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喂我,还要。
梁问夏震惊狗东西的无耻程度。
他在口出什么狂言?谁要跟他做。还今天?还现在?他怎么敢说出口的?刚才不经她同意偷摸蹭她的帐还没算, 他又开始做起春秋美梦了?
想屁吃也不是他这么想的。
“做你个大头鬼。”梁问夏一巴掌呼他脑门儿,想把他满脑子的淫-秽都拍散,“谁要跟你做, 我没想过这事。避-孕-套是我室友硬塞给我的,不是我买的, 我没有要跟你做的想法。”
至少收到避-孕-套之前没有。
秦之屿立马接话,“我有。”
又开始了,开始他的狗言狗语。
手伸出被窝儿,一把抓住他大兄弟, 梁问夏咬牙切齿警告他, “再胡说八道,我废了你信不信?”
手心温度升高,梁问夏震惊的同时在心里感叹:早上的男生, 真碰不得。
“再帮我一次?”秦之屿又来感觉了, 握住梁问夏的手,目光带着请求, “手就行。”
“好啊!”梁问夏挤出一个微笑, 明显是假笑的那种。
嘴上答应,手上却一下松开,跳下床跑进浴室洗漱。想到狗东西的狗德行,进门时留了个心眼, 把门从里面反锁。
一分钟后,门又从里面打开, 姑娘的脑袋从门缝冒出,满嘴泡沫咬着牙刷对床上的人喊:“秦之屿,给你半小时,去商场给我买套衣服回来。”
“里外都要。”
*
两人出门觅食, 秦之屿打电话请假不去学校,给姑姑秦嘉也打了一个,解释这几天有事不去公司。梁问夏饿得前胸贴后背,见他这通电话有得聊,先去吧台点餐。
姑姑问他原因,秦之屿没瞒着,“问夏来加州了,我陪她玩几天。”
秦家人里,除了爷爷奶奶,秦之屿跟秦嘉最亲。秦嘉把他当亲儿子养,他心里也觉得姑姑更像他妈妈。
“梁家的小闺女?”秦嘉觉得意外,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笑着问:“你俩在谈恋爱?还是你单方面想追求人家?”
她是过来人,自然看得透小年轻的心思。自家侄子打小就跟在梁家那对双胞胎兄妹屁股后面跑,打不哭骂不走,被嫌弃被欺负也要跟他们一块儿玩。敢情原因在这儿。
秦之屿扭头,隔着玻璃门看向在吧台点餐的梁问夏,高高瘦瘦的一个人儿,在一群外国人里也扎眼极了。真好看。
他勾了勾嘴角,对电话那头道:“谈恋爱。”
“她小时候不是最瞧不上你?这长大了,怎么反倒瞧上了?”秦嘉想起俩孩子小时候,梁家小闺女十分嫌弃地指着侄子的鼻子骂:你怎么这么笨?你怎么这么烦人?你怎么这么没用?
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你死皮赖脸缠着人家?”
不愧是老江湖,一猜一个准。
秦之屿笑说:“姑姑,我也要面子的。”
“你俩谈多久了?”
“刚谈上。”
“对人姑娘好点儿。”秦嘉说了这么一句。
秦之屿“嗯”了声,想到什么,又说:“姑姑,我谈恋爱的事,别告诉爷爷。”
秦嘉当然知道侄子为什么这么说。她爸思想古板老化,控制欲极强,对秦之屿期望甚高,十分不喜侄子把时间花在他觉得没用的事上。
打着为人好的旗号,实则全是些令人窒息的骚操作,常常把人逼得喘不过气。不接受他们这些小辈们的建议,也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俗称讨人厌的老古董、老顽化。所有人都还不敢惹他,因为他快死了。
“行,你俩玩去吧!”想到美国的治安,秦嘉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秦之屿推开门走进去,梁问夏刚点完单,看见他就裂开嘴角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好看。
他走近抬手揉她脑袋,“看见我就这么高兴?”
“有吗?”梁问夏搓搓脸,心想他也太自恋了。
方形餐桌,明明该面对面坐,秦之屿非要跟梁问夏挤在一根长凳。梁问夏看了眼,挪屁股靠他更近,食指指尖在他硬实的小腹戳了戳,“你每天都吃白人餐?胃受得了吗?”
“要不你开始学着做饭?你至少要这儿生活三四年,不会做饭是要饿肚子的。”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梁问夏自行帮他安排上了,“就这么说定了,等回去你就学。暑假我再来,我们不出来吃了,你做给我吃。”
也不知道她哪句话把秦之屿说高兴了,欣然点头:“行。”
“先学川菜。”
“嗯。”
“我要吃水煮牛肉。”
“好。”
梁问夏的手机响起。赵南一打来的,开口就问:“你没在学校?”
完。被发现了。
梁问夏后悔接这个电话了,她不想让赵南一知道她此刻在加州。赵南一知道了,小舅就会知道,小舅知道了,全家乃至圈子里的朋友们都会知道。
她还没打算让这些人知道她和秦之屿的关系,太早了些。而且秦爷爷那也是个麻烦。
她一直不出声,对面又问了:“夏夏,怎么不说话?”
赵南一跟许珩年来京大附近办事,完事想着说叫梁问夏出来一块儿吃宵夜,好些天没看见她了。在校门口碰见她的室友陈西,从她口中得知梁问夏没在学校,请了几天假出去玩。去哪玩了陈西没说。
心慌一瞬,梁问夏硬着头皮“嗯”了声:“我没在。”
“在哪?”
“国外。”
梁问夏下意思说完瞟一眼旁边的秦之屿,对上他询问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地跳了下。心虚无处遁形,慌忙将视线移开。
赵南一一下回过味来她刚才的吞吞吐吐是怎么回事,轻笑一声:“去加州了?找你的狗东西去了?”
说话的同时把扩音打开,用胳膊肘子拐了拐开车的许珩年,眼神示意他快听,他的宝贝儿小侄女被人拐跑了。
这下是不撒谎不行了,梁问夏换了只手拿电话,音量也随之减小,“不是,我跟朋友来加州看演唱会。”
玻璃长桌突然“咚”了一声。
秦之屿将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放到她面前,可能是手滑没拿稳,杯底撞到桌面,弄出的动静有些大。
梁问夏长睫轻颤,掀起眼帘瞄他,见狗东西臭着张狗脸正襟危坐地看着她,心脏又突地抖了下。微微侧身,屁股也随之挪动,离他远点儿。
电话那头的赵南一“呵”了声:“你呀!编瞎话都不会。”
许珩年也在那头出声:“梁问夏,你去加州了?”
梁问夏听见许珩年声音的瞬间头皮一麻,弱弱地喊了声:“小舅舅。”
她平日跟许珩年没大没小,一点不怕他,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把手机给秦之屿,我有话跟他说。”他要把秦之屿狠狠骂上一通。
狗东西,把他侄女拐跑了,都不知道跟他报备打声招呼,完全没把他这个小舅放眼里、当回事。不是低声下气求他让他帮忙找问夏的时候了?
我又不傻,梁问夏心想我才不会把手机交给秦之屿,脸红心跳地扯谎,“他没跟我在一块儿。”
“别瞒了,我刚听见他声音了。”许珩年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不管小舅舅和小舅妈是真猜出来了,还是在诈她,梁问夏已经打定主意抵死不认。“秦之屿真没在,我也真不是来找他的。我早跟他绝交了,他出国后,我们就断了联系。小舅舅你知道的,上次……”
许珩年没耐心听她撒谎,出声打断:“你编,你继续编。”
梁问夏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对策还没想好,秦之屿也不懂事地来添乱。狗爪子朝她伸过来作势要抢手机,把她吓一跳,猛地站起身躲开。
他也站起身利用身高优势和她举着手机行动不便,一拉一扯将她锁进怀里。
顾不了周围老外们的打量看戏的眼神,梁问夏手急眼快捂住他的嘴,眼神警告没用,梁问夏只能用举着手机的那只手作揖朝他拜拜。
对他做口型:算我求你,别出声,别说话。
秦之屿没有妥协的意思,梁问夏只能拿出杀手锏。
不再捂他的嘴,顺势将手搭在他肩膀,踮起脚尖去亲他。一下接一下,连续亲了他好多下。嘴唇,下巴,脸颊,能亲到地方全都亲了个遍。
眼神示弱,朝他眨眼睛:求你了。
秦之屿定定望着她,想笑笑不出来,想生气又不敢朝她撒火。叹口气妥协了,一屁股坐回座位,脸色那叫一个臭。
她什么意思?他是见不得人?还是拿不出手?跟他谈恋爱很丢脸?
“南一,小舅舅,我这忙着,过几天回国去找你们。”梁问夏深知这通电话不能再打了,必须马上挂电话,“先挂了啊!”
知她不想说,赵南一也不再勉强。“嗯”了声,嘱咐道:“好好玩,注意安全。”
然后不顾许珩年的阻拦径直挂了电话。她懂梁问夏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她和秦之屿谈恋爱了,因为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和许珩年在谈恋爱。
两个人谈恋爱讲究你情我愿,分合都由自己做主,简单自由。长辈和朋友们一但参合进来,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
“怎么挂了?”许珩年把手机拿过来打算重新拨过去,“那丫头明显是跟秦之屿在一起,还不承认。一个人偷跑出国,谁都不告诉,谈恋爱居然还打算瞒着。”
“别打了。”赵南一不让他再打,“夏夏不想说,我们就当不知道。”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
“……”
许珩年神色认真起来,“所以到底为什么?谈恋爱犯法?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这话问的不是梁问夏跟秦之屿的事,而是在问赵南一,他俩谈恋爱的事,还准备瞒着家里人多久?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日子他不想过了,想正大光明地跟她谈恋爱。
一直被他说没心没肺,赵南一还真就没往自己身上想。她性格冷清,天生的冷面孔,连着嗓音也清冷淡漠,“我们不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你跟我在谈恋爱?”
“我没有不敢,不敢的是你。”许珩年反驳。
赵南一眼睛眯起,抬眸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结婚。”
“我还不想嫁人。”
“那你什么时候才想嫁?”许珩年说完又补充一句:“我等不及了。”
“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想法,以后会不会有我给不了你确切答案,大概率不会。”赵南一脸色一点儿没变,像是对跟他分手这事很是无所谓,“你要等不及,我们就分手。”
许珩年差点儿吐血,他讨厌赵南一说分手跟说你好再见一样的语气,“赵南一,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捂不热吗?分手这两个字你说多少遍了?成天挂嘴边,就仗着我不敢真的跟你分手?”
“别委屈你自己,分手吧!”赵南一还是那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拿上自己的东西推门下车。
梁问夏不知道因为她的事,小舅舅和未来小舅妈吵了好大一架,还闹上分手了。大洋彼岸的她,此刻正忙着哄生闷气的秦之屿。
虽然秦之屿很少真的跟她生气,虽然她很少哄秦之屿,但也不是一次没哄过,所以经验还是有的。
“生气了?”梁问夏用胳膊肘子拐拐他。
从她挂了电话,他就一言不发,脸比臭狗屎都臭。傻子都看得出他生气了,生了大气。
秦之屿看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没讲话,低头吃早餐。
“牛排好吃吗?我想吃你这份。”梁问夏趴过去双臂抱着他胳膊,勾着头对他笑,目光带着讨好,“喂我。”
秦之屿的火气灭了一分,切下一小块儿牛排喂进她嘴里。
“还要。”
秦之屿的火气又灭了一分,又切下一小块儿牛排喂给她。
他一直不说话,脸色也还是臭臭的。梁问夏哄不动了,撒开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刀叉吃东西。
她实在太饿了,先把肚子填饱再哄吧!一边大口大口往嘴里进食,一边在心里吐槽:恋爱中的男生可真小气,也太难哄了。
见她敷衍地哄两句就不哄了,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秦之屿刚灭了两分的火气一下复燃,还新添了把火,差点儿给自己烧灭了。
幽幽瞅她一眼,人一口接一口的,吃得可开心了,看都不带看他一眼。切好的第三块牛肉没地儿喂,秦之屿黑着脸塞进自己嘴里,没尝出什么味道。
没滋没味,味同嚼蜡。
第42章 我偷户口本跟你结婚。……
吃完早餐, 梁问夏让秦之屿陪她去商场买东西。见他还一直臭着脸,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挺可爱,不着急哄了, 想看看他能给自己气到什么程度。
不是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毕竟她经常惹他生气, 但还没见过今天这样生超过两个小时以上闷气的。
以往她把狗东西惹生气,只要一小时,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她哄一哄,说一两句软话, 他很快就不生气了。其实大多时候都不用她出手, 他自己想通了,把自己哄好了,就会屁颠屁颠地跑来主动跟她和好。
今天不一样, 今天怎么都哄不好自己。或者他在等她哄。
商场逛了得有两个多小时, 梁问夏买完喜欢和需要的东西,又给室友们买礼物。等全部买完, 放进秦之屿的车的后备箱。
接着他开车载她去预定的海边餐厅吃午餐, 秦之屿今天出奇的高冷,全程没主动跟梁问夏说过一句话,有问才答。也不知道说话是要他钱还是要他命,惜字如金, 只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能一个字回答的绝对不吐两个字, 能两个字解释的绝对不多吭一声。
特可爱,特好玩儿。
狗东西虽然爱生气,但是个懂事有眼力劲的合格男友。
梁问夏选东西,他自觉跟在后面拎包买单。去餐厅吃饭, 全点她爱吃的,还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偷摸去前台给她点了份饭后甜点。
餐厅特色——玫瑰花冰淇淋。
他越这样,梁问夏越不想哄他。
但又怕自己憋笑给憋坏了,他生闷气给自己闷坏了。得不偿失不是?
别说,外国人做冰淇淋确实有一手,比一般的好吃。她吃了两口,瞄一眼旁边儿人,脑袋拱他面前小声问:“挺好吃的,要尝尝吗?”
秦之屿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一直苦于没台阶下。从商场出来后,她也不主动跟他说话了,没良心地晾着他。
这下台阶来了,他自然要抓住。只是该摆得姿态还是得摆,毕竟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是朋友,现在是男女朋友。而且今天的事是她不对,好几小时了,她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不用。”思索过后,他回了这么一句。
“尝尝嘛~”梁问夏挖了勺喂到他嘴边,“不会很甜,一点点。”
就着她的手,秦之屿低头含进嘴里。梁问夏又喂了口,手撑在桌面托着腮,笑眯眯地朝他眨眨眼,“还生气吗?”
秦之屿学她生气时候的嘴硬,“谁生气了?我没生气。”
“没生气吗?”梁问夏拿纸巾给他擦擦嘴,捧起他的脸左瞧瞧,右看看,“没生气为什么臭着一张脸?没生气为什么给我摆脸色?没生气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的?”
“秦之屿,我俩才刚开始谈恋爱,你就冷落我。”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好大一顶帽子就这么水灵灵地朝他扣下来。
秦之屿正要说话,她又自顾自感叹上了,“哎!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生都一个德行,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还以为你不一样,结果是我高看你了。”
倒打一耙这出她越玩越溜了是吧?
“所以你是在跟我谈恋爱?”秦之屿说这话的时候,很凶地瞪着他,咬牙切齿,“而不是跟朋友看演唱会?”
梁问夏装傻逗他玩,掏掏耳朵,“什么?你想看演唱会?”
“……”秦之屿叹气,心想早晚被她气死。
餐厅人多嘈杂,不方便说话。秦之屿将梁问夏拉出餐厅,往酒店的方向走。
今晚住酒店,不回公寓了。一是有室友在不方便,二是她明天想去迪士尼玩,酒店离得近,不用早起赶时间。
梁问夏主动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脑袋靠上肩膀,另一只手抱着他胳膊晃了晃。难得一见的低姿态,“不生气了,好不好?”
