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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 61 章 骑他


    哗啦啦的水声。


    梁宴洗澡很快。


    他去隔壁自己房间, 拿了换洗的衣服过来,就进去洗澡。


    蒋方橙在外面打灯。


    13瓢。


    他总共用了13瓢蒋方橙用过的洗澡水,就快速冲完了。


    等出来, 白色T恤被他宽阔的胸肌撑开, 黑色的家居裤下是修长的腿。


    梁宴康复好了之后, 三哥每天变着花样给他补身体。鸡汤、鲍鱼、海参、更别说他那群下属,没事儿也总让人送一些珍贵补品到家来。


    他现在, 比之前, 很明显的精壮了很多。


    蒋方橙脚踩在床尾, 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盖头上, 脸色不是太好。


    梁宴拿干毛巾擦了擦头,眉眼清澈道:“姐, 我洗完了。”


    蒋方橙嫣哒哒、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嗯。”


    说完,她抱着膝盖,把脸转过另一侧。


    蒋方橙生理期疼。


    她得这样蜷着,才好受些。


    梁宴过来,又摸了下她的脚。很冷。


    梁宴拿过她手里的灯:“你去盖着。”


    蒋方橙顾不了那么多了,玩后一倒, 顺着床尾, 四肢跪着,爬过去。


    梁宴在后面看到她摇晃的娇臀,滚了滚喉咙, 最后还是绅士地别开了眼。


    等盖上, 蒋方橙有气无力的冲着床尾站着的人,说了声:“我睡了。”


    那人站着没动。


    过了会儿。


    一旁的被子被突然掀开。


    身后突然进来一个人。


    蒋方橙已经疼到说不出来话了。


    有人上了她的床。


    她知道该不允许。


    但是梁宴从后面贴上来,他两手扶着她的纤腰, 很轻地说道:“听话,转过来。”


    蒋方橙被他带着往自己身前靠。


    他大手伸下去,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拉着她的两只脚,往自己腹部上贴。


    男的就是这点好,体温高,火气燥。


    她的热水袋充不了电,没法儿用。


    蒋方橙变成冰块儿的脚,开始渐渐被梁宴的体温给熨热。


    她该让他滚的。


    但是这样阴冷的夜,有人照顾,还有暖和的烤炉,她有些舍不得。


    蒋方橙只得闭着眼虚弱地说:“别这样整,你肚子受不了。”


    梁宴侧躺,看着他姐面对面的脸,弯弯唇:“受得了。”


    蒋方橙试图睁开疲惫的眼。


    梁宴近在咫尺。


    夜色里,他炯炯有神的漆黑目光盯着自己看。


    蒋方橙无奈地笑了,试图抬手,去遮梁宴的眼:“不准这样看我。”


    梁宴任她遮,长直浓黑的睫毛,刷着蒋方橙娇嫩的掌心:“为什么。”


    “我不习惯。”


    “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蒋方橙不说话了,疼的。


    她脑袋在枕头上拱了拱。


    在梁宴面前,蒋方橙一直是强势的,不允许自己示弱的。


    现在,没办法。


    她收回了手,垂下头,把巴掌大的脸,藏进被子里。


    梁宴看梁方橙疼得皱眉,心里也揪成一片。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


    蒋方橙先醒。


    昨晚没拉窗帘,光线打进来。


    蒋方橙眼睛没被亮到,因为梁宴面对自己侧躺的宽阔身体,帮自己挡了一部分光。


    她眼前一片结实的胸膛,脚还是热的,甚至因为太暖和,背上还出了一些汗。


    蒋方橙眨眨眼,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搂在自己怀里。


    意识到距离跟姿势都不对,蒋方橙呆滞地呼吸了两下。


    她试图趁人没醒来之前,动了动脚。毕竟哪有姐姐被弟弟抱在怀里,还睡了一整夜的。


    结果因为踩梁宴小腹的姿势维持了太久,自己脚有些僵。


    一动,就往下。


    脚心划过某条东西。


    蒋方橙蜷缩在梁宴怀里的脸部表情,开始变得一言难尽。


    她脚每挪动一下,那玩意儿就弹跳一下。


    蒋方橙没忘她弟现在的年龄,正值年轻气盛。


    偏偏自己还得顾着别吵醒他,否则这场面,要真四目相对的话,得多难看。


    抽了脚,她躺平,看到时间已经是早上6点。


    蒋方橙趁机要起来,才刚起身,腰间就被突然伸过来的长臂,给一下子拉得往后。


    “唔”


