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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 20 章 《色戒》


    “宴儿, 我老了,要是走不动了,怎么办。”


    “我就给你推轮椅。”


    “嘁。老娘才不坐轮椅, 那玩意儿多丑啊。你背我。”


    “好, 姐, 我背你。我铁定背你。”


    “那你以后怎么供我。”


    “我会努力赚钱的。”


    “姐要是得了阿兹海默症,你怎么办?”


    “姐, 什么是阿兹海默症?”


    “就是那种屎尿都控制不住的老年痴呆病。”


    “我给你擦。”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以后娶了媳妇, 就忘了姐吧。”


    “不会。谁要嫌弃你, 我就不要她。”


    “哈哈哈哈哈哈。”


    “姐就爱听你这种话。”


    “这才是我的好宴儿。我心尖尖的好宴儿。”


    蒋方橙尿了。


    可她无知无觉。


    随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能眼睛都不眨的,把她吐在地上的呕吐物给收拾好, 拿手弄也行。


    他也能把她吐脏的衣服也手洗干净。


    可他没收拾过这样的蒋方橙。


    当务之急,是给她换衣服, 不然褥着,容易发炎。


    怎么换。


    随宴手心都出了汗。


    他告诉自己,先冷静。


    所以埋头,先长腿长脚的下了楼梯,把面碗放回厨房里。


    他再上来。


    一上来,蒋方橙就已经跳上了窗。


    随宴心当即就是跳到嗓子眼。


    “蒋方橙, 下来!”


    他飞快过去拉住她的手臂, 把人给强行抱下来。


    “我会飞,我飞给你看。”


    蒋方橙在她弟的怀里,又捏又玩的, 拍了拍她弟的脸。


    随宴抱着人, 心交力瘁。


    终于把人放到床上。


    他转身把窗户拉死,再上了锁。


    去蒋方橙衣柜里给她翻了干净的内裤和裙子。


    他先让蒋方橙站好,自己蹲下, 两手抱着她的腿,防止逃跑。


    随宴没敢抬头。


    蒋方橙揪他头发玩。


    没个轻重。一会儿扯,一会儿抓。


    少年深呼吸一口气。


    他闭眼抬手,往上伸到他姐已经湿了的裙摆里,给他姐把底裤脱了。


    再让他姐错下脚,把已经褪到脚踝的脏的那条给退出来。


    好在蒋方橙这会儿还配合,没怎么折腾。


    随宴又依葫芦画瓢,用这样的方式给她穿上干净的,正准备一拉到底。


    可是蒋方橙像是感受到了束缚,她不愿意穿。


    所以她酒蒙子似的推了随宴的头一下。


    喝醉酒的人手劲儿大。


    随宴没料到,一下子被推倒。


    他束缚蒋方橙双腿的手一离开,蒋方橙就有了自由。


    蒋方橙往后面的床尾直直倒去。


    裙摆翻飞。


    她倒下的那一刹那,随宴看到了什么。


    ……


    随宴目光犹如触电,只怔忡了一瞬间,他几乎是立刻偏头,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紧张、生涩、甚至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心思。


    放在地板上、撑着自己的身体的双手,开始渐渐握紧。


    蒋方橙腿在空中乱蹬。


    她不舒服。


    随宴从来没感觉到这么无助过。


    他只能告诉自己,他姐比自己大。


    他姐也肯定能活到90岁。


    就像他小时候给他姐发过的誓一样,他会给她端茶送水。


    当然,如果有必要,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给她贴身伺候。


    随宴飞快的摁住自己乱蹦的心跳。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


    少年从地上卡顿的起来,再借着拍裤腿上的动作来缓解自己的震惊。


    然后转身,去浴室里面拿了蒋方橙平日里拿来专门清洗的布。


    用热水打湿,再出来。


    他弯腰,垂眸看着那朵花儿——是娇嫩的、柔软的,光是看,就已经让人想怜爱、舍不得大力触碰的。


    那陈关日日夜夜折腾她的那些夜,又算什么。


    那个畜生,怎么舍得下手。


    随宴忍着狠劲儿,一点点的用热布给蒋方橙擦。


    蒋方橙即使闭着眼,可是被热布触碰上的一瞬间,还是嘶了下。


    被陈关折腾的炎症,内里有些发红,还没好。


    随宴听到他姐的嘶痛声,眼底的黑暗就浓了一片。


    可面对蒋方橙,他只能轻声赎罪:“姐,忍一忍。我很快就弄好。”