谈恋爱真的会把人变油腻变恶心,她以前哪说得出这种话?现在却说得这么自然。梁问夏在心里吐槽自己:梁问夏,为了一个男人,你的骨气和骄傲去哪了?被狗吃了?
可能真被狗吃了。
秦之屿勉强勾起嘴角笑了下,抬手捏了捏她小脸上的肉,“问夏,我们谈谈吧!”
“不生气了,才能谈。”
“……嗯。”
很好。
“所以你不生气了?”
“……嗯。”
梁问夏总算松了口气,“不生气了就行。你要再生气,我就要生气了。”
“谁还没点儿脾气了?”她小声嘀咕。他有脾气,她还有脾气呢,她脾气可大了。
“梁问夏,你还是人吗?”秦之屿抱着她脑袋一通蹂-躏,成功把一头黝黑柔顺的长发弄成了鸡窝。
姑娘理直又气壮,“我这不是跟狗待多了嘛。”
秦之屿又气又怄:好想把她吊起来打一顿。
办理入住,进到酒店房间。秦之屿将梁问夏摁在沙发,自己也随之在她旁边坐下,一副要认真跟她谈的姿态。
刚要开口,被她抢了先,“秦之屿,我跟小舅舅他们撒谎,否认跟你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我说给你听好不好?”她微微起身,挪动屁-股坐到他腿上,脑袋搁在他肩头,声音小小的,“秦之屿,我喜欢你。虽然我从来没说过,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对我的喜欢有多少,我对你的喜欢就有多少,可能还会更多。”
梁问夏把心里话吐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说出来的感觉这么棒。她打小就勇敢,也励志做个勇敢的人,她没在任何事情上在做过胆小鬼,只有感情。
她会担心,会害怕,会想为自己和他留一条退路。
“可是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多了。我们现在才大一,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什么。”
她什么时候这么软过,能听见她说喜欢,秦之屿是真的开心,无语言表的高兴。
无意识低下头亲亲她的头顶,将怀里的人儿圈得更紧,嗓音很低,“梁问夏,对我自信些,也对自己自信些。我们不会分手。”
梁问夏为什么跟许珩年和赵南一他们撒谎否认跟他在一起的原因,秦之屿大概能猜到。
不就是担心他们会分手,分手后在朋友们面前会尴尬。毕竟她和他所有的东西都在一个圈层,只要不是刻意避开,只要人没死,怎样都会有交集。
秦之屿觉得她纯属庸人自扰想得太多。他们不会分手,他没可能跟她分手,她如果想跟他分手,他不会同意。
牵不到她的手他会认命,可一旦牵到就不会再放手,死都不放。
想到这些,秦之屿又加了句:“我保证。”
男人的承诺听听就好了,千万信不得。这话梁问夏听不少人说过。她属于没那么相信,也没那么不相信的类型。
这取决于自己。如果你相信,那就是一句承诺。你不相信,那只是一句花言巧语。
“我没觉得我们会分手,我只是不想这么快,让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梁问夏抬起脑袋看着他的眼睛,不似之前的忧愁,反而带着一丝笑意,“跟狗谈恋爱,好没面儿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秦之屿气急反笑,伸手用力掐她脸,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梁问夏,你找死是不是?”
被撂翻在沙发的同时还被秦之屿挠痒痒,梁问夏咯咯笑得停不下来,眼泪都笑出来。
实在受不了才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挤在沙发上,梁问夏侧躺枕着秦之屿胳膊,指尖一会儿点点他的喉结玩,一会儿又捏捏他的鼻子。心想狗东西确是有几分色-相,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秦之屿打她手,“别招我,也别想蒙混过关。”
刚才的事,还没说完。
“秦之屿。”梁问夏看着他的眼睛喊他的名字,撅起嘴唇碰碰他深邃好看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我哥要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梁成舟要知道了,脸铁定比调色盘还精彩。铁定不敢相信,宁可相信她出家当尼姑,都不会相信她会跟秦之屿在一起。
“他肯定第一时间,马不停蹄地飞来加州揍你。”她语速缓慢地道出帮亲不帮情的心里话,“他是我哥。所以你懂的,我不能帮你。”
不是不能,是不会。
“我会怕他?”秦之屿无语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不是小时候,谁把谁揍趴还不一定。”
就是到时候大概率会演变为俩兄妹联手对付他一个。一对一,他不一定会输。二对一,他会被揍趴。对,秦之屿就是有这个自信,梁问夏不会帮他。
梁问夏听闻一下乐了,“哎呦”一声,指尖勾勾他下巴,“那我大哥呢?”
“……就是挨顿打,我不觉得有什么。”他没少被揍,最多就是疼和很疼的区别。
而且梁家大哥不一定会出手,梁亦枫是梁家小辈中最冷静最讲理的人,跟没良心爱捣蛋还不讲理的双胞胎兄妹完全不一样。
“还有阿澍。”梁问夏叹气:“你知道的,阿澍暗恋我。我谈恋爱了,还是跟你,他会伤心的。”
“你管他干什么?他伤不伤心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梁问夏在意的人里,秦之屿最介意梁澍,他觉得梁问夏对梁澍不一样,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他甚至怀疑过梁问夏喜欢梁澍。
梁问夏对梁澍很温柔,为梁澍跟几个男生打架,给梁澍熬粥,为梁澍学习手语。这些,梁问夏都不会为他做。
梁问夏不认同他的话,“怎么不关我事,他是我弟弟,我……”
“能不提他吗?”秦之屿不想从她嘴里听到有关梁澍的任何事,他不舒服,不爽。
“秦爷爷那儿,你敢说吗?”
秦之屿哑声了,他不敢。
爷爷明年就要二次换肝,手术风险极大,他不敢再惹他生气。上次回去跟他提不想出国的事,就已经把他气够呛。
原来梁问夏最顾及的点在这儿,她担心他爷爷会反对,担心爷爷的身体,担心他被爷爷骂。秦之屿终于想通梁问夏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大家他们在一起了。
梁问夏一看狗东西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敢,秦爷爷多严肃啊!对他多凶多狠啊!要是知道秦之屿大一就谈恋爱,没有为他高兴可言,只会觉得他不务正业,浪费时间。
都不敢想象会有多生气。
“所以啊~我俩还是谈地下恋吧!安全,保险,无负担。”梁问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翻身骑到秦之屿身上。不管他的态度,不看他的脸色,兴致勃勃地说上了。
给自己说兴奋了,笑得眉眼弯弯,还憧憬上了,“地下恋诶,想想都好刺激。”
搞不懂她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谈见不得光的地下恋还刺激上了。哪刺激了?分明憋屈死了好吗?异国,还地下,这哪是谈恋爱?
秦之屿没好气,手指曲起在她脑门轻弹了个脑瓜崩,“你还期待上了?”
“你不期待吗?”梁问夏弯下腰,笑咪咪地凑近来亲他。
接受她主动的吻,但不接受她的话,“期待个屁。”
想到早上跟姑姑的那通电话,秦之屿认为有必要交代一下,“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在她开口前补了句:“先说好,不许生气。”
“什么?”
“我俩的事,我跟姑姑说了。”秦之屿提前声明,“在你说谈地下恋之前。”
梁问夏趴在他身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几秒后问他:“那你有让秦姑姑帮忙保密吗?”
“嗯。”
“那没事了。”
抱着她躺下,将细软发梢绕在指尖玩,秦之屿想知道,“梁问夏,跟我谈恋爱,你真觉得很丢人?”
梁问夏“啊”了声,裂开嘴角,笑得眉眼弯弯,“颜面扫地,抬不起头的程度。”
太气人了。在气死人不偿命这块,梁问夏还是太权威了。
堵住她气人的小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秦之屿还想知道,梁问夏这嘴,什么时候能只说他喜欢和想听的?
那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
两人在沙发闹了一阵儿。梁问夏晕碳,早上又醒得早,吃了午饭就开始犯困,这会儿哈欠连天。
秦之屿把她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上去。
“秦之屿。”
“嗯。”
梁问夏在极度困倦即将进入梦乡之际,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从没有过,距离现在还很遥远的想法。
“如果几年后,大学毕业,或是研究生毕业,我们没分手,还像现在一样喜欢彼此。”梁问夏双手抱着他脖子,睁开眼看他,“我会主动告诉爸爸妈妈他们,我在跟你谈恋爱。”
说完想到可能会遇到阻力,又补充道:“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偷户口本跟你结婚。”——
作者有话说:谢谢投营养液和评论夸夸的宝宝们~鞠躬。
第二本书,写得很忐忑,但也很开心。谢谢你们喜欢他们两个。
接受意见和批评,随时告诉我。(会改正)
第43章 你想嫁给我?
梁问夏真的很喜欢我。秦之屿在心里想。
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又去寻她的唇,嗓音低哑带笑,“梁叔和阿姨不会不同意的, 他们很喜欢我。”
狗东西不要脸的程度,每次都能刷新她的认知上限。
梁问夏的瞌睡虫被某人的自大自恋赶跑了, 瞬间清醒。打开床头灯,捧起秦之屿的脸认真观摩起来,几秒后吐出一句:“你这脸,可真够大的。”
“我说的事实。”秦之屿自信反驳:“整个大院的男生, 梁叔和阿姨最喜欢的就是我。”
“拱自家白菜的臭小子和普通晚辈能一样吗?”梁问夏“呵”了声, 很是不屑地对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道:“等过几年,你大可以提着聘礼上我家去试试。你要敢说出你想娶我,你看我爸是给你好脸, 还是拿扫帚轰你出院子。”
“说不定, 一枪崩了你都有可能。”她玩心一动,夸大其词吓唬他。
梁问夏能想象出秦之屿被她爸轰出门的画面, 越想越觉好笑, 咯咯笑出声来。
秦之屿低低喊她的名字,“梁问夏。”
“嗯?”
“你想嫁给我?”
……干,又掉坑里了。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这不你自己说的吗?”
秦之屿笑得嘴角压都压不住。他怎么不高兴?小时候的梁问夏,可是连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都不愿意跟他扮演爸爸妈妈的角色。
别的小姑娘跟玩伴拉勾约定, “xxx,等我长大了嫁给你。”
梁问夏只会把他按在地上揍:“秦之屿, 你这条狗。”
嫌弃他嫌弃得扎扎实实,明明白白。
梁问夏不知道自己脸颊微微红了,眼神飘忽,说话结巴, “我……我就是,打个比方。”
秦之屿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你哦屁啊。”梁问夏心烦,火速转移话题,翻身背对他,“困了,睡觉。”秦之屿凑过来从后面抱她,她勾了下嘴角,很快睡着。
秦之屿说好好谈谈,这一番谈话谈没谈清楚,谈没谈明白,没人追究细想。
反正谈论的结果是:暂时不公开,谈地下恋。等过几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再告诉大家,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梁问夏对这个讨论结果很满意。
晚上的时候,秦之屿接了通许珩年兴师问罪的电话。
许珩年懒得拐弯抹角,开口就问:“问夏在你哪?你俩谈上了?”
秦之屿下意识看向浴室,磨砂玻璃映出里面正在洗澡的朦胧身影。雾气蒙蒙,看得清影子,看不清具体,怪勾引人犯罪的。
他想点头说是,又想到梁问夏不让说,只能否认:“还没有。”
许珩年“哼”了声,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让说?”
心情那叫一个复杂,秦之屿心想终于有人懂了。激动地“嗯”了声,继而又说:“她不想你们知道,你得装作不知道。”
一个两个的,都安排起他来了?许珩年被赵南一气得一夜没睡,大清早爬起来跑步散火气,想到大洋彼岸的罪魁祸首,觉得也不能让他好过。
一通电话打去兴师问罪。结果,他反倒被安排上了?
“轮得到你安排我?”
“……不敢。”
秦之屿的人品许珩年信得过,对小侄女的喜欢他也看得见。
小侄女跟他在一起,许珩年是放心的。但他作为唯一知情的长辈,警告自然不能少。许梁两家就梁问夏一个女娃,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儿,要星星绝对不摘月亮。谁受委屈都不能让她受委屈。
许珩年难得正经,严声警告:“秦之屿,对我侄女好点。她打小没受过任何委屈,这委屈要是在你那受了,不用她爸他哥出手,我先……”
没让许珩年把话说完,秦之屿先行作出保证,“小舅,我会对问夏好的。 ”
“乱叫什么?谁他妈是你小舅?老子认你是我侄女婿了?”
“……”
挂点电话前,许珩年还有一个不放心的,咳嗽一声,语气不是很自然,“你俩那啥了没有?”
那啥是啥,秦之屿当然懂。想了想,觉得快了,就“嗯”了声。
许珩年听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自家的小白菜终究还是被狗拱了。
有些事他作为异性长辈,不好直接跟小侄女说,只能告诫秦之屿,“秦之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不用我教你。别给我图什么一时爽快,要敢闹出人命,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梁问夏趿着拖鞋从浴室出来,边走边问:“你跟谁打电话说这么半天?”
“你小舅舅要砍我脑袋。”???
很快明白,梁问夏冲过去掐他脖子,“你跟小舅舅说我跟你的事了?”
“你没同意,我敢吗?”秦之屿脸不红心不跳,谎话张嘴就来,“抵死不认来着。”
他趁机提条件,“梁问夏,哪天东窗事发了,你小舅舅或是你爸你哥他们真要拿枪崩了我,你可一定要帮我。必须跟我站一头。”
“保准的。真有那一天,我站你前面保护你。”梁问夏义正言辞,拍胸脯保证,“你可是我的秦小狗,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秦之屿也拍拍她的胸脯,眉眼染笑,“真的?我怎么那么不信你的鬼话?”
她什么德行他门清儿。要真有那一天,她只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梁问夏咯咯笑,抓着他的手放进睡裙领口,说话的同时给他抛媚眼,“来,你感受感受,我的心有多真诚。”
秦之屿抓了两下,拨开布料露出白嫩圆润的肩膀,开始上嘴,“梁问夏,你带来的那小盒子,今天能用了吗?”
“今天不行。”
“哪天能行?”
梁问夏推开埋在月匈前的脑袋,卷被子睡觉,“再议。”
闭眼前想到狗东西早上的狗德行,手比做枪的样子抵他脑门上,“警告你,不许趁我睡着ceng我……任何地方。被我抓到,你死定了。”
秦之屿抓着她的手握在手心,脸凑到她耳边轻笑,“不趁你睡着,现在,帮我。”
“不帮。”梁问夏抽出手,往他裤-裆瞄了眼。心想这人一天要ying多少次?他是泰迪变身的吗?
“就一次。”
“不。”
“你不帮我,我睡不着。”秦之屿在她耳边小声卖惨,低低哑哑喊她的名字,“问夏,梁问夏。”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梁问夏嘴上嫌弃,实则很吃他这套。拼命忍着,阖上眼皮不听小狗发-情,“狗嘴闭上,不许说话。”
看一眼一分钟不到就呼呼大睡的梁问夏,再看一眼自己腿-间,秦之屿恨不得掐死她。
又是这样,招得他不上不下,不给他任何解决,扭头就睡。
哎!
掐是舍不得的,亲一下好了。
……
翌日一早,梁问夏的手机闹铃一响,扒拉开橫在腰上的手臂,麻溜下床进浴室洗漱。下床时从秦之屿身上跨过去,顺带在他屁-股上踹了脚,没有原因,就单纯想踹。
没看清秦之屿的手从被窝儿的哪个角冒出来,拉住了她使坏的那只脚的脚踝,梁问夏挣了两下没挣开,就着他的手又朝他屁-股上踹了脚。
“你踹上瘾了?”他半睁着一只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梁问夏居高临下看他几秒,嘴唇一弯,抬脚隔着被子踩在他小腹,得意洋洋道:“对啊!”
动了动脚,示意他赶紧放开,“再不放开,我踩你脸了。”
“你试试。”
以为她不敢?哼,小瞧人了不是?
