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幸福的形状
听到陆长青的问题, 贺琛点了下头:
“鲁珀,就是那个天狼族,他告诉我, 天狼湖的毒素只有米斯特人可以解, 普通蓝星人的体质承受不住。还有——”
“默言问过我,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
“他看见过你身体上的一些异常。”贺琛说着,眼睛看向陆长青手臂。
“原来是这样。”陆长青说, “所以你上次从汉河基地回来, 确实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只是猜想。”贺琛看向他, “师兄你,真的是——”
说到一半, 他停顿下来。
陆长青静了静,点头:“我母亲是米斯特人。”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他从没对人说出口过的话。
说完, 他保持镇静,看向贺琛的眼睛。
没有惊慌、没有厌恶、没有躲闪。
是了,他已经提前知道,有过心理建设,不会再慌乱。可也因此,陆长青错过了他对这件事的第一反应。
陆长青摸不准, 贺琛对这件事、对这样的他, 到底有多高的接受程度。
不过,他暂时咽下不安,继续对贺琛交代来龙去脉:
“当年, 陆景山被他的父亲逼迫娶妻, 除非他能有自己的子嗣。为了得到子嗣避婚,他尝试了很多办法,接连失败后, 找上傅尘,参加他的实验。”
“傅尘自己便是蓝星人与米斯特人的结合体,对于实验室里的米斯特人,他其实是个保护者。陆景山伪装成和他观念一致的样子,骗取了他的信任,他介绍了陆景山与我母亲相识。”
“后来,我母亲果然有孕,陆景山把我母亲接走,生下了我。但是——”
陆长青顿了一刻。
“但是在陆景山内心深处,从来没接受过傅尘的观念。他深以这番经历为辱,在我母亲生下我后,”陆长青再次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在我母亲生下我后,他就以难产的名义杀死了我母亲。”
“至于我,因为有一半米斯特人的血脉,不时会显现出米斯特人的特征,所以他对我非常厌恶,找到傅尘,以我这样子难以在星河帝国生存为由,让他通过手术或药物,彻底消去我的另一种形态。”
“傅尘不同意,他就从傅尘那里挖走了庄世良,对我进行了手术改造。”
手术,改造?贺琛深深蹙起眉心:“庄世良?师兄不是说,他是你的老师吗?”
“的确也是我的老师。”陆长青说。
“他被陆景山半胁迫式挖来,在他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给过我善意。”
那算什么善意!贺琛紧抿了下唇,看向陆长青:“他们给师兄做过……什么样的手术?”
“比较复杂,也比较失败。”陆长青轻描淡写说,“不管什么手术,最后都抵挡不住我的血脉本能,每隔一段时间,我还是会显化另一种形态,只是因为手术的原因,显化过程变得比较艰难和痛苦。后来庄世良改变了策略,研究出一种药物,可以压制我的形态转变。”
“这就是……陆景山用来控制师兄的药物?”贺琛问。
陆长青点头:“我一直在设法突破和控制自己,几年前,已经不需要那种药了。”
说完,陆长青顿了顿:“这些,就是我对你隐瞒的全部。”
“之所以隐瞒,是担心你像曾经的沈元帅一样,接受不了身边人是这样的怪物。”
“师兄不是怪物!”贺琛立即开口。
陆长青看向他:“我有一半是米斯特人,你不觉得别扭?”
“不是同源的吗……”贺琛说着,又准备故技重施,祭出自己的狼耳——这时他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收回去过……
咳,他尴尬了一下,摸了把自己的狼耳,赧红着脸说:“我也有兽态。”
“如果说这就是怪物,那我和你一样,也是怪物。”贺琛看着陆长青,认真说。
陆长青心头阴霾,去了一大半。
他沉吟了一刻,又问贺琛:“就算不是怪物,米斯特是蓝星的敌人,这一点,你也能接受吗?”
“对陆景山说的那些话……我‘叛家叛国’、‘比天狼族更危险’等等,你有没有怀疑?”
“没有。”贺琛斩钉截铁说。
陆长青抬起眼皮,带些不确信地看他:“转性了?”
“是想通了。”贺琛缓缓开口。
“之前我疑心重,去找方老,想让他给我治治,方老说不用治,当我有在意的人,不想伤害他、想保护他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怎么做。”
贺琛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里,目光专注地看着陆长青:“方老没骗我,我现在的确知道了。”
“师兄和陆景山之间,我自然知道该信任谁,我也明白了,信任是怎么回事。”
陆长青看着他专注的眼睛,出神问:“是怎么回事?”
