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听话会被哥哥管教 裤子脱了给你上药……


    “谈、谈什么?”


    宁笙被迫仰起头, 对上靳穆然的视线,说话有点不太利索。


    他坐在纯白的床单之上,身上是一套浅蓝色的丝质睡衣。室内光线朦胧, 让他整个人晕染了一层柔光。


    昳丽、圣洁、仿佛坠落人间的天使。


    靳穆然眼底不加掩饰的欲望加重, 指节力度也在加深。


    宁笙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勾人。眼神、嘴唇、就连呼吸间带出的香气也那么的惹人失控。


    靳穆然一向自制力很好。从确诊心理性渴肤症开始, 他就一直近乎病态地克制自我。


    但他偶尔也会有失控的时候,比如刚才, 他没忍住亲了宁笙。


    又比如更早一点的时候。


    在昏暗冰冷的会所里, 那个黑皮男生痛哭流涕,对自己发誓不会再骚扰宁笙。


    靳穆然坐在他对面的椅子,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他从头到尾打量,声音冰冷如同无机质:“就凭你也敢靠近我的人?”


    黑皮男生两眼空空,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手机显示屏, 里面是他亲手制作且转发的内容,其中还有他在狐朋狗友面前,对宁笙不堪入目的意淫与恶意p图。


    靳穆然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摔了,问他:“左手还是右手,自己选一个。”


    “那些话都是我口嗨随便说的。图、图片也是假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一时昏了头!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宁笙, 我……”


    黑衣保镖把死死他按在地上, 他疯狂挣扎起来,像条巨大的蛆虫地板上挪动,嘴里不停喊叫着你们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黑衣保镖充耳不闻, 从身后拿出一把寒光凛凛金属管, 比对准他最脆弱的手腕骨位置,然后高高举起——


    落下的时候其实收了力度,但他就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然后晕了过去。


    黑衣保镖用一桶冰水泼醒了他。


    靳穆然神色极冷, 手里不知何时点燃了一根烟:“只是骨折,你还有救。不想手真的被废掉,录一个澄清视频,今晚我要看见它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李乐回照做了,然后被浑身湿透地扔到了大街上。他的裤子都是湿的,身上有一股排泄物的异味。


    临走前,靳穆然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死人:“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地方不受法律管束,别再让我看见你,也不许再靠近宁笙。”


    他是有些自傲的性格,没想到有一天会自降身价和一个毛头小子对质。


    但这些宁笙都不知道,将来也不会知道。


    靳穆然收回思绪,语气有些冷:“你明知故问什么,刚刚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宁笙大脑还是懵懵的。他想挣脱那只要命的手掌却没成功,决定先装傻蒙混过关:“哥哥这么凶做什么?什么装睡,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从小被娇惯大的小孩,就连生气也像在撒娇。


    靳穆然冷哼一声,他看宁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指节拂过那光洁漂亮的额头:“那你是希望我再演示一遍?我不介意换个地方。”


    视线的落点是宁笙的唇。


    宁笙被他看得一个激灵,用力摇头:“……那倒也不用。”


    说完继续往后挪了挪。


    他觉得这样的靳穆然很陌生。


    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很难将那个温柔成熟的穆然哥哥联系到一起。


    “那可以开始谈了?”


    靳穆然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黑眸翻涌着宁笙从未见过的情绪,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随时准备将他捕捉。


    宁笙盯着他头顶的【99%】,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哥不会要跟自己摊牌了吧?这不、还没到100%吗?


    怎么办?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对了今天小粉书的帖子怎么说的来着?


    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了。


    宁笙苦恼得小脸皱起,就在这时,泛着白光的数字倏地闪烁了一下!


    他立刻揪紧了被子,屏住呼吸,眼珠一动不动盯着。


    靳穆然看见宁笙紧张的表情,顺着视线往自己头顶上方看去。


    除了一盏艺术花灯,别的什么都没有。


    宁笙眼看好感度在99%和100%之间来回闪跳,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其实——哥哥,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谈来着。能不能让我先说,我的比较着急。”


    “噢?这么巧。”靳穆然调整了坐姿,好整以暇地看他。


    宁笙酝酿了一会儿,终于试探性地起了个头:“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


    靳穆然表情未动,语气很淡:“然后呢?”


    “对方也挺喜欢我的。我们是一见钟情,互相暗恋。”


    “男的女的?”


    宁笙被靳穆然的问题噎了一下。


    靳穆然冷冷道:“别告诉我是姓李那个,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他?”


    “当然不是!是……是我们学校的外语系系花!”


    宁笙费了半天劲,终于在脑海中搜索到一个身影。


    系花叫陈思悦,比他大一届,社团活动时给他送过奶茶,人还挺好的。


    不过——


    “你怎么知道李乐回和我表白?你、你找人监视我?”


    宁笙终于抓到一个可发挥的点,开始大义凛然地质问靳穆然,“上次在港城,不是说好了不找人跟着我吗?”


    “是保护,不是监视。”靳穆然纠正他,“我有权力也有义务保护好你。再说如果不是这样,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是有点重的。


    宁笙吓得睫毛一抖,愈发语无伦次起来:“总之你找人监视我就是不对!而且我已经拒绝了李乐回,是因为我不喜欢男的!还有……我、我已经决定要和系花谈恋爱了!”


    靳穆然听了不怒反笑,眼底寒光凛冽:“行啊,你手机拿出来,现在当着我的面打给她。如果你没撒谎,那哥哥成全你。”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怕吵着人家。”


    宁笙声音莫名弱了些,他跟人家根本不熟,更没有联系方式。


    “不是说要谈恋爱了吗?连打个电话都怕打扰,你们俩挺不熟的啊。”


    “人家女孩不一样,女孩子睡得早,要睡美容觉。”


    靳穆然脸色阴沉得吓人:“你还挺贴心。”


    “没办法,喜欢一个人就会、就会替她着想。”


    “在港城海边那天不还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回来这几天就喜欢上了?”


    宁笙继续装傻:“哥哥,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兴许前一天还很讨厌对方,没两天就爱得死去活来了。”


    “笙笙,你在撒谎。”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靳穆然怒极反笑,卧蚕压出些阴影:“不过是亲了一下你的额头,就害怕成这样?那如果我告诉你……”


    “你你你……不要再说了!”


    宁笙立刻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涨红的脸颊和耳朵在月光下无所遁形。


    他觉得靳穆然是一点也不想装了。


    他今晚压根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装睡还故意亲上来,就等自己发现,露头就秒是吧!有点心眼子全用在他身上了!


    宁笙把自己被子裹了起来,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道:“我困了,要睡觉。穆然哥哥麻烦你自己出去。”


    他特意强调了“哥哥”两个字。


    无论靳穆然说什么都只重复这一句,完全是拒绝沟通的状态。


    靳穆然盯着在被子里装鸵鸟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一下子让宁笙接受这些事情很困难。


    但是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不过在此之前——


    “我话只说一遍,我不同意你早恋。那个什么系花不管真假,你都给我断了。”


    被子里的人听了没反应,把枕头捂得更紧了,靳穆然冷冷地又补了一句:“宁笙,你要是不听话,别怪我管教你。”


    宁笙气呼呼的,咬着唇在心里腹诽,管教管教,他倒要看看,除了关禁闭靳穆然还能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两兄弟吵了大半夜,楼下的佣人也没睡着,一个个出来偷听墙角。


    还有人问桂姨要不要上楼去看看。


    正讨论着呢,争吵声停了下来,靳穆然下楼让桂姨给宁笙送蜂蜜牛奶。


    这小祖宗闹了一整夜,说不准晚上睡觉要做噩梦。


    不过想到这里时,靳穆然的唇角压了压,恐怕梦里的恶鬼会是自己。


    ……


    宁笙这晚的确做了噩梦。


    梦里的靳穆然变成吃人的黑影大怪物,追了他好几条街,怎么都甩不掉。


    最后他一脚踏空,莫名其妙就掉进怪物靳穆然的怀里。这个怪物可怕得很,不仅嘴巴会亲人,还会揉他屁股!


    然后画面一转,他又变成小时候的宁笙。


    靳穆然在书桌前看书,他在旁边调皮捣蛋,他哥一句重话都没有,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笙笙听话一点好吗?”


    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哥哥啊!


    宁笙在梦里抱着他哥的腿哇哇哭了一顿,第二天顶着红肿的眼皮起床,得知靳穆然临时去了杭城出差,才松了一口气。


    桂姨给他煮了滋补的药膳粥,忧心忡忡道:“小笙少爷和穆然少爷最近是怎么了?你们看起来脸色都很差,小笙少爷你有话要好好说,不能老是耍小孩子脾气。”


    宁笙嘴里的粥忽然不香了,他忍不住控诉:“桂姨,就不能是他太过分吗?你都不知道,靳穆然他……”


    桂姨虽然心里最偏爱宁笙,但她一直认为靳穆然处事稳重,对宁笙这么多照顾有加,就连今天匆匆出门,还记得吩咐自己熬粥,怕宁笙吃西式早餐没胃口。


    “穆然少爷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宁笙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


    桂姨一把年纪了,恐怕连男同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告诉她也是徒增担忧。


    “……没有,就还是那些。嗯,管我管得比较严,所以我就和他吵了几句。”


    “小笙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桂姨单纯以为就是这个原因,语重心长道:“穆然少爷管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要多体谅他。”


    嗯嗯嗯。宁笙有苦难言,只好敷衍地点点头,


    桂姨继续说道:“小笙少爷你不知道,隔壁后面那家人,有个小少爷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学坏了!那家的夫人老爷愁得啊,整天在花园里唉声叹气。”


    宁笙吃了口粥,有些好奇:“他怎么学坏了?”


