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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那是她们,……


    梁问夏原本计划国庆带秦之屿去南市见爸爸妈妈, 但近半年爸爸在忙一件重要事宜,腾不出时间见他们。


    只能等爸爸忙完, 或是春节回渝市见了。


    见不上面,秦之屿给未来岳父岳母打了通电话。


    没有目的,单纯想跟他们认个错,前些年让梁问夏受了太多委屈。瞒着他们恋爱的事,也属实不对。


    被未来老丈人臭骂一通是肯定的,但好在未来丈母娘稀罕他,一直帮他说话。


    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他除了电话接通后喊了一声梁叔,后来全程没插上一句嘴。未来老丈人的嘴机关枪似的,指着他突突个没完, 骂得可凶。未来丈母娘在旁边儿劝都劝不住, 越劝骂得越凶。


    隔着电话, 秦之屿都能想象出未来老丈人气得火冒三丈的脸。想说等他痛痛快快地骂完, 等骂完了,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接就把电话撂了。


    秦之屿看着挂断的电话傻眼,心想未来老丈人不待见他的程度, 比他想象得还糟糕。


    梁问夏在旁边儿捧着果盘竖着耳朵偷听,憋笑憋得腮帮子疼。


    终于可以大笑出声, 她笑得停不下来, 一边笑一边拍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你应该高兴。”


    “被骂了还高兴?”


    “当然应该高兴。”


    “什么意思?”秦之屿疑惑。


    梁问夏告诉他,“我听外婆说过,外公当年就是这么骂我爸的, 大概骂得比这还难听。所以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传承。”


    “那我可不可以也理解为,梁叔接受我了?”秦之屿把笑倒在沙发的人抱起来放腿上,“诶”一声:“是不是也表明,到时我上门提亲,不会被梁叔一枪崩了,不被梁叔拿扫帚轰出门?”


    爸爸会骂秦之屿,就说明心底是认可他这个女婿的。


    不过梁问夏不会告诉他,她只会吓唬他,“不不不,被轰出门是肯定。至于一枪崩了,没这么严重,但缺胳膊断腿什么的,有极大可能。”


    其实知道她是开玩笑,秦之屿还是说:“梁问夏,我俩刚在一起那年,你可拍着胸脯保证过,一定会站在你爸和你哥他们面前保护我。”


    “我说过吗?”梁问夏咯咯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连否认,“没有吧!你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你在胡说八道诓我?”


    秦之屿恶狠狠掐她脸,“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赶紧想,想不起来今晚不许吃饭。”


    “吼,你胆儿肥了,都敢威胁恐吓我了?”


    “我一直都敢好吗?”


    哼。


    “想起来没有?”


    “没有。”


    她说过什么?


    ——你可是我的秦小狗,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月末的最后几天,梁问夏去沪市出差。


    某一天清晨。


    秦之屿睡醒发现,聊天框里躺着一条梁问夏半夜发给他的视频。凌晨三点多发送的,视频时长不长,不到一分钟。


    点开视频,手机屏幕弹出梁问夏的脸,那坨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一看就醉得不轻。


    背景看着是在外滩,她站在风中,发丝飞扬。


    她看着镜头,也看着他。笑得明媚,嘴角咧开,眉眼弯弯,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秦之屿,虽然我从来没说过,但你肯定知道。”


    视频安静了几秒,然后就听见她大喊了一声:“我爱你。”


    接着镜头一晃,再看不见她的脸,只剩下她咯咯咯的魔性笑声。


    视频结束,秦之屿点重播,一遍遍地点。


    这是梁问夏第一次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看不够,也听不够-


    八月结束,夏天接近尾声。


    秦之屿计划尽快跟梁问夏求婚,最好今年结束前就把红本本领回家。


    但梁问夏喜欢夏天,而准备求婚事宜需要时间,策划团队出的方案至少需要一个月。不想让梁问夏觉得遗憾,他决定把地点改在望周岛。


    赶不上国内的夏天,那就去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地方。


    那时已经入冬,国内穿上了厚毛衣。


    秦之屿思考是找个借口把梁问夏骗去望周岛,还是直接告诉她。


    这姑娘太精了,开了天眼似的,每次费尽心思给她准备惊喜,他自以为满得挺好,结果她心里明镜一样。关键她还从不配合他演戏,一旦知道,立马就要找到他确定。


    事实证明,惊喜这种东西,没可能出现梁问夏身上。


    这不,秦之屿还在苦恼地想借口,一个看起来合理,又绝对不会被她看出来的借口。他借口还没想到,梁问夏已经发现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在一天晚上睡前突然问他,“秦之屿,你是不是准备跟我求婚?”