“和爱一样,是一种选择。”贺琛答。
“你说过,爱和环境无关,是一种选择,是我让你看见这种选择。我其实不太知道你是怎么看见的,但是,我在师兄身上,确确实实,看到了‘信任’这种选择。”
“我找你要的资金,你从不多问,相信我会用在正道。”
“我安排人做了星盗,你半分都不怀疑我别有目的、像贺家那样借机敛财。”
“就连我隐瞒你,埋了可以轻易炸毁你多年心血、甚至取走你性命的炸药,你也轻飘飘一句我是出于公心,就把这事揭过。”
“师兄,你对我,简直轻信得有点儿傻……”
“谁傻?”陆长青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捏了下贺琛的脸。
“我傻。”贺琛拉住陆长青的手,“师兄无数次坚定地选择我、支持我,永远和我站在一边,我却被过去的经历蒙住了双眼,看不到师兄的真心。”
“对不起,师兄。”
“没有对不起。”陆长青低声说,“是我太隐藏自己,才让你不得不谨慎。”
“那也是我不够支持师兄,没有给够你跟我坦诚相对的信心。”贺琛反驳。
“已经给够了,在你为我阻止陆景山的时刻。”陆长青摸着他的脸说。
说完忽然笑了下:“今天是反思大会吗?”
“……我难得愿意反思。”贺琛嘀咕着,声音越来越低——因为陆长青俯身靠近了他,双唇离他越来越近。
“扑通”“扑通”,心跳快了起来,越来越快,贺琛半垂眼睑,看着陆长青靠近的薄唇,两颊飞起一抹薄红。
可是,就在唇角相触的瞬间,陆长青却又顿住,抬起头来:“还有件事。”
陆长青轻轻滚了下喉结,站起身来,跟贺琛拉开距离:“你还没见过我另一种形态,不一定能接受。”
啊……贺琛想到贺默言的形容,和陆长青那个幽鳞族属下,干巴巴吞了下口水:“我接受能力挺强……”
“不过,师兄你的另一种形态,是冷血、有尾巴的那种吗?”
“害怕?”陆长青问。
“不怕。”贺琛摇头,又有些心虚地补充,“反正,至少,不是那种怕。默言的精神体也是蛇,我不会因为这个就不爱他,师兄,你相信我。”
“我相信。”陆长青说着,却攥了下手掌。
他跟默言自然不一样。默言的小黑只是精神伴生兽,而他,是自己真真正正的本体……
贺琛今天给他的爱和信任,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期,如果可以,陆长青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真相也点到这一层就好,他不想冒一分失去贺琛这份爱的风险。
但是陆长青明白,他已经不可能再退缩。
他要给贺琛完整的真相,让贺琛在明了一切的基础上去做选择。
在他内心深处,也渴望着贺琛看见真正的他,渴望贺琛爱的,是真正完整的他。
如果贺琛接受不了……他也认。
缓缓的,陆长青手背上浮现一层墨色的鳞甲,泛着淡淡的光泽。
也就是这一瞬,贺琛分明闻见,陆长青身上那股冰雪的气味,微微强了一丝。
贺琛看着他依旧骨节分明,只有手背覆上鳞甲的双手,抬起眼来:“就这?还有吗?”
陆长青静了静,颈侧渐渐也爬上蛇鳞。
味道,又明显了一丝……
“你能不能近点儿……”贺琛小声说。脸莫名发红。
事情跟想象中有点儿出入。陆长青捏了下手指,重新坐回他床边。
“再近点儿。”贺琛盯着陆长青脖子上的鳞片说。什么东西?酷就算了,竟然还是香的……
陆长青看他一眼,默默俯下身来,让他近距离“观赏”。
贺琛伸着鼻子,在他颈窝、几乎贴着他的鳞片深深嗅了嗅,露出心旷神怡的神色。
陆长青默默攥紧床单,瞳色加深:莫非,真的,并不讨厌吗?