    “他、他……”桂姨有些难以启齿,“他喜欢男的!前两天我撞见他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还亲嘴……”


    宁笙差点一口粥喷出来,不是,现在怎么遍地男同啊?


    ……


    临近学期末,大部分的安排都是复习和考试为主。


    靳穆然虽然出差了,也没有关宁笙禁闭。


    不过就是演都不演了。


    派了四个黑衣保镖跟着他去上课,收获了男明星一般的注目礼。


    顾嘉言是最兴奋的,嘴里啧啧称奇了一个早上:“宁笙,我们笙笙小少爷,你身上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一并拿出来让我这种平民开开眼。”


    “真的和电视上一样穿西装戴墨镜啊。”林也忍不住感叹:“你哥怎么没早点给你请保镖,这样李乐回肯定不敢靠近你。”


    说到李乐回,顾嘉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听说那个大黑皮请了半个月长假,好像在家不小摔骨折了。最诡异的是,群里的瓜条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宁笙原本闷闷不乐地在复习资料上涂涂画画,听见后愣了愣,“那他报应来得挺快的,是有人举报了吗?”


    顾嘉言也是一头雾水,拿出手机翻了翻,忽然惊讶道:“你们看他朋友圈没,挂了一条道歉澄清视频!”


    宁笙点开视频看,大致就是为自己传播谣言,损害宁笙名誉的事情道歉。


    年级群也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上次说宁笙闲话那个同学主动过来道歉了。


    宁笙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本来他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只是觉得,李乐回的脸色很难看。


    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另一边,好像很害怕似的。身体也不停地发抖,明明很高大的人却缩成一团。


    宁笙抿了抿唇,心底闪过一丝不对劲。


    在昨晚之前,他或许不会联想到靳穆然,但是现在……


    一早上的复习课心不在焉,宁笙收拾了书本决定回家继续看。


    顾嘉言有些惊奇:“宁笙你怎么忽然开始发愤图强了?”


    宁笙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前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咸鱼废物,现在他和他哥变成了这样……


    万一有一天他们真闹掰了咋办?他不能再这么摆烂下去了。


    林也忽然用手肘戳了戳他。


    走廊外,穿着JK制服的外语系系花陈思悦在和宁笙打招呼。


    宁笙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不久前刚和靳穆然提起陈思悦,今天她就好巧不巧地出现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朝陈思悦走去:“学姐有什么事吗?”


    陈思悦给他递过去一个袋子,“我今天生日,给朋友们都准备了奶茶和零食,正好路过所以拿给你,”


    宁笙收下了东西,他低声说了生日快乐,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对不起。


    他不该拿她做幌子去骗靳穆然,这是很冒犯人的行为。


    陈思悦眼睛笑眯眯的,像一轮月牙:“不用这么客气。你多参加社团活动画画就行,我是你的粉丝噢!”


    宁笙点点头,正准备离开,陈思悦忽然叫住了他,踮脚凑近:“你的眼圈好黑,最近是不是熬夜太厉害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近,但是某些特定角度仿佛贴在一起。


    “哦,有点失眠,没什么大事。”


    宁笙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眼不远处的黑衣保镖。


    ……


    靳穆然出差这几天,宁笙心情其实好了很多,但是一到晚上还是睡不着,为了打发时间他就疯狂画画。


    粉丝们从一开始的欢天喜地,慢慢变成了担忧:太太要多注意休息啊,一顿饱和顿顿饱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宁笙刚打开车门,就看见出差回来的靳穆然坐在座椅上,他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迅速垮掉。


    靳穆然抬眼看他,不过几天没见,气质竟然越发沉冷。


    他今天穿了藏蓝色丝质衬衫,隐约可见包裹之下的肌肉线条,卡其色的西裤挺阔有型,一双薄底皮鞋禁欲系十足。


    好感度最终还是稳在了【99%】。


    宁笙觉得不到100%,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想起那些争吵,他的心沉了沉,硬邦邦地叫了一声“哥哥”,然后把陈思悦给的东西小心放另一边。


    车厢中间的挡板被升了上去,后座瞬间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密闭空间。


    宁笙刚把脸转向窗外,假装对日复一日的街景很感兴趣。


    手腕忽然被人攥紧,接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拽了过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趴在了靳穆然的腿上。


    “你干什么?!”


    宁笙本就苍白的脸又惊又怒,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靳穆然一只手掌牢牢按住了后腰。


    回应他的是清脆的一声“啪”!


    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重重打在他的臀·肉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间炸开。


    宁笙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是铺天盖地的羞耻和难以置信的愤怒涌来。他……他居然被打屁股?


    像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


    “靳穆然!你放开我!”


    宁笙剧烈地挣扎起来,声音因羞愤而颤抖,眼角瞬间逼红了。


    隔板只是阻隔了视线,并不能完全隔音,前排的司机一定听见发生了什么,他在心里会怎么讥笑自己?


    屈辱感紧紧缠了上来,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又是一下巴掌,既重又准地落在那片饱满的软肉上,毫不留情。


    疼痛叠加,宁笙仿佛燃起了一簇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靳、穆、然!你凭什么打我?就因为我和陈思悦说了几句话?”宁笙第一反应就是保镖给靳穆然打了小报告。


    身后的动作倏然停住。


    按在他后腰的手力道稍松,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是笙笙的系花女朋友吗?怎么连名带姓这么见外?”


    宁笙扬起睫毛瞪他,带着哭腔:“我跟她根本就没什么!我是……”


    靳穆然声音很淡:“我知道。”


    当天他就收到了那女孩的资料,包括和宁笙怎么认识的,有过几次接触。通篇看下来就是普通同学而已。


    “知道你还打我?”


    “我说过你不听话我会管教你,这是你撒谎的惩罚。”


    “我什么时候……”宁笙后面的话卡住了,他的确是说了谎。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在靳穆然的眼里,他一翘起尾巴对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


    宁笙挣开靳穆然的钳制,红着眼圈坐回的座位,身体紧紧贴着车门,尽可能拉远和他哥的距离。


    很快车子停在了盛禾的专属电梯口。


    宁笙不等司机就自己率先打开车门,快步走了出去。靳穆然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迈步进了电梯。


    唐秉一看小宁总这个架势,就知道他俩在车里吵架了。靳董还给他发了消息去买药,什么消肿止痛的。


    嘶——不会吧,靳董把小宁总给打了?


    他悄悄打量了宁笙,除了眼圈有些红,身上不见有什么伤痕。就是……走路的姿势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唐秉不敢细想,把袋子递给了靳穆然,低声道:“江总在办公室等您,脸色不太好,欧洲客户那边恐怕不能等了。”


    宁笙刚竖起耳朵,刚听见江卫国的名字,靳穆然就吩咐唐秉带他到专属休息室,然后大步离开了。


    有什么不能听的……他也是公司老板好不好?


    唐秉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宁笙,语气有些哀求:“求求你了小宁总别让我难做,我给你拿漫画书和游戏机?”


    宁笙秀气的眉蹙起,在他们眼里自己就只会看漫画玩游戏吗?


    “不用了,我复习一下期末考试。”


    “那我给你拿饮料和零食,最近公司弄了咖啡奶茶吧台,奶茶小妹的手艺特别好,还会烙鸡蛋饼。”


    宁笙“嗯”了一声,他发现唐秉一直把他当小孩哄,方晁也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主子学的毛病。


    这个休息室就在靳穆然办公室旁边,有一个联通的小阳台。


    室内全铺了纯色地毯,摆了张很舒适的双人大床,看起来跟酒店很像。不过并没什么使用痕迹,他哥估计很少在这休息。


    宁笙一脸憋闷地扑到了床上,屁股还是有些疼,估计已经红肿了。


    小时候靳穆然打过自己吗?宁笙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有。


    就是他不小心掉进湖里那次,靳穆然红着眼睛将他抱在怀里很久,手掌不停颤抖,冷静下来后把他按着打了屁股。


    但那毕竟是小时候了,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他不要面子的吗?!


    唐秉给他送了吃的又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休息室里很安静,隐约可以听见隔壁办公室的谈话声。


    隔壁……?对了!


    宁笙一骨碌爬起来,悄悄打开小阳台的玻璃门,猫着腰蹲在一棵巨大的绿植下面。


    江卫国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情绪激动地拍着桌子:“对方摆明就是针对盛禾,OTS这个客户可是从宁笙爸爸在的时候谈下的,如今难不成要砸在你手里吗?!”


