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流连 飞快地亲了下


    顾及接下来的任务, 连续几天喻闻雪都闷闷不乐,连阿桃寻她出去玩都推拒了好几次。


    但阿桃是个闲不住的热心肠,软磨硬泡了半个时辰, 终于还是把她磨出去了。


    喻闻雪看着阿桃, 忽地灵光一闪。


    阿桃停下脚步, 仰起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羞涩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直勾勾盯着她看,怪难为情的。


    喻闻雪想的却是,系统只交代了任务, 并没规定任务对象是男是女, 若她亲阿桃一下,应该也算完成任务吧?


    困扰了几天的难题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 万一阿桃误会, 把她当成变态怎么办?


    这件事还得仔细琢磨一下, 比如说……


    “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的胭脂很好看。”喻闻雪指了指她的嘴唇和脸颊,“颜色很适合你。”


    阿桃恍然大悟, 了然道:“昨个寻你上街你不去,我便自己去城里买了些胭脂水粉, 不过我瞧你平时也不大用, 就没有多买。你若喜欢, 我回去拿些,都送给你。”


    喻闻雪眨眨眼, 试探道:“我想试一下可以吗?”


    阿桃先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闻雪应该是不太会打扮的,继而道:“可以呀,不过我没有带, 你等我回去一趟。”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不用那么麻烦。”喻闻雪深呼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指了指阿桃的脸:“我能蹭蹭你脸上的吗?”


    “啊?这,这……”阿桃的脸瞬间红了个遍,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道京城的姑娘就是比山野里长大的大胆。


    哪有,哪有这样的!


    见阿桃纠结,喻闻雪思忖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可既然说出来,干脆就借此机会把任务完成了,重复问道:“可以吗?”


    阿桃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夫君知晓会不开心的……”


    “我就是蹭个胭脂,你别多想。”


    “闻雪,这真的不行……”阿桃摆摆手:“不如我们待会儿出去逛逛吧?去脂粉铺子看看。”


    喻闻雪眼底闪过一阵失落。


    想来也是,贸然提出这个请求,换谁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顾大人。”阿桃的声音拉回她纷飞的思绪,她转身一瞥,与刚刚回来的顾云深对上视线。


    顾云深脚步一顿,少女立在窗下,葡萄似的眼睛黑而明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甜甜一笑,“今天这么早?”


    喻闻雪望向窗外,眼下正值晌午,距离太阳下山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千万不要耽误她做任务……


    顾云深目光温柔,眸中漾着一泉春水,替她撩了下头发:“嗯,今日没什么事。”


    阿桃见状,便也不好打扰,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房间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喻闻雪被这直白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我跟阿桃待会儿要出去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


    快拒绝快拒绝。


    “你们去吧,我看会儿书。”


    喻闻雪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翘起:“那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打铁要趁热,她要早早完成任务。


    顾云深停在原地,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白瓷瓶。


    确认喻闻雪离开后,他打开瓶子,将里面的蛊虫倒入碗里,随后划伤手腕,将自己的血一点点喂它吃进去。


    蛊虫须以血喂养,方能记住饲主的气息。


    他慢条斯理地缠上白布,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


    用过午饭后,两个姑娘手挽手上了街。


    肃州民风不比其他地方开放,街上单独出行的女子还是占少数,即便出门,大多也都带着帷帽,包得严严实实。


    因着两人心血来潮上街,身边并没有侍卫保护,阿桃不习惯被这种赤裸大胆的眼神跟随,偷偷抓紧了喻闻雪的手。


    喻闻雪不置可否,回眸看了一眼,浅浅一笑:“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若没猜错,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一定有顾云深派来的暗卫。


    行至脂粉铺前,迎面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小花,我有事找你。”


    范卓压低声音,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看起来很怕被人发现。


    阿桃不解道:“闻雪,这位是你朋友吗?”


    “他不……”


    “是是是,我是她朋友。”范卓挤眉弄眼:“江湖救急!”


    喻闻雪踌躇一瞬,拍拍阿桃的手:“你先进去等我,我就在这跟他说几句话。”


    “好。”临走时,阿桃上下打量一眼,记住了这个陌生男子的衣着打扮。


    哪有人喜欢红配绿呢?她们村的二傻子都不这么穿。


    喻闻雪站在离范卓一臂的距离,皱着眉头问道:“你找我做什么?我记得我们貌似没有很熟吧?”


    范卓难得正经一次,语气恭敬:“我知道你男人的身份了,想请他帮个忙。”


    “你找他做什么?”


    范卓:“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


    喻闻雪顿时警铃大响,一脸防备道:“你先说。”


    说完她再决定生不生气。


    范卓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他后,支支吾吾开口:“就是……我在迤东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你知道吧?”


    她怎么知道?


    喻闻雪按住八卦的心,顺着他的话往下问:“然后呢?”


    “她跟家里闹别扭,说要勇敢追爱,然后一个人偷偷跑来肃州了。”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喻闻雪疑惑,一个熟悉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脑海里,瞬间瞪大了双眼,问:“你未婚妻该不会是那个陈姑娘吧?”


    “你可千万别生气,我跟她只是口头婚约,她还光明正大扔花球招亲呢!”范卓别扭道:“她不管不顾,非要去追接花球那个男人,陈伯伯只好托我来寻她……”


    信息量太大,喻闻雪揉了揉耳朵,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陈柔柔为了追我……夫君,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正是如此。”范卓补充一句:“不过你放心,我心里还是有你的,等你什么时候和离了,我就八抬大轿把你……哎呦!”


    额头突然被一个石子打中,范卓揉了揉,喃喃道:“哪来的熊孩子,乱丢石头!”


    喻闻雪憋不住笑出了声,迅速低下头调整好表情:“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总不能去把陈柔柔抓回来吧?


    她细细回忆了一下陈柔柔的身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认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自己细胳膊细腿,还需要加强锻炼,贸然冲上去,只会被揍得很惨。


    但若是叫顾云深出手的话,那该担心的就是陈柔柔了……


    “这个东西,你帮我交给她。”


    喻闻雪接过盒子,不重,她没打开,问道:“给她就可以了吗?”


    范卓:“她看了会明白的,还有……你可以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吗?我不知道军营里如何处置这种情况,但总归她是个姑娘家,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她能平安回去。”


    喻闻雪摩挲着下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喻闻雪叉起腰:“我跟我夫君恩爱的很,以后你不许再提什么娶我不娶我的事。”


    “……”


    范卓瘪瘪嘴,不说话了,只是离别时,露出个颇为哀怨的眼神。


    喻闻雪选择性眼瞎。


    送走范卓后,她收好盒子,转身跟阿桃挑起了胭脂。


    店铺的掌柜见二人生得不俗,推销起了新的颜色,“这是我们天香阁新出的胭脂,其他地方都买不到,二位姑娘可要尝试一下?”


    喻闻雪同意了。


    她拉着阿桃坐在一旁,思考如何自然地蹭上去才不会显得奇怪。


    先前阿桃已经试了几款颜色,这会儿正纠结着哪个合适,没注意到喻闻雪渴望的眼神,自顾自道:“这个如何,跟我送你那个颜色比较相似?”


    喻闻雪没怎么认真听她说话,目光一直在阿桃的手上。


    蹭脸是没希望了,用手行不行?


    会不会把她当成神经病,以后再也不找她玩了?


    可除了阿桃,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若是林清婉在就好了……


    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阿桃的手试了一个又一个颜色,喻闻雪忍不住了,“你能帮我涂一下吗?”


    “用手涂还是……”阿桃犹豫道。


    喻闻雪被她这模样逗笑了:“当然是用手涂。”


    手指碰到她的嘴,这样也算亲了吧?


    阿桃不理解,但还是尊重喻闻雪的意见,没再怀疑,端着她的脸反复看了一圈,忽而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姑娘的眼睫这样长呢,又黑又密的,真好看。”


    “还有瞳仁,水汪汪的。”


    “性格也好,见谁都笑眯眯的,怪不得顾大人那么喜欢你。”


    喻闻雪没回答她这句话,催促道:“你先涂,待会儿请你吃街头那家的薄荷凉糕。”


    阿桃应了一声,蘸了胭脂轻轻涂在她的唇瓣上。


    涂完,颇为满意地掏出镜子给她看:“你瞧,是不是很好看?”


    喻闻雪眼神游移,压根没心思看,满脑子都在等着系统的提示语。


    没有响。


    这难道不算亲吗?


    【系统:温馨提示,任务必须由宿主主动完成】


    “……”


    喻闻雪很想掐人中。


    余光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脸颊鼓鼓的,长了不少肉。


    天天担惊受怕的,竟然还能胖?


    想想也是,她吃得多,睡得好,又不用干活,不胖就怪了……


    正欲开口想再从阿桃这里下功夫,就见她冲着门外挥手道:“夫君!”


    门外立着两道年轻男子的身影,一红一黑,为首那人身型颀长,五官精致,如玉般的面容恍若精雕玉琢而成。


    喻闻雪有片刻的失神。


    出门前他还没穿成这样呢,是来接她的吗?


    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面上迅速浮起一片绯红,她无意识舔了下嘴唇,后知后觉刚刚涂过胭脂,为潋滟的唇色染上一抹水光。


    而阿桃一见到她夫君便什么也不管了,径直扑进严良的怀里,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你怎么来啦?”喻闻雪率先问道。


    “来接你。”顾云深朝她走去,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胭脂,一点点补在她的唇上。


    动作亲昵,又极致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涂完,又换了手指,指尖流连在她殷红的唇瓣,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抿去不均匀的痕迹。


    他的指腹温热,被他拂过的唇瓣有了热度,连带着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喻闻雪微微一怔,挪开了视线,又注意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不仅换了衣裳,还沐浴过了。


    “好看。”顾云深兀自笑了笑,忽而开口:“最近都是晴天。”


    喻闻雪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迅速低头遮住泛红的脸,扬唇道:“是啊,好多天没下雨了。”


    上次表白的回答他没听到,后面也未再提起,她也就没有问,毕竟这种事总不好她开口。


    顾云深指着她怀里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喻闻雪靠在他耳边小声说:“等回去我再跟你讲。”


    耳边潮湿温热,她靠近时,顾云深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看来她今天吃了杏仁酪。


    他也想尝尝。


    从脂粉铺子出来后,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起初还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逐渐越靠越近,近到肩膀挨在一起,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谁也没有躲开。


    脸上的羞红未褪,喻闻雪想了想,按下狂跳不止的心脏,主动勾住他的小指。


    后面跟着的缇骑自觉地垂下头,慢下脚步,默默与他们拉开距离,将空间留给他们。


    突如其来的主动叫顾云深蓦得红了耳根,顺势握住她的手,放轻了呼吸。


    待走到拐角处后,喻闻雪叫住他。


    顾云深凝视着她:“怎么了?”


    喻闻雪鼓起勇气,飞快地亲了下他的侧脸:“其实,不需要等到雨天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听说老婆在跟别的男人说话,迅速孔雀开屏出来go in的顾某某[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62章 宠溺(二合一)请看作话 褪去…………


    无名的吻, 始于心动。


    无需试探,行动是最好的回应。


    虽然亲过很多次,但在白天主动喻闻雪还是第一次, 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小鹿乱撞, 她害羞地捂着发烫的脸跑在前面。


    而顾云深站在原地,目光聚集在她发间飞扬的丝绦,薄唇微微抿开,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温柔宠溺。


    碍于身后还有不少人跟着, 两人并没有在大街上卿卿我我, 在街上闲逛之余,喻闻雪讲了范卓托她给陈柔柔送东西的事。


    顾云深并不记得陈柔柔是谁, 但还是应下:“交给我处理就好。”


    喻闻雪连忙摆摆手, 拒绝道:“不用不用。”


    倒不是担心陈柔柔会耍什么花招赖上他, 而是怕陈柔柔使了手段后,被顾云深利索地解决掉……


    街上人来人往, 叫卖声此起彼伏,肃州地处边境, 时不时就受到周边小国的骚扰, 百姓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照样开门做生意。


    每每途径一些卖小东西的摊子时,喻闻雪都会停留一会儿, 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最后买了五个泥人,形态各异,长相大不相同。


    她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好,随便拿起一个泥人, 在顾云深眼前挥了挥,道:“这个抿嘴笑的泥人是送给清婉的。”


    “板着一张脸发呆的送给表哥。”


    “圆脸胖乎乎的是阿桃。”


    “笑眯眯这个是观南……你看是不是很形象?”


    顾云深垂眼看向她,语气不明:“你关心的人很多。”


    “因为他们都对我很好。”喻闻雪又掏出剩下两个泥人,胖嘟嘟的脸蛋红彤彤,红男绿女,贴身靠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登对。


    她将其中一个男娃娃送给他,笑道:“这个是你。”


    顾云深摩挲着手里的泥人,脸跟身体一样大,笑得看不见眼睛。


    其实很丑,跟她一点儿都不像,但他还是收进了怀里,甚至疯狂地想:若她也是泥人,只听他的话,只对他笑就好了……


    *


    翌日,喻闻雪托阿桃弄来一身衣裳,打算扮成送饭的炊事兵偷偷混进兵营去找陈柔柔。


    刚一出门,就被一个说话阴柔的人拦下:“姑娘,请问你知道太守府往哪边走吗?”


    鼻尖嗅到一股怪怪的脂粉香,喻闻雪不禁皱了下鼻子,指了指身后的牌匾,“在这……”


    来人面露窘迫,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让姑娘见笑了,咱家不识字。”


    原来是内侍监的人。


    喻闻雪颔首,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时值六月,气候愈发炎热,街边不少摊贩支起了小摊卖冰饮,而今天却一如反常的安静。


    喻闻雪背着包袱,刻意放慢了脚步。


    有人在跟踪她。


    因着陈柔柔女扮男装闯入军营的事不宜外传,她特意叮嘱经常保护她的那个暗卫不要跟着她。


    显然,这脚步声不会是他。


    走到巷子里的拐角处时,她忽然停下,朝身后撒了一把迷药。


    无奈速度不敌对方,待她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人劈了一刀,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


    入眼是无尽的黑暗,喻闻雪揉了揉发痛的脖子,用力撑起身。


    “哎呦喂,姑娘你下手可真重,咱家险些被你的迷药呛死了!”


    这声音,不是方才问路的那个太监是谁?


    眼下情况未知,喻闻雪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赔礼道歉:“对不起。”


    “哼~”太监没多说什么,翻了个白眼,扭着腰就走了。


    这里实在太黑,还有很重的霉味,显然常年见不到阳光。


    按照她阅文无数的经验,这种环境,多半是地牢。至于是谁把她抓到这,通过那个太监就可以瞧出一二。


    喻闻雪在黑暗中无法视物,只能搓搓手,蹲在地上。


    太子抓她来做什么?当人质来要挟顾云深吗?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暗卫跪在地上,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属下不敢不从夫人的命令,不小心跟丢了,愿自行领罚。”


    阿桃焦急道:“顾大人,闻雪说她正午之前一定会来,可直到午后我都没见到她,就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


    顾云深面色沉静,指尖轻轻扣着桌面,缓声道:“去领二十军棍。”


    说完,又对着阿桃和严良开口:“此事我已知晓,有劳你们替闻雪操心了。”


    阿桃还想说点什么,被严良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在他们离开之后,顾云深悄无声息地拐去太守府后院。


    *


    “你就是顾云深口中的未婚妻?”太子倚在榻上,面色苍白,眼窝凹陷,形容鬼魅一般。


    地牢内点了几枚蜡烛,原本漆黑的环境瞬间有了光亮。


    烛火微弱,但她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晃了一下,喻闻雪下意识抬袖遮住,眯了眯眼。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面与太子独处,为了避免他在香炉动了什么手脚,特意把帕子撕碎,在鼻孔里塞了两团绢帛。


    没能得到她的回答,太子勉强撑起身,懒懒地掀起眼皮,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有心疾?”


