    郗眠委屈极了,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除了热还有不明的躁动,像是血液要沸腾起来。


    祁崧是他靠近的唯一冰块,可现在冰块不让他捂手,郗眠便去扯自己的衣服,又被按住手。


    他恼怒了,一口咬在冰块上。


    祁崧“嘶”了一声,却没把咬住自己下巴不松口的人推开,反而按住对方的后脑勺,往自己下巴上压,他的理智也岌岌可危了。


    郗眠只是想给“冰块”一点教训,却被按着往前,那只强硬的手迫使他的嘴巴又张大了些。


    等他被放开时,祁崧的下巴处多了两个深浅不一的牙印。


    这时郗眠的手机响起,祁崧顺着声音拿出来,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着备注为“俞重玉”的未接来电。


    祁崧不认识俞重玉,也没听郗眠讲过,自从和郗眠断开后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尽管无数次想找郗眠,想偷偷去看郗眠,但他都忍住了。


    意识到他在郗眠眼里什么都不是对他的打击太大。他迫切的想要强大起来,让郗眠后悔抛弃他,可事实上一直处于后悔的是他自己。


    虽然和郗眠断了联系,但祁崧并不担心郗眠找别人。


    郗眠喜欢祁霄言,这本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可竟也成了他的依仗。


    毕竟祁霄言不喜欢郗眠,而这世界上恐怕再找不到比他更像祁霄言的替身了。


    因为是郗眠的电话,祁崧没有自作主张接听,没一会,电话自动挂断。


    他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打进来,祁崧依旧没接,紧接着第三个……他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或许真有急事找郗眠。


    怀着这样的心情,祁崧按下了接通键。


    “眠眠,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手机那头传来焦急的身体。


    这道声音……祁崧只用了一秒就和那个人的脸对应上,和郗眠在学校里亲密无间的人,郗眠因为他对自己恶言相向。


    手机那头还在说话,祁崧却没再听了,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他的内心像冰川沉入水底,一片森寒。


    眠眠?叫得这么亲密,真恶心。


    “师傅,不去医院了。”祁崧伸出手指抹去郗眠唇上的水渍,眸底深不见底。


    出租车掉头,重新汇入另一条车流,明暗的路灯发出暖黄的光,灯下一圈树叶也是暖黄的,乍一看上去是秋日银杏叶的颜色,一阵风吹过,虚假的秋景被冷风取代。


    这是一个连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带着冰碴子的冬季,一如祁崧此刻冷得快要泵不出血液的心脏。


    到了莹和区,祁崧抱起郗眠下车,坐电梯上去,输入密码开了门,对面的门也打开,那人似乎要出门,撞见祁崧和郗眠,半点犹豫都没有,“砰”一声关上了门。


    震天响的声音似乎将郗眠吵醒了一点,他在祁崧怀里一惊,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睁开了些,似乎在努力辨别眼前的人。


    这一路上祁崧禁锢着他的手他才没有乱摸,此刻似是被折磨了没有力气,只有很浅很小声的呜咽。


    抱着人径直去了卧室,祁崧刚想将郗眠放在床上,却发现一旁的桌子上已经落了灰尘。


    他顿在原地,心里又落了一大片,空荡荡的。


    郗眠是有多久没回来住了?


    怀里的人挣扎得不行,祁崧知道郗眠的洁癖,他先将人放一旁的躺椅上,迅速换了床单才又来抱郗眠。


    远离的冰源,郗眠难受得不行,意识混沌,像被雾气糊住的磨砂玻璃。


    这时身体里突然涌入一阵清凉,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他看到祁崧抱自己,挣扎着去推祁崧的胸膛。


    “滚开!”他瞪大眼睛怒目而视,却被祁崧的手捂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祁崧的声音近在咫尺:“别这样看我,你会受不住的。”


    哪怕郗眠不看他,只呆在他怀里,他的防线都会瞬间溃散。刚才郗眠那样的眼神,明明是在瞪人,却毫无威胁之力,反而看上去漂亮又可怜,让人无比的想欺负。


    将郗眠放在床上,祁崧并没有解开他的衣服,而是伸手触向郗眠难受之处。


    即使隔着衣服,触碰的一瞬,郗眠瞬间头皮发麻,他想要将祁崧的手挥开,伸出去的手却被抓住,被另一只大手握着压在脸侧。


    郗眠咬着唇呜呜咽咽的哭,像一只被按在案板上的鱼,被迫袒露出洁白的鱼腹,挣扎无能。


    突然,郗眠猛的扬起头来,一瞬间像的药效全解了,浑身如失去累赘进入一种虚无境地。


    这种感觉只维持了几秒,反噬更加汹涌,郗眠忍不住哭了起来,胡乱的伸手去打祁崧。


    祁崧都受着,等郗眠打累了便低下头去,吻上那张日思夜想的唇,一点一点描绘出记忆中的样子,水声清浅却又不可忽略。


    离开时扯出细细的丝线,如清晨挂在蛛丝上的露水,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他又在郗眠的唇上安抚的吻了一下:“乖,很快就好了。”说完往下挪去。


    因为他手的离开,郗眠的双腿难受的搅着,祁崧微微用力便将其掰开。


    “眠眠,自己解开,好不好?”他诱哄道。


    郗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闻言又去踹他,反被捉着小腿一吻。


    见诱哄无果,祁崧只得遗憾的放弃,他低下头去……郗眠呼吸一滞,用力扯着祁崧的头发。


    祁崧被扯得头皮发疼,却不愿意松口,他抬眼去看郗眠,观察着郗眠的表情。


    十多分钟后,祁崧擦干净嘴角,手抓着衣服下摆,将仅剩的一件T恤脱下,胸膛已经布满了汗水。


    他伸手将郗眠脸上被汗湿的发丝拨开,露出额角和耳朵,指尖黏在柔软的耳垂上。


    低下头去亲郗眠时却被躲开,郗眠的声音很小,像夏日湖边来自大自然的窃窃私语。


    “走开,脏……”他说着手想往最难受的地方去,祁崧便将他的手抓回来,一点一点吻在他的指节、手心,如愿的听他被逼出泣音才放过那只手。


    郗眠终于如愿的自给自足,却越发难受起来,哭得更可怜。


    祁崧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忍住,看着郗眠哭着自喂。


    他抱着郗眠坐起来,让对方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腿上,道:“郗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送你去医院,第二,我帮你。”


    郗眠的鼻子堵住了,鼻音有些重,他断断续续道:“一……我选,一。”


    祁崧脸上的表情不变,说道:“好啊,但我不会送你过去,我现在帮你叫救护车,你现在的状态,如果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他言尽于此。


    郗眠也想到了自己的状态,“去,送我,去浴室。”


    祁崧立刻反应过来郗眠的意思,一张脸完全冷了下来,郗眠宁可去泡冷水澡也不愿意他帮忙。


    就这么嫌弃他吗?


