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所谓的残酷真相 你甘心被他捏着一辈子……


    “我……我不认识你们家老爷子。”


    宁笙抿了抿唇,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眼睛忍不住偷偷打量路况,看看有没有路过车辆可以趁机求救。


    “宁先生, 请不要让我们难做。”黑衣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很淡地笑了笑。


    “你们这是犯法的。”


    “我们只是奉命请人, 并不想动用什么不必要的手段。况且高架桥上的车速这么快,万一发生什么意外, 对大家都不好。”


    “……你在威胁我?”宁笙皱眉。


    黑衣男人不紧不慢:“如果你不配合的话, 是的。”


    宁笙闭嘴了,他很清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 这种时刻和坏人硬碰硬并没有好处。


    前排的司机不甘心,偷偷拿起手机想通风报信,那男人微微侧头, 示意旁边虎视眈眈的手下动手。


    剩下的黑衣人猛地拉开车门,不顾司机的惊叫,一把将他从驾驶座拽了出来,另一人迅速上前捂住司机的嘴,将他的脸粗暴地按在护栏上, 动弹不得。


    “救命啊!!小笙少爷救救我!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上有老下有小……”


    “你、你们放开他!”宁笙见状,心头一紧,想打开车门冲出去。


    “宁先生。”男人冷冷挡住了他, “我们老爷子只是想和你聊聊,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但如果继续做无谓的挣扎,我不能保证您这位司机朋友的安全。”


    宁笙看着满脸惊恐的司机,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走吧。”


    车子一路往前开, 景色渐渐陌生,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一个私人别墅。


    粉墙青瓦的中式建筑掩藏在山顶郁郁苍苍的树林之中,隐秘性极高。


    铜门前有两座威严石狮镇守,庭院里回廊曲折,假山鱼池与名贵花草错落有致,可以看出这幢私宅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黑衣人口中的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人?


    宁笙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黑衣人,【10%】好感度,应该不至于杀人灭口。


    来的路上也挺客气的,除了强行把他的手机收走之外,并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甚至还给他拿了瓶水。


    宁笙一口都没喝,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下药。再说了伪君子和真小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墅外面看着不大,里面跟迷宫一样,走了好一会儿,宁笙被引到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凭什么一切都是他的?我为鼎丰卖命多少年!这些东西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现在让我滚?我不甘心!”


    “再说了他算什么东西?我才是真正赵家人!你看清楚了,我是你的嫡亲侄子!你要不要看看集团上下有哪个会认他这个死野仔?”


    ……对面的人说了一句话,宁笙听不清,他忍不住八卦地凑近了些,黑衣人看他一脸吃瓜的样子,似乎笑了笑。


    哐啷一声,是瓷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声音变调:“你们干什么?赶紧把我放开!”


    沉闷的声响过后,几下清脆的耳光响起,打的人力道很重,宁笙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不服!大伯你从小看着我长大,你说过将来会给我应有的东西!”


    又是几下耳光,宁笙听得小脸发白,再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情。


    很快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西装的高大男人,背后跟着两个冷面的安保,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五官长得还行,只是两边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狭长而上挑的眼睛阴鸷戾气,看起来格外骇人。


    宁笙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只见他冷冷嗤笑一声,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水,本想说什么,但看见黑衣人后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宁笙这才注意到他裤腿破了,膝盖上血流不止。


    “宁先生,老爷子在里面等你。”黑衣人推开门,对他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自己却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的意思。


    宁笙进了门,房间内光线昏暗,奢华的檀木家具散发着幽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满地的碎瓷片散落,有些还残留着血迹。


    刚刚……那个人是被按在上面跪着吗?


    宁笙绕开了地上的瓷片,抬眼看向坐在古董椅子上的人,是个长相严肃的老爷子,嘴唇有淡淡青紫,就连呼吸也很费劲。


    而站在老人身旁,正俯身倒茶的女生,让宁笙蓦地睁大眼睛。


    沈、曼、怡?她怎么在这里?她和这些人是什么关系?


    察觉到宁笙惊讶的视线,沈曼怡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


    宁笙重新看向那位老爷子,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冥思苦想了一圈,一个新闻画面涌入了脑海。


    是他!


    前段时间身患重病的鼎丰集团创始人,叫什么赵鼎丰的。


    宁笙只在电视和网络新闻上见过他。


    这一次见真人,竟然觉得眉眼间和靳穆然像得出奇。


    “坐吧,曼怡……给他倒杯茶。我们时间不多,在穆然来之前该谈的谈好。”


    老爷子声线沙哑、气息虚弱,说话间却依然带着上位者的姿态。


    沈曼怡垂着眼膜,低声恭敬应声,


    宁笙打断了他们,小脸严肃:“谢谢,茶我就不喝了,有什么事情请您尽快说,我还得赶回家吃饭。”


    他消失加起来也快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他哥得到消息了没。


    要是被桂姨知道,估计得急死,其他人也遭殃。


    赵鼎丰捂唇咳嗽两声,用浑浊的眼睛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这就是他外孙千辛万苦藏起来的人,捧在手里连根头发都不想让人碰到。


    他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人儿,这么一见面,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无知愚蠢、娇气散漫,不折不扣的废物小少爷。


    偌大的千亿集团放着不继承,替这个男孩守区区一点家业,靳穆然简直是迷昏了头!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赵家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切,国外顶尖的学府,常春藤联盟任何一所随你挑选。所有费用、包括你在国外最优渥的生活开销,都将由赵家承担。”


    宁笙扯了扯唇角,“……就这个?我不需要。”


    “年轻人别急,先听老爷子我说完。”赵鼎丰摇摇头,笑他太过心急:“除了刚才的东西,赵家还会为你设立一笔不可撤销的巨额信托基金,金额足够你挥霍几辈子。你会拥有普通人奋斗十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和起点,你可以游戏人间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前提是——”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屋外簌簌的树叶作响、小鱼戏水声透进来,宁笙微微皱起眉。


    赵鼎丰盯着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你离开彻底海城,永远不要出现在靳穆然面前。”


    ……


    白色幻影在公路上疾驰,后面跟了好几台黑色路虎。车里的靳穆然脸色阴冷得吓人,黑眸死死盯着前路。


    半个小时前宁笙失联的消息传回来,他当着盛禾所有高层的面差点把手机摔了。


    他们只是分开了一会儿,还派了这么多人跟着宁笙,结果全都是废物!


    方晁查看着平板屏幕上那个不断闪烁移动的红点,语速飞快:“靳总,小宁总的定位信号很稳定,目前在东区滨海别墅区。”


    靳穆然唇线抿得笔直,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开快点。”


    “还有十五分钟可以到达。”方晁一边紧盯屏幕,一边向靳穆然汇报刚收到的情况:“靳董,安保队跟丢小宁总的原因查清了。”


    靳穆然:“说。”


    “对方一共动用了两队人马分头行动,在高架上故意制造事故,堵住我们后面安保车的去路,拖延时间,另一组人则趁机对小宁总的车进行拦截。”


    靳穆然没说话,神色依旧沉冷,心里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个七八成。


    “这是刚刚收到的路段监控画面。小宁总……”方晁止住了话尾,从平板上调出一段视频递到靳穆然面前。


    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能清晰看到宁笙的车子被恶意逼停,紧接着车窗敲破后,宁笙被人强行带走的全过程。


    靳穆然垂眸,盯着画面里的纤细身影。


    宁笙脸色苍白,手一直捂着胸骨,神色有些吃疼。那是他骨裂旧伤的位置……


    这一幕像一把利刃狠狠捅进靳穆然的心脏,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宁笙……笙笙……靳穆然轻轻闭上眼睛,不安如同潮水般将他吞噬。


    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


    ……


    老头子话音落地,旁边的沈曼怡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看向宁笙神色有些担忧,却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表情。


    “……说完了?”宁笙歪了歪头,恍若未闻他刚才的话,“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虽然我不清楚您和我哥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劝您一把年纪了,还是少管年轻人的事。这样才有助于长命百岁。”


    “你……”赵鼎丰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咳嗽两声:“穆然是我唯一的外孙,他的妈妈赵婧仪是我女儿。终有一天他要离开盛禾,回来接手我的江山。”


    宁笙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么说眼前的老爷子是靳穆然的外祖父,真正意义上的血亲!难怪他们长得这么像……


    虽然他也隐隐有过猜测,但是从赵鼎丰嘴里亲耳听见依然难免震惊。


    宁笙记得他哥和赵阿姨来家里时的情景。


    十几岁的清瘦少年,生父刚刚去世,多方势力对他们穷追不舍,赵阿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躲到海城。


    宁笙心脏微微下沉,想的却是他哥为什么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担心自己会想多吗?所以沈曼怡那次来找他,就是为了谈这些事?


    赵鼎丰以为他有所动摇,语气稍缓:“孩子,你还年轻,有些事看不透。穆然心思深沉,对你也并非全然的信任和坦诚,你就甘愿这么一辈子让他捏在手心?”


    沈曼怡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上次她只是和宁笙多说了两句,靳穆然就狠狠警告了一番,老爷子走这一步恐怕不好善后。


    宁笙站久了觉得胸骨越来越疼,呼吸也有些艰难:“您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我哥是个冷酷无情、精于算计的人,对吗?”


    赵鼎丰眯了眯眼,没有否认。


    “如果他真是您说的那种人,当年就不会站出来保护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甚至可能带来麻烦的累赘。”


    宁笙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却越来越亮:“您口口声声说他是您唯一的外孙。可在他和赵阿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您这位神通广大的外祖父,为什么没有出现?现在看他凭借自己的能力站稳脚跟,您又跳出来用所谓的家族责任绑架他,甚至不惜用我来作为打击他的工具?”


    “至于离开?”宁笙嘴角抿起,白净的小脸全是不屑:“除非他亲口说他不需要我了,否则没有任何人能用任何方式,把我从他身边赶走。我是他选择的家人,而家人是相互支撑,不是用来舍弃的。”


    赵鼎丰咳嗽了两声,指节轻扣桌面,沈曼怡连忙给他添了茶。


    这个小朋友倒不是看起来那么一无是处,还知道护着靳穆然。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用急……你哥哥很快就到。”


    “那行,我去外面等他,希望我们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宁笙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多待了,抬脚就要往外走。


    赵鼎丰却仿佛看穿他心里的想法,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嘲讽,“……你不好奇穆然为什么能很快地找到你吗?”


    宁笙没说话,满脸的警惕地盯着他。


    老爷子喘了口气,冷哼一声,“你身上有定位器,所有一举一动他都会知道。臭小子疑心病重得很,安排了这么多安保还不安心,恐怕有一天会彻底把你关起来。到时候你能接受吗?”


    宁笙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定位器?在哪里?什么时候……


    “哪又怎么样……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东西,我会自己求证我哥。”


    赵鼎丰纵横商界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宁笙在强装镇定。攻心为上,他不信宁笙知道一切后还能坦然地面对靳穆然。


    老爷子缓缓喝了口茶,浑浊的眼睛似笑非笑:“那你又知不知道,穆然受伤也是他精心算计的一步棋?”——


    作者有话说:今晚零点前还有一章!!!(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的!)


    第32章 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二十岁生日礼物,喜……


    靳穆然赶到的时候, 宁笙正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一张小脸在昏沉暮色中苍白得晃眼,神情恹恹。


    “笙笙!”靳穆然一改往日的沉稳, 推开车门冲下来, 快步走到宁笙面前, 皱着眉头将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除了脸颊有一道细小划伤之外,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 衣服头发也是整整齐齐的。


    靳穆然稍稍松了一口气, 抵着额头将人拥入怀里。


    宁笙沉默地任由他抱着,脑海里不断回想赵鼎丰说过的话。


    “车祸是我两个侄子策划的, 我已经严厉惩戒过他们了。不过这件事穆然很早就收到了消息,他受伤……有一部分是顺势而为,至于为什么, 你可以回去想想。”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可以作为赌注筹码的,不愧是我赵鼎丰的外孙……你回去可以转告你哥哥,放过我两个侄子一马,我会让他们滚去国外, 永远不再踏足港海两城。”


    说完这些话, 赵鼎丰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劲,捂着心脏仿佛要喘不过来气,沈曼怡赶紧给他吃了药, 脸色才恢复过来一些。


    最后, 一行黑衣人护送他们离开,宁笙脑海里乱得像一锅粥。


    靳穆然捧着宁笙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黑眸专注而深邃:“告诉哥哥, 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若是平时,宁笙早就依赖地蹭上去了。


    可此刻,宁笙轻眨了下眼,颤着声线问道:“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靳穆然眉头拧紧,心下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方晁和安保队的人都很有眼色,见状都悄无声息地退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哥哥,你来的路上我想了好久。”


    宁笙定定看着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手掌,一抹亮眼的霓虹蓝跃然出现手心:是这个吗?你送给我的项链原来是定位器。”


    ……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死寂得令人窒息。


    宁笙始终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只留给靳穆然一个疏离冷漠的侧影。


    靳穆然几次开口,宁笙都拒绝沟通,


    司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油门踩得飞快。


    这两兄弟折腾吵架他是见识过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回到家,桂姨满脸担忧地想迎上来,却被靳穆然一个眼神制止。


    宁笙闷声闷气地叫了桂姨,然后径直朝楼上走去,像是在赌气。


    靳穆然大步跟上,房间门口抓住宁笙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


    “笙笙,我们谈一谈。”


    宁笙被他攥得转过身,视线落在他哥受伤的手臂上:“医生那天说过,只差一厘米就会穿透骨头,哥哥,你演苦肉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不敢回想那天知道靳穆然受伤后,有多心慌。他哥明明知道自己最害怕什么,最担心什么。他也不过二十不到,已经失去了太多人。


    “笙笙……这件事不是他说的那样。”


    靳穆然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呼吸一抽一抽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确是提前收到消息有人会对我下手。可会是什么形式,哪个时间我也没办法确定。”


    赵家人对他虎视眈眈已久,即使这次车祸没有得手,也会有下一次。他不能一直留着这个隐患,与其被动,不如彻底解决。


    被抓住那个同伙以及司机已经供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虽然后面被那人逃脱,也不影响靳穆然后续对赵家很的清算。


    不想赵鼎丰那边先发制人……靳穆然想到这里眼眸又深了几分。


    他承认他有向宁笙卖惨的成分。小屁孩从小到大最心疼自己,看见他受伤一定会乖乖待着,满心满眼都围着自己转。


    他太想要宁笙了……想到快疯了。区区一条手臂根本不算什么。


    宁笙湿润的眼睛对上他:“所以赵鼎丰是哥哥的亲外祖父?沈曼怡呢?亲妹妹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原来哥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在我心里,只有笙笙才是最重要的人,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还有,我和沈曼怡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被赵家领养的,我只见过她几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至于赵鼎丰,我不会认他。”


    “你在我身上装定位器的事情怎么解释?找人看着我还不够?”