    喻闻雪并不意外,毕竟人家是太子,想打听什么都不难,从容道:“娘胎里带的毛病罢了。”


    太子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明人不说暗话,孤认识一名神医,或许可以治好你的病。”


    喻闻雪笑笑:“我这病怕是无人能治。”


    “这天下,就没有张神医治不好的病。”


    喻闻雪没说话,先是看了看太子不能动的腿,随后叹了口气,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道:“那还真是神呢!”


    “……”


    太子被她的眼神噎得说不出话。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却莫名感到了嘲讽。


    这个蠢女人,连话外音都听不懂,怪不得能跟那个疯子凑在一起!


    一个疯子,一个傻子,简直是绝配!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放低姿态:“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哄他喝下去,替孤杀了顾云深,偷出蛊毒的解药,孤不仅会派人治好你的病,还会保你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喻闻雪咬紧下唇,故作纠结了一番,问道:“很多钱吗?”


    见状,太子认定此事有戏,语气戏谑:“当然。”


    “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房宅田地,抑或者其他,只要你开口,孤都会尽量满足你。”


    “那你可好有钱哦!”喻闻雪拍拍手,装作很崇拜的样子。


    “……”


    太子又一次被噎到了,嘴角抽了抽,脸色沉得比锅底还黑。


    饶是如此,他还是尽量给足了耐心:“如何?你可愿意?”


    喻闻雪点头:“好啊。”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捻了捻:“这样吧,你先付个定金,剩下的等我下完毒再来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答应得这般痛快?


    太子停顿了一会儿,顿时有些不确定她的想法,继而笑道:“可以。不过……孤要怎么确定你的忠心呢?”


    喻闻雪收回手:“你说。”


    “死士认主的时候都会服下一种毒,每月需服用一次解药,一旦背叛主人,则会暴毙而亡。”太子摩挲着手里的瓷瓶,扔到她面前:“喝了它,孤就相信你。”


    喻闻雪停在原地,没有去接,紧张兮兮地揪着裙子,将原本平整的布料留下几道皱痕。


    没想到他疑心这么重,竟非要她喝下毒药才肯相信她。


    太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不忠心的狗,他可不敢用。


    只有牢牢掌握住他们的性命,那些人才会乖乖为他办事。


    “你不愿意也可以,反正……孤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杀了顾云深。”


    就在他耐心一点点耗尽时,喻闻雪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喝下了毒药。


    喝肯定是假喝,记得她小时候喝中药,没少用这招糊弄爷爷奶奶,地牢光线昏暗,就算太子眼神再好,也未必能识破她的小把戏。


    她假装投诚,也许能让太子放松警惕,拖延时间。


    “喝完”毒药的喻闻雪,得意地把空空如也的瓷瓶倒扣过来。


    太子愣了一下,不禁鼓起掌,放声大笑:“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


    他摩挲着嘴唇,忽地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你我都是病弱之人,或许,应当更为惺惺相惜。”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分明孤才是那个最优秀的皇子,却偏偏是最体弱多病的一个……这种感觉,你应该体会颇深吧?”


    喻闻雪没什么闲心与他畅谈人生,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硬着头皮顺着他的话说道:“我懂你……”


    这回轮到太子不说话了。


    她竟然说,她懂他?


    是了,只有同样体弱之人,才会惺惺相惜。


    顾云深可以控制他,同样地,他也可以控制他的女人。


    不知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手里,会是何滋味呢?


    “柜子最下方有一个盒子,那里是一千两银票,就当作孤的定金,限你三天时间解决,否则……”太子笑得意味深长:“孤会派人,送你一卷草席。”


    喻闻雪扭了扭发痛的脖子,把银票塞进怀里,看都没看他一眼。


    刚要走出牢门,又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拦住了。


    太子阴恻恻笑道:“别急着走,或许,我们可以详细探讨一下,你是如何懂我的?”


    喻闻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太子此人果真如传闻那般平庸,不然也不会跟平康郡王分庭抗礼这么多年。


    他这么蠢,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聪明的?


    太子摸了摸凹下去的脸:“反正你与他并未订下婚约,不若等他死了,直接跟了我可好?”


    喻闻雪转过身,用力扯出一个假笑:“喜欢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你先去太平洋排队领个爱的号码牌吧。”


    太子:“……法国是何处?”


    喻闻雪捂着心口,上演一出苦情戏码:“不过你的腿,估计还没走到地方就……”


    “等等——”太子比了个手势,身旁的侍卫立马走上前来。


    “去看看她脚下是什么?”


    喻闻雪不经意挪了下裙子。


    糟了!


    这药怎么是白色的?落在地上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侍卫拔出剑,站在她面前,比了个“请”的手势。


    喻闻雪没动,大脑飞速运转,仰头笑道:“大哥,你牙上有片菜叶!”


    侍卫拧眉,下意识捂起嘴,偷偷舔了下牙齿。


    趁他晃神的功夫,喻闻雪甩甩裙摆,在地上蹭了蹭。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动用金手指了。


    太子等得不耐烦,碍于被侍卫遮住视线看不清,挥挥手道:“让你看地面,又没让你看美人。”


    侍卫这才回神,低下头反复看了看,答道:“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太子思忖了一会儿,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算计,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制的圆球,在喻闻雪眼前晃了晃:“说,你现在应该去做什么?”


    “……”不是吧,这太子竟然要玩催眠术?


    喻闻雪使劲攥紧拳头,任由指甲扣紧肉里,半眯着眼,不去看他。


    太子支起下巴,继续晃动:“你应该去杀了顾云深。”


    “杀了他。”


    “杀了他……”


    喻闻雪很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个铜球,后来干脆闭上了眼,可这东西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吸引力,总是控制不住去跟随。


    紧接着,手臂被人禁锢住,方才那个被她忽悠的侍卫撑起她的眼皮,叫她躲无可躲。


    金黄色的虚影不断在她面前浮现,眼皮不听使唤地愈发沉重。


    意识涣散之际,喻闻雪将嘴唇咬出了血,很快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一道箭矢从牢门外射了进来,箭身泛着幽冷的光,光是立在那,就有了足够的威慑力。


    “都说了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顾云深捡起地上的箭,随意地丢在一旁,揽起喻闻雪的肩膀:“不然,回去该肚子痛了。”


    烛火微弱,叫人看不清顾云深的神色,他没理会太子扭曲的神情,温柔地将喻闻雪抱在怀里。


    “你若再一个人乱跑,我只好把你关在家里了。”


    喻闻雪听不见,自然也就没法回应他,没了一如往常的碎碎念,顾云深莫名感到了烦躁。


    他抬手抚上她纤细的脖颈,确认那里还在鲜活的跳动后,松了一口气。


    视线下移,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紫青瘢痕。


    顾云深抿唇,清冽的嗓音压抑着怒气,转而问道:“谁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为首那名侍卫拔出剑,直逼顾云深的喉咙,却被他这极具威胁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


    少年立在阴影处,身后的烛火忽明忽暗,衬得他的眼神愈发深邃,有着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淡漠,仿佛看透了生死离别。


    侍卫打了个寒颤,手一抖,划伤了他的脖子。


    顾云深没躲,任由脖子上渗出几滴血,背过身,抱着喻闻雪的手臂更紧了些,冷冷一瞥:“是你?”


    侍卫咽了下口水,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说话,那就是你。”


    怀里抱了个人,他腾不开手来对付他们,但顾云深并不想把喻闻雪放在地上,她说过地上凉,会肚子痛。


    最后只好用熊抱的方式把她挂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扣紧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拨弄着控制蛊虫的机关。


    每动一下,太子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侍卫正欲上前,忽地脚步一滞。


    亮白色的细闪一晃而过,一根银针径直刺穿他的喉咙,下肢虚浮找不到支撑点,整个人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眼巴巴地求助太子,呜咽道:“不、是、我……”


    太子没理会他,强忍下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孤只是请弟妹过来喝杯茶,刚想派人送她回去你就来了。”


    这个借口说得冠冕堂皇,似乎他们对说谎早已习以为常。顾云深向来喜欢看那些将死之人歇斯底里的无能狂怒,若换做以前,定会兴奋得到不能自已。


    但现在,他的视线压根从头至尾没有落在太子身上,而是直直盯着喻闻雪的伤痕,沉声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见他这般在意的反应,太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令他本就崎岖的脸愈发僵硬如鬼魅。


    “自然是一些男欢女爱……共享极乐的东西了……”


    “孤还从未体会过这等尤物,那不堪一握的水蛇腰,泫然欲泣的眼神……还有婉转的语调,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说完,他仔细观察着顾云深的神情,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些生气、愤恨的蛛丝马迹。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在他人身下婉转承欢,若能挑唆他们相互厮杀,岂不是更为有趣?


    然而事与愿违,顾云深只是笑了笑,侧身道:“哦?”


    “那……你哪只手碰了她?”


    他挑起长剑,轻轻勾住太子的袖口,用剑身拍了下:“这只?”


    说完,他又拍了拍另一只手:“还是这只?”


    太子只当他恼羞成怒,面不改色地撒谎道:“你怕是不知,她说孤在床上的功夫,比你强一百倍。”


    这句话极大地逗笑了顾云深,连肩膀都耸动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地对准他的左手刺了下去,又拔出来,把剑上的血均匀地抿在他嘴上,冷笑一声:“你这张嘴怎敢亵渎她?”


    “啊!”太子额角青筋暴起,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爆鸣声,伸出麻木的手,整个被染成了大面积的红。


    手背被刺穿,汩汩流动的猩红血液喷溅了一地,伤口深可见骨,足可见得剑刃尖锐,更证明了下手之人的狠绝。


    身后的太监不禁擦了一把汗,忙上前道:“殿下!”


    顾云深嗅了嗅,眉头皱成一团,又拔出剑对准太监的右手,歪头扭了扭脖子:“她身上沾了你的味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太监吓得腿软,直勾勾地往前倾倒,连滚带爬地抱住太子的废腿,朝身后发呆的几名侍卫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多人一起上啊!”


    不等他说完,顾云深单手捏住太监的下颌,轻轻一掰。


    很快,太监便说不出话了,只能捂着脱臼的下巴满地打滚,却连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幅样子落在顾云深眼里,更挑起了他的兴奋点,用力踩住太监的手臂,饶有兴味地开口:“是这只手碰了她吗?”


    太子疼得说不出话来,连拒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侍卫们蜂拥而至凑了上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控制蛊虫的机关还在顾云深手里,若他们胆敢动他一根汗毛,那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但侍卫并读不懂太子的意思,反而鼓起勇气,胡乱用力砍了过去。


    耳后一道劲风传来,顾云深轻轻拍了拍喻闻雪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抱歉,让你睡不安稳了。”


    说完这话,脸上的柔情立马转换成阴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动作快点,别吵醒她睡觉。”


    顷刻间,十数名侍卫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无一存活……


    太子抓紧椅背,残存的理智尚且还在挣扎,抬眼与他对视:“就算你今日杀了我,也无法全身而退。”


    “一个血统不纯的私生子和一个出身高贵的正统太子,你觉得……父皇会如何抉择?”


    顾云深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人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会反复纠结。”


    “与其在乎你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倒不如关心一下你口中的父皇,丹药服用得如何?”


    太子嘴唇颤抖:“你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顾云深抚上喻闻雪的后颈,给她揉了揉,“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只可惜……”


    “你的血很难闻,熏到她了。”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太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气到两眼发昏。


    余光注意到挂在顾云深身上的少女,指尖微动。


    他掏出那枚铜球,压在掌心摩挲:“恐怕,你杀不了我。”


    “你女人已经被我催眠了,若想她活着,就只能听命于我。”


    顾云深第一次听到催眠这个词汇,一双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嗓音惫懒:“哦?”


    太子咬紧牙根,阴狠道:“信不信,我现在叫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听我的?”


    “她不会。”顾云深轻笑着摇了摇头。


    若真如此,那他才要去学学这秘术。


    “会不会,试了便知。”说罢,太子伸出没受伤的手,在空中晃起了铜球。


    这一晃,恰好与刚刚苏醒的喻闻雪对上视线。


    太子欣喜若狂:“快,到我身边来。”


    顾云深静静望着她。


    喻闻雪眼神涣散,动作极慢,如木偶般冷漠地站在太子身边。


    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看吧,你的女人正在被我掌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放声大笑,沉浸在压过顾云深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扭了扭脖子的喻闻雪。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换,你把蛊毒解了,我把催眠术教给你,如何?”


    “不如何!”喻闻雪捡起角落里的木桶叩在太子头上,“演戏很累的好不好?谁陪你玩过家家!”


    顾云深站在原地,动了动手指。


    发泄了一通后,喻闻雪默默召唤系统:“系统,我要使用下线符。”


    她憋了很久了。


    ……


    地牢里躺着一大片尸体,血流成河,引来了不少老鼠。


    太子双目紧闭,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面上说不出得安静祥和,而他的胸口,此刻露了一个血窟窿。


    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太监,手里握着一把短刃……


    顾云深背着喻闻雪从密道走出去,生怕经过方才那一遭让她感到害怕,步子放得极轻。


    “所谓的催眠术,对你当真没有作用?”


    喻闻雪打了个哈欠,眼皮都睁不开,往他颈窝蹭了蹭:“没有吧。”


    若是控制应当是没有的,不过奇怪的是,她看着那个铜球,竟当场昏睡了过去……


    难不成还真的有催眠术?


    顾云深若有所思,展开笑颜:“这样也好。”


    她的胸口压在他的背上,那里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心跳,正铿锵有力地撞在他的心头。


    毫无生机的泥人哪有活蹦乱跳的她好玩?