梁问夏最禁不住秦之屿激她,再次抬脚真就要往他脸上去。
秦之屿当然不会让她得逞,她现在就够作威作福了,再惯着真怕她哪天在他头上拉屎。踩脸倒是没什么,正儿八经地踩没情-趣不是?
微微坐起身,拉住梁问夏的手腕把她扯下来抱身上,再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手感挺好,他又拍了下。梁问夏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掌心相当于直贴她的肌肤,秦之屿心痒了那么下,想上手摸一把。
犹豫一秒,最后决定——摸。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可以摸。
“秦之屿,我杀了你。”梁问夏撑起脑袋,满脸羞愤,顺势骑坐在他身上双手去掐他脖子。这招用多了,用顺手了。
没有在秦之屿这吃亏的道理,她吃了亏就必须双倍讨要,“撅屁-股,我要打回来。”
“那不行。”男生的屁-股和脑袋一样,都不能随便给人摸和打。
“你还敢说不行,你这个臭流氓。”梁问夏把他摁倒,作势一定要打回来。秦之屿没让着她,翻身把她压身下。
床上一阵儿“咚咚”声,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梁问夏要打他屁-股,秦之屿想亲她,谁也不肯让着谁,谁都比对方更能躲。
结果当然是梁问夏赢了,她会耍赖,还会演戏,喊声“疼”装出撞到脑袋的样子秦之屿就上当了。她没贪心地拍好几下,见好就收,只拍了一下秦之屿的屁股就撒腿跑了。
秦之屿叹气。
除了浴室,就剩客厅有全身镜。
梁问夏洗漱完后,盘腿坐在地毯上化妆。秦之屿下床走过来坐地上从背后把她用进怀里,歪着脑袋将下巴搁她肩膀上,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她继续睡。
梁问夏不管他,忙自己的。
狗都粘人,她喜欢他粘人的样子,真的特别像……小狗。就是这只狗狗的体魄比一般的大,她肩膀重得慌,不过可以忍受。
化完全妆,梁问夏拿手机拍了张镜子里她和秦之屿的样子,她瞧这个画面顺眼,就想记录下来。
动动肩膀,把秦之屿叫醒,扭过脑袋展示她的妆容,“怎么样?我是不是美爆了?”
她哪天不漂亮?
“不化妆也美爆了。”秦之屿回她这么一句。
瞌睡醒了,掐着她下巴低头要亲她,还没碰到水亮亮的诱人红唇,就被一掌推开。
梁问夏不让他亲,“从现在开始,我没卸妆前,我脸上任何地方都不许碰。”
精致娇俏脸蛋儿近在眼前却不能亲,秦之屿感觉天塌了。不能没有早安吻,他要早安吻。
低头一口咬在她脖侧,又亲又咬,下嘴重了些,弄了个印儿出来。红红的一点印在她白皙的皮肤,特别显眼。
“秦之屿。”梁问夏愤然,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又拿遮瑕膏盖住草莓。心想这人有狗毛病,乱蹭乱咬的。
两人吵吵闹闹出门,进了迪士尼梁问夏先让秦之屿给她拍照,虽然秦之屿拍照技术一般,但她脸蛋绝美身材超棒,随便拍拍都好看。
趁她心情好,秦之屿找了也在拍照的路人帮他和梁问夏拍双人合照。他俩平日闹腾惯了,这个时候却默契地很安静,规规矩矩地并排站在一起,牵手看向镜头。他们没像别的情侣拥抱亲吻,主要有外人在,两人都不习惯。
实则是放不开,不肯承认罢了。
两人样貌都出挑惹眼,女孩儿美艳,男生英俊,站一起就足够赏心悦目,帮忙拍照的外国人用英文夸赞他们很般配。
梁问夏看向秦之屿,秦之屿也正看着她。对视的这秒,相机“咔嚓”一声落下声响,画面定格。
不好多耽误人时间,只拍了两三张。两人道了谢,秦之屿将相机收好,重新牵起梁问夏的手去玩项目。
梁问夏觉得这里是世界上最能让人快乐的地方,每一声尖叫都是快乐的呐喊。她趴在秦之屿耳边喊了无数遍:“秦之屿。”
秦之屿感觉自己耳朵都快炸了,却又眉眼上扬,笑得合不拢嘴角。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亲她,口红都吃没了。不止他,梁问夏自己也忘了早上出门前“没卸妆前不许亲”的警告。
最后一个项目是落日飞车,体验感超棒,很爽很解压。玩了一天,他俩都饿了,转道去餐厅吃东西,吃完又去商铺给朋友们买礼物。
可爱的事物让人心生愉悦,梁问夏简直想把每个玩偶都抱回家,每一个都喜欢,每一个都想要。玩偶选了一个又一个,发箍试了一个又一个。
自己头上戴不过来,就往秦之屿头上戴。秦之屿拒绝这么幼稚的玩意儿出现在自己头上,刚拿下来就见姑娘眼睛立起来瞪着他。犹豫几秒,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戴上了。
梁问夏掏手机给他照相,镜头里的人不配合,她一记眼刀飞过去,“站好,脸转过来,看着我。”
拍了几张,终于有一张满意的,憋着笑走过去把手机塞到秦之屿手上。给他使了个眼色后,垫脚趴在他肩膀上伸手比耶。
拍合照秦之屿是乐意的,举高手机,揽着她肩膀贴着她脑袋。拍了好几张,都挺好看。他还想拍张更好看的当手机壁纸。
他看着镜头指指自己的脸,“梁问夏,亲我。”
“凭什么是我亲你?”她拗起脖子,傲娇又狡黠地笑着,学他的动作,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右边脸颊。
服了,什么都要压他一头,没一次肯乖乖顺着他的。
秦之屿扭过脑袋吻她脸颊,同时摁下快门。又拖着梁问夏的后脑勺拍了张亲嘴的。
“能不戴吗?”拍完照,秦之屿就受不了头上的幼稚玩意儿,试图跟她讲道理,“这东西是你们姑娘家戴的,我戴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幼稚的。”
梁问夏又往他脑袋上别了个更幼稚更夸张的粉色发卡,看两眼觉得不适合他,取下来安在自己头上,“人要是不幼稚,就不可爱了。”
“你可爱就行。”
梁问夏晃晃脑袋,笑得眉眼弯弯,“我当然可爱了。”
排队买单,秦之屿看着他俩抱着的俩箩筐幼稚玩意儿,忍不住发出疑问:“这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你确定你的朋友们会喜欢?”
“她们会爱死。”梁问夏觉得他的话有歧义,大声反驳什么都不懂的无趣大直男,“什么叫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大孩子就不能喜欢了吗?”
她翘起下巴,斜斜睨着他,傲娇地“哼”了一声:“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被她的可爱模样逗笑,秦之屿“哦”了声,随即凑近她耳边,很小声地喊了句:“宝宝。”
梁问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感觉的心自己被秦之屿挠了那么一下,又痒又麻。仰头看向他的眼睛,见他眼里明晃晃的笑意,默默在心里骂了个粗字。
他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狗东西现在都学会撩人了。
秦之屿去卫生间,梁问夏偷偷摸摸给江时柠发语音:“啊啊啊……秦之屿刚叫我宝宝,他叫我宝宝。”
“你懂吗?你懂我的心情吗?我感觉我腿软了。”
国内这会儿还是半夜,江时柠居然没睡觉秒回她:“床上吗?”
“你在想什么?当然不是。”
江时柠嚎了声“我去”,惊讶极了,“你还没睡你的狗东西?”
见秦之屿走过来了,梁问夏关掉手机前压低音量语速极快地说了句:“今晚就睡。”
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狗东西十九岁的生日。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送他一个难忘的生日礼物好了。
第44章 去新家滚床单的意思。……
晚上的烟花秀, 梁问夏和秦之屿看别的情侣在拥抱接吻,相互看对方一眼,有样学样。
原来谈恋爱让人这么快乐, 原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么快乐。烟花即将燃尽,梁问夏抱着秦之屿的脖子, 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想把这一刻永远记在心里,七八十岁时都能拿出来端详。
那时的她可能牙齿都掉光了,脸上满是褶皱, 秦之屿可能比她还要老还要丑。可她依然要对秦之屿说一句话。
梁问夏的眼眶有一点红了, 她踮起脚尖,嘴唇贴在秦之屿耳边很大声的告诉他,“秦之屿, 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她比她以为的, 还要喜欢眼前这个人。
一开始,她以为她不喜欢他, 甚至讨厌他。后来她发现他好像喜欢她, 她也开始有一点点喜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点点,变成了很多很多。
秦之屿无法用话语回应她的告白,“我也喜欢你”这种话, 太俗气了,而且他已经说过太多次。激动难以平复, 只能一遍一遍地亲她,“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你喜欢我。
回酒店的路上,梁问夏突发奇想, 歪着脑袋问:“秦之屿,我不想住酒店了,你正在通风散味的那套房子里有床有被子能洗澡吗?”
秦之屿定定地看着她,好几秒后才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她哧哧笑,反问他。
“我问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什么意思?”
“你什么什么意思?”
“你有病啊。”梁问夏绷不住笑了,抬腿踢了他一下,“跟我玩闹口令呢?”
秦之屿抱住她,低头亲她的嘴,唇贴着她的唇讲话:“去新家滚床单的意思?”
“可以这么理解。”
秦之屿听闻眼睛都亮了,梁问夏一盆冷水浇下来,“你别想美了,我说的是穿着衣服滚。”
他试探性问:“不能不穿?”
“不能。”
“我想。”
“想你个大头鬼。”梁问夏嘴角一弯,就是不正面回答他。
见他张嘴要说话,先行打断,“你怎么这么啰嗦,比我奶奶还能啰嗦。能不能痛快点?你就说你家能不能住?我能不能去?”
当然能去。秦之屿忍不住翘起嘴角,去牵她的手,“走吧,去趟超市。”
梁问夏撇撇嘴,心想他装什么大尾巴狼,“去超市干什么?”
“家里没有洗漱用品。”秦之屿藏着心思骗她呢,洗漱用品家里早都买好了,连着她能用上的他全都买了,就是想着她来的情况。提议去超市是想去买安全套,没明说主要怕自己万一会错意了。
他自信还是了解她的,百分之九十九没理解错。剩下的那百分之一,只能是梁问夏的捣蛋和恶作剧。
秦之屿信心满满,可站在超市摆放安全套的货架前,他询问要不要买的时候。梁问夏一秒没犹豫,直接就拒绝了,“不买。”
“……”这给秦之屿弄不会了,立在货架前不肯挪步。
不买她提议去家里住干什么?什么都不做,在哪睡有什么区别?难不成真嫌酒店住着不舒服?不能吧,他定的加州最好的酒店。
梁问夏用余光偷偷打量他,人一副失恋似的衰样。她憋笑憋得腮帮子疼,往前走两步又倒回来,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买一盒也行,备着以后用。”
“不能今天用?”秦之屿立马笑了,开始得寸进尺。
“你活不到明天了吗?”
“确实,快想死了都。”
这两天他过的都是什么眼馋嘴也馋的日子。饿得要死,一块儿香喷喷的肉突然送到面前,但不给吃,只给闻。
无异于杀人诛心。???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梁问夏又踹了他一脚,“臭不要脸。”
秦之屿回她,“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有过脸?”
“你很急?”
“你不急?”
“我不急啊,我急什么?我又不是满脑子装着黄-色废料的臭流-氓。”梁问夏故意拿话逗他。
往架子上瞄了两眼,弯下腰在五花八门的牌子里随手拿起一盒认真看了起来,小声嘀咕,“这东西还分尺寸和味道的?”
陶慧君给她的那盒只标注了超薄无感,没写是什么味道。实在太多了,看得她眼花缭绕,把盒子放回货架,“你用的东西,你自己选。”
秦之屿从身后拥着她,也伸手拿了一盒,跟陶慧君送她的那盒一样,“这个,你室友推荐的,应该不会错。”
说好只买一盒,某人不要脸,拿了盒七八盒丢购物车里。要不是梁问夏看不下去,踩了他一脚,他还准备再拿几盒。用得完吗?他也不怕精-尽-人亡。梁问夏在心里诽腹。
去往秦之屿新家,他车速开得飞快,踩在超速的边缘。梁问夏一颗心上蹿下跳的,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心思一起,歪着身子将脑袋探到驾驶座逗跟她同样心情的狗东西,“秦之屿,你急什么?”
秦之屿不看她也不说话,只一味踩油门。
手从他衣摆边缘探进去摸了把邦硬的腹肌,指尖轻点纹路沟壑,梁问夏逗他玩,“你是不是又想美了,我没打算今晚跟你做。”
“那别就招我。”等绿灯的间隙,秦之屿把做乱的小手从衣服里扯出来,连人带手一块儿摁回副驾驶,“再招我,现在就办了你。”
梁问夏感觉自己更紧张了,下意识闭拢双腿,又咽了咽口水。秉着不能输人也不能气势的原则怼回去,“呵”一声:“口气还不小,要办也是我办你。”
到底是谁口气不小?
秦之屿扭过脑袋看她一眼,咧嘴笑了,“办,给你办。你是想现在办,还是回家去办。”
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低缓地吐出一句:“但是梁问夏,你会吗?”
没指望听到她的回答,绿灯一亮,他重新启动车子。
梁问夏气势不减,“说得像你会似的。”谁不是新瓜蛋子,新手上路?
“我应该比你会。”秦之屿还真就认真地想了想。
切,自大狂。
在迪士尼买的那些娃娃被忘在了车里,在超市买的洗漱用品也被忘在了车里,但购物袋的小盒子没被忘记。下车的时候秦之屿拿了两盒揣在外套口袋,梁问夏看见了,撇看脸假装没看见。
秦之屿牵着她的手,梁问夏只能单手打字给江时柠发消息:[怎么办,我好紧张,腿直哆嗦。]
没开玩笑,她是真紧张,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在网上查过,也听大院的姐姐们聊天时提过,第一次会很疼,男生要是不温柔不耐心的话,会疼哭的。梁问夏打小最怕疼了,一点点疼都受不了。
江时柠语不惊人死不休,给她回了句:[做得腿直哆嗦了,就不紧张了。]
梁问夏:[……微笑.jpg.]
进了家门,门“砰”地一声关上。梁问夏还没来得及欣赏秦之屿的新家,就被压在门上亲,衣服一件一件被扒下来丢在地上。她想叫他先停下来,她想卸个妆洗个澡,秦之屿堵着她的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路吻到浴室,热水淋下来,全身湿了个透彻。
简单洗了澡,梁问夏拿推开秦之屿,裹上浴巾站到镜子前拿卸妆油卸妆。秦之屿追过来从后面拥着她,温柔又不那么温柔地亲她耳垂和后颈。
急促火热的呼吸打在耳后,梁问夏觉得痒,用手肘推他,“你先出去等我。”
秦之屿哪出得去,哪等得了,装聋作哑当没听见她的话,唇舌和一双手均在她身上点火。等梁问夏终于卸完妆洗好脸,脸上的水珠都不让擦,就急吼吼地把人往床上抱。
呼吸交缠,气息急促,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我要在上面。”梁问夏翻身坐到秦之屿身上。
没错,她想女-shang。梁问夏的想法是,床上地位跟床下地位一样重要,她都要坐主导地位。第一次,很关键的,这决定着以后她在床上的地位。
秦之屿什么事都依着她,就这事不答应。把人抱下来,柔声哄着:“以后都让你来。”
“但这次不行,这次得我来。”
“凭什么?”