    他冷笑一声,“现在只有我能帮你,郗眠,你凭什么这么讨厌我。当初明明是你来招惹我的啊……”


    后面的几个字融化在相接的唇齿中。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黑夜中像是人的哭泣。


    一同卷入夜风中的还有一道很轻的沙哑的声音:“乖,不到最后,我只帮你。”


    “宝宝,你好漂亮,别哭。”


    “我轻一点吃。”


    “宝贝,眠眠。”——


    作者有话说:宝贝们,昨天晚上缺的一章多看看明天能不能补,如果明天没有补的话,周五晚上补,加断更章,一共更九千


    爱你们,比心~


    第97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你还想去找……


    清晨的光将窗帘映得薄而透明, 整个室内也透亮起来,冷气顺着被子的缝隙钻入,像蚊虫叮咬在皮肤上, 郗眠冻得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冷吗?”低沉柔和的声音近在咫尺, 那人说着赤裸的手臂伸出去, 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 “滴”的一声,中央空调吹出热乎乎的风。


    手重新钻进被子将郗眠拥紧, “下雪了, 再睡会。”那只手才与外面的空气接触了几秒钟, 已经被一层凉意覆盖, 冰凉的皮肤冻得郗眠睡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昨夜的场景断断续续浮现在郗眠脑海中,像不连贯的音符, 一帧一帧羞耻的画面渐渐拼凑出全貌来, 郗眠转过身去。


    祁崧闭着眼睛处于未完全清醒状态, 察觉怀里的人转身, 自然而然的将人又拢紧了些, 鼻尖轻轻蹭了蹭对方发丝, 正想就着这份温存再小憩一会, 猝不及防被一把推下了床。


    郗眠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坐在床上冷冷看着他。


    祁崧并没有穿衣服,但也不觉得冷, 脑海中疯狂思考如何哄郗眠,如何让他不生气。


    郗眠把祁崧推下去后拿出了手机,昨天晚上俞重玉接二连三打电话过来,手机被祁崧掌控,郗眠本人也被祁崧掌控。


    一开始祁崧脱开郗眠过来抢的手, 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挂断,但后面竟恶劣的在郗眠最无助的时刻接通了电话。


    俞重玉焦急担忧的声音响起,郗眠却只能捂紧嘴巴不敢泄露一丁点声音。


    偏偏祁崧动作越发放肆,郗眠扯着他的头发想将他扯起来,手上却没有半点力气。


    这一切让郗眠如鲠在喉,他一眼也不想看祁崧,拿出手机给俞重玉打电话。


    “眠眠。”俞重玉的嗓子似乎哑了,声音也很疲惫,他那边很乱,像处于嘈杂的菜市场。


    “我没事,昨天晚上——和家里吵架了。”郗眠垂着眼睛,视线落在被膝盖顶起的被子上,平静的撒了个谎。


    又问道:“你现在在外面?”


    俞重玉嗯了一声,嘱咐郗眠好好休息,似乎有人再喊什么,郗眠还未听清,俞重玉便匆匆留下一句:“晚点找你。”随后后挂断了电话。


    祁崧还坐在地上,方才带着一点温和柔情的面容此刻完全冷了下来。


    他站起来,一条膝盖抵在床上,双眼隐含怒火:“郗眠,用完就丢,可真是你的作风。”


    郗眠回击也不毫留情:“你明明可以送我去医院,或者让我洗个冷水澡,祁崧,做都做了,事后倒打一耙是不是太没道德了。”


    祁崧的关注点却和郗眠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他道:“你还想洗冷水澡,只怕你头一天晚上洗,第二天就得进病房。”


    郗眠气死了,这里是他家,祁崧一个占了便宜的还在这指点江山,他指着门对着祁崧道:“现在,滚。”


    祁崧梗着脖子不动,和郗眠僵持着,心中却无比懊恼,他是想哄郗眠的,怎么又和他吵起来了。


    见郗眠气得手都发抖,祁崧转身出去。


    郗眠等了一会,觉得祁崧差不多已经离开才下床,他先进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看到床上的人的一瞬,郗眠擦头发的毛巾险些掉到了地上。


    只见祁崧不着一物的坐在床上,头上戴着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脖子上圈着个项圈,项圈扣着链条,链条的另一端垂在地上,再往下,唯一穿着的东西是郗眠曾经用来锁住他的鸟笼子。


    笼子锁住了该锁的东西,如睡着了一般蛰伏。


    看见郗眠出来,祁崧拿起链条另一端:“郗眠,我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总是惹你生气,我会改的,你不是想要狗狗吗?我已经是你的狗狗了,狗狗不能没有主人。”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郗眠,那根冰凉的链子落到了郗眠手中。


    “主人。”祁崧垂眼看着郗眠,轻声喊道。


    郗眠被这一声惊得手上稍一用力,链子一扯,祁崧被迫底下头来。脖子上青筋显眼,他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玩法。


    那双平日里犀利又强势的眼睛却闪躲起来,同时又控制不住的去瞟郗眠。


    见郗眠没有反应,扯着脖子上的项圈皱眉:“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将这玩意扔了。”


    郗眠没有说话,却松开了链子,意思已经很明显。


    祁崧的脸青了又白,五颜六色,他万万没想到送上门郗眠都不要,也是,郗眠现在只怕一心都系在那个叫俞重玉的家伙身上,自然不愿意和他再玩什么情人游戏。


    “他到底是什么人?”祁崧不服也不甘心。


    郗眠无语的看着他:“你昨天晚上不是已经问出来了吗?”


    昨天晚上祁崧逼问郗眠俞重玉的身份,郗眠不回答,他便松开手,在郗眠适应后又去挑火,再松手。


    最终郗眠带着哭腔说:“男朋友。”


    换来了更为残酷的对待,被祁崧一遍遍逼着问:“谁是你男朋友?”


    “你的男朋友应该是谁?”


    直到说出来“祁崧”两个字,才被稍微放过。


    祁崧:“可你也说了,我也是你男朋友。”


    郗眠有时候是真的不理解祁崧的脑回路,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祁崧,“床上的话谁会当真。”


    “郗眠,你不能这么对我。”祁崧道。明明一颗心伤得哽咽,完全处于弱势的话语,却一点也无法触动郗眠。


    祁崧眼底的光渐渐暗淡下去。


    或许他昨夜应该直接到最后一步,让郗眠外面里面都留下自己的痕迹,或者把郗眠关起来。


    关起来,再也不出去见其他人,只和他待在一起。


    关在床上,雪白的绸缎和鲜红的绳束缚皮肤,由他亲手种下一朵朵桃花。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瞬间如倾倒的雪山,势不可挡。


    郗眠并没有发现祁崧的眼神不对劲,他还在想俞重玉。


    祁崧再次道:“郗眠,和他分手。”


    这是他最后给郗眠的机会,如果郗眠说不……


    “继续做我的情人,愿意吗?”郗眠突然道。


    祁崧瞬间欣喜,周身笼罩的阴沉都褪去了大半:“郗眠,你的意思是,你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


    他的话并未说话,郗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情人,情人是什么意思你不懂?”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彻身的凉意,祁崧用了很大的定力才让自己维持住面部情绪,不至于显得太过狼狈,他自嘲道:“情人,情侣恋人,不对吗?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郗眠:“特指情夫或情妇,见不得光的地下者,你不愿意自然有愿意的人。”


    “你还想找别人?”所有的情绪瞬间崩塌,“你还要去找谁?”


    第98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要瞒就瞒他……


    郗眠懒得和他扯这些无意义的小学生一般的话, 转身往衣柜里找衣服,昨天晚上祁崧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在郗眠身上留下了层层叠叠的痕迹。


    刚才郗眠洗澡的时候看了一下, 都已经青得发紫, 背上小腹甚至大腿根部, 足以见得祁崧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拿出一件高领毛衣, 又翻出一件长款大衣。


    昨天晚上没回家,郗父和郗玫竟也没打电话来问,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 这几日正是过年, 就算郗父不管, 郗玫那脾气早该来骂他了。


    郗玫的反常让郗眠心中隐隐不安。他转头看向还杵在卧室的祁崧:“你怎么还没出去?我要换衣服。”


    一早上被无视被嫌弃被挤兑,低声下气示好也不管用, 祁崧早就扭曲了, 他恨郗眠为什么这么能招惹人, 更恨自己对郗眠的在乎。


    他走过去伸手抢过郗眠手里的衣服, 眼中明暗交替, 情绪变化。


    衣服猝不及防被抢走, 郗眠质问道:“你干什么?”


    祁崧的语气竟出奇的平缓:“我帮你。”


    郗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想拿回自己的衣服却扯不动,他咬着牙道:“不用!”


    “为什么不用?”祁崧只轻轻一用力,衣服又回到他手中, “你浑身上下哪里是我没看过的,我不仅看了,还……”


    郗眠猛的捂住他的嘴:“闭嘴!”