    等擦好了,他再给蒋方橙穿上干净的底裤。


    凌晨一点。


    蒋方橙终于是肯睡去了。


    随宴不敢放她一个人在屋内。


    去拿了自己的被子来打地铺。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等确认他姐是真的睡过去了,随宴才躺下。


    睡吧。


    睡吧。


    ……


    只是等随宴才迷迷糊糊的睡了没多久。


    他被动醒了。


    地上的影子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


    蒋方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来。


    正好隔着被子,跨坐在随宴的身上。


    她还晕的,不是清醒的。


    不然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几乎是她坐下的一瞬间,随宴就警惕的睁开幽黑的眼。


    少年五官凌厉,紧抿着唇,屏住呼吸。


    在他还没反应过他姐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姐就已经乱动了起来。


    像骑驴,又像骑马。


    “你快点的啊。还不进来。”


    “磨磨蹭蹭的,哪儿有你这么龟孙的。”


    她自己哼哼唧唧。还在睡梦中不清醒。


    可是手却在被子面上不断的乱碰。


    许是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着急用。


    所幸也不管了。


    随宴的腹部被砸了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都是蒋方橙的体重承重。


    她仰头,抚摸自己的脖子,咬唇,闭眼。


    秀发在女人背后随着她自己颠簸的频率,而晃荡。


    陈关常常骂她骚,其实不是贬义,也不是羞辱。


    而是褒义。


    因为她太会了,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


    说她风情万种,可她又多了一份俗。


    这俗,就是一嗨了,就开始乱喊。


    什么哥哥的东西我真的好喜欢,快点给我,都给我,不准浪费。


    说她上不了台面,奈何她又美得精心动魄。


    所以陈关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她太骚了。


    那是一个浅薄世俗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最顶级的赞美。


    陈关那会儿事后总调侃,你但凡要是去北京,上海,深圳,再不济广州,被哪儿个当官的看上了,不说飞黄腾达,就说荣华富贵,也少不了你的。


    蒋方橙反驳:“可去你的吧。老娘不卖。别瞎说。我只给我男人这样摇。”


    她有自己的原则。


    吃的也是清清白白饭。


    这叫骨子里的硬气。


    陈关那会儿简直膨胀到极点。


    被大美人伺候青睐,他何德何能。


    当然,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儿。


    现在陈关是恨不得把她甩得远远的,毕竟玩够了。


    只是,他是短短时间内就有下家了。


    蒋方橙却还停留在原地。


    就像现在。


    情感上是断了。


    她的身体还没断。


    陈关算她身体上第一个真正接纳的男人。


    两人当初在这方面很合拍。


    所以她也习惯了被顶满的那些日子。


    一下子空了,她还没释怀。


    睡着睡着,就往旁边摸。


    可是没人。


    却有另一个男人的呼吸。


    她摸索过去。


    开始了。


    以前陈关就是这样被她弄醒的。


    三番两次。


    陈关也不是个安分的。


    一见她自己爬上来,那也是又恨又爱的骂。


    边骂她不要脸,边拽着她头发往后拉着撞。


    酒精让蒋方橙忘了,她和陈关早就分了。


    那么,现在这个,被她玩的人,又是谁呢?-


    蒋方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厨房喝水,喝得咕噜咕噜的。


    随宴穿好校服,过来拿碗吃早饭。


    她边喝,边黑白分明眼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随宴的衣服永远是清清淡淡的洗衣液香,跟蒋方橙身上的浓烈香水味成反比。


    她喝完水,叫住淡定的少年:“站住。”


    随宴停下,宽肩窄腰的背对着她。


    蒋方橙走过去,仰头看她弟。


    她拿手摆弄人脸,蹙眉:“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随宴喉结几不可闻的吞咽了声:“找你找的。”


