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男朋友。好像也不是不行……
“叮咚~”
门铃声及时响起, 私房菜馆的工作人员送来饭菜。
回来的路上,梁问夏给秦之屿喜欢的那家私房菜打了个电话,定了几道他爱吃的。不是特意要对他好, 只是她人美心善,善心大发可怜他在加州吃不到好吃的中国菜。
梁问夏听见门铃声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火速推开秦之屿往大门的方向走,打开门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打包袋,礼貌道谢后关上门。
秦之屿跟过来拿走她手里的袋子,瞧见其中一个袋子里装着男士用品, 眼里闪过诧异, 抬眸惊喜地看向她。
他一直都知道女孩子口是心非是什么样儿,这归功于嘴硬心软的梁问夏。梁问夏对他的“好”,一直都比“欺负”他, 要多得多。
梁问夏莫名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错觉, 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干巴巴地来了句:“就随便买的。”
她只是顺带让人送了套男士的洗漱用品和拖鞋睡衣。狗东西的尺码她知道, 想起来就顺手买了, 不是特意记着他。
“哦~”秦之屿扯唇轻笑,没有拆穿她。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
确实不能提,如果秦之屿敢提一句,梁问夏一定会炸开。
她不能接受从他嘴巴里冒出那几个字, 她觉得丢脸,觉得没面儿。她不会承认的, 绝对不会。
秦之屿没提,是觉得不用再继续问下去,他确定了梁问夏也喜欢他,暂时就够了。
我喜欢你这种话, 得男生先说。但现在明显不是告白的合适时机。下次,等下次见面,他会好好准备。
把菜摆上桌,秦之屿又去厨房拿碗筷,而后拉开梁问夏旁边的椅子,自然坐下。
梁问夏用余光瞥了眼,没吭声,低头扒拉饭菜。
没赶他去对面坐,秦之屿悟出点什么,没有犹豫,果断得寸进尺。
他夹了一块儿排骨放进她碗里,欲张嘴说话,梁问夏似怕他开口,先一步打断。
“不许说话。”她敲他筷子,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时,眸光闪了闪。快速撇开脸,“快吃,吃完滚去睡觉。”
黑眼圈比她还重,丑死了。
秦之屿愣了下,思索过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没时间睡觉。我买了下午的机票,过会儿就得走了。”
他看着她,低声解释:“明早有课。”
梁问夏听闻黑睫颤了颤,随即垂下眼帘,低低地“哦”了声。
她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又要走,明明他们才见面不到半天,相处的时间都不到一小时。
突然就有些生气,“啪”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给他一通乱骂,“你有课为什么要回来?谁让你回来的?你不睡觉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回来折腾这一趟?有必要吗?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没进水。”秦之屿被骂反倒笑了,“有必要,我觉得很有必要。”
不回来这一趟,他现在还在她黑名单里躺着。也不会知道她这么在意他,更没确定——她喜欢他。
“你脑子没进水,你是脑子有病。”梁问夏痛快骂完不再说话,臭着一张脸,重新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过会儿又在桌下踢他一脚,语气特别不好,带着股凶劲,“几点的航班?”
“三点。”
梁问夏看一眼手机,在心里盘算时间,“快吃,吃完我送你去机场。”
贪念顿起,秦之屿改了主意:“其实也来得及,我睡个觉再走。”
时间挤一挤,应该能挪出几个小时,大不了回去熬个通宵。能跟她多待一秒也是好的。
他边说边掏手机改签机票,瞧见晚上那趟航班还有余票,火速改签。结果操作到一半手机撂挑子,没电关机了。
秦之屿的账号在梁问夏手机上登过,他没有询问,自然地伸手拿过她的手机继续操作。点进订票页面,意外发现她定了一张晚上七点半飞加州的票,也就是他要改签的这趟航班。
“你……准备晚上飞加州?”他嗓音迟疑,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梁问夏夹菜的手顿在那,好几秒后才极轻地“嗯”了声。
原本没想让他知道,但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承认呗。这事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秦之屿突然就得意起来,明知故问:“去干嘛?”
梁问夏瞪他一眼,“突然想吃狗肉。”
秦之屿笑得不行,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竟莫名其妙对她吐了句:“现在还想吗?”
“想什么?”梁问夏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抬眼见他朝她挑眉,笑得很坏。她腾得红了脸,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狗东西,他怎么这么烦??
“梁问夏。”秦之屿是个不怕死不怕疼的,被踩的那只脚往她的方向缓慢移动,用右腿小腿缠住她的小腿,凑近她耳边用气音对她说:“狗自己送上门来了。”
得寸进尺是吧?
梁问夏忍无可忍,拿过桌上的餐刀抵在他脖子上,没什么威慑力地威胁,“想死?”
丝毫没有惧色,秦之屿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将刀用力往自己脖子上摁,眼中带着挑衅,“来。”
不是赌她不会,而是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她就没有一次真的对他下狠手。
“你以为我不敢?”梁问夏真就加重了力道。
“你不会。”秦之屿神色一点没变,还是那副讨人厌的讨厌样子,讨厌地做着讨人厌的讨厌动作,讨厌地说出讨人厌的讨厌话,“你舍不得。”
他说话的同时,又拉着她的手加力,刀齿用力抵在脖颈细嫩的皮肤,几秒就映出了齿痕印。
餐刀的锋利度虽不如普通刀,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伤人的可能。怕不小心真给人弄出个好歹,梁问夏打算收手。
她的退缩之意让秦之屿很是满意,握着她手不放,还不怕死地凑近与她额头相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清冽嗓音带着得意,“梁问夏,你舍不……”
“你少放屁,我只是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的手。”梁问夏红了脸却全然不知,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打断并恶狠狠瞪他,“警告你,再说一句恶心人的话,立马给我滚。”
她就该狠狠心一刀了结了他,死了就没机会胡说鬼扯恶心人。
“本来也要滚了。”
“有病。”梁问夏骂了句,抽出手将餐刀随意一丢,专心吃饭不再搭理神经病。
秦之屿见好就收,本也没真想干什么,只是觉得逗她好玩儿。
真要干点什么出格的,等下次见面。他在心里盘算着下次见面的时间,元旦不行,寒假可以。
梁问夏不知道狗东西心里想得那么美,她要知道,准得暴揍他一顿再将他扫地出门。
饭吃到尾声,秦之屿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你签证不是过期了?什么时候弄的?”
他记得她的美国签证过期了,而且介于她妈妈的工作性质,她能拿到美签,绝对不会容易。
梁问夏像被人踩住了尾巴,抓住了把柄,一下就火了。拗起下巴,语气很凶,“我什么时候弄的关你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秦之屿心情大好,嘴角按耐不住地翘起,“你早就打算去加州找我?”
“怎么可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吵了起来。
“你不敢承认?”
“谁不敢承认?”
“你申美签干什么用?”
“旅游,见偶像,看演唱会。”
“……”
秦之屿也不跟她多争论,她脑袋瓜转得快,总有各种话术等着回怼他。
想通就能顺下那口气,他放下筷子伸手捏她鼻子,幽幽吐出一句:“撒谎会得长鼻子。”
“那你怎么没变成匹诺曹?”梁问夏打开他的手,没好气在桌下踢他一脚。他有脸说这话?他俩到底谁撒谎更多?
“……”好吧!他又败了。
他为什么老被她压一头?吵架吵不赢她,打架打不赢她,考试也考不赢她。小时候就算了,长大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秦之屿在心里想了很多,想到什么气不过的,就抢梁问夏碗里的食物。她夹什么他抢什么,就差连她嘴里的也一块儿抢了。
“有病吧!”
“发什么神经?”
“你是不是有病?”
“不吃就给我滚。”
梁问夏一连骂了好几句,她越骂秦之屿抢得越得劲。后来就随他去了,她懒得跟神经病一般见识,心烦。
吃完饭,秦之屿拿着梁问夏给他买的洗漱用品进浴室简单洗了个澡,然后乖乖听话滚去睡觉。
不过,他进的是主卧,滚的是梁问夏的床。
梁问夏看他大摇大摆,一点没不好意思地睡在她的床上,顿觉心情微妙。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情绪,有点儿恼,还有点……开心?梁问夏觉得自己不正常,被人抢了地盘居然还开心,脑子肯定坏了,被狗东西气坏了。
她什么时候允许他进她的房间,睡她的床了?狗东西,一回生二回熟了是吧?不要脸。
想叫他起来让他去睡沙发,梁问夏右腿曲起膝盖跪在床沿,弯腰下去拉他的手,指尖刚碰到他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叫他起床的想法,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红眼航班加长途飞行令人疲惫不堪,秦之屿又累又困,睡得很熟。梁问夏坐在床边看了他一阵儿,成功给自己看困了。
她也一夜没睡,也又累又困,也急需补觉。下午还有烧脑难熬的高数课,她得养好精神。
脚步轻缓地退出卧室,梁问夏进浴室洗漱,并排摆在洗浴台上的牙刷和水杯,还有挂在一起的白蓝两条毛巾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她又推开卧室大门,轻手轻脚打开衣柜翻出一床薄被,走到客厅外面的沙发躺下。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明明困得不行,全身心都极度困乏,但就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沙发太小太硬,很不舒服,她不习惯。她想去舒适绵软的大床上睡,但她的床被突然冒出来的恶霸强占了。
梁问夏睁开眼,幽怨地瞪了眼主卧房门的方向,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开始想:这是她的家,他睡的是她的床。凭什么秦之屿睡了她的床她就要在外面睡沙发?该睡沙发的是他不是她。
他鸠占鹊巢,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越想越不得劲,梁问夏翻身从沙发起身回到卧室。爬上床躺在秦之屿旁边儿的位置,卷走他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眼睡觉。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一次跟几次区别不大。而且睡的素觉,不会亲不会抱,她连他的手都不会碰一下,没事的。梁问夏在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很快就睡着。
相安无事地睡了个午觉,中途秦之屿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边有人,自然朝着温暖的热源和熟悉的香味靠近。从姑娘身后抱住她,手脚都缠她身上。
梁问夏觉得热,但并没有推开他。隐约听见他在耳边说了句:“梁问夏,不要不理我。”
下午有课,梁问夏比秦之屿先醒,醒了也没有打扰他。轻轻拿开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翻身面朝他,静静地看了他一阵儿。
她从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秦之屿,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在她心里的样子,竟如此清晰。
她没有发现自己弯起嘴角笑了。
秦之屿这一趟回来,梁问夏心底的火山熄灭了。
千里之外的狗东西惊喜地飞到她面前,深情款款地说想她,她一下就不生气了。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是烦躁。是思念难挨下的低落惆怅和委屈难过。
她不会承认,她真的很想他。
秦之屿走的时候梁问夏没去机场送他,因为那时她刚下课。他有个梁问夏十分讨厌的坏习惯,老是喜欢在登机后给她打电话,一直到飞机起飞的最后一刻才挂断。
每当这个时候,梁问夏都非常讨厌秦之屿,讨厌他的自私,讨厌他的烦人。
她讨厌在这个时候接他的电话,但又从没有在这个时候不接他的电话,也从没有在这个时候因为极度糟糕的心情而挂断他的电话。
每次都是在手机听筒传出机长广播提醒飞机即将起飞的广播声后,才挂断电话。
秦之屿又一次刷新了,他在梁问夏心里不要脸的程度。
专属于秦之屿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的那秒,梁问夏被吓了一大跳,眼睛从来没有瞪得这么大过。那表情,像是要把手机盯出一个窟窿来。
不是被电话吓到,而是被手机屏幕显示的备注吓到。
秦之屿有多不要脸,多不害臊,多厚颜无耻呢?居然用她的手机给他的备注改名为——男朋友。
男朋友?他是?他配?
“秦之屿,你要不要脸?”摁下接通键,梁问夏开口就是这句。
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秦之屿轻笑一声,不仅没有因为干坏事而羞愧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要求她,“就用这个,不要改。”
“你觉得可能吗?”梁问夏说完轻“嗤”一声笑了,心想她怎么可能不改。他纯属想屁吃,居然敢命令起她来,她是会听他话的人?
秦之屿听见她笑也跟着笑,趁机放出诱饵,“只要你答应不改,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稀罕你的条件?”梁问夏撇撇嘴,毫不留情地告诉他,她有多嫌弃他,“你,臭狗屎一坨,就没一样能让我看上眼的。”
他正要说话,机长广播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也透过听筒或清晰或模糊地传进梁问夏的耳朵。
几秒后,她径直挂断了电话。
第一时间是要改备注的,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适合秦之屿的备注。
梁问夏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男朋友”这三个字,同时脑子里浮现出秦之屿的脸。最后她关掉手机放进衣兜,没再纠结这事。
男朋友。也不是不行。
第32章 京市下雪了。
秦之屿最近有些苦恼, 事实上他一直都苦恼,只是苦恼的事情和程度不同。
他现在苦恼的事是——梁问夏从不主动找他。
虽然他跟梁问夏和好了,但没有如初。而且, 他要的也不只是和好如初,而是更进一步。
即使他成功从梁问夏的黑名单里出来了, 即使梁问夏没有再拒接他的电话,即使梁问夏偶尔心情好时会施舍性地回他那么一两条短信,在电话里不冷不热地跟他多说上几句。秦之屿也还是觉得不够。
她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找过他一回。这些都让秦之屿不满, 但他没敢说出来,毕竟梁问夏对他的不满更多。
而且她脾气很不好,当然只针对他不好, 不好到他一句话不对就有可能把她惹炸毛。为防止再次躺进她的黑名单, 他一直忍着这些不满。
直到有次梁问夏的一个室友拖人买国内还没上市的新款香水,另一个室友需要一本国内买不到的英文原版书, 她才主动给他打了第一个电话。
距离他出国两个多月, 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
秦之屿当时心情挺复杂,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问夏,你室友明天还有要买的香水和书吗?或者……别的?”
梁问夏当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当然也听得出他的意图,“你想我给你打电话?”
“嗯。”心意都知晓, 心事都摊开了,秦之屿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直接告诉她,“我想你也能主动给我打电话,想每天都听见你的声音。”
梁问夏眼珠子滴溜一转, 继而问他:“你确定?”
“当然。”
“行。”梁问夏爽快答应下来,还嘱咐他一句:“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
既然他要求,那她就满足他。
挂了电话,秦之屿有些莫名,直觉她要使坏。
果然,当晚半夜他睡得正香之际,被一通电话吵醒。接通是梁问夏轻快的嗓音,她故作惊讶地“哎呀”一声,“我打错了。”
“你是不是在睡觉?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抱歉哦~”她的抱歉听起来没有任何歉意,说完就挂了电话。
果断迅速得让张嘴想说话的秦之屿愣神好半天,以为刚才的电话只是他在做梦。他又打过去,梁问夏还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一步开口:“我在上课,你别打扰我。”
到底谁打扰谁?