    祁崧不说话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郗眠,那眼神看得郗眠背脊发凉, 像在丛林中被眼带绿光的狼盯上一般。


    郗眠再次去拿自己的衣服,纹丝不动。他气极,转身重新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刚拿出来又被祁崧抢过去。


    就这样,郗眠拿一件他便抢一件,两个人硬是把一整柜子的衣服搬空了。


    祁崧手里已经抱满了衣服,郗眠正拿着最后一件,他还要过来抢,还未出手,郗眠突然自己将衣服扔了过去。


    大衣从祁崧头上罩下去,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他抱着一怀抱的衣服,像个臃肿的巨人,行动过于不便,在他扯衣服的瞬间,郗眠趁机从他手里抽走两件衣服。


    等祁崧把衣服拿下来,郗眠已经抱着衣服跑到次卧并锁上了门。


    祁崧把一怀抱的衣服全扔床上,一个人坐在床上独自生闷气。


    郗眠连和他解释一下都不愿意,这么着急走,和他多呆一分钟就这么不情愿吗?腿都还是软的,刚刚走路都在发颤,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郗眠的,他刚才跑得太急,没有把手机带进去。


    祁崧的心情更加沉郁,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震动了一会,自动挂断,随后又震动起来。


    这次祁崧走过去拿起了手机,屏幕上果然是亮眼的三个字“俞重玉”。


    他拿着手机走到次卧,敲了敲门:“郗眠,俞重玉给你打电话,是你自己出来接还是我帮你接?哦,你现在不方便,我帮你吧,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话刚落,面前的门猛然打开,郗眠冷着一张脸抢过手机。此刻他已经换上了毛衣,一件白色折叠领的毛衣,衬的郗眠的脸和毛衣一样柔软,像窗外飘落的雪花。


    不,是雪团子。


    在郗眠想再次关上门时,祁崧眼疾手快挡住门,门直接夹到了他的手,他疼得嘶了一声。


    郗眠立刻松手,上前查看祁崧的手,刚才他都听到了骨头咔嚓的响声,果不其然,四个手指的指节已经迅速红肿了起来。


    偏偏祁崧还一脸委屈的样子,郗眠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啊?”是疯了才用手挡门吧。


    祁崧察觉郗眠的变化,立刻道:“郗眠,我受伤了,如果回家被外婆知道了她会担心我的。”


    郗眠想起祁崧的外婆,昨天晚上怎么说也是被她救了,他的声音缓和了很多,“我让章叔过来,送你去医院。”


    祁崧却把手抽了回去,“这段时间你照顾我吧,不用你做什么,可以每天花一点时间陪我就行。”


    见郗眠不答应,他又道:“你真的夹得我好疼。”


    郗眠自然能看出他并不是在装样子,毕竟疼得脸色都白了几分,嘴唇也发白,额头冒出一点冷汗来,偏偏还要在这里和郗眠讨价还价。


    郗眠回去把大衣穿上,转头和祁崧道:“去换衣服。”


    祁崧眉眼瞬间舒展,迅速去换了一身厚实的衣服。


    他走后郗眠才给俞重玉回电话,俞重玉的声音比昨天晚上还要疲惫,电话接通的一瞬,他道:“郗眠,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直接叫过郗眠的名字了,一直叫眠眠,而且他的语气也平淡了许多。


    郗眠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雪景透过玻璃窗映入眼底:“我不在家。”


    那头沉默了很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两分钟,郗眠看着一片焦黄到发暗的树叶被风卷起又落下,耳边才又响起俞重玉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郗眠给他报了小区的地址。刚说完一转头看到祁崧怔怔的站在门口。


    视线看过去的一瞬,祁崧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郗……”


    才说了一个字,郗眠用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


    祁崧缓缓闭上了嘴。


    电话里俞重玉道:“好,我二十分钟到。”


    他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见郗眠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祁崧才开口:“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医院吗?”


    “我让章叔送你。”郗眠说着往主卧走,把床上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股脑全塞进柜子,又把昨天晚上祁崧换下来丢篮子里的床单拿出来装进垃圾袋。


    祁崧一直跟在郗眠身后,看着他的一系列行为,心里比刀割了还难受。


    “郗眠,你不是要赶我走的,对吗?”


    其实他心里清楚,郗眠就是在赶他,总不能是叫俞重玉过来介绍两人认识,说“认识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情人”。


    郗眠没回答,他叫了个钟点工,却因为下雪对方无法快速到,郗眠只好自己下去丢垃圾。


    他转头对祁崧道:“你和我一起下去,一会章叔过来接你,如果……”郗眠似乎也觉得不太好说,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如果待会他过来,麻烦你先躲一下。”


    祁崧自嘲的笑了一下,刚想问凭什么,却听郗眠道:“祁崧,如果我分手了,我不会放过你。”


    郗眠的眼神很认真,认真的祁崧心里又是一痛,他不敢再看郗眠那张无情的脸,半垂着眼道:“如果你自己分手的,赖不得我。”


    说完拿过郗眠手里的垃圾袋径直朝门口走去,留下一句:“不需要你送。”


    “砰”的一声,门合上。


    二十多分钟后,门铃响起,郗眠开门,外面站着风尘仆仆的俞重玉。他向来温和如玉的面容冻得苍白,发丝肩膀上也落了一层雪花。


    郗眠见到他的一瞬就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来了?”


    俞重玉没有回答,他伸手扶住郗眠的腰背,视线看向里面,一贯温柔的眼神闪过冷意,问道:“方便我进去吗?”


    郗眠松开手退后半步,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问,你当然可以进来。”


    俞重玉闻言终于笑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郗眠的脸,他的手很冰,触上的一瞬郗眠抖了一下,他便立刻收回了手。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房子,担心这是你的什么秘密基地。”


    郗眠脸上没有半分慌张,道:“我名下有很多房子,只是不长住就没有说,昨天晚上和朋友聚会回来晚了才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他边说着边将俞重玉带了进去。


    俞重玉跟在郗眠身后,视线落在郗眠后颈上,看到毛衣地下露出来的一点痕迹,瞳孔一瞬间紧缩。


    只露出了一点点,但他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郗眠正走在前面,突然被俞重玉抓住肩膀,回头便看到俞重玉的脸色有些奇怪。


    郗眠问道:“怎么了?”


    俞重玉顿了一下,才道:“没事。”


    他的声音紧绷,手上的力气也不小,一看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郗眠仔细思考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想了半日也没想出来,俞重玉却先松开了手。


    他说道:“眠眠,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手冻得太冷了。”


    郗眠给他指了房间的位置。


    俞重玉径直进了卫生间,扫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打开水龙头,过了一会,水温渐渐变热,将手放到热水底下,慢慢回暖过来。


    他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容疲惫,双眼满是红血丝,像一个察觉伴侣出轨患得患失的妒夫。


    昨天晚上打电话郗眠不接,俞重玉又打了郗眠家里的电话,得知郗眠和朋友出去了,他并不认识郗眠的朋友,唯一知道一个祁霄言。


    祁霄言也联系不上,俞重玉给祁霄言发了短信,至今未收到回复。


    害怕郗眠家里人担心,他没有透露联系不上郗眠的事,连夜买票回闽城,因为雪下得太大,又是凌晨,飞机都停飞了,最后买了个火车站票站了一夜。


    俞重玉从没坐过火车,况春节前后,人潮拥挤,空气并不清新,难受了一夜,联系上郗眠时他正在检票,正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走,只匆匆说了两句话。


    等他再给郗眠打电话时没有人应,电话是接通的,那头的郗眠没有说话,他叫了好几声,无意间却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呜咽。


    很轻很轻,他太熟悉郗眠的声音了,瞬间便认了出来。


    他还怔在原地时,通话“嘟”的一声断开。


    这一路上俞重玉想了很多,如果,如果郗眠真的出轨该怎么办。他想了一夜的结果是他不可能和郗眠分手,对方这么挑衅,自然是等着他分手好上位。


    他当然不可能如了这两人的愿。


    俞重玉捧起水洗了一把脸,将自己打理规整才出去。


    路过时看了一眼卧室,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郗眠见他出来,拿起桌子上的热水递过来:“暖暖手。”


    俞重玉的手已经冲暖和了,还是接过了那杯热水,他喝了一口便将水放回桌子上。这次再将手放在郗眠的脸上,郗眠没有躲了。


    他轻轻抚摸着郗眠的侧脸,抚过眉梢,眼角,嘴唇,托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低头吻了下去。


    郗眠也十分听话的仰着头由他吻,甚至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俞重玉的眼底一片晦暗。


    这个时候明明这么乖,为什么要偷吃呢?