    蒋方橙就差翻白眼:“别给我扣帽子。我问了老周,你11点过就把我接回来了。”


    随宴绕开她走桌前坐下,埋头喝粥。


    等喝完一口吞下,才平静说道:“你又是要吃饭,又是要跳楼。”


    他决口不提给她换裤子和被他姐玩的事。


    蒋方橙走过来,在随宴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脚上的带钻凉拖要掉不掉的在女人精致的脚趾头上挂着,她也开始喝粥。


    蒋方橙喝了几口,闷闷道:“辛苦了。”


    随宴唇角动了动,表面如常:“不辛苦。只要你别再糟蹋你自己。”


    蒋方橙这次难得没反驳,只嗯了两声敷衍过去。


    等吃完,一天开工。


    随宴去上学。


    蒋方橙还在吃。


    随宴背上黑色书包,他回头,认真的神色对他姐道:“晚上别乱跑。我回来要看到你。”


    蒋方橙听了,在座位上撕着饼,一下子乐呵笑出声:“你小子谁呀?使唤到你姐头上来了。”


    她晚上还要去喝。


    她不仅要喝,她还得喝个烂醉。


    她自甘堕落,自愿放纵。


    她还想男人了。


    早上起来她觉得自己腿根疼。小腿也疼。


    这酸疼的位置跟程度,她熟悉。


    以前她跟陈关用莲花座的姿势做完,就会犯这个毛病。


    可陈关都没了,她跟谁做。


    她觉得自己魔怔了,要么就是太想要了。


    人,得往前看。


    她几天前都是一味发泄情绪,没怎么顾得上自己。


    她今晚打定主意,得去酒吧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货色可以玩玩。


    随宴竟然敢使唤自己,蒋方橙当时就不客气得嘲笑:“上你的学,吃饱的撑了是不是。”


    随宴被她怼了,他也淡定。


    “我是要去上学。但今晚我回家,你要是还没在。我就跟我们老师直接请假,说我要照顾你。”


    “就这样。”


    说完他推开玻璃门,迈步无情的走了。


    只留门上的风铃迎风响了下。


    蒋方橙愣坐在原地。


    她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简直就是一套行云流水的骚操作。


    她对随宴他们老师是有些发怵。


    可能这就是差生对老师打心底里的忌惮吧。


    这小子都晓得借力打力了。


    蒋方橙忐忑不安了一整天。


    给人染头发都差点染错颜色。


    她抽了五根烟,嚼了好几颗口香糖。


    眼睁睁看着时间来到了晚上6点。


    再过一会儿该打烊了。


    打烊了,时间就是自己的。


    她甚至想好了,今晚要穿牛仔挂脖上衣,套短裙,穿棕色靴子,化辣妹妆容,她前几天才在网上学的。


    变身牛仔西部女郎,手上拿根绳子,去套个男人来玩玩。


    然而走,还是不走。


    都到7点了,她还没决定好。


    随宴一般9点到家。


    她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放纵下。


    可是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到9点还得回来。


    心里发燥,甚至开始烦恼,不得劲儿。纠结,反复。


    蒋方橙反省,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能被这小子给绊住脚了呢。


    随宴放学没立刻回家。


    他去夜市上打包了一盒烧烤。


    开门,上楼。


    沙发上有人。


    把灯一打开。


    屋内烟雾弥漫。


    蒋方橙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随宴一把灯打开,瘫坐在沙发上的蒋方橙,就掀起毫无活力的眼神看向她弟,扯了扯嘴角:“兔崽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她换了性感的衣服,妆容也化好了,结果临出门,还是停了下来。


    没办法,心里有根刺。


    她知道自己但凡出了这个门,今晚就回不来。


    但回不来的后果——


    “随宴家长,你怎么回事?”