“还有别的吗?”贺琛又问。
陆长青看向他,顿了顿,瞳孔当中出现一道竖线。
“……这不就跟我毒素发作的时候差不多?”贺琛不由问。
某种意义上,确实差不多,显化期,他那方面的欲望也格外强烈些。
陆长青瞳孔恢复正常,看向贺琛:“因为改造过,平时我身上的显化特征就是这些,要彻底转换形态也可以,比较困难。”
显化期的陆长青就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状态,要维持蓝星人难,要完全转化成米斯特人也不易。
“我不算蓝星人,也不算米斯特人,是个在两边都没有归属的人。”
“你归属我。”贺琛脱口而出。
陆长青静了静。
贺琛敲敲手指:“我是说,你不需要归属谁,你就是你自己,我——”
唔……贺琛说到一半,消去了声音:
陆长青带着冰雪气息的唇,又一次吻上来。
吻过唇瓣,浅尝辄止,陆长青抬起头来:“真的不讨厌?”
贺琛摇头:“我害怕蛇,是因为被咬过,师兄又不会咬我。”
说着,他圈住陆长青脖子,手指抚过他颈侧鳞片。
陆长青手指一紧,情难自抑,将他上半身托抱起来,正要吻下去,贺琛却闷哼一声。
“对不起。”陆长青惊觉自己可能牵拉到了他的伤口,立刻将他放回原地,“哪里疼?”
问着,陆长青掀开贺琛被子,看向他侧腹伤口。
“没哪儿,我自己用错力了。”贺琛又羞又愤。
腹肌都染上一层薄粉。
陆长青半垂眼眸,克制着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拉好贺琛的病号服,又把被子给他盖好,正要说什么,贺琛开口:
“师兄这样,会疼吗?”
“什么?”
“你刚才说,因为被改造过,显化过程会痛苦。”贺琛说。
陆长青刚才说的云淡风轻,贺琛却直觉,让他用上“痛苦”这个词的,不会是小疼小痒。
“那是显化期,现在这样是我自由控制,当然不会。”陆长青说着,捏了下他头上的狼耳,“就像你自由控制它们一样。”
听他这么说,贺琛才放心。
放心之余,他耳朵动了动:“咳,师兄,你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非常喜欢。
“可是大家都说你不喜欢毛绒绒。”
“我只喜欢两个毛绒绒。”
“两个?”贺琛眉心皱起。
“一个是曾经养过的小狗,一个是你。”
……贺琛松了口气。
“但最喜欢的还是你。”
贺琛勾起唇角。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压下唇角,矜持问。
“开始什么?”
“喜欢我。”贺琛低声说。
陆长青想了想,答:“不知道。”
“开始只是喜欢观察你。后来喜欢教你东西、看你进步——像养花养草那样。”
好嘛,所以他确实是师兄的一盆花……
“察觉我对你是喜欢时,是听到你订婚那刻。”陆长青看向贺琛,眼神莫名幽深。
啊,这,差点儿忘了他还订过婚……贺琛心虚地咳嗽起来:“对不起。”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迟钝的时候,我也不太聪明。”陆长青揉揉他脑袋。
“师兄你真耿直……”贺琛说着,打了个哈欠。
陆长青笑笑,又摸摸他额头,确认他没发热,放下心来:“睡吧,你太累了。”
“嗯。”贺琛半合上眼睛,“等我好了,我们能不能打一场,师兄你显化形态是不是更厉害些?”
陆长青静了一会儿:“等你好了,你就惦记这个?”
贺琛没答——他已经睡着了。
陆长青无奈笑笑,给他做了精神安抚,又按摩过他疲劳的身体,看了很久他的脸,带着无尽的庆幸与满足,握住他的手,守着他睡去。
闭上眼的时候,他想,真感谢方文濯,发自内心感谢……
*
“汉河总督?这是什么官职?”
“不清楚,听说和元帅并列,因为贺琛将军不想回星都做元帅,皇帝给他特别设的。”
“虚职吗?”
“怎么会是虚职?平辽星域现在改名汉河星域,有很大自治权,贺将军这个总督就是执掌汉河星域的啊,而且还对军部有一定督察权,这个可太厉害了!”
星都某商业大楼,一家公司内部,整个部门的员工正聚在一起看新皇登基大典,边看边议论。
方文濯独自坐在角落,透过人群,也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那道挺拔英俊、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人影,攥紧手指,低下头去。
“话说医科院也要彻底搬到汉河吗?陆院长是不是要跟贺将军一起,彻底定居汉河了?”