    吻忍不住变得凶狠激进起来,压着郗眠的腰贴向自己。


    郗眠被亲得发出呜呜的声音,俞重玉一直以来都是温柔的,礼貌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的吻过郗眠,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郗眠隐约察觉到了他似乎有些生气,忙偏头要躲开,却被捏着下巴又转回来,被含着舌头再说不出一句话。


    等他稍微回过神来,已经和俞重玉一并坐了下来,俞重玉坐在沙发上,而郗眠坐在他腿上,被他一只手按着后脖颈,一只手揽着腰亲。


    郗眠的脑袋因为缺氧迷迷糊糊的,终于被放开了一些,脱口问道:“你在生气吗?”


    俞重玉捏住郗眠毛衣一角的手指一顿,他的表情变化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他凑过来亲了郗眠一下,这次很温柔,很轻。


    “我什么要生气?眠眠,告诉我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


    “你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郗眠摇头,他抱着俞重玉的脖子,道:“没有。”


    俞重玉看了他片刻,温柔的笑了,“好,我相信你没有。”


    他捏着郗眠衣角往上卷,手指触到郗眠的皮肤,摸到郗眠的背脊上,“眠眠,不要骗我啊,不然……”


    他没有说不然怎么样,指腹顺着郗眠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往上摸,明明他的手是温暖的,郗眠却感受到了无端的凉意。


    郗眠按住衣服,小声道:“不要摸了,冷。”


    俞重玉抽回了手,另一只手则想卷起郗眠的衣角,也被郗眠按住。


    俞重玉便不动了,“这样也冷?”


    见郗眠点头,他便放下了手,重新去亲郗眠。


    “好,你不愿意便不脱衣服。”


    如果要骗他,可要骗过一辈子啊。


    过了很久,郗眠软着手去推他:“可,可以了,都肿了。”


    俞重玉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上面覆盖了一层潋滟的水光,又红又肿,像裹满透亮糖衣的冰糖葫芦。


    他的拇指落在郗眠的唇上,轻轻压了压,肉嘟嘟的唇肉凹陷下去,又反弹。


    “我亲之前就有点肿,”手指稍微伸进去一点,指腹触摸到洁白的牙齿,“眠眠,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郗眠想要说话,却被俞重玉的手指按住舌头,“不用解释,我说笑的,宝贝,舌头伸出来好吗?”


    此时郗眠哪能不应他,最后的结果就是除了嘴唇疼,连舌头都是疼的。


    空气中回荡着轻轻的水声,像山涧缓缓流下拍打着水岸的清泉,偶尔伴随着几声闷且轻的奇怪的声音。


    就这样在沙发上厮混了一个下午,饥肠辘辘,俞重玉想要做饭,冰箱却没有任何食材,两人叫了外卖。


    因为嘴疼,郗眠只点了个清淡的粥,俞重玉则点了几个菜,门铃响起时俞重玉起身去拿。


    外卖员把外卖递给俞重玉后视线一直往屋里瞟,俞重玉往前一步,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问道:“你在看什么?”


    外卖员忙低下头去,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把外卖往前一递:“您的外卖。”他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


    俞重玉的视线落在外卖员的手上,右手四个手指红肿,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夹到了。


    他接过外卖,说了一句“谢谢”并关上了门。


    回去时郗眠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正挑了个综艺节目在看,察觉俞重玉回来,头也不抬的随口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俞重玉没有从郗眠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端倪,他不动声色将食物放在桌上,拆开包装,把勺子也放郗眠手里。


    才说道:“刚才遇到一个奇怪的外卖员,全身包裹得很严实,送餐时还一直往里面看。”


    “哦,对了,他的手指好像受伤了。”


    郗眠拿着勺子舀起一勺粥,闻言动作一顿,手轻微的抖了一下,“是吗?可真奇怪。”


    俞重玉垂下了眼,“是啊,真奇怪。”


    郗眠:“……”


    此刻他自然察觉到了氛围的怪异,他干脆扔了勺子,坐直身体,认真的看向俞重玉:“重玉,我有一个事情要和你说。”


    刚说完俞重玉突然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堵住郗眠要说的话,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郗眠有些发懵。


    俞重玉摸了摸郗眠的头:“不用说了,眠眠,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对吗?”


    他说了,最好瞒他一辈子。


    这反倒让郗眠愣了一下,产生了一种俞重玉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他呆了一瞬,点头道:“嗯嗯。”


    吃饭的时候郗眠一直盯着俞重玉,俞重玉见状把剥好的虾放在郗眠碗里:“白灼的,可以吃。”


    “我自己有。”郗眠说着把虾给他放回去,心里又幽怨起来。


    他点的就是海鲜粥,都怪俞重玉,用那么大力做什么,把他嘴巴都嘬破了。


    茶足饭饱,两人窝在沙发上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综艺,这期间郗眠的手机震动了几次,他一直没有拿起来看,俞重玉也没有问。


    后来是俞重玉的手机震动,他拿起手机解锁。


    因为郗眠是半靠在他怀里的,自然十分清楚的看到了俞重玉手机的内容,俞重玉也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当着郗眠的面点开了和祁霄言的对话。


    短短一个手机界面上,郗眠看到了如下内容。


    俞重玉:我联系不上郗眠了,他和你在一起吗?


    俞重玉:祁霄言,接电话,郗眠是不是在你那里?


    俞重玉:事情不是他的错,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是我勾引的他。


    然后的刚刚祁霄言回的消息,时间显示一分钟前。


    祁霄言:?


    郗眠看着俞重玉打字:没事了。


    然后直接点了发送。


    他缓缓转头看向俞重玉,仿佛才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就这样?就把他们的事情捅出去了?


    俞重玉回看过来,似是察觉了郗眠的想法,说道:“我们是正经的情侣,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还是说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郗眠是不是真的喜欢祁霄言,但最终没有问出来。


    郗眠自然说不是。


    俞重玉道:“没关系,以前的事都是过去,我们更注重未来,对吗?”


    就算郗眠曾经喜欢祁霄言又怎么样,光明正大站在郗眠身边的是他。


    紧接着,俞重玉的手机震动起来,号码没有备注,郗眠却一眼认出来了这是祁霄言的手机号码。


    俞重玉压根就没接。他挂断后郗眠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郗眠拿起来一看,也是祁霄言,他按下了接听键。


    祁霄言的声音听上去冷极了:“郗眠,解释一下,俞重玉说他勾引的你是什么意思?你们在一起了?”


    郗眠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俞重玉就开口了:“不是郗眠的错,是我对他一见钟情,没控制住自己,我知道他很敬重你,一开始因为你的原因,我怎么追求他都不答应。”


    祁霄言冷笑道:“敬重我?”


    随即声音越发冷了下去:“郗眠呢?让他说话!”


    俞重玉却不让,最后郗眠一直在和他使眼色,他才没有再阻止。


    郗眠喊了一声:“霄言。”


    祁霄言立刻道:“郗眠,你昨天晚上去哪鬼混了,还有,你就是这样帮我追人的吗?”


    “霄言,你听我解释。”


    他刚说完,祁霄言道:“好啊,你解释。”


    郗眠却卡壳了,他解释什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他只是顺嘴一说。


    见郗眠不说话,祁霄言的怒气又上来了几分:“怎么,连理由都编不出来了吗?郗眠,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下场吧?”


