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重生之夫郎你好香 > 【全文完结】
    第110章


    因为还在国丧期间, 一切从简,彦博远叫了几位相熟的大人过府小聚。


    除向文柏和何生之外,又多了两位相交尚可的朋友, 一位在翰林,一位在户部, 户部的那位大人是举人入仕, 从地方升上来的, 和何生很有共同话题, 一起缅怀地方上的趣事。


    待到先帝的梓宫送入皇陵, 京都的氛围才和缓稍许。


    到彻底恢复又是一年盛夏,老尚书再次上奏乞骸骨, 皇帝允了。


    自先帝去后, 老尚书的身体大不如前,现今心愿得了,没得欢喜反倒惆怅,先帝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他历经三朝,可真正算来,他心底最为挂念,最为忠诚的君主是泰景帝, 先帝重用他, 他感怀先帝知遇之恩。


    皇帝准奏老尚书的折子的同时, 任命彦博远为新尚书。


    前今两位尚书,一老一青在城门口送别。


    老尚书和老友告别, 最后才来到这位在老人堆里,显得格外年轻的后生小辈面前。


    老尚书想说民生,想说责任, 想说……想说得太多,皆终于一句:“你很好。”


    三驾马车,一老妻三两忠仆,老尚书最后看眼京都,向皇城方向拜别,带着对先帝与当今的恩情回到了故土,家中后辈在朝为官走不得,他先行一步,落叶归根。


    彦博远直到马车消失在路尽头,才挺起拜伏的身子,落到一旁站着的大人眼中,心下生出离别落寞之情。


    此番一别,再难相见。


    彦博远是真心敬重这位老上峰。


    京都的人来了去,去了来,像是永不停息的波涛,唯有巍峨皇城矗立,俯瞰世人来往,世事更迭。


    朝堂的气氛日益紧张,醴国国丧未过,章国传来消息,章国皇子夺嫡,把他们的老子弄死了,儿子们打成一团,最后上位的是平日不显山露水的九皇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兄弟们把老子杀了,他把兄弟们一个不留,就这么成了人人惧怕的暴戾君王。


    章国新帝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二十来岁,正是意气的时候,缺沉稳,多恣意,野心勃勃,蠢蠢欲动。


    果不其然,坐上皇位不过半年,勉强稳住了位置,就开始向外伸手,章国寻了个由头,向北方的一个小国开战了。


    天下大势,风雨欲来。


    景羲三年,章国和启国全面开战,隔壁的朱周国和泉宁也打了起来。


    醴国观战不语,但三月会试后的殿试之上,陛下问众位考生如何看待天下大局,出了军政实务相关的题目。


    会试的时候,彦博远担任考官,考官和考生的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吃住条件好了,但是需要比考生提前半个月入贡院,直到会试榜单出来后才能回家。


    他年纪轻,出来时依旧活蹦乱跳,另三位年纪大些的考官,是扶着墙出来的,一脸菜色,熬的。


    考完后如他那会儿一样,考生要来拜见考官,其中一位名叫詹淞的考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得知他家中清贫,彦博远便时有帮扶。


    詹淞感动,彦博远也是从乡野过来,起了惜才之情,问过对方意见,便将人收入门下,他也升级当了人师。


    顺带一提,彦博远以前教过一段时日,郑老板家旁支的那位读书郎,去岁考中了举人,他未再往上考,直接去了地方做县令,郑老板连夜送了喜报给彦博远和云渝。


    一车礼物都是按照谢师礼置办的,彦博远替郑家高兴,看礼物均是当地土仪,和郑家经营的绸缎布匹,没有出格的东西就也没推拒,收了谢礼,又给人送了些典籍书册,全了这番师生情谊。