    “他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知好歹的让一个学生来照顾你。”


    “你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班主任严厉的指责在脑海里不断盘旋。


    根据以往经验,她想到随宴班主任的那副嘴脸,就头疼。


    蒋方橙窝囊的想,绝了,总不能到时候自己在床上跟人喷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声尖锐的‘随宴家长!’。


    就算男的不萎,她也要萎了。


    蒋方橙败了,觉得她弟什么时候成那钻心的毒蛇,竟然知道拿这种法子来治自己。


    她把牛仔帽往自己脸上一扣,就是四肢在沙发上摊开,绝望的、颓废的浪费时间发呆。


    直等到随宴回来。


    随宴看着他姐愤恨地看着自己,表情很拽很不屑,但身体很诚实,很乖,没出去。


    少年心里舒展地一笑。


    他淡定自若的走过去,抬手宠溺的拍了拍他姐的头:“乖。”


    蒋方橙眯了眯眼睛:“你小子就欠收拾。”装什么小大人。


    随宴当听不到,然后自顾自的拉开自己的书包。


    酒瓶子,烧烤。


    依次摆开。


    他买的。


    “姐,过来吃吧。”


    蒋方橙瞄了一眼,这都是她平日里夜宵爱吃爱喝的。


    她把踩着茶几的脚放下来,然后拖了小板凳坐过去,觉得她弟坏事还没做绝,至少还知道补偿自己。


    她嘴上骂道:“这还差不多。”


    随宴打开立式风扇,搬过来对着她开了一档的风徐徐吹。


    蒋方橙已经开动了。


    还少了点什么。


    总不能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吧。


    随宴正在往自己房里去。


    蒋方橙撸着串抬头问:“你去哪儿?”


    随宴正在脱校服外套,他回头道:“是要我陪你吗?”


    不是,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什么叫要你陪我?”蒋方橙不干了。


    随宴抿了抿唇,嘴角轻弯:“那我说错话了,姐,别跟弟弟一般见识。”


    他看出她的心思,要热闹,不要孤独。


    所以随宴道:“姐,你等等我,我很快。洗个澡就出来。”


    罗镇没有秋天和冬天,只分旱季跟雨季。


    今年雨季已经过了,现在是很热的旱季。


    他有些暗戳戳的期待,得去洗一洗,一会儿才能被很好的享用,不是吗。


    蒋方橙觉得她弟的态度还行,所以点头:“那你去洗吧。”


    十五分钟后。


    随宴出来。


    边走,边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短发。额发被随宴顺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眉眼。


    电视机开着。


    这边没什么好看的节目。


    蒋方橙一边撸着串,一边拿着遥控器胡乱翻着电视台节目。


    随宴坐过来。


    他一靠近,身上干净清凉的水汽就萦绕在周围,让蒋方橙感觉到很舒服。


    蒋方橙随口问:“今天不写作业了?”


    随宴拿了一个水果削:“学校里已经写完了。”


    “那复习呢?”


    “也复习完了。”


    “好孩子。”


    随宴没吭声。


    过了会儿。


    他看向焦躁不安的蒋方橙:“你到底想看什么?”


    电视换台的频率实在是够快,那光快到随宴眼睛都有些不适应。


    “这不是没好看的吗。”蒋方橙抱怨。


    她没去酒吧逍遥已经很烦了。


    遥控器都快要反复被她摁烂。


    想到这儿,蒋方橙抬起一只脚,就往旁边她弟身上怼。


    “都怪你。”


    “死折磨人。”


    她一抬脚,随宴十分清晰的看到她底裤的颜色了。


    黑色的。


    蕾丝。


    那是她的战袍。


    他很清楚,今晚他姐出去,是要干什么。


    随宴心里不是滋味,又觉得庆幸。


    他声音不知不觉冷了调,嫉妒,不是滋味:“就好好在家呆着,半夜了你到处跑什么。”


    蒋方橙想,老娘又不是小孩,哪儿管什么半夜不半夜,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还想骂这个罪魁祸首。


    随宴却突然起身,像在遮掩什么的往自己房间走去:“我给你放电影。”


    蒋方橙看着他僵走的背影:“你打算放什么。”


    随宴进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U盘,他去网吧里特意下的。


    随后走过来,把U盘插在电视后面。


    他重新坐下。


    随着电影开头片尾曲逐渐响起。


    蒋方橙看着片头慢慢出现两个字:《色戒》。《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