    思及此,顾云深的脚步不禁加快,他也想试试跟睡着的她玩是何感觉,如同在天连山时,她对他做过的那样……


    兴奋不过须臾,走着走着,上扬的唇角又落了下来:“对不起。”


    喻闻雪昏昏欲睡,骤然听到这句话,条件反射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身上有血腥味。”顾云深停顿了片刻:“你不喜欢。”


    “这有什么?”喻闻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轻敲了下他的脸颊,声音越来越小:“没关系,我也有……”


    顾云深脚步顿了一下。


    回到房间后,他叫人送了两大桶热水,他们身上都沾了旁人的气息,这叫他很不舒服。


    最关键的是,喻闻雪竟然又睡着了。


    顾云深无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子作为报复,可她老老实实地闭上眼,不会回应了。


    房间内安静得过分,他抱着她上塌,跪坐在她面前,思考着该叫谁来帮她洗澡。


    想了想,他主动伏在她身前,慢慢靠近,微凉的指尖触上她领口的纽扣。


    即将解开的一瞬间,他跪地笔直,掏出了那枚铜球,试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喻闻雪安静地睡着,呼吸声渐渐平稳。


    顾云深叹了一口气:“你没拒绝,我只好当你同意了。”


    若醒来后她很生气,大不了就让她打一顿好了……


    即便死在她手里,他也甘之如饴,甚至光是想想都要兴奋到无法呼吸。


    眼里倒映着喻闻雪的影子,顾云深身着里衣,无师自通地替她褪去了外裳。


    那些人的手怎么配碰她……——


    作者有话说:哇哦[黄心][黄心]


    今晚开始又要996了,明天可能会晚点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63章 吻我 在一起


    “看我。”


    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呢喃, 喻闻雪缓缓睁开眼。


    铜制小球在她眼前晃动,她茫然地抬头,对上少年眼含笑意的目光。


    “你爱我吗?”


    “……”大早上发什么疯?


    喻闻雪睡了很久, 脑子尚未完全清醒, 昏昏沉沉的, 习惯性点了头。


    身下凉飕飕的,穿着她自己裁制的短裤,很短,只到大腿根, 自打做好之后还没有拿出来穿过。


    她动了动手臂, 寝衣又宽又大,隐约有风灌进来。


    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脸颊迅速浮起一抹红晕, 好在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粽子来扒, 胸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顾云深握住她的手,仰头凑近:“亲我一下。”


    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 突如其来的索吻,让喻闻雪难以控制狂乱的心跳。


    掌心抚上他的额头, 并不烫, 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发烧啊……


    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顾云深替她整理好滑落在肩头的寝衣,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从这个角度看去, 几乎遮不住什么。


    他扬起笑脸,拿出小球又在她眼前晃了晃,重复问道:“你爱我吗?”


    原来是学人家催眠啊……


    喻闻雪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爱,死了都要爱。”


    幼稚鬼。


    这种骗术,也就只有他会信, 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已经被催眠,变成提线木偶了吗?


    顾云深并不知道喻闻雪心里在想什么,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他,不禁弯起嘴角,“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


    他抬手抚摸那张清丽的脸庞,眼里说不出的柔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喻闻雪被这笑容晃了眼,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被他带偏了。


    “那你说说有多爱我?”顾云深靠在她嘴边,压着她的唇角,生怕听不见接下来的话:“说出三个理由。”


    “……”


    救命!怎么会这么幼稚!


    还要举例说明?


    喻闻雪干巴巴笑了两句,眼睛转了转:“长得好看,力气大,会疼人。”


    听完这话,顾云深微微一愣,继而笑得开怀,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若是真的就好了。”


    他一手摩挲着铜球,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蹭了蹭:“喜欢你这样,又不希望你一直这样。”


    喻闻雪很想说自己压根没有被控制,甚至催眠术的存在对她不起作用,至于为什么看到小球会犯困她也不清楚,最起码她现在没有受到影响。


    她推开他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开口,唇瓣就被他轻轻含住。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由浅入深。


    腰身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她无处可躲。


    舌尖缠绕,若有似无地描绘她的唇形,每个动作都极具挑逗,放大了她的感官。


    唇齿被撬开,湿润的舌长.驱.直.入,喻闻雪迷迷糊糊地环住他的腰,下意识回应了他,卷入这场沉浸在蜜糖里的漩涡。


    虽然他的嘴上功夫见长,但手还是很老实地放在了本分的位置……


    顾云深倏地停下了动作,被亲吻过的唇色染上了情欲的红,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颤动。


    “被催眠了也会回应我吗?”


    他垂下头,浓而黑的睫毛扑闪着光亮,冷白如玉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脆弱。


    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缓缓上移,来到她的脊背。


    “那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信了你爱我。”


    喻闻雪轻声道:“为什么是,暂且相信?”


    她看起来像是谎话连篇的人吗?


    虽说为了完成任务,她说了很多违背本心的话,但这不代表她的感情是假的……


    “你总有事瞒着我。”顾云深没再亲她,枕在她的大腿上,把玩着铜球。


    “还是快点醒过来吧,我想听你骂我。”


    他不习惯这样安静的她。


    吵也好,闹也好,那才是鲜活的她


    喻闻雪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


    陪他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了……


    她假装揉了揉眼睛,装作真的被他催眠的样子倒在他怀里,并趁机扯开了他的领口,摸了一把。


    *


    “欸,你们听说了吗?太子身边的太监意图行刺,行刺成功后,被侍卫反杀了!”


    “而且,被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


    士兵们坐在石堆上,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言语充满讽刺和惊讶,却丝毫没有对太子的死感到惋惜。


    “这太子一去世,战乱立马就平息了,坊间早有传闻说他是个草包,因为体弱多病,不惜背地里豢养血奴试药,供他续命……”


    “别说了别说了,这场仗总算打赢了,先吃饭。”


    喻闻雪听完墙角,压低了帽子,从几名士兵身旁经过。


    衣裳不太合身,松松垮垮耷拉着,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她勒紧了腰带,来到事先打听好的地方。


    这些天她整整堵了陈柔柔三次,可每次都被她逃脱了。


    演武场旁不少士兵们在欢呼喝彩,目光齐齐看着台上的两道人影。


    因着打赢胜仗的缘故,军规纪律松懈很多,演武场内不少周边的百姓也围在不远处凑热闹。


    “打他!”


    “打他!”


    “赢了赢了!陈护军赢了!”


    得到了广大士兵的鼓舞,台上的陈柔柔微微扬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还有谁来?”


    台下众人无一不被陈柔柔的招式所折服,窃窃私语,却没人敢上前。


    陈柔柔冷哼一声,随手将长枪甩在一旁,拍拍手走了。


    前面人影众多,喻闻雪看不清她的去向,用力挤过人群,跟上陈柔柔的脚步。


    行至河边的大树下,迎面突然被挥了一拳,帽子打翻在地,紧接着手腕被擒住,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是你?”陈柔柔松开手,拧起眉头。


    喻闻雪揉了揉被她捏红的手腕,把怀里的盒子塞进陈柔柔手里,哼唧一声:“我就是来送个东西,范卓给你的。”


    陈柔柔的脸色瞬间由白变黑,背过身去,语气不善:“你也是来劝我不要缠着你未婚夫的吗?”


    喻闻雪料到她性子直白,但没想到这么直白,笑了笑:”你若能将他缠走便是你的本事,我拦不拦都没有意义。”


    听完这话,陈柔柔忽地来了兴致,瞥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大度。”


    “烈女怕缠郎,反之亦然,如果我硬要赖着他,你又当如何?”


    喻闻雪摇摇头:“其实我心眼特别小。”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扎小人诅咒你们的。”


    “……”


    陈柔柔嘴角一抽,没再搭茬,低头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封信,是她祖父的笔迹。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她抬头看向喻闻雪,面色不大自然:“多谢。”


    喻闻雪眉头紧皱,抚上胸口,那里抽痛了一下。


    她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平复下表情,歪头看着她:“其实,你不是为了所谓的追爱才来到这里的吧?”


    陈柔柔好整以暇地环着手臂,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喻闻雪却没再继续,目光紧盯着陈柔柔的身后。


    不对劲。


    “危险!”


    毒蛇吐着蛇信子,蠢蠢欲动,径直朝着陈柔柔缠了上去。


    喻闻雪本想拉过她的手臂,不料被她一带,两人扭成一团摔倒在地。


    毒蛇飞速掠过,在陈柔柔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被咬过的地方很快流出黑色的血。


    “该死!”陈柔柔暗骂一声,按住虎口的穴位,阻止毒性扩散。


    【系统:警告,距离主线任务三期限不足七天,请宿主尽快完成】


    喻闻雪头皮发麻,握住陈柔柔被咬的那处,低头咬了下去。


    吸出毒血什么的向来是电视剧的经典桥段,虽然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但总归是一举两得。


    陈柔柔眉心微动,没料到喻闻雪会直接替她吸出血,她自小在迤东长大,认得这根本不是毒蛇,神色由一开始的惊讶,逐渐转为柔和。


    “把手给我。”


    喻闻雪到河边漱了口,把手背到身后,满脸戒备:“你要做什么?”


    “拿来。”


    “欸……”


    喻闻雪被她力大如牛的手劲拽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陈柔柔毫不客气地摸上她的手腕,神色凝重。


    她退后几步,重新打量着喻闻雪,正色道:“你有心疾?”


    “……你不光会打架,还是半个大夫不成?”


    喻闻雪不禁捏了捏脸,怎么一个两个都能看出她的病?


    她脸色有很差吗?


    “我不懂医术,但我懂毒。”陈柔柔捏着信,平静地开口:“你的病似乎很重。”


    脉象微弱,分明与将死之人无异。


    但面色红润,只瞧这张脸,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喻闻雪敛起神色:“你的意思是?”


    “迤东靠近苗疆,苗疆巫医擅蛊,我多少懂一些,你这个病,寻常药物已经无法控制,若能寻到老巫医,以蛊入体,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以蛊入体?”


    “我也是在书上了解到的,供养人需养蛊喂食自己的血七七四十九天,再把蛊虫送入寄主体内,此举名为借命。”


    喻闻雪低头看着脚尖上的落叶,没有回答。


    世上哪有借命一说?搞不好两人都会死。


    陈柔柔撇撇嘴:“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在你救了我又给我送信的份上,才告诉你救命的方法的。”


    “今后我们互不相欠。”


    喻闻雪深呼一口气,暗道系统的提示音怎么又没响起。


    是陈柔柔不算正面角色,还是她吸毒血不算亲?


    【系统:抱歉,忘记提醒宿主,鉴于您一开始选择的亲吻对象为异性,故而换了对象之后也只能选异性】


    “……”


    要命!


    喻闻雪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天。


    一双黑色云纹革靴停在面前,一抬头,对上顾云深深邃的目光。


    “怎么这样不小心?”顾云深将她扶了起来,耐心地替她拂去身上的落叶,掌心触及到后腰下方的时候,被喻闻雪按住手:“还是我来吧。”


    光天化日之下替她拍屁股好奇怪。


    陈柔柔努努嘴,别开眼:“你们感情真好。”


    顾云深看都没看陈柔柔一眼,握住喻闻雪的手,“你出来好久,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喻闻雪差点忘了,后日他们就要出发回京城,今晚本来打算上街玩的,眼下这个时辰,必定是赶不过去了。


    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我忘了。”


    顾云深捏了捏她的手腕,“没关系,只要我能找到你就好。”


    从演武场出来时,天边落起了小雨。


    惦记着系统的话,喻闻雪想得出神,不知不觉中,头顶已经多了一把伞。


    飞斜进来的雨水打在她挺翘的鼻尖上,又很快被抿去。


    这般亲昵的动作早已成自然,但喻闻雪的心跳还是莫名停了一拍。


    回到房间后,她迫不及待地换下这身宽大的兵服,一头扎进事先准备好的浴汤。


    水面漾起波纹,她舒服地眯了眯眼:“舒坦了!”


    浴桶边沿摆放了一盘水果和一盘糕点,没有什么是比一边泡澡一边吃东西更惬意的事。


    屏风后传来顾云深关切的声音:“你今天去找陈柔柔之后,都做了什么?”


    喻闻雪倏地睁开眼:“我把盒子交给她,简单聊了两句,你就过来了。”


    她没提蛊虫的事,更没提替陈柔柔吸毒血,若叫他知晓,保不齐真会信了什么以蛊入体可以借命的法子。


    毕竟,他可是连催眠术都能信的人。


    热气氤氲了视线,眼前一片朦胧。


    等不到顾云深的回答,叫喻闻雪心里很没底。


    他会不会又觉得自己有事在瞒着他?


    心里七上八下,隐有不安,她打算出去瞧瞧。


    伸手去够衣服的时候,顾云深进来了。


    他掏出那枚铜球,双手撑在浴桶边缘,压抑着心里的痒意,低头与她对视,声音止不住颤抖:“吻我。”


    呼吸交织,喻闻雪微微失神,甚至忘记自己还没穿好衣服,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裤子][裤子][裤子]


    来晚了,昨天加班到12点[托腮]


    第64章 颈窝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下过雨后的天气格外凉爽, 微风顺着半晌的窗棂飘了进来,吹得肩头凉飕飕的。


    喻闻雪坐直身子,仰起头, 主动递出这个吻。


    这个姿势其实不太方便接吻, 一直扬着下巴, 她的脖子肩膀都很累,亲了没一会儿,就退了出来。


    但眼前这个男人丝毫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大步跨.坐进来, 含住她轻轻吮.咬, 舌.尖抵.住她的唇齿,强势又蛮横地入侵。


    喻闻雪被亲得喘不上气, 手指抵住他的胸口向外推, 不料被他握住指尖, 焓了进去。


    触碰到那处滚.烫的柔软,脸颊随之散发羞赧的热意, 后知后觉自己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像个被剥了壳的鸡蛋, 正在被温水一点点煮熟。


    她不太习惯这样涩气的接触, 指尖不禁后缩了一下。


    紧接着, 整个掌心被顾云深攥住,按在他的心口处。


    掌心下覆着的, 是他狂乱的心跳。


    结束了这个漫长又绵延的吻,他贴在她的耳边问道:“你喜欢过旁人吗?”


    喻闻雪正沉溺于他的柔情,莫名被打断,不由得感到一阵空虚。


    她轻轻蹙眉,不想轻而易举被他得逞, 启唇道:“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顾云深笑意减淡,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若有所思道:“那你喜欢我吗?”


    铜球又被他掏了出来,喻闻雪额角一跳,心道一个糊弄人的催眠术还被他玩得这么开心。


    她一举夺过铜球,丢进了水里,柔软的手臂搂住他的后颈,回道:“没有。”


    顾云深静静地望着她,细密的长睫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欲和晦涩。


    “没喜欢,没牵手,没拥抱,没亲过。”说完,喻闻雪又补充:“这是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喜欢,这是第二个问题。”


    在此之前,她一直不愿意主动说出口,天生就认定这两个字分量很重。


    而今说出来之后,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为情。


    看着顾云深呆愣的表情,喻闻雪反而更卖力地多说了几句:“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你若想听,我每天都跟你说。”


    顾云深低头浅笑,摩挲着她的湿润的长发,喃喃道:“催眠术竟这般厉害,让我感觉在做梦。”


    “如果是梦,那就让我梦得久一点吧。”


    水有些凉了,喻闻雪隔过他的手臂去取寝衣,哭笑不得:“笨蛋,这个东西根本控制不了我。”


    “我说的都是真心……”


    话音未落,硕大的水花飞溅,丝制寝衣掉入水中,无声在水面散开一片白。


    衣带缠绵地勾过他的腿,顾云深侧过身,将她打横抱起,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沐巾盖在她身上。


    脚下蓦地一空,刚从水里出来的皮肤冒着热气,喻闻雪脚趾蜷在一起,像煮熟的虾红了个透。


    他该不会要


    脊背陷入柔软的被衾,她下意识遮住胸前,那里有一道不短的疤。


    细密的吻如春雨般轻柔地洒在她的脸颊,一点一点,蔓延到锁骨,继续向.下最后拿开她遮住的手,吻上那道伤疤。


    匈口好似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拂过,连带着她的心脏都开始发痒


    毫无阻隔的坦诚相见,清晰地感受彼此真实的心跳,声音盖过了这个雨夜。


    被他吻过的地方微微发麻,却不会有任何抗拒之意。


    至于从何时开始,喻闻雪也不清楚。


    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更多


    但顾云深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抱着她亲了很久,以至于喻闻雪大胆地猜想,他是不会还是不敢?