“你会痛。”
第一次该注意些什么,他早在网上查过。
梁问夏最怕疼了,打起来退堂鼓,“那算了,不做了。”
箭都在弦上了,哪有不发的道理。
秦之屿摸摸她的脸,又亲亲她的嘴唇,身体趴下去,嗓音发闷,“我来就不会痛。”
“我不喜欢在下面。”
“你会喜欢的。”
“可是……”
不再给她说废话的机会。跟那天在他公寓的浴室一样,秦之屿用同样的动作安抚她。这是梁问夏觉得熟悉并舒服且喜欢的,就是他的头发有些刺腿。
慌乱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了她,十指抓紧,无意识喊他的名字:“秦之屿。”
秦之屿用手背擦了下嘴,俯身去亲她。嘴唇落在她额头,眉心,鼻尖,脸颊,最后是微张的唇瓣。梁问夏在他嘴里尝到了牙膏的薄荷味和一点淡淡的咸味,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味道,突觉羞涩,浑身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秦之屿。”她喊他的名字,顺带咬了他一口。
“嗯?”秦之屿发现梁问夏在这种时候,特别喜欢咬他。跟小狗乱闹一样,这一口那一口的,不疼但痒。
“你没漱口。”
“亲都亲了。”
“我很喜欢。”
“下次还要的意思?”秦之屿反应了几秒。
梁问夏“噗哧’笑了,这次没说反话,认真点头,“对。”
“我……”她拉着他的手,水汪汪的眼睛羞涩胆怯地望着他,“秦之屿,我有点儿……”
怕疼,也怕别的,没有感受过的未知情绪。想放弃又想继续。
“不怕,不会疼。”秦之屿感受得到她的紧张,紧紧地抱着她,低头去亲她,一遍又一遍安抚她的恐惧。把温柔爱意送进她的唇腔,“问夏,相信我。”
“你抱抱我。”
“我抱着你。”
秦之屿真的不行,他找不到位置。梁问夏不上不下的,又热又难受,额间冒出一层细汗,身上也腻了一层汗。
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别的什么,一巴掌拍在秦之屿胸膛,“你到底行不行?能不能……”
他哼了声,无意识喊她,“问夏。”
梁问夏话没说完,跟他一样也“哼”了声,很轻很低。她无法形容这种奇妙感觉,她没有过。
抬手抱住秦之屿的脖子,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在黑暗中望向他,委屈极了的样子,“秦之屿,你亲亲我。”
她喜欢他的亲吻,需要他的安慰。
秦之屿不敢动,极力忍着,又凑过去跟她接吻,给她时间适应。
第一次时间不长,就几分钟。
跟前天早上他偷摸ceng她那次完全不能比,梁问夏再一次印证了秦之屿不行。秦之屿又不行了。技巧不行,时长不行,能力不行。除了硬件长得好,其余什么都不行。
哎~算了算了。梁问夏安慰自己,她喜欢的是秦之屿这个人,不是他的床上功夫。
她在想什么,秦之屿当然知道,毕竟都明晃晃地写脸上了。他想反驳,又实在难以启齿。
确实丢脸,但秦之屿觉得自己有点儿冤。他没经验,又太过舒服,梁问夏还老是……
哎!
他不是真的不行,是暂时没经验的不行,但梁问夏不知道,也不这么想,就单纯觉得他——不行。
梁问夏没舒服,秦之屿也没舒服。
但两人都不说。一个为了对方的面子,一个怕对方再来一次受不住。
各躺一边,摊床上大喘气。
等身上的汗干一些了,梁问夏滚进秦之屿怀里,鼻尖在他颈窝蹭了蹭,嗓音绵软,“睡觉吧!”
其实根本不困,但除了睡觉,想不出来还能干什么。说事后感言吗?她不会说好听的话,他会觉得没面子的。要是他哭了,她不会安慰,只会笑得很大声。
“你睡得着?”
“不然干嘛?”
秦之屿碰碰她,哑声询问:“还疼吗?”
梁问夏摇头。
“再来一次?”
“……你行吗?”梁问夏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作者有话说:大家假期快乐~
第45章 我想掐你。
“我没有不行。”秦之屿立马回怼。
还不肯承认。
梁问夏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些面子, 毕竟男生在这方面的自尊心强得要命。
她没有说“可你真的不行”,也没有说“可你只有几分钟”,更没有说“可你就几下”。只是淡淡地“哦”了声, 翻身下床打算去浴室清洗,把空间留给他独自悲伤。
把人拖回来, 秦之屿恶狠狠掐她下巴,咬牙切齿的凶样儿像是要把她吃了,“梁问夏,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心里就这么想的。”
“你确实不行啊, 过年你翻我窗户让我用手帮你那次, 几分钟就不行了。刚才也是……”梁问夏不想伤他面子的,是他非要逼她说出来,“就几下。”
她太侮辱人了。
秦之屿气得直喘粗气。憋屈坏了, 又找不到话反驳。她说的几分钟和几下都是事实, 但他真的没有不行。
“我没有不行,第一次太紧张了。”
“不行跟第一次和紧张没有关系。”
有关系, 她不懂。
“男生第一次时间都不长。”
“我懂, 你不用嘴硬挽尊。”
“……”
梁问夏见他眼睛都红了,以为他要哭了。“哎呦”一声,赶忙抱住他的脑袋安慰,“没事, 不行就不行,我不嫌弃你。”
为了让他放轻松, 还做出保证,“你放心,这事就我知道,不会告诉别人你不行的。”
“……”秦之屿又气又无语, 想把梁问夏的嘴拿针给缝起来,一星期都不给说话。
太丢面儿了。被梁问夏说不行,被自己女朋友说不行,被梁问夏在床上说不行,被自己女朋友在床上说那方面不行。他受不了这个奇耻大辱,势必都把面子找回来。
秦之屿又一次提出:“再来一次。”
梁问夏又一次真诚发问:“你行吗?”
没回答梁问夏行不还是不行这个问题,秦之屿自顾自捡起地上的小盒子,取出一只暴力撕开。
“还真来啊?”梁问夏瞪大眼睛。
秦之屿臭着脸,“谁跟你开玩笑?”
把人抱到身上来,她喜欢上面,就让她在上面好了,反正出力的都是他。当然,梁问夏要出力想自己来,他也是乐意的。
怕她不舒服,先……等差不多了又假意询问,“你来?”
梁问夏拒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这确实超出所学的知识范围了,她不会。这要怎么动?
就知道她会拒绝,秦之屿得意起来,顺理成章地提出,“我来?”
“当然是你来。”梁问夏觉得他有毛病,一个劲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神经兮兮的。
这次很顺利,跟第一次的感觉不同,很大的不同。两人都感觉到了不一样,她比刚才放松,他也比刚才得劲。
他俩都是极聪明的人,在这事上也不例外,很快找到了门道。知道怎样让自己和对方快乐,也看得懂对方眼里的渴望,更听得懂对方想要什么。
秦之屿喉咙发紧,忍不住收紧臂弯将她搂得更紧。唇-舌在她纤细的脖颈流连,手掌顺着腻着湿汗的后颈一路往下,指尖停在可爱圆润的腰窝,细细摩-挲。
这次不止几下,也不止几分钟。秦之屿一雪前耻,彻底松了口气。鼻息嗅着梁问夏发间香甜,心化成了一滩水,本能拥抱她,极尽温柔又热烈坚定地取悦她。
也不忘十分得意地告诉她,“梁问夏,我没有不行。”
梁问夏不理幼稚鬼,专心感受上位者的风景。
直起腰观察身-下人,原来狗东西的脸上还会出现这种表情,喉咙会发出这种声音。她终于肯承认,那些喜欢秦之屿的姑娘眼光没问题,他确实有几分姿色。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灿烂。秦之屿把她拉下来,手臂圈着她的后背和后腰,让她趴在他身上,“你笑什么?”
“秦之屿。”
“嗯?”
梁问夏舔-舔-自己的嘴角,又舔-舔-他的,笑得狡黠,“我想掐你。”
秦之屿当然不会拒绝,她喜欢掐,他喜欢被她掐。拉着她的双手放到脖子两侧,轻笑一声:“轻点儿啊,别真给我掐断气了。”
哪舍得掐死他,梁问夏都没用力,轻轻地掐着。又塌下腰去亲他,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子,亲他的嘴唇。
她还有一个要求,“秦之屿,叫我宝宝。”
下午在迪士尼他的那声“宝宝”,叫到她心坎里去了。她好喜欢好喜欢,还想再听他叫她宝宝,想一直听,一直一直。
“宝宝。”她的任何要求,秦之屿都会满足。
吻还在继续……
这次彻底颠覆了梁问夏的认知,秦之屿没有不行。
梁问夏感受到了快乐,真正的快乐。她不想哭,但她掉了一滴眼泪,眼泪流淌在脸颊。被秦之屿吻去,他还贪心地想看她主动的样子。
梁问夏不干,趴他身上大喘气,“我不会。”
“这样。”秦之屿教她。
“还是不会。”她就不想动,会了也说不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秦之屿,我不想学,还是你来嘛~”
梁问夏跟他撒娇就跟大冬天突然出太阳一样,是稀罕事,更是惊喜。秦之屿受用极了,心软得一塌糊涂,捧着她的脸一顿猛亲。
又出现那种很怪好怪的感觉,梁问夏闭上双眼黑睫轻颤,紧紧地抱住秦之屿,寻求他的安慰,“你抱抱我,我喜欢你抱着我。”
“梁问夏,说你喜欢我。”
零点的钟声响起,梁问夏贴在秦之屿耳边悄悄告诉他:“我喜欢你。”
“生日快乐,秦小狗。”她问:“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
“喜欢。”他说。
“有多喜欢?”
秦之屿贴在她耳边用将讲悄悄话的音量说了句浑话,嗓音缱绻。
梁问夏耳朵一烫,很快又哈哈大笑,揪着他的两只耳朵,认真地看着他,“秦之屿,要一直做我的秦小狗。”
“好。”
卧室的动静起起伏伏,持续到后半夜。
……
第二天一早秦之屿有不能翘的早课,九点的课,他六点不到就醒了,还把旁边儿睡到正香的梁问夏也给叫醒了。准确来说,是弄醒的。
昨晚闹到凌晨几点不知道,梁问夏感觉刚睡着的下一秒就被人弄醒了,她好像只睡了一秒钟。起床气被换醒,生出了好大一股火,那火气势逼要把罪魁祸首烧了融了。她要发脾气,发大脾气。
比破口大骂先到的是秦之屿强势热烈的吻,他的唇舌狠狠碾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知道她想骂人,先开口认错,“知道你困,就一次。”
“我今儿有早课,一会儿就走。”他解释。
“秦之屿,你什么毛病?想死是不是?”梁问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软趴趴地趴在他身上,骂人都显得有气无力,“你有早课要起床跟我有毛关系,折腾我干什么?”
算起来有一夜没睡,秦之屿却格外亢-奋,小声冒了句浑话。
刚开-荤的男生,真控制不了,满脑子都是那点事。看见女朋友就想扑,恨不得死她身上。
都已经开始了,梁问夏打算做完再找他算账。
可等结束时,秦之屿甚至都没有抱着她温存一会儿,甩下一句:“我去上课,你先补觉,下课给你带吃的回来。”就拿上电脑逃命似的跑了。
比预计时间到底是晚了十来分钟。秦之屿做事一向有条理有规划,还没这么慌张地赶往学校过。还好新房距离他学校近,一路狂奔赶在最后几秒进教室,万幸没迟到。
梁问夏就没这么幸运了,刚睡着没多久,又被扰人要人命的手机铃声吵醒。挣扎过后,闷在枕头里烦躁地尖叫一声发泄,然后认命爬起来接电话。
被人接连两次吵醒,她控制不住脾气,语气特别不好,“干嘛?”
电话那头是梁成舟的声音,“这个点,你就睡了?”
国内此刻晚上十点多,他妹的作息他还是了解的,没过十二点决计不会上床睡觉。
梁问夏接电话的时候没看备注,猛一听见梁成舟的声音被吓一跳,瞌睡瞬间跑没,开始胡说八道打哈哈,“没睡啊,我在敷面膜。”
继而问他:“找我什么事?”
“你们女生用的卫生巾,哪个牌子好?”梁成舟说得坦然,一点儿没扭捏和不好意思。
啊?
很快明白过来,梁问夏轻笑出声:“给清竹买?她终于来初潮了?”
林清竹打小身体不好,家里长辈重男轻女,爹妈也不重视和关心她。不知道怎么养的,十四五的姑娘跟个小蘑菇似的,又矮又瘦,月经也迟迟不来报道。
上次寒假回去倒是发现小姑娘长高了不少,性格也开朗了。梁问夏当时就猜测她哥肯定在偷摸照顾人姑娘,现在证实了果真是。压制住好奇心和八卦心,跟梁成舟说了她自己常用的卫生巾品牌,顺道还嘱咐了注意事项。
梁成舟是个脑子不好的,挂完电话不到十分钟,又打来了,“红糖呢?哪个牌子的好?”
“……”红糖讲究什么牌子?梁问夏有点儿无语,但忍住了,“那玩意都大差不差,随便买一包就成。”
“你说的卫生巾牌子超市没有。”
“去大超市。”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梁问夏下床去冰箱找吃的。忘了,这儿是秦之屿的新房,冰箱空空如也,连电都还没通。
门是不想出的,叫外面又要等很久。她想了想,去客厅拿了几包昨天在超市买的零食填肚子,等秦之屿带吃的回来。期间给他发消息,点菜自己要吃什么。
梁成舟有够啰嗦也有够笨的,又一次打电话来询问卫生巾的日用、夜用、还有加长款的区别。这次不巧的是秦之屿回来了,没看见梁问夏在讲电话,进门就大声嚷嚷着喊她。
梁问夏冲过去捂他的嘴,也还是迟了。挂电话,显得欲盖弥彰,等于不打自招。
电话那头的梁成舟听见狗东西声音的瞬间,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不确定地问:“刚是秦之屿在说话?”
“他回国了?”
“没,没有啊!”对面是不好骗的亲哥,梁问夏心虚,话说得磕磕巴巴,“你、你听错了,刚是我同学,我们在外面吃宵夜来着。”
“我没听错,是狗东西的声音。”梁成舟肯定道。
梁问夏抵死不认,“你真听错了。”
“他的声音我能认不出?”
“哥,你怎么回事?居然不相信我,觉得我骗你。”梁问夏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迟到被她哥套出话来。
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我有必要骗你吗?狗东西要是回国,第一时间找的人肯定是你不是我。我跟他这么不对付,他能来找我?找我干什么?皮痒了来挨骂找揍?”
秦之屿在旁边儿听得想笑,立马被眼神警告。
给她使了个让她放心他不会出声的眼神,拿下她的手,走到餐桌打开从餐厅打包的吃食,用叉子卷了勺意面喂进她嘴里。
“他脑子有泡才会来找我。”梁问夏饿得不行,嫌他动作慢不要他喂,抢过叉子自己来。一边大口吃东西,一边编瞎话忽悠她哥的同时,还一眼一样瞪旁边儿的罪魁祸首。
都怪他,那么大声喊她干什么?
觉得妹妹说的有理,梁成舟信了,“也是。”
不好骗,但好忽悠,梁问夏松了口气,找借口挂了电话。
“你打算瞒成舟多久?别人好骗,他可能不行。”秦之屿觉得梁成舟太了解他和梁问夏了,迟早会被拆穿,“要不,还是跟他说实话?”
梁问夏不带考虑,直接拒绝,“不说。”
这世上最了解梁成舟的莫过于她这个双胞胎妹妹,秦之屿觉得梁成舟不好骗那是惯性思维,梁成舟其实才是最好瞒的。因为在她哥心里,十分之坚信她跟秦之屿是仇人,一辈子的仇人。
她跟谁都有可能,就是跟秦之屿没可能。
过年在大院差点儿被梁成舟和林清竹撞见她和秦之屿亲嘴那次,梁问夏一直有些心虚,总担心她哥看出来了在装傻。她看得出清竹和他,那他应该也能看得出她和秦之屿。
找机会试探过,问得不算直白明确,但也算暗示得很明显了,“哥,你觉不觉得狗东西最近特乖顺,都不惹我了。你说,他对我……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什么别的意思?”