    靳穆然沉默了,黑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痛楚、有挣扎、有晦涩,更有对赵鼎丰的滔天怒意,


    “……不够。”他没有丝毫回避,直视着宁笙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这么做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果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像今天发生这种事情,超过一个小时找不到你,我不敢想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符合靳穆然的一贯作风。


    宁笙很轻地点了点头,想起这些天他们肆无忌惮地同床共枕、亲吻拥抱,再看了看他哥头顶的好感度。


    他轻声问:“所以,哥哥的渴肤症也是故意让我知道的吗?”


    靳穆然神色犹豫了一瞬,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办法回答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原来如此,也是哥哥计划中的一环。”


    宁笙吸了吸鼻子,努力把难过的情绪压下去,转身就要回房间。


    他已经想好,房子还是得买,他要尽快搬出去。


    至于他哥的渴肤症……宁笙咬着唇瓣,让他难受去吧!就是他说谎利用自己的代价,还有该死的定位器……


    宁笙停下脚步,把口袋里的项链放到靳穆然手里,“这个也还给你。还有我们在欧洲画的全家福,既然哥哥有真正的亲人,那哥哥麻烦拿去扔掉。”


    靳穆然脸色煞白,手掌竟然剧烈颤抖起来,额头瞬间细汗密布,皮肉骨骼之下密密麻麻的酸痛侵蚀全身。


    这是他渴肤症发作时的状态,宁笙这段时间再熟悉不过。


    他几乎立刻就想去抱住他哥,脚步动了动,还是强行忍住。


    靳穆然眼睛发红:“笙笙是什么意思?”


    宁笙怕再看多他一眼,就会心软泛滥,于是端起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一言不发就继续往前走了。


    下一秒,他就被人揽腰抱起腾空。


    靳穆然手臂如钢铁般紧紧箍着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口会再次开裂。


    宁笙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他刚经历了长途飞行,本来就够累了,再发生后面的事情,早已精疲力尽。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重重扔在了床上,头顶是一盏耀眼的灯。


    很刺眼。


    宁笙眨了眨睫毛,难过得想要掉眼泪,门锁被扣紧的声音传来。


    很快,头顶的光线被靳穆然高大的身影彻底挡住,他像只大型野兽般俯身撑在他上方,低头重重吻下来。


    “宁笙,你想离开我是不是?”靳穆然滚烫的吻落在眼皮,一边亲一边逼问。


    宁笙浑身都在抗拒,侧脸躲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被一只手掌扣紧了脸颊。


    四目相对,男人深冷的黑眸巨浪滔天,“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


    宁笙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目之所及是极简的纯白色系,没什么生活痕迹,大床正对着一个圆形的浴缸。


    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海浪声传过来。


    这里是哪里……他拥着柔软舒适的被子,脑子里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缺氧到几乎昏厥,靳穆然才放开了他。


    结果他因为胸骨疼得厉害,呼吸过度,就这么晕了过去。


    宁笙下了床,脚踩在温凉的地板上,他还是有些如在梦中的恍惚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是他平常在家穿的居家服,床边的小棉拖也是他的。


    心底浮现一丝隐隐的不安。


    宁笙目光落在那厚重的纱帘上,走过去,用力一把扯开——


    一望无际的蓝。真实的、流动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环绕在房子四周的沙滩细白,椰林摇曳,美好静谧。


    宁笙眨了眨眼,有点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他推开落地玻璃门,一股真实的热浪扑面而来,裹挟着海水的咸味。


    身后的门被轻轻拧开,宁笙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一身黑衣的靳穆然神色有些疲惫,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对昨晚的靳穆然有阴影,嘴唇现在都是麻的,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哥见状眼眸沉了沉,却依然一步步迫近,直到将人堵在逼仄的墙角,语气正常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笙笙醒了?你睡了好长时间,肚子饿不饿?”


    “我不饿。”宁笙不想和他绕圈子,“哥哥,这是哪里?我想回家。”


    “这里也是笙笙的家。”靳穆然面无表情,手指碾过他的唇肉,“世界这么大,我们两个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宁笙真是要气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哥是这种死皮赖脸的人。什么稳重理性、完美禁欲系,全是特么装的。


    “靳穆然,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


    靳穆然神色淡淡,眼底的郁色愈发明显:“你走不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待在这里,没有人能打扰。”


    宁笙听后陡然心慌,一把推开他哥,趁机往房间外面跑去。


    依然是纯白到极致的装潢,偌大的客厅空荡荡,连人影都没有。穿过客厅连接外部沙滩的走廊,是更广阔的蔚蓝海水……


    这是——


    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行至,宁笙回头去看靳穆然,粉色头发被海风吹起,露出一个光洁漂亮的额头。


    靳穆然将大脑一片空白的宁笙轻轻抱紧,没忍住亲了亲他,“这座海岛是笙笙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要开始“幸福”的海岛二人生活了~()


    第33章 哥哥好感度100% 你的身体比嘴巴诚……


    海岛……生日礼物?


    宁笙听见靳穆然的话, 第一反应是很荒谬,他在他怀里动了动,没能挣脱:“所以你一早就准备好了?靳穆然, 你是不是疯了?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利决定自己待在哪里!”


    太、离、谱、了!他哥为了关他禁闭, 竟然弄了一座私人海岛?


    靳穆然看着他的眼睛, 语气很平静:“这里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吗?你喜欢画画,所以我专门设计了一间画室, 你喜欢玩游戏, 我提前准备了所有你喜欢游戏设备。在这里你可以随意所欲做任何事情。想吃什么,需要什么也会有人立刻送过来。”


    宁笙顿时气结, “这是画画玩游戏的事情吗?”


    这是他彻底失去了自由!被困在这个四面环海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宁笙闭了闭眼,他有时候会在想这是不是一场梦。


    然而耳边呼啸而过的海风, 以及一阵阵拍打上岸的海浪,都告诉自己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那是什么事情,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对吗?”


    “总之我不要待在这里!”宁笙一把挣脱靳穆然的怀抱,转身就朝着海滩方向奔跑。


    沙滩被阳光晒久了,赤脚踩上去很烫, 宁笙已经顾不上了。


    小岛面积很大, 四面环海,海岸线很长。除了那幢纯白色的现代建筑,树林间还有几个别致的度假木屋。


    宁笙漫无目的地跑了一圈, 脚底被碎石划伤了也不在意。


    “你闹够了没有!”靳穆然看见他脚下有血, 立刻皱起眉头把人强行抱了起来,“我说过多少次,在家里要穿鞋子,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宁笙看着他哥焦急的神情, 语气放软了一些,尝试撒娇。


    “穆然哥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桂姨……会担心的。”


    靳穆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抱着轻飘飘的人往回走,他五官生得立体分明,沉默时显得格外冷峻无情。


    他哥以前很吃他这套,几乎百试百灵,但是现在好像没用了……


    宁笙在他怀里扭得像只虾,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靳穆然!我已经长大了,你没有资格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回家!”


    “我说过,这里就是我们的家。”靳穆然垂眸看他,手臂因为用力渗出丝丝血迹,但他浑然不在意,“笙笙,我的耐心有限,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宁笙浑身一颤,咬着唇看他,想起那次在车里被他打屁股的屈辱。臀肉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负气般闭了嘴。


    “还有,你那些朋友不许再联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帮你找中介看房子,就这么迫不及待搬出去?”


    “原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明媚的日光下,宁笙却浑身发凉,他第一次觉得靳穆然如此陌生。


    在此之前,不论赵鼎丰怎么在他面前挑拨离间,他也始终对他哥的所作所为保留着最后的信任。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越来越偏离轨道了。


    他们重新回到了那幢白色建筑。


    靳穆然把他放在床上,去浴室拿了湿毛巾仔细清理他脚上的沙粒。


    宁笙的脚很白净,更显得那道血痕触目惊心,靳穆然皱着眉,用棉签一点点给伤口消毒,然后贴上了创可贴。


    房间里放了一面立体镜子,反映出床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宁笙心情已经平静了一些,余光瞥见他哥手臂被衬衫包裹的地方泅湿了一片。他心口一紧,是血迹,伤口又开裂了吗……


    平时他早就心疼得要给靳穆然换药包扎,但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决定让他哥这个大坏蛋疼死算了!


    “笙笙想吃什么?冰箱里有很多你爱吃的食材,这里没有煮饭阿姨,你将就一下,哥哥给你亲自下厨。”


    宁笙冷着小脸,清凌凌的眼珠忿忿不平地看着他:“我不吃。”


    靳穆然恍若不闻,仍耐着性子自顾自说话:“迷迭香烤牛肋排怎么样?你喜欢吃。还有很多海鲜贝壳,今早才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清蒸或者白灼都不错。甜品也有,如果想喝桂姨炖的汤,我打视频请教她怎么做。”


    “我说了我不——”宁笙话都没说完,脸颊就被人捏住了。


    靳穆黑眸翻涌,唇角压出一个隐忍的弧度,“不吃是吗?既然还有力气跟我闹腾,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事。”


    在欧洲他们天天黏在一起“治病”,宁笙怎么会不知道靳穆然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睫毛慌乱地颤了颤,想挣脱那只手掌仿佛蚍蜉撼树,“放开我,我什么都不想做……”


    后面的话顷刻间就被吞没了,靳穆然重重咬住他的唇,舌头撬开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探进湿热口腔。


    宁笙被亲得唔唔叫,眼睛立刻就红了,拼了命去推开他哥。


    他越是用力挣扎,对方就吻得越凶,仿佛压抑到多年、沉到谷底的情绪,从这一刻彻底爆发升腾,势不可挡。


    水声黏腻,渐渐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整个世界只有他们。


    “笙笙乖一点。”靳穆然一只手掌就制住宁笙作乱的手,气息灼热而沉重:“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治病……”


    “唔……我反悔了行不行!你也骗过我很多事情,凭什么就只揪着我不放?”


    “其他都可以随你,但这个不可以。”靳穆然低着头加深这个吻,“笙笙应该很清楚我的病是因谁而起。”


    “我不知道!”


    这个吻又深又长,宁笙觉得自己快要融化掉了,呼吸间全是靳穆然强势霸道的气息,睫毛也湿漉漉的。


    “再给笙笙一次机会,把话重新说一遍。”靳穆然喘息着,深邃笔挺的五官像一座雕塑,死死盯着宁笙的脸。


    宁笙知道这个时候惹怒他哥没好处,但他就是想对着干,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恶狠狠道:“靳、穆、然,我讨厌你……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你!”


    “好巧。”靳穆然笑笑,凑近把宁笙的眼泪一点点舔掉,“我很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喜欢的就是你。”


    宁笙的大脑被这句话轰然劈开,怔怔看着他哥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变成【100%】的好感度,鲜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呼吸在颤,差点没找回声音:“你怎么能喜欢我……”


    “为什么不能?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和法律上的羁绊,你的一切喜好厌恶、生活习惯、哪怕身上每一个地方我都了如指掌。笙笙,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宁笙,你别自欺欺人了。这段时间我们除了还没上·床,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你的反应告诉我,你明明就不抗拒我。”


    甚至,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喜欢,哪怕只是一点。


    “我不……”宁笙嘴唇动了动,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戛然而止——


    靳穆然重新吻住了他唇,一边亲一边低沉呢喃:“笙笙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我不爱听的话吗?”


    居家服的下摆被掀起,温热粗粝的手掌覆在他心口细嫩的皮肤上。


    不轻不重的力道碾过顶端,犹如过电。


    宁笙浑身一僵,像一条直挺挺的鱼儿,在砧板上一动不敢动。


    前所未有的恐慌侵袭而来,他不由得放低了态度:“哥哥,不要这样……”


    “嗯?”靳穆然的声线堪称温柔,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笙笙不喜欢吗?可你的身体比嘴巴更诚实。”


    宁笙咬着唇,眼睛越来越红。


    直到那只手掌肆无忌惮地游过他的小肚子,往大腿的位置延伸。


    他彻底绷不住了,一脚蹬在靳穆然脸上,然后转身逃向床的另一侧。


    然而他们力量差距大,身形也很悬殊,宁笙刚爬了两步,脚踝倏然一紧,就被他哥直接拽了回来。


    还没反应过来,身下一凉,裤子已经被靳穆然随手脱了。


    其实上衣的纽扣也在挣扎中扯开了几颗,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底下春光早已被看得一清二楚。


    而靳穆然一身黑衣整齐得体,端正得像刚从某个商业会议离场。


    这巨大的反差让宁笙生出一种羞耻感。


    他不是没试过在他哥面前没穿衣服,但都没有这一次来得恐慌。


    他人长得漂亮精致,身上的其他部位也一样秀气,紧紧包裹在纯色布料之下,大腿还勒出一圈肉。


    “穆、穆然哥哥,我刚刚说的是气话,我不讨厌你……真的。”宁笙已经慌不择言,眼睛鼻子红得像只兔子。


    靳穆然充耳不闻,黑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宁笙。他养得小祖宗,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懂得装乖求饶。


    不过……一切都太晚了。


    羽毛般的温热触感一点点落下,仿佛在拆封一件珍藏已久的礼物。


    停留、延伸……直到隔着薄薄的布料。


    宁笙仰头看着天花板,后颈呈现一道完美的弧度,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哥……靳穆然,放开我!”


    感官被无限放大,靳穆然柔软的发丝蹭过他腿侧,皮肤又痒又酥麻。


    宁笙第一次感受到了失重感。


    整个人就像大海里的一艘小船,随着波浪飘摇,巨浪侵袭而来之时,毫无抵抗能力,只能在浪底下隐忍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宁笙很狼狈地哭了。太可怕了,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靳穆然在他腿间抬起眼眸,低声笑笑,凑过来想亲他的额头。


    宁笙从未试过如此羞愤,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他哥,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力道不小,靳穆然被扇得微微偏过头,脸颊迅速浮现一层微红的指印。


    他神色平静,转过来看着宁笙——


    作者有话说:唔也不知道你们看懂了没………


    今晚应该还有一更的,我希望我能做到,我要加油!!


    叠甲:骂攻不要骂我嘿嘿。


    第34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修) 笙笙这里很漂亮……


    宁笙打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发麻发疼的手心提醒自己, 他竟然……打了他哥,而且还是脸!