    蒋方橙的背,猝不及防地重新贴上了梁宴滚烫的胸膛。


    他整个人也契合了上来。


    梁宴直接从后弯颈,脑袋抵着她脖子,腿也越界。


    那是一个牢牢把她控制在怀里的姿势。下意识的,没有清醒的。


    年轻男人慵懒沙哑的声线在头顶,呓语道:“姐,再睡会儿。”


    他还知道自己是他姐?


    那他怎么就不知道安分些,离自己远一些。哪怕是睡着了。


    蒋方橙闭眼,忍。


    是她昨晚允许梁宴上的自己床。


    是她放纵自己,给的他机会。


    然后,这个机会,就像是破开了一扇纸糊的窗。


    蒋方橙安静了一会儿,听到身后的呼吸又平息了下去,这才试着挪动一下,让两人彼此身下的空间,贴得不那么紧。


    然而她才动了一下,梁宴又立刻贴了上来。


    他是弯翘的。她很清楚。


    蒋方橙在经期,这方面渴求本来就大。


    偏偏从后碰着了,还碰得刚刚好。


    梁宴看起来还在熟睡。


    蒋方橙现在是出不去,两腿交叠的侧躺。


    好想扇后面的人一巴掌,让他放开!


    但是,真扇醒了,处境又该怎么面对。


    蒋方橙像被放在火上烤。


    又偏偏


    她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走不掉,还煎熬,还不如就——。


    女人咬了下唇。


    她想起以前随宴给自己看得一部电影,叫《艺妓回忆录》。


    杨紫琼饰演的头牌在教学章子怡饰演的风尘女技艺时,讲了一个风情的故事。


    那个故事,叫做鳗鱼与洞。


    男人就像是鳗鱼,一生都爱寻找湿热又温暖的洞。


    而女人,恰恰可以提供。


    蒋方橙开始借着身后的现成,自给自足。


    她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享受,甚至舒爽。


    蒋方橙没敢把动静搞太大。


    怕把人吵醒。


    蒋方橙还要面子。


    是她拒绝了梁宴,要是被梁宴发现,自己现在是主动刮蹭他,那怎么行。


    蒋方橙小心翼翼又惊险刺激的继续自己的活儿。


    后来时间累积到某一下,梁宴比自己先到。


    蒋方橙感觉到背后的星星点点,知道不能再蹭了。


    她闭上眼睛,装作熟睡。


    梁宴醒了。


    昨晚他忙前忙后,实在是太累了。


    枕着姐姐的枕头熟睡过去,他睡得很香。


    甚至香到在梦里,他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梁宴睁开眼睛,是姐姐的美背,跟一头瀑布般的黑发。


    他淡淡弯了下唇角,欣慰,满足。


    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东西,不知道什么,跳了出来,甚至还越界的碰到了姐姐的腰。


    还有,他心里一沉。


    那不是梦。


    蒋方橙睡裙上竟然有异样的洒溅。


    梁宴傻了眼。


    不该的。


    他不能这样。


    几乎是脑子顿时清醒,他翻了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再抽了纸,帮姐姐把裙子上的污秽,给擦干净。


    等处理完这一切,梁宴懊恼的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几乎是蒋方橙牡丹厢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人都松了口气。


    蒋方橙躺平,摸着梁宴睡过的地方。


    被窝还是热的。


    她做了。


    怪谁?