“我不知道才问你啊!”
梁成舟“哦”了声:“那可能是憋着什么屁要对付你。”
“……”梁问夏懵了一瞬,随即确定了她哥在感情方面是个超级大傻子。
憋着笑也“哦”了声:“那我小心点儿。”
“放心吧!我哥感情迟钝,只要我俩没舞他面前去牵手亲嘴,明确告诉他我俩在一起,他都坚信不疑我跟你是仇人。”梁问夏话说得肯定,“就算我说我谈恋爱了,他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到你身上。”
她是真不一点儿不担心被梁成舟看出来,就她哥那脑子,百分百想不到这一层。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秦之屿一时没想到准备的形容词,“不舒服?”
梁问夏白他一眼,“不舒服就去死。”
一天天的,他哪来那么多不舒服?
“你这嘴还能再恶毒点儿吗?”
“不舒服就赶紧麻溜地去死。”
“……”
秦之屿说不赢她讪讪闭了嘴,思考起刚才的话题,还是觉得心虚。总有种以后会被梁成舟揍成猪头,或是揍死的后怕,
被发现和主动报备的性质可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主动说了,最多就挨顿能还嘴也能还手还脚的揍。要是哪天一个不小心被梁成舟自己发现,那就成了他理亏。梁成舟再怎么过分地对他,他都只能乖乖站着,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他放下刀叉,把人抱到腿上,指尖轻轻捻她耳垂玩,“我们这样骗成舟,真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梁问夏无所谓得很,反正会挨揍的又不是她。
她什么心思,秦之屿心里明镜似的,要笑不笑地望着她,“梁问夏,你就是想看我被揍。”
“对啊!”梁问夏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哈哈大笑,“反正怎么样,你都会被揍。”
秦之屿恶狠狠掐她脸,“你还是人吗?我看看你的心肝是不是黑的。”
自问自答道,“黑透了都。”
“你心肝才黑透了。”梁问夏愤愤,张嘴咬他,“你没心,也没肝。”
她想了想又说:“有个不被揍的办法,你想听吗?”
“什么?”
“分手。”
“……这是办法?”这分明是馊主意。秦之屿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掐住她下巴堵住她老是胡言乱语的小嘴。
“你……唔……”
饭吃一半,两人又滚一起了。
第46章 你什么时候回国?
年轻男女, 云雨初涉,多疯狂都正常。
梁问夏算是知道陶慧君口说所说,在酒店待上整整两天是什么滋味。真就是——睁眼就是做。
没有谁更想, 两人都一样想。一个眼神,一个触碰, 一个亲吻,就滚到一起去了。常常是饭吃了一半,澡洗了一半,眼睛睁了一半, 就开始转移阵地。有时都不用换地方, 胡闹在哪都能胡闹,还能产生别样的情-趣。
梁问夏喜欢舒适柔软的大床,因为在床上最不累最享受, 除了换床单的麻烦。秦之屿喜欢氤氲着水汽和白雾的浴室, 因为在浴室梁问夏最黏人最配合,呼吸不畅她就会软趴趴地挂在他身上, 随便他弄。
两天用空了两个小盒子。没留神第三盒什么时候开封的, 只是在听见耳边又响起撕拉塑料包装的声音,梁问夏莫名抖了下。
累得没力气,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的程度,都坚持从沙发爬起来, 给还打算继续的秦之屿一脚,暴躁吼人, “不许拆,我要休息,我要吃饭,我要睡觉。”
虽然做-ai真的很爽很解压, 但也真的很累。而且这事太费体力了,而且这两天做太多了,而且还有不到三小时她就该出发去机场了。
“最后一次。”秦之屿凑过来亲她,把人锁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不舍的情绪疯狂蔓延。
才不信狗东西的鬼话,哪次他不是说最后一次,哪次是最后一次了?梁问夏伸手揪他耳朵,在他耳边大声喊:“我快赶不上飞机啦。”
“来得急,我算着时间。”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在左侧大腿,秦之屿亲亲她的耳朵,握着她的手让她帮他。
“我一早有专业课。”梁问夏气呼呼地瞪他,“你要是害我错过航班,我砍了你。”
戴过几次,她已经很熟练了,弄好后直起腰跨坐在他身上,低下头去寻他嘴唇的同时催促他,“你快点。”
秦之屿逗她,“什么快点?”
动作的快慢能控制,时间的快慢就控制不了了。梁问夏的娇气体现在方方面面,快了她要喊慢点,慢了又皱着眉头不满意,阴阳怪气他不行。难伺候得很。
梁问夏嫌他烦,一巴掌拍他嘴上,“狗嘴闭上。”
大概即将离别的情绪作祟,秦之屿很用力地抱她,很用力地亲她,眼神和动作均带着一点儿凶狠。
梁问夏很喜欢,比这两天的任何一次都要动-情得更快。
他是在跟秦之屿睡过荤觉后才发现,狗东西有两幅面孔,床下大多时候都是迁就她让着她的乖小狗。床-上就没有床下那么乖顺听话了,她累了不肯配合,他就会爆发小狼狗属性,强势霸道。
而且浑话特别多,花样也特别多,多到梁问夏惊掉下巴的程度。比如此刻抱着的姿-势,第一次用时,悬空的坠感差点儿给她吓出心脏病来。
她受不住就在秦之屿身上乱咬,把力都转移到他身上。这两天她没少咬,不会收着力,从来都是放肆咬,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印记。
她下嘴重,秦之屿从不会阻止她,但会开玩笑说:“梁问夏,我给你买给个狗笼子吧!”
“该我给你买。”她怼回去。
梁问夏下嘴重,秦之屿下嘴也不轻,她身体的每一处哪儿他都喜欢得不行,哪都要亲两口,舔两口,吃两口。开荤后的这两天,他俩不是抱着睡素觉,就是抱着睡浑觉,致使身上的痕迹都不轻。
区别是一个是咬痕,一个是吻痕。
梁问夏没秦之屿脾气好,秦之屿下嘴重时,她会一巴掌用力拍他脑门或是嘴上,气呼呼地咬回去,“你是狗吗?”
结束后秦之屿摊地毯上平复体内情-潮。梁问夏去浴室洗澡洗漱,热气蒸腾致使脸颊红晕,周身皮肤泛着粉色。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出浴室听见秦之屿在讲电话,他开了公放,对面是秦爷爷的声音。爷孙俩一问一答,熟念自然中又透着一股子陌生人对话的冷漠,很是怪异。
梁问夏知道秦之屿跟秦爷爷特殊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走到一边轻手轻脚地打开行李箱,跪地上装给朋友们带的礼物。
秦之屿举着电话走过来,一边跟秦爷爷说话,一遍帮她一块儿收拾。他跟秦爷爷的谈话内容,梁问夏听了两耳朵,心情很快变得不好。她不想让秦之屿看出来,压制着情绪没挂脸。
到机场时间还有剩,两人没着急下车,在安静无声的停车场接吻。
“不想你走。”过了几天睁眼就能看见她的日子,秦之屿舍不得她离开,想开车把她载回家,或者跟她一起回国。
那你跟我回国。梁问夏想说。
但又没说出来,不切实际的话,心里说说就好了。秦之屿怎么可能跟她回国呢?他回国这事,注定是遥遥无期。说不定以后都不回去了。
这个事情没有证实,只是梁问夏的猜测。
会有这个猜测是因为她听了秦之屿跟秦爷爷的那通电话。
秦爷爷对秦之屿还是一如既往地严厉,说出来的话毫无温情且不容拒绝,她在旁边听着都觉压抑。秦之屿却表情如常,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从他们的谈话内容中,梁问夏知道了秦之屿大学四年,乃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美国,以后还要继承他姑姑公司。这是秦爷爷给他制定的计划,也是他姑姑对他的期望。
秦之屿的姑姑秦嘉是不婚主义,也是女强人,自己开公司,国内外都有,生意做得很好。
她没有孩子,把秦之屿当亲儿子看待。秦之屿跟他的爸爸妈妈都不亲,长辈里除了爷爷奶奶,就跟这个姑姑亲。
梁问夏没问秦之屿是不是会一直留在美国生活,是不是没有回国的打算。她不想问,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距离现在都还很遥远,没必要现在就知道。
他们才刚在一起,她不想为未来还不确定的事影响心情。梁问夏觉得自己此刻必须得糊涂点,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不能接受未来有一天要跟他分手。
那会要她命的。
她趴在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声,嗓音发闷,“秦之屿,你什么回国?”
秦之屿以为她说回国陪她过暑假的事,“我一放假,或是有空就回去看你。”
“怎么了?”他摸摸她的后脑勺,柔声询问。
从家里出发就觉她不对劲,不怎么说话,整个人闷闷愣愣的,都没个笑脸。
话卡在嗓子眼,挣扎过后梁问夏还是咽了下去,转口说了句:“你要经常回来。”
“好。”
再不想走也是要走的。梁问夏说不用他送,她自己上去。秦之屿当然不会让她自己走,一开始说只送到大厅,结果就这么送到了登机口。
牵着的手跟粘了胶水似的,怎么都放不开。
“你回去吧!”梁问夏赶他走,不想他看着她走。
看着一个人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的滋味她感受过,很不好受。那种难受,会从一丁点儿膨胀到无限大,好多天都缓不过来。
秦之屿摇头,让她先走。
梁问夏的眼睛有一点儿红了,从他怀里挣脱开,踮起脚尖碰碰他的嘴唇,“你赶紧走。”
“我看着你进去。”秦之屿坚持。
拿他没办法,梁问夏只能接过行李箱先走,一步三回头,直到回头也看不见他。
梁问夏一消失在视线,秦之屿顿觉心底有个地方空了,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意识到自己想进去拉住她,自嘲地笑了下,几分钟后也转身走了。
飞机上,梁问夏以为自己会呼呼大睡一番,毕竟她已经两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周身都浸着疲乏无力。
结果没有,她睡不着。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孤独倍袭,她很想秦之屿。要是他在就好了,她可以抱着他的胳膊睡觉。要是他没出国就好了,她每天都可以见到他。
他什么时候回国?还会回国吗?
想着想着眼眶莫名酸涩,梁问夏吸了下鼻子,拿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在秦之屿的对话框编辑了一句话:[秦之屿,我讨厌一个人坐飞机。]
来时兴奋喜悦,激动万分。离开的时候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低落难受,还会莫名其妙掉眼泪。她很少哭的,也最讨厌哭了,最近这半年却掉了好几次眼泪,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梁问夏,不许没出息。她擦干眼泪,在心里告诫自己。
最难受的是,想念一个人不能立马传达思念。飞机上信号不好,她的消息发不出去,灰色圈圈一直转,始终没有消失。
人都矛盾,梁问夏希望秦之屿看见,又暗自庆幸消息没发出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睡一觉会觉很短,想念一个人会觉一分一秒都难捱。梁问夏讨厌被这种情绪折磨,决定再也不来加州找秦之屿了。
她觉得是因为来加州找他,才会难过。只要她不来加州找他,就不会难难过了。
又发了一条:[我再也不来加州找你了。]
……
失落的情绪直至下飞机都缓不过来,回学校见到热情迎接她的室友们,梁问夏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把带的礼物分给她们,果然收获了两道尖叫声,年轻朝气的女孩子,就没有不为美丽可爱的事物倾倒的。在迪士尼买的玩偶和发夹发箍,梁问夏装在行李箱里带回来的部分,全都送给了室友们。
买的太多,大部分她都带不走,让秦之屿帮忙寄给江时柠。
沈姿栀和陶慧君在欢天喜地接过礼物,陈西却走过来把礼物还给梁问夏,眼神坚定地跟她对视,“玩偶我收下,但这个太贵重了。夏夏,我不能要。”
她不像沈姿栀和陶慧君有能力还给梁问夏同等价位的礼物,好几万一条的项链,她就是一天打十分工,都买不起这样一条项链。内心深处,她也会觉得自己不配带这么好的东西。
“阿西,我交朋友,不用钱衡量我跟她的友谊。”梁问夏接过盒子,又把盒子塞回到陈西手心,“我买这条项链的时候,想的是它适合你。”
项链是梁问夏用心选的,原本想买一条更贵的,又怕把陈西吓着。陈西缺钱,不管一天打几份工她都还是缺钱。奢侈品牌的饰品虽不如别的保值,但易储放,遇到困难时,把项链卖了能换一笔救急的钱。
她没问过陈西缺钱的原因,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但总不外乎就那几种。看她在宿舍借室友们的手机跟家人打电话的频率,和寥寥几句小声又短暂的对话,梁问夏大致能猜出来,陈西的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
“你这傻孩子,哪有别人送你礼物还往回还的?”沈姿栀走过来敲陈西脑袋,“你得跟我学,谁送礼我都收,巴不得别人送几座金山银山给我,让我早日发财暴富变成小富婆。”
陶慧君插进来一句嘴,笑眯眯地趴在梁问夏身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姿栀,“谁送你都收?那为什么那天那个帅哥送你玫瑰花你气得跳脚,直接当人面丢垃圾桶?”
还有这事?梁问夏惊讶地瞪大眼睛,八卦的雷达启动了。
沈姿栀瞬间炸毛,“他哪是送我花,他分明是恶心我。都说几次了,别跟我提他,再提我翻脸了。”
“好好好,不提。”梁问夏安抚好人,又笑着提议:“我们出去吃火锅了吧,我吃了几天白人饭,舌头都快尝不出味了。”
“走着。”
陈西要去做家教,不能跟她们去吃火锅。三人简单收拾一番出门,梁问夏拉着陶慧君走在后头,让她赶紧跟她讲讲沈姿栀跟那帅哥的事。
八卦心嘛,谁都有,还都极奇旺盛。
沈姿栀耳朵賊尖,陶慧君刚开始说,她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把聊八卦的两人分开走在中间。
“最后警告你俩一次,不许说我的事,不许说那天的事,更不许提起那个讨厌鬼。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想砍人,想捅人,想杀人。”她两条手臂一边挽一个,瞪完这个再瞪另一个,“你俩最好别惹我。”
梁问夏跟陶慧君对视一眼,讪讪闭了嘴。
第47章 不说,骂狗。
就近找了家学校附近的火锅店, 陶慧君不喜辣,点的鸳鸯锅。
陶慧君话密闲不住,不敢调侃沈姿栀, 扭头调侃另一个。她捏了捏梁问夏红润的小脸蛋儿,“啧啧”几声, “夏夏,赶紧交代一下吧!”
“交代什么?”梁问夏撇开脸装傻。
她坐在陶慧君和沈姿栀中间,被俩豺狼虎豹两面夹击,脸朝哪边偏都不行。躲开这个, 躲不开那个。
“快说。”陶慧君把她的脸掰回来, “不许装傻。”
沈姿栀也来了兴趣,拖板凳挪屁股,将脑袋凑过去, 压低音量道:“君君给你的小孩儿嗝屁套儿呢?用没用?”
梁问夏被沈姿栀给避-孕-套取的另类称呼逗笑, “你这取得什么名儿?”
“这不是重点。”
“别转移话题。”
女孩子的快乐就这么简单,八卦好朋友, 特别是感情, 两性话题最优。不仅开心,还特兴奋。觉可以晚点再睡,饭可以晚点不吃,但八卦必须第一时间知晓。
八卦好朋友的感情, 比自己谈恋爱还激动。
梁问夏双手托腮,抿着嘴笑, 闭口不言。过几秒把卫衣领子扒拉开一个口子,将脖子上的浅淡痕迹亮给她们看。
“啊……”
“啊……”
两人想尖叫出声,想到这是在外面,只能张大嘴做尖叫的口型, 激动得抱着梁问夏的胳膊晃个不停。
梁问夏抽出胳膊,满脸嫌弃,“行了啊,你俩要不要这么夸张?”