    郗眠委屈的看着手机,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俞重玉立刻就察觉了,他挂断了电话,抱着郗眠转了个身,让郗眠面对着自己。


    郗眠没有哭,但是眼眶发红。


    俞重玉的手指按在他的眼尾:“没关系的,别怕他。”


    郗眠垂着眼,看上去可怜极了:“我就是担心他针对我家里,当初是为了家里才做他跟班讨好他的。”


    “我知道,”俞重玉抱紧了郗眠,“我知道,没事,他不会对郗家做什么的。”


    郗眠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看向他身后的白墙,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


    晚上俞重玉去洗澡后郗眠才打开通讯软件查看消息。


    最上面是祁崧的,郗眠往上翻了翻,先是早上他刚离开的时候:我去医院了。


    最新一条是刚才:他一直没有下来,郗眠,你要留他过夜吗?


    紧接着是郗眠家里司机章叔的:小少爷,那孩子说不用我送他去医院,自己走了,我没拦住他。


    再下面是宋知何的,连续好几条。


    郗眠,你可真是好样的!


    这个仇我记下了。


    无论昨天晚上打我的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然后是一个半小时后。


    啊,郗叔叔刚才给打电话了,你昨天晚上没回去?


    谁帮的你呢?你们做了?


    我在医院躺着,你却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快活,我还帮你给家里人撒谎。


    郗眠,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郗眠没回他消息,拉黑删除一条龙。


    宋知何正坐在病床上,头上还裹着纱布,张嘴吃下一旁小弟殷勤献上的水果。


    小弟见他一直盯着手机,问道:“宋少,您在看什么,怎么看了这么久?”


    宋知何冷冷看他一眼,小弟立刻拍了自己一巴掌:“您瞧我这嘴,宋少不要怪罪。”


    宋知何没有多说,只是突然问道:“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郗少吗?”


    小弟眼睛亮了亮,说道:“当然记得。”


    看着宋知何鼓励的眼神,自然知道宋知何想听自己对郗少的看法,只是一时不知宋知何是想听好的还是坏的,试探着说:“之前就听说过郗少,昨天一见,那长相,竟把昨儿他们叫的几个鲜嫩人都比下去了。”


    昨晚见到郗眠,他确确实实没有把长相出众的人和那个别人口里狐假虎威的郗眠对上号。


    宋知何嗤笑一下:“那些东西能和郗眠比?”


    小弟忙道:“是是是,自然不能和郗少比,我听王哥说郗少可是祁大少的兄弟。”


    他话刚说完却见宋知何变了脸色,小弟立刻察觉自己说错话了,战战兢兢不敢再言语。


    过了许久,宋知何才凉凉道:“是啊,霄言跟郗眠走得可真近。”


    小弟总觉得自己听到了阴阳怪气,这时宋知何的表弟进来了,小弟像见了救星,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平日的宋知何是笑面虎,生病的宋知何可不好伺候。


    看见表弟,宋知何一扬眉:“你还敢来?”


    表弟忙进去关好门:“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谁知道他那么忘恩负义,你去帮他还找人打伤你。”


    “而且郗家也没有多厉害,我不怕他。”


    宋知何道:“郗家再没用,要针对你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表弟立刻道:“没事啊,这不是还有哥嘛,针对我家不就是在打宋家的脸。”


    宋知何冷笑一声,不想再理这个蠢货。


    他看向手机,已经又过去两个小时了,郗眠怎么还不回消息,该不会还和野男人呆在床上吧。


    他又打了几个字:郗眠,你和其他人上床的事情,我是告诉霄言好呢还是告诉俞重玉?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显示出一个鲜红的感叹号,提示“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


    那一瞬宋知何脸都青了,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看向病房里唯一的活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表弟立刻站起来告辞,慌忙不已的离开并关上了门。


    他哥每次一笑成那个样子就是要算计人了。


    郗眠拉黑了宋知何后又给祁崧发了消息,告诉他宋知何的事以及让他照顾好他外婆。


    发完消息没看回复便放下了手机,因为俞重玉出来了。


    俞重玉走过来,十分自然的弯腰在郗眠鼻子上亲了一下:“在看什么?”


    他的视线看向郗眠放在沙发上已经按黑屏幕的手机,只看了一眼便挪开。


    因为他弯腰的动作,发丝上的水滴进郗眠脖子,郗眠缩了一下才道:“没看什么,玩小游戏呢。”


    “好,”俞重玉道,“去洗澡吧。”


    郗眠想把手机一起带进去,但俞重玉一直盯着自己,为了不显得刻意且奇怪,他最终把手机留在了客厅。


    他走后一会,手机弹出了一个消息,俞重玉擦头发的手停下,顺手将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下,整个过程他连头都没偏一下。


    后来寒假俞重玉没有再回家,郗眠问他需不需要回去,他说没关系,东西可以让家里人寄过来。


    两人把闽城逛了个遍,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家里看电影,俞重玉很擅长厨艺,手艺和祁崧不相上下,不过他做的饭菜比不过祁崧,甜点却比祁崧做的好处很多。


    察觉郗眠喜欢吃甜点,他就变着花样的做,成功让郗眠吃得牙疼上医院。


    然后郗眠就迎来了寒冰时期,被强硬的控制着不能再碰甜食。


    郗眠一直想去看看祁崧外婆,却一直没有机会,倒是祁崧总是给他发消息,每一条消息都不忍直视。


    比如:他走了吗?他还要在我那住多久?


    郗眠,那个房子是你用来养情人的吧,他一个正宫,怎么好意思和我抢那里?


    郗眠,你什么时候和我见面。


    他要一直粘着你吗?他不去洗澡不上厕所吗?你就不能抽个时间出来和我偷偷见一面?


    郗眠,我在你家门口,我外婆让我给你带了鸡蛋,说补!身!体!


    补身体那几个字隔着屏幕郗眠都能察觉他说得咬牙切齿。


    诸如此类的消息很多,光是说在他家门外,在他家楼下就说了好几回,郗眠都没当真。


    这天祁崧又发了一条:我想见你。


    郗眠一如既往当做没看到,这时门铃突然响起,俞重玉正在厨房收拾锅碗瓢盆,郗眠穿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厨房那边传来俞重玉的声音:“谁啊?”


    郗眠回道:“不知道,没人。”


    他刚说完,楼梯的消防通道处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


    见到祁崧,郗眠立刻就要关门,关了一半动作止住,因为他看到祁崧的嘴型在说:“我会继续按。”


    见郗眠停下,祁崧朝他张开手臂:“过来,郗眠。”


    郗眠轻轻关上门才朝祁崧走过去。


    祁崧却等不及了,在他离自己还有一步远便将人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抱住郗眠让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随即又涌上一阵委屈:“凭什么我当情人当得这么窝囊。”


    说完抱着郗眠进了楼梯里,压在墙上凑过去亲郗眠的脖子。


    郗眠捂住脖子不让他亲,“会留下印记!”


    祁崧更难受了,“这么久没见,我还要顾及他的感受,他的心眼也太小了。郗眠如果我是你男朋友,肯定不会像他一样时时刻刻限制着你。”


    郗眠忍无可忍道:“他没有限制我,是我不想让他知道。”


    祁崧心脏在滴血,却说:“你看,你还要照顾他的感受,如果是我,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的感受,我会照顾你的感受。”


    “祁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祁崧:“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郗眠:“凭他对我很好。”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祁崧完全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理由,如果是郗眠自己喜欢,他或许可以安慰自己郗眠就是看不上他,可是就因为俞重玉对郗眠好?


    郗眠道:“他从来不和我吵架,我说什么他都顺着我,哄着我,我生病了他会第一时间关心我,送我去医院,那天晚上他联系不到我,连夜坐火车站了一夜来找我。”


    祁崧声音哽咽:“我也可以的……”


    郗眠摇头:“不,你做不到的。”


    祁崧想起了那次郗眠说不舒服,他当做没有看到短信,第一次后悔得心脏快要滴血。


    “郗眠,我当时还,还没有发现对你的喜欢,你总要给我机会。”


    郗眠道:“我没给你机会吗?你现在还是我的情人。”


    祁崧闭了闭眼,“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机会。”


    郗眠闻言没再说话,只是嘲讽的看着祁崧,他的视线看得祁崧难受极了,像裹满冰凌的石块,尖锐冰冷。


    他抬手捂住郗眠的眼睛:“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说完拿开手,凑过来吻郗眠的眼睛,吻落下来,眼睛被迫闭上,祁崧终于看不到郗眠的眼神了。


    “眠眠?”