等她上完一节课,下课第一时间又给秦之屿打电话,这次不说打错了,她找到了新的借口,“秦之屿,我遇到了麻烦,有个问题请教你。”
秦之屿安静地等着,等到的是梁问夏对他的瞧不起,“算了,我还是问别人吧!你肯定也不会。”
“你都没问,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他十分不服气。
“因为你是大傻狗。”梁问夏大笑出声,自顾自说完就径直挂了电话。
一整夜,秦之屿会接到七八通来自梁问夏的电话。她总是没头没脑地说一两句就挂,而他总是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挂断的电话,期待她的下一个电话。
梁问夏每次打来,不管什么时候,即使秦之屿困得睁不开眼,都会强撑着精神接听。还会在察觉到她要挂电话的前一秒及时叫住她,叫她别急着挂,他还有话跟她说。
梁问夏从来不给他说的机会,她只会欢快地回他一句不想听,然后径直挂断电话。
学校的学习很累,作业很多,加上周末要去姑姑的公司实习打杂。秦之屿每天都很累,每天都不够睡。
有时会忙到错过她的电话,累到听着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困到实在没有精力跟他说话,“问夏,我今天很困,明早打给你好吗?”
她不会心疼他,只会无所谓地“哦”了声,“你困关我什么事?还有,谁要接你的电话?别打,我不会接。”
之后的那一整夜,她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让他舒服地睡了一个好觉。
嘴硬心软大概说的就是梁问夏。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着。无聊的琐事、有趣的玩笑、争论的吵闹,总是翻来覆去地说。
谁都没有数过他们每天会打多少个电话给对方,谁都没有数过他们每天会接到多少个对方的电话。
秦之屿会避开梁问夏的休息时间,没有在国内的深夜时分打扰过她。
而梁问夏没有那么多顾虑,主打随心所欲,想什么时候打给秦之屿,就立马掏出手机拨过去。
不是每个电话都能接通,毕竟她和他的生活轨迹不同频。他接慢了或是挂了更或是关机了,如果他给的解释是在上课或是睡觉这种正当理由,她不会发脾气。可如果是洗澡忘带手机进浴室,或是太忙忘了给手机充电这种不重视她的滑稽理由,她是一定会骂人的。
骂人也没什么气势和花样,嘴里蹦出来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字,几个词。“滚”,“去死”,“烦人”,“混蛋”,“王八蛋”,“讨厌鬼”。诸如此类。
秦之屿每次挨骂都乖乖听着,没有一点生气,想象她骂他时候的样子,肯定怪可爱的。
秦之屿很少会对梁问夏提要求。
他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是过分要求,“梁问夏,能开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不能,我不想看见你。”梁问夏拒绝他的请求,挂掉他的电话。却又在第二天给他发来一张图片,接着就是她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漂亮的脸蛋儿出现在他的电脑屏幕,理智气壮地要求他,“秦之屿,我喜欢这个包。国内没有,你买给我,当作我的圣诞礼物。”
秦之屿看见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闪了闪,他的心突然就疼了那么一下,无意识伸出手,指尖去触碰屏幕上那双微微红了的漂亮眼睛。
有了第一通视频电话,就会有第二通第三通。
秦之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就给梁问夏打电话打视频。
尽管梁问夏有时接通后并不理他,背过身去做自己的事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他也会将视频一直挂着。直到她睡着,忘记给笔记本充电,电量耗尽关机。
在加州看见什么好玩儿的,好看的,觉得梁问夏会喜欢的小玩意儿,秦之屿都会毫不犹豫买下来。
梁问夏经常收到从加州寄来的包裹,玩偶,手办,零食,包包,首饰,衣服,香水。狗东西品味不错,买的每一样她都喜欢。
但她从来不对秦之屿说谢谢,她只会换上他买的新衣服,戴上他送的漂亮饰品跟他视频,不给面子地吐槽他,“秦之屿,你眼光真差,没一样是我喜欢的。”
口是心非说的也是梁问夏。秦之屿在心里想。
室友们看梁问夏每天都捧着手机跟人打电话,吃饭打,睡觉打,一下课就打,一起床就打,都看得懂是怎么回事。
大家一见她打电话就笑着调侃她,“快看,夏夏又跟男朋友煲电话粥了。”
梁问夏每次都红着脸否认,让她们不要乱说,不是男朋友。
陶慧君眼睛瞪得老大,“不是男朋友?”
沈姿栀眼睛瞪得更大,“不是男朋友?”
她俩在八卦这方面,配合打得好极了。
“名字叫男朋友?”
“姓男,名朋友?”
“不会吧不会吧~”
“不是吧不是吧~”
不用怀疑,“男朋友”这个备注,没几天就被室友们发现了。
一个寝室住着,四个姑娘每天形影不离,吃饭睡觉都在一块儿。
秦之屿每天都要给梁问夏打很多通电话,梁问夏就是将手机藏得再严实,洗澡都带着,也总有不小心被窥见的时候。
“哎呀~你俩烦死了。”梁问夏指指床下书桌埋着脑袋认真看书的陈西,“你俩跟阿西学学,她就没你俩八卦,没你俩讨厌。”
陈西听闻仰头看向上铺床上的梁问夏,咧嘴笑了起来,幽幽吐出一句:“夏夏,上次那本书我同学也想要,能再让你男朋友帮个忙吗?”
陶慧君和沈姿栀爆笑出声。
“……”梁问夏撅着嘴趴在床沿,隔空打了陈西好几下,表情生动俏皮,“你也学坏了,小坏蛋一个。”
继而闭了闭眼,认命叹气:“他现在上课,我晚点儿发给他,只要一本吗?”
沈姿栀感叹,“真好,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三好男友。”
“你也找一个呗!”陶慧君谁都不放过,能调侃的都会来一遍,“我看前天来学校门口接你那帅哥就不错,拽拽的,又酷又有范儿。”
“他不行。”沈姿栀表情嫌弃得要命,像那人是什么脏东西,扭头问梁问夏:“夏夏,你男朋友有哥哥或者弟弟吗?”
梁问夏摇头,“他是最小的,头上俩姐姐。”
“你呢?”
“我有啊!”梁问夏每次说起这个都特别骄傲,“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我跟我二哥还是双胞胎。”
陶慧君插进来一句:“双胞胎?那颜值低不了,铁定是个大帅比。”
“有照片吗?拿给我看看。”沈姿栀眼睛都亮了,激动地跳下床跑到梁问夏床边看照片,看完照片更兴奋了,“快快快,把你二哥介绍给我,我看上了。”
梁问夏摆摆手拒绝,“他不行,他有喜欢的姑娘了。”
“那你大哥呢?”沈栀姿虽遗憾,但没死心。
“大哥就更不行了。”
“怎么个不行法?结婚了?有娃了?”
“不是,被人预定了。”梁问夏说出一桩大院趣事:“我老家家属院里最小的妹妹,小学没毕业就看上我大哥了,定了我大哥做上门女婿。”
沈姿栀叹气:“可是我不喜欢弟弟,不想谈姐弟恋。”
这话在梁问夏耳朵里过了一圈,才惊觉如果她跟秦之屿谈恋爱,就是姐弟恋。虽然她只比秦之屿大三天,那也是姐姐。
想到从小到大逼迫狗东西叫自己姐姐的画面,梁问夏瞬间来了精神,莫名有些亢奋。在心里细细琢磨“姐弟恋”三个字,姐、弟、恋,听起来就好酷。姐姐永远比弟弟厉害,梁问夏永远比秦之屿厉害。
好吧!勉勉强强能接受秦之屿当她的男朋友。
心里接受,嘴巴却闭得严实。
梁问夏没跟秦之屿吐过一句心里话,跟他打电话还像往常一样,不是怼就是骂。偶尔他不怕死地说那么一两句肉麻的“我想你”,她也还是会骂他不要脸。
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每次给秦之屿打电话,嘴角始终挂着羞涩的清甜笑容。
时间一长,梁问夏被室友们调侃多了,也不再害羞脸红和藏着掖着,给秦之屿打电话就大大方方地打,还不忘问室友们一句:“你们有什么要买的吗?”
“上次那个曲奇饼干。”
“酒心巧克力。”
秦之屿买的那些零食,梁问夏没有牛胃,一个人压根儿吃不完,大部分都被她分给了室友们。室友们喜欢的,她就让秦之屿回购。
问室友们要什么的目的可不单纯,梁问夏有自己的私心。私心就是给秦之屿打电话有理由了,不是无缘无故,也不是没事找事,更不是他嘴里的“想他了”。
她可不能丢面儿,特别是在秦之屿面前。
跟梁问夏通电话,是一天里秦之屿最开心的时候,但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开心。
听见有男生打她的主意,想撬他墙角的时候,他扬起的嘴角会垮下来,原本艳阳高照的脸也会立马阴云密布。
“化学系的学长约我出去吃饭。”她特意补充一句:“他是我们学校最帅的男生。
沉默过后,秦之屿问她:“那你有答应他吗?”
梁问夏当即就拒绝了学长,却对秦之屿说:“我在考虑。”
“不用考虑。”秦之屿对她说:“不要去,拒绝他。”
梁问夏问他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拒绝他?”
“你有对象了。”
“我没有对象。”
“我的对象在哪呢?”梁问夏也不知道是在问离她很远很远的秦之屿,还是在问自己。
秦之屿承认喉咙咽下的口水是苦涩的,承认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承认他恨不得此刻就飞回国内去见她。
尽管他的心情澎湃如潮,语调却很平静,“我就是。”
“你才不是。”梁问夏有些生气了,嗓音比风铃在风中摇晃的声音还要清脆,“你又丑又坏,根本配不上我。”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透过玻璃,梁问夏看见外面下雪了,她下床走到窗台打开其中一扇玻璃窗,伸出一只手向天空摊开手心,雪融化的速度太快,落在她手心很快就化成水珠。
她无端伤感起来,重新拨通刚才挂断的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轻声说道:“秦之屿,京市下雪了。”
初雪,要跟喜欢的人一起看。
第33章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梁问夏没想到秦之屿胆子那么大, 居然敢大半夜翻她窗户。
除夕夜跟大年初一的交汇,凌晨三点多。
酣然入梦之际,梁问夏被一道不大不小的烦人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人在敲她房间的窗户。可能是怕其他人发现, 那人指节敲击玻璃的力道并不大,很轻很缓,一下又一下,有节奏有耐心地敲击着。
没有哪个賊人的胆量大到敢翻进军-区家属院偷东西, 除了贼, 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秦之屿回来了?
他到家不回自己家,翻她窗户算怎么回事?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不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摔成残废?不怕她爸妈发现打断他的腿?不怕她揍得她满地找牙?
梁问夏闭了闭眼,脑袋放空几秒。然后从床上爬起来, 把灯打开, 再打开窗户将人放进屋。
她看着眼前人,目光一寸一寸从他深邃眉眼滑过高挺鼻梁, 再到不薄不厚形状好看的嘴唇。梁问夏认真仔细地描摹秦之屿的样子, 其实在看见他的那刻眼眶已然泛酸。知道自己想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想他。
“怎么才回来?”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发闷。
从秦之屿说会在除夕前一天到,她就一直在等他。原本想着吃完年夜饭大家一块儿去郊外放烟花, 结果烟花燃尽了,他都没出现。
梁问夏边说边把两只手举到他面前, 不满极了,“你看,我一个人写了全大院的春联,手都写痛了。”
她和他的毛笔字写得好, 往年都是他俩负责整个大院的春联,今年只有她一个人。她把他的那部分做了,当然要说出来,当然要他补偿。
秦之屿没说话,看着她笑,扯她手腕拽进怀里用力拥抱她。脑袋埋在她颈肩,深嗅她耳后香气。
“航班晚点了。”他闭着眼解释,嗓音清透低沉,“梁问夏,我好想你。”
不是运气不好,是运气非常不好。回国的航班晚点,在京市转机回渝市的航班又晚点。导致他除夕夜在飞机上度过,没吃上年夜饭,也没在新年到来的那刻跟喜欢的姑娘说新年快乐。
实在太想她了,秦之屿等不及明早她醒了再来见她。一秒都不想等,一秒都觉难熬,一秒都心痒难耐。
到家后连家门都没进,将行李放在门口就立马跑来到隔壁院,没犹豫太久,大着胆子吭哧吭哧爬墙翻阳台。原本想见到她后说说话,抱抱她就悄咪离开。
但他好像高估自己了,他做不到只抱一下。想要的,想做的,很多。
梁问夏在犹豫要不要回抱他,毕竟他大半夜翻她窗户吵醒她这事,她就不该给他好脸色。该臭骂他一顿,暴揍他一顿。
犹豫过后还是抬起手臂抱住他,没好气“哼”一声:“秦之屿,你长本事了,敢大半夜翻我窗户。”
她那小嘴一张一合杵在面前,占据了秦之屿的全部视线,他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想摁头亲上去。
半年没见,他真的很想她。
思索几秒,他懒得拐弯抹角,径直问:“梁问夏,我想亲你。可以亲吗?”
也不是真的讲礼貌,就是假意思一下。她点头最好,要是拒绝,他也不会管。又不是第一次亲,不算不尊重。
梁问夏被他不要脸的话吓愣了。哈?这么直接的?那她也直接点好了。
“不……唔……”
梁问夏拒绝的话没出口,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秦之屿捏起下巴堵了嘴。
一个带着浓重思念的吻径直落下。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梁问夏是想拒绝的,挣扎的手不停地用力拍秦之屿的肩膀,不仅没让他停下,反而被他捆住双手锁进怀里,以绝对的力量控制。
狗东西吻技不错,身上的气味也干净清爽,急切粗重的喘-息声更是勾耳挠心。她突然就有点儿喜欢秦之屿闭着眼睛深情吻她的样子,第一次觉得他也有性感好看的一面。
秦之屿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怀抱却是热烘烘的,梁问夏不排斥了,仰起脑袋接受他的吻。
抬起手臂环上男生后颈,双脚再用力一蹬跳到他身上,顺势将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交缠在他后腰。
觉察她的动作,秦之屿在她跳上来之前默契地微蹲下身,手掌拖着挺翘圆润的屁股将人抱起来。软软的,香香的,是秦之屿对梁问夏一贯的身体感知。
愉悦舒爽席卷了他的身体,惊喜高兴撞击着他的心脏,激动兴奋在他脑袋里四处横跳。秦之屿欲大着胆子伸舌头,没料到一条滑腻湿软的小舌已经游进他的唇腔,胡乱搅动,莽撞勾缠,蛮横生涩。
她怎么这么可爱?怎么比他还急?