    典籍书册比那车货物贵重,郑家儿郎感激涕零,贸然送礼的忐忑消散,满脑子愿为彦博远肝脑涂地,愿为朝廷干生干死。


    兴源府那头,彦博远大力推行水利工程,以及按云渝那时招纳姐儿、哥儿的思路,改倡馆发展工商,现在兴源府的“土特产”是彻底成了真正的土特产。


    桑叶蚕虫在兴源水土不服,多方试验后,发现那边的气候适宜种植苎麻,布坊兴盛,兴源产的夏布闻名全国。


    农业商业齐头并进,又有新发现的铁矿山,源源不断产出精铁,当地几个重点区域的税收,已经能和南面几个富庶地区比肩,再继续发展几代,未尝不会得个自古富庶的美名。


    年末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了场大雪,北面闹雪灾,彼时何生结束了一年的言官生涯后在各部门轮转,那时正好在户部历练,领命前去赈灾,次年瘦脱了相回来,把何笙尧心疼坏了,追着人塞补药,何生的嘴巴苦了一个来月才消停。


    彦博远报了之前的问奶之仇,在饭后散步时,幸灾乐祸地问谁把药炉子端来办公了。


    醴国的受灾情况不算严重,再往北的古达才是艰难,可以说全境受灾,国都被雪埋了,冬日彻底过不下去了,在没受灾的章国和同样受灾的醴国中选择了捏后者,举兵来犯,谢期榕带军镇压。


    南方的泉宁和朱周国打得火热,朱周使臣前来游说,要醴国与朱周国结盟,向文柏有出使泉宁的经验,醴国派他接见使臣,与朱周斡旋,醴国参战。


    景羲四年,各国打成了一锅粥,醴国多面开战,谢期榕将古达收入囊中后,马不停蹄前往宛州增援,抵御章国的铁骑。


    谢期榕去打古达时,岳婳随军,她下山的目的就是入世历练,京都医者众多,不缺她一个,但边疆需要她,她主动提出前往,谢期榕应许。


    打完古达后,她也一块去了宛州。


    到了地方,闻老将军刚从战场下来,一只眼睛被射伤,军医束手无策,岳婳越过众人,出手将闻老将军的眼珠子保住。


    老将军的一只眼睛瞎了,但睁开时与常人无异,岳婳的一手医术,让她很快在军中立足,其余军医唯命是从。


    闻老将军受伤,加上之前就心生退意,有意将军权过渡回谢家,在军帐议事时,不避谢期榕带来的将领,共同商讨,谢期榕畅谈一二,若有不足他再点拨一二。


    谢期榕披坚执锐,冲入战场厮杀是半点问题没有,他是位能让敌军胆寒的悍勇将军,但老将军要教给他的是如何为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谢期榕在宛州迅速成长。


    另一边的泉宁战线上,云修与祁绍兵分两路,祁绍正面迎敌,云修带领小部队,与朱周国配合打泉宁。


    北部的启国拖住了朱周国大部分兵力,云修带领为数不多的两国士兵,打下几场以少胜多的战役,迅速成长。


    乱世出名将,各国的将士迅速独立成长。


    一封封战报传回各国,今天打下的城池,明日不到就可能易主,天下已经大乱。


    云渝在家担惊受怕,为云修祈福,为谢期榕,为千万万将士,也为在人祸之下的千万黎民。


    彦博远尽全力把着大后方,严格督查军械制作,不能让后勤出问题。


    何生在户部更是忙到脚下能转出火轮,粮草军需样样都要钱,户部官员紧着皮子,头发挠秃,夜里做梦都是钱、钱、钱。


    早朝的时候,大部分话题是天下战局。


    章国与北朝有旧仇,北朝地偏贫瘠,暂时还未加入战局,景羲帝想要派使臣去北朝游说,一块打章国。


    向文柏主动请命前去,走启国入北朝,启国与朱周你来我往夺城池,醴国和朱周的结盟还未断,此一去,九死一生。


    王柔儿在家哭红了眼,却说:“你当建功立业,此行路途遥远,千般险阻,只盼你平安归来,这不光是你的,也事关醴国的千秋之功,万代之业。”