“那应该不至于,星都好歹还是总部,不过要是我,我也不放心待在星都,贺将军那么帅,肯定会有人想撬墙角的吧?”
“唉,听说了吗?我们公司要到汉河去设分部,那边政策好,现在发展一天一个样。真要设分部的话,我还真想过去。”一个女职员说到。
“怎么,你想去撬墙角?”
“哈哈,怎么可能,我还是有那点自知之明的!但是,汉河军中,不是还有很多好小伙子吗?”
“我倒不是贪他们身材什么的,就是崇敬他们,真的。”
“嗯,真的,我们懂,你不用解释了。”
“是不是还憧憬着,要是顺便能生一个乐言那样可爱的宝宝,就更完美了?”
“完美,做梦都能笑醒。”
“也不知道陆院长是不是经常半夜笑醒。”
大家嘻嘻哈哈笑闹起来。笑闹中,不知是谁注意到方文濯,跟身边人小声嘀咕两句,大家纷纷向他看来。
倒也没人说什么,方文濯入职后挺能干活的,苦活累活也不挑,夏振业出事后,他专门发视频澄清过夏振业逼迫他给贺琛泼脏水的事,大家也都看见过他身上那些被夏振业家暴的痕迹,本来想抒发两句的人,看见那些痕迹也都算了。
大概,他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已经尝过了吧。
这时,屏幕中的登基大典直播结束了。确认镜头关闭,楚云棋宛如卸下重担,僵硬的姿态终于自然了几分。
他走下龙椅,伸手想解头上的冠带,被自己的近仆暗示了一眼,又生生忍住。
“表哥,到后面说话。”他应付完那些官员的虚礼,叫住贺琛和陆长青,把他们拉到殿后。
“这些繁文缛节,我要烦死了。”到了殿后,他终于摘掉头上那个死沉的皇冠。
“这些繁文缛节,今后可是陛下的日常。”贺琛带点儿幸灾乐祸说。
从回星都后,楚云棋已经很少听到有人这样随意自然跟他说话了。
他不由看向贺琛和陆长青:“你们真的明天就要走吗?”
贺琛点点头:“汉河那边的事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
好吧。年轻的新皇握握手指,还是问出那个问题:“那宁天呢,能不能留下?”
“你们在星都的办事处也要有人管事啊,或者,他可以加入军部,他想要什么职位都可以挑!”
“陛下要这么当皇帝,可有失公允。”贺琛开了句玩笑,才说道,“星都束缚,宁天更愿意待在汉河。我已经认真问过他。”
楚云棋低下头,半晌,开口道:“我知道了。”
“你让他放心,我不会强求。”
……那也得你有本事强求。贺琛护短地在心里吐槽一句,嘴上到底保持了对新皇的尊重。
“陛下保重。”贺琛和陆长青告辞。
“你们也保重。还有,你的话我会记得。”楚云棋认真看向贺琛。
“哪句?”贺琛挑眉。
“刀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楚云棋答。
“事实上,帝国疆域内,每个普通人,不论出身,不论老幼,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我,不是世界唯一的中心。”
贺琛静了静,和陆长青对视一眼,眼睛含笑,看回楚云棋:“陛下会是个好皇帝。”
“还有,以后不能再用我了。”他说着,向楚云棋行了一个铁血的、端肃的军礼:“陛下,臣告退。”
楚云棋点头,看着他们走向殿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表哥,我,朕,朕算你的朋友吗?”
“算。”贺琛吐出一个字。
楚云棋紧握的拳头松了松。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算”字,他比当了皇帝还高兴。
嗯,当皇帝这件事,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可高兴……
“喂,你们结婚,要给我发请柬啊!”眼看那两人要没影儿了,他急忙喊。
“会的,一定不能漏了陛下。”陆长青言笑晏晏,回过头来。
贺琛却红着脸扯他一把,加快了脚步。
“走那么快干什么,也没人追。”陆长青含笑跟上贺琛的脚步。
“我答应了乐言回去陪他看烟花。”
为贺新皇登基,也庆祝外敌得驱、内乱平定,星都今晚有烟花秀,贺琛确实答应了要回去陪乐言看。
“那也不用这么急,你伤口还没痊愈。”陆长青说着,拉住他,招来飞车,把他塞进飞车里。
车开到半路,陆长青笑了笑,贺琛不由问他笑什么。
“我想起来,上次在星都开飞车载你,也和楚云棋一样问过,算不算你的朋友。”
贺琛也想起旧事,侧头看向陆长青:“当然算的。”
陆长青又勾了勾唇。
贺琛纳闷:“当我的朋友是什么很开心的事吗?”