屋内有沁鼻好闻的橘子香气,是梁问夏身上散发开的。
两人纠缠着双双扑倒在床上,叠罗汉似的一上一下,身体跟唇舌紧密贴合。当然,梁问夏一定是骑在上面的那个。
外套掉落在地,柔软身体隔着单薄衣物紧紧相贴,唇舌交缠,气息滚烫。秦之屿身上热得像火炉,那温度传递到梁问夏身上,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吐出的呼吸都像一阵火。
她没有睡觉穿内-衣的习惯,此刻身上只着一套分段式绵柔长袖睡衣,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而秦之屿的手已经从她后腰的衣摆处探进了去,在的腰窝的位置徘徊一阵儿后摩挲着上移来到蝴蝶骨,有往前游的趋势。
狗东西。
梁问夏身上除了香得不行,还滑得要命,触感柔软到像抚摸光滑的橘子味果冻。秦之屿也想控制自己,但真控制不了。这姑娘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是心里和身体的双重喜欢。
没在后背摸到任何东西,心知她没穿,体内血液一下沸腾,更控制不住。沁鼻香气使人昏头,细腻肌肤让人着迷,曼-妙-曲-线令人眷恋。要是她能乖乖的,不乱动就更好了。
秦之屿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她醉酒的那天晚上,犯-罪的念头来势汹汹,身体的贪-欲蠢-蠢-欲-动。骂自己心脏,手却没犹豫覆上去地握住。
梁问夏觉得痒,瑟缩着肩头,猛地睁开眼,对上他黑漆如墨的眼睛,没好气地咬他一下。一下不够解气,又接连咬了好几下,舌尖,嘴唇,唇峰,逮哪咬哪。
狗东西又摸她。上次她醉酒不清醒,不太记得是什么感觉。这次知道了,感觉简直不要太清楚。
暗自懊恼,她大意了,居然把流-氓-色-狼给放进屋了。
不怪梁问夏对他又打又咬,她要再不制止放任他放肆下去,他就要掀开衣服上嘴了。秦之屿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她屁股上,动作很轻,一点没用力。轻笑出声:“梁问夏,你属狗的?”
到底谁才是狗?
“你才是狗。”梁问夏又羞又恼,满脸绯红,“狗东西,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姑娘家的屁-股是他能随便碰的?
梁问夏手撑在他胸膛打算起身跟他算账,也要打他屁-股讨回来。秦之屿不给她这个机会,摁着她的后腰把人弄回来,再翻身撂在身下,追下去堵住粉嫩柔软的樱唇。
亲不够,怎么都亲不够。只要在呼吸,就想亲她碰她。
不喜欢这个姿势,像是打架落了下风。梁问夏赢惯了,就算是在床上,也绝对要赢过秦之屿。她有自己的骄傲,绝对不做柔弱无力会在床上吃亏的女生。
秦之屿必须在她身下,任何时候。
梁问夏挣扎着要翻身起来,但力气又不及他,急恼火了。秦之屿摁着她的肩膀她就咬他舌头,用新做指甲挠他脸,腿能动就用力踢他蹬他。不手下留情,不嘴下留情,不脚下留情的那种。
两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动静不小,像是要打起来。
这次情况不一样,秦之屿没让着梁问夏,很快就将她的手脚都控制住,出言吓唬她,“你再乱动,待会儿把成舟吵醒了,你跟我都完了。”
梁成舟的房间离得最近,就在隔壁。
梁问夏才不会被吓到,因为她哥压根儿不在家,吃完年夜饭连红包都等不及拿就找借口溜了。谎称什么赶作业,分明找清竹去了。
她手脚不能动弹,就张嘴咬他,视线所及,逮哪咬哪。轻一口重一口,咬着咬着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笑,真有点像发狂乱咬人的小疯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继而收起牙齿住了嘴,不咬了。
新年大过节的,进医院打破伤风不吉利。
秦之屿好笑地看着她,用手背擦脸上和脖子上她留下的口水,又蹭回她脸上。她拧着脑袋躲开,往哪边躲他就往另一边蹭,“说我是狗,我俩到底谁更像?”
他似询问似算账,语调上扬地“嗯”了声,又捏着她下巴啄了红润饱满的小嘴好几下,气息不稳地吐出一句:“梁小狗。”
视线扫过,见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心念一动,不再满足这样的浅尝即止,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吻。当然没亲够,就是亲一晚上,亲一辈子,都不够。
“我要在上面。”梁问夏偏头躲开,呼吸咻咻,理直气壮。
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秦之屿就想歪了,不可言说的肮-脏画面接连钻进脑海,突兀混乱,让他本就红得发烫的耳朵温度又上升几度。
抱着她翻身把她捞起来托到上方,他扬起嘴角,柔声喊她的名字,“梁问夏。”
她看着他,没话说。
“亲我。”她还没主动亲过他,秦之屿想她能主动亲他一次。
梁问夏觉得他不要脸,“凭什么?”
“我主动亲过你,你没有主动亲过我。”秦之屿自己给自己说笑了,“你吃亏了。”
“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梁问夏心想我才不上你当。
秦之屿是真着急,“你亲不亲?快点。”
“你什么态度?”梁问夏一巴掌拍他肩上,“还命令上我了?”
“我着急,你快点嘛~”
一般情况下,梁问夏是绝对不会听秦之屿的话做事的,但她今天心情好,大发慈悲可怜他一回好了。
她趴下去,难得温柔,难得乖顺,捧着他的脸,轻柔绵密地吻他。
他们亲了很久,接了很长时间的吻,嘴唇发麻,舌根发酸,身体发软都还不想停下来。梁问夏感觉自己呼吸好重好重,意识飘去好远好远。
她终于知道,姐姐们嘴里说的接吻好玩儿,是怎么个好玩儿法。
换气的空档,梁问夏突然想到什么,直起腰拉开一点距离。没从秦之屿身上下来,还骑在他腰间。缺氧造成她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双手掐着他脖子,力道不轻不重,喘着粗气问:“秦之屿,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之屿未语先笑,她泛红发肿的唇上沾着水光,在暖色灯光的映射下异常醒目。用指腹帮她擦去,再帮她额间凌乱的碎发理齐把别在耳后。
接着掌心贴在她腮边捧起她的脸,定定地仰望着她,就这样看了她很久。他的目光很沉,温柔而深远,“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我在问你。”梁问夏手上力道加重,“回答我。”
“这有什么好问的呢?”秦之屿觉得自己大概是受虐狂,居然很享受梁问夏掐着他的感觉,甚至希望她能再掐得更用力些。想起上次她醉酒对他又亲又咬的那幕,心底有个地方开始泛痒。
他坏笑着朝她挑挑眉,带着得意,一副坏男人的恶劣做派。嗓音很低,低出一种自然好听的磁性,“女朋友。”
这声“女朋友”叫在了梁问夏心间,眉心重重一跳,连着心脏也是。不自觉红了脸,眼神飘着不敢再看他。
女朋友?他要不要说得这么自然?要不要脸?
一句正儿八经的喜欢没说过,告白没有,追求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想当她男朋友,没门。她的男朋友,是什么都不做,就能轻易当上的?
梁问夏面颊晕着一层比腮红还要漂亮的柔美粉色,幽怨不满地瞪他,“我可不是你女朋友,你……”
知道她要说什么,秦之屿抢先一步,“梁问夏,我喜欢你。”
摸出裤兜里的女士戒指,拉下她掐在他脖子上的左手,秦之屿的指腹从她的手背缓慢滑至指尖,将戒指一点一点推进她白皙纤细的中指。
对上她傻掉的眼神,秦之屿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对她说:“梁问夏,跟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第34章 给我你的答案。
梁问夏懵得彻底, 脑子彻底僵住。
看一眼手上的戒指,再看一眼身下的秦之屿,又看一眼戒指, 又再看一眼秦之屿,目光在他和戒指间来回穿梭。最后咬紧嘴唇愣在那, 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秦之屿会买戒指,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跟她告白,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把戒指套在她手上。
“说句话,给我个反应。”她一直不说话, 秦之屿本就忐忑的心情更加不安。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欣然答应还是勉强答应, 好歹吱一声。要不好意思说话,像电视里的女主角亲男主角那样,亲他一下也行。
“你刚说什么?”梁问夏无意识出声。
秦之屿弯了弯唇, 笑着重复:“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梁问夏以为自己面对秦之屿的告白, 肯定会表现得特别自然,毕竟她有过心里准备, 结果她好像高估自己了。
虽说早就知道狗东西喜欢她, 但这亲耳听见他说出来,还是会感觉有些怪异。其实也不是怪,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说我知道了?还是说我也喜欢你?或者说你别想了,我不喜欢你。哪句她都不想说, 说哪句都好尴尬。
秦之屿嘴角按耐不住地翘起,“你看不出来?”
“什么?”
“我喜欢你。”
梁问夏眼神飘忽, 嘴硬不承认,“我早看出来了。”
秦之屿像是明白了什么,拖长语调“哦”了一声。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她,俗称很贱很讨打的眼神, 也不把后面的吐出来,就这么看着她。
“你哦什么?有病啊?”梁问夏没好气,心想这人一如既往的讨厌讨打。
“梁问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心思这么多?”他仍在笑,笑得又懒又痞,牵扯着额间的零散碎发轻轻颤-动。
“啊?”他在说什么?
“你变着法装没听见没听懂,就是想听我说……”秦之屿把人拉下来,嘴唇贴在她耳廓,清冽沙哑的嗓音缓慢溢出,“我喜欢你。”
痒得不止是耳朵,梁问夏感觉自己的心也被勾了那么一下,酥酥麻麻,砰砰直跳。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自恋?简直就是自恋狂。
她直起腰要从他身上下去,秦之屿不让,两只手掐着她的腰,执着地要她回答,“梁问夏,给我你的答案。”
梁问夏还是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很是好奇,好奇很久了,又一直找不到机会,拉不下脸来问。
大约是屋内空调开得太足,她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湿乎乎地黏着衣物有些不舒服。
秦之屿不说话,看着她笑,笑得莫名其妙,笑得人毛骨悚然。
后背汗毛直立,梁问夏又掐他脖子,还是两只手都用上,神色不耐加不满,“你笑什么?”
“笑你笨。”
“我笨?”
“对,你笨。”秦之屿肯定她的话,凑上前啄了下她的唇,嗓音带笑。
“你才笨。”从小到大回回考第一的梁问夏不服气,特别不服气,“秦之屿,从小到大,哪次考试我不比你分数高?你一个千年老二万年老三,哪来的脸说我笨?”
只要有她在,梁成舟和秦之屿只能轮流当第二第三,就算是一样的分数,她也排他俩前面。
被戳到自尊心,秦之屿老实了,“好吧!我笨。”
下一秒又说:“梁问夏,我的喜欢就这么不明显?你就从来都没感觉到,从来都没看出我喜欢你?”
“……”这话梁问夏着实不知道怎么回。
那次酒后乱性,不对,是醉酒乱吻之前,她确实没感觉到,没看出来。一丁点儿都没有。
“哪明显了?”她小声嘀咕一句。
梁问夏此刻不想扯明不明显的问题,她更想知道,“所以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小的时候。”
“具体点。”
秦之屿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只记得从出生起,她对他来说,就是最特别的女生。
随口扯了个年纪,“六七岁,七八岁……吧!也或许,更早。”
“你放屁。”这话梁问夏信不了一点,“那时候你天天惹我不高兴,处处故意跟我作对,对我喊打喊杀,一点儿不让着我。要不是我厉害会功夫,指不定怎么被你欺负。”
“这就是你嘴里的喜欢我?”梁问夏越说越气,她就没见过这么能胡诌乱扯的人,简直想掐死他,“你的喜欢就是欺负喜欢的人?你的喜欢就是让喜欢的人讨厌你?你的喜欢就是……”
秦之屿不敢再让她说下去,及时打断,“我那时小,不懂事,不知道怎么吸引你的注意,就用了最笨的办法。”
“满口胡言,鬼才信你。”梁问夏才不信他的鬼话,轻“哼”一声:“都是借口。”
“那你呢?”秦之屿也想知道。
“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梁问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口否认,“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
习惯成自然了,她说过很多次绝对不会喜欢秦之屿。也跟很多人都说过,包括秦之屿本人在内,她绝对不会看不上秦之屿。更在很多人面前拍着胸脯表示过,她绝对不会跟秦之屿有什么。
现在要她承认喜欢他,脸疼,太疼了。承认就等于她把脸伸出去,让人扇得啪啪作响。
秦之屿不懂,一直都不懂,承认喜欢他,会让她掉块肉?想听她说一句喜欢简直比等天还难。
亲起来那么软的嘴,说出话却那么硬。
好心情径转直下,秦之屿问她:“为什么不承认你也喜欢我?喜欢我让你觉得丢脸?我拿不出手?”
“对啊!”梁问夏笑得眉眼弯弯,眼睛眯成一条缝,透过那条缝看秦之屿有没有被气死,“你太丑了,拿不出手。还有,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没有也这个字,我不喜欢你。是你单方面地喜欢我,暗恋我。”
谁来救救他,这姑娘太气人了。
不想跟她计较这些没用的,秦之屿只想听他想听的,伸手掐姑娘脸,虎口低着下巴拇指和食指用力让她的嘴唇嘟起,形成可爱的“O”形,
剩余的那只手放在她腋下,咬牙威胁,“说你喜欢我。”
梁问夏摇头,一口咬死,“我不喜欢你。”
“说不说?”秦之屿真就挠她痒痒,“快点。”
梁问夏笑得不行,挣扎着四处乱躲乱窜,在床上扭成麻花。还得控制着动作和声音,怕把楼上的爸妈吵醒。
被逼到这份上,她都还是打死不认,坚持那句:“我不喜欢你。”
她是喜欢他,但她不会说喜欢他,反正暂时不会。
她的每句“我不喜欢你”都像在他心上开了一枪,实在不想再听一句。秦之屿放弃了,不逼她了。
算了,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他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喜欢他,就足够了。秦之屿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喜欢你。”她不说,那就他说。
拉过梁问夏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又亲了下,秦之屿笑了起来,“梁问夏,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绕这么半天了,他要的答案她还没给呢!
“不好,不要,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梁问夏笑嘻嘻地躺在床上,看起来没心没肺,毫不在意他的提议。
但其实不是,她在考虑。实际早就考虑过。不是一次两次,他出国前,他出国后,她认真考虑过好多好多次。
秦之屿也躺下去,睡她旁边儿跟她共享一只枕头,扭着脑袋看她的眼睛,试图看透她难以琢磨的女孩心思,“你在顾虑什么?”
他说出猜测,“异国恋?”
