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和哥哥抱着睡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靳穆然在医院观察了三天, 进行了一系列详细检查,终于得到医生的允许回家休养。


    但距离伤口彻底恢复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不能碰水、要防止再次开裂渗血、更要避免感染化脓。


    医生叮嘱注意事项时,宁笙记得很认真, 他还专门和护士学了怎么护理伤口, 经过一番苦练也能把伤口包扎得很完美了。


    护士们见宁笙如此用心, 还以为他们是亲生兄弟,后来知道没有血缘关系以后, 忍不住感叹他们的感情真好。


    不过靳穆然听见总是脸色淡淡, 不怎么搭话。倒是宁笙每次都会很认同地点头,然后和护士们说起他俩一起长大的趣事。


    唐秉去帮他们办了出院手续, 宁笙回想起这三天来还挺煎熬的。


    靳穆然的伤口疼得厉害,所以时不时就会额头冒冷汗。宁笙看见后就会主动抱抱,给他哥缓解疼痛。


    次数多了, 有时候靳穆然都不用主动开口,就这么沉着眼眸看自己,他就知道他哥又想要抱抱了。


    到了晚上睡觉也是,他们住的医院比较小,单人病房没有多余的床, 只好让人买了张单独的小床送过来。小是小了点, 但至少比医院提供的折叠床舒服一些。


    靳穆然担心宁笙睡不习惯,让他上来睡自己的病床。


    宁笙头摇得像拨浪鼓,“哥哥, 哪有陪床的占用伤患床位的?你别把我想得太娇气了, 还是说你嫌我在这里碍事?”


    一顿说辞,有理有据。


    靳穆然再想多说两句,小祖宗就开始眼眶发红,对着墙壁酝酿哭意了。


    没办法, 靳穆然只能随他睡小床。


    结果到了大半夜,宁笙起床上厕所,听见他哥伤口疼得睡不着,最后还是两人挤到一张病床抱着睡了。


    好在他骨架小,不怎么占地方,缩在靳穆然怀里小小一个,脸颊靠着他胸口。然后他哥真的睡着了,睡得还挺香。


    就是有时候查房的护士看见会被说几句,宁笙还怪不好意思的。后来不知道唐秉跟她们说了什么,就视若无睹了。


    虽然被允许出院了,靳穆然的脸色依旧苍白。桂姨说家里给他炖了补元气的药膳汤,让宁笙要盯着他哥喝。


    往常是宁笙被盯着饮食比较多,现在终于轮靳穆然了,这个任务他非常上心。


    回去的路上,宁笙听说肇事司机已经控制住了,但无论怎么盘问,对方都一口咬死是车子失控。


    再加上没有出人命,最后大概不会有很严重的惩罚。


    至于那个被抓住的同伙……据说唐秉转移到其他地方看管了。宁笙看他哥冷冽如寒霜的眼神,心想他不会要严刑审问吧?


    但很快他转念一想,那些坏人都这么丧心病狂了,就算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又怎么样?


    他哥的伤也不能白受,那人识相的就应该把同伙供出来。


    “哥哥,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对不对?”


    宁笙歪头看着他,这几天唐秉忙得跟陀螺一样,见到自己就跟见鬼了一样,问什么都是还在查,有眉目会告诉他。


    这种说辞一听就是在骗小孩,宁笙觉得他哥总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靳穆然将宁笙搂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哥哥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看谁都很可疑。”


    宁笙蹭着他哥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传来。刚开始还会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很习惯拥抱了。


    感觉他哥都快成贴贴怪了,渴肤症的瘾怎么这么大啊?那他以前都是怎么忍过来的?


    宁笙叹了口气,知道他哥是故意哄他呢,不想再多说:“那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出门多带点保镖。”


    “笙笙也是,不能单独出门,更不能说谎瞒报行程。”


    宁笙听这些话听到耳朵都起茧了,但这一次他忽然想到什么,在他怀里仰起头问道:“所以你让那些人跟着我,真的不是监视,而是保护?”


    “打蛇要打七寸,抓住一个人的软肋比抓住他本人更有用。况且在他们眼里,你和我几乎可以看作为共同体。”


    靳穆然顿了顿,看向宁笙的眼神是让人心惊的严肃。


    “如果出事的是我自己,那还可以奋力一搏。但如果是笙笙,那哥哥只能立刻缴械投降了。”


    宁笙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和赵阿姨出事那次,一直都算是无忧无虑的。到今天他才知道平静之下原来暗藏着危险暗流。


    到底是谁要对他哥下手呢?


    宁笙回家的路上一直眉头紧锁,他现在是看谁都觉得可疑,看哪辆车都觉得随时可能失控冲上来。


    “好了,这些事情不是你担心的范围。”靳穆然下颌蹭了蹭宁笙的发顶,“就是担心你会胡思乱想,所以才不想和你说太多。”


    宁笙有些不认同,但怕气着他哥,声音很小地嘀咕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说清楚才更会乱想。”


    靳穆然抱着他肩头的手掌收紧,“以后哥哥尽量不瞒着你。”


    宁笙认真脸:“哥哥说到要做到,否则我也是有脾气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眼,总觉得这次从医院回来,两兄弟的感情好了很多,在车上也一直抱着腻歪。毕竟是两个男的,始终太过亲密了些。


    靳穆然扫了他一眼,把挡板升了上去,宁笙对此无知无觉,在他怀里揉了揉眼睛。


    其实这几天在医院睡得也不好,走廊时常有人影走动,护士也会进来检查。


    再就是他偶尔会做噩梦,梦到那些坏人站在了病床上,手里还拿着把刀。


    ……


    回到家也是好一顿忙碌,佣人们围着嘘寒问暖,桂姨忧心忡忡,觉得今年他俩接连受伤进医院,改天得去找个寺庙拜拜,还得去宁笙爸爸坟前求他在天上保佑他们。


    靳穆然的伤口不能碰水,宁笙帮他把原来的绷带拆了下来,用碘伏消毒换药,弄好再重新包扎回去。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宁笙每次见到他哥手臂像蜈蚣一样的缝线处,还是不免心头酸涩,喉间哽咽一下。


    “忍着点噢,哥哥。”宁笙手上的动作再轻再轻,生怕弄疼靳穆然。


    靳穆然:“嗯。”


    宁笙凑近观察,轻轻吹了吹:“感觉皮肉好像长好了一点,伤口没那么红肿了,是不是也没那么疼了呀?”


    靳穆然眉心皱着,“还是很疼。”


    宁笙立刻慌了,“那我再轻一点,擦了药就会舒服很多。”


    他第一次知道他哥也有脆弱怕疼的一面。


    不过也是,这么深的伤口哪怕表面缝合起来,也不代表真的好了。再坚强的人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流血、会疼。


    做完这一切,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其实时间已经挺晚了,桂姨送过了药膳汤过来,宁笙看着他哥喝完,然后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那哥哥,我回去睡了噢,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发信息。”


    靳穆然靠着枕头,苍白的唇瓣微抿:“笙笙晚安。”


    “哥哥晚安。”


    宁笙惴惴不安地回了房间,洗漱完躺在床上失眠。顾嘉言和林也在群里问他房子看得怎么样了,许哲也给他发过几次信息。


    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在医院这几天他都没空回消息。


    房子……暂时先不看了。他哥这个样子随时可能渴肤症发作,再者是危险时期,乱跑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靳穆然那句缴械投降让宁笙意识到自己对他哥有多重要。


    宁笙趴在枕头上幽幽叹了口气,刚准备关灯强迫自己睡觉,忽然听见对面房间传来一声响,好像是摔碎了什么东西。


    他心头一紧,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跑去靳穆然房间。


    一开门就被满地的碎玻璃吓到,靳穆然坐在床边,胸口微微起伏着,手掌也在颤抖,眼神也黑得吓人。


    宁笙有点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走了,才离开多久他哥就整出了幺蛾子。还好是没受伤,万一崩到身上可就麻烦了。


    佣人上来仔细清扫了一遍地面,确保没有更多碎片残留才离开。


    宁笙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回了房间,身后的靳穆然唇角压了压,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眼底黑海翻涌。


    下一秒他听见脚步声,是宁笙抱着自己的枕头回来了。


    “哥哥,我今晚能不能在你房间睡?”