    靳穆然余光扫到小阳台的动静,淡淡道:“这件事还没盖棺定论,江叔先不忙着急上火。等真的搞砸了再来问罪不迟。”


    “问罪倒不敢,靳董现在是盛禾一把手,我只不过是提提建议。还有一个事情。宁笙年纪也不小了,盛禾终究还是需要他扛起来的。毕竟他才是宁家唯一的血脉。”


    宁笙皱起眉,没想到江卫国对这件事还不死心,竟然还敢主动找靳穆然。


    他听到靳穆然平淡的语气:“江叔,他还小,不急。”


    “不小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商界独当一面了。”江卫国音量拔高了些,“至少也应该多带他参加商业应酬,学习一下待人接物。海城有不少名门千金,他正好可以认识认识,将来强强联手……”


    他最近回去想过了,宁笙既然不是做生意的料,那还有别的路子可走。至少长了一副好皮囊,联姻总是拿得出手的。


    况且靳穆然说不准也有这种打算,才故意把没有血缘的弟弟养成废物。


    靳穆然沉着眼眸看他,没说话。


    江卫国被他的眼神摄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作为兄长,古时候就有云长兄如父,替宁笙打算将来也是应该的。不枉费宁笙爸爸当初对你们母子伸出援手。”


    靳穆然冷冷笑了一下,眼底寒霜凛冽:“笙笙的婚事我自由安排。不劳江叔费心了,我还有事情要忙,不送。”


    江卫国走的时候脸色比来时更难看。


    宁笙看见靳穆然站起身,眼神似有若无地往小阳台这边一扫,吓得他赶紧踩着小碎步回了休息室。


    刚坐下靳穆然就推了门进来,宁笙挪了挪屁股,像受惊小兔子似的一脸警惕。


    吧嗒一声锁上门。


    “笙笙都听到了?”靳穆然扯了扯唇角,“江卫国之前是不是找过你?”


    宁笙觉得他哥做老板真是可惜了,他应该去做特工。不过既然他都已经猜到了,也没必要再否认:“是找过一次,聊了点儿公司的事情。和今天的内容差不多。”


    靳穆然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江叔叔虽然有些倚老卖老,但他有些话说得挺有道理的。”


    “哪一句话有道理。”


    “长兄如父这句。”


    靳穆然没心情和宁笙说笑,江卫国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没有他的同意,谁敢让宁笙去联姻?


    他守在他身边整整十年,从到宁家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产生了羁绊。


    赵鼎丰曾经将一道选择题摆在他母亲赵婧仪面前,而她选择了他的父亲。


    同样的,二十多年以后垂垂老矣的赵鼎丰也给了靳穆然同样的选择。


    很遗憾,他们都让他失望了。


    放弃宁笙和继承遗产,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他亲手养大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之相比。


    别说盛禾如今不需要和任何人强强联手,哪怕有一天再落魄,宁笙也只需要躲在他身后,乖乖待着就行。


    靳穆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膏盒子,黑眸沉静:“趴好,给你上药。”


    “一个巴掌一个枣是吧?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宁笙扭开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余怒未消的小鼻音。


    靳穆然没理会他的拒绝,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他一只手掌就束住宁笙双手,不由分说地将他按趴在自己腿上。


    “靳穆然你放开我!我不要擦药!”他徒劳地挣扎,手脚乱蹬。


    “别动。”靳穆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法抵抗的力道。


    宁笙第一次意识到他和他哥之间的力量差。


    他这种细胳膊细腿,和常年搏击健身的肌肉比起来根本不够看的。


    都还没开始挣扎,裤子就被脱了一半。


    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浮了一层红痕,微微肿着。


    靳穆然眼眸深沉了几分,呼吸放缓,指腹轻轻抚过。


    巴掌落下的时候他是收着劲儿的,听起来很响亮,实际上不会很疼。但宁笙的皮肤太脆弱,稍一磕碰就会留下痕迹。


    药膏的清凉伴随着他力道适中的揉按,渐渐化开在皮肤上,痛感确实被舒缓了不少。


    但宁笙心里的气一点没消,咬着唇一声也不吭。等靳穆然给他擦好药,他立刻坐得远远的保持距离。


    但很快他发现了靳穆然有些不对劲。


    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手掌也在发抖,好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哥的唇色就有些发白,呼吸也急促。


    生气归生气,宁笙还是很在乎他哥的,咬着唇小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靳穆然垂着眼皮,忍受着皮肤里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心底的狂躁也不停攀升,隐秘的渴望顷刻间放到了最大。


    “……没事,笙笙帮我拿瓶水。”


    休息室里全是甜滋滋的饮料,宁笙只好去外面找。行政赶紧给他拿了几瓶,等回到去他哥已经不在休息室。


    过了好一会儿他哥才再次出现,额发和领口都被水打湿了,水汽顺着锁骨落下,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宁笙皱眉:“你……”


    靳穆然这个样子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似乎不愿多说,包括刚才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支开自己。


    看着也不像寻常的胃疼头疼,仿佛呼吸困难,浑身难受一样。


    靳穆然揉了揉宁笙的头发:“小毛病而已,已经习惯了。”


    宁笙后来找唐秉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


    对方听完后愣了愣,立刻摆出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演技拙劣夸张,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靳穆然到底有什么毛病?


    ……


    忙碌的期末月终于过去,考完最后一门试,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校。


    顾嘉言和林也都是一脸放假的雀跃,只有宁笙小脸恹恹不想回家。


    靳穆然出差回来以后,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关系。


    宁笙知道这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顾嘉言安慰他:“笙笙想开点,兄弟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再怎么争吵冷战,晚上还是得回同一个家。”


    他俩只知道宁笙和靳穆然最近闹别扭了,具体什么原因不太清楚。


    宁笙听完:“……”谢谢你,心情更差了。


    不过顾嘉言的话提醒了他,立刻翻出手机银行看了看自己的账户。


    林也凑过来数了数,没数清楚,又重新数了一遍,瞳孔震惊:“宁笙你卡里好多个零!我有点晕零了!”


    顾嘉言打趣:“笙笙你终于要觉醒富二代的挥霍属性了吗?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体验狗腿子的生活了!”


    宁笙像是在心中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他问:“海城这边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五百万够买一套吗?不够的话,我另一个银行账户里还有几斤黄金。”


    顾嘉言和林也大惊失色,“你不会是要买房搬出去吧?”


    宁笙看了看不远处的黑衣保镖,压低了声音:“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吧,也不是立刻就搬。”


    哪怕搬出去住,他也不是真要和靳穆然断绝关系。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宁笙才会如此束手束脚,既逃不开,又躲不掉。


    但他们的确需要分开住冷静冷静。


    顾嘉言和林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事情不简单的信号。


    但看着宁笙的表情,两人把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海城的房价分地段,五百万买个地段好稍面积小点的精品公寓肯定是够了。”顾嘉言收敛了玩笑神色,语气认真:“不过笙笙,这事你真得想清楚啊。”


    林也想了想,说道:“我家好像有个表哥是房产中介,挺靠谱的。我给你推荐一下,让他帮你找找。”


    “对对对,专业的事情还是专业的人做,也省得宁笙像个无头苍蝇到处找。我妈好像也认识几个,一起发你。”


    最终,在三人群里发了一堆房产app链接和几个靠谱中介名片后,顾嘉言和林也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桂姨听说宁笙正式放假很高兴,准备做一大桌拿手菜庆祝庆祝。一边忙一边念叨着两个少爷喜欢吃这个那个。


    其他佣人们有的在插花,做甜品,其乐融融的氛围。


    宁笙在学校收拾东西时出了汗,身上和头发都是黏糊糊的。


    他回房间简单洗了个澡。


    浴室里的去水系统可能有点堵塞了,最近忙着和他哥闹别扭都没来得及说。


    宁笙洗了一地的泡沫都下不去,还差点摔了一跤,还好他扶住了墙壁。


    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拧门把手时,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门没办法打开。


    宁笙扯了扯嘴角……不会这么倒霉吧?他要被困在浴室了?


    门锁纹丝不动,他又用力拧了几次,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宁笙急得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门是玻璃材质,他不敢用肩膀去撞。更倒霉的是他手机在外面,想打电话求救都不行。


    浴室空间本就不大,热气蒸腾消耗着有限的氧气。


    可能是心理作用,宁笙开始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呼吸也渐渐费力。


    “……外面有人吗?”


    宁笙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他们家的隔音太好了,在一楼的佣人根本听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氧气越来越稀薄,宁笙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顺着冰凉的瓷砖墙壁滑坐下来,蜷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他要晕倒在这里了吗?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门外隐约的脚步声。


    宁笙看着玻璃门外的高大人影,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好晕……感觉大脑的最后一丝氧气也要被抽干了。


    靳穆然轻轻敲了敲门:“笙笙,你在里面吗?”


    他刚回到家,听桂姨提起宁笙上楼后一直没下来。不知怎的有些心慌,西装都没脱就冲上楼找人。


    房间门没有完全关上,浴室里的灯亮着,但水声已经停了。


    靳穆然眉心已经皱起:“笙笙?”


    宁笙彻底体力不支,身体斜斜倒在了一侧,撞到的置物架发出一声巨响。


    靳穆然脸色陡然一变,立刻去拧门把手,一开始是没反应的,直到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


    砰一声,门终于被撞开了!