沈姿栀想知道,“啥感觉?”
陶慧君想知道,“还行吗?”
想起跟秦之屿厮混的这些天,五花八门的姿势和狗东西时不时冒出的一两句浑-话,梁问夏的脸一下更红了。周身体温升高,像是要烧起来。
“不用说了,我懂了。”陶慧君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着她,朝她眨了眨眼睛。
“怎么就不用说了?”沈姿栀没懂,一脸茫然,“要说的,必须说,赶紧说。她懂了我没懂呀!”
梁问夏往她嘴里塞吃的堵住她的嘴,“你不懂正常。你不用懂,等你有对象了,自然会知道。”
都懂就她不懂,这感觉跟拉屎拉半截,剩下半截卡着出不来一样难受。
沈姿栀才不要有对象才知道,她现在就要知道。胡乱咀嚼几下,嗓音含糊地问陶慧君,“你说,你懂什么了?”
陶慧君认真地想了想,隐晦又直白地来了句:“就是夏夏跟她的狗东西在床上打架,打得通体舒畅,很舒服很爽。”
沈姿栀也懂了,得出总结:“哦,她的狗东西活不错。”
梁问夏听闻额头爬满黑线,心想一个两个的,要不要这么会形容?又要不要这么会……总结?
*
晚些的时候秦之屿打来电话,听声音应该是刚醒,“怎么不回我消息?”
梁问夏落地后没跟他报平安,他打电话来时她在火锅店,不想接就给掐了,之后他发的消息她也没回。看见了,但不想回。
“谁规定我就一定要回你消息?你谁啊?天王老子还是地府阎王?不回你消息就要来索我命?”她心里还烦着,暂时没好脸色给他。
秦之屿未语先笑,心想这会儿是国内的晚上,没可能是她那不定时发作的起床气,只能是她时不时地看他不爽的情绪在作怪。
好声好气地问:“怎么了这是?我又哪惹你不痛快了?”
“你哪儿都惹我不痛快,混蛋一个,听见你声音就烦。”不想跟他多说话,梁问夏怕把疑问问出口后得到糟心的答案,“挂了,我困了要睡觉。”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秦之屿直觉梁问夏不对劲,哪不对劲他不确定,反正问题铁定在他身上。
起床洗漱去学校上课,路上给她发消息:[醒了吱一声。]
梁问夏:[不跟狗说话。]
秦之屿:[不说,骂狗。]
“噗哧”一声,梁问夏笑了出来,肩膀一抖一颤的。小狗主动找骂,也算稀罕事了。
沈姿栀端着洗漱盆路过,见梁问夏捧着手机傻乐,停下来问她乐什么?梁问夏抿着嘴笑,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然后在沈姿栀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注视下,关掉手机,几步爬上上铺闭眼睡觉。
倒时差,加上这两天作息混乱,梁问夏成功失眠了。勉强又勉强,翻来覆去到半夜,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儿,长叹口气,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给秦之屿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国?]
[还回国吗?]
不知道秦之屿在忙什么,梁问夏没有立马等到他的回信。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睁眼的时候,聊天框里躺着他回复的几条语音消息。
但他好像……会错意了。
“暑假就回。”
“梁问夏,你这么想我?”
“才分开一天,就迫不及待想见到我?”
自恋狂,自恋过头了。梁问夏在心里骂他,又觉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挺想他。一闭上眼睛都是他的样子,睡着了也是,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正经的胡闹的,温柔的凶狠的。
她后知后觉,自己也会做那种梦。是在加州那两天做太多,上瘾了吗?女孩子也会有yu望?
大清早,梁问夏没有精气神儿骂人,但还是给秦之屿打过去,“秦小狗,给我汪一声。”
“……你什么癖好?”秦之屿好奇梁问夏脑子里底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怎么会有人喜欢听人学狗叫?
“快点。”
秦之屿抬眸扫一圈周围的人,无奈地笑着,“晚点呗!我这会儿在公司。”
“那算了。”梁问夏撇撇嘴,挂了电话。
一言不合就挂电话,她为什么总这么橫?
秦之屿在心里“嘿”了声,又打过去,没好气地吐了句,“梁问夏,你起床气越来越严重了。”
他音量压得很低,应该是贴着听筒说的,“听好了啊~”
一两秒后,听筒传出一道极轻的声音。
“汪。”
感觉耳朵被小狗尾巴挠了下,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耳根传到心窝,梁问夏脸颊烧了起来。
还想再听,一声怎么够?
“再来一声。”
秦之屿不干了,“来不了。”
哪个正常人对着手机汪来汪去地狗叫?一声已经非常勉强了,再没有第二声。
隔着电话好像差点儿意思,还是得当面来。梁问夏心想。
“那先欠着,你忙吧!”挂断电话,梁问夏卷着被子滚了一圈,又反方向滚了一圈。宿舍的床太小了,活动不开,滚一个身位就要换方向。
要是在秦之屿的公寓,她就可以一直滚一直滚,滚进他怀里。
陈西掀开她的床帘,“夏夏,赶紧起床,你快迟到了。”
“哦,好。”梁问夏坐起来,揉揉笑得发酸的腮帮。
上完课去学校外面的米线店吃砂锅米线,梁问夏在宿舍群里问有没有人要吃,一起去,或是她吃完带回去。
陈西在上课没回话,另外两人在来的路上,让梁问夏先帮她们点上。
砂锅店内,梁问夏单手托腮看着旁边儿大快朵颐,吃完饭要跟男朋友去约会的陶慧君,眸中溢出羡慕。
陶慧君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拍她脑袋,“吃饭,看我干什么?爱上我了?”
“那不能够。”沈姿栀看出梁问夏心情不佳,开玩笑说:“夏夏只爱我一个。”
“是,我也爱你。”陶慧君笑说。
“那我重要,还是你家许南重要?”
“你在想什么?当然是许南重要。”
沈姿栀皱起鼻子瞪陶慧君,重重“哼”一声,“重色轻友的女人。”
梁问夏终于出声:“慧慧,我真羡慕你。”
她羡慕陶慧君能跟男朋友在一个城市,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羡慕她每天都可以见到自己的男朋友。羡慕她想男朋友的时候,就可以立马去见他。羡慕她时刻都有男朋友陪在身边。
她也想跟秦之屿在一个城市上一个大学,想每天都见到秦之屿,想秦之屿时刻都陪在她身边。
“羡慕我什么?”陶慧君一脸莫名,又很快明白,“想你的狗东西了?”
秦之屿不在,就没什么不好承认,梁问夏直接当了地“嗯”了声,“我想他了。”
“谈恋爱太可怕太害人了,我只去加州待了四五天,回来居然产生了戒断反应。”她摊开右手手心,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为什么?难道我也是恋爱脑吗?”
没觉得“恋爱脑”是贬义词,只是觉得“恋爱脑”这词跟自己不搭边才对。
陶慧君说了句:“恋爱脑又没什么不好。”
沈姿栀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倒是一副很懂的样子,“异国恋是这样的,见面的时候开心快乐,分开的日子生不如死。你这刚谈上就更是了,等时间久了,习惯了就好了。”
梁问夏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我姐跟我说的。”沈姿栀有个同样在谈辛苦难熬的异国恋的亲姐,“她跟她男朋友就是异国,一个伦敦,一个墨尔本。一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们谈几年了?感情好吗?”话出口后,梁问夏莫名有些紧张和忐忑。
沈姿栀咬着筷子说:“挺好的。三四年了,去年定的婚,等我姐过几年研究生毕业,他们就回国结婚。”
“真好。”梁问夏莫名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紧张什么,可能怕听见跟网上的那些异国恋帖子一样,最后的结局都是分手。
她没再问,拿起筷子低头吃米线。
看出梁问夏心里没安全感,梁问夏摸摸她的头安慰:“不难过,夏夏,四年时间很快的,就一眨眼的功夫。等你的狗东西毕业回国,你们就可以每天都腻在一起了。就像我跟许南这样。”
“嗯。”梁问夏勉强勾了下嘴角。
她不知道秦之屿什么时候回国,也不确定他毕业后会不会回国。如果未来他真的要留在美国继承他姑姑的公司,大概率要定居国外,到了那时她和他……
她无意识叹了口气,不允许自己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而且时间过得一点都不快。一分钟是一分钟,一星期是一星期,一个月一个月,扎扎实实,一秒钟都不能弄虚作假。
要是一分钟是一星期,一星期是一个月,一个月是一年,就好了。
日子过得真的很慢,梁问夏每天都有这样的感想,从加州回去后的那一个星期,像过了一年那么长。
戒断反应虽然难熬,但时间一久,那股难受劲不知不觉也就消失了。
是在某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谈恋爱后变矫情了。以前的她每天过得舒坦自在,哪会为了一个男的想东想西,患得患失,还茶不思饭不想。现在呢,睁眼就想看见秦之屿,入睡前一定要听见他的声音。
梁问夏反思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她要振作,要专注自己,要把狗东西抛之脑后。大好时光,干什么不好,为不确定的未知事情伤感担忧,纯属浪费时间。太没出息了。
梁问夏没再问过和纠结秦之屿什么时候回国,毕业是留在美国继承他姑姑的公司,还是回国创业或工作,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那是以后的事。她用这句话宽慰自己。
第48章 你为什么总让我难过?……
秦之屿每天都很忙, 学校公司两头跑。
学习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工作让他头大。即使秦嘉亲自带他,亲力亲为地教他, 但在尔虞我诈,弯弯绕绕, 见人下菜的职场,他还是会栽跟头。
一份跟合作公司的报表单,一个小问题没检查到,出问题的人不肯也承担不起责任, 把锅甩到了他这个实习生身上。因为公司里没人知道他跟姑姑的关系, 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没背景没人脉的普通实习生。
姑姑没说他什么,只说这类事情在职场上非常常见。人都会栽跟头,跟头栽多了, 也就成长了。
梁问夏每天除了上课, 有时也会去咖啡馆,店里只招了陈西和一个同样是学生出来兼职赚生活费的女员工。
店里生意一般,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周末人流量大会比平时忙些。忙的时候她可以帮忙点单收银,不忙的时候可以跟着陈西学做咖啡。有时兴致来了,也会在网上搜教程学做甜品。
做甜品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有时一个步骤不对就得从头再来, 她又没耐心,导致许珩年和赵南一还有室友们都没少被她投喂黑暗料理。
两人隔着时差, 见缝插针地打着电话,发着短信。
但不是每个电话都能接通,也不是没条消息都能得到回复。总有那么几次,电话响起很都没人接, 直到挂断。等了好久的消息,睡前是看不到的,要到第二天睡醒才会出现在聊天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身上的衣服从长袖卫衣变成轻薄衬衫,又变成T恤短裙。
终于熬到快放暑假的日子,梁问夏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还熬夜做了出游计划。她有好多地方想去玩,跟秦之屿一起,最好再叫上些朋友,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夏天。
国外放暑假的时间比国内早半个月,但她一直没等到秦之屿回国,电话里他也没提过哪天回来。猜测狗东西可能是想学她,突然出现来一出惊喜降临,梁问夏抱着看破不说破的心思,一直憋着没问。
憋得抓肝挠肺,火气旺盛,也还是没问。临近放假,她每天都化妆,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每天早上从寝室下楼,她都会整理头发检查妆容,能想起来时还会在出门前喷几下香水。
梁问夏在期待秦之屿的突然出现。他出现的时候,她要冲上去拥抱他。
到了六月中下旬,梁问夏都放暑假了,秦之屿也还是没出现。视频电话里,她忍不住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都放假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在加州忙什么。电话和短信也明显减少,有时说话音量还极小,像是背着人偷摸跟她打的电话。弄得梁问夏都开始怀疑,狗东西是不是背着她干坏事了。
“我暂时回不去。”秦之屿解释说:“爷爷奶奶来加州了,月末姑姑生日。”
梁问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但还是很生气。
生气他总是这样,有事从来不提前跟她说,等她问或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他才极其没有诚意地道歉,说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不起。
顿时火冒三丈,她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火,“我不问你,你就不打算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等你?”
秦之屿愣了几秒,翻看日历表才发现已经是六月下旬,她都放暑假了。意识到自己忽略她了,赶忙道歉:“对不起,问夏。最近太忙了,忘了你放假的时间,等过几天我……”
“秦之屿,你太过分了。”梁问夏不想听他的解释,挂了视频。
她快气死了,气到想飞去加州揍死狗东西,又觉那样做太便宜他。背着包出门去拳击馆打拳,出了一身汗心情好了点儿,但没彻底消气。
梁问夏不接电话,秦之屿只能给她发消息:[我错了。]
当然不会理他,梁问夏嫌他碍眼,顺手给他拖进了黑名单。
看着手机制定好的旅行计划,觉得浪费太可惜了,她才不要因为秦之屿的爽约就取消计划,打乱行程。没有秦之屿,她的旅行照样会很开心。
给赵南一打去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一块儿出去玩。赵南一说有事,拒绝了她的邀请。
梁问夏直觉赵南一躲她,“你跟小舅舅分手了,连带着也不搭理我了?”
两人闹分手有几个月了,一直没和好。
“没,我真有事。”赵南一笑说,之后又扯了几句闲话就挂了电话。
思索过后觉得不对劲,梁问夏又打给许珩年,“南一好像生病了,我刚给她电话听她一直咳嗽,说话有气无力的。小舅舅你在哪?赶紧去看看吧!”
许珩年在开车,“我知道,正往她那去。”
“你俩和好了?”
“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哦,还没和好。
梁问夏撇撇嘴,“什么大人小孩儿?你就比我大几岁,装什么老成。”
*
一个两个都不陪她玩,梁问夏无聊透顶,回大院陪外公外婆待了两天,又买了张机票回渝市陪爷爷奶奶待了一周。然后收拾行李,跟梁成舟和林清竹还有江时柠,四人飞祖国北边的大草原。
出了机场,一眼看见沈姿栀和陶慧君俩傻帽打着太阳伞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躲。
前天梁问夏在室友群里问了句要不要去大草原骑马,除了没时间要打工挣钱的陈西,其余两人都举爪说要去。沈姿栀还是连夜从欧洲飞回来的。
另外还有她的三个朋友随行,梁问夏提前跟沈姿栀和陶慧君说过,她们能接受才组队。多人旅行,怕得就是处不来闹矛盾,那非常影响体验感。
早在寒假咖啡店开业,大家就已经见过,所以都没意见。
落地第一顿去吃了地道的涮羊肉,然后去租车公司租了三辆车。
他们打算自驾,两人一辆。自驾除了开车辛苦点,胜在自由,时间和地点都可以自行安排。
几个姑娘里,除里直爽急性的陶慧君,剩下的都是不慢不快的常见性格。梁成舟更不用说,他没有说话的份,只需要照顾女生们帮忙拎包跑腿就行。
秉承着出门在外,不抱怨,不扫兴,不挂脸,少数服从多数,主打一个快乐自由的原则。加上梁问夏做了详细的路线和时间规划,七天六夜的旅途中,没有发生过吵架闹不愉快的情况。
大家都是性格好相处的人。几天游玩下来,除了梁成舟话少不爱讲话,几个姑娘处得非常好。
傍晚的时候,一起站在山坡等待日落。日落降临,火烧云铺满整个天空,火焰色的亮光映在每一个人脸上,大家兴奋又激动地约定每年暑假都一起旅游一次,每年打卡一个地方。
祖国的大好河山,风光无限,还有许多地方等着她们去。
沈姿栀提议:“明年也记得叫上你哥,别把他落下了。”
她觉得梁成舟人不错,话少不啰嗦,对女生尊重有礼貌。主要是干活勤快,要做什么,喊他一声就成。
梁问夏但笑不语,心想都不用叫,只要清竹在,梁成舟保准跟来。
这次出行,她原本没打算带上她哥,是想带清竹出来玩。结果梁成舟一听见她要带清竹走,立马开始收拾行李,屁颠屁颠跟在身后。还美其名曰说什么保护她们,几个姑娘单独出行不安全。
借口找得真烂,要不是想着清竹年纪小不经事脸皮薄,梁问夏一定分分钟拆穿她哥的“假公济私”。
江时柠也看出了不对劲,来的第一天,晚上睡觉跑去梁问夏房间跟她挤一张床,悄咪问她,“梁成舟是不是喜欢小清竹?一双眼睛快长人身上了,清竹去厕所他都要盯着卫生间的门看半天,跟变态似的。”
“你也看出来了?”