    宁笙站在床边,昏黄的灯光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投下一圈光晕,衬得脸颊像奶油一样细腻,小红痣若隐若现。


    靳穆然呼吸沉了沉,“可以。”


    宁笙很乖巧地爬上了床,把枕头放在他哥的旁边,一黑一白并排放着,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密感。


    和在医院时同床共枕的感觉不一样,房间很安静,整个时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呼吸心跳声都很清晰。


    关了灯,靳穆然在他身边躺下,男人身体特有的热意源源不断传过来。


    宁笙一开始怕压着他哥的伤口没敢乱动,后来渐渐困意上头,他打了个哈欠,一翻身就缩进他哥胸膛里了。


    靳穆然喉结动了动,鼻间是宁笙香甜的气息,空荡荡的心口被他填满了。


    小猫似的人儿,头发毛茸茸的,估计是累坏了,立刻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靳穆然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一下又一下。怀里的宁笙睫毛动了动,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忽然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冒着香气的脸颊近在咫尺,小巧漂亮的鼻子,饱满嫣红的唇。


    靳穆然在黑暗中盯了许久,凑近轻轻把那片唇肉含进了嘴里——


    作者有话说:嘬一口香香宝宝!


    老靳是很心机的……但是本质上只是为了贴贴老婆。


    第27章 原来亲亲也可以治病! 有用的话,哥哥……


    宁笙迷糊的唔了一声, 似是梦到了什么,嘴唇却无意识地张开了,湿软的小舌抵着牙齿, 又香又热的气息冒出来。


    靳穆然鼻尖蹭着他的鼻尖, 又轻又缓地加深这个吻, 亮晶晶的水迹在唇舌间若隐若现,他是饥渴的旅人, 拼了命去汲取水份, 不够……怎么都亲不够……


    到后面有些失控了。


    宁笙眉心皱了起来,唇间溢很轻的一丝呻 | 吟, 似是要醒。


    靳穆然终于放过了他,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交融了。


    眼眸掠过他红肿不堪的嘴唇,低头在额间落下一吻, 然后搂着人安然入睡了。


    宁笙这一夜睡得很香。


    一睁眼看见他哥放大在眼前的帅脸,竟然有些习惯了,毕竟在医院时每天就是这样。


    护士们背地里都在夸靳穆然长得好,不过他表情冷得像冰山,也不爱说话, 只敢换药的时候偷看两眼。


    宁笙眨了眨眼睛, 目光一点点勾勒靳穆然立体分明的五官。赵阿姨是很温柔精致的长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他哥估计随父亲。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早早的死了, 只留下赵阿姨和半大少年的靳穆然。


    但是宁笙记得爸爸说过,他和靳穆然爸爸是好兄弟,曾经还被他救过一命。


    应该也是很优秀的男人,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优秀的靳穆然?


    宁笙在他怀里动了动, 立刻就被搂得更紧了些。


    他这才知道自己枕着他哥手臂一整晚,估计肌肉都麻了。


    在医院的病床比较小,俩人睡着睡着挤到一块也很正常。可是他哥房间这个床是King size的,在上面到处打滚都不成问题,怎么也挤到了一起?


    算了反正放假没啥事干,宁笙揉了揉眼睛,又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快吃午饭的时间,桂姨见他俩迟迟不下楼,才上来敲宁笙的房门。敲了好半天也没人回应,只好去敲靳穆然的。


    这回总算有人开门了,靳穆然穿着深色睡衣,似乎是刚洗漱完,脸色比起昨天看着还不错。


    “笙笙还在睡,麻烦桂姨把饭菜送上来就行。”


    “哦……”桂姨愣了一下,没想到宁笙昨晚在他房里睡的,探头只看见大床上裹着被子小小的一团,“这都中午了,小笙少爷怎么还没醒,他打小就喜欢赖床……”


    靳穆然不以为然:“没事,让他睡,我会叫他起来吃东西的。”


    在他的心里,宁笙天生就应该享福的。


    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无忧无虑地待在他打造的舒适温房里。


    唯一的要求,是他必须在自己的掌心里,那也不许去。


    桂姨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沉睡的宁笙,忙不迭地下去了。心里虽然奇怪他俩昨晚睡一起,但也没多想。


    靳穆然回到床边,盯着宁笙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脸颊粉扑扑的像个BJD娃娃,微肿的唇小小噘着。


    他心念一动,低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宁笙感觉他哥的气息很近,一睁眼就抓包了他哥偷亲他。


    “哥哥、你……”


    说不尴尬是假的,哪怕他已经很能接受搂搂抱抱,但是两个男生亲亲的话,还是会觉得有点奇怪。


    大概因为自己骨子里是直男?


    靳穆然低头的动作顿了顿,转身发出嘶一声,没受伤的捂着手臂下方,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宁笙立刻坐了起来,都没顾上计较偷亲的事情,小脸满满的担忧:“哥哥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醒了怎么不叫我?你早点叫我起来给你换药呀。”


    靳穆然垂着鸦黑的睫毛,“哥哥没事,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宁笙有些懊恼,心想早知道就不睡这个回笼觉了。他哥是伤患还早早的起了床,自己倒好,睡得像个小猪一样。


    他赶紧起床洗漱,发现他哥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个人用品也搬了过来,毛巾架子上还挂着自己的浴巾。


    ……行吧,看来是要长睡一段时间了。


    宁笙洗脸时觉得自己嘴巴有些红,但也没细想,后来不小心把衣服弄湿,就随手拿了他哥挂在浴室里的T恤穿上。


    大了一至少两个码,肩线的位置斜斜掉下来,虽然不合适,但穿上不至于滑稽,反而有种慵懒感。


    他弄好出去,开始熟练地给靳穆然清理伤口换药,手法是越来越专业细致,蝴蝶结打得跟艺术品似的。


    靳穆然低头看他,眼神深沉幽暗。


    有些东西尝过了,就会迫不及待想尝第二遍。


    宁笙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一抬头对上他哥的视线,抿了抿唇,忽然说道:“哥哥,你早上是不是又偷亲我了。”


    靳穆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微微一怔,随即很坦然地点头承认了,“嗯,亲了。”


    宁笙看着他哥平静无波的脸,再去看他头顶稳如老狗的【99%】,心里那点别扭的小顾虑反而消散了。


    他轻眨了下眼睛,声音闷闷的:“哥……其实我知道的。”


    靳穆然静静看他:“知道什么?”


    “就是……那个,”宁笙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心理性渴肤症,我那天不小心看见你的报告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在想,发病时肯定会很难受。”


    靳穆然眸光深邃地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哥哥,谁让你把我的漫画放那么高的……总之我已经知道了,你也别想着瞒我。”


    “笙笙,不觉得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宁笙摇了摇头,抬起亮晶晶的琥珀眼眸,语气带着一种单纯的认真:“如果……亲亲抱抱能让你好受一点,没那么痛苦的话……那就亲吧,我没关系的。”


    反正亲亲额头,脸颊什么的也还好,外国人不也有这种礼仪方式吗?


    饶是如此,宁笙说完脸颊依然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他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把用过的棉签收拾进垃圾桶。


    靳穆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伸手用指背蹭了蹭宁笙温热的脸颊,触感细腻,声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笙笙,你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宁笙被他摸得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声音更小了:“知道,就、就是帮你治病啊。”


    靳穆然很轻地笑了一下,心想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反悔。


    他清楚自己在利用宁笙的单纯心软,一步步蚕食他的界限。这是一种卑劣的行径,可他无法控制,也不想停止。


    他就像守着自己唯一珍宝的恶龙,只想将珍宝密不透风地藏起来。


    “谢谢笙笙。”靳穆然垂眸,随后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那哥哥以后……可能就需要经常“治病”了。”


    宁笙只觉得脸上的温度更高了,胡乱地点了点头。


    这时,桂姨和佣人们端着午餐上来,打破了房间里有些微妙的氛围。


    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宁笙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靳穆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揉了揉他的头发:“先吃饭。”


    午餐是直接在房间里小茶几上吃的。


    宁笙饿坏了,吃得两颊鼓鼓,像只储食的小仓鼠。


    靳穆然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他吃,时不时给他夹爱吃的菜,或者给他挑鱼骨和细碎的姜蒜。


    吃完饭,宁笙又监督靳穆然吃了消炎药,这是预防伤口感染起脓的。


    住院的时候听见隔壁病房要清创,那叫声太酸爽了,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程度。


    唐秉下午来了家里,似乎重要的事和靳穆然商量。


    宁笙平时是不感兴趣公事的,但又担心是不是那个同伙招供了什么,硬是赖在书房,捧着本漫画书不走。


    靳穆然坐在办公椅上,面容沉静地听完了汇报,“嗯,既然这样。我亲自去一趟欧洲和OTS洽谈。”


    唐秉大吃一惊,他那天差点失血昏迷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老板,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定要飞欧洲吗?”