    刚才还明媚的天气骤然阴沉,房间的光线一下消散了大半。


    靳穆然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黑眸里闪着影影绰绰的光, 他面无表情地解了领口的扣子, 然后脱了衬衣。


    和宁笙纤细的骨架相比,他是一具真正成熟的雄性身躯, 让人血脉贲张的肌肉和结实骨骼完美结合, 荷尔蒙爆棚。


    刚才一顿折腾,他手臂狰狞的伤口果然挣开了, 皮肉向外翻涌着,血迹丝丝渗出,再汇成一道道血流。


    宁笙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不安渐渐从心底蔓延上来。


    他想往后退,但是地方就这么大,躲也躲不到哪里去。他哥身高且腿长,稍微一伸手就能把他抓回来。


    道歉吗?宁笙更说不出口。明明是靳穆然做错在先,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谁允许他亲自己那里的?也不嫌……


    靳穆然怎么会不知道宁笙心里在想什么, 俯身过去把他的手捉起, 放到唇边缓慢而涩·情的舔了舔。


    ……好变态。


    宁笙的脸蹭一下变得更红了,想把手抽回来却没能成功。


    靳穆然五官是清晰立体那一挂,鼻梁又高又挺, 垂着眼眸看人时深情又缱绻。


    哪怕此时此刻半边脸挂了彩, 依然不影响他的英俊。


    说来挺可笑的,明明逞凶作恶的人是靳穆然,可混身狼狈的也是他。


    ……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宁笙莫名有些伤感,眼睫毛也湿漉漉的, 然而他哥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立刻紧绷起来,“哥、你又要干什么?!”


    靳穆然对他的惊慌置若罔闻,抓着他的脚踝分开,昏寐光线下的一双腿白皙修长,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既然笙笙挺有力气的,那我们继续。”


    “我不要!”


    “要不要的,笙笙说了不算。”


    “靳穆然你能不能要点脸?我特么是你弟弟!你、你对弟弟做这种事情不觉得羞愧吗!”


    “很遗憾,我并不觉得羞愧。”


    “哥哥……你别这样……”


    “笙笙这里生得很漂亮。”靳穆然表情平静,目光肆无忌惮地掠过那片粉润柔软。


    宁笙觉得毛骨悚然,他甚至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他,温和表象之下的绝对掌控欲。


    “穆然哥哥,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宁笙眼泪簌簌地掉,一边抽泣一边试图和他讲道理:“你给我一点时间行不行,我会好好考虑的,我真的害怕……真的。”


    他就像一尾搁浅的鱼,被困在浅滩里永远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缺氧窒息。


    靳穆然盯着他眼中的氤氲湿气,粗粝的指腹轻轻碾过,堪堪探进去一点。


    宁笙抖得更厉害了,睫毛一颤一颤的。


    绝对称不上是舒服的感受,很奇怪的异物感,让他有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宁笙从小到大被养得很单纯,对这方面的知识十分匮乏。


    对于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做,停留在道听途说的浅薄知识层面。光是想象就觉得很难堪了,更别说亲身实践。


    一寸一寸的,力道加重、加深。


    他呜呜呜地哭得更大声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全身的感官都被集中到一个地方,就像在上刑。


    “宝贝,放轻松一点。”靳穆然唇瓣轻轻蹭过他脸颊,咸湿的液体化开。


    他语气温柔体贴,动作力度却丝毫未减。


    宁笙根本没办法放松,整个人紧绷得就像一张弓,就连他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种艰涩。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和失重感袭来。


    “唔……”


    他又开始出现那种缺氧的症状,浑身红得像熟透的虾,漂亮而羸弱。


    “我讨厌你……呜呜……”


    宁笙连说话都没办法说清楚,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脸水光连连。


    一声低低的叹息。


    靳穆然把人面对面抱进了怀里,一边轻拍脊背,一边低声哄。


    “才放一根手指就怕成这样,刚刚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


    宁笙已经听不清靳穆然在说什么了,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哭得不能自已。


    太可怕了……他哥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怕,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笙笙说需要时间,那哥哥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乖乖听话的,对吗?”


    宁笙趴在他肩膀上不想说话,就像刚跑完一个长途马拉松,一点力气都没有。


    “嗯?”微微上扬的语调。


    宁笙闷声闷气:“……会听话。”


    才怪。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他找到机会跑出去,他哥就满世界找他去吧!


    靳穆然亲了亲他耳廓,淡淡道:“宝贝,哥哥还能再相信你吗?该不会一有机会就转身逃跑吧?”


    宁笙怀疑他哥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技能,每次心里想什么都会被准确猜中。


    “我不会跑,我乖乖的。”


    “好,希望笙笙不要让我失望。”


    宁笙生怕靳穆然看出点什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主动亲了一下他哥的喉结:“……我肚子饿了,身上也黏糊的想去洗澡。”


    靳穆然沉着眼眸看了他片刻,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那笙笙先去洗澡,哥哥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


    靳穆然并不擅长下厨,但他是个天生的学习者。即使是第一次做饭,做出来的食物也挺有模有样的。


    宁笙洗澡的时候照了镜子,胸前的红彤彤翘起了些。屁股就更不用说了,现在都还有微微的异物感。


    他低低骂了几句禽兽、坏蛋之类的,匆匆洗了澡给自己穿得严严实实出去了。


    餐厅是开放式设计的,连接着一个大理石岛台,上面已经摆了好几道卖相不错的菜,宁笙闻到香味心情才好了一些。


    靳穆然随便换了一套浅色居家服,还套了件围裙。看惯他哥西装革履的样子,忽然变身家庭主夫宁笙有些不习惯。


    宁笙确实是饿了,胃里空得发慌,没等他哥坐下来,就拿起刀叉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牛肋排烤得火候刚好,外边焦脆,内里汁水丰沛,清蒸扇贝也很鲜美,宁笙吃得食指大动,脸颊鼓鼓。


    靳穆然脱了围裙静静看着他,那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


    宁笙一想起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就又气又羞。但是他们力量太过悬殊,只好化悲愤为食量,把牛扒当成靳穆然嚼嚼嚼。


    靳穆然一看就知道小祖宗又在心里骂他呢。但是却并不计较。折腾一整天,也给过教训,他不介意让让宁笙。


    如果骂他心情会好一点的,那就骂。


    反正他该受着的都会受着,只要宁笙乖乖待在他手心里就行。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宁笙刚放下筷子,靳穆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就接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回避宁笙。


    对面说话的人是方晁,语气一如既往的专业冷静。先是汇报了一些公司的情况,接着就是关于赵鼎丰的消息。


    “据说回到港城立刻就进了重症病房,传回来的情况不容乐观。赵明翰两兄弟表面看起来老实了,实际上在偷偷鼓动鼎丰高层支持他们暗中夺权。”


    方晁顿了顿,千亿集团是怎样庞大的商业版图,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自家老板竟然不屑一顾。


    不过听说赵鼎丰早早找律师拟定了继承事项,到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板最后还是得顺势而为。


    只是站在万众瞩目的顶端,又将面临更多严峻的考验。


    方晁想起在英国时看见的画面,老板和小宁总的关系……恐怕有一天纸包不住火。


    靳穆然脸色冷峻,对于赵鼎丰进医院的消息无动于衷。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宁笙也在不知不觉中更依赖自己。要不是老爷子横插一脚,他和宁笙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宁笙。


    小祖宗哭了一整天,薄薄的眼皮肿起,看起来又可怜又心疼。鼻尖也是红红的,白皙的胸口隐约可见一些暗红印记。


    靳穆然盯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莫名心热了起来。


    宁笙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不想立刻就被人攥住了手臂。然后他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动不敢动。


    方晁还在滔滔不绝地汇报工作。


    靳穆然抱着宁笙在怀里,凑近亲了亲他湿润的唇。他刚刚吃过东西,闻起来还有食物的香气。


    不过再怎么美味的食物,都不如宁笙本人。


    宁笙紧张到了极点,生怕靳穆然当着方晁的面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靳穆然笑笑,手掌驾轻就熟地从他衣摆探进,扣住了一截细腰,声音很低:“笙笙吃饱了?哥哥肚子还饿着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俺不中了,掏空了………


    这章修过。


    第35章 哥哥原来是疯子 宝贝,我只对你有欲望……


    宁笙紧紧抿着唇, 眼前这个上一秒还在温柔看着自己吃饭的男人,此刻却把自己禁锢在怀,还是当着下属的通话。


    穆然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还是说他本性如此, 这些年对自己的保护和照顾都是出于这份这种不正常的感情?


    靳穆然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 像抱着个纤细漂亮的模型, 面容沉静,“笙笙刚才答应过我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宁笙当然没忘, 靳穆然要的是他听话, 以此交换时间去消化这件事。


    现在这个小岛只有他们俩,他也没有手机可以和外界联系。除了先装乖好像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宁笙怕方晁会听见, 于是凑在靳穆然耳边,小声到不能再小声:“我喂哥哥吃东西。”


    靳穆然唇角微扬,“好。”


    电话那头的方晁听见老板温柔的声线, 猜测小宁总也在旁边。


    最近唐秉在公司实行职能代管,已经忙得开始叫苦连天了。好不容易盼着靳董从欧洲回来,也不知道两兄弟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靳董忽然就带着小宁总去了海岛。


    说好听点是避世,说难听点和囚·禁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华丽昂贵一点的囚笼罢了, 方晁不敢多想小宁总此刻的处境, 汇报完毕就迅速挂了电话。


    听见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宁笙终于松了一口气,即便是隔着手机, 这种有第三人在场的羞耻感依然很强烈。


    “嗯?”靳穆然好整以暇地看他, 唇角微微勾起,显然在等他投喂。


    宁笙忿忿地把牛肉切了好几大块,浇上齁咸的黑椒酱,用叉子放到他嘴边。


    靳穆然垂眸了眼满满酱汁的牛肉, 再看宁笙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还是从容不迫地把肉一口吃了。


    味道咸涩得有些难以下咽,但既然是他的小祖宗喂的,所以他依然吃了下去。


    宁笙接连喂了好几块,见对方眉头都不皱一下,自己反倒是心虚了起来,默默给他哥倒了杯水。


    靳穆然盯着水杯,笑笑:“笙笙不打算喂哥哥吗?”


    宁笙撇了撇嘴,顺从地拿起水杯,递到他面前。


    靳穆然仍是不动,黑眸像凝着一团浓雾般盯着他的唇,像是要将他吃进肚子里,“需要哥哥教你怎么喂?”


    后腰的手掌力道倏然加重。


    宁笙坐在他大腿上几乎紧贴到没有缝隙,他立刻就明白了靳穆然的意思。


    靠,他哥真是变态啊!


    宁笙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正他们都亲了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缺这次了。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凑近吻住了靳穆然的唇,温水从唇舌之间缓缓渡过去。


    亮晶晶的水光交融纠缠。


    宁笙唔了一声想抽身离开,他哥却搅着他的舌头不肯放了。


    唇瓣压着他又深又重地辗转,像强大的植物根系拼命索取水分。


    一杯水喝得跟个什么似的。


    宁笙推开他捂着唇,眼眸水光潋潋,犹如一枚熟透的桃子被他哥吃了个透。


    “笙笙很甜。”靳穆然舔了舔嘴唇,很客观地评价。


    宁笙在心里暗骂一声,垂眸瞥见靳穆然肩膀的衣服被血渗湿了一小片。


    其实他们俩在床上时……就已经看见他哥伤口裂开了。


    但那时他又气又怕根本顾不上,现在冷静下来竟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靳穆然顺着宁笙的视线落下,眉目柔和了几分,心软是宁笙的缺点也是优点。说讨厌自己,现在就已经忍不住偷偷心疼上了。


    同时又庆幸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哪怕卑劣,能在他心里得到同情分也不错?


    宁笙真的想当做没看见,毕竟他哥太坏了,现在都想想都有很生气,更不敢想他哥要是来真的,还有多可怕!


    一番纠结过后,宁笙决定移开视线。


    结果又看见他哥脸颊上的巴掌印,再仔细看看,颧骨的位置好像有点淤青。


    像是被什么蹬的,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混乱中的那一脚。


    靳穆然手指理了理他的额发:“笙笙在想什么,担心哥哥的伤?”


    “才没有。”宁笙小脸别开了些,看向落地窗外有些阴沉的海,“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刚才没看到船。”


    “笙笙好奇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在想怎么离开我?”


    宁笙:“……”爱说不说。


    他俩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靳穆然不想惹宁笙不快,“等会你就知道了,有人会过来补给小岛上的物资。你的手机不能用了,我给你新买了一个。”


    其实并不是不能用。


    赵鼎丰离开之前,黑衣男人把手机还给了宁笙,只不过靳穆然有洁癖,他厌恶宁笙的东西被人碰过,所以扔了。


    手机?!宁笙眼前一亮,脸上难得露出些笑意,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和外界联系?


    靳穆然假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收拾餐桌上的东西去洗了。


    不多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鸣声打破了小岛的宁静。


    宁笙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到天空下一架深灰色的直升飞机朝着小岛方向飞来。


    靳穆然捏了捏他的脸颊,“到了,覃医生也在,笙笙可以和他打个招呼。”


    直升机盘旋了半圈,最终稳稳地降落平坦空地上。


    宁笙在外面跑的时候没注意,原来那里还有个停机坪。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岛上周围看不到任何船只。


    这怎么跑啊?


    宁笙咬着唇,当初怎么就没好好考直升机的驾照?最可恶的是靳穆然都开,而且技术还不赖。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个提着医疗箱、穿着白大褂的儒雅中年男人利落地跳了下来,径直朝别墅走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


    从机舱里面搬运东西下来。一箱一箱的整齐打包好,估计是衣物用品之类的。


    宁笙说什么也要从靳穆然大腿上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顺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确定看不出任何端倪。


    靳穆然觉得宁笙紧张兮兮的样子特别可爱,且不说覃医生有良好的道德操守,不会置喙主人家的任何隐私。


    即便他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胆量插手他们的事。


    “好久不见,小笙少爷。”


    覃医生算是看着宁笙长大,见到他便露出和蔼的神色,只是一段时间不见总觉得他脸色不太好,一张脸苍白得出奇。


    再看靳穆然也好不到哪去,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然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更别提手臂上的伤口,按理说过去这么些天,应该在逐渐的愈合状态。


    但现在边缘丝丝渗血,还有些发炎红肿,看起来颇为狰狞。


    覃医生打开医疗箱,动作熟练地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弄一边摇头:“穆然少爷,你这个伤本来长势良好,怎么又撕裂了呢?出院时医生应该有说过这条手臂不能过度用力,否则伤口随时会崩开。”


    靳穆然看了宁笙一眼,“我知道,是我自己没注意。”


    覃医生叹了口气:“有些腐肉我要清创掉,你忍着点。”


    靳穆然没什么表情,沉声道:“好。”


    宁笙耳朵收起,听见清创两个字就疼了。


    住院那会儿隔壁病房就要做这个,鬼哭狼嚎的,几个人都按不住。


    覃医生尽量手上的加快速度,减少疼痛,然而靳穆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直定定看着宁笙的脸。


    宁笙已经被他看得脸颊发红了,靳穆然是生怕覃医生看不出什么吗?