    靳穆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呼吸停顿,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猛然攥紧。


    浑身湿透的宁笙蜷缩在墙角,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甚至呼吸都很微弱。


    靳穆然将宁笙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然后打横抱了起来。


    宁笙其实是有意识的,他只是很晕很晕,晕到没力气说话。


    即便如此,他依然下意识揪住了靳穆然的衣襟。隔着薄薄的衣料,男人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传过来。


    “穆然哥哥……”


    靳穆然听见他还能说话,脸色缓和了一些。轻轻将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浴巾散开了一些,露出宁笙光洁的、还挂着水珠的肩膀和锁骨。


    “你是傻子吗?洗个澡都能把自己锁里面!”靳穆然依然心有余悸,说话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他的确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后怕。


    如果他再晚回家一点,如果他刚刚没有上来找宁笙……


    宁笙其实接触到新鲜空气后,慢慢就清醒了。但不知道是冷还是残留的恐惧,他仰头看着靳穆然的脸,眼角吧嗒落下一滴泪。


    “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支持啊啊啊!


    打屁屁这个可以骂靳狗,但是别骂我哈!


    第22章 哥哥把他当猫条了? 你身上有哪颗痣我……


    “门锁坏了是我能预判的吗?你要怪就怪门, 干什么要人身攻击我?”


    宁笙吸了吸鼻子,越说越委屈,一小汪眼泪汇聚在眼窝亮晶晶的。


    本来就是个意外, 又不是他成心的, 谁想光着身子困在里面啊, 要是不小心死了得多丢人。


    靳穆然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他刚才语气的确是重了。只是当时的情况, 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保持冷静的。


    他放缓了语气, 但脸依然绷着:“哥哥不是责怪你,我是……你还有没有觉得头晕?身上摔疼了没?”


    宁笙浑身还是软绵绵的, 也说不出哪里不好,他擦了擦眼泪,气哼哼地:“不知道, 也用不着你假惺惺。”


    现在知道安慰他了,刚刚不还骂他是傻子?


    靳穆然装作没听见他的阴阳怪气,二话不说去剥他身上的浴巾。


    宁笙以前是觉得无所谓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晕倒那会儿就已经被看光, 他依然决定捍卫最后的尊严。


    “不用你, 我自己会检查。”


    “听话!”


    “说了不用!”宁笙手指抓着浴巾,气得想拿脚蹬他的脸,但是双腿被靳穆然膝盖压着, 根本使不上劲儿。


    靳穆然掰开他的手, 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剥了个精光。


    灯下的皮肤仿佛细滑的奶油,微微泛着光泽。他们用的洗护是同一个品牌,然而香味从宁笙身上散发出来却格外让人心热。


    他垂着眼眸,把宁笙身上每一个地方都仔细检查过了, 只有手肘处有一小片红肿,估计是撞到架子留下的。


    靳穆然沉着嗓音:“疼不疼?我让覃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宁笙一点也不觉得疼,再说了这点伤能有什么事?等覃医生上门估计都消了,他哥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越想心情越憋屈,噘起嘴冷哼一声:“上次打我屁股比这个严重多了,你怎么没叫覃医生给我上药?”


    靳穆然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屁股又痒了是不是?”


    宁笙睫毛抖了一下,抿着唇把嘴闭上了。看在靳穆然今天救了他的份上,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等他买了自己的房子搬出去,装一个防弹级别的大门,再配备虹膜识别锁,靳穆然就别想在他的地盘管教他!


    靳穆然又去了浴室,出来时手上拿了一块热毛巾,给宁笙擦了一遍,然后拿了套居家服给人换上。


    “明天找人给你修下水和把手,进出浴室暂时不要锁门,先过来擦药。”


    宁笙坐在床尾不想说话。


    丢脸,很丢脸。好像自己最狼狈的样子靳穆然都见过。


    仿佛看穿他在想什么,靳穆然淡淡道:“你九岁还是个小屁孩时我就已经看过了,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


    宁笙:“……”年纪小的坏处就在这里了,黑历史一堆。


    靳穆然拿了上次的小药盒过来,给他手肘红肿的地方擦了药。


    宁笙才后知后觉有点酸痛,但还是能接受的。他哥给他上药的神色很认真,睫毛低垂着,山根和眼窝处有一小片阴影。


    鼻梁高耸又笔挺,皮肉完美贴合骨骼,是那种很抗老的立体骨相。


    靳穆然似乎有所察觉,抬眸看过来,宁笙赶紧移开目光,却无意间看见他哥手掌侧边有长长一条红痕。


    肿起来一些,冒着血珠,最深的地方能看见里面的肉。


    是刚刚救他的时候弄到的吗?


    宁笙皱起了眉,他哥这个伤口看起来比自己严重多了。他动了动嘴唇没说话,眼睛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靳穆然顺着他视线扫了一眼,并不在意:“拧门锁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没事。”


    宁笙小声嘴硬:“我又没有关心你,别自作多情了。”


    靳穆然揉了揉他的头发,被他别别扭扭的样子逗得唇角带了一丝笑:“嗯,笙笙没有关心我,是我自作多情,”


    宁笙不想再和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推开他作乱的手掌,下了床:“我要去吃饭了。”


    刚走了两步发现靳穆然没动,脸上又出现了在公司那次的细汗,唇线抿得笔直,手掌也在微微颤抖。


    宁笙心下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近道:“哥哥,你怎么了?”


    靳穆然忍着皮下血肉密密麻麻的酸痒,不停调整呼吸。眼前的宁笙就像一块香软的小蛋糕,迫切地想将他拥入怀中。


    只有最大程度肌肤相贴,摩擦接触,甚至融进骨血,才能缓解他身上的焦灼。


    宁笙觉得他哥的情况很不乐观,才过多少时间啊,就被他撞见两次了。该不会是什么无法治愈的绝症吧?


    他忍不住碰了碰靳穆然的脸,体温是正常的,不是发烧感冒。


    靳穆然深呼吸一口气,伸手猝不及防的揽过了宁笙的腰,紧紧抱住了。


    宁笙被吓了一跳,刚想挣脱,接着靳穆然把脸埋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声音很低:“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


    宁笙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他们之间体型差挺明显的,靳穆然哪怕是坐着,看起来也很高大。


    宁笙低头看他哥垂着眼睛,脸颊不自觉轻轻蹭着,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一根被大型猫科动物叼在嘴里的猫条。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吸了啊?


    房间里很安静,微风吹开了一些窗帘,彼此的心跳声仿佛同频。


    宁笙发现他哥头顶的【99%】又开始闪烁了,就跟警报似的。


    靳穆然察觉到他的抗拒,眉眼沉了沉。


    宁笙紧张得小脸皱成一团,但也没直接推开他,而且结结巴巴地问他好点了没,肚子饿了想吃饭。


    靳穆然其实缓解了许多,只不过因为他家小祖宗难得这么安分给他抱着,所以故意多抱了一会儿。


    宁笙腿都有点酸了,又抱了一小会儿,他哥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


    两人一起下楼吃了饭,他悄悄打量他哥的脸色,好像真的恢复如常了。


    原来,抱抱也可以缓解难受吗?


    ……


    桂姨晚饭做了满满一大桌,宁笙还没下楼就闻到香味了。一眼看过去全是硬菜,奶油芥末虾、盐焗花螺、香煎小羊排……


    小羊排这道菜还是赵阿姨教会桂姨的。羊肉比较腥膻,宁笙打小就不爱吃。


    后来赵阿姨用了特殊方法腌制,做出来真的一丁点膻味都没有,彻底治好了他不吃羊肉的毛病。


    桂姨见他们两兄弟在楼上这么久,以为又吵架了。看他俩坐在餐桌上气氛和谐,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边给他们盛汤,一边又说起隔壁后面那家人的八卦。


    宁笙听了个头,赶紧给桂姨打眼色,可惜她一点也没接收道,嘴里还在不停说着:“哎真是造孽啊,听说那家人就他一个小少爷,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们说怎么好端端的会喜欢上男人呢?这不得绝后了吗?”


    靳穆然给了宁笙挑了一小碗花螺肉,脸色如常地放到他面前。


    桂姨还不知道哪里学会了新名词,努力回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我听他家的佣人说这种叫什么Gay。”


    老年人学回来的英语自带滑稽感,但宁笙笑不出来,悄摸看了他哥一眼。


    这不是巧了吗,他们家也有一个来着。


    桂姨还想说话,靳穆然淡淡打断了她:“桂姨,过两天家里有朋友过来,这些话不要在他们面前讲了。”


    宁笙怔了怔,“周聿为和静语哥要过来吗?他们度蜜月回来了?”


    他和孟静语一见如故,加上有共同爱好,所以格外称呼上亲切些。


    靳穆然却抬眼看他:“你叫孟静语什么?”


    “叫哥有什么问题吗?他比我年纪大,我总不能叫全名。”


    “周聿为你怎么叫全名?”


    宁笙有些莫名其妙,姓周那个每次见面都拿他打趣,一把年纪还嘴巴欠欠的,他不太喜欢对方。不过他看着靳穆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神情,还是说道:“行啊,那我下次叫他聿为哥哥?”