    走廊里响起俞重玉声音的一瞬,郗眠一把将祁崧推开,“走。”


    祁崧被推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红着眼看了郗眠一眼,转身闷头往楼下冲,看上去生气极了。


    郗眠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走出去。


    俞重玉站在门口,看过来的眼神很平静,“眠眠,过来,回家,外面冷。”


    那一瞬,郗眠忽然产生了罪恶感,利用俞重玉的罪恶感。


    他太想离开轮回界了,可是上一世俞重玉并没有对不起他不是吗?


    第99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密码改成我……


    郗眠一步步走向俞重玉, 越是靠近俞重玉,心中的愧疚感便越发攀升聚集。


    俞重玉伸手捂住郗眠的耳朵,“都冻僵了。”


    他的手干燥暖和, 郗眠的耳朵也瞬间暖和起来。


    郗眠又一次想开口, 心中一个声音在叫嚣, 不然解释清楚这一切, 他本就是报仇和破局,又何必再把无辜的俞重玉牵扯进来。


    现在坦白, 让俞重玉看清自己, 远离自己, 为时不晚。


    “重玉, 其实我刚才见唔~”


    俞重玉吻上来,舌头瞬间钻入他的口腔。


    这段时间俞重玉总是这样, 只要是郗眠说出他不想听的, 他便用吻堵住郗眠的嘴, 偏偏每次都吻得很温柔, 郗眠连想生气都没办法生。


    等吻结束, 郗眠心中聚拢的那口气已经散开。


    俞重玉牵着郗眠的手回家, 关门时动作突然停住, 他问道:“眠眠,门的密码有没有什么含义。”


    郗眠在大学旁边的房子密码最后改成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而这里的密码是一串俞重玉不认识的数字。


    到了现在他已经知道那夜和郗眠一起度过的是郗眠的前男友, 那个和祁霄言长得很像的人。


    以前他不会去过问郗眠曾经的感情,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过去,尽管心里会不舒服,但他尊重郗眠。


    当初在祁家宅子外面看到郗眠被祁崧压着吻,只觉得诧异有人这么不注意影响, 以及一瞬间被郗眠闪着水光看过来的眼睛激得麻了一下,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想法。


    但和郗眠在一起后再回想起来,总有些嫉妒涌上来,嫉妒那人认识郗眠比他早,这份嫉妒他可以忍下去,只因为现在站在郗眠身边的人是他。


    可那天晚上打破了他所有的优越感,郗眠的前男友登堂入室,如果不是那人跑来送外卖,俞重玉只怕还要查一阵子才能查到是谁。


    祁崧——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一个祁崧,一个祁霄言,令人厌恶的兄弟。


    “没有什么含义,随便设的。”郗眠回答。


    俞重玉道:“我想改密码,可以吗?”


    郗眠点头。


    于是俞重玉修改了门的密码,和另一个房子一模一样,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寒假转瞬即逝,新的学期到来,这个学期结束郗眠就毕业了。


    祁崧也面临着高考最后的冲刺,寒假后面一点祁崧联系郗眠的次数就少了起来,开学后更是变为了一天一次,每天晚上睡觉前给郗眠发消息或打电话。不过顾忌着俞重玉,郗眠一般不接电话。


    开学后没几天刚好是俞重玉的生日,为送他生日礼物,郗眠焦头烂额的想了好几天,最后去求助姐姐郗玫。


    得到郗玫的建议后,郗眠跑到另一个城市,一大早去爬了那里有名的山,在山顶道观里花重金求了一对平安符。


    俞重玉生日那天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说要帮他过生日,他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约在第二天吃饭。


    师兄打趣他道:“怎么,要和男朋友一起过啊?”


    俞重玉微笑着点头。


    师兄凑过来说:“怎么样,上次给你分享的片试验了没,成效不错吧?”


    俞重玉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师兄一眼,那一眼看得师兄瞬间站远,忙摇头:“我不说话了。”


    当天晚上,俞重玉和郗眠在家里摆了个烛光晚餐,订了一个生日蛋糕。


    关了灯,暖黄的烛光映在两人脸上,郗眠看着蛋糕,俞重玉看着郗眠。


    直到郗眠说:“快许愿啊。”俞重玉才闭上眼睛,吹灭蜡烛的一瞬,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郗眠重新开了灯。


    俞重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去了阳台接。


    郗眠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句:“什么时候带回来……”


    “他陪你吗?”


    又过了一会,俞重玉走进来,他一只手捂着手机的话筒,低声问郗眠:“眠眠,我外公想见见你,可以吗?”


    郗眠以为的意思是有时间去茂诚拜访俞重玉的外公,便答:“好啊。”


    话刚落,手机便水灵灵的出现在他面前,屏幕里是一个穿着唐装,鹤颜童发、精神矍铄的老人。


    直击来得猝不及防,郗眠完完全全僵在原地。


    老人先开口:“眠眠是吧,我是重玉的外公。”


    郗眠才回过神来,弱弱喊了一声:“外公。”


    俞重玉的外公是个很健谈儒雅的人,俞重玉稳重温和的气质似乎是遗传了外公,慢慢的,初始的那一点尴尬在交谈中消散。


    最后外公留下一句“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挂了电话,郗眠把手机还给俞重玉的时候还有点恍惚,“他,你外公知道我。”


    而且对他很熟悉。


    俞重玉道:“嗯,他知道,而且他很喜欢你。”


    当时他大过年急急忙忙要赶回来,外公拦他,他便把和郗眠在一起的事说了。


    后来他给外公分享他和郗眠一起出去玩拍的照片,照片里郗眠一只手拿着几个气球,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偏头靠过来,笑得开心极了,俞重玉则站直,手揽着郗眠的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郗眠是那种很乖的长相,很容易讨长辈喜欢,加上俞重玉说了一些他们的相处,外公很支持两人在一起。


    郗眠没想到俞重玉早就向家里出柜了,诧异的同时更愧疚。


    俞重玉似乎看出他心情的低落,蹲下来安慰郗眠:“没关系的,我爸妈不管我,我外公说了算,他真的很喜欢你。”


    郗眠是坐着的,俞重玉蹲着便比郗眠矮了一截,他牵起郗眠的手,将郗眠两只手并在一起,抬起来轻轻的吻在他的手背上。


    随后拿出一个盒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郗眠忍不住笑了:“你的生日,怎么给我准备礼物。”


    他说着接过盒子打开,里面像一对耳环,金色的链子,下面坠着水滴状的青色玉石。


    “我戴不了耳环。”郗眠道。


    他又不是女人,况且他也没有耳洞。


    俞重玉将耳环拿出来,链子很长大约四五厘米长,玉石看上去不轻。


    “不是耳环,”他顿了一下,将上面的夹子展示给郗眠看,“这里可以调节松紧。”


    郗眠瞬间明白过来:“哦,耳夹。”


    俞重玉没有否认,重新将玉石放回了盒子。


    郗眠拿出了护身符:“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重玉。”


    他将一个挂在俞重玉脖子上,另一个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俞重玉肉眼可见的高兴极了,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却还是矜持道:“谢谢。”


    俞重玉不喜欢吃蛋糕,郗眠被限制着不能多吃,最后蛋糕还剩大半,两人已经移到了床上。


    衣服尽数褪去,郗眠仍旧没有想起来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一开始是他闹着还要再吃几口蛋糕,俞重玉便来亲他,他说一句,俞重玉亲一下,亲着亲着,郗眠的脑子糊掉了,什么时候被俞重玉抱到了卧室都没有反应过来。


    俞重玉的手落在他尾椎骨上,一阵麻感从尾骨窜到全身。


    郗眠的身体完全落入浅黄色的被褥中,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


    突然,他抖了一下,慌张的低头看去,俞重玉的手指正蠢蠢欲动。


    郗眠忙按住他的手指,道:“疼。”