    “穆然少爷。”覃医生语气严肃,“这次处理好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开裂了,否则到时候会留下后遗症。”


    靳穆然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处理好伤口,覃医生又留下一些口服的消炎药和外用药膏。


    “辛苦了。”靳穆然放下衣袖,遮住了包扎好的伤口。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覃医生收拾好医疗箱,顿了顿补充道,“情绪和身体息息相关,穆然少爷最近多注重休息,保持心情愉悦伤口才能愈合得更快。”


    说这话的时候宁笙挪了挪屁股,他可不是故意惹靳穆然不高兴的,他自己才是真的可怜好吧。


    覃医生和他们聊了会儿天就离开了,宁笙望着远去的直升机幽幽叹气。


    靳穆然看他眼巴巴的样子,从身后将人拥入怀中,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垂在白皙的后颈,淡淡的香气萦绕。


    “不去看看你的东西吗?”


    他指的是随直升机一起送来的几个箱子。


    除了手机之外,还有一些宁笙喜欢的画册作品集,是去欧洲之前,他特意征询了孟慎语后,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的。


    从前他不喜欢宁笙花费太多的注意力在画画上,但是现在小祖宗不高兴,他可以做出一些让步。


    此外还有各种有趣的海上玩具。


    他很早就考了潜水证,可以带宁笙去附近的浅滩浮潜。


    这片海域的生态很好,珊瑚和热带鱼数不胜数,所以他买了专用的海底相机,可以记录他们的美好瞬间。


    家里的两只寄居蟹也给他搬过来了,还有他们在欧洲的全家福,宁笙惯用的毛毛毯……是桂姨帮忙收拾的,她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他们去度假了。


    靳穆然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宁笙觉得耳朵有些痒,偏了偏头。


    落地窗倒映着他们的身影,他哥高大的身躯几乎将他完全笼罩。他们穿着款式相似的居家服,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宁笙盯着看了一会儿,好像被什么烫到一样,挣脱了靳穆然。


    他走去箱子前找到了新手机,毫不意外已经拆封过,没有设置密码,所以他随手一滑就进入了主屏幕。


    空空荡荡的界面,没有任何社交软件,也没有sim卡——


    砖头一块。


    宁笙冷笑一声,把手机“哐当”扔到了地上,然后不看靳穆然一眼回了房间。


    他没有锁门,也没这个必要。


    这座小岛是靳穆然亲手买下一点点建造成型的,一道门根本挡不住他。


    “宝贝又怎么了?”靳穆然跟进来,语气依然温和,“不是很想要手机吗?哥哥给你买的最新款。”


    “靳穆然,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宁笙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哥。


    “耍你?”靳穆然俯身,扯了扯宁笙的被子,这小孩从小就喜欢生气时钻被窝,好像这样就能隔绝一切事物。“笙笙,我要是真想耍你,就不会费这么多心思。”


    宁笙在被子里动了动,没说话。


    “平心而论,笙笙。我能说出一百种你的喜恶,包括但不限于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味道,哪个温度你最舒适。甚至你一个眼神,我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每说一句,宁笙攥着被角的手指就收紧一分。


    这些细节比任何争辩都更有力。


    靳穆然确实了解他的一切喜好,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你可以生气,可以骂我,可以把这里所有东西都砸了。”靳穆然手落在被子上,隔着柔软的布料感受宁笙的体温,“但别说我不在乎你的感受,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在乎你。”


    宁笙猛地掀开被子,眼圈有些发红:“在乎?在乎就是把我关在这里?在乎就是连个正常的手机都不给我?”


    “给你正常手机联系狐朋狗友?顾嘉言、林也……还有你的发小池叙。”靳穆然直视他的眼睛,如同室外那片渐渐沉寂的深海:“然后呢?从我眼前消失?”


    宁笙瞬间哽住,靳穆然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抬头看着他哥颜色越来越深的【100%】。


    “靳穆然,你病得真不轻。”


    男人笑笑,并没有否认:“确实挺严重的。”


    他接受过了很长时间的专业心理治疗,也试过强行切断和宁笙的亲密接触,然而这么做不仅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甚至让他的执念和渴求越来越深了。


    宁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和疯子讨论无异于傻逼:“你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床褥塌了一角,靳穆然坐在他旁边,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我只对你这样。”


    靳穆然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宁笙而已。无论男女在他面前都无动于衷,说的通俗一点,他只对宁笙有欲望。


    宁笙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的不幸还是幸运,他没办法接受朝夕相处的哥哥,忽然变成了“恋人”的角色。


    而且变本加厉的专制,连基本的人权都不打算给他。


    宁笙闭着眼睛,他想起自己乖巧向靳穆然换取一点点时间。可无论怎么如何,这一天终归会到来是吗?


    因为他很清楚,他哥是什么人。


    从二十岁执掌盛禾开始,一步步坐稳到今天的位置。


    在外人包括自己眼里完美无缺的他,骨子里……从来都是个对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的疯子。


    最绝望的是,宁笙知道即便嘴上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已然发生的亲密。


    “可是哥哥。”他声音轻颤,“我们像以前那样相处不好吗?如果……如果别人知道,如果公司的人知道……”


    宁笙几乎能想象到那些人震惊鄙夷的目光,声音越来越低:“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作者有话说:我希望,未来三章老靳可以吃上。


    笙笙很依赖哥哥,但是他还没有全心全意爱上哥哥。分离亲情和爱情是他的命题。


    呜呜呜,抱歉没有很粗长,小红包补偿!


    滚去继续码字了!


    第36章 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你能不能试着喜……


    “这是笙笙拒绝我的原因?”


    靳穆然听见这话没有宁笙想象中的退缩, 反而黑眸燃起一丝亮光,“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因为担心流言蜚语?”


    “……”宁笙忍不住坐起身, 睁大水莹莹的眼睛。他发现他哥特别会抓重点, 就捡起自己喜欢的听。


    “就不能两个原因都有吗?你现在好歹有头有脸, 传出去别人说你对自己弟弟……”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 可这么多年作为哥哥弟弟同一屋檐下生活, 兄友弟恭地出现在各种公众场合做不得假。


    宁笙立刻想起了江卫国,他上次还提议过让靳穆然带自己出席商业场合, 为联姻搭桥牵线,要是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必然会在公司闹得沸沸扬扬。


    还有其他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 当年靳穆然站出来接管盛禾,已经把他们全得罪光了,会放过这个泼脏水的机会吗?


    骂几句德行有亏都是轻的,还有些不明真相的人会说他们乱·伦。


    “所以哥哥的外祖父因为这个,要安排我出国吗?他开了很丰厚的条件, 希望我永远不再回海城, 也不能再见你。”


    靳穆然脸色一凛,眉心蹙起。


    他心知赵鼎丰大费周章地和宁笙见面,必然存了挑拨离间的心思, 但没想到他会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


    假如宁笙听了他的话, 一张机票飞去国外,再改名换姓……靳穆然的心像猛然被人捅了一刀,抽搐般疼痛起来。


    “那笙笙怎么没走……”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


    他心里是隐隐有希冀的, 如果宁笙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讨厌他。那赵鼎丰摆条件在他面前时,他就应该毫不犹豫答应了。


    以赵家的能力,足以帮助宁笙彻底销声匿迹,靳穆然不敢说他能躲一辈子。但是至少能拖住三五年的时间,到时候一切又不一样了。


    或许那时候宁笙已经有了伴侣,组建了家庭。到那时他又该如何呢?


    强行拆散,棒打鸳鸯吗?只怕宁笙会比现在更恨他。


    还好……还好他没答应。


    宁笙撇了撇嘴角,因为他不仅没答应,还痛骂了一顿赵鼎丰的虚伪面目呢!


    但他现在不想说,尤其是被靳穆然炙热的目光看着。


    “我和他只不过见过一面,他说什么我就得听吗?我是废物了一点,不是傻子。谁上来让我滚去国外就滚?况且我不稀罕他的钱。”


    “只是这一个理由吗?”


    靳穆然笑笑,没忍住啄了啄他的唇,“我以为笙笙会说,相信哥哥,舍不得哥哥。”


    宁笙被他亲熟了,身体比脑子更快回应他的吻,意识到后赶紧推开了他。


    “你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呀?我们……我们毕竟认识这么久了,就算是养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舍不得也很正常。”


    他不想再和靳穆然讨论下去。


    以他哥这样的商业精英,一两句话就能给你找出逻辑漏洞,然后再紧抓不放,逐一击破,彻底掉进他的圈套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深色的海面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我、我困了。”宁笙抱着被子重新躺回床上,重新卷成小虾米。


    “笙笙……”


    “我已经睡着了。”


    靳穆然知道小祖宗又开始拒绝沟通了,但这一次他没再强迫他,站起身按下了电动窗帘的按钮,调了适宜睡觉的温度。


    宁笙没说谎,他是真的困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和靳穆然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让他身心疲惫,天一黑眼皮就开始耷拉往下掉。


    其实他眼睛都是肿的,也不知道覃医生看出什么端倪没。不过就算看出来也不会说,他搞不好早就和靳穆然同一阵线了。


    宁笙纷乱的想了会儿事情,感觉到靳穆然如有实质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再后来他就撑不住了。


    ……


    似有若无的海浪声是天然的白噪音。


    宁笙睡了很长且沉的一觉,醒来时整个人像被熨帖了一遍,头也没那么疼了。


    天还没完全亮,他缓缓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昏沉黑暗的环境之下,没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家,再看见椅子上静坐的高大人影,吓得叫了一声。


    那黑影立刻过来抱住了他,熟悉温热的气息如团雾般裹住他:“笙笙别怕,是我。”


    床头灯啪一声打开,宁笙看着满眼红血丝,眼下越发青黑的靳穆然,有些不可置信:“穆然哥哥,你、你该不会是整夜没睡,就这么坐在那?”


    不是、他以为他睡了他哥也会跟着睡,毕竟他们之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靳穆然没回答,给宁笙递了一杯水,还是温的,“喝水,睡醒会觉得口干。”


    宁笙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哥哥你为什么不睡觉?你……不会是怕我跑路吧?”


    不至于,真不至于……这四面环海的,就算他长了翅膀也会迷路。


    蓦地,宁笙脑海里闪过什么——他想起晕倒后醒来时靳穆然看起来也很疲惫,难不成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睡过觉了吗?


    靳穆然的渴肤症严重时会失眠,哪怕是服用安眠药也效果甚微。和宁笙在伦敦尝试治疗,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段时间。


    但在这里,更多是因为他不敢睡,他怕一睁眼宁笙就消失了。


    尤其是知道赵鼎丰的所作所为后,心里升起无穷无尽的后怕。


    他甚至怕有一天宁笙彻底对自己失望了,会答应对方的要求。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只是想象一下,心脏就会冒出无数的尖刺,洞穿,血流不止。


    宁笙觉得他哥的状态很不对劲,额头又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抱着他的手臂也在发抖,好像浑身难受到极点。


    “哥哥,你……知不知道不睡觉是会猝死的?”


    尤其是他这种常年高负荷运转的卷王霸总,心梗率直线上升。


    “嗯。”靳穆然嗅着他颈间的香甜气息,长睫半垂投下一片阴影,“如果我死了,笙笙就自由了。我名下所有的资产你会是唯一继承人。盛禾宁家的资金我一分未动,大部分是我父母去世前给我的钱投资再生的。”


    靳穆然很少提及这些事情,宁笙都不知道他父母有给他留下东西。


    宁笙想推开他推不动,皱起眉心,“哥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你不会死的……再说了你父母的东西怎么能给我?”


    他很害怕听见与死亡相关的东西。


    而且他这一次深刻意识到,他好像只剩靳穆然了,世界上唯一全心全意对他的人。


    “你是我一手养大的,给你不是应该的吗?”靳穆然亲了亲他的耳垂,像一片羽毛飘过:“而且,笙笙不是不想待在我身边?我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宁笙深呼吸一口气,“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发现硬的不行,所以给我来软的?”


    “那哥哥问笙笙,为什么不答应赵鼎丰的要求?那时候你已经在看房子,策划要搬出去,老爷子还在你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这样也没把你吓跑?”


    宁笙:“……”


    他们这两天好像鬼打墙一样,话题绕着绕着又回到了这里。


    “我是想着搬出去,但我没想过和你断绝关系。而且你的病不是因我而起吗?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不负责任。”


    “笙笙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哥哥哪里漏出了破绽?”


    这也是靳穆然一直想不透的地方。


    他自以为这些年的隐忍克制还算成功,除了忍不住趁宁笙睡觉偷吻那次。


    宁笙闻言,抬眼看了看他哥头顶明晃晃的【100%】,心想你没什么破绽,但是你好感度爆表了啊!


    但是这种奇异想象他还是忍住没说,不然他哥会以为他是神经病。


    靳穆然盯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语气加深了几分:“知道我喜欢你,还愿意帮我治病?傻笙笙。”


    “哥哥……你盘了这么久,到底想说什么?”宁笙刚睡醒,眼睛还是湿蒙蒙的,脑子也有点不清明。


    靳穆然目光沉沉,盯着宁笙的脸一字一顿:“笙笙,我不管外面那些人怎么看,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最后两个字咬得很紧,仿佛一个将死之人拼尽全力的求生。而所有的希望,只掌握在宁笙的掌心中。


    宁笙对上他如墨色深邃的眼瞳。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滔天爱意,是他熟悉又抗拒的情绪。


    机会?听起来更像是名分。


    “我……”


    仿佛紧紧闭合的贝壳忽然被撬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珍贵而脆弱的软肉。


    靳穆然抓住宁笙这一秒的犹豫,捧住了他的脸颊,高挺的鼻尖蹭着他,一点点啄吻他的湿润的唇。


    “笙笙。”


    “唔?”宁笙被他吻住说不出话,推了推他也是不动如山。


    窗外的微光渐渐透进来,隔着一层轻纱,雾霾蓝的大海和璀璨的金光如梦似幻,美的仿佛人间仙境。


    他们还在亲吻,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像海风拂过沙滩。


    渐渐的,这个吻变得又深又重,有时候宁笙喘不过气了,靳穆然就停下来看他,眼神缱绻得能将人沉溺。


    还要叫他很羞耻的称呼。


    “宝宝……”


    宁笙羞得手指都是蜷起,被他严严实实抵在床头,身前是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脑子也晕乎乎的,唇齿交缠间,彼此的气息和温度交融。


    靳穆然吻着他熟透的脸颊,沉声问:“笙笙,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码字都快按出火星子了!!终于啊!!