    毕竟在古代除了春宫图,他们没有其他来源获得这方面的知识,比现代保守很多……


    脑子里浮想联翩,倏地,心口再次抽痛了一下。


    闷/胀、压迫感,蜂拥而至,如她穿越之前每次的发病一模一样。


    喻闻雪弓着身子,鼻尖渗出了冷汗,她捂着心口,小口喘着气。


    顾云深抚上她皱起的眉头:“不舒服了?”


    “可能是旧疾发作。”


    熟悉的痛觉再一次侵袭她的大脑,对死亡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喻闻雪咬紧下唇,抓皱了身下的锦被。


    顾云深的手盖住了那道伤疤。


    精致漂亮的锁骨下露出莹润的起伏,他放慢了力道,小心地替她揉.捏着,缓解心脏抽痛带来的不适。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喻闻雪的不适纾解了很多,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云深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探去她的鼻息。


    还好,只是睡了。


    蛊虫需喂养四十九天,还有一个月。


    可以等等他吗?


    他亲了亲她的眼角,替她撩去耳边的碎发。


    喻闻雪眉头紧锁,好似做了什么噩梦,眼皮不断颤抖,有醒过来的征兆。


    顾云深就这样支起下巴守着她,靠在她嘴边,认真听她的呓语。


    “我能不能不去亲别的男人”


    烛芯灭了。


    *


    喻闻雪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雨下了一整夜,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小腹被一道劲瘦的手臂压着,脚踝也被夹得很紧,她动了动,没能挣脱开。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还没穿衣服


    心脏已经不痛了,与以往一般无二,身上暖烘烘的,并不难受。


    她扭头看向一旁睡着的顾云深,


    胸前的衣襟散开大半,紧致的线条从肩膀纵横延伸到锁骨,露出结实的胸肌,因为肤色过于冷白,她依稀能看出那道浅浅的牙印。


    也不知她当初是下了多大的狠手准确来说是狠口,竟然现在还留着这道疤。


    这样一来,两人胸前都有一道疤,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她挪了挪屁股,想要与他分开些,不料搭在她小腹的手搂得更紧了,甚至还捏了一把。


    喻闻雪不争气地脸又红了。


    平常搂也就算了,但现在她还没穿衣服,这是什么概念他懂不懂!


    答案显然是不懂。


    若是懂,他就不会只局限于亲了


    喻闻雪又在心里原谅他了。


    她再次尝试着从他怀里挣开,这下很容易地翻了个身,于是从背对着他,变成了面对面抱着。


    她的胸口正抵在他的胸口,很怪,但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后来,她察觉到不对劲了。


    强烈的存在感不容忽视,一时间福至心灵,这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把顾云深吵醒,只好快速从他怀里钻出去。


    刚钻到他的腰腹的位置,后腰下方被快速拍了一下。


    “别闹,再睡一会儿。”


    “”


    他拍了哪里?


    他拍了那里!


    喻闻雪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这个语调落在顾云深耳里,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他好脾气地给她揉了揉:“对不起。”!!!


    他还揉上了!


    喻闻雪抢了他的被子,嘟着嘴:“那你让一下,我答应了阿桃今天要请她吃糖糕的。”


    顾云深望着她,隔了半天才开口:“她不会去了。”


    “什么意思?”


    “昨夜严良带她先一步出发了,所以你今天看不到她了。”


    “这样啊”喻闻雪心生奇怪,明明上次还约好走之前要一起吃糖糕,怎么先离开也不说一声?


    太不够朋友了。


    她没多想,眨眨眼道:“那我们何时出发?”


    顾云深摩挲着她的手背:“现在。”


    *


    【系统:距离主线任务三还有不足三天,请宿主及时处理】


    【系统:再次提醒,任务对象必须为正面的异性角色,一旦失败,您将无法再拥有健康的身体】


    喻闻雪摸了摸耳垂,心虚地看向顾云深所在的方向。


    时隔两个月,她又回到了“小黑屋”。


    还有三天,她该找谁啊?


    “怎么了?”顾云深用手背贴了贴她发红的脸。


    喻闻雪回过神:“没什么,就是有点热,好在夏天还有一个月就过去了。”


    顾云深没再说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林清婉送来的信,被扣在了驿馆,想来应该是给你的。”


    喻闻雪放下东西,正想着去看看林清婉,信就送上门了。


    看完信后,手里的茶杯险些被打碎。


    “表哥失忆了?还带回了一个救命恩人?”


    这是什么狗血桥段?


    差点忘了,这本书的剧情就是很狗血,只是没想到HE进度已经达到的99%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倒退?


    天又又要亡我!


    喻闻雪想。


    “系统,现在男女主的HE进度是多少了?”


    【系统:正在为您查询中】


    【系统:经查询,目前男女主的HE进度为50%,您需促成他们达到100%的HE进度,方可彻底拥有健康的身体】


    “我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吗?”


    亲吻任务还没完成呢,这下又来了一个!


    喻闻雪伏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像个升级打怪又屡次失败的npc。


    顾云深站在她身后,挽起她的长发,语气不明:“顾容廷失忆,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因为我不想让清婉难过。”


    果然,该来的狗血挡都挡不住,追妻文的核心还真是改不了


    “既然伤心难过,不如就把他囚禁在家中,让他只能对着她一人,不就可以了吗?”


    喻闻雪扭头看着他。


    顾云深神色认真,似乎真的在给出一个深思熟虑的答案。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并不奇怪,毕竟他成天想着给她戴金链子,不过林清婉不是他,也不喜欢强制爱,这事她做不出来。


    为了保住小命,喻闻雪当晚就敲响了林府的大门。


    林清婉见到她第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闻雪”


    这些日子一直没什么精神,林清婉面容憔悴,双目红肿,俨然伤心坏了。


    喻闻雪拍拍她的后背,缓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婉情绪不佳,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喻闻雪听了两遍,才大致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顾容廷辞官后遭到不少族人劝说,说他逞一时之气,没有为长远考虑,眼看着要成婚了,不能再无所事事。


    林清婉如今是县主身份,为了给她一个体面的未来,顾容廷选择重新回朝为官。


    刚上任不久,就被外派蓟州,不料途中不慎坠下山崖,头部遭到重创,手臂脱臼了一只,恰好被一位上山采药的妙龄女子所救。


    醒来后就失忆了。


    顾家林家各派了大批人手去找他,终于把顾容廷接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把他的那位“救命恩人”也一同带了过来。


    林清婉哭得不能自已:“他忘了我,也忘了婚约,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对那个姑娘嘘寒问暖”


    她永远无法释怀顾容廷回来的那天晚上,男人立在门边,身边依偎着一个年轻姑娘,看向她的眼神,只有疑惑和陌生。


    喻闻雪替林清婉擦去眼泪:“所以你们的婚期推迟了?”


    “他愿意与我履行婚约,是我拒绝了。”林清婉摇摇头:“他性子向来如此,会坚守责任,同样的,他也不会轻易抛下救命恩人。”


    “闻雪,我不愿意稀里糊涂这样成婚,他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从林府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


    安慰人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喻闻雪走得很慢,脑子也很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以为他们顺利在一起就会相伴到老,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她改变得了事件,却改变不了大的命运走向。


    心情闷闷的,不太舒服,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迎面遇上前来接她的顾云深。


    “今天没下雨,怎么也来接我了?”虽是疑问,但语气还是透出了她的喜悦。


    顾云深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想接你,就来了。”


    情话说得过分自然,喻闻雪架不住他的直白,匆匆低下头,害怕暴露自己的害羞。


    简单说了顾容廷的事,喻闻雪挽着他的手臂:“明天我想自己出门,陪清婉散散心,这次就不必派人暗中保护我了。”


    顾云深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若觉得他们的能力不够,我再换一个保护你就好。”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喻闻雪是在想,若她临时有了什么新点子可以完成任务,被暗卫偷偷告诉顾云深就不好了。


    这件事本就是她心虚,断不可再叫他误会什么,随口编了个理由:“女孩子家嘛,总要说点悄悄话。”


    顾云深低着头,指尖穿过她的发丝,随口应了一句:“好。”


    垂在另一侧的拳头却不自觉握紧,指节泛着青白。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宅院。


    观南听闻自己也有礼物,笑得合不拢嘴,抱着一只猫,两只兔子特意前来打了个招呼。


    许久未见闻雨,小白猫已经长成了胖白猫,反观小白和小黄,倒是没太大变化。


    喻闻雪抱着小猫在榻上玩。


    此时此刻,只有撸猫才能让她短暂地开心一会儿。


    宅院里新来了一批下人,是观南准备的,一个个都寡言少语,像极了他们的主子。


    睡觉时,喻闻雪本想抱着小猫一起,见顾云深沐浴回来,她还是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今晚可以抱着猫睡吗?”


    顾云深将葛布递给她,喻闻雪接过来,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恍惚间,有一种成为老夫老妻的错觉。


    顾云深淡淡道:“可以。”


    这倒是难得。


    喻闻雪摸摸胖猫头,又挠挠顾云深的下巴,笑道:“那我就替闻雨谢谢你了。”


    顾云深瞟了一眼小猫,没说话。


    于是睡觉时,两人躺在床的两边,中间隔着一只猫。


    闻雨是个老实性子,乖乖地躺在床上,没有乱动。


    顾云深习惯性伸手去捞喻闻雪的腰,今晚那里却空荡荡的,让他很不习惯。


    过了一会儿,他捏了下喉咙,语气低沉:“闻雪,我不太舒服。”


    喻闻雪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很痒。”


    他伸出手臂,上面起了很多红疹,就连脖子,胸口,都无一幸免。


    喻闻雪顿时清醒了不少:“你该不会对猫毛过敏吧?”


    “何为过敏?”


    “就是罢了,我还是把猫送出去吧。”


    想撸可以白天撸,若是过敏可就得不偿失了。


    闻雨委屈巴巴地被送走了。


    没了碍眼的小东西,顾云深挤在喻闻雪身边,一点点吻过她的额头、眉心、嘴唇


    喻闻雪半推半就:“你不是不舒服吗?”


    “现在不痒了。”说罢,顾云深又亲了上去。


    这是他们最近睡前的必备项目,喻闻雪已经被亲习惯了,迷迷糊糊间,将腿搭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待她睡着之后,顾云深埋在她的颈窝,闻着她发间的香气。


    “我不在意你有什么秘密,只要不离开我就好。”只看着他一人就好。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藏起了那个引起红疹的桃子——


    作者有话说:小猫(叉腰并指指点点):心机男[白眼]


    系统:宿主你的嘴好像棉裤腰,怎么一做梦什么都往外说[裂开]


    小雪花:O.o?


    第65章 愿意 酥麻


    次日, 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出去散心的好日子。


    喻闻雪手里拿着一张帕子,时不时侧身一瞥, 准备随时接住林清婉的眼泪。


    林清婉没察觉到她偶尔投来关切的眼神, 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这些时日, 为着顾容廷的事伤怀,她整日沉浸在痛苦里,险些忘了正事。


    她要想办法治好喻闻雪的病。


    奇怪,父亲所说的那家医馆就在这附近, 怎么找不到呢


    两人走出去很远, 远到周边摊贩的叫卖声消失不见,喻闻雪终于忍不住开口:“清婉,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最近在尝试研制一种药, 缺了几味药材,在想那家医馆的位置。”林清婉捏捏喻闻雪的脸, 笑道:“几个月不见,你似乎胖了。”


    喻闻雪不自觉撩了下头发, 摸摸脸:“能吃能睡, 可不就胖了。”


    林清婉“嗯”了一声, 眼角含笑:“想来二公子把你照顾得很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巷子的尽头,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连滚带爬地从院里跑了出来。


    “大哥,大嫂,求求你们收留一下我的孩子吧!”


    妇人跪在地上猛猛磕头,额头中间已经泛红破皮, 嘴里不断念叨着:“求求你们了!”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她微微扭头,磕得更卖力了些。


    喻闻雪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同时在心里默念三个数。


    三、二


    数到一的时候,林清婉大步上前,关切道:“这位姐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哭哭啼啼道:“我男人犯了事,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我需要钱去疏通关系,便找了个大户人家当奶妈的营生,想着白天送到兄嫂家,晚上来接他回去。”


    “岂料,兄嫂当真是狠心,竟连亲外甥都不管不顾”


    念及从前吃过的亏,林清婉并没有傻到毫无防备,脚步在这妇人一只手臂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见状,院子里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不耐烦道:“去去去,你都来了三天了,养了你的孩子,我跟你嫂子的日子过不过了?”


    “多一个人多一口饭,你有钱吗?”


    说完这话,男人毫不留情面地把大门扣上了。


    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地上的灰尘。


    妇人脸上灰扑扑的,看不清长相,小跑着凑上来,猛地下跪:“两位姑娘,我实在没法子了,第一天上值若是迟到,恐怕今后不会再用我了,能麻烦你们帮我送孩子回家吗?”


    “这”林清婉求助性地看向喻闻雪。


    这套操作行云流水,看得喻闻雪目瞪口呆,缓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才朝林清婉眨眨眼。


    最后一句才是妇人真正想说的吧?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传说中的杀猪盘,但她没有证据。


    若是换做以前,她一定扭头就走,但林清婉不是这种人。


    还没等她思考前因后果做出回答,就见林清婉上前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


    “闻雪,不如我们就帮了这个忙吧?”


    妇人感激涕零,抹了把眼泪:“姑娘,我家就在这巷子拐角处的倒数第二户,大门贴对联的那家,家里人口不多,只有个六十岁卧病在床的老母。”


    因为孩子被骗这种事有前车之鉴,喻闻雪留了个心眼,偷偷看了孩子一眼,好奇道:“你女儿几个月了?”


    妇人擦了擦手,从容道:“我女儿六个月了。”


    “六个月了啊”喻闻雪恍然大悟,没再说什么,站在这与妇人大眼瞪小眼。


    妇人眼睛转了转:“麻烦二位姑娘快些去,再晚点,只怕我婆母就睡下了。”


    喻闻雪:“大白天的也要睡觉吗?”


    “午觉”


    “这样吧,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去用,我们二人没哄过孩子,只怕出了什么岔子。”喻闻雪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咬咬牙,肉疼地递了过去。


    若没猜错,前面等着她们的,估计就是人贩子同伙。


    妇人神色微变:“姑娘这是何意?”


    “你担心我在诓骗你不成?”


    喻闻雪假装没看穿她的阴谋,道:“这孩子我们送不了,你缺钱,我给你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妇人深呼一口气,继而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接过银子:“那谢谢姑娘”


    林清婉耐心地哄着孩子,没留意她们的小插曲,转过身的瞬间,忽然被妇人抓住了头发。


    “来人呐!这里有偷孩子的!”妇人嗓门极高,扯着嗓子大喊。


    方才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矮小的男人横眉竖眼,吼道:“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偷孩子?”