“你怎么……”梁问夏心下一惊,说话都磕巴,“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跟他提过,从来没有。
“感觉到了。”秦之屿如实说。
那次醉酒的第二天早上,他提议做男女朋友,她拒绝他时说的那些话,他一直都记得。她想要一个每天都能出现在她面前,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哄她开心给予情绪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说句话都只能隔着屏幕的男朋友。
她没讲话,秦之屿又问:“你觉异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你觉得异国不是问题?”梁问夏反问。
异国恋很难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距离”两个字就能说清,也不是靠轰轰烈烈的喜欢就能一直走下去。
她在网上搜过,看过很多帖子。一点儿小分歧,一点儿小矛盾,一点小情绪,很多看起来无足轻重,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就可能因为时差、误会、消息延迟而被无限放大。沟通变得困难,交流难以维持,问题得不到解决。
“好好沟通”的结果,可能会变成一句冷漠烦躁的“我跟你沟通不了,你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很多很好的感情最终都被日复一日的矛盾累积,一场又一场无休止的激烈争吵消耗殆尽,以分手收场。能熬过苦难,携手步入婚姻的异国恋情侣,寥寥无几。
等他回答的同时,梁问夏举着左手,仔仔细细地观赏他为她戴上的戒指。狗东西眼光不错,这戒指真好看,戴在她手上更是好看。没戴几分钟,都有点儿舍不得摘下来了。
越是喜欢这枚戒指,梁问夏心底的情绪越是复杂。犹豫跟冲动在交织,拒绝跟答应在打架,像火山跟冰川碰撞,都是极致的情绪。
其实她坦然说出困恼已久的问题,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问题当然有,而且不会少。”秦之屿当然知道异国会面临很多问题,毕竟时差和距离是明明白白摆在那。当然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表白时机,应该等他大学毕业回国,再跟她挑明心意。
可这中间起码有四年的时间,他人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也没有任何身份组织她跟别的男生接触,万一梁问夏喜欢上别人了呢?
他赌不起,也等不起。他就是自私地想拥有她。
梁问夏没讲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意思是:看吧!你也说了。
同时也在等他的下文,等他的但是。
秦之屿当然有但是,“但我对你和我有信心。”
“详细说说。”
“这不好说。”秦之屿主要怕自己说错话,她本就犹豫不决,他要一句话不对,不仅起不到正面作用,还反把人吓到。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修长手指一根一根填满她的指缝,扣紧后不轻不重地握了两下,“我们不会分手,我会一直抓紧你。”他会牵好她,任何时候都不放开。
“我对自己没有自信,对你……”梁问夏沉默几秒,迟疑出声:“也没有。”
下一秒又用指尖戳戳他的胸膛,小声询问:“你的信心呢,多还是少?”
“多。”秦之屿回答得相当肯定。
又一次认真对她说喜欢,“梁问夏,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我觉得我爱你。可能你不信,可能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可能我们说爱还太早,但我知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伸手轻抚娇魇如花的脸庞,凑近和她额头相抵,“非你不可的感觉,我有过。”
“不止一次。”她愣声之际,秦之屿又补充一句。
这种感觉是清晰明确的,他这辈子,只要梁问夏,别的任何姑娘都不行。哪怕她不喜欢他,哪怕她嫁给别人,哪怕他只能用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他也会永远守着她。
梁问夏之于他,无可替代。可以不是她,但也绝对不会是别人。
虽然有点儿破坏气氛,但梁问夏就是呛他想一句,“我不是非你不可,也没有过非你不可的感觉。”
她说完就笑了出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爽。
秦之屿好久没有这么无语过,直接气笑了。
长叹一口气,索性不要面子学她耍无赖,“你是不是非我不可我管不了,反正我非你不可。梁问夏,我非你不可,你就必须做我女朋友。”
“你还霸道起来了?敢跟我耍横,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梁问夏又翻身坐他身上掐他脖子,“我掐死你。”
秦之屿抬手覆盖在她的两只手背,直勾勾地看着她笑,“你舍得吗?”
当然……舍不得。
嘴硬惯了的人,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往往不同,俗称口是心非。梁问夏就是,“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以为你多重要?我现在就掐死你。”
没关严实的窗户被风吹得微微震动,一下接一下,像她和他都快到不正常的心跳声。
也不知被什么蛊惑了心神,迷了心智。梁问夏竟鬼使神差地俯身趴下去,吻住身下人的嘴,比刚才还要温柔地吻他,掐着他脖子的手也一直忘了放开。
第一次被掐着吻,秦之屿喜欢这种既被束缚又被安抚的错乱奇妙感,要是她能再用力些,可能会更好。再要是……
青春期过后的男孩子,满脑子龌-龊-淫-秽,脑子比心都脏。秦之屿平时装得正人君子,温良无害,一到梁问夏面前,什么都不做,光是看她一眼都能联想无数画面,更别提此刻温香软玉在怀。
某个地方,比他大脑的反-应还要快,还要强烈。
梁问夏感觉秦之屿身上越来越热,比刚才还要热,像个大火炉似得烤着她,热得她都想开窗吹吹冷风降降温。
越想越觉不对,停下来摸他脸颊和额头,温度确实比她的手心高一些。眼底露出担忧,“你身上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她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秦之屿无语得说不出话来,定定看她几秒后,把她拽下来重新堵住她的嘴。不再温柔,不再隐忍,粗鲁野蛮地吸吮她的唇瓣,再不给她说话破坏气氛的机会。
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梁问夏拍他肩膀想问清楚,可根本发不出声音,只喉咙溢出一两声呜咽声,让人浮想联翩。加上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秦之屿某处极速燃烧,就快炸了。
供起腰轻轻地蹭蹭她,让她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烫。果然,她一下就平静下来,秦之屿却不再满足,不怕死地抓着她的手轻轻放上去。
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试探,直接来。
梁问夏也是个胆大的,放上去的瞬间五根手指快速收紧抓了把,反倒把秦之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出息地“哼”了声。
第35章 梁问夏,我们不会走散。……
梁问夏当然知道秦之屿什么心思, 还想吓她,她是那么容易被吓的?又不是没摸过,不隔着裤子都摸过就更不怕这隔着裤子的。
从他身上下来侧趴在他肩膀, 继而伸手拉住他运动裤的抽绳捏着手心把玩,说话的同时没怎么用力地扯了扯。
她朝他露齿而笑, 一脸挑衅,“要不把裤子脱了?”
梁问夏被大学校园恋爱谈得风生水起的陶慧君科普了不少,男生,特别是十七八岁到二十出头的年纪, 几乎每天都想要。很少有不想的, 除非那方面不行。
“可以吗?”秦之屿也笑,眼神揶揄。
梁问夏扬扬眉,手顺着黑色运动裤滑进去, 慢慢悠悠。
没几秒“蹭”一下红了脸和耳根, 在心里骂了他千八百遍:臭流-氓。尽管如此,她还是故作淡定地跟狗东西打嘴仗, “可以。”
姑娘的手软若无骨, 跟男生的手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秦之屿当然听得出她说的真话还是反话,当然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诱惑是大,但他也真没胆子在她房间胡作非为。毕竟在她家,要是被发现, 他小命保准折这儿。光是一个睡在隔壁的梁成舟,都能让他望而生怯。
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嘴解馋, 嗓音暗哑,“算了。”
梁问夏在心里“切”了声,想看他到底能胆肥到哪种程度,甩出消息打消他的顾虑, “我哥没在,吃了饭就回大学城了。”
“真的?”秦之屿眉梢染上惊喜。
“要我帮你吗?”梁问夏问他。
秦之屿果断点头,“要。”
“那你求我。”
“……求你。”
“叫声姐姐。”
“……姐姐。”
梁问夏找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录音放在秦之屿面前,满脸兴奋藏不住,“再叫一声。”
知道她挖坑等他跳,秦之屿也还是甘愿上当,一点没犹豫地满足她,“姐姐。”
一声跟两声,没区别。
目的达成,梁问夏火速变脸,一下抽出手,“你可以滚了。”
秦之屿被招得不上不下,抱着她的腰不肯撒手,脑袋在她颈肩拱来拱去。幽怨不满,“梁问夏,不带你这样的。”
“我就这样。”
不吃撒娇耍赖那套,梁问夏哧哧笑,用力推他,“快滚,赶紧的。”
秦之屿死皮赖脸不肯走,搂着梁问夏一通软磨硬泡,还不要脸地提出他也可以帮她。忍着揍人的冲动,梁问夏问他打算怎么帮她,秦之屿拉着她的手摸了摸他的嘴。
梁问夏秒懂他的意思,心想他知道的还不少,红着脸骂了他一通,又给了他两脚。心动是肯定的,但没达到突破心理承受力的地步,她才不要便宜他。以他的德行,有了这一次,下次怕是直接来真的。
狗东西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梁问夏嫌弃得要死,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帮他。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的花言巧语哄得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时,已经在帮他了。
耳边的声音听得她耳热,心也热,全身都热。她不喜欢自己这样,严肃警告,“不许cuan,不许发出声音,不许……”
她话还没说完,小秦之屿就已经泄气了。
这么快?有十分钟吗?好像还没五分钟?不是吧?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梁问夏得出结论:秦之屿不行,这恋爱不能谈。
屋内的灯没关,一直亮着。
梁问夏怀疑加嫌弃的眼神秦之屿当然看得见,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手捂住自己的脸。他话卡在喉咙,有些难以起齿:“这……是意外。”
真是意外,平时他自己弄,至少二十分钟。
梁问夏干净的那只手拉下他的手,再拿开他盖在脸上的手,给他使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意思是:我懂。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她懂的,男生在这档子事上,都有着超强和绝对的自尊心。关乎面子,关乎尊严,关乎名声。
什么事都可以让别人知道,唯独不行这事,绝对怕人知道。
“……”秦之屿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会被她认为是狡辩。
索性不再试图解释这事,反正她早晚会知道他到底行还是不行。伸长胳膊拿过床头的纸巾盒,轻柔小心地给她擦手,再把自己收拾干净。完事抱着她拉过被子打算睡两小时,等天一亮就翻墙走。
梁问夏的瞌睡虫早跑走了,这会儿精神异常亢奋,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手指戳戳狗东西的肩膀,故意找茬儿,“我允许你睡这儿了?我的床是你能躺的?我的被子是你能盖的?我是你能抱的?”
“把我吃干抹净了,不想着对我负责,反倒打一耙赶我走。”秦之屿问她:“梁问夏,你脸不红吗?”
他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想亲她抱她碰她。这会儿就是,还没说两句,又上嘴了。抱着人又亲又啃,手也不闲着,四处乱摸。
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他舌尖伸进口腔,梁问夏露出獠牙,恨恨咬他,一口又一口,“你脸不红吗?”
好吧,都挺红的。
一吻结束,梁问夏趴在秦之屿肩头大喘气,粗重气息重重吐在他颈窝。心想不能再亲了,再亲嘴都要肿了。
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开口:“秦之屿,你想过以后吗?”
秦之屿没说话,静静等着她说完。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答应跟你在一起。我们一旦成了男女朋友,就再退不回朋友的位置。我们的关系,也不再像朋友时那样纯粹。”梁问夏在心里打稿腹,说得很慢很慢,“如果过几年,我们分手了,我跟你,该以哪种身份相处?我们没有了陪在对方身边的身份。”
他们的父母相互认识,工作上也有来往。爷爷奶奶那辈还是一起当兵打仗的战友,过命的交情。两家的关系可以说得上是紧密相连。
而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他们是最适合在一起的人,也是最不适合在一起的人。她和他,要么不谈,要么永远不分手。最好的选择肯定是不谈,横在他们面前的,不只是异国恋,还有秦之屿的妈妈。
梁问夏不喜欢秦之屿的妈妈,同样秦之屿的妈妈也不喜欢她。要是她和秦之屿谈恋爱,他妈妈肯定不会同意。不是怕他妈妈反对,只是非常不喜欢处理和面对这种事情。
“我们从朋友成为男女朋友,是从彼此生活的旁观者变成参与者。一旦分手,却不能再从参与者变回旁观者,而是连旁观者都不再是。”梁问夏不怕了,不觉得丢脸了,她想把心里话都讲出来,“秦之屿,比起跟你做陌生人,我更想跟你做朋友,最好的朋友。只有朋友这个身份,才能一直陪伴在对方身边,陪伴最久。”
“我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不离开,不消失,不走散。”她说话的时候,抱着他腰的手臂逐渐收紧,是无意识的行为,“秦之屿,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之屿终于知道梁问夏为什么不承认喜欢他,她没信心能跟他一直一起走下去,担心他们会在人生的岔路走散。
她很在意他,害怕失去他。
“问夏,你先想到的是我们会分手。”他心底的情绪跟她一样复杂,“异国念就一定会分手?就没有始终如一,最后结婚的?”
梁问夏愣住,她没意识到自己最先想到的是分手。
“我们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早就超出了朋友的范围,早就退不回朋友的位置。不谈恋爱,又该以哪种身份相处?”秦之屿觉得自己必须逼她一把,“我不会只跟你做单纯的朋友,任何时候都不。”
这是秦之屿的心里话,如果梁问夏不喜欢他,只把他当朋友,他可以只做她最好的朋友。但她也喜欢他,他就不可能甘心只做她的朋友。
“万一我们真走散了呢?”梁问夏还是犹豫不定,毕竟未知和不可控的事情实在太多,“秦之屿,异国恋,99%的分手率。”
秦之屿做不出什么保证,只能肯定地告诉她,“梁问夏,我们不会分手,不会走散。我会抓紧你的手,死都不放开。”
梁问夏看得见秦之屿脸上的笃定,也瞧得见他眼底蕴着的热烈喜欢,更听得见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声。快到她想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亲他。
这一刻,秦之屿给了她信心。她开始相信,相信眼前这个她非常喜欢的男生,相信她和他不会分手,相信她和他永远在一起,永远不走散。
她不再隐藏心意,想亲他就去亲他。他本来就是她的,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梁问夏说。
几年后她跟秦之屿分手,独自从纽约坐飞机回国,在飞机哭得泣不成声时,梁问夏想起这天晚上他肯定的话语。心底某个被伤透的角落,生出过一丝强烈的恨意。
恨他,也恨自己。他不该这么肯定,她也不该这么相信。
……
国外放寒假的时间比国内早,秦之屿整个寒假都在他姑姑的公司打杂实习,这次回国是请假回来陪爷爷奶奶过年,隔天就走。
大年初三就要回加州的事,他在大年初二的晚上,跟梁问夏从电影院看完电影回大院的路上,才告诉她。
梁问夏听见他要走立马垮下脸,再甩开十指紧扣的手,阴阳怪气道:“你真是比我爸都忙。”
秦之屿罕见地没吭声反驳。
他也想多陪她几天,但属实没法儿多待。学校后天就开学,他必须赶回去,而且爷爷不乐意他回来,希望他跟着姑姑多学东西。
“大一就去你姑姑公司实习这事,是你自己想去?”梁问夏早就想问了,“还是秦爷爷的意思?”
她印象里,除了高三毕业的暑假,秦之屿好像从来没有寒暑假和周末假期。小时候的假期每天都要学习,好不容易上大学了,还没是一天都不能休息。
他为什么就不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样正常成长,该学习时学习,该放假时放假。梁问夏不懂秦爷爷为什么总要把秦之屿逼得这么紧,小时候不懂,长大了也还是不懂。但又没有立场问。
“我自己想去。”秦之屿说。
见她脸色不好,抬手用手背轻轻碰了下她的脸,笑着问:“生气了?”