    还是没赶上呜呜。所以这一更是昨天的,今天(周六)还会更新的。(原谅我是一个苦逼社畜……)


    小红包补偿!


    第37章 不是哥哥是老公? 一起洗更节省时间……


    宁笙眨了眨眼, 怔住了。


    他见过靳穆然许多样子,严肃的、冷静的、愠怒的,却从未见过他如此虔诚紧张的模样。


    深海般的眼眸清晰倒映着自己的脸庞, 仿佛他的世界里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事物。


    心脏仿佛被什么融化成一片, 暖洋洋的流淌着。


    宁笙睫毛像蝶翅般颤动, 脑子里充斥着纷乱的情绪,“我考虑一下可不可以……你说过给我一点时间的。”


    他大学还没念完呢, 公司也得有人管理, 他们不可能在这座的小岛待一辈子,再好看的海景看久了也会腻。


    将来他们总会回到海城, 那些现实问题依然要面对,他不知道自己遭到质疑时能不能坚持下来。


    靳穆然听见宁笙没有立刻拒绝,就像溺水的将死之人获得了一丝宝贵氧气——至少没有现在就判死刑, 他还有机会。


    “宝宝要考虑多久?”


    “唔……”


    好问题,宁笙自己也不知道。


    他生命中很多大事都是靳穆然一手包办,感情方面的经验约等于空白。


    平常有些纠结的事情,他还能问问顾嘉言和林也,这种事他怎么问呀?


    根本没法儿问出口, 他都能想象到他俩下巴掉地上的表情了。


    靳穆然见宁笙神色犹豫, 得寸进尺地咬住他柔软的下唇,像在品尝一块晶莹的果冻,语气带着诱哄, “你总得给哥哥一个具体期限, 嗯?”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缺这么点儿时间。


    但是他深谙一鼓作气的道理,有时候宁笙就得有人推一把。


    宁笙被他亲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竭力在混沌的思绪中保持清明, “一个星期……”


    他试探着给出一个数字,其实觉得一个星期也短。


    谈恋爱总得有个过程吧?


    好好的哥哥忽然要变成老公,换谁也没办法立刻接受。


    “太久了。”靳穆然立刻否决,温热的唇沿着他的唇角流连,“两天,两天时间考虑可以吗?宝宝……”


    “两天怎么够!”宁笙微微睁大眼睛,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那三天。”靳穆然不想把人惹急,从善如流地改口,鼻尖蹭着他敏感的耳后,“最多三天,笙笙,我……等不了更久。”


    宁笙顿时气结,他推开靳穆然一些,清澈的眼睛里染上薄怒。


    “靳穆然!你以为你和我谈生意呢?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嘴上说着给我时间,实际上还是一直在逼我。”


    靳穆然眸色微沉,试图去抱紧他:“笙笙,我不是……”


    “你就是!”


    宁笙正在气头上,积压许久的不满找到了突破口,旧账一股脑翻出来,“你从来就是这样,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什么都掌控在手里。送我项链是为了定位我,买小岛是为了关着我。你把我当什么?你养的小猫小狗吗?”


    提到定位器,靳穆然脸色一变。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宁笙哼哼。


    “宝宝……”靳穆然抱紧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至于这座小岛,我买它的初衷真的是因为这里风景漂亮。这么多年来,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想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宁笙吸了吸鼻子,觉得他哥的样子还挺诚恳。


    他眼睛眨了眨,小脸忿忿地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连手机都不给我用,去哪儿都让保镖盯着我,这恋爱是这么谈的?”


    靳穆然习惯于掌控一切,自以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不管宁笙本人什么看法,都下意识将他保护在自己打造的世界里。


    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时间很难摒弃。


    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笙笙能答应我不会搬出去?也不许和你那些朋友计划怎么从我身边离开。如果笙笙能做到,我不会再限制你正常社交。”


    “至于保镖,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可以让他们尽量远距离,除了涉及安全问题,不会让他们事无巨细地汇报。”


    靳穆然语气里带了一丝祈求,“宝宝,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宁笙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耳朵也在发烫,“那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


    说开了心事,靳穆然紧绷的精神状态终于放松了一些,英俊的脸庞靠在宁笙肩膀,像只疲惫憔悴的大狗狗。


    宁笙感觉他哥下一秒就要猝死了,有些担心,“怎么会有人几天不睡觉的呀,眼睛都红了,胡子拉碴的。”


    靳穆然搂着他重新躺回床上,半闭着眼,声音也带了浓浓困倦:“时间还早,笙笙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宁笙昨晚睡得早,其实已经不困了,但是他哥的样子太吓人,于是便乖乖蜷在他的胸前,两人相拥着睡了个回笼觉。


    靳穆然身上独有的沉敛气息包裹着他,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快到中午的时候宁笙被热醒了。


    他哥就像个天然火炉,缠得他浑身都是汗,还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着。


    宁笙没忍住转过身推了推,他这一动,靳穆然也醒了。


    尚未清醒的眼眸带着滚烫欲念,那眼神像是要立刻把他拆吞入腹。


    宁笙被他看得身体一僵,呼吸屏住。


    靳穆然意识渐渐回笼,想起昨天自己用手指就把宁笙吓得不轻。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克制地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隐约水声,宁笙才缓缓放松下来,脸上热度未退。


    ……


    接下来的几天,宁笙如愿以偿地恢复了与外界的通讯。


    首先是桂姨,好几天联系不上宁笙,她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看见他和靳穆然相处得还好,一颗心总算回到肚子里。


    接着便是问他们的回程是什么时候,她好提前准备炖营养品,给宁笙补补身体。


    然后就是顾嘉言和池叙他们,宁笙这两天发信息一直不回,他们脑补出无数种可能性,差点就要去报警。


    后来得知靳穆然给他买了座海岛,顾嘉言立刻兴奋起来,嚷嚷着也要过来玩。


    池叙的反应显得沉寂许多,宁笙被视频里的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虚地擦了擦嘴巴。


    好像被他哥亲得有点肿,该不会被看出什么吧?他还没做好公开的准备,至少过一段时间再说。


    在岛上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毕竟地方就这么大。


    靳穆然虽然不在公司,但也要经常开视频会议。宁笙在他哥忙工作的时候,就会去画室画画。


    如靳穆然所言,这幢房子设计了一个很宽敞的画室。搜罗而来的画册被整齐摆放在架子上,画具一应俱全。


    720°的视野很开阔,天空、海景、礁石尽收眼底。这里的天气除了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阵雨,大部分时间都很明媚。


    最重要的一点是安静,没有人打扰他们,宁笙的压力得到很好的缓解,亲亲抱抱时也不怕有人看见。


    吃完饭,窗外阳光温和,海风轻拂。


    靳穆然穿了一身很有度假风情的浅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处,有种老钱风的自在闲适。


    “笙笙要不要和哥哥出去走走?小岛的另一边有片玻璃海浅滩,能看到小鱼和螃蟹。”


    宁笙听了眼前一亮,立刻来了兴致。


    这些天他嫌日头太大,只有清晨和傍晚会出去沙滩走走,还没试过下到海水里玩。


    穿过后面的山林小径,岛屿的另一边果然有个清澈的浅滩。


    日光透过海水,在底下投下跃动的光斑,五颜六色的小鱼在礁石间游动,偶尔还能看到横着爬行的小螃蟹。


    他从港城带回来的寄居蟹养得很好,所以现在对养这些小东西特别感兴趣。


    当然如果能养猫猫狗狗就更好了,等回海城再磨一磨他哥。


    宁笙赤脚踩在水里,裤腿卷到了膝盖上,露出修长白净的小腿,手里拿了长柄小兜漫无目的地捞着。


    这些小鱼看着笨,实际上鬼精鬼精的,宁笙捞了好一会儿都无功而返。他开始想念家里养的那群呆头呆脑的鱼了。


    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水珠,随手翻开一块石头,惊喜地发现下面藏着一只拇指大的螃蟹,举着钳子飞快逃窜。


    幸好宁笙这次反应够快,立刻就把小螃蟹给兜住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回头指给靳穆然看,却见男人正倚在一块礁石旁,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


    宁笙脸颊一红,立刻转过头去追别的小鱼,结果没站稳,在海水里摔了个屁股蹲,身上衣服也全湿了。


    脊背和腰身勾勒出优美的线条,他天生色素浅,身上无论什么部位颜色都很漂亮。


    也脆弱,随便一掐就会留痕。


    靳穆然眸色渐深,气息压了压,这里海风大,他担心把人吹着凉。


    “笙笙,差不多该回去了。”


    “啊?”宁笙玩得很尽兴,鼻尖沁出细汗,舍不得走。他还想在抓几只一起放玻璃缸里养着,够热闹。


    靳穆然见他难得这么高兴,只好同意。陪着他身边帮忙一起找。


    好不容易终于凑够一对,宁笙恋恋不舍地回了别墅。


    小螃蟹们暂时安置在另一个玻璃缸。


    宁笙身上湿黏的衣服贴着皮肤有些痒,挠着挠着还起了红痕。


    他决定先去浴室洗澡,刚要关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抵住了门板。


    靳穆然跟着挤了进来,偌大的浴室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他反手关上门,目光沉静地看着宁笙,声音低哑:“我的衣服也湿了,一起洗节省时间。”——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还是晚了!!宝宝们原谅我!小红包补偿


    唔……是我喜欢的浴室互动。


    第38章 要和哥哥互帮互助 这里或者手……选一……


    宁笙抬起眼睫, 心莫名慌张了一下。


    别墅里的房间和浴室不止这一个,他咬着唇想拒绝,可对上靳穆然黑沉的眼睛, 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可以吗?”靳穆然低头, 鼻尖凑近, 差点要吻上的角度。


    宁笙:“……”


    你这么大一个人都进来了,还要装模作样地问可不可以。


    “我能说不可以吗?”


    靳穆然垂眸:“笙笙觉得呢?”


    宁笙抿唇, “行吧, 一起洗就一起洗。”


    反正他哥也不是没帮他洗过澡,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现在才来害羞有点晚。


    靳穆然唇角勾了勾,一点点把衬衫的纽扣解开。


    他是健康的小麦肤色,胸肌和腹肌练得特别好, 一看就是很有雄性气息。


    宁笙原本还在盯着看,等他把裤子也脱了下来,才渐渐皱起了眉。


    救命。


    这是正常人的尺寸吗?


    宁笙低头悄摸看了看自己,他哥那天夸过很漂亮,确实是当得起这两个字。


    颜色浅浅的不说, 长得也很秀气, 就是相比之下有点不够看。


    靳穆然凑过来,眼底笑意更深,“宝宝在看什么?”


    宁笙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没什么、在想我才二十岁应该还能发育吧?”


    靳穆然笑笑, 觉得宁笙太可爱了。


    “我说的是身高噢,哥哥别想歪了。”


    靳穆然垂下眼睫,亲了亲他唇角,“嗯, 笙笙说的是身高,哥哥没想歪。”


    浴室里的花洒被打开,水汽开始弥漫。


    宁笙怕他哥手臂伤口碰到水会感染,给他贴了覃医生开的防水贴。


    一开始是很正常的洗澡,靳穆然先给宁笙仔细冲了一遍身上的盐粒,然后搓了丰富的泡沫一点点抹在皮肤上。


    粗粝的掌心和绵密的泡沫是两种触感。


    宁笙很乖巧的站在墙壁前,眼睫被水珠压得往下坠。


    两人的衣服凌乱地堆在脏衣篓,而盥洗台上的巨幅半身镜,倒映出交叠的身影。


    高大男人的肌肉贲张,双手撑着墙,怀里是一纤细雪白的男孩。


    温热的水流不停往下冲刷。


    勾勒着宁笙柔韧的脊背和腰线,延伸下去是圆润的雪团。


    靳穆然的呼吸明显重了。


    他伸手扣住宁笙被热水熏得泛红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光是亲还不够,咬着唇肉吮·嘬,口水都兜不住。


    宁笙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他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腿脚有些站不住。


    “哥哥、喘不过气了……”在水流的哗啦声中,他艰难地获得一丝氧气。


    靳穆然喘息着稍稍退开,盯着宁笙嫣红湿润的唇瓣,身上某个部位发疼。


    “宝宝有没有感觉到?”


    “你一直在躲。”


    宁笙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们这几天抱在一起睡觉,最明显就是这个。


    虽说该来的总会来,宁笙对于两个男人做这种事情心里还是害怕的。


    毕竟目测他哥的尺寸,和自己的屁股很不匹配。


    靳穆然含着他的耳坠在吻,语气沉哑:“我不进去,但是宝宝要帮哥哥……大腿或者手,选一个?”


    话音落地,宁笙腿侧的稚嫩皮肤被什么烫到,没忍住抖了一下。


    宁笙事后回想这一次很后悔,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让他哥进来。


    这跟小绵羊进了狼群有什么区别?


    到嘴的鲜美肥肉哪怕不能立刻吞下去,含在嘴里过过口瘾也不错。


    氤氲的雾气让整个浴室能见度变低。


    在淅淅沥沥的水声掩盖下,是逐渐失控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哭腔。


    “哥哥,握不住……”


    “宝宝可以的,宝宝很厉害,动作可以再快一点。”


    宁笙前面是炙热健硕的男性躯体,背后是冰冷的大理石墙壁。


    冷与热的两种刺激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久之后,水声终于停了。


    宁笙两只手都酸得不行,手心都被蹭得红了一片。他感觉到自己都快钻出火星子了,时间也太久了吧!


    “谢谢笙笙。”


    靳穆然这些天第一次如此神清气爽,捉起宁笙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只手打过他的脸也碰过他的……


    虽然远远不到餍足的程度,但是他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宁笙累得就像打了一场仗,热水停了之后他很快打了两个喷嚏。


    靳穆然怕他着凉,赶紧用浴巾裹住人,抱回了卧室大床。


    舒适的温度让宁笙身上的热意褪去了些,但是脑子还有点晕乎。


    他哥给他穿好家居服后,又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弄好一切后宁笙开始犯困了,趴在枕头上哈欠连连。


    手心虽然被仔细冲洗过,但总感觉能闻到隐约的气味。


    靳穆然给他盖好被子就去了书房,预备开完视频会议再去厨房做鲜虾混沌。


    他最近厨艺突飞猛进了许多,还看视频教程学会了制作面食。宁笙喜欢吃特别小的混沌,再用炖个鱼汤配着。


    结果刚坐下来,周聿为给他打了电话,“行啊穆然,没看出来你手段这么强硬,要不是我在商业活动上遇见唐秉,还不知道你这些天把人困在了岛上。怎么样?小祖宗没有跟你又哭又闹要跳海之类的?”