    喻闻雪正欲上前掰开妇人的手,只见原本安静的几户人家,纷纷打开门探出头,一个个手里不是拿着铁锹就是锄头,朝她们露出凶狠的表情。


    林清婉被扯得头发痛,眼泪都疼了出来:“你,你这人,好生无耻!”


    “快来人啊,这里有偷孩子的,快抓住她们!”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喻闻雪护着林清婉,林清婉护着孩子,凭她们二人的力量很难打得过这群人。


    就在喻闻雪考虑要不要一拳揍在那妇人脸上时,顾容廷出现了。


    “住手!”


    林清婉先是一喜,在看到顾容廷身后跟着的那位姑娘时,眼里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来


    寻常的百姓见到官员自然心生畏惧,收了手,退至一旁给顾容廷开路。


    唯有一开始纠缠的妇人和那个矮小的男人不卑不亢,大胆开口:“官爷,这里有人偷孩子!”


    顾容廷下意识看向林清婉,她的头发被扯得乱糟糟,衣衫也不甚整齐,唯有那双眼睛透着倔强。


    虽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认为,但他就是知晓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终于有了机会开口,喻闻雪率先上前,对着众人说道:“这人口口声声说我们偷她的孩子,试问,你们若是丢了孩子,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夺回孩子吗?”


    众人面面相觑,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而这个女人,丢了孩子之后想得却是怎么把人抓到他们家去,甚至到现在,孩子还没被他们抱回去,这是对待自己亲生孩子的态度吗?”


    “孩子在你们手里,当然要先擒住你们”男人弱弱地开口。


    喻闻雪:“好啊,那我问你,你方才说这女婴六个月大?”


    妇人咽了下口水,眼神漂移。


    她哪里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偷来之后还没机会检查呢,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没错,就是六个月的女婴。”


    林清婉终于理解了喻闻雪的意思,转而问道:“在场各位若有生育过的,可否上前看看,这孩子究竟多大?”


    人群中,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放下了手里的锄头,举起手:“大人,我可以。”


    顾容廷也赞成这句话,示意她上前检查。


    “回大人,这是四个月大的男婴”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顾容廷认真盘问了一番,妇人跟男人说话漏洞百出,驴唇不对马嘴,甚至照身帖都拿不出来,当即吩咐手下人把闹事的两人带到官府去严查。


    眼看着人被带走,喻闻雪忙不迭补充一句:“等等,那女人还拿了我一锭银子,先还给我,官银上面都有私印的”


    妇人咬牙切齿,捂紧了袖口。


    身旁的侍卫掏出了刀,妇人跺跺脚,把刚到手的银子丢在了地上,临走时,还瞪了喻闻雪一眼。


    喻闻雪翻了个白眼,捡起银子擦干净放回了荷包里。


    “表哥。”


    顾容廷探向这声音来源,茫然地问道:“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还真失忆了?


    喻闻雪的目光又放在一直没出声的那位姑娘身上,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救命恩人”。


    书里出现的女配太多,她没办法一一记住姓名,大脑迅速回忆了一圈,最后锁定目标人物——方紫媗。


    许是由于她的出现,将原本设定好的剧情打破,故而这些出场人物的顺序有所改变。


    作为全书中最大的一个高潮,方紫媗的出现可谓是给顾容廷和林清婉的感情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与其他恶毒女配不同,方紫媗原本是个好人。


    她的性子跟林清婉很像,一样的温柔贤淑,善良大方,从而让顾容廷恢复记忆之后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顾容廷选择了林清婉之后,方紫媗黑化了,因爱生恨,被挑唆设计陷害林清婉坠马,断了一条腿。


    趁现在方紫媗还没彻底爱上顾容廷,她得想办法叫他快点恢复记忆。


    喻闻雪没理会其余人探究的视线,一把扯过顾容廷的袖子,拽着他走到拐角处。


    顾容廷耳朵红了个透,摆摆手:“姑娘,你我素未谋面,怎能,怎能拉拉扯扯”


    喻闻雪抄起一旁的木棍,径直打在他的后脑勺,“现在想起我来了吗?”


    顾容廷:“”


    他揉了揉发痛的后脑,想发脾气,又不知如何开口,板着一张脸:“姑娘,你这是,是袭官”


    喻闻雪气得两眼发昏,连手都不想用,干脆用头去顶顾容廷的肩膀。


    她头上戴了林清婉送给她的发簪,戳死他!


    忽然,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嘴唇碰到衣裳算不算亲?


    记得上次系统叫她同时摸顾容廷跟顾云深,她当时就是这么干的。


    没说亲吻一定要亲在皮肤上,不是说,部位不限吗?


    顾容廷大惊失色:“你,你是属牛的吗!”


    喻闻雪没理会他的话,一偏头,与他的衣袖擦唇而过。


    “阿廷哥哥!”方紫媗骤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系统:宿主,请不要投机取巧】


    分明是机器人,但喻闻雪莫名听出了一丝无奈。


    【系统:亲吻,汉语词语,意为以嘴唇接触表达情感的肢体行为,核心内涵包含亲昵交流与情感传递,常见于人际互动中的爱慕、礼节或服从表达。】


    喻闻雪:“”


    方紫媗小脸气得通红,正想跟喻闻雪理论一番,被顾容廷出声打断:“等等——”


    “姑娘,你能再打我一下吗?”后脑的撞击,他好像有点印象。


    还有人上赶着求打,惊讶之余,喻闻雪甩了甩手,毫不客气地用木棍又揍了一下。


    顾容廷满意地晕倒了


    官府的人动作很快,没多久查了个水落石出,将两个人贩子的老巢连根拔起。


    若非喻闻雪警惕性强,一旦去了那妇人所说的指定地点,只怕她跟林清婉都惨遭毒手。


    今日又是任务失败的一天。


    打了一天的架,累得手脚发软,回家后,喻闻雪连晚饭都没吃,匆忙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半梦半醒中,好似有人摸了她的人中。


    谁这么无聊摸人中啊……


    很痒,她嗅了嗅,是好闻的皂角香气。


    她伸出手,搂着来人的腰,小声咕哝一句:“怎么回来这么晚?”


    顾云深自然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


    解决掉那两个人贩子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回来沐浴,洗了两遍,确认身上没有血腥气之后,这才回到房间,时间也就此耽搁了下来。


    他没回答喻闻雪的问题,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半干的发梢还滴着水,喻闻雪被他亲醒了,缓慢地眨了眨眼。


    紧接着,这个吻便来到了她的耳后,那里一直是她的敏感地带,喉咙不禁溢出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吟。


    耳垂被温热的潮湿掠过,带着灼烫的温度,麻痹了她的神经。


    “今天玩得开心吗?”


    这个吻停得猝不及防,喻闻雪迷茫地看着他,最后摇摇头:“遇到了拐子,还好我机灵。”


    顾云深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很舒服,她眯了眯眼,想让他多按摩一会儿。


    “上次我问你是否愿意,你还没回答我,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喻闻雪不知道他在问哪句,他问得实在太多了,但想来自己应该没有拒绝过他,便点了点头:“愿意。”


    得到了她的允许,顾云深的手却突然停了,转而来到她的脖颈。


    指尖在锁骨流连,带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喻闻雪扭了扭身子,为了图凉快,她穿上了自制的吊带睡裙,露出大面积的肌肤。


    胸前的弧度随着她呼吸的动作起伏,藏在暗处的伤疤隐约冒出了头。


    大片晃眼的白,顾云深指尖微顿,再次重复问了一句:“你既愿意,可会抗拒?”


    “你好奇怪,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喻闻雪翻了个身,让出外侧的位置:“你要不要睡觉,我好困?”


    而后,伤疤被他吻住,如同致命的毒蛇一点点缠绕,窒息又迷恋。


    原本给她的按摩的手,也顺势而下——


    作者有话说:[黄心][裤子][减一][饭饭]


    第66章 誓言 我们成婚好不好?


    脖子上的护身符, 是爷爷奶奶在喻闻雪很小的时候送给她的。


    那是一个黑檀木的吊坠,只有两个拇指大小,里面夹着一张符纸, 是他们一步一磕头去庙里求的。


    爷爷奶奶说, 平安符会保佑她健康成长, 她的生命力会像小草一样旺盛,为着这个信念,即便后来他们不在了,她也没有摘下去。


    此刻, 平安符正安安稳稳躺在她的胸口, 连接着心脏汩汩流淌的血液。


    原本偶尔躁动不安的心跳,也随着他的动作放平了, 本就泛着红晕的脸颊再度变得灼烫, 热度蔓延到耳尖、脖颈, 再到全身,一点点燃烧着她的理智。


    顾云深一只手掌托住她的后颈, 吻过那道伤疤,另一只手沿着起伏一路向下, 顺着她纤瘦的脊背, 捏着那根不堪一击的细带。


    他病了, 无可救药地病了。


    他希望她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容不下她的身边出现其他人, 又害怕卑劣的欲望生根发芽,无法控制。


    反复挣扎,反复试探,最后还是情难自禁地,打破了伪装的面具。


    湿热的唇.舌流连在锁骨间, 不过须臾又从匈口移开,炙热的气息从花瓣中拂过,来到花蕊处停留,似是在无声地询问。


    来势汹汹,又带有几分小心翼翼,喻闻雪没出声阻止,这是默许的表现。


    她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是这里的人,对许多事物的接受能力强一点,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不抗拒,不会觉得厌烦,她喜欢他的触碰,也发自内心地愿意跟他亲近。


    但若是叫她主动说出口,未免还是太难为情了。于是她动了动肩膀,微微扬起脖颈,避开他的目光,准备好承受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她的手很诚实地搭上了他的后颈,由于太过紧张,不小心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道不浅的指痕。


    直到顾云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才缓慢地看过来,对上他深情又布满欲念的眼神。


    他是不是……害羞了?


    她们已经同床共枕几个月了,亲了那么多次,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但她也没有经验,为了缓解尴尬,喻闻雪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我洗过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片刻后,顾云深指尖上挑了一下。


    “闻雪”他靠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喻闻雪缩着脖子,脚趾抓着身下的床单,回应了一声:“嗯。”


    这个时候她不是很想理他,因为他总是在无声地挑逗,显得她很心急。


    但憋坏的又不是她,同时默默腹诽:箭在弦上还能不发,有这样的毅力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顾云深又来到她的颈窝,眸中欲色翻涌,吞吐着迷人的危险,偏头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一点点品尝、侵蚀


    最后一层褪去,房间内不冷,喻闻雪的身子还是不自觉弓起,一双温暖的手掌抚平了她的不安,剩下的,是彼此毫无阻隔地心跳相连。


    烛火忽明忽暗,床帐洒下的帷幔遮住了两人交叠的影子。


    顾云深的吻一路下移,近乎痴迷地辗转在那片雪白,高耸的雪山上方,红樱点点。


    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腰间,隔着一层几乎不存在的布料。


    距离被拉近,肌肤相贴。


    陌生的触感叫她大脑短暂放空,这个行为超出了喻闻雪的认知,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忍不住并拢了煺。


    呼吸乱得不行,脚背不由自主地绷紧,床帐内的暧昧气氛随着缱绻的低吟陡然增了几分。


    顾云深依旧亲吻着她的唇角,品尝着一遍又一遍。


    窗外的蝴蝶流连在花丛,对待未知的道路充满了探索欲,在花丛中穿梭描摹,勾勒出娇艳的花最动人的轮廓。


    ……


    很快,喻闻雪说不出话来。


    他从哪里学到的?


    显然上次她画的春宫图没有教过这些。


    有点怪,但很舒服。


    四肢软绵绵地搭在床上,顾云深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你喜欢吗?”


    “……”


    喻闻雪把被子蒙在头上,做了个缩头乌龟,又被顾云深捞了出来,直视她的眼睛:“喜欢我吗?”


    喻闻雪没说话。


    她以为两人今晚必定要发生些什么,虽然有些突然,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而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措手不及,她不能违心地说不喜欢,却也不想遂了他的心愿,模棱两可道:“尚可。”


    顾云深搂在她肩膀蹭了蹭,又体贴地替她整理好痕迹,勾唇道:“睡吧。”


    面上羞得不行,喻闻雪无奈地抿唇,小声道:“不继续了吗?”


    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继续的。


    顾云深把头枕在她的匈口:“下次。”


    陆青生调制的汤药需要连续服用一个月才有效果,他不想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贸然进行,到头来,伤的还是她。


    她身子那么弱,又怎么能承受生儿育女的辛苦,没有万无一失的准备,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喻闻雪拉长了尾音:“哦——”


    口嫌体正直,嘴上说不要,小小顾现在还在戳她的腿呢!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不放心地问道:“那你会不舒服吗?”


    “无妨。”跟她在一起的每个夜里都很难熬,最后也都过去了。


    顾云深搂着她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贪婪地撷取她的气息,压下蠢蠢欲动的渴求,沉浸在她的温柔乡……


    *


    喻闻雪被清晨的日光晃醒了。


    她半睁着眼,揉了揉松散的头发,抬眼看向窗外。


    顾云深立在阳光下,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动了动手指,“我渴了。”


    闻言,顾云深放下手中的东西,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观南添置了不少下人,但现代社会出身的喻闻雪不习惯别人伺候,除了做饭她实在不会,其余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动手。


    顾云深喜静,更无需旁人近身,故而宅院里的下人大多很清闲。


    这也正合了他的意,他不希望喻闻雪的目光再多分给其他人。


    用过早饭后,喻闻雪伸了个懒腰,“也不知昨日那个孩子的父母有没有找到,清婉不放心孩子交给官府,自己带回去照顾了。”


    顾云深放下茶杯:“你喜欢孩子吗?”


    “我?”喻闻雪指了指自己,摇摇头:“逗逗别人的还行,要是哭了我还能还回去。”


    顾云深低头浅笑。


    喻闻雪没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挠了挠下巴,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他听:“听说刺激失忆之人有助于他们恢复记忆,我打算历史重演,帮表哥找回记忆。”


    因为捡来的那个孩子,他们不得不产生密切的来往,若此时乘胜追击,加快脚步,没准很快就可以让顾容廷恢复记忆。


    至于她的任务……


    “你想做便是,可需要我配合?”顾云深的手垂在身侧,目光深邃:“只是,别叫我找不到你。”


    喻闻雪咽下最后一口大米粥:“不会,就是重演一下他们两个的高光点。”


    比如在苍梧山上,用木棍再揍顾容廷一拳。


    绝不是她想打,只是帮他恢复记忆……


    顾云深没再说什么,温柔的抿了下她唇角粘着的汤汁,“好。”


    得到了支持,喻闻雪乐得哼了几句小曲,好奇地指了指桌案前的白纸,“你方才在看什么?”


    白底红字,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顾云深背过手,靠在椅子上,神色不明。


    左手是为她治病的换命蛊,右手是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的相思蛊,他定定地注视着喻闻雪,浅浅一笑:“你答应过我的,不记得了吗?”


    “我答应你好多事呢,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喻闻雪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自顾自走到桌案前。


    待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以后,微微一愣。


    白纸红字写着的,是他们二人的婚书。


    不过……


    “京城的婚书,都是这样设计的吗?”