    这身体素质太强了!难怪二十多岁就在海城商界崭露头角,有这种意志和魄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靳穆然很浅的笑了笑,“OTS和盛禾合作多年,未必真的想更换合作商,只不过我们这边也要给出相应的诚意,我这样过去不是正好吗?顺便卖卖惨。”


    唐秉知道拗不过自家老板,再说之前派去欧洲洽谈的管理层级别太低,对方已经在暗戳戳阴阳盛禾掌权人不够诚意,靳穆然亲自去效果当然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又不免觉得胆寒。靳穆然是天生的商人,做事只讲究手段,自己都搞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了,第一反应却是可以借此卖惨促成谈判。


    相比之下,小宁总就跟小白兔一样,被卖了估计还会帮人数钱。


    宁笙在旁边一直竖起耳朵,小脸满是忧虑。


    他哥的伤还没好呢?现在要长途飞行十几个小时能行吗?谈生意也很耗费精气神的吧?万一他身体不适倒下怎么办?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不在海城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公司盯着。”


    唐秉颔首表示明白,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祖宗,又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被抓住那个同伙背景不简单,一开始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透露。


    安保队伍中有好些个曾在T国做过雇佣兵,审问手段颇有一套,既不会血肉模糊,又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于是乎陆陆续续招供了一些,唐秉已经整理好资料发给了靳穆然。


    唐秉离开了,书房重归寂静。


    宁笙本就没心看书,抬头望着他哥线条分明的侧脸欲言又止,OTS的事情他略有耳闻,上次江卫国在办公室借此做过文章了。


    心底涌现一股无力感,想想他哥真的挺累,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


    靳穆然知道宁笙心情不好,往常这个小祖宗早就开始抗议了,这回估计是顾及自己受伤,忍着呢。


    “笙笙过来。”他沉沉开口。


    宁笙一看他哥的眼神,就知道他又想要抱抱了,于是耷拉着脑袋走过去,还没站定就被拥入怀中。


    他动了一下,靳穆然的手臂立刻收得更紧。


    “穆然哥哥。”宁笙小声叫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我……我压到你伤口了吗?”


    “没有。”靳穆然说着,低头自然地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


    宁笙身体微微一僵,想起自己中午说过的话,又慢慢放松下来。他告诉自己,这是治疗,是为了让他哥好受点。


    “还疼吗?”他小声问,不知道是问伤口,还是问那个“病”。


    靳穆然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底像是藏着漩涡。


    “好多了。”


    “那就好。”宁笙自我安慰着,看来亲亲的效果更立竿见影一些。


    靳穆然手指轻轻拂过宁笙的唇角,“笙笙吃完晚饭去收拾东西,多带点衣服,那边气温低一些。”


    “唔?”宁笙一开始有点懵懵的,片刻后反应过来,眼睛倏然睁大:“哥哥,你要带我一起去出差?”——


    作者有话说:呜呜,宝宝好,哥哥坏。


    哥俩的欧洲“蜜月”要开启啦~


    第28章 原来嘴巴也要亲吗 别在我身上乱动了,……


    宁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像盛满碎星的夜空,刚才的那点郁闷一下子全消失了:“真的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靳穆然捏了捏宁笙的脸颊,眼神透着温柔:“嗯, 带你去,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而且笙笙说过要帮我治病。”


    宁笙想起他哥的伤,还是有些担心:“那……你的伤口长途飞行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还是问一问覃医生更稳妥?”


    “没关系, 私人飞机上会有随行医生。”靳穆然安抚地拍了拍他单薄的脊背, “去收拾吧,怕无聊可以带上你的漫画和画板。”


    晚餐后, 宁笙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行李箱,开始认真地往里面塞衣服。


    他记得现在伦敦的气温稍低, 于是衬衫、薄外套装了好几件,又想着会有什么商业场合,顺手塞了两套略微显正式的小西装。


    第二天睡醒就出发了,宁笙知道靳穆然这次出差是为了公事,但依然有种和他哥出去旅游的雀跃感。


    “又不是没有去过欧洲, 怎么这么开心?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你一起出差了。”靳穆然理了理宁笙被风吹乱的粉色头发。


    他这几年太过忙于工作, 想借此麻痹自己对宁笙的喜欢。现在他不想再忍了,他养大的人就应该属于他。


    私人飞机上的机组人员已经早早候着,看见宁笙很热情地打起招呼。


    这架湾流G650是早些年以盛禾的名义购置的, 平时用于公务出行比较多。


    内部宽敞而舒适, 所有物品一应俱全,就像个豪华套间。


    飞机平稳下来后,靳穆然就打开了电脑处理工作,神情专注。


    宁笙不敢打扰, 自己窝在旁边的沙发上,戴着耳机看下载好的动画电影,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身边工作的卷王哥哥。


    窗外的云如海浪般层叠,阳光透过舩窗洒进来,给靳穆然立体深邃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机舱里有种天然的白噪音,宁笙看了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靳穆然虽然盯着屏幕,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宁笙。见他趴着耷拉起眼皮,便合上电脑走到他身边,轻轻拿掉他的耳机。


    “困了就睡会儿,还要飞很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笙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习惯性地寻找热源。靳穆然顺势坐下,将他揽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他现在手臂只要稍一用力,就不可避免会扯到伤口缝线处。但靳穆然眉头都没皱,只是拉过薄毯仔细盖在宁笙身上。


    空姐们都不约而同放轻了动作,生怕吵到宁家这位小少爷。往常她们也见过这位盛禾的靳董,却少见他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男人穿着定制款手工衬衣,精良的剪裁完美包裹着他身上的肌肉,低头看怀中人安然的睡颜时,眼神能将人沉溺。


    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时,当地是早上时间。


    与海城炎热的天气不同,这里的气温凉爽舒适,已经有淡淡的秋意。


    方晁提前一天来了伦敦,安排打点好了酒店和司机。


    一行人从机场出来,直接前往下榻的酒店。


    宁笙在飞机上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后吃了丰盛的飞机餐,又拉着靳穆然看完两部电影才到地方。


    出来旅游很开心,但是长途飞行是真的折磨人。


    酒店是伦敦顶级的百年酒店,充满了维多利亚时期的复古奢华气息。


    宁笙一进到大堂就被满墙的油画吸引了,仿佛穿越到了百年前,见证时光的印记。


    方晁给他们定的是总套。


    套房内部空间极大,客厅、书房、卧室一应俱全,推开落地窗外可以俯瞰古老的泰晤士河等景,波光粼粼,静谧安详。


    把宁笙安顿好在酒店,靳穆然片刻不停就要出发去OTS总部开会,下午还安排了和项目负责人的重要酒会。


    “我很快回来,饿了就让客房服务送餐,或者让安保陪你去酒店餐厅。”靳穆然临出门前,第无数次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啦哥哥,你快去吧,别耽误正事。”宁笙把他送到套房门口,“你都说了好多遍了,真把我当三岁小孩了?”