    “……”


    秦之屿听闻身体一僵,愣在那半天没吭声。


    听见怀里的她嗓音兴奋地说:“别想否认哦,我已经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梁问夏嘿嘿笑。


    梁问夏才不会告诉他,她今天去他公司找他吃晚饭。等他会议结束期间,无意间在他办公室抽屉发现了一枚她没见过的戒指,旁边儿还放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顶钻石皇冠。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吧!


    而且秦之屿最近的行为就很可疑,先是让人装修别墅,又是联系设计师为她定制礼裙,还成天捧着手机跟人聊天,一副偷偷摸摸像手机里住着他的出轨对象的做派。


    “所以你准备哪天跟我求婚?在哪求婚?都邀请了哪些人?”她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仰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还是就我们两个人?”


    还没等他回答,她已经自顾自安排上了,“我先跟你说哦,时间最好定在这个月,因为下个月我又要去沪市出差,上次那个项目还没结束。要不就这周末吧?周末有两天时间,什么都不耽误。”


    “你很急?”秦之屿见她这幅急吼吼的样子,觉得好笑。怎么比他还急?


    梁问夏还是笑,“所以你到底哪天跟我求婚?我……”


    秦之屿脑袋凑下去堵住一张一合的红唇,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时隔近十年,他们两个又一次站在望周岛的沙滩上。


    秦之屿没有邀请任何一个朋友,除了婚庆公司的策划团队,就他和梁问夏两个人。婚礼的时候会邀请所有人,求婚就不让他们参与了。


    他的求婚计划里,会出现的人,只有他和梁问夏。不管是现在,还是两年前那场还没求就失败的求婚仪式。


    即使梁问夏有心里准备,可等真正站在入目皆是玫瑰的红色花海中,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温暖的阳光照在头顶,微咸的海风吹在脸颊,沁香花香围绕在鼻息,爱人手捧鲜花站在面前,她看见了幸福的模样,触摸到了圆满的轮廓。


    秦之屿的眼睛跟她一样红,都在极力忍着溢满眼眶的泪水。他用指腹抹掉她眼尾的泪水,单膝跪下,打开手中的戒指盒。


    开口第一句就是:“梁问夏,我爱你。”


    他说了好多好多话。


    从孩童时期的他们说。说她从三岁起,就开始欺负他;说他七岁那年抢了她一包糖,被她一拳揍掉两颗门牙,不到两小时,她也掉了一颗门牙;说第一天背着书包上小学的他们,她没带饭盒,抢他的饭吃;说初二那年的篮球赛,她答应给他送水,结果球赛还没结束,她就自己喝光了。


    说他出国上大学的事,高中三年他无数次想告诉她,最后都没敢开口。说高中看着她被一个又一个男生告白,他心慌又嫉妒;说高中毕业,她打电话质问他是不是要出国上大学那天,他以为她再也不会理他。


    说他和她的故事从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开始;说她喝醉酒叫他亲她的那个瞬间,那个夜晚,那个吻;说她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天;说他们在一起的那六年;说他们分开的那两年。


    他说完了她和他的二十七年。


    最后他流着泪说:“梁问夏,嫁给我。”


    “好。”


    她只会回应他这个字。


    梁问夏永远记得那天。


    记得在她面前单膝下跪的秦之屿;记得他眼中的泪水;记得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顶象征女王,也象征公主的皇冠;记得他戴在她手指的戒指;记得夜幕降临,漫天烟火;记得在漫天烟火下的她和他。


    终于,她和他又一次携手踏上人生的旅途,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这一次,没有胆怯,没有害怕,没有担忧。


    因为他们无比确定。


    他们不会再分开。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正如:


    七岁的梁问夏和秦之屿,同一天掉门牙。


    十七岁的梁问夏和秦之屿,坐在一间教室。


    二十七岁的梁问夏和秦之屿,牵手在海边看日出。


    他们还有三十七岁,四十七岁,五十七岁,六十七岁……


    梁问夏和秦之屿,永远在一起-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是陶慧君生日。


    大家把那一天空出来,约在老地方,京大外面的烧烤店庆祝。就她们几个姑娘,谁都没带对象。


    烧烤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


    老板看见她们几个,笑呵呵地招呼她们入座。像以往一样,没给菜单,直接交代后厨做。


    几只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陶慧君透过玻璃门看向对面学校,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聚焦在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枯树。她嘴角扬了扬,是一个感慨的笑容,“时间过得真快,我都二十八了。”


    她抬手指着那颗树,“你们看那颗树,从我们进校它就在那。这么多年过去,它还在那,粗壮了好大一圈。”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大家眼里都有动容。


    是啊!


    她们几个从认识,到成为好朋友。转眼都快十年了。


    旧年的最后一天,即将跨入新的一年。


    她们几个一杯接一杯的碰杯,庆祝生日,庆祝新年,庆祝友谊长存。


    陈西笑眯眯地宣布好消息:“我要结婚了。明年。”


    江时柠想到什么,脸颊微红,小声冒了句:“我可能也快了。”


    “我不是可能。”梁问夏跟着举爪,哧哧笑,“我是马上。比阿西早,下个月领证。”


    都挑喜事说,陶慧君想了想,也笑着告诉大家她的好消息:“不出意外,我的公司将在开年拿到了C轮融资。”


    大家都在说自己的好消息,只有沈姿栀说:“我要离婚了。”


    见几双眼睛朝她看过来,她嘴角一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次是真的。离婚协议都签了,已经在走程序。”


    没人像以往那样质疑和调侃她,因为都能看她的脸上看出来,这次真的是真的。


    后来她们都喝得有些多,喝多的人话会变多。


    她们开始讲话,讲了很多很多话,旧事,现在,未来。后来又开始抱在一起哭,为什么哭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哭。


    哭得最凶的是已经喝醉的沈姿栀和陶慧君。


    两个人毫无形象地坐在路边,一个嚎得比一个厉害,要把天嚎塌下来的阵势。


    梁问夏给陶慧君的助理打了个电话,叫她赶紧来把她老板接回家去。


    第二个电话迟迟没有拨出去,她在犹豫,要不要给沈姿栀的讨厌鬼老公打电话,人都快离婚了,怕是不好再叫他来。


    江时柠不管这么多,把沈姿栀的手机从她大衣口袋里掏出来,打开通讯录找到“老公”的备注,直接打过去。


    见梁问夏和陈西看着她,她理所当然地说:“不还没离婚?没离婚他就有义务来接他老婆。”


    “说得对。”梁问夏点头。


    电话拨出去不到二十分钟,沈姿栀的讨厌鬼老公就开着车出现在路边。


    送走喝得最醉的两个人,剩下的都还算清醒。


    接她们的人也相继到来。


    陈西和男朋友没车,两人裹紧羽绒服和围巾,相互依偎着走在寒风中。江时柠回到烧烤店内躲避寒风,等堵在高架桥上的沈知煦。


    梁问夏不想走路,也不想坐车,跳到秦之屿背上。脸贴着他的脸说:“我想去公寓睡。秦之屿,你带钥匙了吗?”


    秦之屿“嗯”了声,背着她往前走。


    路过学校大门,梁问夏拗着脖子往里看。


    她好像看见了那年的她,和她们。


    初进校园,十八岁的她们。青涩懵懂,天真莽撞,个性鲜明,跟现在的她们有很大不同,又没有任何不同。


    她们还是她们,不变的是她们,变化的也是她们。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们褪去青涩,变得成熟,开始理性,但骨子里的底色不会变,那是最初的样子。


    不管年少还是现在,都是最好的她们。


    最好的她们,走在通往未来的路上。


    那是她们,也是我们。


    愿我们都拥有选择的自由,也有不选的底气。


    愿我们都拥有再爱的勇气,也有不爱的洒脱。


    愿我们都拥有鲜花和掌声,也有不慕的自得。


    愿我们,永远热烈、自由、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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