    靳穆然冷冷:“你叫一个试试。”


    桂姨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在心里懊恼刚才不该多嘴,赶紧打圆场说厨房里还做了甜品,饭后可以吃。


    宁笙觉得自己刚刚就不该给他哥抱,让他难受死算了。懒得再跟他吵,于是气哼哼地化生气为食量。


    果然还是美食能治愈人心,宁笙一口气吃了好多小羊排,像只小仓鼠一样。


    靳穆然后来不让他再吃了,皱起眉不赞同道:“吃这么多小心晚上积食。”


    宁笙不以为然,觉得他哥是存心要管他。


    然而到了半夜,宁笙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胃里难受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涨。


    靠,真让靳穆然给说中了。


    宁笙不知道是他哥乌鸦嘴还是自己不争气,反正在床上坐起来好一会儿,胃里依然涨得慌,隐隐有反胃。


    他只好爬起来,打算去庭院里散散步,消消食。


    夜里气温下降了些,湖泊山林静悄悄的,只有些许虫鸣声。


    刚出去就碰上了靳穆然,对方好像守株待兔了很久似的,看见他一点也不意外。


    “难受了?”


    “嗯……”宁笙是真没力气和他斗嘴了,捂着胃在小石板路上慢慢走着。微风吹开了他额发,小脸苍白。


    靳穆然目光一点点描绘他的眉眼。


    琥珀眼珠仿佛被洗涤过的宝石。眼皮很薄,眼尾带红,像只天真懵懂的小白兔。


    责怪的话没舍得再说出口,他在宁笙面前半蹲下来,“上来,哥哥背你。”


    宁笙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靳穆然背着他哄睡。说来也神奇,每次趴在他背上,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抵过诱惑,乖巧地趴了上去。


    宁笙骨架小,背起来很轻,像个小书包似的。靳穆然手掌勾着他细白的腿弯,让他搂紧自己的脖子,一点点沿着湖边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宁笙觉得胃里渐渐好很多了,他哥就这么一直背着他,到半点也不带喘的,再次感叹他惊人的体力。


    等到后面宁笙已经不停打哈欠了,但他强撑着眼皮不敢睡。上次他装睡被靳穆然偷亲了,这回要提高警惕。


    靳穆然仿佛知道背上的小祖宗在想什么,叹了口气:“睡吧,哥哥上次犯病了,以后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不会这样。”


    宁笙揉了揉眼睛,又困又好奇地嘟囔:“到底什么病啊,这么可怕还会亲人。”——


    作者有话说:嘿嘿!非你不可的病呀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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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变成卡牌老婆被娇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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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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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的、会呼吸、会撒娇、还会抱着他喊亲亲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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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眼:氪都氪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养!


    于是传闻中手段狠绝、心冷如铁,人人敬而远之的周凛衍开始了零点上线、肝每日亲密度任务、红着眼氪穿卡池:“我家宝宝的新皮肤……必须拿到。”


    小剧场:


    沈杳翘着小脚趴在床上,回头一把推开凑过来的高大男人:“不许再亲我,今天的亲密度已经够了!”


    周凛衍把人抱起,充耳不闻继续啄吻:“最新上线的限量版小兔子皮肤,亲密度一万点解锁。老公想看宝贝穿……”


    沈杳想起上次的小猫咪装,浑身打了个颤,后腰又开始酸了:“呜呜,老公求你别氪了行不行……”


    第23章 哥哥真的有病 心理性渴肤症!


    靳穆然虽然看不见宁笙的表情, 也能猜到他说话时的神态——秀气的眉尖会蹙起,睫毛因为眼皮困得睁不开而扑闪,就连嘴巴也会无意识地噘着,


    他打小就是这样撒娇不自知, 却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而是心不自觉软成一团。


    靳穆然顿了顿:“笙笙是在关心哥哥?不生气了?”


    小祖宗嘴硬心软的得很,每次生气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再加上从小失去了父母, 他其实很害怕孤单, 作也只敢小小的作。


    “哪有关心你……我就是问问。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耽误了公司怎么办……底下好多人等我们发工资呢……”


    宁笙找了个大局为重的角度, 愣是不提自己半句。


    靳穆然唇角勾起一些,铁箍似的手臂掂了掂他,背得更稳当了, “小毛病,你听话一点,少让我操心就行。”


    “我觉得我够乖了,明明就是你……”宁笙止住了话尾,把脑袋转了个方向, 有些烦躁地抱怨, “哥哥,好多蚊子叮我……”


    他是特别招蚊子的体质,同样是在户外, 蚊子专门挑细皮嫩肉的他来叮。


    那时靳穆然出门都会随身带着驱蚊贴, 要不然准能看见他不停抓胳膊挠腿的。被咬之后好几天都不能褪。


    “怎么不早说?那回去吧。”


    桂姨起夜听见声响,正好撞见靳穆然背着宁笙回来。他趴在他哥背上睡得香甜,还轻轻打起了小鼾。


    靳穆然示意她不要说话,桂姨连忙噤声, 看着他俩慢慢上楼,心里倒是放心了些。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不一样,看着比那些亲生的兄弟还要好。


    回到卧室把人放回床上,靳穆然开了床头一盏小灯,检查了宁笙的手肘,再给他小腿上的蚊子包擦了药油才离开。


    ……


    周聿为和孟慎语刚下飞机就来了海城。


    靳穆然工作忙碌,宁笙放假在家都快长蘑菇了,总算找到点乐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枝叶,在湖面上洒下细碎光芒。


    孟慎语握着长柄渔网,白色袖子卷到小臂,站在湖边栏杆后往湖里捞鱼。


    “慎语哥,那边!那条鱼好肥!”宁笙兴奋地指着,眼角眉梢都染着欢快。


    孟慎语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网下去,果然捞起一条扑腾的活鱼。


    他笑着将鱼放进水桶,两人颇有默契地击了掌。


    宁家这个湖泊专门放养了食用鱼,养得是一个个呆头呆脑,智商极低。随手拿个长柄渔兜都能捞起来不少。


    宁笙嫌它们太笨、太没挑战性,平常捞几下就觉得无趣不想玩了。


    结果鱼越来越多,根本吃不完,桂姨送了好些给邻居物业。


    大概是有人陪着,宁笙看着满满一桶鱼还挺有意思的。


    湖边搭了烧烤炉,佣人们还准备了很多海鲜食材。靳穆然和周聿为已经烤上一部分了,毕竟两个小祖宗不能饿着。


    周聿为嘴里叼着烟,一边翻动着手里的串儿,“我怎么觉得这次来海城,你家小少爷对你好像没有以前亲近?”


    靳穆然没什么表情,眼睛盯着在远处捞鱼的人,淡淡道:“你是不是最近日子太顺了,要来我这里刷存在感?”


    “兄弟,我是在关心你。总不能我爱情美满还看你孤家寡人吧?”周聿为弹了弹烟灰,一脸无奈,“穆然,别怪我说话难听。强权之下必有反骨。你家笙笙还是小孩心性呢,你把他箍得太牢,最后只会适得其反。”


    就像手心里的沙子,握得越紧,就会流失得越快。


    靳穆然的眼神微微闪动,“笙笙不一样,他太单纯散漫,对周围的人和事没有足够的分辨能力,况且现在是非常时期。”


    宁笙是他众所周知的软肋,对外他必须一百万分的谨慎保护。对内,他要拥有他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


    周聿为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什么,皱起眉道:“什么非常时期?该不会你那心狠手辣的外祖父还没放弃吧?不是在病床上快不行了吗?”


    “在港城参加你们订婚礼那次,赵家派了人跟踪我们。”


    “鼎丰集团家族势力渗透严重,有人明摆着不想让我接手。即使我不稀罕去争,他们也不能彻底放下心。”


    周聿为在错综复杂的家族中长大,当然明白靳穆然的意思。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不管什么夫妻父子兄弟,下起狠手来连命都顾不上。


    再说赵鼎丰的用意也值得细品。


    就这么把靳穆然摆上桌,直接成了明面上的靶子,那些虎视眈眈的赵家人恐怕做梦都想把他撕了。


    “这些事情你一个字都没告诉宁笙?”周聿为有些不认同:“他也不是小孩了,你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不行吗?”


    这件事靳穆然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宁笙接触所谓残酷的真相,即使这些是人在成长中的必经之路。但如果可以,他只想他无忧无虑的做自己。


    两人都望着平静的湖面沉默了一会儿。


    周聿为忽然想起什么,直接了当地问道:“有件事我想问你好久了,你该不会真打算做他哥哥一辈子吧?”