    他哥真是天生是操心的命。自己还受着伤呢,飞了十几小时没休息过就得去工作了,还要把他安排妥当才走。


    “嗯,乖乖听话。”靳穆然伸手理了理宁笙的衣领,一抹霓虹蓝在他锁骨间闪过,他垂眸盯了两秒,移开了目光。


    方晁已经在电梯等着了,他住的房间在下一层,没有允许不会上来。


    靳穆然带着下属出发了,衬衣下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宁笙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有点心疼他哥。


    池叙本来想约他来家里撸猫,听说他去了英国后,给他打了视频电话。


    画面里的蛋黄看起来胖了一圈,毛茸茸的像只小老虎,把脸凑在镜头前左嗅右嗅,愣是只能看见却闻不到味道。


    “傻蛋黄,隔着屏幕怎么可能闻见味道呀?是不是很想我啦?”


    宁笙在给池叙参观房间里的摆设,还有窗外绝美的风景。


    镜头闪过他和靳穆然的卧室时,池叙脸色闪过一丝怪异,开口道:“笙笙,你……你们这个总套只有一个卧室吗?”


    “怎么了?”宁笙眨了眨眼,回头看那张超大的双人床,“我和我哥够睡的呀,不挤,没必要再开多一间房。”


    池叙沉默了一下,“你和靳哥平时在家里也是一起睡的?”


    宁笙终于回过些味儿来了,池叙也是直男,肯定觉得两个男的睡一起很奇怪。


    不过他小时候经常干这种事,对这个接受度挺高的。至于最近嘛,靳穆然伤还没好,渴肤症也经常发作……


    “在家里也看情况,反正我睡觉很规矩……我哥也是,一起睡没什么。”


    “是吗,你和靳哥感情真好。”


    宁笙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心知现在和靳穆然亲亲抱抱还是不太妥当的,但现在是特殊情况,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池叙不会理解他那天有多害怕,再者他也不愿意见到哥哥因为渴肤症难受。


    宁笙叹了口气,随便扯了几句就专注逗蛋黄了。又聊了一会儿,池叙好像有些心情不好,匆匆挂了电话。


    宁笙一个人在套房里待着无聊,看了会儿电视,又拿出画板在阳台画画。


    最后决定去酒店一楼咖啡厅坐坐,那里环境不错,还能看看来往的人。


    门外两个安保,看见他出门后就立刻跟着,但是他们善于隐秘,不会跟得太近,只在不远处注意宁笙的情况。


    咖啡厅也是典雅复古的装潢,宁笙点了热巧克力和甜品,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小口吃着东西,一边看伦敦街头步履匆匆的行人。


    也不知道他哥的谈判顺不顺利……不过这么多年,好像没听说他哥有过滑铁卢。


    宁笙是典型的东方昳丽长相,再加上一头粉发格外显眼,很快吸引了一些目光。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主动走了过来,十分自来熟地用英语和宁笙搭讪。


    “嘿!一个人在喝咖啡吗?很少见到像你这样迷人的东方男孩!”


    宁笙愣了一下,对上对方带着明显兴趣的蓝色眼睛,礼貌回答:“谢谢你的夸奖,我在等人。”


    那外国男人闻言并没有放弃,反而自顾自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等待是件无聊的事,为什么不找个伴聊聊天呢?我叫Alex,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抱歉,不太方便。”


    “为什么不呢?我没有恶意。”男人耸耸肩,满脸不解:“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太孤单了,想陪你聊聊天。”


    宁笙有些不耐烦了,刚想沉下脸让他离开,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不需要伴。”


    宁笙回过头,只见靳穆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深邃的黑眸里像是凝结了寒冰,周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方晁和几名安保跟在稍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Alex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了一下。


    他少见这样体型高大的东方男人,尤其是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时,一股强大的威压感扑面而来,他讪讪地站起身:“呃,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


    靳穆然根本没看他,目光牢牢锁在宁笙身上,伸手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语气不容置疑:“我们走吧。”


    宁笙被他攥着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力道与怒气,他乖乖地“哦”了一声,跟着他往门外走去。


    一路无话地回到顶层套房,关上门隔绝外界的一切,靳穆然才松开手,扯下领带扔在沙发上,动作带着一丝烦躁。


    宁笙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小声解释:“哥哥,我刚刚没理他……”


    靳穆然平息着情绪,眼神幽暗,“我知道。”


    他只是厌恶别的男人用那种目光注视宁笙,如果可以,他会恨不得把那双眼睛剜出来,碾至粉碎。


    宁笙瞧着他额头的汗,以为他渴肤症又发作了,主动搂抱住他的腰:“你怎么提前结束啦?不是说还有酒会吗?


    靳穆然骇人的气势缓缓收敛,他叹了口气,将下颌抵在宁笙发顶:“因为哥哥的苦肉计奏效了。而且今天和对方谈得还算顺利,酒会改到后天去庄园举行。”


    宁笙立刻来了兴致,“是电影里那种英式庄园吗?那肯定很有意思!”


    “笙笙喜欢?”靳穆然垂眸,盯着他柔软润泽的唇瓣,“喜欢的话我们也买一个,想来就随时过来度假。”


    宁笙咬唇:“买一个庄园估计不便宜吧?咱们公司最近不还要建高新工业园吗?还是省点钱比较好。”


    再说他们长居国内,一年都来不了几次英国,买了放着多浪费呀?还得请人专门打理,不然时间长了不就荒了吗?


    靳穆然低头亲了亲他额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物色,遇到很喜欢的就买。”


    宁笙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很抗拒亲吻,这两天眼睛、鼻子、脸颊……感觉下来竟然意外的接受良好。


    “去换身衣服,带你去个地方。”靳穆然揉了揉宁笙的头发,“你一定会喜欢的。”


    宁笙抬起头,琥珀眼眸缀满了星星:“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都换了衣服出门,靳穆然一改沉闷西装风格,和宁笙穿了同色系的休闲衬衣,外搭一件卡其色针织披肩。


    这么出门乍一看,养眼又般配,不少路人都投来打量的目光。


    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远远看见那充满希腊风情的场馆前,趴在车窗上的宁笙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个!”他抓着靳穆然的手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靳穆然但笑不语,只是牵紧他的手下了车,在侍者的引导下入场。


    场内布置得如同一个微缩希腊小镇。


    桌椅是蓝白相间的色调,灯光与花卉相得映彰,穿着戏服的演员穿梭在餐桌之间,气氛超级热烈。


    大概是钞能力的缘故,他们的位置视野很好,演员们的表演极具感染力,歌声、舞蹈、互动……


    食物的味道也很不错,宁笙是有点吃不惯的,但是对于白人饭来说,已经是有滋有味的了。


    到了After party时间,瞬间全场沸腾,许多人都离开座位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宁笙也被这气氛感染,脸颊红扑扑的。


    演员想邀请这个漂亮的东方少年进入舞池,吓得宁笙连忙拒绝。


    转向邀请靳穆然也失败了,男人英俊的五官在灯下若隐若现,他向来不喜这种过于喧闹的场合,更别提跳舞了。


    这么热烈的气氛怎么能不喝酒呢?


    宁笙兴致正高,眼巴巴地看着靳穆然:“哥哥,我可以喝一点点吗?就一点点!”


    靳穆然看着他乖巧又可怜模样,嘴巴轻轻噘着,沉吟片刻后对侍者说:“给他一杯低度的果味鸡尾酒。”


    “谢谢哥哥!”宁笙欢呼,竟然忍不住主动亲了靳穆然的脸颊。


    周围的人看见后一顿起哄,在国外同性恋随处可见,看见男生亲男生的第一反应是祝福而不是惊讶。


    宁笙这次出来之前,是有些担忧的,觉得靳穆然是惨兮兮的出差。现在却觉得这一趟太有意思了!


    果酒的味道很甜,宁笙感觉喝起来就跟果汁差不多。


    靳穆然不想宁笙喝太醉,上次在海城的酒吧一杯就倒了,回去的路上还吐一身,难受了一整晚。


    音乐剧派对在全员大合唱中落下帷幕。


    离开场馆时,宁笙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叽叽喳喳地跟靳穆然讨论着刚才的表演,小脸红润,眼眸亮得惊人。


    回酒店的路上,夜色下的伦敦凉意袭人,宁笙却觉得浑身暖洋洋。


    不是不醉,时候未到。


    那杯果酒的后劲开始发酵,加上一整晚的亢奋,宁笙变得比平时更加黏人。


    他几乎是整个人扒在靳穆然身上,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像只寻求抚摸的小猫。


    “穆然哥哥,今天好开心!是我今年吃过最快乐的一顿饭了……”


    “笙笙喜欢就好,坐好别掉下去了。”


    “我们下次还来好不好?太有意思了……必须二刷!”