    按照电视剧的经验来看,应该是红纸黑字才对,喻闻雪拿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墨,像是朱砂,又比朱砂鲜艳,还有一股淡淡的腥气……


    顾云深走上前来,右手摩挲着瓶口,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闻雪,我们成婚好不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喻闻雪盯着他的这张极具诱惑的脸,又低头看向手里的婚书,发了一会儿呆。


    简单来说,她对婚姻没什么好印象。


    听闻她的亲生父母年轻时也拥有过令人称羡的一段佳话,金童玉女,好不相配。


    然岁月催人老,再海誓山盟的爱情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一个想要完整的家庭,一个想要完美的工作,两人之间始终得不到平衡,就在准备离婚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重大转折。


    喻闻雪出生了。


    孩子的出现,成了他们的牵绊,金童玉女变痴男怨女,比这更悲惨的是,这个孩子是不健康的。


    他们开始争吵、开始打闹,无休止地控诉,最后分开。


    于是,她成了多余的那个累赘。


    但是……


    她转而一瞥,对上顾云深暗含期盼的目光。


    每个人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选择不同,未必会走向一样的终点。


    或许,他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见她迟迟不说话,顾云深藏在右手袖口的蛊虫按耐不住地探出头,他不经意退后几步,又问了一遍:“我们成婚好不好?”


    只有那样,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她,拥有她的一切。


    他甚至早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喻闻雪说不愿意,他就哄她吃下蛊虫,这样她还是会一辈子陪着她。


    哪怕万劫不复,也要一起堕入深渊。


    喻闻雪静静听他说话,短促地笑出了声,随即跑到梳妆台前,翻出了阿桃送给她的胭脂。


    她用拇指蘸取了一点,印在婚书上,扬起笑脸:“好啊,该你了。”


    瓷瓶的盖子被扣上了。


    原本伸出一半身子的蛊虫,也因为这动作被掐断了手脚,僵硬地变成了死物。


    良久,顾云深才接过婚书,分明是眼含笑意的表情,指尖却没由来得发抖:“既然答应,就不许反悔。”


    喻闻雪拉过他的手,也蘸取了一点胭脂:“难不成,你想反悔?”


    葡萄似的眼睛闪着光亮,黑而圆,晃得顾云深心神一颤,他没犹豫地在她旁边,应下了这个誓言。


    阳光洒在桌案上,偶有微风送进来,被朱砂勾勒的婚书卷起一角,露出上面的一段话:


    檀郎谢女,天作之合;


    日月相随,琴瑟共歌;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作者有话说:删了删了真的删了,请审核大人放过[求求你了]


    第67章 婚期 偏头吻上她的唇


    【系统:温馨提示, 距离任务期限不足两天】


    系统的机械声将喻闻雪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掌心浸润着冷汗,她茫然地望向天花板,抚上心口, “我能问下HE的进度吗?”


    再这么下去, 她都要产生应激反应了。


    【系统:已知目前男女主的HE进度倒退至50%左右, 但每天有较大浮动,高至80%,低至30%,请宿主再接再厉!】


    波动这么大?


    喻闻雪揉揉胸口, 念及今天要去苍梧山的事, 没时间跟它仔细详聊,只问了关键的问题:“系统, 你只说亲吻对象限制了性别, 没说限制年龄吧?”


    【系统:……不限年龄】


    “行, 我知道了。”喻闻雪松了一口气,关于最后一个任务, 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只待今晚过后。


    一觉醒来出了一身汗, 身上黏腻不太舒服, 她挪挪屁股, 蹑手蹑脚地从顾云深身上跨过去。


    腿刚迈出去,就被他攥住了脚踝, 喻闻雪身子一歪,呈现一个大字型,扑倒在他怀里。


    准确来说,是骑在了他的腰上。


    存在感很强,指在她的腿心, 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视线慢慢下移,喻闻雪面色微变,陡然瞪大了双眼。


    ……


    没睡醒也可以吗?


    还是他已经醒了?


    她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很难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想了想,喻闻雪还是拍拍按在她脚踝的手,支支吾吾道:“我想去沐浴。”


    后背出了汗,原本宽松的睡裙贴在身上,勾勒出恰到好处的曼妙身材。


    顾云深睁开眼,又挪开了,“嗯。”


    收回手的同时,回味着方才与她近距离的接触,而后用力掐着掌心的肉,强迫那欲念消失。


    喻闻雪迫不及待跳下了床,忽略了他耳尖蔓延的红晕。


    今日要进行第一场回忆,她游说了顾容廷好久才同意配合他们找回记忆,而这第一站,就是当初四人第一次会面的苍梧山。


    喻闻雪站在铜镜前,手里拿了几件衣裳比来比去,挑选哪件适合上山穿。


    “那个山特别难爬,上次险些把我累吐血了!”她一边吐槽,一边拿出藕荷色的裙子,在自己身上比了下,转头问道:“好看吗?”


    顾云深站在一旁,配合道:“好看。”


    “但是这个袖子有点大。”打人估计不太方便。喻闻雪又掏出另一件青绿色的,继续问:“这个呢?”


    “好看,但可能会跟山林融为一体。”顾云深大步走了过来,余光注意到她发间的丝带,在她没选中的那堆裙子里,挑了件淡粉色的。


    “原来你喜欢粉色?”喻闻雪转了两圈,满意地眨眨眼:“那就这件吧。”


    忽地,喻闻雪笑出了声,贴了贴热腾腾的小脸,怔怔地看向铜镜里的倒影,“我们这样,像不像寻常夫妻过日子?”


    丈夫耐心地等待妻子打扮,偶尔给出一些意见,夫妻二人其乐融融,鹣鲽情深。


    顾云深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婚期,你想定在什么时候?”不等喻闻雪回答,他自顾自说道:“九月如何?”


    “那岂不是只剩一个月了?”


    若非顾容廷失忆,原本他跟林清婉的婚事就在这个月底了。


    喻闻雪一时没开口,若有所思地盯着脚尖。


    “你可觉得,太过仓促?”顾云深俯身靠近,将垂在鬓边的发丝撩到她耳后,目光温柔:“无妨,都听你的。”


    现在这样,也很好。


    “那便……来年三月吧。”喻闻雪扬起头与他对视,眼睛亮晶晶的,认真道:“春暖花开,是个好天气。”也是他们初见的日子。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顾云深的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


    马车一路行至苍梧山脚下。


    时隔数月再次来到这里,喻闻雪有种颇为诡异的熟悉感。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不过很快,那点雀跃与悸动就被眼前这一百多层台阶扑灭了。


    顾云深注意到她的踌躇,整理了下衣袍,蹲在她面前,“我背你。”


    “不用不用……我最近胖了。”喻闻雪心虚地咬住下唇,不光脸上长了肉,就连腰臀都粗了不少。


    “那你背我?”


    “……你当我没说,重新问一遍。”


    顾云深像是没听到这句话,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顺带捏了一把她的腰侧软肉,玩味道:“是该多吃些。”


    之前太瘦了,一个手掌就能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腰。


    喻闻雪不好意思地转了转眼睛,直到看清一旁独自上山的林清婉,这才拍拍他的手:“好了,快放我下来。”


    叫人看到,保不齐要怎么打趣呢!


    顾云深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随即纵身一跃,用轻功将她带了上去。


    喻闻雪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被大佬带飞的感觉,两人一路乘风而上,心跳声扑通扑通如擂鼓,来到凉亭,坐在长椅上休息。


    不多时,顾容廷气喘吁吁地到了,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跟着方紫媗。


    她怎么也来了?


    喻闻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而另一边,顾容廷到达指定地点后,扶着树枝大口喘着气。


    奇怪,爬山这么累,他当初为何要约林清婉来爬山?难道失忆前的他,竟然如一块朽木不可雕吗?


    方紫媗也累极了,手帕轻轻擦拭着额角的汗珠,她难以想象温柔体贴的顾容廷竟然会约姑娘来爬山,忍不住唤了一声:“阿……”


    “啊啊啊,黑猫警长!”


    喻闻雪一个箭步,自然地接了过来,并朝二人甩了甩袖子。


    顾容廷:“……”


    方紫媗跺了跺脚,不服气地再次开口道:“阿……”


    “啊啊啊,黑猫警长!”


    方紫媗:“……”啊啊啊她好讨厌!


    喻闻雪不知道方紫媗在心里已经把自己被骂成了筛子,搓了搓手里的木棍,笑眯眯道:“表哥早啊!”


    顾容廷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向一旁的顾云深。


    听说他是自己的弟弟,但从他书房留下的书信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很融洽。


    比如这个姑娘拿着木棍要打他的时候,连正眼都不曾看他一下,还仔细叮嘱她别伤到自己……


    不过今日的他,看起来心情倒是格外愉悦,来了没多久,这嘴角几乎就没落下去过。


    顾容廷抬头望天,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兄弟二人的关系,在他失忆之后突然有所缓和了?


    方紫媗红着脸,指着喻闻雪手里的木棍,鼓起勇气开口:“黑猫……不是,姑娘你,你这是何意?”


    “表面上的意思喽!”喻闻雪眨了一只眼,继续摩挲着木棍,思考待会儿该如何下手。


    熟悉的记忆碎片不断在顾容廷脑海中挣扎,他揉了揉太阳穴,鬼使神差地唤了一句:“表妹?”


    喻闻雪疯狂点头。


    终于要记起来了吗?


    顾容廷欣慰地笑笑:“你既是我表妹,怎么会跟我弟弟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出五服了吗?听说近亲最好不要成婚,不然这孕育的后代容易脑子不大灵光,身体也……”


    “你闭嘴。”喻闻雪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还有比他更不灵光的脑袋吗?


    顾容廷:“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大家都是一家人,若是真爱自然无所畏惧,但最先考虑的是你们有没有出五服……”


    “我是老夫人妹夫的姑妈的曾外孙女。”喻闻雪被他念叨烦了,趁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抄起木棍在顾容廷后脑揍了一下。


    恰逢此时,林清婉爬上最后一层台阶,惊呼一声:“廷哥哥!”


    方紫媗偏过头,循着声音看向那弱不禁风的姑娘。


    见状,喻闻雪放下木棍,提起裙子就往外跑,躲在暗处观察。


    临走时,不忘带走发呆的方紫媗。


    顾容廷靠在林清婉怀里,睡得安详,若贴近去听,隐约能听到细微的咕噜声。


    林清婉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无措地环顾四周,寻找喻闻雪的身影。


    为了给顾容廷跟林清婉二人足够的时间单独相处,喻闻雪躲在暗处,捂着方紫媗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方紫媗点了点头,无奈地从了。


    无关其他,她也好奇,顾容廷失忆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一棍打得并不重,昏迷了小半个时辰后,顾容廷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清婉秀丽的脸庞。


    他动了动发僵的手臂,眼皮一颤。


    此情此景,似乎十分相熟。


    喻闻雪掏出事先备好的瓜子,递给顾云深,“来吃点。”


    顾云深婉拒了。


    喻闻雪又递给一旁生闷气的方紫媗,笑了笑:“看戏不吃瓜子吃什么?”


    方紫媗很想说,她才不是来看戏的,但见喻闻雪吃得津津有味,又不禁添了几分好奇,从荷包里抓了一把。


    于是演变成两个姑娘一起蹲着吃瓜子看戏,画面竟说不出的和谐。


    吃着吃着,方紫媗的目光就离开了顾容廷,停留在顾云深身上。


    比起顾容廷,此人倒是更为俊美,不光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形颀长又不失精壮,看着就颇为能干,就连眉眼间的微笑,都恰如其分的好看……


    她轻咳一声,别扭地开口:“这是你夫君?”


    “算是吧。”喻闻雪抬眸瞟了一眼,整理好地上的瓜子皮,装到一个小袋子里,“或许应该叫未婚夫?”


    “也就是你们还未成婚?”


    “对啊……”


    不对。


    喻闻雪微微蹙眉,对上方紫媗好奇的目光,她的脸颊有两团微红的云霞。


    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知道她只是在问问题,但就是莫名地不太舒服。


    方紫媗没理会喻闻雪的不对劲,压下内心的激动:“男未婚,女未嫁?”


    喻闻雪吃了最后一口瓜子,艰难地咽了进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打听这个做什么?


    秉承着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的选择,她选择继续吃瓜子并保持沉默。


    就在此时,林清婉不知碰到了什么,吓得花容失色,仔细看去,她的领口处落了一只飞虫。


    喻闻雪捡起一枚小石头,砸中顾容廷的小腿,顾容廷脚下一歪,径直朝林清婉扑了过去……


    两道视线交汇,又各自移开。


    全程冷眼旁观,一直没出声的顾云深读懂了喻闻雪的意图,他忽地开口:“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什么?”喻闻雪问。


    顾云深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虽不懂,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既想完成目标,不如选个痛快简单的法子。


    喻闻雪登时来了兴致,欣喜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既要勾起他的回忆,不若当场演示一番。”话毕,只见顾云深拉过喻闻雪的手,走到顾容廷跟林清婉面前,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按住她的后脑,偏头吻上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傻眼的顾容廷:我弟弟这么威猛?


    害羞的林清婉:这……二公子未免太……太厉害了


    发懵的小雪花:没排练过啊!


    第68章 金链 今天也喜欢我吗


    这个吻很轻, 没有缠绵的暧昧,只有珍视的收敛,如一朵花瓣轻飘飘地飞落, 了无痕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喻闻雪的脸涨成了番茄, 朝顾云深投去一个“你死定了”的表情。


    顾云深目不斜视,当没看见。


    他已经刻意收敛了很多,若要按照他的意愿,恐怕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只好回家再讨点好处。


    林清婉从他们二人的亲昵中受到了鼓舞, 揪着袖口,飞快地亲了顾容廷的侧脸。


    这种感觉……


    似曾相识。


    顾容廷如此想道, 面上忽地一红, 呆滞在原地, 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我……”


    林清婉眼睫一颤,一不做二不休, 重新吻上了他的唇。


    不断的温柔攻击后,顾容廷不争气地又晕倒了, 双眸紧闭的同时, 嘴角还扬着淡淡的笑意。


    喻闻雪靠在顾云深的胸膛, 颇为认真地分析:“我觉得他高兴到昏过去了。”


    甚至直到晕倒前,还在傻笑。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即便顾容廷失忆了,但身体还记得他爱她。


    顾云深唇角微翘,笑意却不达眼底:“林清婉若能狠下心,用刀子一点点剜了他的皮肉,也许效果会更明显。”


    痛跟爱一样令人沉迷, 最好化作一条致命的毒蛇,永远缠住他,让他无法呼吸,溺毙在这一刻,只有在最幸福的时候一同奔赴地狱,他们的爱才会永存。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喻闻雪就是知道他的脑回路又跑偏了。


    没办法,畸形的爱也是爱,每个人感受爱的方式不同,别说顾云深了,她也没好到哪去……


    神游了半晌,不知不觉,凉亭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林清婉叫人抬着昏倒的顾容廷下山了,原本在一旁看戏的方紫媗也不见了踪影。


    总算完成了计划里的第一步,喻闻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弯起眼睫:“走吧,明天还有下一场。”


    她的任务,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此刻正值晌午,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喻闻雪伸手遮住了太阳的方向,光线在她的掌心中忽明忽暗,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有着强烈地期盼。


    顾云深眼底没什么情绪,指尖缠绕着她的发梢,良久,缓缓开口:“你明天还要去林府吗?”