    怪那个老东西。


    早晨自己哼唧一下,陈玄生哪怕没睁眼睛,就知道往自己里边儿送。


    蒋方橙被他惯坏了。


    人走了,习惯还在。


    她又烦。


    这是宴儿。


    自己怎么就忘记廉耻的,骑了上去。


    可是,这也是宴儿说的呀。


    他可以当自己的男朋友,也可以当自己的床伴,甚至还可以当自己的


    蒋方橙被男人们都惯坏了。


    她兴头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蒋方橙为了这个事情,咬着手指,愁了三分钟。


    三分钟之后,她又开始我行我素。


    梁宴跑的那么快,估计肯定是以为他犯了错,对自己行礼了。


    行了。


    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苦恼去吧。


    不就是被他姐用过一次,那是他的荣幸好伐。


    漂亮的女人,坐起来,伸了个事后红润的懒腰。


    又是美好的一天,崭新开始-


    放假归来。


    大家都回来了。


    蒋方橙依旧是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


    三哥去潘家园逛了会儿回来,他问在院子里晒床单的蒋方橙:“宴子最近在忙什么,晚上怎么回来那么晚。”


    蒋方橙拿拍子拍着床单,今天太阳好,正好把被单拿出晒晒。


    前几天大雨,搞得家里潮湿的很。


    蒋方橙随口一答:“估计在加班吧。晚上十一二点回来,很正常。”


    廖三盘着手里的串:“你觉得正常,我觉得不正常。你打电话问问,看他今晚能不能早些回来。”


    廖三发话了,蒋方橙也偷不了懒。


    她百无聊奈,当着廖三的面,拨了一个电话到梁宴公司去。


    电话是Tracy接的。


    梁总在开会。一时半会儿接不了。


    蒋方橙开口道,你们少总呢?今晚家里炖老虎,让他早些回来喝肉汤,补下阳气。


    Tracy:“啊?”


    廖三走过去,皱眉推了下蒋方橙的脑袋。


    蒋方橙胡闹的笑,清了下嗓,然后在廖三目光的监视下,才正经说:“你们公司最近很忙吗?怎么他最近老加班到半夜。”


    Tracy:"啊?"


    蒋方橙啧了声。


    这秘书是不是傻子,啊啊啊,啊巴啥。


    听到蒋方橙的不耐烦,Tracy才从一头雾水当中醒过来,然后握着听筒,很认真的回答道:“回蒋小姐,最近梁总都是8点半左右,就从公司里离开了。他的工作效率很高,时间规划能力也很强,是以并没有额外的严重加班。”


    这下轮到蒋方橙啊?了。


    她不是开玩笑的语气:“你这话当真?”


    Tracy在电话里,用职业的态度,礼貌笑了笑:“当真。蒋小姐,你是梁总至亲的人,我又怎么会骗你。”


    蒋方橙听完,这才发觉蹊跷。


    她跟Tracy马虎的道了声谢,然后挂断电话。


    没加班,还那么晚回来。


    那梁宴忙什么去了。


    晚上6点过,估摸着到正常下班的时间到了,她给梁宴亲自打电话。


    等电话接通。


    蒋方橙迫不及待地问:“下班了吗?”


    “下了。姐,找我什么事。”


    “要回来了吗?”


    那端默了下。


    蒋方橙以为是那天早上的事情,让他开始避着自己。


    所以蒋方橙直接开门见山问:“你在躲着你姐?”


    梁宴说:“怎么会。”


    电话那端有女声。


    像在叫梁宴的名字。


    蒋方橙听到了。


    清纯、娇气、好听。


    蒋方橙狐疑说:“你旁边有人?”


    “梁宴。”


    “喂?”


    “梁宴!”