    “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听起来软糯含糊。气息混合着的果酒甜香,不断喷洒在靳穆然的颈侧和耳畔。


    靳穆然任由他抱着,手臂环住他,防止车子颠簸时他滑下去。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宁笙喝酒,尤其是这样外放不设防的模样——脸颊耳朵都是红红的,嘴唇却沾满亮晶晶的水光。


    看起来很甜、很软。


    “哥哥,你真好……”宁笙下巴抵在靳穆然胸口,眼神迷蒙地望他,傻乎乎地笑着,“我最喜欢穆然哥哥了……”


    “好巧,哥哥也最喜欢笙笙。”靳穆然在心里补了一句,也只喜欢笙笙。


    车子平稳地行驶,密闭的空间里,还有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司机。


    是个外国大叔,对于后座的雇主谈话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看出那个喝了酒的男孩一直在对男人撒娇。


    车窗外的街景掠过,在宁笙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双氤氲着水汽和醉意的眸子,比伦敦的夜色还要迷人。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蹙起眉,语气很是担忧:“哥哥,你的伤口还疼不疼啊?你不要太累了……”


    靳穆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透着诱人气息的唇瓣翕动着,眼神逐渐幽深,仿佛宇宙间最深不见底的漩涡。


    “如果疼,那笙笙会怎么做?”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像拿糖果引诱小朋友,明知恶劣却心存侥幸。


    宁笙还在懵懂地絮叨:“我知道……亲亲可以止疼。”他说完小小打了个酒嗝,在男人的怀里坐直了些。


    靳穆然几乎屏住了呼吸,漆黑的眼眸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


    宁笙抬起手捧住他的脸颊,眨了眨眼,“我要来亲亲了噢……”


    话还没说完,温热的唇瓣就贴在了靳穆然唇上,触感比上一次更柔软,带着果酒的清甜和宁笙本身干净的气息。


    宁笙感觉自己亲错了地方,他明明对准的是脸颊呀,怎么、怎么亲到了嘴巴上呢?


    残存的意识让他的脸更红了,赶紧分开了两人的唇,脸色尴尬:“抱歉哥哥,我亲错了……呜呜。”


    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靳穆然摩挲着宁笙的脸颊,语气沉沉:“没关系,我们扯平一次就好。”


    说完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宁笙的大脑“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这不是一个浅尝即止的吻,靳穆然在深入,在辗转,在掠夺。


    唇上那种难以言喻的亲密触感,像一道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


    宁笙坐在靳穆然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忘记了呼吸。


    哥、哥哥……没喝酒啊?他在做什么?


    吻他?


    不知过了多久,靳穆然终于缓缓放开了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呼吸沉重、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笙笙……”


    靳穆然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和他唇上残留的温热触感一起,重重砸在宁笙的心上。


    宁笙顿时酒醒了大半,粉润的小脸写满震惊,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像一只无措的小鹿。


    靳穆然眼眸里翻着汹涌情绪。


    宁笙抬头去看他头顶的数值,终于找回了些许神智。他手忙脚乱地想从他哥身上下来,磨蹭了几下后瞬间僵住了。


    “哥哥、你……”


    靳穆然深呼吸一口气,“别再乱动了,笙笙。”——


    作者有话说:是的,是的,就是in了。


    第29章 亲亲是可以熟能生巧的 嗯,这样效果更……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黏稠又暧昧的寂静, 只剩下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宁笙彻底不敢动了,他僵在靳穆然腿上,臀部感受到变化清晰得令人无法忽视, 脸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哥哥要不我先下来?”他吐息间带了一点清甜酒气, 恍然不觉自己的样子有多勾人。


    “不用, 别动。”


    都这样了?他哥为什么还能保持冷静?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宁笙坚持下来乖乖坐好,毕竟坐久他怕自己也会起什么奇奇怪怪的反应。


    再说了, 司机还在前面, 万一看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靳穆然开窗吸了根烟,才稍微平息躁动。


    酒店很快到了, 庆幸的是,这个点大堂里没什么人。


    宁笙喝了酒脚步有些不稳,所以靳穆然一路半拖半抱着人上到顶层。


    等回到房间, 靳穆然把人安顿在沙发上,深深看了他一眼,径直进了浴室洗澡。


    套房里很安静,夜风绕过泰晤士河,轻轻吹开窗帘。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宁笙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被用力吮吸、碾磨的触感。


    好像有点肿了?


    他们这样是对的吗?两个男的,靳穆然还是他的哥哥……


    宁笙走到卧室的立体反光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若桃花、眼泛水光的男生, 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心脏蓦地疯狂跳动起来, 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再度升腾。他去了阳台看风景,试图用冷风让自己清醒。


    男生之间,偶尔擦枪走火……也很正常吧?


    他用从顾嘉言和林也那里听来的零星知识安慰自己,毕竟哥哥也是正常男人, 自己又喝醉了在他身上乱动。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但是……宁笙一回想起刚刚的触感,就觉得手脚都软了。


    是不是存在感太强了些?相比较之下,小宁笙就特别秀气。


    宁笙越想越郁闷,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不过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哥不举的事情,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也好也好,没病就行。


    伦敦夜晚的气温要更低一些,宁笙在阳台吹到有些头疼才回到室内。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靳穆然换上深色的丝质睡衣,几缕湿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减弱了几分他平日的凌厉。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又有些凝滞。


    宁笙有些担心,他哥的伤口没碰到水吧,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靳穆然见他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手臂,说道:“哥哥没事。浴缸里给你放了水,喝了酒别泡太久了,容易头晕。”


    说完给他拿了睡衣和浴巾,宁笙点点头,抱着东西进去了。


    浴室里的热气未散,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置身于这个空间里面,有种莫名被包裹的感觉。


    宁笙努力将脑海里的黄色废料甩开,匆匆泡了个澡出来。


    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暖灯,幽幽照亮了床头的一角。


    “洗好了?”靳穆然声音恢复了沉稳,但听起来比往常更低哑一些。


    “嗯。”宁笙点点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他慢吞吞地爬上了床,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粉色头发乖顺地贴着额头,眼神有些湿润,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靳穆然眼眸半垂,想起在车上宁笙主动亲自己,晴光潋滟的模样。


    “伦敦和国内有十几小时时差,笙笙喝点牛奶再睡,有助眠作用。”他提前给宁笙热了牛奶,放到合适的温度才递过去。


    宁笙捧着杯子乖乖喝完了,靳穆然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遥远的建筑透进来一点微光,


    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宁笙僵直地躺着,一动不敢动,认真扮演木乃伊。


    他们贴得不算近,却能闻到身旁靳穆然身上的熟悉气息。


    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抱着睡,他竟然有些失眠了。


    宁笙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小时候就像挂件一样整天粘着靳穆然。养成依赖只需要几天时间,而戒断却更长久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宁笙以为靳穆然已经睡着的时候,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


    “笙笙。”


    “嗯?”宁笙立刻应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今晚……有没有吓到你?”靳穆然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宁笙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然后小声回答:“还、还好……”


    的确是还好的。


    至少除了呼吸困难、心跳加速之外,没有别的不适应。


    可当初李乐回只是抓了他手腕一下,他都觉得难以忍受,洗了好久的手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难不成恐同还分对象吗?


    宁笙翻了个身,面向靳穆然的方向,在微光中勾勒着对方的轮廓:“哥哥,治疗你的渴肤症……是需要亲嘴的吗?”


    靳穆然也侧过身,在黑暗中对上宁笙有些迷蒙的眼眸。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嗯,这样效果更好。”


    “啊?”宁笙咬了咬唇,小脸微皱,“上次不是亲脸就可以了?”