    靳穆然终于抬眼看他,漆黑的眼眸里情绪翻涌:“当然不会。”


    “那行,我懂了。”周聿为擦了把汗,重重呼出一口气,“你不知道我差点以为你要单恋到老了。眼巴巴替没有血缘的弟弟守家业,不知道多少人背后戳你脊梁骨,说你司马昭之心。”


    那如果是替老婆打工,那又不一样了。


    “嗯,别人怎么说无所谓,我不在意。”


    其实这句司马昭之心没说错,只不过他图谋的是人而已。


    眼看着宁笙和孟慎语往这边走回来,靳穆然和周聿为都很默契的打住话题。


    周聿为一脸狗腿地迎上去,看样子心疼坏似的:“宝贝是不是很热,过来这里吹吹,老公给你弄吃的。”


    宁笙真是有点受不了他的腻歪劲儿,趁鸡皮疙瘩没起来之前赶紧溜了。


    孟慎语锤了他肩膀一下:“当着小孩的面儿,注意点影响。”


    “笙笙,过来吃烤鱼。”靳穆然在叫他。


    宁笙放下渔网跑过去,白皙的脸颊晒得红扑扑的,鼻尖也冒了些细汗。


    “尝尝,按你喜欢的口味调的。”靳穆然将一串烤鱼递到他手里,金黄的鱼皮上撒着细密的香料,顿时香气扑鼻。


    宁笙小心地吹了吹,咬下一口,外酥里嫩,鲜美无比。


    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长睫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像只满足的粉色小猫。


    “好吃吗?”靳穆然目光沉静而温柔。


    “嗯!”宁笙点点头,他是有点怕腥的,不过他哥烤得一点腥味都没。


    “小心鱼骨。”靳穆然说完,想伸手去摸他湿哒哒的额发。


    宁笙本来没想躲开,但是周聿为和孟慎语都在看着自己,还是别开了一下脸,生怕他俩看出点什么端倪。


    饶是如此,脸颊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宁笙看他哥脸色稍沉,正要说话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对面的男声热情又客套:“喂,是宁先生吗?我是顾嘉言表哥许哲,听说你最近在看房子……”


    靠,怎么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宁笙心猛地一跳,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飞快看了靳穆然一眼。


    “喂?请问能听见……”


    宁笙迅速按了挂断键,将手机塞回口袋,指尖有些发凉。


    他这两天和靳穆然关系缓和了些,差点忘记买房子搬出去这回事了。


    话筒声音不小,宁笙不确定他哥有没有听到。如果有……他在炎炎夏日打了个冷颤,感觉屁股会开花的程度。


    “谁的电话?”


    “唔……”宁笙眨了眨眼,含糊道:“没什么,就是个推销。”


    靳穆然没再追问,将新烤好的扇贝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多吃点,你最近瘦了,身上没几两肉。”


    “哦。”宁笙有些心虚,见他哥一直在忙烧烤也没怎么吃东西,于是主动把自己手里的鱼递过去,“哥哥要不要也尝尝?”


    靳穆然垂眸看他片刻,眼神加深,“好。”


    宁笙给他的是鱼肉的另一边,他还没吃过的,结果他哥接到手上,直接就着他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看着我干什么?”


    “……没。”


    宁笙耳朵更红了,倒不是介意他哥吃他的口水,而是这鱼让他啃得坑坑洼洼的,看起来真的有点寒碜。


    气氛有些尴尬,不知怎的他觉得周聿为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宁笙只好夹起一块扇贝,刚吃进嘴里就忍不住斯哈一声,没想到放了一会儿还这么烫,直接眼泪都出来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颊就让人扣住了,靳穆然掌心放在他面前:“吐出来。”


    宁笙当着其他人的面,把嘴里那块没怎么嚼过,沾满了亮晶晶口水的扇贝吐了出来。


    靳穆然眉头都没皱,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递给他一杯冰过的矿泉水:“压一压,慢点喝别呛到了。”


    被烫过的舌头还有些发麻,丝丝密密的疼痛让冰水压了下去。


    宁笙慢慢喝了小半瓶,靳穆然重新给他重新弄了扇贝吹凉放好。


    口袋里的手机又轻轻震动起来,一连十几下,估计是许哲察觉他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改成了发消息。


    靳穆然在给海虾去壳,听见动静扫了他一下,眼底黑沉:“又是推销的?”


    宁笙眨巴着眼睛:“嗯……可能是电话号码不知道在哪泄露了,最近好多推销的,卖车卖房卖游艇的都有。”


    说到这个,宁笙忽然想起什么,“哥哥我今年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20岁是不是得办得隆重一点?”


    靳穆然静静看着他:“当然,那笙笙想要什么?”


    宁笙抿着唇,半真半假道:“要不哥哥送我个游艇吧,这样放假我们可以一起出海,顾嘉言他们也想好久了。”


    靳穆然很淡的笑了一下:“我以为笙笙想要房子。”


    “我要房子干什么……家里住得好好的,我还是比较喜欢游艇。”宁笙心虚地手心冒汗,要不然靳穆然脸色正常,他真的怀疑他哥刚刚是不是听见了。


    周聿为年初刚买了一条Azimut,下水那天还专门搞了Party。不过那时候靳穆然正好出差了所以没出席。


    “小孩喜欢你就给他买呗,又花不了几个钱。”周聿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憋着笑一边说道:“宁笙你哥要是不肯,我给你买。你先叫一声聿为哥哥给我听听。”


    孟慎语瞪了他一眼:“周聿为。”


    周聿为立刻闭了嘴,搂着人哄道:“宝贝,我就是逗逗他而已。”


    宁笙才懒得搭理他,真不知道慎语哥看上他什么了,除了长得还行,家里有几个钱,一把年纪了还幼稚得要死。


    还不如他哥一根头发,除了是个Gay之外,几乎全方位毫无缺点。


    噢,还有就是占有欲强了一些,并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靳穆然理了理他脸颊的发丝:“礼物哥哥已经提前买好了,如果还想要游艇,我让方晁去物色一下有没有现成的。”


    “是什么礼物啊?”宁笙有点好奇。


    “到时候就知道。”


    行吧,宁笙也不继续刨根问底了,估计是什么信托金之类的。


    他手上的零花钱不多,皆因靳穆然将他的钱分成了几部分去管理,信托、保险、以及各种有增值性质的黄金古董。


    他哥给他置办了这么多东西,愣是没给他买套房!


    宁笙越想越觉得他故意的,让他每天都得老老实实回这个家!


    几个人继续烧烤聊天,海城夏季虽然暑气热,但是坐在湖边吹着风还挺惬意的,


    宁笙没睡午觉,这个点儿已经有点犯困了。


    靳穆然看他眼皮开始要掉不掉的,和他说话也反应慢半拍,就知道这小祖宗已经是电量耗尽的待机模式。


    “困了?哥哥抱你回去。”


    “唔……我再和慎语哥聊会儿天吧。”


    周聿为自来熟,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客人:“行了行了,我们自己自便。”


    孟慎语揉了揉他头发,让他赶紧去休息。


    宁笙确实是困了,也就没再推辞。


    不过当着别人的面,他一开始不好意思让靳穆然抱。结果走了几步差点磕到台阶,还好他哥眼疾手快把他攥住了。


    这一次靳穆然再也不理会他的抗拒,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回了房间。


    宁笙趁他哥在浴室给他洗毛巾的功夫,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看了许哲发过来的消息。


    全是同价位不同地段的精装公寓,其中还有一套许哲强力推荐的,只要过来看个房签个名就可以落定。


    宁笙打了个哈欠,捧着手机在睡梦中犯了难。


    放假后四个黑衣保镖暂时撤了。可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他哥眼皮子底下,怎么才能找机会溜出去呢?


    ……


    周聿为和孟慎语在海城玩了两天,就打道回府了。


    靳穆然一大早接了电话,要赶回公司处理事情。出门前叮嘱宁笙乖乖在家,不许长时间玩游戏画画。


    宁笙听这些话都能背出来,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靳穆然一走,偌大的家又变得空荡荡。


    宁笙又不能出去玩,只好坐在走廊下和佣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聊了一会儿佣人们也得去干活了。


    他们走出老远,还能看见宁笙一个人孤零零在廊下坐着,看着还怪可怜的。


    宁笙是在观察湖边连接山林那段路,特别隐秘还是监控死角。虽然说有一堵墙吧,但是很矮,随便都能翻出去。


    又默默看了一会儿,宁笙拍了拍裤子,若有所思地上了楼。


    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他打算去书房找些漫画出来,一边看一边学习笔触线条。


    靳穆然的书房是他某种意义上的另一个窝。


    但是最近他们关系变得微妙以后,宁笙就很少进来了。


    宁笙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弥漫着似有若无的冷冽香气,混合着淡淡的书墨味。


    顶天立地的书架太高了,宁笙站在下面有种崖底仰望星空的无力感。


    靳穆然有时候为了限制他熬夜看漫画,会把书放在最上层。


    宁笙在心里冷哼一声,就会欺负他个子不高!明明都是吃同样的东西长大,为什么靳穆然样样都如此拔群。


    不过有心不怕困难,宁笙回房间搬了椅子过来,信心满满地站了上去,然后伸出手……还差一截距离。


    至于这么防着他吗?漫画书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商业机密!


    他就不信了,今天非得拿到不可!


    又去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颤颤巍巍地叠在椅子上。


    宁笙踮着脚踩上去,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够到,刚抽出几本厚重的漫画书正准备离开,却不小心碰掉了旁边一个文件夹。


    内容密密麻麻的纸张散落一地。


    宁笙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还好及时扶住了书架才没摔个狗吃屎。他把漫画书放到一边,连忙蹲下去捡。


    靳穆然从不限制宁笙看公司的任何文件。


    但他本就不感兴趣,所以也不会主动看,尤其是这种放眼过去全是英文的。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时,瞬间僵住了。


    宁笙虽然英语一般般,但也能看出这不是商业文件,而是一份心理诊断报告。


    里面专业术语很多,宁笙看得似懂非懂。渴望且寻求身体接触……躯干化症状……沉迷替代性接触。


    最终结论是——心理性皮肤饥渴症?