    梁宴只匆忙说了一句,晚上有应酬,姐,我先挂了。


    然后就把电话挂断。


    蒋方橙蹭的一下,从躺椅上直接站起来。


    各忙各的东子、茉茉、包括听到那声大喊的梁宴的三哥,都停下来,看着蒋方橙。


    他敢挂自己的电话。


    蒋方橙当时脸色就不对了。


    梁宴是在约会。


    对象叫白鸢。一个很漂亮文雅的女孩子。


    白鸢25岁,脾气好,性格稳定。


    这几天,梁宴都在跟白鸢接触。


    两个人共渡晚餐,再去看电影。


    梁宴陪着白鸢去了夜晚的游乐场玩。


    她体贴梁宴,知道他白天很忙,所以就安安静静的等着他下班来接自己。


    今夜,吃完晚饭后,梁宴陪着白鸢去了江边散步。


    夜风有点冷。


    白鸢元气笑着说:“北京起风了呢。”


    梁宴脱下外套,绅士地披在她肩膀上。


    “冷了就靠近点。”


    白鸢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男人,嘴角都快要笑到耳朵边。


    她听话,靠着梁宴走路。


    梁宴双手插兜,走在外面,替她挡风。


    两人一路走,一路都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男的俊朗,一表人才。


    女的洁白的像一朵栀子花。


    在外人看来,还真是一对养眼的般配情侣。


    蒋方橙跟在后面,她也看到了。


    她从Tracy那儿拿的消息。


    去哪儿吃的饭,是Tracy帮着少总订的。


    从吃完饭出来,蒋方橙开车跟了梁宴一路。


    她自然也看到了白鸢。


    是个皮肤白皙,笑起来很美的小姑娘。


    蒋方橙看够了,踩着高跟鞋,头也没回的往回走,直到上了自己的车。


    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她拿了一瓶矿泉水,仰头一口气,咕噜咕噜喝。


    不一会儿,就把一瓶都喝完了。


    空瓶子往副驾驶一扔,叮呤哐啷,爱掉哪儿,就哪儿吧。


    梁宴是夜晚11点到家的。


    院子里的灯没有灭。


    蒋方橙坐在一楼走廊下的沙发边,翻看漫画书。


    梁宴回来了。


    从停车,到走路,再到推开大门。


    他看到蒋方橙了。


    头发用鲨鱼夹夹着,穿着裙子,美艳大气的五官,即使不着粉黛,依旧能第一眼就吸引人的目光。


    穿过院子,他走近,温声道:“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不休息吗?”


    蒋方橙当没听到,依旧把目光集中在漫画书上。


    梁宴顿了顿,他开始半蹲下,仰头看他,关心:“怎么了?”


    他才俯身靠近一点点,蒋方橙就把一只玉足,从拖鞋里退出来,然后用力蹬了下眼前的梁宴。


    “别靠我那么近。”她说。


    还好梁宴重心很稳,才没被蹬倒下。


    他用一只手后撑着身子,后来重新单膝蹲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梁宴低了下头,接着继续笑着对她道:“怎么了,你说说。别让弟弟猜,你知道我总猜不准你的心思。”


    蒋方橙翻了页漫画,无视他道:“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梁宴看了下自己的外套。他提起来闻了闻,是白鸢的花蜜香水味,混合着自己的古龙香水味道。


    梁宴没再说什么,而是抿了下唇:“好,我去换。”


    他怕姐姐继续讨厌自己,所以不再靠近她,而是退了一步后,再上楼。


    他当真要走了。


    “回来。”


    蒋方橙抬头,不是很友好的目光。


    “我让你走了吗?”


    梁宴现在像是站在原地,被蒋方橙训话。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姐姐生气。


    梁宴有些手足无措的握了握拳:“姐,我”


    “你下了班去哪儿了?跟谁去的。”


    蒋方橙直勾勾盯着梁宴。


    她发誓,但凡梁宴敢瞒着自己说一句谎,她铁定把他赶出去。


    之前隐瞒了自己那么久,要不是三哥留意到不对,让自己打电话问问,她都不知道。


    你长能耐了,都开始跟女孩子约会了。你挺行啊。


    梁宴喉结滚了下,才说:“我跟人约会去了。”


    “你女朋友。”


    “暂且不是。”


    “什么叫暂且不是?”