    “嗯。”靳穆然面不改色地哄人:“就像吃药有抗药性是一个道理。”


    他的语气太正经,太具有说服力,宁笙被他绕了进去,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所以,哥哥刚才那么用力亲他,是因为他的渴肤症已经严重到,普通的亲亲抱抱已经满足不他了?


    “一定要这样吗?”


    宁笙还是有点不死心,他觉得自己的唇现在都还是肿的,嘴巴里还有那种唾液被搜刮殆尽的感觉。


    靳穆然目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声音放得更柔,带着蛊惑:“如果笙笙觉得抗拒,我们可以多练习几次。”


    “练习?”宁笙睁大了眼睛,这玩意儿还能练?


    “孰能生巧,笙笙画画不也是这样吗?线条勾勒得不够精准,那就多练几次,总能画出满意的。”


    宁笙听了觉得有道理,“那哥哥,我们开始练习?”


    靳穆然握住他的手腕,在皮肤上轻轻摩挲,带来细微的痒意,“现在这种程度的接触,笙笙会觉得难受吗?”


    宁笙摇摇头:“不会。”


    “那这样呢?”靳穆然逐步深入,凑过来低头,几乎将宁笙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用温热的唇碰了碰他额头。


    宁笙颤了一下,声音更小了:“……还好。”


    “这里呢?”男人的唇瓣下移,像一片羽毛般轻擦过他秀气的鼻尖。


    宁笙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温水里慢慢煮的青蛙,脑子像酒精上头般晕乎乎的:“……也、也可以。”


    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最后,靳穆然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唇瓣响起,带着灼人的热度:“那这里……再练习一次,好不好?这次轻一点。”


    宁笙已经被一连串的练习弄得晕头转向,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对着靳穆然在黑暗中深邃专注的眼眸,他说不出拒绝,只好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


    如同打开了某种开关,靳穆然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不同于车上的激烈和掠夺,这个吻开始是轻柔的,试探的,像云朵般缥缈,带着无比的珍视和耐心。


    他细细地描绘着宁笙的唇形,引导着他,安抚着他微弱的颤抖。


    “笙笙好乖。”


    宁笙一开始紧张得揪紧他哥的睡衣,但渐渐地他放松下来。一种酥麻的感觉从皮肤蔓延开来,窜上脊柱,让他浑身发软。


    感受到他的顺从,靳穆然的吻逐渐加深,变得缱绻炽热。


    强有力的舌尖直接撬开贝齿,在湿热的口腔里搅动。


    一吻结束,宁笙已经气喘吁吁,嘴唇比之前更红更麻,透着水润的光泽。


    “感觉怎么样?还奇怪吗?”靳穆然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宁笙大脑缺氧到宕机,呆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努力组织着语言:“好像是好一点了,就是……”


    “笙笙很棒,那就再多练习几次,巩固效果。”靳穆然从善如流,再次低头封住了他的话语。


    ……


    举行酒会的庄园坐落在伦敦近郊。


    典型的英式风格,占地广袤、绿草如茵,远处可见连绵的葡萄园。


    白色的帐篷点缀在草地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大自然的清新气息。


    靳穆然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装,气质沉冷。在现场从容地寒暄交谈,流利的英文低沉悦耳,举手投足间尽显掌控者的气度。


    宁笙跟在他身边,粉发梳了个乖巧的三七,身上的浅色系休闲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眉眼如画。


    他不太适应这种应酬场合,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靳穆然介绍他时,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OTS的负责人是个典型的英国绅士,被靳穆然这次带伤前来的诚意深深打动了,毕竟和盛禾合作多年,而且重新洽谈了合适的价格和销售方式,可谓收获满满。


    不过提起前段时间的小插曲,他不由得善意提醒,问靳穆然最近是不是得罪了鼎丰集团,对方对盛禾敌意颇深。


    靳穆然听了没说什么,举起酒杯:“无论如何,不会影响你我的合作,更不会动摇盛禾的根基。”


    对方放了心,选择继续和盛禾合作,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位年轻有为的掌权人,心思缜密,处事不惊,是个可靠的合作对象。


    至于他身旁的漂亮男孩,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小情人,后来才知道是弟弟。


    “有需要的话,欢迎在庄园里多待两天,这里风景很好,还养了许多动物,你弟弟应该会喜欢。”


    靳穆然微笑道谢,已经在想象宁笙满草地被绵羊追的样子了。


    不远处的方晁匆匆过来,俯在靳穆然耳边报告:“老板,查到鼎丰与OTS洽谈的人叫赵明翰,是鼎丰某个分公司的老总。我们落地英国之前,他匆匆离了境。”


    靳穆然面不改色,低低应了一声。


    方晁压着声音继续道,“还有刚刚国内来了电话,上次抓到的同伙,那个叫陈盛的港城人,跑了。”


    宁笙歪头看他们在说悄悄话,竖起耳朵也想偷听。


    靳穆然捋了捋他脸颊的发丝,“笙笙想不想去摘葡萄?还可以酿酒。”


    宁笙:“……”


    虽然他哥要把他支开的意图很明显,但他依然被那片郁郁葱葱的葡萄园吸引了。


    伦敦时值葡萄成熟的季节,一串串红得发紫的果实沉甸甸地挂在藤蔓上,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靳穆然眉眼低垂,在他耳边轻语:“去玩吧,别跑太远,这边谈完事情我去找你。”


    行吧,宁笙本来也觉得挺无聊的,摘葡萄也是个不错的消遣,于是在庄园工人的带领下朝葡萄园走去。


    今天天气还算温和,太阳也不大,宁笙的脸颊不至于被晒红。


    穿着英式制服的工人好奇地打量这个东方男孩,时不时给他介绍这里的一切。


    宁笙偶尔看见新奇的事物也会问,笑起来时颊边红痣若隐若现。


    葡萄藤间工人们正在采摘葡萄,热情的工人大叔还递给他一串尝尝,果肉汁水充沛,甜中带酸,味道还不错。


    庄园设置了供宾客体验的简易酿酒区域。


    宁笙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酿酒。


    马上就到他二十岁生日了,正好把这瓶自酿的红酒封存带回国,等到下一年的生日就可以喝了。


    靳穆然寻过来时,宁笙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在小橡木桶里捣鼓着葡萄,


    他玩得认真投入,脸上沾了一点葡萄汁渍也浑然不觉。


    靳穆然靠在葡萄架旁,深邃的眼眸追随着那个身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个极其宠溺的弧度。


    他的笙笙,就该永远这样无忧无虑。


    宁笙一抬头,正好对上靳穆然的目光,雀跃道:“哥哥!你看我酿的酒,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噢!”


    “笙笙很厉害。”靳穆然走近,动作自然地将人搂进怀里,下颌抵在发顶。


    宁笙已经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了,手里脏兮兮也没法推开他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葡萄汁封装进瓶子。


    工人帮他把酒瓶用专门的木框装好,宁笙趁机摸了他哥一脸葡萄汁。


    靳穆然一点也不生气,漆黑的眼眸垂着,唇角微扬。


    明明什么也没说,宁笙却接收到了想亲亲的信号。他们昨晚练习到深夜,对彼此的气息已经很熟悉。


    鬼使神差一般,宁笙踮起脚亲了亲靳穆然的脸颊,清甜的葡萄汁沁入嘴唇,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余光看见有人靠近,宁笙侧过脸,看见一脸震惊的方晁——


    作者有话说:莫名有点带坏小孩的感觉……笙笙好,靳狗坏!


    为没有很粗长而致歉……小红包补偿!


    第30章 继续这样会擦枪走火的 只允许摸摸肚子……


    宁笙顿时有些慌张, 下意识想推开靳穆然,后腰却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半点动弹不得。


    这是比刚才更亲密暧昧的拥抱。


    他本身个子就比靳穆然要矮一些, 此刻整个人更是严严实实地笼在对方高大的身形之下, 鼻间是熟悉的冷冽气息。


    “哥哥!”宁笙急得不行, 又不敢出声,只好仰起脸用口型叫了他哥, 心虚得眼睛都不敢再看向方晁那边。


    他会怎么想?