梁问夏心烦,撇开脸不看他,径直往前走。
光从背影都能看出她的生气,秦之屿又高兴又难过,追上去解释他必须回加州的原因,哄了一路一直到进大院才勉强哄好。他低头去亲她,却被拒绝。
“滚开。”梁问夏推开他凑近的脸,“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被人看见我还活不活了?你想死别拖上我。”
“这哪有人?”秦之屿环顾四周,再看向她。
“反正不行。”她是真怕被大院的任何一个人撞见。在她心里,面子比天大,跟狗接吻太丢脸了。
眼看就要就快到家门口了,秦之屿没办法,不顾梁问夏的踢打把她扛肩上弄到他家小院旁边的一颗老桂花树下,双手撑在树干将她困于他和大树之间。
“今天只牵了手,一次都没亲过。梁问夏,我想亲你,或者……”他谄媚讨好地朝她笑笑,每次想亲她都直接说,从不迂回,“你亲我也行。”
一整天,从早上去她家给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拜年,到吃了晚饭见面,他每一次要亲她,她都不让。因为有人在。现在没人了,再不让亲他是不会放她回家的。
梁问夏也想亲他,毕竟狗东西的嘴唇真的很软,亲起来真的很舒服。倾身靠近碰了碰他的唇瓣,没解馋,又碰了两下。
秦之屿不满意,非常不满意,“认真点行吗?”
“我很认真。”梁问夏反驳。
“你这纯属敷衍我。”
“那你来个不敷衍的。”
掰正她的脸正要亲下去,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坏人好事的讨厌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冬日夜晚显得异常突兀,也异常耳熟。
梁成舟的声音。
“你俩干嘛呢?”
第36章 你还是掐着吧~
十八年快十九年了, 秦之屿从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样觉得,梁成舟真他妈像个瘟神。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晃悠什么?
其实这事还真不怪梁成舟, 是他旁边儿的林清竹先发现树下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路灯昏暗,又有大树遮挡, 她瞧得不是特别清楚。一开始还以为只有秦之屿一个人,他偏了下头露出梁问夏的半边脸,才看见还有一个人。
梁成舟更看不清,他有轻微近视, 经林清竹告诉才知道树下站的人是妹妹和狗东西。依稀看见两人重叠在一起, 离得很近。没往深了想,出声是下意思的反应。
梁问夏听见她哥的声音魂都差点儿吓没了,猛地一下用力推开秦之屿的脑袋。视线穿过秦之屿肩膀看见梁成舟跟林清竹并排站在不远处, 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和秦之屿。
那一瞬间, 她感觉自己三魂去了七魄,就快没了。这还不止, 林清竹一句话, 她差点儿把命交代在这。
“问夏姐,之屿哥,你们刚才是在……”林清竹走近,视线在梁问夏和秦之屿身上来回穿梭, 语不惊人死不休,“亲嘴吗?”
俩当事人还没说话, 梁成舟先轻“嗤”一声笑了起来,语气很是不屑:“秦之屿?他敢亲问夏?他有那个狗胆儿?狗嘴不想要了还是狗舌头想被割了?”
“你问夏姐会跟狗亲嘴?”他说完又补了一句。
在梁成舟心里,狗东西就是狗胆撑破天了也不敢对问夏下手,他这个哥哥的想法还是其次, 主要妹妹就不可能看得上一条狗。
秦之屿听闻心里突然很得意,朝梁问夏挑眉。嘿~他还真敢亲,亲好多次了。要不是梁问夏“瞪”他不让他说,他一定气死梁成舟。
梁问夏拍拍胸脯暗自松了一口气,越过秦之屿走到林清竹身边,没好气地捏她小脸上的肉,“不许乱说,我怎么可能跟你之屿哥亲嘴,我跟他是仇人来着。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亲嘴吗?”
“知道啊!”林清竹认真地点点头,“我看过电视,男女主角的嘴巴碰到一起,脑袋左右转动,就是在亲嘴。”
知道的还不少。
梁问夏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没亲过嘴的,都不叫知道。”
林清竹嘿嘿笑:“那问夏姐你知道吗?”
呃……这事可不好让你知道的呀~
这话一出,三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过来,弄得梁问夏瞬间红了脸,浑身像是要烧起来。她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牵起林清竹的手快步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回家睡觉了。”
“清竹,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么多,知道吗?”她边走边说。
“我过几天就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林清竹还是想知道:“问夏姐,刚刚你跟之屿哥在树下靠那么近,是在干什么?”
“我睫毛掉眼睛里了,他帮我吹出来。”梁问夏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跟在后面的梁成舟听见。
他哥没脑子,不会怀疑她和秦之屿。
没亲到人,秦之屿心痒难耐,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是人都贪心,抱着喜欢的姑娘睡过一次,就想每天都抱着她睡。
前天翻了窗,昨晚也翻了,今晚当然还想翻。
正要从床上起身,梁问夏像是开了天眼瞧见他要做什么一样,消息比他的动作来得更快。
[清竹在我这,今晚别来。]
想到晚上的事,秦之屿给她打了通电话:“你不打算让成舟知道我们谈恋爱的事?”
“纠正你,我俩没谈。”梁问夏确实不打算。
圈子里的人,除了江时柠,她谁也不打算告诉。大家都认识,要是分手了,会很尴尬。
“梁问夏,你……”
“我困了要睡觉。”
秦之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呕得想吐血。心想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又打开拨号键盘继续给她打,她不接就一直打到她接为止。
……
第二天出发去机场,两人在停车场打了一架。
上午九点多的航班,七点就要出发去机场。梁问夏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被他缠着软磨硬泡到凌晨两点,实在烦了,勉强点头答应送他去机场。
结果第二天到了约定时间摊床上困得睁不开眼,非常懊恼昨晚没坚守住,答应狗东西这么一桩要人命的事。大冬天加大过年且不上课的大早上,要她在十分困倦的时候离开温暖的被窝儿,可不就是要人命嘛!
他又不是不识路,机场的路走过几百遍,有什么好送的?
秦之屿久等不到人,打电话也不接,心知梁问夏肯定是赖床不愿起,只能去梁家抓人。
路上撞见早起运动的梁成舟和被他逼着运动的林清竹,得知梁家人全都出门了,只剩梁问夏在睡懒觉。他心想正好。
到梁家小院后,秦之屿直奔梁问夏房间。
听脚步声梁问夏就知道是狗东西来了,黑睫颤了颤,裹紧被子装死。
秦之屿坐在床沿,伸手抓她被子,“起床了,梁问夏。”
“别吵我。”梁问夏半睁开一只眼瞄他,很快又闭上眼抢回被子,顺便给了他一脚,“滚开。”
顾不上她严重的起床气,秦之屿强行把人弄醒后随手抓了件外套给她套上,再抱下楼塞车里。
要是可以,他还想把她手脚都捆起来弄上飞机带走。
梁问夏没良心,让她跟他去加州玩几天,她说有事,整个寒假的时间都安排出去了。问她什么事,她可恨又可气地来一句关他屁事。
起床气旺盛,梁问夏拒绝得直接,“我干什么还得给你打报告?我的事轮得到你过问?我是你能管的?别说我俩现在没谈,就是谈了,我要做什么你也没资格管。”
“什么叫没谈?”秦之屿可不认他俩没谈,将他俩十指紧扣的手举到她面前,眸中尽是得意,“戒指都戴了。梁问夏,你可不能不认。你要敢不认,我立马广而告之你提了裤子不认人。”
什么叫提了裤子不认人?上床了吗?做了吗?她既没上他,也没强他,更没办了他。他喊哪门子的冤?要哪门子的名分?
她没嫌戒指膈手不习惯摘了扔掉,他就感恩戴德偷着乐吧!
“你再啰嗦一句,我立马摘下来,连同你一块儿扔河里喂鱼。”梁问夏不想跟他啰嗦,但也不受他威胁。
知道真她能做出来,秦之屿忍气闭了嘴。
但始终没放弃把她拐去加州,就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放弃。他好话说尽,诱惑哄骗,能用的手段办法都用了。
梁问夏犟得跟牛一样,就是不肯跟他走。还嫌他吵,让他闭嘴。
被秦之屿闹腾一通,梁问夏气得想咬死他,但又困得连咬他都嫌费劲。
不再搭理烦人的狗东西,窝进副驾驶,头一歪继续睡。车内暖气一熏,加上她本就困意猛烈,很快睡着。
到了机场,梁问夏直接睡死了。
秦之屿静静地看了她一阵儿,心思一动,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捧着她脑袋一顿猛亲。
他不想再讲究什么狗屁风度,狗屁耐心,狗屁分寸,急切又放肆地在香滑湿软的口中横扫游荡。马上就走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得争分夺秒。能多亲一次赚一次,能多亲一秒赚一秒。
“唔……唔……滚……开。”
梁问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气得一下又一下往秦之余身上送拳头,刚在家里就是被他亲醒的。还没跟他算账,他现在又来这招,是有亲瘾吗?
“啪。”
推不开他,梁问夏只能往他脸上抡巴掌,没用力,打得不重。
挨巴掌都没能让秦之屿停下来,反而得寸进尺地把梁问夏从副驾驶抱到驾驶座坐他腿上,肆无忌惮地脱她外套掀她睡衣。
梁问夏身上的衣服是秦之屿穿的,穿得极其敷衍,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长款羽绒服。她睡觉不穿内衣,所以不用怀疑,此刻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很方便他作恶。
每次接吻必摸月匈,他是有什么癖好?
秦之屿不仅摸,还贪心想吃。
大概是分别的情绪助长了他的使坏气焰,居然敢不打招呼就上手解她睡衣的扣子,还一粒接一粒解得飞快。解扣子时嘴也不闲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姑娘白皙修长的颈侧和肩膀,弄得她又痒又热。
脑袋埋下去,反复含抿,偶尔咬上一口。
身体似有电流穿过,梁问夏没有过这种感觉,咬紧牙关都愣是没忍住,从喉咙溢出一道很轻的哼声。
两人同时愣住。
梁问夏忍无可忍,喘着粗气又扇了他一巴掌,“秦之屿,你疯了是不是?真当自己是狗随地发-情?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不见。”秦之屿喘得比她还厉害,“你自己的车,防窥性能好不好你不知道?”
“那也不行。”
“什么时候行?”
狗东西,还得寸进尺上了?
“什么时候都不行。”
“……”
“你真是色胆包天不怕死。”梁问夏觉得秦之屿憋了十八年,八成憋坏了,“我要不阻止,你还打算真刀真枪上阵?”
秦之屿听闻在脑子里立马开演小电影,嘴上却老实道:“不敢,我没那个胆子。”
“呵。”梁问夏才不信他的屁话。
“那……可以吗?”他原本想问什么时候可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出口直接拐了弯。
梁问夏一巴掌呼他脑袋上,“可以你……妹。”
原本想说你妈,想到他妈还在,骂人不好又改了口。
秦之屿“哦”了声,又凑上前去亲她。还没碰到,就被她一掌推开,身体的反骨冒出头,扣住她后脑勺,不管不顾地亲上去,“我不干什么了,就亲亲你。”
“我是你想亲就能亲的?”
“是。”
梁问夏又往他脑袋上呼噜了一巴掌,“你还能再理直气壮,再不要脸点吗?”
秦之屿真就理直气壮地回她,“我亲我女朋友,不可以?”
“不可以。”梁问夏比他更理直气壮。
她可没承认是他女朋友,从来没承认过。没承认,就不是,就不能亲。
“不可以亲你,还是不可以亲女朋友?”
吃亏多了,梁问夏这次学聪明了,不跳他的坑,“都不可以。”
“那我偏要。”
“你皮痒了?”
秦之屿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整个人痞气十足,“是有点儿。”
话音刚落,就捧着她的脸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梁问夏旺盛的起床气本就难消,被狗东西这么胡搅蛮缠一弄,火气直接烧到顶。不再惯着,使出十成的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握起拳头势必要揍他一顿狠的。
秦之屿眸中情-欲浓烈不散,没亲够就被打断,心痒得急出了脾气。拳头即将落到脸上之际伸手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掐着细腰抵上方向盘,凑下去继续亲。
她坐在他身上,四肢都被包裹。他占据优势,不用费多少力气,轻易就能控制。
没料到狗东西敢躲,还敢反抗还手,梁问夏气血直冲脑门儿,瞌睡彻底醒了。
一口咬在他下唇,趁他吃痛放松之际,奋力挣脱再反手给他一拳,直起腰掐脖锁喉。这是她针对秦之屿惯用的招数。
两人在空间逼仄的车内打了起来,打斗致使车身剧烈晃动。从外面看,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人没公德心,大白天在停车场就迫不及待,如火如荼了。
梁问夏和秦之屿个头都高,都手长脚长活动不开,除开男性天生比女生力气大,梁问夏跟秦之屿的战斗力不相上下。
但车内受控太多,这架打得相当憋屈,相当窝囊。
实在受不了,梁问夏不能接受自己总占下风被狗东西占便宜,提议下车,“车里活动不开,下去打。”
谁跟她下去打?他只想安静亲个嘴,又不是真的要打架。秦之屿掌心贴扶在她后腰,声线放低,“先亲一下,亲完再下去继续。”
“还有十分钟我就得走了,打完哪还有时间?”怕她不答应,秦之屿把手表举到她面前,自问自答,“没时间了。”
这话梁问夏就不爱听了,“所以这架你一定要跟我打?”
“我只想亲你。”
“……哦~”
想亲亲直说不会?梁问夏在心里翻白眼,全然忘了刚才不让他亲的事。松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改为捧起他的脸,送给他一个离别吻。
蜻蜓点水亲一下可不够,秦之屿要的是深吻,伸舌头的那种。又一次将梁问夏抵在方向盘,抬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大概是被掐习惯了,脖子没束缚秦之屿还不习惯起来,拉下姑娘的手放在脖子两侧,唇贴着她的说话都舍不得离开,“你还是掐着吧!”
“……你吃错药了?”梁问夏没见过主动要人掐脖的,着实被惊到了。
心想狗东西不会有受虐倾向,s-m类的变-态-癖-好吧?不会吧不会吧???
“可能吧!”秦之屿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卷着滑软小舌拖到自己领地专心纠缠。怎么都亲不够,还是想把她拐去加州,“跟我走?”
梁问夏也想跟他去加州,但她真有事,“不……唔……”
她还是不说话的好,说出来的话没一句他爱听的。秦之屿已经气得没脾气了。
第37章 赖、皮、小、狗。……
不跟他去加州, 总得给他个名分。对要名分这事,秦之屿就没死过心,从地下停车到机场大厅一路上都在梁问夏耳边叨叨。
梁问夏耳朵都快起起茧子了, 头一次发觉狗东西也是有点子话唠在身上,比她奶奶和外婆还能啰嗦。
皱起鼻尖, 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你没完了?说了我再想想。”他那方面不行,还有特殊-癖-好,她可不得好好想想嘛!
“都两天了, 还没想好吗?”
“这事是两天就能想好的?”
“你还要想多久?给我个确切的时间。一周?两周?总不能要一个月吧?”秦之屿觉得这事压根儿没什么好想的。彼此的心意确定了, 戒指戴上了,嘴也亲了,还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没名没份的日子, 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一秒钟都等不了。
“给不了。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都想不好。别催我, 再催我不考虑了。”梁问夏踹他一脚, “赶紧滚。”
秦之屿又不高兴了,“你就不能舍不得我一下吗?”哪怕是装得也行啊!