    俞重玉的脸上也覆盖了一层绯红,他起身下床去了客厅,再回来时手里拿着剩下的蛋糕,以及那个装着耳环的盒子。


    奶油抹上去,带着香香甜甜的气味,浓郁的奶香味在口腔化开。


    因不太方便,奶油“掉”了下去,俞重玉将奶油擦掉,于是手指终于可以探寻。


    一个,二个,三个。


    郗眠猛的颤了一下,听到俞重玉的声音:“找到了,是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像被碎石子磨砺过度。


    指尖按压着一个地方,郗眠难受的扬了扬脑袋,整个人都在发抖。


    手指收回,换上了其它东西。


    郗眠难受得咬住手臂,俞重玉便俯身下来,拿走他的手,低头去吻他。


    一寸一寸,汗水低落,汇聚。


    他轻轻靠近,郗眠闭着眼睛,张嘴轻微哽咽了一声,俞重玉伸手拨开郗眠被汗水浸湿后贴在脸侧的发丝,露出那张绯红湿润的脸来。


    俞重玉沉迷的盯着郗眠,又靠近了一点。


    郗眠眼睛里眨出一滴泪来,摇头想往后退。


    “太,太……过了。”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没有,不多”他拉着郗眠的手,哄道,“你看,还有这么多,宝宝,蛋糕吃不完会浪费的。”


    郗眠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指头已经沾上了蛋糕的奶油和清撤的水。


    俞重玉的手掌落于他的杜子,轻轻压了压,“才这儿。”说着一此一此往前。


    郗眠闷闷的哼一声,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雪已经停了,白茫茫一片,偶尔几声清脆的树枝断裂声,被雪压断后落在地上。


    卧室开着空调,暖融融的,郗眠坐在俞重玉怀里,后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看到风吹拂着窗帘,窗帘在飘动。


    不,不是窗帘飘动,是他。


    这时俞重玉伸手将放在桌上的盒子拿过来,取出里面的耳夹。


    郗眠一痛,沉甸甸的玉石坠着,轻轻飘晃。


    此刻他才反应过来那并不是耳夹……


    俞重玉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他的后颈,又托着郗眠的下巴转过来吻他的嘴唇。


    “眠眠,你好漂亮……”俞重玉发出一声喟叹,眼神痴迷的看着郗眠。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怀里的人,喜欢得恨不得和他融化为一体。


    翠绿的玉点缀在雪白的皮肤上,相得益彰。


    俞重玉用手指在他熊口轻轻拨了拨,道:“好适合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舔狗跟班觉醒后 什么小三……


    开学后郗眠没有再和祁崧见过面, 倒是祁霄言找过他,不过祁霄言看上去很忙,只找了他一次, 恰好郗眠那天没时间。


    因为俞重玉, 郗眠在学校里呆的时间多了起来, 以前他都是在楼下等俞重玉, 现在已经变成了每天去俞重玉的实验室等。


    俞重玉在一旁做实验,他就坐在俞重玉的桌子旁。


    俞重玉的师兄每次都很热情, 倒是俞重玉不太喜欢郗眠过多的和他师兄说话, 郗眠自然是优先照顾他的情绪。


    他们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饭, 有时也会牵着手走在校园里, 两人外貌都十分出众,郗眠又是A大赫赫有名的人物, 当然, 不是什么好名声, 一时间讨论度竟空前的高。


    有一日, 师兄拿着手机跑来问俞重玉:“重玉, 看学校论坛了没?”


    俞重玉不感兴趣道:“没有。”


    “师兄, 让一下, 挡着我拿东西了。”


    师兄恨铁不成钢:“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实验,他们都在打赌你和郗眠几个月分手。”


    俞重玉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冷冷的看过去, “我们不会分手。”


    师兄被他看得一抖,那种感觉又来了,只要一提到郗眠,俞重玉有时会给他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师兄没有再说,他走后, 俞重玉打开了论坛,他从来没有上过论坛,一开始还有些生疏,看到那个标题,他的唇紧紧的抿着。


    “俞重玉vs祁霄言,谁更甚一筹,楼主赌一块钱的辣条,俞重玉和郗眠不过三个月必分手。”


    楼里仔仔细细的分析了郗眠的感情状态和过往行为,最终得出结论,他喜欢祁霄言,奈何祁霄言看上了俞重玉,郗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横刀夺爱,只为让祁霄言多看自己一眼。


    俞重玉关掉了手机,想给郗眠打电话,最终却没打。


    他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晚上郗眠来找俞重玉时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俞重玉说没事,只是做实验太久,脑子有点晕。


    郗眠信了,当天晚上在床上被俞重玉压着做了一次又一次,到了最后,俞重玉问他:“眠眠,你是不是,喜欢祁霄言?”


    郗眠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他断断续续道:“不,不喜,欢,喜欢你……呜呜,重玉,不要了。”


    俞重玉抱着郗眠站起来往浴室走,郗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灵魂已经出窍。


    俞重玉盯着镜子里的他,在他耳边道:“没关系,不管你以前喜欢谁,以后只能喜欢我,好不好?”


    他的手指按着郗眠,郗眠崩溃的哭着说好才被放过。


    等俞重玉帮他清洗时他已经累得睡了过去,俞重玉将他抱回床上,吻了一下,折回浴室去擦镜子。


    不然明天早上郗眠清醒了来洗漱,看到镜子又要生气了。


    春去夏至,闷热的天气和喋喋不休的蝉鸣,以及连绵的雨水笼罩了整个城市。


    在五月份时,祁崧突然来找郗眠,他不知道怎么找到郗眠在A大附近的房子,也不知道蹲了多久才堵住郗眠。


    自从郗眠对俞重玉产生了浓烈的愧疚之后就没有再回过祁崧的消息,祁崧一开始单方面发,发了一个多月后也不再发了,他也来找过郗眠,但郗眠有心躲避他便找不到。


    郗眠将祁崧扯到了角落,皱眉道:“你来干嘛?”


    祁崧垂着头垂着眼,看上去像一只被抛弃的落魄小狗,他似乎长高了一点,但却瘦了。


    “我想你了。”祁崧的眼眶似乎有点红,“郗眠,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一日一日无望的等待和郗眠的无视已经磨平了他几乎所有棱角,想郗眠想到心脏发疼,他们明明在一个城市,隔得那么近,就是见不到。


    祁崧自然知道郗眠在躲他。


    可明明答应了让他做情人不是吗?为什么不见他?


    郗眠脸色很严肃,眉头皱着:“你别闹。”


    祁崧难受极了,“我没闹,让我抱一下,抱一下我就走。我怕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怕控制不住做出伤害郗眠的事。


    郗眠怀疑的看着他,同时又担心俞重玉突然回来。


    最终,他道:“那你快一点。”


    他话刚落,祁崧猛的将他抱住,紧紧抱在怀里,脸埋进他的脖颈里,深深吸着郗眠的体温,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想一个久经干涸逢甘露的枯草。


    “好了没。”郗眠催促道。


    祁崧没有像之前一样和郗眠对着来,他松开手退后了一步,认真的看着郗眠:“郗眠,你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让我继续做你的情人,却单方面毁约。”


    他的手轻轻碰了下郗眠的脸,郗眠没来得及躲开那只手就收回去了。


    祁崧道:“你言而无信,我却不是,等着,我总会让你履行我们之间的合约的。”


    郗眠的感觉到手机的震动,猜测俞重玉要回来了。


    他安抚祁崧道:“你不要着急,再等我几天。”


    祁崧本来充满怨气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缀满光辉的黑曜石,他急切道:“你,你什么意思?再等你几天是指……你会和他分手?”