    “嗯,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喻闻雪转身,与他对视:“你会陪我来吗?”


    顾云深用帕子擦着她鼻尖的细汗,定定地看了半晌,问道:“你希望我陪你吗?”


    这话问的。


    喻闻雪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想,未免让他认为自己过分黏人了;若说不想,她当然是希望可以有人想陪,毕竟谁愿意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呢?


    但她终究没有说出来,挠了挠耳后,低头踢着石子,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看你。”


    顾云深没再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我若不去,你应当……不会乱跑吧?”


    “腿就这么长,我能跑到哪里?”喻闻雪屈起指节,敲了敲他的下巴:“虽然我不是很认路,但总归还有其他人在,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顾云深将她的手拢在掌心,“丢了,找回来便是。”


    高兴还不到半天的时辰,喻闻雪就收到林府小厮的传信,顾容廷暂时没有恢复记忆。


    不过林清婉的心情很好,并未因为找寻记忆失败一事而苦恼,还在信里为他们明日的工作做好了安排。


    明日准备历史重演的是,在林府推顾容廷入水,林清婉实行人工呼吸的案例。


    起初,林清婉并不赞成这一方法,凡是对顾容廷身体有影响的,她都不想去尝试。


    直到那天看见顾容廷被打了一下后,隐约有恢复记忆的征兆,她不可避免地动心了。


    因着上次落水事发突然,此次却是人为造成,喻闻雪仔细地研究好了林府的地图,在上面圈出标记,算好顾容廷落水的时间和方向。


    这一来一回,就忙到了很晚。


    耳边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紧接着有水流声传来,不大,却每一滴都精准入了她的耳。


    喻闻雪低头看着地图,被朱批圈住的地方愈发无聊,她有些看不进去了。


    放下地图后,她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翻起了新买的话本子。


    故事很新奇,讲述的是人和兽的爱情,她平时很少看这类的内容,因为实在想象不出来生殖隔离的两个生物要怎么……相爱。


    但话本子买十送一,这本恰好是送的,她一般习惯看一些不那么喜欢的,把好的留到最后。


    事实证明是她错了,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甚是玩法和花样更多。


    她看得入迷,双脚在半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直至看到最精彩的片段,脚踝被微湿的手握住。


    冰凉的触感随之而来,喻闻雪想缩回脚,但失败了,不知出于害羞还是心虚,她的双颊浮上一抹红晕,清丽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犹为动人。


    顾云深眸光深邃,握着她脚踝的手,缓缓移动到小腿,力道极轻地揉捏。


    他的指腹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摩擦的力度刚好,并不粗糙。


    喻闻雪停下动作,目光随着他的揉捏的手下移,话本子大咧咧敞开,露出其中大量露骨的词汇。


    她忙不迭扣了过去,抢在顾云深看到之前,先发制人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我叫过你,是你太专注了。”顾云深的手还在继续按摩,余光瞥了一眼被扣下的话本,轻声笑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讲妖魔鬼怪的。”喻闻雪把话本塞到了枕头下,伸了伸小腿,被他按摩过的肌肉很放松,一天的劳累都被治愈了。


    她舒服地哼唧几句,圆又亮的眼睛扑闪着:“往上点。”


    “就膝盖上方的位置,那里。”


    “好舒服~”


    爬山没用她出什么力,但还是很累,眼下被这么伺候着,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顾云深一手握住她的脚踝,一手渐渐往上,来到她的大/腿,倾身向前……


    “你今天也喜欢我吗?”


    喻闻雪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婚书都签了,婚期也定了,难不成他很怕她会反悔?


    思绪纷乱间,她被他带到了怀里,应了一句:“喜欢。”


    “不要看别人,只看我好不好?”


    顾云深的唇,流.连在她的气息之中,吻着她的额头、眼角、鼻尖、耳垂,就是迟迟没有吻她的唇。


    她何时看别人了?


    喻闻雪不懂地想。


    她似乎也等不及了,无论他说什么,都点头应下,一连被他哄着说了十几次“我爱你”,主动揽紧他的后颈,张开唇,迎合他细密又蛮横的亲吻。


    唇与舌不断侵.入、纠缠,搅动着口腔的空气,气氛陡然发生微妙的变化,原本放松的身体再一次绷.紧,喻闻雪终是忍不住推开,与他错开了些距离,小声道:“我来癸水了。”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了。


    “嗯,我知道。”顾云深维持着这个姿势,为她的双腿按摩,面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神情,仿佛方才意欲将她吞噬的眼神不复存在。


    惯会伪装的一个人。


    喻闻雪得出结论。


    睡了个满意的大觉之后,喻闻雪推开窗,呼吸着清晨的第一口清新空气。


    顾云深很早就出门了,临走前偷偷亲了她很多下,很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其实她那时已经醒了,但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碍于他的面子,选择沉默。


    一旦被戳破,他就会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用一种破碎的眼神看着她,不敢继续。


    这种情况出现不止一次,导致她产生了错觉,是不是在顾云深眼里,自己很凶?


    于是她决定装睡,不理会他的任何行为,这样他就不会停下来了……


    *


    “你未婚夫君今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方紫媗手里拎着一包果脯,大方地分给了喻闻雪一半,眼睛止不住地往后瞟。


    喻闻雪刚下马车,就在林府门前碰到了方紫媗。她没接,狐疑道:“他很忙的,你找他有事?”


    “没事就不能问问吗?”方紫媗眼神躲闪,不服气地咕哝道:“说吧,你们今天又想搞什么花招?”


    “你猜?”喻闻雪大步迈上台阶,甩了下头发:“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方紫媗气得牙根痒,但还是抱着果脯跟了上去。


    顾容廷迎面走来,见到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见识过喻闻雪的实力,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寻常女子未必是她的对手。


    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问:有一个能打的表妹,未来还是他的弟妹,是何种体验?


    想了想,他还是朝喻闻雪伸出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罢了,自家的妹妹,还是自己看着吧!


    方紫媗注意到他的动作,本以为顾容廷是要牵自己的手,不料他的视线压根没落在她身上。


    停在半空的手又垂了下去,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瞬息万变,她颤抖着嘴唇,弱弱开口:“顾公子这是何意?”


    “我……”顾容廷茫然地停了脚步,顿时有些无措,没注意她话里的称呼悄然变了。


    他不说话,方紫媗也不想听他的回答了,跺着脚往反方向跑去。


    这个榆木疙瘩,的确不如他弟弟。


    在他心里,自己还不如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表妹,看来她想得没错,与其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如转移目标……


    见状,顾容廷又拦住她离开的脚步,唤道:“紫媗……”


    【系统:危!检测到男主情绪波动,HE进度急转直下,请宿主及时处理】


    喻闻雪立马扭过转了过来。


    方紫媗因不想听顾容廷说话,拎起裙摆,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起来,而顾容廷的指尖还未来得及捏住那一闪而过的袖口,就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径直朝前扑了过去。


    喻闻雪反应很快,先一步拉过方紫媗,隔绝两人的接触。


    顾容廷脚下没了支撑点,身子一歪,栽倒在地,掌心与地面摩擦,破皮出血。


    “扑通!”水面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方紫媗没站稳,摔进了池塘。


    她不会凫水,只能拼命呼救。


    顾容廷撑起身,正欲去营救时,就见喻闻雪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其实她也很纠结,毕竟学会游泳没多久,勉强称得上个半吊子水平。


    若顾容廷舍身营救,则为他们创造了更亲密的机会,若顾容廷不救,方紫媗可能会没命。


    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跌入的瞬间,喻闻雪吸了一大口气,但显然并不够用。


    好在如今正值盛夏,水里并不冷,她竭力回忆着游泳的技巧,将方紫媗捞了过来,可身体却被她拖住,如灌了铅般沉重。


    人在濒死之时迸发的求生欲是无止尽的。


    方紫媗将她当成了唯一的指望,用力搂住喻闻雪的小腿,不让她抛下自己。


    喻闻雪的脚向下用力,蹬开她的手,不料方紫媗抱得更紧了,死活不松开。


    两个人在水里挣扎了半天,渐渐都失了力气,手臂由一开始地全力支撑,转为平息,划动的幅度越来越小。


    意识涣散之际,耳边仿佛响起了金属的仪器声,滴滴答答,消毒水的味道笼罩全身。


    “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


    “可惜了,才十九岁,跟我家孩子差不多大。”


    “住院这么久,她妈只来过一次,她爸甚至面都没露……”


    她要活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喻闻雪保持清醒,她卯足了力气向上游去,终于从水里钻了出来,若此刻在她面前摆了一副镜子,定能看出她酷似贞子的模样。


    只是刚一露头,又被方紫媗缠上了。


    ……


    阴魂不散,贞子另有其人。


    不远处有零碎的脚步声,他们一个个焦灼地跑来,高低起伏地呼喊着。


    她看到方紫媗被人救了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缓慢地往岸边爬。


    【系统:检测到宿主脑子进水了,即将自动为您开启防御功能,为期两天】


    “?”


    喻闻雪手一滑,刚钻出来差点又掉了下去。


    两天,那她任务怎么办,不是死翘翘了吗?


    喻闻雪正欲跟它理论一番,突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试着挣扎了一下,被锢得更紧了。


    顾云深将她打横抱起,唇角掠过她的耳畔,凑近唤了一声,嗓音低哑。


    “你总是这样让我不放心。”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摩挲着手里的金链,扬长而去。


    不听话,就该罚——


    作者有话说:小顾: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爆哭]怎么又掉水里了


    来晚了,加班到头昏[求求你了]


    第69章 吞入 疯狂的他


    “滴——滴——”


    凌晨两点, 病房内,护士步履匆匆,在幽静的住院部走廊留下踏踏的脚步声。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像一缕化不开的愁绪, 围绕着床上的少女。


    喻闻雪双目紧闭, 额头的汗滴顺着太阳穴流入耳廓,再到领口,湮湿了蓝白交错的条纹。


    痛,太痛了。


    胸口好似被锋利的刀子划破, 剖出血淋淋的心脏。


    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头发, 顺着发梢流淌,一点点滴落在地。


    “芊芊, 来吃水果。”


    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 喻闻雪动了动指尖, 茫然地睁开眼。


    “奶奶……”她轻声道。


    她这是死了吗?


    喻奶奶用牙签扎了块苹果,递到她嘴边:“等手术成功了, 我们一家人去旅游好不好?”


    “好。”喻闻雪应道。


    “好孩子,这么多年受苦了, 很快你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喻奶奶戴上老花镜, 脸上藏不住的喜悦, 像个老小孩一样,举起手机给她看:“你不在的这段日子, 我跟你爷爷学会了网购呢。”


    “看,这些都是我买的。”


    喻闻雪怔愣一瞬,欣慰地笑笑:“你们真厉害。”


    喻奶奶眉飞色舞道:“这样以后就不用每次买东西都叫你了。”


    “你寄过来那些东西我跟你爷爷都用不上,钱多得很,也花不出去, 你自己生活要多加小心”


    喻闻雪哽住了,她伸出手,想去抱抱奶奶,可下一秒,刚刚还在这儿坐着陪她说话的老人,就消失不见了。


    “奶奶。”


    又抛下她了,为什么总是这样。


    就连在梦里,都不能好好抱抱她吗?


    吝啬的小老太太。


    她站在原地,无措地抓了抓头发,抱膝蹲在地上,奶奶召唤她的声音却萦绕不断。


    “跟我们回家吧。”


    “我们一家人团聚好不好?”


    他们已经去世了,这个世界,她没有亲人了。


    天花板的图案扭曲成恐怖的修罗,喻闻雪猛然抬头,直直地望过去。


    耳边不断回荡着金属仪器的尖锐声响,她用力捂着耳朵逃避,打碎了眼前的幻境。


    都是假象,心魔困不住她。


    很快,身体被一道并不算太温暖的怀抱圈住,怀抱的主人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平息了因噩梦带来的恐惧。


    喻闻雪抱住他的手臂,竭力控制的泪水还是止不住落下,顺着眼角滴在他手背的青筋。


    “别怕。”那人在她耳边说:“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掌心传来一阵锐痛,她这才发觉指甲已深深嵌进了肉里,她不知疲倦地,一遍遍重复着:“我不想死……”


    “不会有事的,信我。”


    在他好听温润的嗓音下,喻闻雪阖上眼,沉沉地又睡着了。


    待她再次醒来时,更阑人静,已经是深夜了。


    原来是个梦。


    还好是个梦。


    周围黑漆漆的,她无法视物,摸索着一旁的墙壁,勉强直起身子。


    床榻只有一半是温热的,被子被她压在身下,乱糟糟的一团。


    顾云深没有回来睡觉。


    这么晚,那他去哪了?


    距离任务完成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她一时不知道该感谢系统良心发现了,还是该责怪系统莫名其妙给她开启了防御功能。


    奇怪,之前遭遇过那么多危机,也没见它出来蹦跶。


    事不宜迟,她不能再耽搁下去,该重回林府了。


    在她原本的计划里,捡来的那个男婴,是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的关键。


    系统没有要求年龄限制,也就是说,无论这个人是个小小婴儿还是耄耋老人都无所谓。


    本以为白天就可以顺利完成这个任务,没想到突如其来的防御系统,把事情搞砸了。


    “该出手时不出手,不该出手时瞎出手。”


    喻闻雪小声嘀咕。


    她都爬上来了,还开启什么防御功能?


    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


    系统迟迟没有给出回应,她也懒得理它,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裳,打算偷偷跑出去。


    刚穿好衣裳没多久,顾云深就回来了。


    外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贴身的寝衣腰带微松,露出锁骨到胸膛的流畅线条。


    四目相对,喻闻雪迅速低下头,率先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顾云深俯身靠近,微凉的指腹按在她的太阳穴上,语气平平:“处理了一些事情,怕吵到你。”


    喻闻雪不疑有他,出于心虚,她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一下子没了出去的理由,她只好忽悠他先去睡,趁他睡着的时候再偷偷跑出去,不然该如何解释她大半夜出门跑去林府只为了亲一下小婴儿的事。


    不需要顾云深怀疑,林清婉必定也会把她当成一个古怪的人。


    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握住他的手:“我想换衣服去书房找你……是不是很累?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顾云深撩过她的头发,熟练地在她耳后落下一吻:“你落水受了凉,更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他的掌心来到她的小腹处,用内力为她驱散了寒气。


    被他捂过的小腹暖烘烘的,上下眼皮打了个架,但喻闻雪仍是摇摇头,睁眼说瞎话:“我睡多了,还不困。”


    说完这话,她打了个哈欠。


    “既不困,那我们……”顾云深停住话茬,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侧过头,不断地舔舐她的脖子,撷取她的气息。


    喻闻雪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偏头躲避他的吻,脸颊绯红:“你忘了,这几天都不行。”


    顾云深停下舌尖的动作,怔住了,“为何不行?”


    “我来了癸水的。”怎么还能健忘呢!