梁问夏被逗笑,“哎呦”一声,装出他想要的舍不得他的样子, “我好好好舍不得你哦~”
这人真矫情,可太矫情了。
“你能真诚点儿不?”
“你能要求少点不?”
他忍。
“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
“你就不能不勉强我吗?”
秦之屿气得转身就走, 走两步又折身回来,在她头顶一通乱揉,把她头发弄成鸡窝才勉强解气一点儿。
耷拉着一张大爷脸,理直气壮地提出, “亲我一下。”
“想屁吃呢?没睡醒?做白日梦?”梁问夏习惯性呛他。
下一秒又撅起嘴把脸凑过去,“为什么是我亲你?你有没有绅士风度?该你亲我知不知道?你这人……”
扣住她的后脑勺,秦之屿低头重重碾过她的唇,凶狠撬开尖尖贝齿,直达深处勾缠。把无法言说的喜欢和舍不得,热列急切地送进她嘴里。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他想通了。梁问夏打小就这样,只会跟他唱反调,从不顺着他。要哪天真顺着他了,那他在她那也不重要了。
梁问夏惊奇发现,她还挺喜欢这样凶狠带劲的秦之屿,环在他后腰的手逐渐收紧。心想要是他下嘴能轻点就更好了,舌根都快被他搅疼了。
不是真像所表现出的那样,没有一丁点儿舍不得他。她很舍不得,非常非常舍不得,甚至希望他不要走。
虽然没在大庭广众下接过吻,虽然在公众场亲嘴不太好,但这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多得是他们这样的人。
亲着亲着梁问夏突然想到什么,推开秦之屿的脑袋,低头在自己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只棕色的眼线液笔。
她朝秦之屿招招手,示意他低头。
“干什么?”秦之屿直觉她要使坏,也还是听话地把脑袋凑过去。
梁问夏不说她要干什么,只叫他把头偏过去,左脸对着她。
秦之屿站直身体不肯配合她,梁问夏不耐烦地皱起眉“啧”了声:“快点。”
“要在我脸上画什么?”
“别说话。”
“……”
梁问夏一脸认真,左手扶着他的脸,右手拿着眼线笔在他左脸下颌的地方画了一只史努比的小狗图案。她画画水平一般,不像清竹有绘画天赋,打小画得最好最像的,就是各种可爱的小狗和搞怪好笑的狗头。
完事她满意地欣赏了几秒,接着把眼线笔放进包里,对狗东西说:“秦之屿,你要是敢顶着它坐飞机回加州,不戴帽子和口罩遮挡。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这几天梁问夏想过了,想得很清楚了。
她愿意开启一段恋爱,即使这段恋爱有可能走不到最后,即使她可能会失去秦之屿,但她也还是想试试。因为是她的恋爱对象是秦之屿,这个诱惑太大了,她无法拒绝。
“你说真的?”
“你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秦之屿裂开嘴角笑了,笑得又懒又痞,黑发随着喉间的笑意轻轻颤动,“等着,全程给你拍视频记录,省得你说我做假。”
*
梁问夏前脚把秦之屿送走,后脚开车回大院换衣服,陪爷爷奶奶吃过午饭后,就迫不及待地提着礼盒上沈家拜年。
拜年只是个幌子,实则她是去找江时柠家解惑。感情问题,最先想求助的人当然是闺蜜。
沈爷爷去世后,沈家老宅就只有江时柠跟沈知煦两个人住,连个保姆都没有,偌大的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她来过沈家很多次,轻车熟路摸到江时柠卧室,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一打开门看见沈知煦坐在江时柠床上,江时柠侧趴在床沿脑袋枕在他大腿上。
画面的冲击力过大,梁问夏被吓得到嘴边的话都忘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妈耶~这也忒刺激了。
江时柠看见梁问夏的瞬间也被吓一跳,她跟沈知煦现在的姿势确实容易引起误会,急忙要起身解释。被沈知煦摁了回去,“别乱动。”
沈知煦不受干扰,用沾着碘伏的棉签擦拭完江时柠发炎的耳洞,才放她起身。把棉签丢进垃圾桶,扭头望向她,嗓音很淡,“洗澡的时候注意些,别再沾水。”
“知道了。”江时柠点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看一眼站在门口的梁问夏,沈知煦收回视线起身离开,把房间还给有话要说的两人。
沈知煦一走,梁问夏立马关上门跑到床边,拉着江时柠一通盘问:“我去,你俩刚才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江时柠抬手碰碰自己左耳耳垂,笑着解释,“我耳洞发炎了,小叔帮我擦碘伏。”
“就这?”
“不然?”
梁问夏想了想,继而又问:“我刚看你一脸陶醉,你小叔的腿枕着很舒服?”
“哪有?”江时柠微微红了脸,扯开话题,“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我打扰你……跟你小叔了?”梁问夏故意说了句有歧义的话,就看江时柠怎么理解。
“没有的事。”江时柠亲昵地抱着梁问夏胳膊晃了晃,“说你的事要紧。你赶紧说,是不是跟你的狗东西发生什么了?上次亲了嘴,这次是不是做了?”
“怎么样?体验感好不好?”她更想知道,“疼吗?”
梁问夏“腾”一下红了脸,“哎呀”一声,伸长胳膊去拍她的嘴,“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我俩还没到那一步。”
“那到哪一步了?”
听完梁问夏简单又不简单,繁琐又不繁琐,复杂又不复杂的叙述。江时柠捧着梁问夏手上的戒指看个不停,尖叫出声:“所以呢?然后呢?你答应了吗?”
“没呢!”梁问夏摇头,“我还在考虑。”
秦之屿那方面不行,只有几分钟,而且他还有特-殊-癖-好,万一他俩那啥的时候,他突然抽出鞭子打她怎么办?狗东西的功夫虽不如她,但力气比她大,万一她打不赢,反抗失败怎么办?
除开异国这个最大因素,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
“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的?大好时光不谈恋爱用来纠结些有的没的,不纯属浪费时间?”江时柠不懂她纠结犹豫的点在哪,因为她一直想做敢做,从不害怕,“夏夏,这不是你风格啊!你什么时候怂过怕过退缩过?你的洒脱和勇敢去哪了?”
“你不懂。”梁问夏叹气,两只手比划起来,“我的烦恼,这么这么这么多。”
江时柠眨巴眨巴眼睛,不懂一向洒脱自信的闺蜜为何如此犹豫纠结。她可是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跟几个身强体魄且持刀的男生打架,都全程能不落下风把对方全部揍趴的姑娘。
即使被人从背后偷袭,在小臂留下一道疤。大人们庆幸还好伤口在手臂,她也能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疤就是划我脸上,也丝毫不影响我的美貌。”
在江时柠心里,梁问夏勇敢、洒脱、自信。可是此刻梁问夏的犹豫纠结是强烈存在的,她能感觉得到。
江时柠摸摸她的头,“我想知道你的顾虑,说给我听好吗?”
梁问夏把那天晚上说给秦之屿听的那些,全部转述给江时柠。当然,秦之屿那方面不行和可能有特殊癖好的事没说,她答应了保密就一定会做到。
狗东西的面子,她还是要维护的。
说了好久,梁问夏嘴都说干了,才把烦恼全部说完。
江时柠还没见过这么苦恼困惑的梁问夏,伸手拥抱她,小声安慰:“夏夏,你完全是在自己吓自己,不要用未知的事为难自己。喜欢一个人,就用尽全力去喜欢,同时享受和接受他的喜欢就好。”
说完想到什么,她莫名伤感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如果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什么都不会管,只会紧紧拥抱他。比起跟他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在感情里,江时柠比我勇敢。梁问夏在心里想。
“夏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江时柠从来没想过告诉任何人,包括梁问夏在内,但今天就是莫名地想告诉她。
梁问夏猜到江时柠要跟她说的秘密是什么,“什么秘密?”
“我跟我小叔不是亲叔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江时柠趴在她耳边,用极小的音量认真说给她听,一字一句:“我喜欢他。”
以江时柠的性格,梁问夏以为她不会告诉她,至少目前不会。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沈知煦。”梁问夏告诉她。
江时柠震惊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
“你太喜欢了。”
“……哈?”
梁问夏和江时柠窝在房间聊了一下午。她们半学期没见,不只是感情问题,其他也有很多要分享的。
沈知煦做好了晚饭,来敲门叫聊得忘乎所以的俩姑娘吃饭。梁问夏跟江时柠没聊完,都有些意犹未尽,江时柠提议叫梁问夏晚上就在她家睡,她们继续聊。梁问夏当然同意。
饭桌上的菜色看着非常一般,色香味一样不占,怎么看都看不出好吃的样子。
夹了块牛肉放嘴里,梁问夏噘了两口差点儿没把腮帮子咬错位,她活了十八年,还没吃过这么硬这么柴这么腥的牛肉。
鉴于在别人家,她没好意思吐出来,囫囵咽下。继而委婉地跟吃得津津有味的沈知煦提建议:“沈小叔,你喜欢做饭的话,这边建议你去新东方报个班哦~”
她说完下一秒就被江时柠在桌下踢了一脚,她回踢她一脚。
梁问夏瞪过去的眼神想杀了江时柠。意思是:沈知煦做饭这么难吃,你还留我吃饭,太不仗义了。我可是你亲闺蜜,你还是人吗?
梁问夏的话虽委婉,但也挺不客气的。只要不是傻子,只要不耳聋,谁都听得懂她在说沈知煦做的饭难吃。
“我做的饭,很难吃?”沈知煦歪着脑袋认真询问江时柠,像是意识不到自己做饭有多难吃。
“不难吃,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小叔做的饭。”江时柠笑眯眯:“要是你每天都能回家给我做饭,我会非常开心。”
梁问夏两眼一黑又一黑,无语望天:苍天大地,谁来救救我?
……
秦之屿没能把梁问夏拐去加州,梁问夏比他厉害,成功把江时柠还有梁成舟和林清竹拐来了京市。
不跟秦之屿去加州是真有事,她要利用寒假这半个月,在学校附近找一家面积不大的店铺,开一间营业时间自由,咖啡好喝不贵,甜品好吃不腻的咖啡店。
知道梁问夏要开咖啡馆,秦之屿给她打了通视频电话,问有什么是他能帮上忙的。
“我没钱了,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梁问夏开玩笑说:“你给我打点钱呗!我也不多要,一个亿就行。”
“你把我卖了吧!”秦之屿哭笑不得。
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谁缺钱她都不可能缺钱花。就许梁两家的长辈们每年给她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她开十间咖啡店都够。
“你也不值一个亿啊!”
“那我值多少?”
梁问夏做思考状,继而反问他:“狗肉多少钱一斤?”
“……”秦之屿未语先笑,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认真回答起来,“狗分品种,不讲斤两。”
“那你就是最不值钱的。”
“怎么说?”
“中华田园犬啊!俗称……”梁问夏狂笑,“小土狗。”
“我是小土狗那你是什么?小土狗的土狗对象?”说话的同时,秦之屿拿手机给梁问夏转了点她所要金额零头都算不上的零花钱。
手机有短信进来,梁问夏点进去眼,是银行发来的短信,秦之屿刚给她转了十万块钱。
心里是高兴的,但她才不会表现出来,抬起脑袋看向他,嫌弃地撇了撇嘴,“这么点?打发叫花子?”
“我就这么点。”秦之屿指尖点点屏幕上姑娘的鼻尖,嗓音带笑:“肯定不能跟财大气粗的梁小姐比。”
梁问夏学他,也点了点他的鼻尖,“进我口袋就是我的,我可不会还你。”
谁要她还?秦之屿勾起嘴角,得意挑眉,“给女朋友买零嘴的钱。”
“谁是你女朋友?不要脸。”梁问夏感觉自己脸颊开始升温,重重“哼”一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算挂断视频。
秦之屿叫住她不让她挂,“梁问夏,你耍赖皮。”
凑近屏幕,指尖戳戳屏幕上她的脸,一字一句,“赖、皮、小、狗。”
梁问夏皱起鼻子又“哼”了声,才不管他,径直挂断。
第38章 梁问夏来了?
找店铺, 弄装修,办营业执照,做宣传。事情太多, 梁问夏一个人忙不过来,当然要找人帮她出谋划策下苦力。
能薅的人全被她薅来帮忙, 室友们也在其中,除了每天要做家教和打工,实在抽不出时间的陈西。
所有人都对她要开咖啡馆的事表示震惊,问她为什么突然想起开最不赚钱, 最容易倒闭的私人咖啡馆?
面对大家的询问, 梁问夏不打算说实话,随口打哈哈,“我喜欢咖啡豆的味道。闻着面包刚出炉的香气, 我会觉得很幸福。”
许珩年和赵南一不愧在一个被窝儿睡久了。那叫一个默契, 异口同声地说了一摸一样的话。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
他俩话一出,其他人跟着附和。
“我也不信。”
“我也不信。”
“同上。”
“同上。”
“……”
梁问夏笑眯眯, 煞有其事地点头:“真的真的。”
她没跟大家伙说实话, 却在秦之屿打电话来恭喜她开业大吉的那天跟他说了原因。
那时是三月份初,距离她的生日没剩几天。秦之屿打来视频电话除了恭喜她的咖啡馆顺利开业,还跟她道歉因为遇上考试周,所以不能回国给她过生日。
梁问夏对过生日不是很在意, 往年秦之屿都在,今天不能出现, 她虽然失落,但也能接受。
他不能回国给她过生日,那就她飞加洲给他过生日好了。梁问夏查了课程表,这周周四和周五都没有重要的课, 加上周末两天,他们有四天的相处时间。
打算给他一个大惊喜,梁问夏没在电话里跟他说要去加州找他的事,而是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开咖啡馆?”
从她开始筹备咖啡馆到现在,每个人都问她原因,只有秦之屿没问,一句都没问过。
“为什么?”秦之屿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她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梁问夏最有任性的资本,但她从不任性,而且比任何人都善良大度。当然,对他除外。
“我有一个室友,她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一天只吃一顿饭。我觉得她需要一份时间自由,包三餐伙食的工作。”梁问夏没细说,寥寥几句话。
她也不让沈姿栀和陶慧君告诉陈西这家咖啡店是她开的,而是说她小舅舅弄的,她不想陈西有任何负担。
秦之屿有些羡慕她口中的那位室友,“梁问夏,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这么好?”
“你是在说我对你不好?”梁问夏不可置信地眨眼,“狗东西,你敢再说一遍吗?”
虽然她欺负他最多,但也对他最好,有好东西都撇下亲哥最先分享给他。他居然敢指责她对他不够好,是想死吗?
“没有不好。”秦之屿料到她反应会大,但没料到会这么大,失笑道:“但如果今天暑假你能来加州陪我,那就更好了。”
距离暑假还有好几个月,考虑在哪过也太早了些。还有,他要不要脸,她为什么要去加州陪他?