    向文柏哑然,不敢望夫人红肿坚毅的目光,情动深处,潸然泪下。


    向文柏出行之日,皇帝亲送。


    皇帝在京都,送走了一位又一位将军,又迎回了一尊又一尊将军。


    现在她又站到黄金台前,送走一位文臣……


    江湖之中,投军者众多,白尤如岳婳一般去当了军医,他们师门中人,下山历世的同门,也大都选择去往边疆,当军医,当游医。


    白尤和段恒一块去了云修那儿。


    云修得知白尤和段恒认识云渝,十分激动,热情款待了一番。


    行军简陋,开了坛酒就是好席面了。


    段恒并未从军,在白尤身边当护卫,若是有敌军袭来,他就提刀厮杀,保护夫郎。


    章国和醴国并未全面对上,只是边境冲突,谢期榕在北面杀穿了章国的附庸国,祁绍这边就显得温和许多,慢慢推进,稳扎稳打。


    一步步吞下泉宁,醴国的官员,被一波波地送往新打下的土地上,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局面,保障农业,让当地百姓的生活恢复到战前的状态。


    这一场席卷天下的征战,一打就打了十一年,天下乱了十一年,许多小国消失在了漫漫长夜中,好不易回国夺位的泉宁新王也在熊熊大火中殉了国,打到景羲八年的时候,只剩下章国和醴国。


    醴国的国土面积没有缩减过,国内百姓的日子尚且安稳,但战士的血流得也够多了,那些战士在成为兵士前也是醴国的农民。


    谢承乾要的是开疆扩土,不是屠杀灭种,那些新土地上的子民,未来也是他的子民。


    醴国的将士们被管得严,但也有管不严的国家。


    百姓过不下去揭竿而起,反正打到后面,都分不清谁和谁打。


    底下人只能听到传闻,说哪哪哪死了一拨,哪哪哪儿的又被屠了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便有逃难的听说醴国好,被醴国打下的城池的恢复速度是最快的,不惊扰百姓,不像章国会屠城,国内对难民来者不拒,他国百姓成群结队地往醴国逃。