    估计觉得他们两兄弟关系不正常?或者更极端一点, 觉得他们奇葩恶心……


    宁笙心底升上一丝懊悔。


    他和靳穆然私底下怎么亲近、怎么治疗都好,在公众场合终究要注意分寸, 他刚刚也不知怎么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还舔……


    方晁默默收回目光, 内心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靳董和小宁总的关系整个海城上流圈层无人不知。虽然没有血缘牵连,但从小相濡以沫,感情好得就差没从一个肚子里出来。


    而当初他入职盛禾时,被赋予的主要职责也是要替靳董接送看顾心爱的弟弟。


    方晁很快打住思绪,迅速调整好表情, 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往常的沉稳镇定。


    靳穆然黑眸平静无波, 仿佛丝毫不在意被方晁看见,指尖捏了捏宁笙鼓起的脸颊,语气自然亲昵:“慌什么?脸上脏得像只小花猫似的, 去那边把手和脸都洗洗。”


    “哦, 好。”宁笙如蒙大赦,连忙点头,赶紧跑开去洗手了。


    方晁见状,上前一步恭敬道:“老板, 已经安排人去酒店取您和小宁总的行李了。庄园这边准备了两间相邻卧室,您看……”


    “行李都放一间就行。”靳穆然语气沉冷,透出无形的压迫感,“很多事情我不希望笙笙担心,所以哪些话不该说出去,哪些消息又不该传到他耳朵里,你应该心中有数。”


    方晁垂着眼睛,“老板,我明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只想在盛禾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地,至于老板的私事,不是他这个层级的人可以置喙的。


    更何况,入职时就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更不可能泄露任何事情出去。


    宁笙慢吞吞地洗完手,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看见方晁已经离开,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是再次面对靳穆然时,还是变得拘谨了一些。


    不过他哥手臂的伤还没好呢,缝了二三十针,皮肉每天都在艰难愈合,宁笙给他护理伤口这么多天依然觉得触目惊心。


    再想起他渴肤症发作时难以抑制的难受,宁笙就硬不起心肠去惹他不高兴,只是再也不肯在旁人面前牵手或拥抱了。


    亲亲更是不可以!


    暮色降临,庄园的户外晚宴布置得很有氛围。


    一颗颗明亮的泡泡灯连成线,悬挂在枝叶繁茂的树木之间。


    很漂亮,宁笙抬头仿佛看见了满天飞舞的萤火虫,于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质朴的橡木长桌铺了白色桌布,造型复古的烛台灯光闪烁,桌中央的篮子里装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和新鲜葡萄,野趣十足。


    晚餐食物大部分从庄园里就地取材,新鲜地道,也没有过于精致的摆盘,只是最大程度保留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宁笙尝了几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就连他热爱中餐的中国胃也获得了满足。


    庄园的管家是个金发老头,叫威廉姆斯,穿得很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安排着侍应生有条不紊地穿梭服务。


    宁笙觉得他特别符合电影里的老派英伦管家,尤其是那一口不卑不亢的伦敦腔,听起来特别有范儿。


    “哥哥,这种管家工资是不是特别高呀?咱们家请不请得起?”


    靳穆然喂了一小块汁水丰沛的牛肉在他嘴里,说道:“年薪大概百万美金,笙笙想的话,也不是不能请。”


    百万美金啊……宁笙惊讶得睁圆了眼睛,小声嘀咕:“不就是一个小老头吗?”


    “是个很专业的小老头。”靳穆然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又喂了宁笙一口肉,“小到整理收纳,大到打理庄园、汽车游艇,组织大型晚宴都游刃有余。”


    “那算了,我们海城的家好像不够他发挥。但是太大的房子我也不喜欢。家里又没其他人,空荡荡的没意思。”


    靳穆然没说话,拿纸巾轻轻擦拭宁笙的嘴角。


    事实上,他今天已经吩咐方晁在欧洲境内物色合适的庄园。


    无论是作为礼物也好,又或是满足宁笙的一个小心愿也罢,他只希望他开心。


    宁笙不知不觉被喂了好几口,才猛然想起他们在人前还是要保持距离。后面说什么也不要喂了,坚持自己动手吃东西。


    宴会邀请了当地乐手在现场演奏,优雅的音乐声随着晚风飘扬。


    有个穿西装的大高个子还会变魔术,当着宁笙的面从口袋兜里凭空变出来一只小松鼠,毛茸茸的,尾巴特别松软。


    靳穆然怕这玩意儿会咬人,只宁笙摸了摸就还回去了。他哥不让他碰宠物这一点真是刻进了骨子里。


    晚宴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宾客们渐渐散去,宁笙和靳穆然在管家的带领下慢慢走回庄园主楼。


    “这是二位贵客的房间,露台推门出去可以看见喷泉花园景致,所有用品已经一一放置,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我。祝二位有好梦,度假愉快。”


    靳穆然道了谢,看着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


    宁笙还在回味今晚看到的魔术表演,眼睛亮晶晶的,“穆然哥哥,那只小松鼠好可爱,我回国能不能养一只”


    他话还没说完,刚踏进卧室,身后的门就被靳穆然顺手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下一秒,宁笙就被按在了厚重的门板上。


    “哥——”


    靳穆然俯身吻住了他,将他未出口的话语全部吞没,仿佛已经压抑了很久。


    宁笙惊得睁大了眼睛,却不敢乱动,手下意识抵在靳穆然胸前。


    他被困方寸大小的逼仄空间,仰头被迫承受这个很重的吻。


    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宁笙觉得腿有些发软,大脑因为缺氧而晕乎乎。


    直到靳穆然微微退开些许,用指腹擦过他湿润的唇角,宁笙才得以喘息,脸颊绯红,眼里蒙着一层水汽。


    “哥……你是又发作了吗?”他觉得嘴巴都麻了,说话都有点打结,伸手去摸靳穆然的额头,只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靳穆然黑眸如海,里面翻涌着宁笙看不太懂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那其中的热度,几乎要将他烫伤。


    “嗯。”靳穆然的声音低哑,带着隐隐的克制,“白天一直忍着没碰你。”


    宁笙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睫,小声辩解:“外面人多眼杂嘛。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也不太好,会被误会。”


    靳穆然眉眼微压:“误会什么?”


    “没什么……”


    还用问吗?误会他们俩在谈恋爱啊!


    要不是为了给他哥治病,宁笙从未想过这辈子会和男人亲吻,还是湿吻!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忍受,甚至有时候他觉得他哥亲得挺舒服的,但是被人看见就不一样了,他们毕竟是兄弟……


    宁笙偷偷看了一眼他头顶的【99%】,维持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他还担心和他哥这样亲密会不会突破100%,还好一直稳稳的很安心。


    “随便别人怎么想,就算是方晁唐秉看见了,你也不用担心。”


    “他们都知道哥哥得了渴肤症这件事吗?”宁笙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没那么心虚了,“我担心他们被吓到,出去胡说八道咋办?”


    “不会。”


    “不过他们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宁笙自我安慰着,方晁和唐秉看起来都挺靠谱的。


    靳穆然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再次吻住了他。


    这一次,动作轻柔了许多,带着安抚和诱哄的味道。


    宁笙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抵在靳穆然胸前的手轻轻滑下环住了他的腰。


    房间里只有两人唇舌交织的水声。


    宁笙乖乖闭着眼,直到感觉衣摆被轻轻撩起,一只滚烫的手掌按在腰侧摩挲,他才猛地一颤。


    “哥哥,很痒。”


    他慌乱地按住靳穆然的手,说不清是烫还是什么,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俩又得擦枪走火了。


    靳穆然动作一顿,将头埋在他颈窝,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


    “……抱歉。”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未褪的情动。


    宁笙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心里软成一片,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酸涩。


    他知道这种肌肤相亲的渴望,对靳穆然而言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


    宁笙轻轻回抱住靳穆然,像安抚大型犬一样,有些纠结地咬住唇瓣:“那……哥哥轻一点行不行?只允许摸摸肚子和后腰,其他地方不可以。”


    靳穆然垂眸深深看宁笙,心尖仿佛被无形的小触手揉捏着,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单纯的人了。


    “如果是别人得了这个病,笙笙也会这样帮忙吗?”