红唇微噘,梁问夏不高兴地反问,“为什么不是你回京市来陪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目的达成,秦之屿笑得得意忘形,嘴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梁问夏手痒想打人,隔得太远打不到,一下更生气。不再给狗东西挖坑的机会,挂了电话。
涨经验了,没有八百个心眼子就不要跟秦之屿说话,他的每句话都是坑。
生日那天,小舅舅给她办了生日趴。所有好朋友都来了,唯独缺了秦之屿,梁问夏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看着大家欢笑打闹的画面,还是倍感难过。
低落的情绪会无限蔓延,她觉得自己等不到明天了。
party一结束,梁问夏立马开车回公寓拿行李箱,然后往机场赶。
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车,下车后又拖着硕大沉重的行李箱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找到秦之屿住的地方。
彼时已经是国内的早上,加州的傍晚。
傍晚的加州不愧是日落爱好者的天堂,橘黄色的日落吞没海平线,海浪裹着碎金撞进棉花糖云朵,像是上帝打翻的调色盘,也像一场电影的结尾。
视线所及皆是温柔浪漫。
兴奋忐忑地敲门,满怀期待地等待,梁问夏感觉自己心都跳快出来了。脑子里想着,等会儿秦之屿来开门,她要第一时间拥抱他和亲吻他。
她真的好想他。
门从里面打开,梁问夏见到的不是秦之屿,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白人姑娘。
狗东西在加州还有一个同居的美国女朋友?
梁问夏跟白人姑娘大眼瞪小眼,双方的眼神都带着不解,仿佛都在说:你谁啊?
掏手机又看了一遍地址,梁问夏确定自己没找错,没敲错门。勾起嘴角朝白人姑娘礼貌微笑,用英文询问:“你好,请问秦之屿是住这儿吗?”
“请问你找谁?”白人姑娘同时出声。
白人姑娘愣住,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梁问夏,漂亮干净的眸中带着一丝明显惊讶。又一次询问:“你是他什么人?”
梁问夏不喜欢她的眼神,也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更不喜欢她不回答她的问题。
想着走过国门代表的身份是国-家,对方不礼貌,她不能不礼貌。从对方话中确定了秦之屿是住这儿没错,梁问夏再一次带着礼貌的语气问:“秦之屿在家吗?”
白人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梁问夏,似相信她是来找秦之屿的,一声不吭,也丝毫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听不懂吗?可她说的是英文不是中文啊!梁问夏不想再浪费精力和口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算给秦之屿打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屋内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白人帅哥。
一个两个都不是她要找的人,狗东西死哪去了?这个点了不在家,跑哪鬼混了?
见妹妹开个门半天不进去,jackson出来查看怎么回事。在瞧见梁问夏的那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笑着打招呼:“hello.”
梁问夏没说话,朝他点了下头。
“Shes looking for Qin.”白人姑娘跟她哥说,又偏头看了一眼屋外的梁问夏,然后就进屋去了。
jackson一听瞬间明了是怎么回事,秦之屿跟他提过,有个在国内上学的女朋友,想来应该是这位。热情地把梁问夏请进屋,并表示秦之屿是住在这间公寓。
从他口中,梁问夏知道了他跟秦之屿是室友,一起合租的这间公寓。而刚刚那个白人姑娘叫grace,是Jackson的妹妹,不住这儿,今天是过来玩的。
跟人合租?狗东西很穷吗?他那么讲究又有洁癖还事多,能接受跟人合租?梁问夏疑惑。
秦之屿没在公寓,去哪了Jackson也不知道。Jackson告诉梁问夏,秦之屿很忙,除了去学校上课,下课和周末在一个大公司实习打杂,每天都早出晚归。
“需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吗?”Jackson问。
“不用。”梁问夏摇头,并晃了晃手机表示,“我自己打给他。”
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中国姑娘,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Jackson心情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想确定她是不是室友的女朋友。
外国人都大胆直接,没有迂回害羞那一套,想知道什么都是直接问。
“You are Qin girlfriend?”
他话一出,沙发另一侧一直没说话的白人姑娘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梁问夏余光瞧见了,想了想,点头承认:“yes.”
她在秦之屿脸上画了小狗,她说话算话。
Jackson耸肩,遗憾地笑笑。
梁问夏问他秦之屿的房间是哪间,她有点儿累了,想进去休息。
进房间前,她听见白人姑娘叹了口气,小声跟她哥嘀咕:“Qin really has a girfriend.”
秦之屿的房间不算很大,跟她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样,干净整洁。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装修陈设到也是他一贯没人气的死人风。
梁问夏都能想象出他在这里吃饭、学习、睡觉、跟她打视频的样子。
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个白色相框吸引了梁问夏的注意,照片上的人是她,但这张照片她本人都没见过,不知道秦之屿什么时候偷拍的。看背景和她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在望周岛。
姑娘唇角一弯,低声骂了句:“傻狗。”
秦之屿喜欢偷拍她,梁问夏是知道的。
从他们小学毕业手机有照相功能开始,他就有拿手机拍她的习惯。其实是为了拍她的丑照。为这事她没少揍他,但狗东西死性不改,抢他手机把她的照片全删干净,没多久又会出现新的。
时间一长,养成习惯,定期查看他手机相册,定期揍他。
梁问夏原本想换套衣服出门去找秦之屿,但实在太累,而且没有换洗衣服,行李箱里全是给他带的东西。秦之屿喜欢吃的,能打包带走的她全都买了做真空处理,还有给他带的礼物。东西看着不多,却塞得满满当当一箱子,一丁点儿空余给她装衣服的位置都不剩。
原本梁问夏觉得无所谓,想着到这边了让秦之屿陪她去商场买,现在到是有些后悔。原因在于,狗东西这个点都不回家,去哪鬼混了?
秦之屿没鬼混,上午考完试就陪姑姑秦嘉飞曼哈顿参加一个商业研讨会。他明天还有课,晚宴一结束又马不停蹄地飞回加州,收到梁问夏给他发的那条莫名其妙的消息时,他刚上飞机。
[你很穷?]
梁问夏发来这么一句。
没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秦之屿给她回了几个问号过去,没等到她的回复。落地机场,聊天框显示又有她的新消息。
[你每天都夜不归宿在外面鬼混?]???
秦之屿满头问号,给她打过去,没人接。一连打了两个,都没人接。也不知道一天在忙什么,比他都忙。秦之屿不是没原由说的这话,最近这一两天,梁问夏对他敷衍又冷淡。
电话说两句就要挂,视频不愿接,消息回复不积极,有时还干脆不回。问她原因,她比谁都横,理直气壮,蛮不讲理甩他一句:“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不该你问的自觉闭上嘴不知道?我想回你的时候自然会回你,催什么问什么,再多说一句立马拖黑你。”
比如现在给他发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怎么个意思,他猜不到也问不了,还不敢多啰嗦。
磨人。
本就心情郁闷,回到公寓发现自己房间的浴室有人,听水声应该是在洗澡。除了梁问夏故意招他气他,秦之屿不常生气,但此刻是真的很生气。
室友Jackson在客厅打游戏,能在他房间洗澡的,也就只有他那个没分寸没礼貌的妹妹grace。grace第一次见他,就大言不惭地说要跟他睡觉。他多次拒绝她提出的一夜-情提议,并表示自己有女朋友,没想到这个grace越来越得寸进尺。
搬家的打算一直有,如今看来得赶紧提上日程,秦之屿在心里合计时间。这个周末,一定搬走。
秦之屿眉心紧拧,打开房门走到室友Jackson面前,少见的情绪外露,语气和脸色都很不好,甚至有些冲,“把你妹妹从我房间从弄走,现在。”
Jackson听不懂他的话,挠挠脑袋,又抓抓头发,发出疑问:“grace没在啊!她早走了。”
“那我房间里的是谁?”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Jackson更不懂了。
“怎么可……能。”秦之屿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声线弱下去。随即惊喜地望向卧室门。
梁问夏来了???——
作者有话说:咳~明天早点。[狗头]
第39章 这个地方,怎么可以吃?……
Jackson的话印证了秦之屿的猜测, 真是梁问夏来了。
“傍晚的时候,那姑娘拖着行李箱来敲门,说是找你。”Jackson告诉他, “我问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她说是。”
说完又补了一句:“grace知道你真有女朋友, 很生气地走了。”
Jackson算是见识到了一句中国古话,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
室友刚还怒气冲冲,阴云密布的脸,一下变得阳光和煦, 春风得意, 还笑得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说了句抱歉后,就一溜烟儿消失在眼前,钻进卧室去了。
秦之屿急步冲到浴室, 摁下门把手打开一条缝, 白雾和热气扑面而来,飘出来的香气把他熏得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这么开门进去不好, 梁问夏肯定会发脾气。
他会怕她发脾气?简直就是笑话。她发脾气可怕吗?不管多生气他能哄好。秦之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壮胆, 然后果断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是梁问夏,他没耐心等在外面,一秒都等不了。
真的好想她。
“秦之屿,你敢进来我杀了你。”梁问夏早察觉门外动静, 走到门口用小臂撑在门上防止企图破门的大胆狂徒进来,对门外大声喊:“滚出去。”
她现在见不得人, 没穿衣服,也没有衣服可穿。洗澡前衣服都脱在外面了,她没料到狗东西会回来得这么突然。
没有关上门滚的打算,秦之屿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横在门和门框中间, 保持已经打开的缝隙。好言好语,好声好气地打商量,“过来点儿,我想看看你。”
“我没穿衣服。”
“我又不介意。”
她不说没穿衣服还好,说了秦之屿更想进去。
“……你说的是人话?”梁问夏觉得这人厚颜无耻的功力又增进不少,用无赖都不足以形容,“要不要脸?”
秦之屿未语先笑,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羞愧之心,“不要了。”
梁问夏要脸,没法跟狗比谁更不要脸,继而骗他,“我还没洗完,身上全是泡沫。”
他再急,也得等她洗完吧。
“我帮你洗。”
“……”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梁问夏被惊得瞳孔地震。“给你三秒钟,立马给我滚。”
“不滚,我要看你。”说话的同时,秦之屿空余的那只手伸进去拉她湿-漉-漉的胳膊,往他的方向拽。
浴室地滑,梁问夏又光着脚,被拽得重心不稳致使脚底打滑往前绊了下。
秦之屿趁机推开门进去。
梁问夏叫了一声,手急眼快用手心遮住他的眼。她被闯进来的人捏着一只手腕压着向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被激得瑟缩一下。
“秦之屿。”这一声带着羞涩和气恼,像真的生气,又像是撒娇。
秦之屿低下头去亲她,眼睛被捂住看不见,嘴唇碰到了她挺翘的鼻尖,吮掉上面的湿润水珠。轻笑出声:“梁问夏,我已经看见了。”
她手覆上来之前,他就看见了。匆匆一眼,朦胧模糊,令人回味。
他用气音说了句浑话。
说不清因为什么,梁问夏的腿一下就软了。可能是秦之屿打在她脸颊的呼吸太重,也可能是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也可能是……她太想他。
一只大手及时揽上后腰拖住她摁进怀里的秦之屿闯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亲她。即使看不见也能准确无误找到她的唇。重重碾上去,急切探索,莽撞索取。她舌尖是清新的薄荷味,秦之屿尝出是他用的那款牙膏。
浴室这种封闭潮湿的环境本就容易让人呼吸不畅,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更是令梁问夏透不过气,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缺氧昏倒或者死去。
但她没有推开秦之屿,除了一直盖在他眼睛上的手。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坚持。
一只手被他捏着,一只手挡着他的眼睛,梁问夏没有第三只手伸出来阻挡秦之屿覆上来的那只手。
顾了头就顾不了尾,只能认命被他占便宜。
“穿西装打领带的,你今天干嘛去了?”换气的空档,梁问夏推他肩膀示意先歇会儿,她快喘不上气了。
秦之屿拉她挡着他眼睛的手,没拉动,就放弃了。“陪姑姑参加一个商业探讨会,学习老外吹牛鬼扯那一套。”
“好玩吗?”
“不好玩。”
没你好玩。秦之屿重新堵住梁问夏的嘴,舌头伸进去,搅动软滑小舌,同时把话衔进去,“你跟Jackson说你是我女朋友?”
“也可以不是。”梁问夏不正面回答他。
“你承认了。”秦之屿心头感慨万千,不自觉重复这句:“梁问夏,你承认了。”
不承认你也不干啊!梁问夏心说。傲娇“哼”一声,嘴硬道:“我没承认。”
秦之屿不满意她的回答,轻咬她的唇瓣,“你就不能点个头说句好听的话,让我高兴高兴?”
“不能呢~”梁问夏嘿嘿笑,就是不想让他得逞,“是不是男朋友这事,还得看你表现。秦之屿,我的男朋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有哪一点让我不满意,我……”
她喘口气歇几秒,故意拖长尾调道:“分分钟踹了你。”
“那不行。”秦之屿低下头去追她,轻吮柔软唇瓣,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梁问夏,在不在一起你说了算,分不分手我说了算。你牵了我的手我就不会放开,就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跳。”
“你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谁要跟你下地狱?”梁问夏咬他,一口接一口地咬,“要下地狱你自己下,别拉上我,我这么善良漂亮,死后只会上天堂。”
他喊她的名字:“问夏。”
“嗯?”
秦之屿喉咙滚动,咽了下口水。继而放开她的手腕,抬起手盖上在她捂着他眼睛的手背上,哑声询问:“我想看你,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梁问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才不会同意他的得寸进尺,“不可以,你想都别想。”
除了江时柠,还没有谁在长大后看-光过她的身体。也不是不能看,就是觉得这么被他看……怪尴尬的。
怎么着,也得她先把他看了才行。
就知道会被拒绝,秦之屿强势拉下她的手。
梁问夏动作比他更快一步,另一只手伸出去将墙上的开关摁下。浴室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开着的门缝从外面卧室传进来的微弱光亮。
昏暗朦胧的状态下更能展现曲线的柔美,夜色为婀娜纤细的躯-体铺上一层神秘面纱。原来女生的身体能美到让人失语。
秦之屿喉结滚了滚,呼吸比之刚才变得更加粗重。他觉得自己不只想亲梁问夏的唇,还想亲遍她身体的每一处。凑过去碰碰她的唇,嗓音沙哑,“很美。”
“不许看。”梁问夏满脸绯红,浑身像是要烧起来,又伸手遮他的眼睛。被秦之屿拉下来与他十指紧扣。
他们又开始接吻,比刚才更加热烈急切的吻。梁问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亲这个人,好像他是氧气,好像靠亲吻才能活。
细密湿热的吻从嘴角移到耳后,又落在白皙修长的颈脖。秦之屿问她:“怎么突然来了?”
“不欢迎我?”梁问夏反问。
那铁定不能够。
“你想我了?”
“你没想我?”