瞪大眼睛,江时柠把话还给她,“你也看出来了?”
梁问夏不屑地“切”了声:“我早看出来了。”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江时柠凑近些,知道梁问夏怕痒,离耳朵一点距离,压低音量道,“梁成舟跟……”
她没说完就被梁问夏推开,“房间就你跟我,讲什么悄悄话?”
江时柠后知后觉,自己先笑开,“梁成舟和清竹好像在同居,就在大学城,跟我一个小区。”
“同居?”梁问夏下巴都快惊掉了,“你确定吗?”
江时柠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撞见过好几次了,应该是真的。”
之前不确定,来这儿之后确定的。两人相处熟悉又亲密,她今天还看见,洁癖的梁成舟拿林清竹的水瓶喝水。
“虽然梁成舟是你哥,但我还是要说,他太不是东西了,比猪狗畜生还不如。小清竹才上高中,他怎么敢的?就是再喜欢不能等两年?”江时柠语重心长,“夏夏,这事还是得你跟梁成舟说去,我毕竟只是朋友的身份,不好开口。”
梁问夏摆摆手,肯定道,“你担心那事不可能,我哥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畜牲事他做不出来。他对清竹比对我都好,把清竹看得比谁都重要,不会这么没分寸。”
“有分寸的人会跟未成年小姑娘同居?”
“……我现在就找他问原因。”觉得江时柠说得有理,梁问夏气冲冲地起身去找他哥问清楚。
走一半脑子回弦突然悟出其中缘由,又回转身回房间,对江时柠说:“原因应该出在清竹那对渣爹癫娘身上,俩脑子进水的大傻X,对自己亲闺女不管不问,万般嫌弃,却对继女好得掏心掏肺。别说我哥了,我要是在渝市上学,一样会把清竹叫来跟我住。”
“她那对渣爹癫娘,才真不是东西。”梁问夏叫她保密,“我哥把清竹照顾得挺好的,我们就当不知道,你也别跟人说。”
江时柠从梁问夏那知道了缘由,不止对梁成舟改观,还对他多了一份欣赏。认为他跟她小叔是一样的人。
好人,各方面都很好的好人。
大草原太美了,美到不真实。
空气里全是自由的味道,睁眼就能看见蓝天白云和远处的羊群。绝美日落,草原湿地,森林湖泊,星空银河。壮美辽阔,让人向往。
白天骑着马在草原驰骋,肆意奔跑,跟朋友们嬉笑打闹,抱着小羊小牛亲密拍照,滑草好玩到让人尖叫。晚上参加热闹的烟花篝火晚会,睡在稀奇好玩的蒙古包。梁问夏感受到了无限的自由和快乐。
旅行真的会让人变得快乐开阔,特别是跟好朋友们一起旅行,梁问夏喜欢跟朋友们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好像都快把讨厌烦人的秦之屿忘记了。
只在玩了一天累得乏力,入睡前想那么几秒钟,就这么想着进入梦乡。也思考过要不要把他拖出黑名单,毕竟都半个月了没听见他的声音了。思考的结果是:不拖出来,继续晾着他。
离开跟来时一样,还是兵分三路,不一样的是人数发生了变化。梁成舟和林清竹飞渝市,陶慧君独自飞东北老家,梁问夏和江时柠转道跟沈姿栀飞京市。
江时柠去京市找在京市出差的沈知煦,梁问夏则是觉得回哪都一样,沈姿栀邀请她去她朋友新开的酒吧玩,就点头答应了。
机场候机室,江时柠一边打字发消息一边问梁问夏:“夏夏,你把你的狗东西拖黑名单了?”
聪明如梁问夏,当然知道江时柠什么意思,“他找你了?”
江时柠“喏”一声,手机递到面前把聊天框给她看,“连着三天给我发消息。”
梁问夏心烦不想看,把手机推开,“别搭理他。”
“哦。”
沈姿栀听闻坐到江时柠旁边儿凑热闹,“给我看看,他发的什么?”
“问夏夏在哪?”
在哪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关心吗?在意吗?都半个多月了,也不见他出现来哄哄她,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也没把她放心上。
秦之屿这个男朋友当得一点都不合格,哪哪都不合格,根本不配做她的男朋友。连最起码的陪伴都做不到,她为什么要答应跟他在一起?梁问夏在心里问了自己很多问题,得到的每一个答案都是秦之屿做不到,不能给她,但她却又没有生起过跟他分手的念头。
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他的?什么时候开始掉进他的陷阱的?什么时候开始离不开他的?
飞机上,梁问夏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地想,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地问自己。问题太多,一个都想不明白,还越想越心烦,越想越生气。她逼迫自己停止,不允许自己再想这些无聊没意义的事。
脑袋放松,很快困意来袭,头一歪栽在江时柠肩膀上睡着了。
夜幕降临,飞机落地京市。
取完行李从机场出来,梁问夏边走边用手机打车,不经意抬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愣了一瞬,立马重新看过去,这下确定了,真是秦之屿。
他可能早看见她了,正朝她走过来。
梁问夏扭头看向旁边儿的江时柠,眼神询问:你卖我?
江时柠笑眯眯,“你不想看见他吗?我以为你很想他。”
谁想他了?
梁问夏又望向不远处的秦之屿,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应该无视他,应该狠狠揍他一顿。
可是在看见他的瞬间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一下消失不见,开心溢满全身。她不自觉地笑了,丢了行李箱撒腿朝他跑过去,跳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没人敢笑话她。梁问夏心想。
压抑了半个多月的委屈和难过全部倾泻而出,又被甜蜜和开心完全包裹住,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怪异情绪。想打他骂他叫他滚,比之更多的却是想拥抱他。
因为想念是真真实实的。她真的很想他。
小声喊他的名字,“秦之屿。”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知不知我等了你多久?”
你为什么总让我难过?——
作者有话说:大家中秋快乐!吃的什么馅的月饼???
这章降落红包~
第49章 先给我抱会儿。
“对不起。”秦之屿在她耳边叹气, 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发尾。
又一次觉得梁问夏说他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那话没错,他确实自私,也确实混蛋, 什么都给不了她,只会说没用的对不起。他懂梁问夏心里的难受, 别的姑娘谈恋爱,不用忍受跟对象分隔两地,好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最后还被爽约的憋屈。
被很多人爱着, 骄傲洒脱的梁问夏原本也可以不用, 是他自私地想要拥有她。
有人经过,梁问夏被人看得不好意思,树袋熊一样的姿势挂人身上确实不雅观。从秦之屿身上下来, 站在地上仰着脑袋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伸出手臂重新拥抱他。
脸颊贴在他硬实的胸膛听有节奏的心跳声,很不高兴地“哼”了声:“道歉没用, 我不会原谅你。”
秦之屿勾了勾嘴角, 拍拍梁问夏的背,出声提醒她,“问夏,江时柠和你室友在后面, 我们……被看见了。”
“没事,她们知道。”
嗯?
秦之屿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说不让人知道?”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梁问夏直起腰看他,伸手拍他脑袋,“我又没说谁都不告诉,只是暂时不让圈里的朋友和长辈们知道。当然, 江时柠除外,她会为我们保密。我的室友们就更不用说了,她们全都知道,我找了条狗当男朋友。”
她一条一条把他的罪状都列出来,“这条狗还对我非常不好。失约、爽约、满嘴谎话。忽略我,冷落我,还冷暴力我。”
全部都认,就最后一条不认。秦之屿反驳,“谁冷暴力谁?谁把谁拉黑的?谁气性大到半个月都不搭理我?”
“你还敢顶嘴?”梁问夏立起眼睛瞪他,又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
江时柠走过来假装咳嗽一声,“干嘛呢干嘛呢?大庭广众的,注意形象。”
“就是,你俩过分了啊。”沈姿栀接话,“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单身狗和路人单身狗的心情?”
梁问夏脸颊微红,嘿嘿一声:“不能呢~”
知道小情侣见面必然要腻歪一番,江时柠和沈姿栀都极有眼力劲,都不愿做碍眼的电灯泡。在秦之屿提出开车送她们时,齐齐拒绝说不顺路,然后各自打车走了。
秦之屿的车停在停车场,梁问夏的行李箱被他拖着,手被他牵着。她边走边问:“你怎么回京市了?送秦爷爷和秦奶奶回来吗?”
“不是,爷爷奶奶还在加州。”秦之屿解释:“我偷跑回来的。”
哈?
秦之屿偏头看她,眼底笑意明显,面上却装出窘迫无奈,“再不回来,女朋友该不要我了。”
还算他有自知之明。
“哪天回来的?”
“昨晚。”他自觉交代,“去你公寓睡的。”
……???
狗东西比城墙还厚的厚脸皮程度每次都能刷新梁问夏的认知上限。她撇撇嘴,碎他一句:“你可真不要脸。”
那次把钥匙给他后就被他据为己有了。她没问他要,他也没有还给她的打算。不还钥匙已经够不要脸的了,现在居然还不打招呼就登堂入室。
脸呢?丢犄角旮旯啦?
秦之屿原本以为要花大功夫求梁问夏原谅,结果根本不用哄,她轻易就原谅他了。他心情美妙,无所谓得很,“我不要脸,我从来不要脸。”
再说了,他在她面前,他什么时候有过脸?
“确实不要脸。”梁问夏只在这方面承认自己不如他,不要脸的程度不如他。
倒了停车场,梁问夏拉开黑色大g副驾驶的车门打算坐上去,被秦之屿从身后推回去关上。她不明所以,“你干嘛?”
“先等会儿。”他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车尾,拉开后备箱的门,里面是满满一墙红玫瑰。
幽香扑鼻,浪漫无形。
梁问夏被眼前的画面惊到,唇瓣微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大片红色,又扭过脑袋看制造惊喜的人。
狗东西还会搞惊喜玩浪漫?谁教他的?
秦之屿动了动十指紧扣的手,柔声问她:“喜欢吗?”
他没准备过惊喜,梁问夏又什么都见过,很少能有入她眼的。在网上搜了好久女孩儿会喜欢的浪漫惊喜,看来看去,全都是些落俗的老套路。最后他选了个最俗气,最没有新意,却又是他最想送的。
反正怎么样,都会被她嫌弃。
梁问夏没表现出来喜欢,但她心里是喜欢的。
应该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花,应该也没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男朋友制造的惊喜。
不想他得意骄傲,她装出嫌弃的样子,嘴角却又忍不住地翘起,“怎么是红玫瑰?好老土,土死了。”
秦之屿扯唇轻笑,“你在我心里,就像这红玫瑰。”
“你什么意思?”梁问夏秀眉微皱,立马不高兴,“说我土?”
“夸你漂亮的意思。”秦之屿低头望着她的眼睛,顺势将她推到在玫瑰墙,毫无迟疑地低头吻住她,一下一下地亲吻她。
早忍不住,早就想亲她,见到的第一秒就想亲。
急切滚烫的吻落下去,呼吸很快乱了。
一改往日风格,秦之屿毫无温柔可言,嘴唇凶狠地碾过她的水嫩唇瓣,掠-夺她的气息,迫不及待往唇腔钻,搅着滑软小舍一通乱扫,又拖拽至他的领域。
这几个月的思念全都化作唇-舌上的纠缠,心跳的“砰砰”声在耳边不停响起,都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渴望和想念。
梁问夏感觉到腿软,圈着他脖子的手臂越收越紧。对视的那秒,似被无限拉长,身体某处均涌动出欲-念。
成年男女,经历过情-爱的年轻男女,此刻最想做什么,都心知肚明。
秦之屿把她抱上车,发动引擎,驱车去她的公寓。车速飞快,踩在超速的边缘。
“你开慢点儿。”梁问夏叫他。
秦之屿没讲话,也没有将车速慢下来。他现在很急,急到想就近找个酒店或是拐进某条小路停车,所以他慢不下来。
梁问夏抿紧嘴唇,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也没有再开口讲话。
深夜睡不着时她也会想秦之屿,想起跟他在加州渡过的那几天,想起他们疯狂肆意的时刻。每天晚上寝室的灯一熄,她闭上眼睛就是他的样子,他额间的汗水滴下来落在她眉心,又被他用指尖拂去。
梁问夏以前不知道,女孩儿也会有如此强烈的yu望。在宿舍不好打视频电话,周末两天她就回公寓住,挂了他的视频电话后,会被压在心底某个角落的某种情绪席卷。然后不得不下楼去跑步,将身体里的难受化成汗液挥发出去。
这些她没有告诉过秦之屿,她觉得说出来没有意义。至少还有三年的时间,她和秦之屿要保持着这样分隔两地,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的日子。
也可能不止三年。
“轰隆”一声,天空沥沥淅淅下起了雨,很快雨势顷然,暴雨如注。
车停在梁问夏公寓的停车场,秦之屿刚停好车,迫不及待解了安全带俯身过去,把人从副驾驶捞到腿上,唇狠狠碾上去。
梁问夏被抵在方向盘,来不及发出的惊呼声被秦之屿吞进嘴里,那句即将溢出喉咙的“先上楼”同样被他吃掉。是比之前在机场更加急切热烈的吻。
他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嗓音温柔缱-绻,“我好想你。”
后劲被温热的大掌掐着,梁问夏闭上眼睛,将不能控制的粗重喘-息轻轻吐出来,“可是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想我。”
“想的,每天都梦到你。梦里全是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一声又一声地喊我的名字。”他拉着她的手放上去,安抚地亲吻她红透的耳廓,“就像现在这样。”
“秦之屿,你晾了我整整半个月。”哪对刚在一起不久的情侣男朋友敢这样对女朋友?吵架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出现,不主动承认错误,差不多就可以提分手了。而且这次所有的问题在他身上,是他的错。
错乱的吻落在她嘴唇脸颊,顺着下巴又落在脖颈和锁骨。秦之屿没有解释他为了回来见她,加了半个月的班,跟爷爷撒谎,让姑姑帮忙周旋和打掩护,谎称派他去纽约总公司出差学习。
秦之屿也想第一时间就回来,但他真的做不到,有太多的事情和人束缚着他的手脚,他不能不管不在乎。
但这并不代表梁问夏不重要,并不代表梁问夏排在了那些事情和人之后。他只有一个爷爷,世界上也只有一个梁问夏。
这不是取舍问题,也不会成为取舍问题。
没脸跟她解释什么,只能道歉,“对不起,问夏。”
你等等我,等我几年。只要几年。
梁问夏睁开眼看他,“是不是以后每年暑假,你都要跟我道一次歉?”