    大量劳动力的涌入,又再次加强了醴国的国力,又有拓商的政策在前,醴国不设关税,早前因为种种顾虑不曾前往的商人,也因为国内战乱而纷纷出逃,醴国无疑是最优选择。


    章国自掘坟墓,所过之处哀嚎遍野,养出来位爱屠城的将军,胜利的天平往醴国倾斜。


    醴国后备力量足,外面乱,国内蒸蒸日上。


    打下的地方都是新资源,当地能消化的消化,不能消化的就挪到需要的地方去,统筹配置,迅速运转。


    由于后备力量足,募兵的资金充足,也没有出现强征民夫的惨事,反倒因为能用军功换取丰厚的报酬而从军,有战死的,也有立功荣归的,后者寥寥。


    说到底还是上层人的事,底层的拿命填,只盼着早日结束战争。


    随着醴国版图的扩张,下辖城镇变多,人才需求暴增,国内的举人老爷们不够用,圣上又开了一次恩科,加上原属地的官员,勉强够用,有些地方缺人的紧,秀才拉拔一下也能用。


    百官夙夜擘画,时间就这么忙忙碌碌到了景羲十五年。


    谢期榕带兵攻破章国皇都,终于是给这十一年来的混乱画上了一个句号。


    国破之时,章国的皇帝高坐龙椅,看着敌国的将军冲破皇城,只身一人提枪进入大殿,明明他坐在金殿高台之上,来人睥睨看他。


    锐利双目旁边是一道横穿眉眼的狰狞刀疤,那是他留下的杰作,楚南的手在膝盖上收紧,微微颤抖,骨头刺破皮肉的剧烈疼痛烙印在了灵魂之中,看到那道长疤,就想起当日的厮杀。


    那也是谢期榕打过最艰难的一战,章国皇帝御驾亲征,敌方士气大涨,排兵布阵更是势均力敌。


    这位弑兄上位的少年天子天生神力,儿时不受宠的缘故,没有好师傅教导,招式会的不多,全靠一身蛮力,饶是如此,谢期榕应对起来也十分吃力,脸上被留下了一道疤痕。


    要是这位天子从小得到重视,大力栽培,章国不致如此。


    少年天子被打落马下,马蹄踏上双膝,章国的将领匆忙将人救下,天子回京,章国大军一败再败。


    少年皇帝突兀地笑出了声,状若疯癫,指着殿下之人笑得张狂,眼中血色浓郁,带着满腔野心不甘,被醴国的哥儿将军押解去往他国。


    现在也不是他国了,普天之下,入目所望,皆是醴国国土。


    谢期榕面部受伤,战场风霜磨砺出的眉眼更显冷酷。


    章国的皇帝被手下救下,经由御医医治,双腿虽然保住了,但走起路来明显的跛脚。


    谢期榕给他亡国君主的颜面,并未羞辱,一前一后从金銮殿中踏出,楚南一瘸一拐十分狼狈,婉拒了谢期榕要给他轮椅的好意,扶正发冠,理顺衣襟,挺直腰板,一步步走向囚车。


    章国已亡,国君都成了醴国的侯爷了,更远些的没被波及的小国也吓破了胆,纷纷称臣纳贡。


    谢期榕班师回朝,封王赐上柱国。


    闻家军被他收服,新封的秦王还符于庙,天下兵马归于皇权。


    其余各处情况相似,征战天下的将军们回朝,皇帝大封群臣,论功行赏。


    云修也回来了,身上带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痕,换回一个侯爵。


    皇帝带着文武百官亲自迎接,彦博远站在文官的队伍里看他四肢齐全,松了一口气。


    在皇帝与祁绍谈话的间隙,云修往远处的百姓堆里张望,一下就精准地与云渝的湿润目光对上,绷紧的面目一下松懈,扯起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配上那张狐狸脸,有些阴阳怪气,战场厮杀太久,他笑起来有些僵硬。


    彦博远也看到他们两人的眉目官司,云修不笑还好,一笑,直接把云渝惹哭了。


    十数年不见,兄弟二人有千般话要说。


    奈何场合不对,连走近前仔细打量都不行。


    彦博远想给云渝递上一个安抚的眼神,但夫郎不看他。


    众人还要进宫参宴,没法子,只能等皇帝那边的仪式结束,再将大舅子拉回彦府好好叙旧。


    将士们带着不能归家的同袍们的期许解甲归田。


    开疆扩土,文治武功,上层人的追求,底下的人用命填。


    吏部和礼部又开始大忙特忙,向文柏绕后摇人,路上吃的苦不比上战场的将士们少,皇帝给他放了个大长假,美滋滋看同僚们脚不沾地。


    何生做满一年言官后调去户部,去了就脚不沾地忙东忙西,今年好不易升迁调去了礼部,以为能歇下来,然后就碰上了天下大定,万国来朝的大任务。


    封侯拜将时的典仪都要拟个章程出来,再到实际步骤,由于人数过多,礼部连向文柏都拉回来了。


    何生成了向文柏的手下,向文柏用起兄弟来一点不客气,两人忙成老牛,忙到吐血。


    彦博远的工部是闲下来了,但他在内阁有活,一点不比户部少,三人饭后散步的习惯没变,乌青着眼睛,连句话都懒得说,匆匆走完就回去干生干死。


    属于朝廷栋梁的痛苦。


    忙,超级无敌巨忙!!


    向文柏和彦博远的情况一样,进了部门后就一直没挪窝,升迁都在礼部,积极出使,精通多国语言,又升了官,普通的接待他不会出面,全甩给好兄弟何生。


    何生则情况不同,做完言官去户部,户部做完去刑部,六部挨个过来一遍,和两位兄弟比,他就是一个咸鱼差生,压根没想到要提前学点外语傍身,叽里呱啦的鸟语,那是一句不会,顶头上司是兄弟有好有坏。


    这坏处就是嘲笑起来一点不背人。


    还使劲给他扔活,让他去招待使臣。


    近处的国家都被打下了,来的都是遥远的番邦,听闻这儿有天朝上国,带着崇拜的心情来朝见。


    天南海北,习俗不同,语言更是猜都不好猜,何生天天抓耳挠腮,碰到的也都是吃喝拉撒的琐碎问题。


    今儿去调解邻里使臣的矛盾,明儿去解释为什么要吃米面,何生头秃。


    天天接触长相奇特之人,遇到肤色眼珠子不同的,尚且接受良好,遇到比他矮半个身子的,也还行,碰上他抬头只能看到对方下巴的使臣。


    何生:……


    他惶恐。


    他去找自己的次辅好兄弟告状,彦博远心比向文柏黑,不光让他老实干活,还觉得他活干得有些少,去四方馆的路上,还能处理些公文不是。


    何生被吓得抗马车跑。


    看向文柏都和蔼可亲了。


    在将章国最后一片土地消化完毕后,景羲十六年,皇帝改年号为昌元。


    这十一年,工部在彦博远的主持下,又改良出不少好东西,彦博远招揽各国工匠,改良发明军械,醴国的顺利征战缺不了后勤辎重的完备,在此期间水利农业工商上的事情也没落下,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实干实业。