    蒋方橙把漫画书一扔,然后站起来,抱手看着眼前的弟。


    “我还在追她。”


    她朝他走近一步:“追她?你怎么追。”


    “正常追求。”


    “送她花,约她吃饭,陪她玩,最后再亲她,跟她上床,睡她是吗?”


    梁宴表情严肃了下:“姐,别这么说她。”


    白鸢是纯洁而雅娴的,不该用这么露骨的词汇。


    蒋方橙感到不可思议:“你在跟我顶嘴?”


    他护着她!


    竟然护着一个蒋方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蒋方橙心里有些不得劲。


    这种不得劲儿,开始让她有些失去理智。


    梁宴感觉到蒋方橙有些生气,但他不知道,蒋方橙在气什么。


    是以梁宴只能无可奈何的说了句:“我不敢。”


    “又不敢了?你刚不是听到我说她,就冲我甩脸色吗?”


    蒋方橙冷笑。


    如同悬崖边上,一朵充满毒性的、摇曳的罂粟花。


    她说:“谈恋爱了,不跟我讲。每天忙到半夜才回来,你要不当这是你的家,那就滚。”


    气冲冲说完,她转身。


    梁宴从后伸手拉住她手臂。


    蒋方橙垂下眸子,看着梁宴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直到身后传来一句小声的道歉:“对不起。”


    “我不该瞒着你。以后我跟她有什么情况,都跟姐你讲。”


    “好不好。”


    他祈求。


    蒋方橙把自己的手肘一抽,扔下一句:“跟我无关。”


    就走了。


    梁宴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他不明白,最近姐姐怎么老对自己发脾气。


    他还犹豫。


    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很对不起姐姐。


    他不该对着姐姐□□,还在梦里,就发生了梦遗。


    他厌恶自己这样的生理反应。他理应是尊重、敬重、爱护姐姐的,而不是对着姐姐亵渎。


    梁宴开始试着谈恋爱的事情,家里都知道了。


    饭桌上,腮帮子咀嚼着米饭的三哥,顿了顿。


    看旁边蒋方橙若无其事的往嘴里送菜,廖三当长辈的,多少得发表下讲话。


    他握着小白酒杯,用长茧的拇指,慢慢摩梭了下玻璃杯的外壁,然后徐徐说道:“谈恋爱了,是好事。好好对女孩子。要合适,可以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梁宴乖巧听着,点头说好。


    东子跟茉茉小两口自然也送上大大方方的祝福。


    到蒋方橙了,她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


    等三哥在桌下用脚碰了碰她的脚,让她别丧着张脸,多少是你弟,也讲点话。


    蒋方橙却很不给面子,筷子未停的说道:“看我干什么,该吃饭吃饭。别愣着。”


    梁宴垂下了眼。


    东子见气氛有些凝滞,于是活跃气氛道:“那什么,吃饭吃饭。今晚师父弄得红烧鲤鱼,好吃的不摆了。”


    一直到饭吃完,蒋方橙都没跟梁宴说一句话。


    梁宴洗完碗出来,蒋方橙就从自己前面路过,径直上了楼。


    他擦干净手上的水,觉得自己该好好跟姐姐聊聊,试图让姐姐接纳自己跟白鸢的事情,所以跟了上去。


    蒋方橙前脚把牡丹厢的门关上。


    后脚梁宴才刚到二楼的走廊,白鸢来了电话。


    梁宴看了眼姐姐紧闭的房门,没懈怠的就在走廊上接起。


    白鸢说梁宴,谢谢你送我的花,我很喜欢。


    梁宴抿了抿唇,浅浅笑道,你喜欢就好。


    白鸢是富养长大的娇娇女,没有公主病,却很浪漫,随和,亲切。


    她在电话里同梁宴商量,我最近在跟着妈妈学做寿司,味道还不错。


    我能在中午给你送来吃吗?