“是。”陆长青答,“只是当你的朋友,就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
“不过我比较贪心,当八拜之交都不够。”
“……”贺琛默默红了脸。
陆长青握了下他的手,忽然侧过头来,亲了下他脸颊。
“你能不能专心开车……”贺琛红着脸问。
“自动驾驶。”
好吧。贺琛静了静,歪过头来,也亲了陆长青一下。
“你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白月光。”他咬着陆长青的耳朵,小声说。
陆长青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
*
回到位于玉河云府的家时,贺乐言果然已经等了很久:他等在三楼露台上,准备好了瓜果零食,陆长青的茶杯、贺琛跟贺默言的饮料,还有他自己的瓶瓶奶。
贺默言淡定坐在一边,一副并不十分期待的样子,却架起了一只照相机。
而贺乐言激动地拉贺琛和陆长青就坐:“快点儿,爸爸,爸比,马上就开始了!”
贺琛笑着抱起他,坐在户外椅上,刚坐好,一朵硕大的烟花就腾空炸开。
随后,是一组几乎遮盖了整个夜空的巨大烟花,在空中前后拼出两行字:“星河万岁,国泰民安。”
“国字后面那个念什么?”贺乐言依偎在贺琛怀里,扭头问。
“泰,和太阳的太一个音。”
话音刚落,夜空中,就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烟花太阳。
大太阳的旁边,还出现了两轮小太阳。一轮小太阳大些,淡定站在大太阳旁边,影子一样,守卫着大太阳,纹丝不动。
另一轮小太阳却很调皮,“咻”的一声,钻进大太阳的怀里,和大太阳融为一体。
贺乐言灿烂地笑起来:“是我和哥哥和爸爸!”
贺琛也觉得这大小太阳格外可爱,但他还没那么自恋:“这是放给所有人的烟花。”
“这个不是!”贺乐言笃定地说。
贺琛愣了下,看向坐在他旁边椅子上的陆长青。
陆长青轻笑着点点头。
“大狼!”贺乐言这时又叫道。
贺琛抬头,看向夜空。
一组新的烟花腾空,有各种精神体,不过,离他们最近、也最亮最大的那朵,确实是大狼。
贺琛忍不住又看向陆长青,陆长青却示意他看天空。
夜空中,雪狼的身后,炸开一朵新的烟花,那烟花飞到雪狼上方,又倒挂而下,变成一个船锚,绕在雪狼身上,卷着它,呼啸着,一道消隐在夜空。
“我可以成为你的锚了吗?”一直看到两朵烟花消隐,新的烟花升起,贺琛回过头来,眼睛倒映着璀璨夜空,低声问陆长青。
“你一直都是。”陆长青说着,捧住他的脸,低眸吻下来。
贺琛忍不住迎向这个吻,万千烟花,在心中盛放。
这一次,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明白了,幸福的感受和形状……
谢谢你,师兄——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此结束啦,感谢宝宝们一路陪伴,以及对小狼、师兄和两个崽的喜爱!
本来是想写一个轻松纯甜的故事,但是构思大纲的时候,小狼带着他的满身伤痕走进我的脑海,我觉得他和我想要的故事基调不太适配,曾经努力过,想把他“捏”成更合适的形状,但是捏来捏去,他最初的样子始终深深扎根在我脑海,让我无法忽视、不忍涂抹[笑哭]
最终决定让故事迁就小狼,就这样写下去,把我脑海中那个他忠实地还原出来,让亲爱的你们和我一起看见他的存在,看见他的努力与可爱,欢乐和悲伤,也见证他的改变成长,看着他最终和师兄牵手走向幸福。
故事有不足,但小狼也好,师兄也好,还有乐言等等,都尽力还原了他们走入我脑海那天的样子,爱他们,也爱你们!
宝宝们的留言我都有看,你们对故事和角色的喜爱支撑着我码完每一个字,谢谢大家,祝大家幸福快乐健康每一天![烟花][烟花]
明天会更番外,番外计划写婚礼篇、旅行篇,还有小狼和师兄的校园往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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