    宁笙呼吸一滞,在报告的最下方看见了靳穆然的英文名字——


    作者有话说:猜猜老靳的礼物是什么?


    嘿嘿。


    揪小红包!


    第24章 哥哥意外重伤 他是一座苍白雕塑


    靳穆然站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 安全帽下的眉头微蹙,听着身旁项目经理神色忐忑地汇报着工程进度。


    空气中弥漫着水泥和金属的味道,机械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唐秉在身旁举着平板, 展示着相关图纸和数据。


    新区这块地投标下来后, 立刻就进入了紧张的工期。靳穆然随口问了项目经理几个问题, 对方都一一回答了。


    “基坑西侧的边坡监测数据,最近两次的位移数值拿给我看看。”靳穆然的目光从平板移开, 投向不远处正在开挖的深坑。


    项目经理心里“咯噔”一下, 赶紧示意旁边的技术员调取数据。


    传闻中盛禾这位的掌权人不过二十五六,还以为会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没想到竟然如此懂行,连这种监测细节都注意到。


    看来是提前做足了功课专门来挑刺的。


    项目经理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靳董, 数据确实有微小变化,但都在设计允许的安全范围内,我们每天都有严格监控的,这个您大可放心。”


    靳穆然接过平板,指尖快速滑动, 仔细比对了几组数据, 声音不大,却极为沉冷:“是在允许范围之内,但趋势在增大, 这些东西你应该比我更专业才对。”


    “明白, 我立刻安排人去检查。”


    项目经理后背已经有点湿了,连声应下后立刻召集下属工程师开会去了。


    唐秉低头在确认下午的行程,巡查完工地他们还得赶回公司开会。


    今天天色阴沉,眼看快要下雨了, 靳穆然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今天他出门早,也不知道宁笙有没有乖乖吃早餐,会不会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一上午,把午餐也忘了……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跳动着“笙笙”两个字。


    靳穆然心头一紧,宁笙最近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平常有什么事也是发消息,或者通过桂姨和方晁传达。


    刚想接通,电话却忽然挂断了,只剩下一串忙音。


    不对劲,靳穆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靳董,OTS那边约了下周的会面……”唐秉刚起个话头,看见自家老板严肃的神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靳穆然对唐秉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立刻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宁笙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鼻音:“……喂,哥哥?”


    “笙笙?”靳穆然语调里透着明显的急切,“怎么了?刚才怎么挂了?”


    “没……没什么。”


    电话那头宁笙的情绪不太高,异乎寻常的温顺,“我不小心按到了……哥哥是不是很忙?你那边好吵,轰隆轰隆的在工地吗?”


    靳穆然眉头越发紧锁,宁笙性格看似乖巧,实则有自己的小任性,很少会这样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刻意的讨好。


    “不忙。”靳穆然脑海里闪过许多不好的猜测,“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没有不舒服,”宁笙否认得很快,语气依旧软绵绵的,“就是想问问你工作累不累?忙完了就早点回来。”


    简直乖巧懂事得令人心慌。


    靳穆然心里又软又沉,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下。


    “不累,这边很快就好。”


    靳穆然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笙笙听话在家里等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港华悦刚出炉的红豆蛋挞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然后传来一声努力装出来的雀跃:“真的吗?……好。”


    挂断电话了好一会儿,靳穆然站在原地,盯着屏幕眸色深沉。


    “靳董。”唐秉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我们去还要去巡查东南侧的基坑。”


    他其实也不想打扰自家老板想事情,但是眼看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刚才还只是阴沉的天空已经半黑,一场暴雨将至。


    靳穆然收回思绪,淡淡道:“那走吧。”


    话音落地,豆大的雨滴就这么砸了下来,唐秉赶紧去拿了伞,心里腹诽刚买的新皮鞋搞不好要报废。


    然而,靳穆然刚迈开步子,天生对危险格外敏锐的直觉让他脊背一凉。


    眼角的余光瞥向工地入口处,一辆满载渣土的泥头车似乎失去了控制,像一头脱缰的野兽朝他们这个方向冲来——


    速度很快,而且地面淋湿后变得异常湿滑,顷刻间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靳董小心!”唐秉神色惊恐,惊呼声瞬间变了调。


    电光火石之间,靳穆然根本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地将一把推开唐秉,自己也借着反作用力向侧后方一个急退!


    “砰——”震耳欲聋的一声响!


    泥头车堪堪擦着他们冲了过去,撞翻了一整排临时围墙才猝然停下,车轮卷起的尘土如同浓雾般瞬间弥漫开来,又立刻被雨水压了下去。


    现场的工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靳穆然重重地撞向了后方,踉跄了几步后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一截带有锈迹的钢筋深深穿过他的手臂肌肉。


    鲜血正迅速渗出来,染深了黑色衬衣……


    “靳董!您没事吧?”唐秉脸色煞白地冲过来,他刚才比较运气好,被推到平地上所以毫发无伤。


    靳穆然的位置很极限,旁边就是一堆钢筋裸露的水泥墙。


    回过神来的工人们一片混乱,惊叫声、奔跑声此起彼伏。


    唐秉这才看清自家老板肩膀的伤,吓得魂飞魄散,“靳董!我立刻叫救护车!不,直接开车,送您去医院检查!”


    “……没事。”靳穆然疼得额头冒着一层冷汗,声音依旧沉稳,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看东西都是模糊的:“让人先把司机控制住,其他人员先疏散。”


    “明、明白。”


    唐秉看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生命正在不停流逝一般。浑身不停发抖,一回头正好看见司机从渣土车上下来,撒腿就想往外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工地上的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冲上去直接把人扭按在地上:“撞了人还想跑?到处都是监控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故意谋财害命的吧!而且你不是我们工地的人!为什么会冲进来?”


    那司机疯狂摇头,双手快要被扭断的疼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车子忽然失控我刹不住!”


    靳穆然身上的血越流越多,雨水沿着他的脸颊落下,很快地上就是一潭血水。


    他慢慢找了堵墙撑住,眼前浮现的是宁笙的脸。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好在钢筋没有穿过他的骨头,只是衬衫裂口下血肉模糊,可以看见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唐秉只好报了警,留下人控制住司机。


    结果一回头让靳穆然的神色吓到了,高大的男人因为失血几乎变成了一座苍白雕塑。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了靳穆然去医院。


    工地的位置相对偏僻,回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唐秉担心靳穆然会失血过多而昏迷,只好先去最近的三甲医院紧急治疗。


    ……


    宁笙挂了电话,心里酸酸的,他刚刚已经在网上查过渴肤症的资料了。


    所谓的Skin hunger患者,具体成因是非常复杂。他们会因缺乏接触而焦虑、失眠,严重时甚至会影响正常生活。


    宁笙从不知道看起来强大、完美的靳穆然,原来患有这样的病。


    现在想想他哥的睡眠时间一直很少,每次看着自己乖乖躺床后,都会回书房继续工作。


    宁笙还觉得他哥天生是卷王呢,可能就是用工作转移注意力……


    他继续往下扒拉了几个帖子,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把自己埋在枕头上不断回想这些年和靳穆然的相处。


    难怪靳穆然老是喜欢捏他脸颊,抱他,还有那一次的亲吻。


    然后他就没忍住打了电话给靳穆然,本来是想直接问他这件事的,后来想想他哥把报告藏得这么隐秘,可能就是不想自己知道。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袒露人前的弱点。


    结果他哥立刻就给他回了电话……明明很忙还要给他买蛋挞。


    呜呜,宁笙想想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忽然觉得他哥暗恋自己的事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再说了这不还没到100%吗?


    说不准、说不准他哥后面会遇到别的喜欢的人……那就不会喜欢自己。


    他们依然是兄友弟恭的一家人。


    但是想到这里,宁笙又莫名有些难过。


    他好像……无法想象靳穆然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模样。


    十年的时光,他已经习惯沉溺在他哥对自己的照顾疼爱里。


    回想上次他确实反应过激了些。主要还是怪李乐回那傻逼把他给吓到了。


    他原先也没那么反感同性恋的,他小时候也经常亲靳穆然的脸,也喜欢抱着他一起睡。


    甚至……甚至在他面前还光过几次身子。


    他哥就是没忍住亲了自己额头一下而已。


    小粉书说渴肤症的患者就是很喜欢拥抱,甚至亲亲去缓解焦虑症状的。


    宁笙眼睛发红,吸了吸鼻子,发了信息给桂姨说没胃口吃午饭。


    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刚准备放下手机补个眠。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唐秉打过来的。


    靳穆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没办法不告诉宁笙,而且看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接近失血昏迷,即便现在不说,很快也会有新闻消息传出去。


    “小宁总!靳董在工地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你赶紧过来……”——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差点赶不上!


    小红包补偿!啾咪!


    笙笙宝贝要吓坏啦!哥哥有病+受伤,宝宝心疼会怎么办呢?