    靳穆然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你打过来就为了道德制裁我?谢谢关心,我和笙笙现在感情很好。”


    电话那头周聿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兄弟,你不会霸王硬上弓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事实做得太绝,可就没有回旋余地了,你俩也不可能在岛上待一辈子。”


    靳穆然皱眉,看向室外平静的海,“我知道。”


    他不是没想过,但是那天宁笙吓哭之后,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和宁笙之间感情的事我不好评判,反正别让自己后悔就行。我这次电话主要是给你提个醒。”周聿为切入正题,语气变得严肃。


    “你外祖父那边……情况不太好。鼎丰集团内部现在暗流涌动,几个老股东都在蠢蠢欲动。他知道我俩关系好,所以派人找过我家老爷子,大有托孤的意思。他希望我们周家将来能和你结盟。”


    怎么说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周聿为觉得当年的事各有难处,现在已经很难再说谁对谁错了。看在赵鼎丰要死了的份上,有些事情可以暂且放下,以眼前的利益为准。


    靳穆然的眸色瞬间冷了下去,指节无意识地收紧。


    “穆然,我知道你心里膈应。”周聿为叹息一声,“但只有掌握足够的力量,你才能彻底护住你想护的人,想想宁笙。赵家两兄弟恨你入骨,假如真让他们成功上位,将来不说盛禾的发展处处受阻,你们的人身安全也是问题。”


    靳穆然闭了闭眼,他很清楚周聿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赵明翰两兄弟上次没有得手,为了斩草除根,下一次就会更加手段狠厉。


    “我知道了。”再睁开眼时,靳穆然眼底已是一片沉冷的决断。


    结束通话,靳穆然在书房静坐了片刻,将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


    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灿灿的绸缎。


    靳穆然煮好馄饨在桌子放凉,走进卧室时却发现床上的人情况不对。


    宁笙埋头紧紧裹着被子,露出一张潮红的脸颊,呼吸也比平时急促沉重。


    靳穆然心头一紧,立刻上前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温度比平时要高很多。


    “笙笙?”他轻轻拍抚宁笙的脸颊,声音里温柔低沉。


    宁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唧:“哥哥?我头好晕……”


    “我知道。”靳穆然收紧了手臂,下颌抵着他发顶,低声哄着,“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哥哥给你量个体温,估计是发烧了。”


    他心里满是懊悔,宁笙体质一向不好,今天先是在海边弄湿衣服,然后回来他们又在浴室闹了很长时间。


    原来发烧了,宁笙呆呆点头,又继续卷进被子里。


    直升机很快降落在岛上,覃医生带齐设备和药品过来。


    给宁笙做了仔细检查,确定是普通生病发烧后,给他开了退热的药物,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临走前,覃医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两位少爷也太能折腾了,短短几天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而且他刚刚无意间看见宁笙耳后的吻痕,密密麻麻、重重叠叠。


    可想而知留下印记的人可怕的占有欲。


    再看卧室里的衣物用品等摆设,两位少爷显然是同床共枕的。


    覃医生心中微微一凛。


    他服务宁家多年,再加上和同行接触,多少知道一些豪门秘辛。


    但此刻亲眼见证这两位他看着长大的少爷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心情依然不免震惊。


    靳穆然无所谓覃医生看出什么端倪,将来就算桂姨知道了,也坦然面对。


    他现在只希望宁笙能尽快退烧。


    宁笙从小到大生病就是家常便饭,只是特别怕打针吃药。


    烧得晕乎乎时更是抗拒,不管靳穆然怎么哄,抿紧了唇不肯配合,把脸埋进他哥怀里躲避递到嘴边的药。


    “笙笙,听话,把药吃了病才能好。”靳穆然极有耐心,一手稳稳地圈着他,另一手尝试着再次喂药。


    “苦,不要……”宁笙摇头,声音带着哭腔。


    靳穆然只好将药液含进自己口中,然后托住宁笙的后颈,低头渡了过去。


    苦涩的药味在彼此唇齿间蔓延开。


    “你……”宁笙睁着湿润的眼眸看靳穆然,整张脸更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烧的。


    “喝口水冲一冲嘴巴里的苦味。”靳穆然用指腹擦了擦他唇边,喂他喝了温水。


    宁笙把发烫的脸埋回他肩窝,不肯再说话。


    靳穆然面对面将人抱在怀里,有节奏地轻拍他的后背,怀里人很快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又睡着了。


    ……


    宁笙这次病了一个星期,身体才彻底痊愈。


    只是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消了下去,小脸尖尖的怪可怜。


    靳穆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玩水吹风了。


    晚上抱着他睡觉也特别规矩,亲亲抱抱再也不做任何逾距的事情。


    宁笙在别墅里除了画画就是看电影。


    有时候靳穆然在书房办公,他累了就缩在他哥怀里玩游戏。


    他们这边视频会议的镜头是黑的,但盛禾的员工总能听见靳董这边有游戏提示音,猜测那位小宁总就在身边。


    而且声音这么清晰……该不会靳董抱着他在玩吧?


    都惯成什么样了,真打算当小废物养一辈子吗?小宁总都二十岁了做生意一窍不通,可就只剩联姻的用途了。


    等到游戏画画也乏味了,宁笙开始缠着靳穆然闹回家。


    很快有人过来岛上收拾他们的行李,正式踏上归程后,宁笙在飞机下看那个遥远的小绿点,百感交集。


    回到海城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城市热浪,让宁笙有了真实的落地感。


    明明离开也不到一个月,却好像恍如隔世。


    桂姨这回想他想到哭了,在家门口抱着好久,“小笙少爷怎么瘦了这么多,头发也好长了,不过在海边这么久,皮肤是一点儿也没晒黑。”


    宁笙也很想念桂姨,送了她一个超级漂亮的大海螺,“我们临走那天在沙滩上捡的,觉得特别有意思就给你带回来了。”


    “谢谢小笙少爷,还专门给我礼物,真的是……”


    “哥哥还带了好多肥美的海货,都是冰冻起来的,可以给佣人们拿去分掉。”


    靳穆然站在旁边,半垂着黑眸听他们说话,心底升起一丝无名躁动。


    在岛上的日子虽然无聊,但宁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围着他转,眼里心里只有他,不会被别人分散注意力。


    一回到正常生活的环境,宁笙就开始无意识地忽略自己。


    宁笙本来还想聊一会儿,靳穆然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抱上楼去了。


    回到卧室,他哥反手锁上门,将他放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落下,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仿佛在发泄情绪。


    “唔……”


    宁笙被亲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偏头躲开,唇瓣已是一片潋滟水光。


    靳穆然双臂撑在他两侧,汹涌的眼底像要把他吃掉。宁笙一看他哥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占有欲的毛病又犯了。


    “哥哥,你讲点道理行不行,难不成我和桂姨说话你也要吃醋?”


    靳穆然抵着他的额头,指腹摩挲着他微肿的下唇,“从回到家里开始,你看我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宁笙:“……”


    有点无语,没想到他哥连这个都数着,刚才就开始憋着气呢?


    “笙笙,我不喜欢你的眼睛注视着别人,也不喜欢你对他们笑。”


    “不是……哥哥你有病吧?桂姨是别人吗?她也算是我的亲人了!再说了我好久没见她,想她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宁笙才想起,他哥确实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靳穆然垂眸不说话,凑过来继续咬他的唇,手掌探进他心口的皮肤。


    宁笙这里特别敏感,眉心皱起:“哥哥,在岛上的时候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你不会限制我的正常社交。”


    “嗯,哥哥是说过。”靳穆然低笑一声,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那如果我没做到,笙笙会怎么办?”


    宁笙抗拒地扭了扭身体,注意力几乎要被分散,“哥哥要是做不到,那就……”


    “那就怎样,嗯?”靳穆然俯身凑得更近,目光灼灼。


    宁笙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那就分手。”


    卧室内安静了一瞬,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靳穆然深深看着宁笙好久。最终妥协般将人搂进怀里,把脸庞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好,哥哥会做到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宁笙觉得暂时还是要避嫌,尤其是在公众场合。


    靳穆然没说什么,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公开的时机。


    所以人前他们依然是兄友弟恭,只有人后才会肆无忌惮的亲热。


    生活仿佛一切回到了正轨。


    暑假尾声的一个午后,池叙主动邀宁笙到家济撸猫撸狗。


    宁笙想念蛋黄很久了,还有那只漂亮的马尔济斯。


    虽然他不能养宠物,但他和池叙是发小,池叙养了就等于他养了。


    门一开,两只小家伙就热情地扑了上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蛋黄想你了。”池叙弯腰揉了揉猫咪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它特别喜欢你,邻居的小朋友都不让碰。”


    宁笙心都要被萌化了,抱着软绵绵的蛋黄在脸上蹭了蹭。没一会儿就浑身是毛了,养猫猫就是一点不好。


    一年掉两次毛,一次掉半年。


    如果被靳穆然看见,肯定又会大惊小怪地捉他去洗手。


    蛋黄的尾巴特别长,绕来绕去的很优雅,玩累了就在宁笙膝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一段时间不见,池叙变得沉默寡言了些,宁笙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


    “没有。”池叙摇摇头,目光久久停驻在宁笙的锁骨处,皮肤如同一捧新雪般白皙,唯独印下了一枚吻痕。


    池叙没有谈过恋爱,妈妈与继父短暂的婚姻结束后,交往过很多任男朋友,这些吻痕他在妈妈身上见过。


    “笙笙,你这里”池叙的声音紧绷,“怎么回事?”


    宁笙心头一跳,下意识抬手整理衣领:“可能是蚊子包吧,夏天难免”


    “蚊子?现在都快入秋了。”


    宁笙视线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在心里暗暗骂他哥属狗的,亲就亲了,非要在他身上啃来啃去的,这下翻车了吧!


    “笙笙。”池叙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你是不是和靳穆然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以为这章能写到的!!还差一点………


    来迟了宝贝们,小红包补偿!


    第39章 谈恋爱要做的事 宝宝好甜


    宁笙:“”


    为什么一猜就能猜中?难不成在他身边除了他哥没有别的人选吗?还是说他们之前暴露过什么?


    池叙看宁笙睁大眼睛, 耳朵收起的动作就几乎确定了,“为什么?他是你哥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小猫咪蛋黄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有些不对, 抬起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 不安地喵喵叫了几声。


    宁笙赶紧揉了揉它脑袋安抚几下。


    “嗯, 我们是在谈恋爱。”


    宁笙不擅长说谎,一时间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虽然他的本意是保密, 但池叙已经发现了, 再隐瞒反而显得奇奇怪怪。


    池叙嗓音干涩:“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算是强迫吗?


    宁笙脑海中一片纷乱,回想海岛上的那段日子。


    一开始是把他吓到了, 撕开温和冷静表象的靳穆然,让他觉得陌生又可怕。


    或许他有妥协的成分,但他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 他很在乎靳穆然。


    十年的时光早就将他们紧紧锁在一起。就像之前顾嘉言所说的,亲人再怎么争执吵闹,晚上还得回同一个家。


    看见他哥受伤或者难过,他也没办法袖手旁观。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溺在他哥的吻里。


    潮湿、温热、黏腻……


    就像雨林中的沼泽, 一脚踩下去后, 就会不断下沉,直至彻底淹没。


    池叙感觉到宁笙的迟疑,眉头皱得更紧, “笙笙?”


    宁笙回过神, 立刻摇头:“不是,他没有”


    池叙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宁笙没办法,只好说道:“好吧, 可能是有一点点,但是后来……我决定试着接受。”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能接受?”池叙抬眼看宁笙,语气有些重:“我以为你喜欢女孩子的,为什么你能接受一个男人的示爱,他甚至算是你的兄长,不觉得很背德吗?”


    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M国,对于同性恋并不陌生,甚至他的同学中有不少同性伴侣。


    他也是从那时候才知道。


    原来两个男人是可以相爱的,也可以光明正大亲吻拥抱。


    在国外的日子孤独而漫长。他在继父的安排下就读贵族学校,那些精致虚伪的白人哪怕表面再和善,内心也不会真正认同你,有的根本不屑于伪装。


    所以他没有一刻不怀念和宁笙在的国内快乐时光。哪怕这些年他们因为距离和家庭变迁联系渐渐变少了。


    他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宁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从前李乐回对他阴魂不散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写满了厌恶和抗拒。


    甚至对方不需要触碰他,只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就足以恶心泛滥。


    这样难道还不是直男吗?直的没边了吧?宁笙腹诽。


    但他哥是个例外,大约是这么年日日夜夜的相处,他们早就像呼吸一样习惯对方。


    背德……他好像也骂过靳穆然类似的话,他压根就不在意,反而理直气壮。


    “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就先这样吧。”宁笙抿了抿唇,漂亮的脸庞闪过一丝迷茫,他其实还没有想到未来的事情。


    在他的心里,爱情不如亲情来得可靠。


    这一刻喜欢得死去活来,可能下一刻就相看两厌了。这也是他当初恐惧和靳穆然关系发生质变的原因之一。


    池叙有些不太认同,但他忍了忍,皱着眉说道:“笙笙,感情不是儿戏,如果你不喜欢你哥,没有必要将自己搭进去。如果你是因为顾忌他,我、我可以帮你”


    我们可以一起去M国……如果靳穆然可以,那……池叙止住心中疯狂跳动的念头。


    宁笙觉得池叙在心里已经快把靳穆然脑补成人·贩·子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说道:“或许不用多久,我们就分手了呢?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你确定你们会分开?”池叙眉眼压了压,心口有仿佛被什么堵住,他觉得靳穆然不会让这一天发生,他恐怕早就对宁笙虎视眈眈了。


    “所以笙笙,你喜欢靳穆然吗?”


    宁笙咬唇,茫然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确定……”


    话筒里传出宁笙清晰的声音,神色冷然的靳穆然垂眸,抬手把屏幕上点了退出。


    这个软件的另一端装在宁笙的新手机上,除了监·听还兼具定位功能,比之前的项链更为安全隐秘。


    当初考虑到宁笙可能会激烈反抗或者逃跑,为了有备无患,他让盛禾技术部签了保密协议的工作人员把软件装了进去。


    后来宁笙接受了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理想答案。


    为什么说是意料之中?