    顾云深垂下眼睫,兀自低笑了一下:“你不是说想看月亮吗?难不成你想的是……”


    “什么也不是!”喻闻雪捂住他的嘴,心道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说一些模棱两可又暧昧不明的话,惹她误会!


    羞死人了!


    她迅速脱下衣裳,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蒙成一个缩头乌龟。


    过了一会儿发现有些闷,又钻出来了。


    顾云深没再逗她,褪下外袍搭在一旁的黄花梨衣架上,慢悠悠地解开寝衣,露出紧实的腰腹。


    腰腹沟壑分明,她摸过,手感很好。


    正当她想多看两眼时,顾云深掀开被子躺了回去,平静地闭上双眼,整个过程中没有看喻闻雪一次。


    喻闻雪心情不太美丽了。


    但先叫顾云深去睡觉的人是她,他也听话去做了,没理由再生气,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于是趁他闭眼的时候,在他脸上胡乱亲了几下。


    顾云深也没有往常那般热情,若即若离的接触,欲拒还迎,像个勾人的狐狸精。


    直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喻闻雪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折腾了这一遭,天已经蒙蒙亮了,她费劲巴力地绕过浇花的小厮,从角门溜了出去。


    在她离开之后,顾云深睁开了眼。


    枕头下,是用来绑着她的金链。


    终究还是没能舍得啊……


    他起身走到长廊的拐角处,那里有一道密室。


    密室里摆着的,是一座通体透明的琉璃棺材。


    *


    林府。


    林清婉揉着惺忪的睡眼,为喻闻雪开了门。


    “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喻闻雪摘下帷帽,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水:“好多了,我没事。”


    林清婉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搭上她的手腕,这一摸,困意顿时消散。


    病情怎么会恶化得这么严重?


    明明走的时候还有好转的迹象,短短数月,为何


    喻闻雪不知她心中所想,料想自己的脉象也好不到哪去,但只要完成任务,应该会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她看了一圈,试探道:“安安呢?”


    安安是上次从拐子手里救下的男婴,找不到父母,便由林清婉代为抚养,取名叫安安。


    “他在乳母的房间睡,这个时辰多半是还没醒。”林清婉随口应道,一心惦记着喻闻雪的病,就连走路都险些撞在桌角上。


    她从妆奁下掏出一个小盒子,语气有些哽咽,递给她:“这个是我调配的美容养颜的补药,你试试。”


    “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竟然连护肤品都会做了。


    喻闻雪打开闻了闻,药味很重,但她还是配合地服下了一颗,凝视着林清婉的神色,略感疑惑:“是不是我来得太早,影响你休息了,感觉你脸色不是很好。”


    林清婉背过身去,躲开她的眼神,“没有,你能来我很开心。”


    喻闻雪还想说点什么,念及她的时间不多了,终究是没有开口。


    她站到门口前,探头探脑:“我想去看看安安,可以吗?”


    林清婉回过神来,擦拭掉眼角的湿润,挤出一个笑容:“好啊。”


    碰到安安娇嫩的小脸时,喻闻雪的嘴唇都在颤抖。


    【系统:恭喜宿主,主线任务三完成,获得通关大礼包!】


    【系统:您可在不影响剧情的条件下,完成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都可以吗?”喻闻雪问。


    【系统:只要是不影响剧情设定和走向都可以,比如您若是想成为女帝的话,可能不行】


    “男女主现在的HE进度到100%了吗?”


    【系统:稍等,正在为您清算中】


    没了需要完成的保命任务,喻闻雪整个人恍若踩在棉花糖上,轻飘飘的。


    她欢喜地跑回家,以极快的速度沐浴,洗干净沾上的药味之后,这才蹑手蹑脚地回房,随即跨过顾云深的身体,躺在了里面。


    皮肤下疯狂跳动的,是她即将获得的新生命。


    今日顾云深休沐,不需要早起,也就睡得久了些。


    眼下还不到辰时,她决定睡个美美的回笼觉。


    可没了需要完成的任务,她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感,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等着太阳的升起。


    一扭头,对上顾云深晦暗不明的目光。


    他的寝衣还是松散的,与她离开的时候没两样。头发随意地搭在肩上,肤色是一如往常的冷白,看起来颇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唯有嘴唇是勾人的红。


    喻闻雪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抓皱了锦被:“你醒啦?”


    顾云深没回答她的问题,双手按住她的脚踝,将她剩余的话语尽数吞入腹中,带着不容反抗的蛮横,用力吻上她的唇。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疯狂的他。


    喻闻雪被亲得喘不上来气,忍不住往外推开,但手臂软绵无力,这种推拒在顾云深的眼里,更像是迎合。


    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一个常年练武之人,紧接着,整个人就被逼到床角。


    房门被关上了。


    顾云深舔去她唇瓣上被咬出的点点猩红,轻笑道:“你不是想找人接吻吗?”


    “为何,不能是我?”——


    作者有话说:小顾(心碎版).jpg


    来了!自罚三杯(晕倒)(迷迷糊糊)(从被窝爬了出来)(并立下周末两天写出4章的flag )[求你了]


    第70章 喜欢 帮我


    “为何, 不能是我?”


    顾云深的声音如雷贯耳,击中了喻闻雪的心。


    她想往后退,但身体被他紧紧圈住, 后面是冰冷的墙壁。


    下颌被捏起, 她被迫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 与平常淡漠的样子判若两人,日子久了,喻闻雪都快不记得,他本质上还是个反派, 除了在她面前保持伪装, 他一直都没有变


    “你说你喜欢我,有多喜欢?”顾云深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胸口, 眼角依旧在笑, “即便我做了伤害你的事, 你也会继续爱我,不离不弃吗?”


    喻闻雪被他的手弄得心神不宁, 本想拂开,又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委屈, 最后只好含糊道:“会。”


    “我不在意你有什么秘密, 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可以永不过问。”顾云深低头浅笑,慢慢俯身蹲在地上, 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望着她,捏住她的脚踝。


    “可以吗?可以不要走吗?”


    他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金链,思忖着该如何系在她的脚腕上。


    金链冰凉,如同他的指尖毫无活人的温度,喻闻雪瑟缩了一下, 但没反抗。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冷水里出来。


    询问的话开口却转了个弯,她说:“你是如何知晓”


    话未说完,唇瓣便被他的手指抵住了。


    “嘘。”顾云深温柔地抚摸她的侧脸:“因为我爱你。”他会阴暗地掌控她的一切。


    喻闻雪把话咽回去了。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窗外鸟鸣声渐渐响起。


    顷刻间,两人换了个姿势,喻闻雪坐在他的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顾云深扬起头,掌心握在她的后颈,幽黑的眸子湿漉漉的,目光堪称渴求。


    被他触碰过的肌肤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喻闻雪摇晃着脚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铃音。


    许是担心她生气,他只系了一边,另一边没有束缚住她。


    正当喻闻雪想着此事,就见他顶着这张美到过分的脸,毫不留情地把另一只脚也系上了。


    “”


    “现在,你可以只属于我,只看着我了吗?”


    “我只属于我自己。”喻闻雪清醒地说。


    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区区一个金链根本束缚不住她,一用力就断了。


    如今她没拒绝,只是不想在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伤害他,她经历过这种痛苦,不愿意让他也尝试一次。


    思来想去,她还是配合地用脚尖勾住他的腰带,既别扭又无奈,道:“那我出门怎么办?”


    顾云深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你总是不听话。”


    “落水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这种事不能发生第二次。”


    他搂着喻闻雪的腰,迷离又缱绻地吻过她的脖颈,带着痴迷的病态,沿着锁骨一点点向下,在露出来的大片雪白上,绽开一朵属于他的花,“所以,不要乱跑了,好吗?”


    “唔”


    他吮咬的力道并不重,但她皮肤薄,很容易留下红痕。


    “说你爱我。”


    喻闻雪笑笑:“幼稚鬼。”


    顾云深不厌其烦地继续开口:“说你爱我”


    一边说,一边不安分地碰着她的伤疤。


    喻闻雪眼睫微微颤动,起初还能强忍这点异样,后来被磨得没了办法,只得对上他发红的眼眶,正色道:“我爱你。”


    而这句话反而更加触发了他疯狂的开关,特殊时期无法做其他更深入的动作,只能狂热地,吻了一遍又一遍


    【系统:清算完毕,目前男女主HE进度为95%,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宿主,还差一点点,你就可以彻底恢复健康了!】


    喻闻雪懒洋洋地起身,瓮声瓮气道:“嗯。”


    脚下的铃铛还牢牢地挂在身上,她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扯过被子继续睡了。


    这几日她除了吃就是睡,其实除了无聊点,没什么不舒服的。


    昨天对着镜子一看,发觉自己又胖了。


    链子之间约莫一步的距离,出行并不影响,甚至她迈一个大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扯断。


    但她没有。


    倒也不是她无法抵抗,只是这脚链挺好看的,她不想毁了它。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喻闻雪揉了揉肩膀,有点落枕了。


    闲来无事,她慢悠悠晃到院子里的池塘前,搬了一个小桌子,画鱼。


    不动还好,一动,这个名义上“囚禁”她的金链,就被扯断了。


    质量很差,豆腐渣工程。


    喻闻雪如此想。


    若是就这么被她破解了,岂不是叫顾云深很没面子?


    思来想起,喻闻雪蹲下研究了一会儿,把链子重新扣上了。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虽然不知道这些天林清婉跟顾容廷发生了什么,但总之进度有在缓慢上升,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彻底恢复健康了。


    这种日子,光是想想都觉得美。


    或许,顾容廷找回记忆之日,就是她的任务完成之时。


    看来,历史重演是有用的。


    思及此,她决定再延续之前的计划,距离他们二人大婚还有不足一周的时间,若是在此之前让他恢复就好了。


    按照接下来的进程,这次该重温表白的花瓣雨了。


    只是


    她低头看了眼脚下不堪一击的链子,挠了挠下巴。


    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顾云深的别扭好没好。


    画上的锦鲤活灵活现,跃然纸上,她凑近嗅了嗅,隐隐又从中闻到了淡淡的腥气。


    闻雨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扑到画上,留下几个爪印。


    她没多想,吩咐人将笔墨收了起来,转身去了厨房。


    一个时辰后。


    “咳咳!”喻闻雪顶着一张黑黢黢的小脸,端着一盘看不出什么东西的菜,兴高采烈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身后的蔡师傅没能拦住她,茫然地愣在原地,又无可奈何地跺了跺脚。


    “唉!夫人你放的是盐,不是糖!”


    喻闻雪没能听见这句话,满心沉浸在自己的大作上。


    盘子里的东西黏腻成一片,是炸好的糍粑,只是火候有些猛,不少地方已经发黑了。


    待顾云深回来时,喻闻雪像捧着个宝贝一样递给他,眼睛亮晶晶的。


    “我做的,尝尝。”


    顾云深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顿了顿,还是配合地咬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味道很怪,估计放了很多盐,他没破坏她的积极性,笑道:“好吃。”


    喻闻雪搓搓手:“好吃都给你吃。”


    “”


    顾云深抿唇,乖巧地又咬了一口,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的脚下。


    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晃到他的心里,带起一阵涟漪。


    链子很细,只要她稍加用力就可以摆脱。


    她为何没有


    “怎么不吃了?”喻闻雪在他眼前挥挥手,蹙眉道:“是不是很难吃,你不好意思说?”


    “没有。”顾云深收回视线,默默将盘子里的糍粑吃光了。


    喻闻雪拦住他:“那个这种黏的东西也不能吃太多,容易烧心。”


    烧心倒还好,主要有些咸。


    顾云深想。


    他没说话,喻闻雪也没再阻拦他,任由他吃完,又喝了很多清茶。


    直到晚上睡觉前,她才知晓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有多猛烈。


    床幔被放了下来,遮住她几乎未着寸缕的身体。


    这个动作很没安全感,她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不过须臾,又被顾云深捞了出来。


    他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掌心压在他的胸膛,最近养身体长了一圈肉,但那里看起来仍旧显得纤细。


    他轻咬着她的唇角,一字一句道:“你之前似乎很喜欢吻我。”


    喻闻雪小声道:“是。”


    但她又不能解释,那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才如此,不然他又要没安全感了。


    她闭了闭眼,仰起头飞快地亲了一下:“我现在也喜欢。”


    顾云深忍住他的悸动,将欲念咽下了。


    喻闻雪却萌生了一种欺负他的冲动……


    混乱中,指尖不小心碰到。


    她慌乱地收回手,又被他一把攥住。


    但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点点,诉说着他的情意,“我这里不太舒服,你可以帮我吗?”


    “我”喻闻雪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起伏的心跳却出卖了她此刻伪装的平静。


    帮?这要怎么帮?


    她也不会啊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她认为需要先吹灭蜡烛,太亮了,她会害羞。


    脚下的金链可能不太方便,喻闻雪慢吞吞扭了扭小腿,轻声道:“那你先把链子解开吧。”


    顾云深却没再问了,搭在她小腿的手,熟稔地解开了机关。


    脊背上的细带被他的牙齿轻轻碾磨,喻闻雪回忆着步骤,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的手,微微颤抖……


    呼吸交融,顾云深咬着她的肩头,愉悦蔓延到胸腔。


    若能死在她的怀里,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


    喻闻雪被他拦住了,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你不是说不舒服吗?”


    顾云深啄了下她的锁骨,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抱歉,晚上吃了黏食,胸口不太舒服。”


    “你好像,又误会了。”


    “……”


    “哦~”喻闻雪受不了了,很想一头钻进老鼠洞里。


    她怎么就会那样想呢?


    明明人家都没有这个意思!


    锁骨凹陷,上面落下一吻。顾云深又靠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让喻闻雪原本就红透的脸更热了,嗫嚅道:“我要睡了,你不要闹了。”


    怀里的暖热中和了他身上的淡淡寒意,顾云深没有再出言逗她,只不停地贴在她嘴边,问:“我把你关起来,你也爱我吗?”


    喻闻雪还羞着呢,没好气地嗔道:“不爱。”


    顾云深却笑了,相处久了,他倒是也能分得出她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他的五指包裹着,感受掌心下的充/盈。


    “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不去爱别人就好。”


    喻闻雪被他搞得烦了,抬手想捂住他的嘴,不料力气大了,转为扇了他一巴掌。


    白皙的侧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指印。


    事不宜迟,赶快装睡。


    喻闻雪闭眼,假装说了句梦话:“我睡着了。”


    但顾云深哪里会轻易放过她,捏住她方才打人的那只手,语气带着卑微与不安,贴在唇边:“现在可以揉了吗?”


    “不揉。”喻闻雪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有骨气的人,说不行就是不行,刚闹了个乌龙,她还在气头上,怎么会轻易给他好处?


    她推开他,反客为主,咬上他的胸/口。


    不舒服?痛苦转移就好了。


    反正已经被她欺负了,那就欺负到底——


    作者有话说:小顾:我要把你锁起来,关在屋里,哪也不许去


    小雪花:哦~情趣罢了(继续埋头干饭,顺便系得更紧了一点)


    好消息:存稿成功[撒花][撒花]


    坏消息:没了没了,删干净了[爆哭]渣都不剩了《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