    第25章 哥哥受伤要主动贴贴 哥哥……有这种需……


    后面的话宁笙都没听清, 只觉得“轰”的一声,耳边一阵剧烈嗡鸣。空气中的氧气仿佛瞬间消失,呼吸变得很艰难。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像失去灵魂的娃娃, 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直到对面医生紧张地催促, 唐秉匆忙挂断电话才回过神来。


    宁笙几乎是滚下床的,打开门就往楼下冲, 差点连鞋子都忘了穿。


    桂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宁笙脸色苍白到找不出一丝血色:“怎么了小笙少爷?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宁笙拼命摇头,一张嘴就带了隐隐的哭腔, “桂姨、我我要去医院,现在就去!哥哥出事了!”


    桂姨一听也跟着心慌起来,一边安抚宁笙, 一边手忙脚乱给他叫司机。


    一路上,宁笙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雨天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海城交通高峰期容易堵着,司机再着急也得保证宁笙的安全。


    但看着后面浑身发抖的小少爷, 眼底还是闪过一丝不忍。


    宁笙握着手机, 生怕错过唐秉的任何消息。脑海里全是靳穆然鲜血淋漓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五年前爸爸和赵阿姨出事那一天,他好像也是这样无力,甚至都没能见上他们的最后一面。


    噩耗将他整个世界劈得四分五裂, 只有一个靳穆然托住了他。


    如果他哥真的出了什么事……宁笙不敢想下去, 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宁笙连伞都没打,就直接冲进了急诊部。


    在走廊上,浑身尘土血迹的唐秉和几个工地打的人一脸凝重。


    “唐秘书!我哥呢?他怎么样?”


    宁笙身上几乎湿透了, 跑得气喘吁吁,头发凌乱。他想直接冲进去急诊部,但是被护士一把拦住了:“家属外面等!都散开别一直堵着这里!”


    唐秉连忙将他拽了回来,让人给他拿纸巾擦脸:“小宁总先别急,医生正在里面急救,有什么消息会告诉我们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唐秉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宁笙听完越发觉得后怕,是意外吗?还是蓄意杀人?


    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在港城被人跟踪的事。


    那时候他问过靳穆然是不是最近得罪过谁?他哥当时只是淡淡一笑,说他眼花看错了。


    宁笙下车时淋了雨,被走廊的空调吹得脸色苍白,唐秉给他倒了杯热水,安慰他几句后就去处理肇事司机的事情了。


    过了好一会儿,处置室的门终于开了。


    靳穆然被医生护士推了出来。


    只见他双眼紧闭,身上沾满血的袖子被剪开了大半,右手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隐约看到一点渗出的血色。


    宁笙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靳穆然。


    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种病态的蜡青色 。呼吸很轻缓,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宁笙鼻子一酸,撇起嘴忍住眼泪。


    一路跟着回了病房,医生和他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缝了二十七针,这几天都要仔细观察,淋了雨加上伤口创面很深,非常容易发炎感染。”


    宁笙红着眼睛点头,又小声问了饮食方面有什么要注意的,失血过多能不能多吃菠菜猪肝补回来。


    医生推了推眼镜,眼前的男生一看年纪就很小,眼睛红红的估计都吓坏了,“病人身体素质还不错,家属也不用太担心,多注意伤口护理就好,疤痕是必然会留下的。”


    宁笙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悬着的心稍微落下来一些,连忙感谢了医生。


    在病房守着他哥好一会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担心得跑出去问了护士,小姑娘被他问得有点烦了,让他再耐心等等。


    桂姨让人送了他俩干净的衣物过来。


    宁笙拿毛巾给靳穆然擦干净脸上和手臂的血迹。他哥沉睡的样子看起来柔和很多,眉心依然蹙着。


    弄好一切后,他去卫生间换下了湿衣服,又去买了些三文治垫肚子。


    走回来远远就看见靳穆然病房前鬼鬼祟祟站着两个人,一个透着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另一个在盯梢。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宁笙把目光看向俩人头顶的数字—【-100%】。


    可以说是恶意满满了。


    宁笙愈发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拳头也跟着握紧了起来。


    他哥这次出事真的不是意外!到底是谁找了人撞他还不够,还要跟过来医院找机会继续下手?


    走廊上人来人往的,他俩在外面站久了还引起了护士的注意,“你们两位是找谁的?病人在休息除了家属之外不能进去。”


    他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什么,拼命拉低帽檐东张西望,看见不远处走回来的宁笙,准备撒腿就跑。


    正好唐秉匆匆赶了回来,刚进楼道就看见自家老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小祖宗,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在追人。


    “小宁总!!你你你”


    整个走廊顿时乱了套,宁笙咬牙切齿地叫他们别跑,护士们急得跟着在后面大喊不要横冲直撞,当心碰倒其他病人。


    “唐秘书你赶紧叫人!我只能稳住他们一会儿!”


    宁笙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旁边有几个盆栽,顺手就抄起来用力扔了过去——


    哗啦一声精准砸中其中一个的后脑勺!那人当场来了个正面摔,然后就晕倒在地了。


    宁笙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多少有点手抖。


    另一个男人回过头,平平无奇的长相看起来却异常凶狠。


    他阴森森地看了宁笙一眼,手往裤腿之下的靴子伸过去,接着银光一闪,是把锋利的短刀!


    其他人看见刀子愈发惊恐,在走廊上尖叫着四处乱窜!


    宁笙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睛到处寻找可以反击的物件。唐秉这时带着工人和医院保安追了上来。


    男人神色骤变,将旁边的金属椅子一脚踹过来,然后快速钻进楼梯间逃跑了。


    一地狼藉,保安只好控制住被砸晕的男人,再让人去追另一个。


    唐秉先是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宁笙,没发现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小宁总,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我心脏不好,今天已经快要吓死了,你再出点什么事我真得引咎辞职了!”


    宁笙跑得脸颊红扑扑的,说话还在喘气,指着被架起来的男人激动:“他是同伙快把他抓起来审问,不能放过他们!”


    旁边的唐秉没回答,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宁笙一身热血还在沸腾着,有点急躁地侧过头:“唐秘书,你还愣着干什么……”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噎住,睫毛抖了抖。


    靳穆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脸色苍白得像鬼的,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声音气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宁笙,你给我过来!”


    ……


    宁笙坐在窗边那一头,背对着病床,单薄的肩背挺得笔直。


    靳穆然重新靠在了床上,他示意唐秉先离开,忍了忍还是开口道:“宁笙你闹够脾气了没有?亡命之徒也是你可以去追的?他手里有刀!万一他砍伤了你”


    最后的话让他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没忍心再说下去。


    宁笙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只是维持着那个背对他的姿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靳穆然深呼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我说过”


    “哥哥又要管教我是吗?”宁笙打断了他,声音闷闷的。


    “你还敢顶嘴,是觉得哥哥现在没办法管你?”靳穆然皱起眉,下床走到他身后,伸手将他的脸颊掰过来。


    “看着我!”


    这一看,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凿了一个洞,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阴沉的日光下,宁笙一张小脸湿漉漉的,鼻子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泪珠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咬着自己的下唇,才勉强没有哭出声来。这副强忍悲痛、泪流满面的模样倒像是委屈极了。


    “那些人都追到医院里来了,我想把他们抓住有错吗?唐秉可以,方晁可以,你可以,就我不可以?”


    泪水一颗一颗滚落在靳穆然手上,烫得他呼吸艰涩,巨大的心疼和懊悔涌了上来。


    他顾不上手臂的疼痛,用未受伤的手轻柔地抚上宁笙冰凉的脸颊,指腹小心翼翼地拭去泪水。


    “笙笙……”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气息低沉到了极点,“哥哥不是故意要凶你,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宁笙用力地吸着鼻子,肩膀一抖一抖的,委屈得不行:“那我也担心你”


    “别哭,笙笙。”靳穆然闭了闭眼。


    “呜呜呜,这个世界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死了我怎么办?”


    靳穆然嘴唇动了动,眼底闪过痛意,他怎么会忘了宁笙的噩梦,“我只是轻伤,不会死。”


    更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宁笙仰着头,湿红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声音哽咽:“你以为你是什么钢铁之躯,有无限复活的能力吗?这么深的伤口看着就疼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靳穆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嗯,是挺疼的。”


    宁笙果然露出了着急的神色,“那要不要让医生开止痛药?万一伤口发炎就不好了,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还要多注意观察的!”


    靳穆然垂眸,眼底晕着看不清的浓雾:“止痛药对我没用。”


    宁笙盯着他哥额前细密的冷汗,忽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他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那我抱抱哥哥,会有用吗?”


    靳穆然浑身猛地一僵,感觉到怀中温软的身体,熟悉的、带着点香甜的气息,让他心口微微发烫。


    宁笙在他怀里轻轻抽噎了一下:“我还可以抱得更紧一些。”


    靳穆然沉默了几秒,轻轻回抱住了宁笙单薄的肩膀,“有用,好像是没那么疼了 ,笙笙真厉害。”


    宁笙咬着唇,仰起的眼睫毛还有点湿意,眼眸倒映着靳穆然的脸:“那哥哥,你以后有这种需求可以找我。”——


    作者有话说:终于…………擦汗。


    我也可以发挥了!酱酱酿酿搞起来!《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