    因为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结果。


    前段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所以没怎么发挥过作用。


    今天一早,他就去港城见了赵鼎丰的律师Mr.Choi。


    港岛赫赫有名的遗产律师,负责过很多家族的继承事务。


    顺道隔着玻璃看了看只剩一口气的老爷子。


    半昏迷的状态,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每天的清醒时间很短。


    仿佛他那天到海城强行和宁笙见的一面,真的是回光返照。


    事到如今两爷孙也没什么好说的,太多恩怨隔在他们之间,偏偏血脉相连,哪怕断也没法断干脆。


    老爷子哪怕在医院也谨慎得很,病房外面守着好几个保镖。


    权力过渡之际最是混乱。


    港城人人皆知赵家马上要变天,无数媒体狗仔守在医院外面,生怕拿不到第一手新闻。


    当然,还要防着趁乱搞事的赵家人。赵鼎丰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发家后一直荫护宗族内的兄弟子侄,生前已经设立专用的信托金,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掌握整个鼎丰集团和区区一个月几百万的信托金哪个重要?恐怕傻子都会做选择。


    这也是赵明翰两兄弟不甘心的原因。


    当年他母亲赵婧仪的出走,或许也有他们的暗中推动。只可惜,这么多年后,杀回来一个靳穆然。


    离开病房时,靳穆然擦身而过,认出来上次拦截宁笙的车,然后破窗的那个黑衣男人。


    他们身高相当,气场截然不同。


    靳穆然沉冷地盯着他几秒,那男人就先低下了头。


    他是赵鼎丰从T国救回来的一条看家犬。奉命行事,不问对错,不分手段当然也不用看对象。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眼前这位将是他的下一任主人,他不得不服从。


    “笙笙的脸是你弄伤的。”陈述句。


    男人垂着眼睛,想起那天被碎玻璃划伤脸的宁笙,语气恭敬:“是。”


    “一张脸或者一根手指,你自己选。”靳穆然语气很淡,眼神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周围的保镖不由得隐隐侧目。


    “好。”


    男人很干脆,从黑色工靴里摸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军刀,手起刀落在自己脸上深深划了一道。


    从颧骨延伸到下颌线,半边脸顿时鲜血淋漓。


    他疼得牙关咬紧,一声没吭,路过的护士看见这个情景吓得失声尖叫。


    是条做事干净利落的狗,靳穆然收回视线,“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黑衣男人垂脸:“明白。


    靳穆然回到海城已经下午了,想起宁笙给他发消息,去了那个叫池叙的发小家里,一时兴起打开了这个软件。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根烟,重新打开了屏幕。


    上面有个小红点,可以将宁笙的定位精确到数米之内。他给司机报了个公寓地址,决定亲自去接人


    宁笙不止为何眼皮在跳,他很容易对小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去卫生间洗了手后才敢揉眼睛。


    不知怎么的,结束那个的话题后,他总觉得和池叙之间气氛很尴尬。


    再次经过那间上锁的房间,宁笙忍不住看了看。上次池叙说过,里面保存了一些艺术品,温度湿度都是严格控制的,他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藏品这么重要。


    池叙站在他的几步之外,目光有些暗沉,“笙笙想看吗?房间里面的东西。如果想,我可以给你开锁。”


    宁笙眼睛睁大,“真的吗?其实我上次就想看了,就是没好意思问。”


    他记得池叙继父就是从事这方面工作,上次在艺术晚宴的藏品也是他们提供的,想来在这方面应该颇有建树。


    池叙缓缓走到门边,似乎犹豫了片刻。宁笙心底划过一丝奇怪预感,他总觉得门后的东西或许并不是艺术品。


    他抬头看池叙头顶的好感度【90%】,对比朋友来说,这个数值是高了一点。顾嘉言他们一直保持在85%左右。


    池叙正要输密码,这时门铃声响起——叮咚!


    宁笙被吓了一跳,接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哥哥。


    “笙笙。”电话里传出靳穆然的声音,门外同时也响起了隐约的低沉男声,“开门,我在外面。”


    宁笙没想到他哥竟然亲自来了,眼巴巴地看向池叙,咬了咬唇:“抱歉啊池叙,我哥哥来接我了,我要回家了,改天再看你的宝贝藏品行不行?”


    池叙静静站在原地,手指还停留在密码锁上,“好,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过两天我就把它们打包送走。”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宁笙现在满脑子都是靳穆然在外面。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好像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除了……刚刚他们的谈话,但是他哥应该不会听见。


    算算也有一整天没见他哥了,他们昨晚在床上亲热到凌晨才睡,早上还没醒又被按在被子里啃了很久。


    然后他睡了个回笼觉,连靳穆然洗漱整齐出门都不知道,隐约听说是要去港城。


    一开门就看见楼道里黑压压一群人。


    靳穆然在一众高大的安保簇拥下,依然身量挺拔,鹤立鸡群。


    一身深灰色西装,内搭一贯的黑色衬衣和同色系领带,明明是简单到极致的剪裁,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矜贵感。


    宁笙没想到他哥这么大阵仗,不像是来接人,倒像是来捉·奸的。


    “宝宝过来。”


    靳穆然的声音听起来很沉,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但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让宁笙瞬间脸红,他们说好在外保密的!


    池叙仿佛没有听见,脸色依旧,但靳穆然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落在他身上,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宁笙和挥手池叙道别,本来还想揉一揉蛋黄的,想想等会儿一手的猫毛被他哥看见又要说,于是忍住了。


    一进电梯,宁笙就被靳穆然掐着脸颊亲了。


    很深很重,舌头长驱直入,勾着他的小舌搅·弄,齿尖时不时咬着他饱满嫣红的唇肉,碾压辗转。


    安保们乘坐了另一个电梯,所以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除了……顶部的摄像头。


    但是靳穆然个子够高,几乎将宁笙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即便如此,宁笙依然觉得有种有人偷窥的羞耻感。


    怀里人轻轻推了自己一把,察觉到宁笙的抗拒,靳穆然退出来一些,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中间还有亮晶晶的涎丝。


    宁笙因为缺氧,眼睛染上了水汽,像只清澈的小鹿。可他的唇是那么红肿,脸颊还有指痕,简直引人犯罪。


    靳穆然眼神加深,又凑上去含住了他。


    宁笙觉得自己的心正随着电梯极速下坠,推不开就只能揪紧他哥的西装,


    他从未觉得三十层的高度如此漫长,一边亲吻一边偷看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


    靳穆然不许他分心,一只手掌用力扣住他后腰,低沉的嗓音在喘息声中响起,“宝宝,我·硬了。”


    ……


    珍珠白色的幻影停在地库最深处的一角,暗暗散发着幽光。训练有素的安保们自觉分散守在远处,背过身。


    后座很宽敞,挡板升起,隐私帘一开,就是一个密闭空间。


    宁笙被靳穆然从身后抱着,身上的衣服脱得所剩无几,滚烫的吻不断落在他敏感的耳朵、后颈、脊背。


    “哥哥……”他知道男人的欲望上来,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消退的。到现在还在室外,车·震这种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笙笙害羞了?”靳穆然很专心地亲他,手也没闲着,指腹一点点探索,加深,“别担心,哥哥洗过手了。”


    宁笙眼皮颤了颤,是洗手的问题吗……他哥的手指怎么这么长?


    那种异物感越来越强烈,猝不及防的,他惊叫了一声。


    又放了一根,已经开始有艰涩感了。


    “宝宝这里好小。”靳穆然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的,“所以我们做的话,前·戏必须要足,不然你会很疼。”


    “做………做什么?”


    宁笙有些宕机,他慌慌张张地回头,对上靳穆然半隐在昏暗中的脸。


    即便是这么刁钻的光线和角度,他哥的五官依然很抗打,只不过额角的鼻尖都是细汗,眼底有些阴翳。


    “当然是做·爱。”


    “一一一定要做吗?”宁笙慌乱得磕巴起来,他们这段时间虽然总是亲热,可是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久而久之,他生出了一丝侥幸感。


    靳穆然觉得他的问题很天真很可爱,极度温情地亲了亲他的唇,“我和笙笙在谈恋爱,做这个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是吗?”


    宁笙看他哥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感觉到一个烫得惊人的东西贴着皮肤,顿时就害怕得往膝行。


    然而后座再宽敞地方也有限,宁笙扶着车窗无处可躲,身后那充满雄性气息的胸膛又贴了过来,说出的话却让他浑身一抖。


    “笙笙一直拒绝的话,哥哥会以为……你还想离开我。”


    不然为什么会有,不用多久他们可能分手的念头?


    靳穆然垂眸,皮肤血肉下密密麻麻的刺痛冒出来。


    想都别想。


    宁笙差点要以为他在自己身上装监·听器了,心里又气又慌,想开口质问:“你是不是、是不是……”


    但是转念一想,他哥很擅长在话里给人设圈套,他一反问就等于承认自己有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是什么,嗯?”


    “没……我不要在这里。”宁笙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润,“别人会听见,我不要被听见,让他们都滚。”


    “幻影隔音还不错,不过笙笙不喜欢在车里,那我们回家?”


    宁笙立刻又抓住他手臂,“我不要回家,哥哥……去酒店。”


    现在这个样子回家会被桂姨和佣人们看见,到时候就再也瞒不住了。


    “好,我们去酒店。”


    靳穆然觉得他的笙笙变聪明了,舔了舔他漂亮的小耳垂。他们的第一次,他不想做得太过粗暴,要留下美好回忆才行。


    要是笙笙能宝宝就好了……怀孕了就不会跑了,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


    从专属VIP隐私电梯一路到酒店顶层,宁笙腿软的几乎走不动路。


    对未知的恐惧像潮水般侵袭着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牢牢挂在他哥身上。


    没错,他既害怕靳穆然即将带他的一切,却又百分之百地依赖他。


    彻底脱光衣服的时候,哪怕床褥松软得不像话,就像层层云朵包裹着他,依然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靳穆然很有耐心,羽毛般的吻从指尖开始落下,宁笙开始渐渐失重,像泡在水里,全身感官都清晰到了极点。


    “宝宝……好甜。”


    宁笙羞耻得说不出话,室内温度不断攀升,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皮肤在灯光下泛着一层莹润光泽,那是贝壳肉里珍藏已久的珍珠。


    膝盖关节都是粉色的,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就美得仿佛陷进了情·欲里。


    靳穆然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健硕骨架上的肌肉性感贲张,他俯身亲了亲宁笙颊边的小红痣,眼神温柔缱绻。


    “宝宝,打开腿让我进去。”——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宝宝们……终于写到了!!


    算是半强迫吧……心机靳狗。小红包补偿!


    第40章 他们本该是一体 笙笙结婚,你坐主桌……


    昏暗的室内没有开灯, 一整面全景玻璃外,是璀璨如星河的夜景。


    宁笙撩起的额发湿透了,眉眼像被水墨晕开, 漂亮得让人心悸。


    男人低头去亲他的眼睛。


    唇舌卷走咸湿的泪珠, 像大型动物般舔舐自己怀中的猎物。


    他的宝贝好香……那股馥郁香味无处不在, 深入骨髓,让人恨不得将他一口侵吞。


    只有这样才能安抚血肉中的躁动。


    但是靳穆然不舍得, 珍藏多年的宝贝是要细细品尝的。


    抱着怀里温温软软的人, 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此刻的感觉,空洞、麻木、冰冷的胸腔终于被填满了。


    靳穆然忍不住埋进颈间深嗅, 抬眼去看他们在玻璃中交叠的身影。


    ——他们本就应该是一体的。


    宁笙觉得自己快融化在他哥身上。


    细白的小手搭在健硕精悍的肩膀上,眼前是一片片跃动的光斑。


    在这里,时间变成了模糊的概念。


    宁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只知道靳穆然被压抑多年的欲望彻底爆发出来, 化为一片黑沉汹涌的大海。


    他露出一丝痛苦神色,唇瓣咬紧,


    “唔……”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扑簌掉落,宁笙开始抗拒,撑在胸前将人推开。


    然而靳穆然只是一味地亲他。嘴里呢喃着不要脸的夸奖:“宝宝很棒……再坚持一下, 哥哥很快就好了。”


    ……信你个鬼。


    这句话宁笙已经听了好几遍, 每次他快撑不住时,靳穆然就会哄他,一次又一次, 还是没有结束。


    他怀疑他哥吃了药。


    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 他还是一副不知餍足的样子?


    宁笙浑身颤抖,想起以前对靳穆然有隐疾的猜测。他他他才不是不举,难道除了渴肤症之外还有*瘾?


    太过分了呜呜……


    “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看着我的脸?笙笙……你看着我。”


    靳穆然又去咬他的唇,宁笙已经累到带了哭腔:“到底好了没?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我不行了。”


    “还不够呢宝宝。”


    “刚刚是谁说吞不下去的?现在不是挺好吗?”


    太可怕了, 靳穆然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失重感越来越强烈,宁笙无力地闭着眼睛,小巧的鼻头一吸一吸的。


    “回、回去床上……”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这个位置很难受。


    而且面对着玻璃窗,即便是位于数十层的云端,总有一种被人偷窥的不安感。


    “好,听宝宝的。”


    靳穆然依了宁笙的要求,重新回到松软舒服的大床。塞了个枕头给他抱。


    然后随手拿了杯温水喝了一口渡过去。


    宁笙顺从地把水咽了下去。长长的眼睫毛垂下,像一只疲惫到极点的小动物,只想蜷缩着睡觉。


    靳穆然从身后抱过来,牢牢圈在自己怀里,下颌蹭着他发顶。


    心中有道声音在疯狂叫嚣,不够……还不够……


    ……


    顶奢总套占用了整整一层的空间,非必要不会有人上来打扰。但一天一夜过去,保洁人员都没有见过这道门打开。


    厚重的门板隔绝了所有声音,无人知晓室内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深浅交织的雪尼尔窗帘拉上,一丝光都无法透进来。


    宁笙已经不知外面是白天黑夜。


    身上又湿又黏,床单也被泅暗了一大片,看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


    靳穆然眉眼全是汗,挂在鸦黑的睫毛上,五官性感而深邃。


    宁笙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腌入味儿了。


    最后一次被按在盥洗台上时,终于忍不住爆哭。


    他发誓再也不会有下次,哪怕是谈恋爱也有拒绝的权力!


    “你滚……滚开……呜呜。”


    “不滚。”


    “靳穆然!我不想要了!”