“我不知道。”秦之屿给不了她准确答案,也不想说漂亮话骗她,选择实话实说。
她和他都有预感,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
短暂的几秒钟沉默,谁也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
突然觉得心底某个地方空了点什么,梁问夏不想继续了,整理被弄乱的领口和裙摆打算下车。秦之屿哪会放她走,橫在她腰上的手收紧,重新吻住微张开要骂人的小嘴。
“秦之屿,我有点儿后悔跟你……”
知道她要说什么,秦之屿不让她把话说完,更加用力地亲吻她。不要后悔,他不允许她后悔。
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车内响起突兀的布料“撕拉”声。
梁问夏的吊带连衣裙被秦之屿撕扯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腰侧的拉链被暴力扯坏,领口处也被撕了一条口子,裙摆更是卷至肚脐上方。就这他都还不满足,且越来越过分,直接将整块布料撕碎丢去后座。
车内冷气打得足,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一片微凉。她抖了抖,下意识寻找他,需要他的安抚。
两人在昏昏沉沉的光线里对视,绵长呼吸交错,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烧着的火。
她染着水意的唇瓣轻启,嗓音轻柔,“秦之屿,你抱抱我。”
“我抱着你的。”
“我感觉不到。”
秦之屿与她额头想贴,将她抱得更紧。
几个月没见,日复一日的想念聚成了对对方强烈的渴望。秦之屿微凉的嘴唇摩擦到她脖颈上的细嫩皮肤,舌尖包裹住饱满透红的耳垂纠缠一番,再顺势往下。
梁问夏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不记得她是怎么到的后座,不记得秦之屿什么时候ba掉了那层小布料。只记得他跪在身下,黑硬的头发有些扎-腿,舌尖扫过唇瓣,滚烫的气息洒在最-敏-感的皮肤,痒-意直达心底。
她好像听见了外面的雨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把秦之屿拉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仰起脑袋同他接吻。她需要他的吻,想念他的吻,渴望他的吻。
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结束的时候梁问夏趴在他胸膛重重喘气。
摸到她身上腻着一层细汗,担心她受凉感冒,秦之屿伸手把空调关了。很快热气来袭,紧贴的身体涌-出更多汗水,梁问夏缓过来后找衣服套上,打算上楼洗澡。
裙子被秦之屿撕坏了,想勉强穿上都勉强不了,只能嫌弃地捡起他的T恤套上。至于他穿什么,有没有衣服穿,不归她管。
边套衣服边骂人,“秦之屿你有毛病,长的什么狗爪子,是不是手贱?”
好好的衣服他非得撕坏,这条裙子可是限量款,亚洲只发售几件,她再想买都买不到。
秦之屿把推开车门要丢下他先跑的姑娘拖回来,“先给我抱会儿。”
每次做完就要跑,想抱着她温-存会儿,她老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打断。不是要去清洗,就是嫌弃他又动手动脚。
梁问夏发现秦之屿有个癖好,就是每次事-后都要抱着她腻歪一阵儿,说说话,玩玩小手,亲亲小嘴。
她也没有不喜欢,就是这会子真不想跟他腻歪,车里太热了,她想上楼吹空调。还有男生跟女生可能不一样,男生做完想来一根事后烟或事抱着温存腻歪,女生则只想赶紧去卫生间上厕所和清洗。
秦之屿倒是没有事后一根烟的习惯,单纯是梁问夏不喜欢烟味,抽了烟不让亲。
难得大发善心一回,梁问夏乖乖让他抱了两分钟,才开始催促,“好了吗?能上楼了吗?你不嫌热吗?赶紧的行吗?”
“……”秦之屿无奈一笑,放开她捡起车座底下的裤子套上,跟她一起下车。
梁问夏“诶”了声,将他推回来自己跳下车,“你别下来,你等会儿。”???
“你先在车里等着,等我上去了,你再上来。”她解释说:“你这光膀子太有损形象了。”
他的形象她不在乎,但不能影响她的形象。
在嫌弃他和气他这块儿,梁问夏还是太权威了。当然,揍他也是。
秦之屿没好气地在她头上薅了把,“梁问夏,你真是太……”
“可爱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不可爱了”里的第一个“不”字吃了。姑娘脾气可大,才刚哄好,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
第50章 来点深夜活动呗!
想到天这么热, 后备箱的红玫瑰明早怕是就蔫吧了,梁问夏觉得可惜,叫秦之屿扯几只带回家。
“干什么用?”
“插花, 泡澡。”
秦之屿听闻挑挑眉稍,“一起呗!”
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梁问夏问他:“什么一起?一起什么?”
“泡澡。”秦之屿下巴微抬,暗示的意味明显。鸳-鸯-浴什么的,他都挺想试试,毕竟还没在水里打过卡。
“……”没有意外, 梁问夏一巴掌拍在他肩膀, 非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滚。”
满脑子废料的臭-流-氓。
在车里那次足够彻底。虽然只是一次,梁问夏已经有点儿累了, 但显然秦之屿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回到家刚一关上房门, 灯没开,鞋没换, 梁问夏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秦之屿摁在了门上,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让她透不过气。
衣服一件接一件地掉在地上,秦之屿问她,“你告诉了你的朋友们,我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的朋友们?”
“什么?”梁问夏被亲懵了, 脑子转不过弯来他问的什么。
“我俩现在的关系。”他迫切地想让很多人都知道他和梁问夏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梁问夏是他女朋友。
他最好的朋友是她哥。梁问夏摇摇头, 又点点头,“国内的不可以,国外的可以。”
哦。
梁问夏心里惦记着事,“秦小狗, 给我汪一声。”这事她可没忘,一直记着。
“……”秦之屿无语得不行。梁问夏到底什么癖好?怎么还记得这茬儿?都几个月了?
见他装死不应,她撇开脸躲开他的吻,不耐烦催促,“快点。”
秦之屿双手托着她屁-股把她抱起来,嘴唇追过去堵住她的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才不给她“汪”,这个时候学狗叫,神经病吧!
浴室的水淋在肩头很快将身体打湿,再分不清接踵而至的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温度越发升高。
梁问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受不住就张嘴咬他,一口又一口地乱咬。一声又一声地喊他的名字,轻柔悦耳,甜-腻-勾-人。
她不喊他还好,猫儿一样轻浅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喊着,秦之屿被喊得后脊骨发麻,骨头酥软,就更想弄死她。
男生的身体里都隐藏着暴力因子,他虽不是毛躁草率的男生,但梁问夏对他来说是列外。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一看见她就会自觉想靠近她,想离她很近,想碰碰她的手,想摸摸她的脸。她说话时想亲,不是话时也想亲,看着他时想亲,看着别人时他也想亲。
梁问夏一出现,就会占据他的全部视线,再看不见别的。不只是因为她漂亮,还因为她是梁问夏。
以前没有身份也不合适,他最多只敢揉揉她的头顶,偷偷抚摸她的发尾来缓解对她的贪恋。秦之屿是奢望过的,如果梁问夏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大概会找间房子把她关起来,对她做所有他想对她做的事。
现在她真的是他的了,是他一个人的,他可以完全地拥有她。
再激烈凶狠的吻都不能表达他对她的占有欲有多么强烈,到达时人最脆弱,最易情绪外泄。秦之屿就这么在她耳边说了出来,“梁问夏,你是我的。”
梁问夏捧起他的脸,舌尖描绘他嘴唇的形容,“你说什么?”
“我爱你。”
他们才十九岁,处在人生最是跌宕起伏的年纪,梁问夏觉得说爱还太早,但她喜欢听。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梁问夏身上全是汗,染着秦之屿味道的汗珠被洗去,很快又有了。
从淋浴到浴缸,秦之屿说一起泡澡不是开玩笑。
梁问夏从小学各种功夫,散打、格斗、自由搏击。自觉体力比常人好,但也还是比不上秦之屿,他像是不会累,拉着拖着举着她换各种姿势。一会儿抱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又坐着,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算是彻底相信,男人在某些时刻的话都信不得,永远骗着哄着说最后一次,就快了,可没一次是真的。最后梁问夏都开口求饶了,她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求过秦之屿,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都还是不放过她。
坏得过分,坏得彻底。
崩溃到无意识掉眼泪时,秦之屿终于肯满足她,在她耳边用气音“汪”了一声。
梁问夏早就意识不清,双眼紧闭,指甲都快陷进他的肉里,甚至想一口咬破他的血管。
过分的混蛋玩意儿。
“好了好了。”卧室终于安静,秦之屿把她抱在身上,安抚地亲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过了会儿又笑得很欠看着她,浑不吝地在她耳边问了句浑话。
梁问夏才不会回答他这种问题。如果没有,他早被她咬死掐死了,就凭他这么过分。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睁着眼睛看床上的天花板,竟然有种活下来的荒谬感。
这事真的超级废体力,梁问夏又累又困还饿,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阖上眼皮,滚进旁边儿温暖的怀抱,蹬蹬小腿几秒就睡着了。
秦之屿困意不大,就一直这么侧躺着盯着梁问夏的脸看,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哄小孩睡觉的姿势动作。
不知道看了多久,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想一直这么看着她。
“梁问夏。”
他无意识呢喃出声,喊完才意识到她睡着了,不会回答他。缓慢凑近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眉间和眼底均蕴着柔情爱意。
秦之屿只有在看着梁问夏的时候,才觉得是自己幸运的。梁问夏之于他,像是上天送给他的一份礼物。小时候能认识她,跟她做朋友。长大了能拥有她,成为她的男朋友。
他何其幸运,何其满足。
*
第二天在一阵儿敲门声中被吵醒,梁问夏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用胳膊肘子拐了拐身后的秦之屿,嗓音带着刚醒的困倦,“秦之屿,有人敲门,你去……”
她话没说完,恍惚间听见屋外传来外公外婆的声音,听动静像是在用钥匙开门了。
梁问夏对外公外婆的出现不意外,他们几乎每周末都会带着好吃的来看她,也不多留,坐几分钟就走。
今天来肯定是知道她回京市了,特意来看她。卧室就这么大,把秦之屿藏哪才能不被发现,虽说外公外婆不会进她的卧室,但秦之屿的存在就是个定时炸弹。
三魂去了七魄,梁问夏的瞌睡一下醒了。
猛地翻身跳下床跑到卧室门口把房门反锁,全程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儿大动静,被吓得忘了呼吸,大气不敢喘。
转过身跟同样跟到门口的秦之屿大眼瞪小眼,对他做口型,“怎么办?”
秦之屿睡眼惺忪,无力摊手。
他哪知道怎么办,他又没这么见不得光,见不得人过。
拉开紧闭的窗帘,梁问夏趴在窗台往下看了眼,三楼的距离不算高,以他的身手跳下去摔不死。
在他后腰推了把,“快,你跳下去。”
秦之屿几乎赤-裸,全身只着一条黑色裤衩子,连拖鞋都没有。神色无奈地看着她,“你就打算让我这个样子跳下去?”
又抬手指指她的脖子和暴-露睡裙外面的红色痕迹,低声提醒,“你也不能出去,太明显了。”她现在的样子,一眼就看得出昨晚做过什么。
梁问夏低头看了眼自己,急忙找了件长袖罩在外面。又扭过头去看站着没动的秦之屿,蹙着眉心,着急得不行。“你衣服呢?”
“外面。”
……干,完蛋。
昨晚进门在门口就做上了,她和他的衣服连同内-衣裤胡乱丢了一地,横七竖八地躺在玄关的地上。没人管过,就这么躺了一夜。
梁问夏心如死灰,十分之想把面前的秦之屿掐死,再找块豆腐撞死自己。有没有地洞给她和狗东西钻几分钟?
万念俱灰之际,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梁问夏以为是外公外婆进屋关门的声音,可外面安安静静,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不像是开门进屋,倒更像是关门走了。
秦之屿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儿,垂眸对置于门板和他之间的梁问夏说:“外公外婆走了。”
脑子里那根弦还绷着,梁问夏不放心,耳朵贴在门板上认真听了近一分钟,听不到一点儿动静。打开卧室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快速往客厅看了眼,确定外公外婆真的没进屋,真的关上门走了。
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想钻进地洞悄悄死去。
“外公外婆肯定看见我俩脱在玄关的衣服了。”她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和眼睛,发出哀嚎,“我没脸见人了。”
秦之屿也蹲下来,好笑地看着她,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外公外婆是过来人,能理解的。”
“你还好意思笑,你还笑得出来。”梁问夏弄死他的心情都有,握起拳头不停往他身上送,“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我错了,我不笑了。”
“你赶紧去把门口的衣服收了。”
都已经被看见了,收不收还有区别吗?
“哦。”
其实外公外婆并没有走,此刻正站在电梯门前争执。
确实,就像秦之屿说的,外公外婆是过来人。开门瞧见地上那摊混在一起的男女衣服,当然明白屋内发生了什么。
外公血压瞬间升高,当即就要进门揍人。外婆觉得不好,手急眼快拦住外公,又拉又拽地把他拖了出去,“咱们这会儿进去不合适,夏夏是女孩儿脸皮薄,该不好意思了。”
外公立在电梯门前不肯走,神色愤然,“就在这儿等着。我倒要看看,哪家臭小子敢打我外孙女的注意。”
下一秒又咬牙切齿地吐了句:“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夏夏早成年了,谈恋爱多正常的事。”外婆再次把他拽走,拽进电梯下楼回大院。
外婆说外公是老古董,老思想,老腐朽。还说谁家姑娘大了不谈恋爱,又不是活在封建古代,叫他别一副幅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
*
梁问夏思来想去,纠结犹豫了好些天。
还是在一天傍晚吃过晚饭后,主动给外婆打去电话,交代了自己谈恋爱的事。但没说恋爱对象是秦之屿,只说刚谈上,是个还不错的男生,她挺喜欢的。不过感情还不稳定,等稳定了就找机会带给外公外婆看。
秦之屿在旁边儿听着心里那叫一个美,等她挂了电话说:“梁问夏,我们出去看星星吧!”
他被承认了,当然高兴,当然要庆祝。
“京市的夏天哪有星星?”
忘了,这是在京市,京市没有星星只有雾霾。渝市才有星星看。
“那出去吃烛光晚餐?”大概是高兴坏了,他忘了自己刚吃过饭。
梁问夏看他像看傻子,嫌弃得又皱眉又撇嘴,“谁要跟你吃烛光晚餐?老不老土?”
随后起身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又翻出柜子里的头盔递一个给他,帅气地甩甩马尾辫,“走,姐姐带你跑山去。”
“你什么时候考的摩托车驾照?我怎么不知道?”秦之屿坐在梁问夏摩托车的后座,抱紧她的腰胸膛紧贴后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让他觉得不真实。
同时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在一个城市确实不好,距离没有产生美,距离只会拉远距离。他没有以前那么了解梁问夏,梁问夏做什么也不会事事都跟他说了。
梁问夏大声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沈姿栀有个朋友经常开着摩托车来学校门口找她,就那个给她送花结果被丢垃圾桶的帅哥,也是她嘴里常提的讨厌鬼。
梁问夏瞧见过几次,觉得她那个朋友开摩托车的样子賊酷賊拉风,就这么感上来兴趣,年初开学找了驾校报名。沈姿栀知道她要考摩托车驾照,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跟她一起报了名。
俩姑娘是在放暑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拿到的小本本,今儿这还是梁问夏第一次有证驾驶。
到了山上,天色已经彻底黑透,梁问夏减速将车停在一处观景台,摘了头盔眺望远处京市在夜晚的全貌。夜景很美,晚风微凉,身后的人让她觉得平静。
她喜欢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时刻值得被记住。
掏出手机递给身后的秦之屿,让他下车给她拍张照片,纪念她第一次夜骑。想到他的拍照技术,不放心嘱咐,“拍好看点啊!”
秦之屿给她拍了张单人照,觉得少了点东西,又走到她面前举起手机拍两人的大头合影。梁问夏行动上配合他看镜头,嘴上却不饶人,“你可真不要脸。”
“我也是参与者好不好?”秦之屿反驳。
检查完照片,传一份到他手机上,顺带又传了几张她在大草原玩的单人照。她的照片他不嫌多。
梁问夏斜斜瞟了眼,见怪不怪。
她早发现秦之屿有点子变-态属性在身上。打小就喜欢偷拍她,手机和电脑里存了一堆她的照片。隐藏属性在谈恋爱后暴露得更多,亲嘴和做时喜欢被掐被咬就能证明。
她问过他是不是有某种倾向,在那方面上。他不承认,咬死说没有,还说她要想玩他可以配合她。
道貌岸然,居心叵测。不干敢承认自己变态的臭流氓。
“秦之屿,来点深夜活动呗?”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