    宁笙皱起眉,好像听见什么天方夜谭,“怎么可能!要不是看见你是我哥哥,我才不会……不会这样。”


    亲亲抱抱的像什么样子?都快成男同了!


    靳穆然得到满意的答案,唇角勾起,亲了亲他的眼皮:“笙笙很乖。”


    ……


    在庄园的第一晚睡得很好,宁笙早早就醒了去楼下用餐。管家威廉姆斯告知他们,白天可以体验庄园的农牧活动。


    宁笙听见后立刻来了兴致,拉着他哥一起去看望新生小羊羔。


    羊圈在葡萄园的另一边,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乖乖依偎在母羊身边。毛色雪白,眼睛和鼻子都是粉粉的,叫声细弱。


    宁笙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征得工人同意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圈里。


    一只落单的小羊羔颤巍巍地朝他走来,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裤腿,其实有点像小狗,就是尾巴短短的。


    宁笙慢慢蹲下,伸出手轻轻地将那只小羊羔抱了起来。小羊羔刚出生还是很轻的,身上带着阳光和干草的味道。


    它似乎并不怕生,在宁笙怀里轻轻蹭了蹭,小声咩咩叫着。


    宁笙心都要被萌化了,抱着小羊羔献宝似的跑到靳穆然面前,“哥哥,你看!它好乖!”


    靳穆然倚在栏杆上,伸出手指轻轻蹭了蹭宁笙泛红的脸颊,“没你乖。”


    “哥哥,我在说小羊……”


    “小羊也没你乖。”


    “……”有点没法聊天了。


    “笙笙是不是喜欢这里?”靳穆然瞧着宁笙雀跃的小脸,忽然问道。


    “喜欢啊,这里的气候比海城舒服太多了……而且风景真的好美!”


    “那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这里定居,笙笙觉得好不好?”


    宁笙在逗小羊耳朵,闻言回头看了他哥一眼:“定居?那桂姨他们也会过来吗?公司咱们不管啦?”


    “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啊?”宁笙笑容淡了些,抱紧了怀里的小羊羔,“那我还是喜欢海城更多。”


    不止桂姨,还有顾嘉言、林也、池叙……这些都是他很重要的朋友。


    靳穆然没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宁笙的头发:“好,哥哥知道了。”


    宁笙在庄园疯玩好几天,终于到了要回程的时刻。


    他知道靳穆然的行程安排的很紧,每一分钟都很值钱,就算是这些天也是他拼命压缩出来的,但是依然不免情绪低落。


    临走前一晚,宁笙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着收拾整齐的行李,“哥哥,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靳穆然合上手中的文件,走到床边坐下,将他连人带枕头揽进怀里。


    “想来随时都可以。”他揉了揉宁笙柔软的发顶,“明天下午的飞机,早上带你去附近的手工艺品市集逛逛再走?”


    于是临行前他们又去了伦敦当地有名的古老集市。各式各样的摊位售卖着当地特色工艺品,人群熙攘,充满了生活气息。


    宁笙每次来欧洲旅行,最喜欢钻这种犄角旮旯淘物件。拉着靳穆然在摊位之间穿梭,买了好多造型朴拙可爱的陶瓷小动物,说要带回去摆在家里。


    走到集市尽头,一个坐在小马扎上的街头画师引起了宁笙的注意。


    宁笙站在旁边欣赏了好一会儿,有些心动,于是笑眯眯道:“哥哥,我们画一张好不好?留个纪念?”


    靳穆然对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兴趣,但看着宁笙期待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画师对面,背景是熙攘的异国街景和古老的建筑。


    宁笙起初还有些拘谨,坐得笔直,靳穆然却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靠向自己。


    画师技艺娴熟,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便勾勒出两人的神态。


    画中的靳穆然坐姿挺拔,面容冷峻却难掩看向身旁人时眼底的柔和,


    拿到画,宁笙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随身的背包里。


    “嘿嘿,四舍五入也是一张全家福了,我要把它框起来放在床头。”


    ……


    回程的飞机上,玩累的宁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要不是中途被靳穆然叫起来吃东西,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稳降落在海城机场。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沿海城市夏季特有的气息。


    宁笙一下子精神起来,出去旅游虽然很开心,但是他也真的想家了,想念桂姨炖的汤,还有家里舒适的床。


    靳穆然帮他理了理睡乱的头发,“你先回家,哥哥回一趟公司。”


    这趟出国行程解决了OTS的问题,江卫国为首的元老们都无话可说。唐秉在飞机起飞前已经给他发了消息,高层们都在盛禾等他回来开会,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卷王果然是卷王,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几乎没怎么休息,看起来半点不带累的。现在还要直接回公司。


    宁笙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哥哥工作的重要性,乖巧地点点头:“好,哥哥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靳穆然捏了捏他睡得粉扑扑的脸颊,叮嘱了司机开稳点。这才在方晁和安保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朝另一个出口走去。


    宁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轻轻叹了口气。


    车子平稳地驶离机场,这个点正是海城交通最繁忙的时间段。


    宁笙靠在舒适的后座,翻看着这几天在伦敦拍的照片。


    其中有不少他偷拍他哥的照片,在树下,在旷野,在集市……每一张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在一群眉高眼深外国人里,深邃立体五官丝毫不输。


    手机震动,是桂姨的消息,问他到哪儿了,说家里炖了滋补的药膳汤。用她一贯的话说就是:“国外那些白人饭哪有什么营养,回来可得好好补补。”


    宁笙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机场已经远远甩在后面,车流也渐渐少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车子向右驶入高架桥时,司机忽然盯着后视镜嘀咕了两句:“后面那辆车在干什么?跟了我们几个路口了,车牌还是粤港澳三地牌。”


    宁笙一开始没在意,眨了眨眼:“也许是刚好顺路吧,试试能不能甩开?”


    “好的,小笙少爷。”司机应声加速,一下子就把后面那辆黑车甩开一大段距离。


    宁笙收回视线,继续翻看手机,刚看见一张特别有意思的小羊羔照片,准备发到顾嘉言和林也的三人群里时,突然——


    “砰!”


    车身一个急速刹车,司机将方向盘猛地打向高架护栏。宁笙也被惯性冲击力一带,直接撞向前面的座椅。


    因为他胸骨骨裂过,撞上那一瞬间他虽然用手臂撑了一下,但是还挺疼的。


    “怎么回事?”他捂着胸口去抬头问司机,“好端端的你急刹车做什么?”


    司机也吓出一头冷汗,立刻打了双闪,准备下车查看情况。


    “小笙少爷对不起,我、我……刚刚那辆车忽然加速,差点撞上来,我以为打方向躲一下,谁知道他还追着不放……”


    宁生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忍着疼:“你先别开车门,给我哥哥打电话。给方晁或者唐秉打也行。”


    司机被他严肃的表情弄得愈发慌张,找手机的手也在发抖。


    宁笙知道靳穆然安排了安保在后面跟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迟迟没有跟上来。


    正想着事情,玻璃窗响起清脆的敲击声。


    宁笙一侧的车门外,赫然出现了几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阴沉的凶悍感。


    那人微微弯下腰,透过车窗精准地锁定了车内受到惊吓,脸色发白的宁笙。


    随后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在车窗上轻轻一按,玻璃瞬间炸开。


    司机在前面惊惶大喊:“你们要干什么?!”


    宁笙虽然迅速躲闪了,脸颊依然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开一道小口,丝丝血迹渗透出来,苍白的小脸凭添了几分羸弱感。


    靠……不会是绑架吧?


    对方看见后,递过去一张帕子,开口是带着浓郁港城口音的普通话,“很抱歉,没有吓到你吧?”


    宁笙没有接过,警惕地盯着他不说话,悄悄往后面挪了挪。


    对方并不在在意,收起帕子,语气看似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宁先生是吗?我们家老爷子想请你过去坐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作者有话说:唔……我应该有说过靳穆然是比隔壁周总要更强势,占有欲更强,更……(可能存在微微墙纸的情节,大家接受不了的可以提前跑。)本质上还是因为爱哈。《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