    前些年就升了次辅,万国来朝的热潮消退,过了昌元元年,老首辅到了年纪致仕,一点不留恋朝堂权势,上了三道折子,和皇帝礼貌性地过了一遍流程,留下一封举荐彦博远的折子,拍拍屁股回乡安享晚年了。


    轮到彦博远和皇帝三请三辞,礼貌性过一遍流程。


    昌元一年,时年四十二的彦博远升任首辅、太子太师,太子在宫学与众位皇子、皇哥儿、公主一块读书,彦博远不光要给太子开小灶,还要教一竿子小豆丁,以后哪个当皇帝都得称呼他一声老师。


    本着用不死往死里用的谢家美好品德,彦博远身兼数职,继续为醴国兢兢业业,干生干死,领头做出好榜样,朝野上下一一效仿,勤勉努力,克己奉公,君臣相宜,政通人和。


    又是一年科举年。


    江山代有才人出,打马游街的儿郎、姐儿意气风发。


    国土的扩大,也意味着人口的增加,三年一度的全国性项目,赶考的学子聚于京都,到了贡院附近,人头挨人头,矮上一些的学子,直接看不到路。


    内阁全年需要留人,彦博远也成了年轻臣子嘴里的老大人了,本着爱幼的美德,主动在今日留值,让詹淞这个年轻些的徒弟阁臣出去玩玩。


    他步出皇城,碰巧遇上几位加班的大人。


    “彦阁老,今日状元游街,可要一块去看看,再喝上一杯。”


    “不了,家中夫郎、小儿正等着我回去呢。”


    “叫什么阁老,觉着都把我叫老了……”


    “好好好,彦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和夫郎恩安,彦大人家哥儿有你这位状元爹教导,才名远播,不知今年可曾下场?”


    “他去年才回祖籍过了院试,今年尚且下不了场,还需等上两年……”


    “……那就提前预祝贵哥儿金榜题名。”


    “好说,好说……我这个当爹的替平安谢过各位了……”


    “听说何大人家的公子今年下场,还没去问过他成绩如何,彦大人你……”


    闲话家常飘散在空中,远处渐渐变为几抹绯红的身影落入殿宇之上,褐色的亮黝黝的小眼睛中,玄鸟歪着头眨巴两下双眼,向着空中鸣叫两声,又有几只落下,像是在交流着何时南迁的讯息。


    亦或是如那空中飘散的话语一般,聊着闲天,几声鸣叫,振动翅膀,四散归巢。


    “渝宝儿,平安,你们已经吃上了?”


    彦博远撩起衣摆,加快步子。


    厅中,二十岁的大人彦安行往嘴里塞甜糕,鼓着腮帮子颇有怨言:“爹,你回来得好晚,我和阿爹都要快被饿死了。”


    “谁家吃糕点的时候能被饿死。”


    “路上遇到几位同僚,说了会儿话走得慢些了。”彦博远对云渝解释。


    他依旧貌美的亲亲夫郎眼角也有了一丝岁月的痕迹,见他们父子二人拌嘴,乐呵呵的,“快去洗手,就等着你吃饭呢。”


    彦博远坐下,发现就三人的碗筷,“娘呢。”


    “小妹把娘接走了,说要一块去看状元游街。”


    彦博远摇头失笑:“她都快生了,三年一次,回回不落看状元游街,还没看厌呢。”


    “状元郎君多好,怎么会看厌呢。”


    他看一辈子都不会厌。


    下辈子还想看。


    彦博远看夫郎,亦如是-


    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就到这里啦


    之后还有四个番外:1.云修前世2.裴刘老年组前世3.小妹和她的窝囊郎君4.全家福《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