    郗眠没有否认,“但是和他在一起期间,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祁崧一时间悲喜交加,就这么为俞重玉守身如玉吗。


    郗眠又说了一句让祁崧赶紧离开,不要再来找他,说完转头见俞重玉站在不远处,他手里还提着买菜的袋子。


    俞重玉的撞见太过突然,郗眠愣在原地。


    他在心里反复思考对策,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是自欺欺人。


    算了,他本来就打算和俞重玉分手的,已经不想利用俞重玉,本来想着过完三个月,至少不要让俞重玉输在论坛的舆论里,如今三个月还差几日。


    他不可能放弃离开这个世界,但因为对俞重玉的愧疚,郗眠暂时放下了所有,认认真真和俞重玉在一起。


    尽管有期限,他已经很努力的和俞重玉去做一对正常的情侣。


    如今梦境也该结束了。


    俞重玉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走过来十分正常的牵起郗眠的手,“我们回家。”他像是看不到一旁的祁崧。


    祁崧想要说什么,被郗眠瞪了一眼,只得不甘的闭上了嘴。


    回到家里,俞重玉低着头往厨房走:“我先去做饭。”


    “重玉,”郗眠叫住他,“你都听到了?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俞重玉没有回头,只是说道:“你应该饿了,我很快的,一会就好。”


    他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上了,郗眠能看到他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俞重玉还站在水槽前一动不动,郗眠走了过去。


    听到开门声,俞重玉慌忙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重玉。”郗眠喊道。


    俞重玉没有抬头,专心的洗着盆里的菜。


    “我们,到这里吧,”郗眠决定快刀斩乱麻,他和俞重玉这个世界的缘分或许已经够了,“是我配不上你。”


    一滴水掉在盆里,溅起一点水花。


    俞重玉哭了,郗眠从来没有见过他哭,这是他第一次在郗眠面前哭。


    郗眠抓着他手臂将他转过来,在转过来的一瞬,俞重玉突然把郗眠抱进怀里。


    “可不可以,不分手。”他的声音沙哑哽咽。


    握着郗眠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位置,“眠眠,这里好疼,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可以装一辈子的。


    可是郗眠一开始和他在一起就是有期限的,明明他们的感情那么好,他们还在热恋期。


    郗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郗眠感觉到肩膀处的湿润,是俞重玉的泪水。


    那天俞重玉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后来郗眠再也没有见过俞重玉,据说他的老师想让他在这边继续读研,他拒绝了,出国留学去了,至于去的哪个国家郗眠并不清楚。


    和俞重玉分手后,郗眠把A大附近的房子转卖了出去,拍了毕业证就从A大毕业了。


    拍毕业照那天祁霄言也来了,郗眠将近半年没有见过他。


    祁霄言接手了家族的公司,似乎很忙,总是国内国外两头飞。


    见到郗眠,祁霄言快步走上来抓着郗眠的手把他扯到一旁:“你和俞重玉分手了?”


    郗眠道:“是啊,你可以重新去追他了。”不过不可能追到就是了。


    祁霄言闻言蹙起眉头:“谁说我要追他,他都和你在一起过了。”


    郗眠笑了一下,掩盖住眼底的嘲讽:“也是。”


    他不说话了,他不说话祁霄言也找不到说什么,有人在喊祁霄言,他留下一句:“待会结束后等我。”


    郗眠当然不会听他的话,转身去了洗手间,把祁霄言碰过的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洗到一半祁崧走了进来,和俞重玉分手后,郗眠又和祁崧恢复了以往的关系。今天周末,他休息半天,得知郗眠在拍毕业照就赶了过来。


    祁崧从后面抱住郗眠,伸手过去帮他一起洗。


    把泡沫冲干净他便凑上去想吻郗眠,郗眠侧头躲开了:“这里脏。”


    祁崧便拉着郗眠进了一个厕所隔间,把马桶盖放下来,自己先坐了上去:“坐我腿上,不脏的。”


    郗眠不愿意。


    祁崧哄道:“在外面接吻会被看见。”


    郗眠怒道:“你就不能……”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祁崧握着他的手往下,放上去,“不能。”


    郗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拼命要把手缩回去,祁崧僵持了两秒,放开了郗眠的手。


    “不需要你帮我,给我亲一下,解解馋就行。”他拉着郗眠坐到自己的腿上,“好吗?眠眠。”


    这次郗眠没有再说什么。


    祁崧见状扶着郗眠的后脑勺吻了上来,他的吻总是很激进,含着郗眠的舌头像是要把它吸化掉一般。


    空荡的环境里响起暧.昧的水声。


    “郗眠,眠眠宝贝。”祁崧一边吻着郗眠,一边解开了卡扣,抱着郗眠自给自足起来。


    过了半小时,郗眠骂道:“我的裤子被你弄脏了!”


    祁崧讨好的凑上来亲他,被躲开,于是委屈道:“我用的自己的手……”


    郗眠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是用的自己的手,但当时郗眠坐在他腿上,后面的裤子都湿了,现在要怎么出去见人。


    祁崧脱下外套系在郗眠腰上,“如果有人问就说摔了一跤。”


    郗眠现在一点也不想见他,一边开门一边道:“你不是只有半天休息时间吗?还不赶紧回去上晚自……霄言?”


    祁霄言站在门外,目光愤怒又阴沉的看着两人。


    他的视线落在郗眠红肿的唇,挪到潮红的脸上,最后移到郗眠腰上系着的衣服上。


    祁崧站到郗眠跟前挡住了祁霄言的视线。


    祁霄言厌恶的目光落在祁崧上,像看一堆垃圾。


    “野种。”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骂道。


    “郗眠,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我想你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祁霄言冷冷的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祁崧见郗眠的脸色有些发白,捧着郗眠的脸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回祁家了,他不能对你怎么样的。”


    当初祁崧外婆住院时郗眠和他分手,祁崧难受的同时迫切的想报复郗眠,他便回去找了祁父。


    祁崧母亲以前是祁父的情妇,生下祁崧后被抛弃,一个人带着祁崧艰难生活,他外婆因为他母亲走歪门邪道,和他母亲断绝了关系。


    后来祁崧母亲病得实在严重,觉得自己养不活祁崧,把祁崧送回了祁家,祁崧在祁家过得并不好,还差点没了命,在一天晚上,祁崧偷偷跑了出来,他手上全是被烫起的水泡。


    祁崧母亲没敢再送他回去,抱着祁崧跪在家门口求祁崧外婆。老人家到底是心软,又重新接纳了他们母女。


    祁崧中考得了全市第一名,那天他父亲居然来看他和母亲,母亲开心极了,祁崧也开心。


    第二天,他母亲病情恶化去世了。


    因为郗眠的事,他重新回去找祁父,也不止是为了郗眠,也为了他外婆。


    如今祁夫人身体不好,手自然没有以前伸得那么长,这也是祁霄言迫切的想要接受祁家的原因,祁崧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只有握住了权力,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一开始是为了报复郗眠,才第二天他就想明白了,他并不是真的想报复郗眠,他最想要的是郗眠这个人。


    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待在郗眠身边……


    郗眠并没有把祁崧的话当真,当天晚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一个人。


    宋知何接到郗眠的短信,猛的从沙滩椅上坐起来。


    他立刻给郗眠回了一个电话,这次不是被拉黑的人工语音,那头是郗眠的声音:“宋知何?”


    宋知何绷直的背松懈下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郗眠啊,怎么想起来把我放出你的黑名单了?现在有事求我了?”


    郗眠直接道:“你也不喜欢祁霄言吧,我们合作如何。”


    宋知何哈哈笑道:“霄言可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郗眠,想让我背叛兄弟,你出什么筹码?”


    “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啊,”宋知何故意道,过了好一会,他说了一个字,“你。”


    “什么?”郗眠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宋知何发现了郗眠那么多背叛祁霄言的事,表面上一直在威胁郗眠要告诉祁霄言,实际他什么都没说,反而有种看戏的感觉。


    郗眠由此看出宋知何并不像表面那样把祁霄言当做很好的兄弟。


    他沉默了一会,道:“你这是要当小三?”


    宋知何笑得没脸没皮:“什么小三,不是小四吗?”


    “我还没当过小四,说不定很好玩呢,你说对吧?”《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