秦之屿蹲下身,用切实的行动告诉她,他有多高兴她来。
这太吓人了,梁问夏拒绝。
“问夏,相信我。”秦之屿拉住她的两只手,分别握在手心,掀起眼皮看她,“你会喜欢的。”
梁问夏还是摇头,用力拉秦之屿的手想把他拉起来,可他太重了,她拉不动他,“我不喜欢,你快起来,快出去。”
她没有这个心里准备。这个地方,怎么可以……?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秦之屿笑了笑,在她圆润可爱的肚脐落下一个温柔安抚的吻。
“可是……”
“相信我。”
他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坚持为她服务。
中途秦之屿想把灯打开,他想将她的表情看得更清楚。被梁问夏制止,“别开灯。”
就这么几个字,她说得断断续续,呼吸极重。过会儿又“嘤”了声,小声喊他的名字:“秦之屿。”
小-腹-酸-涨,像大姨妈即将光临的感觉,可她大姨妈刚走。梁问夏知道了,原来有感觉这样的感觉。
也有不知道的。
梁问夏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种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会因为秦之屿轻柔的吻崩溃成这样。
她终于被放开。
秦之屿唇上和脸上的水渍让她不敢面对,猛地推开他的脑袋,背过身哭了。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是大脑被身体的愉悦刺激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就像她不是故意,但又确确实实弄在秦之屿脸上。她也不想,但她控制不了。
梁问夏没经历过男女之事,还不知道那是一种身体达到极度舒适的体现。
她觉得自己应该给秦之屿道歉,弄人脸上这事着实有些侮辱人。但是他不放开她,她喊了好几次让他赶紧放开,他像聋了一样就是摁着她不放。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后面那几个太羞耻,她说不出口。
没跟他道过歉说过对不起,这头一次说,梁问夏浑身都觉别扭。看他走到洗脸池打开龙头冲手洗脸,顿觉尴尬,语气显出气急败坏来,“这不能怪我,怪你自己,是你的错。我说了不喜欢不要你非要,我让你出去你非不走,我叫你放开你非不听。”
“刚才不喜欢。”秦之屿听话只听重点和自己想听的,朝她走过去,边走边问:“现在喜欢吗?”
回想她刚才的声音和反应,应该是很喜欢的。
映着红晕的脸颊蓦然发烫,梁问夏喜不喜欢都只会说不喜欢,“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
忽略那点飘飘然的愉悦,谁会喜欢弄在别人脸上?她既不是变态,也又没有特殊癖好。忘了,他是变-态,可能他喜欢。接吻喜欢被人掐脖已经够变-态了,喜欢被人弄脸上就更……
秦之屿不知道梁问夏脑补了这么多,不跟嘴硬的人一般见识,把人抱到花洒下打算给她清理下。
梁问夏低着脑袋,用力推开他,“我自己来,你出去。”
她现在不能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她觉得丢脸,抬不起头来。
“都这样了,你来跟我来还有区别吗?”
“……能闭上你的狗嘴吗?”梁问夏想打他,特别特别想。
第40章 怎么帮?喊我名字。
被秦之屿裹着他的浴巾抱到床上, 梁问夏才彻底缓过来,卧室明亮的灯光让她的羞涩无处遁形,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梁问夏一看见秦之屿就能想起他蹲在她身下的画面, 他黑硬短发扎到她大-腿的痒意,他温热的舌尖滑过唇缝她喉咙溢出的哼声。
不能想刚才, 不能看见他。
“你滚出去睡沙发,我不想看见你。”
秦之屿装聋作哑不接她茬,找来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见人一副鸵鸟样,顿觉好笑, 伸手掰她下巴让她看着他, 嗓音带笑,“梁问夏,你也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时候?”
真可爱, 可爱死了。秦之屿又想去亲她, 被梁问夏一掌推开,顺带再给他一脚。真烦人, 烦死个人。
吹完头发, 秦之屿看她接连打了好几哈欠,揉了揉她蓬松柔软的小脑袋瓜,“困了?”
有些遗憾,原本还想说让她帮他解决下需求。她是解决了, 舒服了,他还没呢。
梁问夏点点头, 打着哈欠说:“给我找件衣服。”
下一秒又补充:“你的。”
“你没带衣服来?”她有多嫌弃他秦之屿是知道的,能主动要求穿他的衣服,只能是实在没有衣服穿退而求其次的情况下。
说到这个梁问夏就没好气,白皙笔直的长腿钻出被窝儿又给了他一脚, “行李箱里给你带了吃的,去拿出来放冰箱。”
grace走了后公寓就剩她和Jackson,她不喜欢跟不熟悉的陌生男生相处,就一直待在卧室没出去。
秦之屿看着她的行李箱心情有些复杂,抱着她的小脑袋瓜蹂-躏一番,发出感叹:“梁问夏,你对我真好。”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梁问夏白他一眼。
也是。
秦之屿先去给她找衣服,听见她在背后喊:“拿新的,我不要你穿过的。”
“嫌弃我?”他扭头望向床上的姑娘。
梁问夏肯定地“嗯”了声:“非常非常,超级超级,嫌弃你。”
秦之屿气极反笑,“嫌弃就别穿。”光着更好,他心说。
反骨作祟,故意扔给她一件他常穿的白T,“没有新的,最近穷,没钱买。”
梁问夏捧着衣服放在鼻尖嗅了嗅,香味还挺好闻。勉为其难地收下,“那我将就将就吧!”
“……”她还能嫌弃得再明目张胆点吗?
见人立在床边没有走的打算,梁问夏眼睛一眯,伸腿给他一脚,“你可以滚了。”
“梁问夏,你搞清楚,这我房间。”秦之屿弯下腰掐她脸,跟她额头相贴,“在我的地盘上耍横,仗我的势欺负我,你敢不敢再霸道点?”
话说不了两句就要动嘴,梁问夏拗开脸捂住嘴不让狗东西亲她,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明显嫌弃,“你不可以亲我。”
他亲了她那里,还没刷牙。
秦之屿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她什么意思,大笑出声:“你嫌弃我,还是嫌弃你自己?”
“当然是嫌弃你。”被子一掀盖住头,她躲进里面换衣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快滚。”
秦之屿听闻走到床尾捏住一处被角,从她脚的方向大力掀开,见她惊慌失措尖叫着要爬过来打他。挑衅地朝她跳跳眉,转身进了浴室。
梁问夏站在床上气呼呼地拿换下来的浴巾扔他,没砸中掉在地上,一下更生气。
双手叉腰,对着他背影大声骂了句:“狗东西。”
嫌弃秦之屿的衣服到是不嫌弃他的床,梁问夏衣服一换,被子一卷,小腿一蹬,一分钟不到就开始了呼呼大睡。
心是真大,觉也是真好的好睡。
秦之屿将梁问夏带来满满一行李箱的吃的用的穿的整理归纳,放冰箱的放冰箱,放衣柜的放衣柜,放床头柜的放床头柜。
放在床头柜上的是一个银色小盒子,从梁问夏行李箱里滚出来的,一盒写着超薄无感四个大字的——避-孕-套。
小盒子掉出来的那秒,秦之屿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有惊吓,有惊喜,更多是不可思议。梁问夏主动带避-孕-套来?什么意思?他想的那个意思?
秦之屿恨不得立马她把弄醒拉起来问清楚,但见她睡得那么香,又有些舍不得。他觉得自己应该克制克制,清醒清醒,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出来,还是不够克制清醒。
上床从后面把人抱进怀里,又掰过她的脑袋捧起脸蛋儿吧唧一口,同上在心里打腹稿,要问她避-孕-套的事。
他还没问出来,她抢先出声了。
梁问夏似有所感应,翻身面对他,脸在他胸前蹭了几秒,声音小小地喊他的名字:“秦之屿。”
“嗯?”
“你为什么跟人合租?你没钱吗?没钱为什么不跟我说?秦爷爷他们不给你钱吗?你没钱为什么还给我买那么多东西?你不会没钱吃饭天天饿肚子吧?”梁问夏没睁眼,像是还在睡梦中,语速很慢,却说了很多话。
全是关于他的,“你室友说你每天都早出晚归,你在忙什么?是不是很累?我感觉你瘦了。”
秦之屿一下一下用手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用嘴唇轻碰她的耳朵,嗓音低沉柔和,“我有钱,没饿肚子。合租是因为我那套房刚装好不久,在通风散味,等你下次来,我们差不多就能住进去了。是有些忙,周末和没课的时候都在公司跟着姑姑学习。没有瘦,三餐正常,作息也正常,每天都有早起跑步,有时间也会去健身房。”
梁问夏“哦”了,放下心来,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好不容易轮到他问了:“梁问夏,你行李箱里的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她没回答,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刚才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秦之屿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温香软玉在怀,给碰不给吃,能睡得着才怪。
他觉得梁问夏八成是故意的,故意不穿内-衣裤,故意跟八抓鱼似的缠他身上,故意睡觉不老实。动来动去地招他,招得他不上不下,又不给他解决。
磨人。
*
梁问夏没想到有一天她睡得正香之际,被人莫名其妙弄醒居然没有发脾气。她严重的起床气失灵了没发作。
场面诡异滑稽,又令人脸红心跳。
天将亮未亮,梁问夏在极度不情愿中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等了几秒,确定猜想后,才开口喊此刻贴在她后背蹭她大腿的人,“秦之屿。”
狗东西没穿裤子,她也没有,T恤已经被他掀到腰腹。一下一下的,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同意了吗?
“你在干什么?”处于迷蒙和恍惚状态,她语气没有不好,只是带着不可置信和困倦的软糯。
秦之屿想到会把人弄醒,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才刚开始,她就醒了。他没解释他在干什么,只是将她抱得更紧,舌-尖舔吮她的脖子又去含饱满透红的耳垂。他嗓音哑得像沙砾,“问夏,帮帮我。”
硬生生熬了一夜,他真抗不住了。睡梦中抱着她,醒来后发现她真在怀里,那种感觉没有任何一个男的能忍住。
梁问夏一动不敢动,隔了很久才小声问他:“怎么帮?”
“喊我名字。”秦之屿呼吸很重、又粗、还热,全都打在她耳后。弄得梁问夏面红耳赤,浑身都在发烫。
她才不要喊,太羞-耻了,“你别得寸进尺。”
没有布料的阻隔,是比昨晚浴室那趴儿还要清晰直接的接触,梁问夏随时都有种会不小心弄进去的错觉。
贴得太近,体温传递,身上出了汗,梁问夏觉得热,但又被秦之屿抱得太紧,离不开,也逃不掉。能做的就是抿紧嘴唇,可即便如此,声音也还是会从唇缝溢出,听得人面红耳赤。
秦之屿没有不行,秦之屿不只有几分钟。梁问夏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
昨晚在浴室的那种感觉又一次席卷了她,手向后胡乱去抓他的手,慌乱喊了声他的名字。
“秦之屿。”
粗重的喘息声消失,秦之屿缓过来后,抽了几张纸巾握在手里。梁问夏爱干净,不赶紧给她弄干净铁定会发脾气骂人。
他的好清理,她的就有点儿难了,位置过于隐蔽,而且她不一定乐意让他弄。秦之屿提上睡裤,下床去浴巾拧了条湿毛巾回来。试探性地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梁问夏夺走毛巾,朝他偏了下脑袋,“离我远点,眼睛闭上,身体转过去。警告你,不许偷看。”
都碰过吃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秦之屿不懂她的坚持,却也乖乖照做。女孩子的小心思还是要照顾的,毕竟羞涩的梁问夏很难见。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一分钟后,沾着黏糊糊透明液-体的毛巾砸在他背上,又掉在床上。
梁问夏卷走被子,躺到床沿离他很远,喘匀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秋后算账,“你太过分了。”
嗓音和语调都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势,梁问夏后知后觉自己应该生气。第一时间就该发脾气,而不是配合帮他。
秦之屿偏过脑袋,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在很凶地瞪他,可爱得不行。伸手把她连同被子一块儿拖过来,另一只手又把床头柜上的银色小盒子抓过来举到她面前。
他勾着嘴角,笑得很是得意,“这个,你行李箱里掉出来的。什么意思?”
梁问夏僵住,不停眨吧眼睛,心里懊恼被狗东西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脸色变了变,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句:“这不是我的。”
大意了,昨晚太累太困,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不是你的?”秦之屿失笑,“难道是我的?我买了放你行李箱里栽赃给你?”
他多好,借口都给她想好了。
梁问夏伸手把小盒子抢过来,藏进被窝儿里,又压在腿下,“真不是我的。”
苍天大老爷,这真不是她的,但现在不管她怎么解释,都像是狡辩。都怪陶慧君那捣蛋鬼,非要多管闲事。
知道梁问夏请假要来加州,陶慧君和沈姿栀两个讨厌鬼就一句接一句,一个接一个地轮番调侃她。
小盒子就是她出发前陶慧君递给她的,她看清小盒子上写的几个大字是什么的瞬间,脸腾一下就红了。急忙把烫手山芋还给她,“我不要。”
沈姿栀见状,也在一旁儿笑咪咪起哄:“夏夏,拿着,赶紧的。别的都可以不带,这个是一定要带的呀~”
“你别说话。”梁问夏扭过头瞪她。
“怎么能不要呢?”陶慧君将小盒子塞进她的行李箱,给她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可是我特意给你拿的。我跟你说,这款是我和我家许南共同认证最舒服,存在感最低的一款。”
梁问夏听得头皮发麻,脸也更烫了,再次从行李箱里掏出来还给她,“真不要,我们用不上。”
小声解释:“我跟他……还没到这个地步,只限于牵手和接吻。”
“这你就不懂了,有备无患听说过没?相信我,你会感谢我的,我还觉得一盒太少了呢!”陶慧君一副过来人的口气,第三次将小盒子塞进梁问夏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一点儿多余空间都没有的行李箱。
起身悄咪咪地附耳告诉她:“我跟许南,我俩疯狂的时候能在酒店待上整整两天,除了吃饭睡觉,睁眼就是做。到最后那啥都是稀的,像水一样,一点儿都……”
脑子自动上演小电影,梁问夏抬手捂她嘴,“别说了,算我求你,给你自己和你家许南留条底裤吧~”
“你脸皮怎么这么薄?”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再给梁问夏说话的机会,陶慧君把她连同行李箱一块推出寝室,毫不犹豫地关上门。隔了几秒,门又从里面打开,陶慧君对着梁问夏的背影大声嚎了句:“夏夏,记得叫你的狗东西给我磕一个,我帮他大忙了。”
梁问夏在室友们面前提秦之屿时习惯性说狗东西,说得多了,大家也都学上了。
都知道——秦之屿是梁问夏的狗东西。
“梁问夏,你怎么总有惊喜给我?” 秦之屿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他是真的高兴。
初吻那次,是她先叫他亲她。这次也是,记着他生日,特意跑来给她一个惊喜,居然还主动带避-孕-套来。她怎么这么会?
人姑娘都这么主动了,秦之屿觉得自己也该主动点。凑过去碰了碰她的唇,低声问:“你想哪天做?”
“今天行吗?现在可以吗?”她还没回答,他又不要脸地问上了。《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