    小祖宗哭得快厥过去,不知疲倦的靳穆然彻底偃旗息鼓。抱着人又亲又吻哄了很久,才终于把眼泪止住。


    “别哭了,哥哥保证以后不这样。”怪自己压抑太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个缺口,就像洪水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宁笙懒得信他一个字,闭着眼睛任他给自己仔细清理干净,连空荡荡的肚子也顾不上,睡了个沉沉的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宁笙懵懵看着四周的摆设,才想起自己还在酒店里。


    他在被子里动了动,摸到身上干净的居家服,浑身酸痛得像被车碾过,抬起手指就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啃痕。


    宁笙鼻子有点酸,好过分,他哥是不是属狗的?身上其他地方也不用看了,肯定也是惨不忍睹。


    客厅隐约有说话声传进来,低低的,似乎怕吵醒什么人。


    宁笙掀被下床,谁知道腿软得不行,刚走两步就磕到了柜子。


    嘶他疼得龇牙咧嘴,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靳穆然挂了电话,走过来一把将他抱起,放回床边:“宝宝醒了怎么不叫哥哥,磕到哪里了我看看。”


    宁笙嘴巴闭得像个蚌,不想搭理人。


    靳穆然知道小祖宗还在闹脾气呢,也没计较,卷起他的裤腿检查。


    细白的小腿满是深深浅浅的痕迹,像是被捉着反复印上去的。


    宁笙看了一眼就拳头硬了。


    想狠狠揍他哥脸上,但是现在没力气,打他反而是奖励他。


    膝盖的位置磕红了一片,靳穆然指腹轻轻揉搓,凑近吹了吹:“等会儿那冰块敷一下,再擦点药。”


    宁笙还是不说话,相比膝盖这点伤,他觉得屁股才是最严重的。走路这么扯动一下,就火辣辣的疼。


    该不会使用过度,坏了吧


    宁笙陡然慌张起来,想去浴室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靳穆然看出来他的心思,按住他肩膀亲了亲唇角:“哥哥检查过了,就是有一些红肿,没有坏。”


    然而这并没有安慰到宁笙,一把推开他哥就要去浴室洗漱。靳穆然怕他又摔倒,不由分说地把人抱了进去。


    看见那个盥洗台宁笙就蹭一下脸红了,零碎的画面涌进脑海。


    大理石桌面上全是水迹,瓶瓶罐罐也东歪西倒一片,那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记忆犹深,水多得滴滴答答往下掉。


    靳穆然铺了干净的浴巾才把人放上去,像小时候那样给他挤牙膏,拧毛巾擦脸。


    弄好一切宁笙已经饿到没脾气,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幸好客房服务及时送了餐上来。


    两个服务生站在门外,推着餐车,眼眸低垂。


    进门后也不敢多看,毕恭毕敬地把餐食一一摆放在圆桌上。


    套房内依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味,可想而知经过一场怎样的激战。


    坐在椅子上的粉发男孩神色恹恹,好像睡眠严重不足,脸颊上的小红痣也无精打采的。


    其中一个服务生没忍住多看了一眼,他皮肤很白,笼罩在日光下几乎要消失似的。


    是什么娱乐圈新人吗?


    长得也太漂亮了,服务生暗自腹诽着,立刻感受到一道迫人的视线。


    男人深邃立体,黑眸沉静,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就这么盯着他不说话也压迫感十足。


    服务生赶紧收回视线,手指也有些发抖,摆放好食物后匆匆离开。


    关门一瞬间,看见那个高大男人半蹲在地上,捧着男孩的脸颊低低说着什么,温柔得判若两人。


    宁笙饿得不行,靳穆然却非要他先喝碗粥垫垫胃:“听话,太久没吃东西了要先缓缓,不然会胃疼。”


    “……”


    他是因为谁才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以前怎么没发现靳穆然这么装,现在下了床就开始拿出兄长教导的姿态了,宁笙小脸忿忿,锤了他哥一拳。


    靳穆然一点也没生气,捉着他的手往脸上招呼,很清脆的啪一声,“打这里更解气。”


    宁笙赶紧抽回手,在心里蛐蛐他哥有病,扭过脸开始吃东西。


    清甜软糯的生滚鱼片粥,葱姜特意挑了出去,已经不烫了,入口很丝滑。


    这家酒店的餐厅粤菜是海城数一数二的,出品水准很高。


    宁笙喝了粥觉得胃确实舒服了很多,又吃两个靳穆然喂过来的元贝虾饺,皮薄馅大,虾肉Q弹。


    一顿饭下来,靳穆然自己倒不怎么吃,光顾着喂人。


    宁笙填饱肚子人心情舒畅了许多,开始后之后觉地羞耻起来。


    呜呜,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和他哥竟然真的做了


    都说上过床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们分手了,或者靳穆然不喜欢自己了。还能退回所谓亲人的位置吗?恐怕不行。


    不过现在……看着他哥头顶的【100%】颜色深得发黑。


    宁笙:“……”


    好吧,好像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靳穆然拿湿纸巾给他擦手,动作细致认真,像在擦一个艺术品。


    宁笙瞥到他锁骨有个牙印,想起来好像是自己咬的。


    看起来很深,还在渗血,可以窥见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是靳穆然被咬一点也不冤,宁笙现在都觉得小肚子很难受。


    就像他存在感极强的东西还在里面。


    吃完东西宁笙就开始犯困,他这两天消耗太大,骨头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靳穆然看他开始揉眼睛就知道了,于是俯身把人抱回床上,“笙笙困了就再睡会儿,哥哥在旁边办公陪你。”


    宁笙低低唔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圆润的琥珀眼看着天花板,像条思考人生的毛毛虫。


    “睡不着了?”


    “嗯”


    小祖宗就露出一张脸,眉眼间透着疲惫,却迟迟不入睡。靳穆然放下手里的平板,钻进被子将人抱在住,深深嗅了他身上的香味。


    宁笙一开始有些抗拒,但是听着他哥强有力的心跳声,慢慢闭上眼睛,埋头在他胸前睡着了。


    ……


    两人在酒店待了几天,有家不回,方晁把文件直接送到这里让靳穆然处理。


    看见宁笙在一点也不尴尬,他已经很坦然接受老板和小宁总的恋爱关系了。


    毕竟靳穆然给的实在太多了,而且感情的事也没什么好批判的。


    倒是宁笙在意得很,在卧室里缩头缩脑的,等方晁汇报完才肯出来。


    靳穆然无奈,抱着人在大腿上一点点啄吻,“人家都看见了,好大一张床。我们做过什么都能猜到,掩耳盗铃有用吗?”


    宁笙脸颊都红了,有点咬牙切齿:“那你怎么不知道掩饰一下?”


    特别是他锁骨那个牙印,大刺刺敞开领子让方晁看,傻子都能想到是谁咬的。


    “为什么要掩饰?”靳穆然手掌按着他的后腰,眼睛和他对视:“就算现在保密,方晁唐秉他们作为我的左右手,知道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晓,笙笙难不成要和我偷偷摸摸一辈子?我不同意。”


    “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宁笙皱眉,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问题。


    靳穆然总有自己的一套。


    哪怕说好是平等的恋爱关系,依然会不自觉成为掌控一切那一方。


    “笙笙怎么会觉得我没想过?”靳穆然手掌力道收紧,眸如墨色,“从确定自己喜欢你的那一刻起,任何有可能阻挠我们的因素我都想过无数遍了。”


    他的语气有点重,宁笙定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靳穆然知道自己吓到宁笙了,深呼吸一口气,将他按进怀里,“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没办法一一堵住。我能做的就是不断变得更强大,直到站在顶峰。”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很现实,强者才有定义一切的权力。


    当拥有了俯瞰所有人的地位与能力,就再也不会有任何质疑声。


    “况且——”靳穆然凑近,和宁笙额头抵住额头:“笙笙已经把我睡了,难道要始乱终弃?”


    宁笙:“?”


    到底是谁睡谁啊?他屁股疼了好几天!靳穆然还在这倒打一耙!


    宁笙懒得跟他哥在这个问题上争执,闹着收拾东西回家。在酒店住了几天他都腻了,无比想念桂姨做的菜。


    靳穆然知道小祖宗早就待不住了,让他坐着玩会儿游戏,自己去把东西收拾好了。


    从套房里出来,一路下到酒店大堂,宁笙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也不是没和他哥一起住过酒店。


    但这一次却莫名心虚,就像见不得光的校园情侣去附近开·房似的。


    酒店大堂旁边的咖啡厅,江卫国透过玻璃望着不远处的两人从电梯出来,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直到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熟悉的座驾,才确定是靳穆然和宁笙。


    静庭路的别墅离这里并不远,不过二十分钟车程。这俩放着好端端的家不回,竟然跑过来住酒店……


    江卫国微微皱起眉,心底升起一丝怪异感。


    明明是很正常的行为举止,却觉得他们之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亲密。


    “看什么呢,老江?”对面的中年男人摆了摆手,“我这次的项目你都看过了,稳赚不赔的生意,你的钱到底准备好没有?”


    江卫国收回视线,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神色有些犹豫。三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最近A股动荡,他半副身家都套牢在股市,一下子拿这么多现金出来……


    男人抬了抬眼镜,笑容淡淡:“你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错过别后悔啊。”


    “我先转一千万给你,剩下的给我一点时间想办法。”


    江卫国思忖片刻,想起他手底下的采购部最近刚好有一笔专款。他想办法挪出来,到时这个项目盈利再填回去。


    靳穆然那小崽子最近忙得很,连公司都很少去,应该不会注意到。唐秉更没有权力过问采购部的事情。


    他在盛禾这么多年了,这点威望还是有的,江卫国稍稍放宽了心,又想起刚刚两人牵着手的场景。


    总觉得不太对劲。


    ……


    新学期开始,宁笙和顾嘉言、林也的三剑客组合也重聚一堂。


    整个暑期不见,顾嘉言皮肤黑了不少,整个人透着活力男大的气息。一看就是度过了很充实的打工生活。


    林也还是老样子,斯斯文文的小眼镜戴着,还认识了个女孩,准备开始谈恋爱了。


    顾嘉言捶胸顿足,“林也你怎么抛弃我们自己脱单啊!你这样将我和笙笙至于何地?笙笙,你说是吧!”


    宁笙在喝奶茶,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奶,脸颊耳朵迅速涨红起来。


    顾嘉言看了他一眼,竟然觉得他的眼神莫名心虚。而且不知为什么,这次开学再见宁笙,眼角眉梢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宁笙同学,林也谈恋爱你脸红什么?”顾嘉言拿起烤肠当做武器指着他,“你该不会也有对象了吧?给我从实招来!”


    “我没有……”宁笙好不容易把气顺直,“真没有,我……”


    他本该说那句没有喜欢的人,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顾嘉言你闭嘴吧,宁笙每天被他哥管得死死的,哪有空谈恋爱啊?你干脆说他和他哥在一起得了。”


    宁笙听了心里又是一咯噔,握着奶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白。其实和靳穆然在一起以后,他心里一直很忐忑。


    前两天还在综合楼遇到了李乐回,整个人的样貌气质都变了样,阴沉沉的,带点儿颓废。


    宁笙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对方就立刻跑开了,好像见鬼了一样。


    “咦……林也你说得我起鸡皮疙瘩了。”顾嘉言表情夸张:“有弟弟的人听不得这个,代入感很强的好不好?”


    “我开个玩笑你这么认真干什么?笙笙都不介意……”


    三人在小吃店又聊了一会儿,宁笙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先走了。


    靳穆然亲自过来接他,晚上有个商业宴会,特意邀请了盛禾的小宁总。


    一上车,宁笙还没反应过来,就整个人被压在车窗前。


    靳穆然周身的沉冷香气重重压过来,强势侵占他所有空间。


    宁笙脸颊被他虎口掐着,仰起脸承受着这个很深的吻,他哥总是喜欢咬他的唇,舌头也是不由分说往里·顶。


    “一整天没见了,笙笙有没有想哥哥……”靳穆然手掌探过他柔软的小肚子,一路往上贴着心口:“嗯?”


    宁笙身体微颤,嘴巴张得更开,让人愈发肆无忌惮。


    车子一直往前行驶,细微的水声在车厢里回响。


    “……想的。”


    “嗯,哥哥也很想宝宝。”


    其实他一早就到了宁笙学校附近,无限贴近软件上的那颗小红点。


    后来听见他和朋友去吃东西聊天,就在旁边等他们结束了再过来。


    宁笙被靳穆然亲得眼眸湿润,差点喘不过气才推开了他,“不许再亲了,还要去宴会,会被人看出来。”


    靳穆然也没再强迫他,顺势捉起他的手,在手心上舔了舔,“好,听笙笙的。”


    他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造型工作室,宁笙难得穿了套黑色小礼服,造型师把他过长的发尾修剪了,多了几分青春稚气。


    靳穆然是一贯的定制西装三件套,低调奢华的暗纹质感,搭配了Chaumet的白金钻石袖扣,和宁笙领口的胸针是一套。


    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场都格外和谐。靳穆然透过镜子去看宁笙漂亮的小脸,眼眸暗了暗。


    他的笙笙……真希望关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这是属于他的宝物,只能他一个人欣赏珍藏。


    宴会在海城一个星级酒店举行,整个场地做了新中式风格的布置。


    两侧是半透明纱幔营造的水景意象,灯光透过纱幔投下流动的光影,仿佛将极具古典气息的曲水流觞搬进了宴会厅。


    六米长的水墨画屏风作为签到区,靳穆然和宁笙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签了名,合了影,然后终于进入了主会场。


    刚进去找到位置坐下,不远处的江卫国就看见了他们,热情打了招呼。


    宁笙没想到他也在,微笑着颔了颔首。


    靳穆然没什么表情,侍应生手里拿了个水杯递到,“宝宝先喝口水。”


    宁笙很乖巧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就看见江卫国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他身旁紧跟着一位穿着湖蓝色礼服的年轻女孩。


    女孩妆容精致,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棕色短发很俏皮可爱。


    “宁笙,穆然,你们终于到了。”


    江卫国先是对着靳穆然点了点头,然后将女孩引至身前,向宁笙介绍道:“笙笙,给你介绍一下,这是ASH科技的千金,阮茉。刚从英国回来不久,还是学艺术设计的,你们年轻人肯定有共同话题。”


    宁笙眨了眨眼,下意识看向他哥。


    靳穆然嘴角噙着很淡的笑,“噢,这是打算给我们笙笙介绍联姻对象?”


    江卫国没想到靳穆然这么直接戳破这层窗户纸,脸色有些尴尬,打起圆场:“穆然你不懂,他们年轻人可以先认识交个朋友,也不是上来就要谈婚论嫁是吧。你做兄长的也要多上心。到时候假如笙笙真的要结婚,你可是得坐主桌的。”


    靳穆然眼神冰冷,缓缓重复了一遍,“兄长?”——


    作者有话说:有人要发疯咯!小红包!《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