    梁宴平静说,好。


    他们如同寻常的情侣那般,你来我往的说着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但却说得津津有味。


    直到——


    牡丹厢门被突然拉开。


    蒋方橙从里面露出一张不虞的脸来:“家里是没地方给你谈情说爱了?你非得站我门口说些恶心巴拉的话。”


    她直截了当:“滚一边儿去。”


    梁宴单手插兜,手机还举在耳朵边上。


    他被蒋方橙狗血喷头的骂了句,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不好看。


    白鸢在电话里面听到了,她小声唤了两声梁宴之后,察觉到喜欢之人的心情低落,于是在电话里轻声安慰:“没事的,你先挂吧。之后我们聊也行。”


    梁宴先安抚白鸢:“好,抱歉。”


    “别这么说。我先睡了。梁宴,晚安。”


    “晚安。”


    握着电话的手垂下来。


    梁宴这次没说什么,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蒋方橙心里闷了一口气。


    他一言不发,失落的表情倒把蒋方橙衬托得像一个丑陋的巫女。


    嫉妒、不甘、甚至浓烈的占有。


    她也讨厌自己这样。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


    梁宴要谈恋爱,就谈他的。


    总不能把他拴自己身边一辈子。


    车祸前,恨不得他从自己生活里消失。


    车祸后,人家因为失忆而改过自新,没了死黏自己的毛病,你还不高兴咋滴。


    不过就是打一个电话,你就这样,愈发无理的暴躁。


    蒋方橙看到梁宴转身离开的寂寥背影,她恨乱七八糟的情绪在自己心里乱创。


    一生气,穿着拖鞋的脚,朝着门槛狠狠自责一踢。


    嘭!


    脚趾头疼得要死,踢得红红,又肿得老高。


    当即蒋方橙就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趾,开始无声的泪眼汪汪。


    梁宴听到动静,回头转身,就看到他姐坐在地上。


    他走过来,蹲下,男人眉宇轻皱:“给我看看。”


    蒋方橙两手包着秀气的脚趾头,固执地不给看。


    梁宴终究是没忍住,叹了口气,拂开她的手:“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蒋方橙想说对不起,为刚刚自己无端端的发火。


    梁宴在朝着正常人的方向变好,自己该支持赞同才对。


    但她放不下面子。


    僵持。


    梁宴看地上凉。


    手臂直接穿过蒋方橙的小腿,然后一言不发就打横把人抱起来。


    他又壮了。


    轻而易举,就能把自己抱在怀里。


    他会这样抱那个叫白鸢的女孩子吗?


    他跟她聊天的时候,可真温柔。眼尾总是挂着笑,嘴角都是暧昧不清。


    梁宴把他姐抱到床上,然后去找药箱。


    蒋方橙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肩可真宽,到腰的时候,健硕的线条就折了进去。


    他是好了。


    可自己,怎么倒坏了


    第62章 第 62 章 三人行


    蒋方橙第二天走不了路。


    即使走, 也是一瘸一拐。


    她怕别人笑话自己,干脆第二天就不走。


    梁宴去上班前,来房间看她。


    他冲床上懒觉的女人道:“下去吃早饭。”


    蒋方橙说:“不要。”


    然而她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梁宴没惯着她, 直接又打横把人抱起来, 抱到洗手台前, 等她稳站才放手:“我就在门口。等你洗好了,我再抱你下去。”


    蒋方橙觉得折面子:“你管我吃不吃。让开。我要睡回笼觉。”


    梁宴身体一挡, 任她怎么推搡, 就是不让她出去:“别任性。”


    蒋方橙仰头不忿地看他:“?”


    她怎么觉得, 自己在梁宴面前,越来越下位了。


    “让不让。”


    “不让。”


    “好。”


    她转身就去马桶上, 把睡裙一撩,连着红色丁字裤一脱, 就开始上厕所。


    梁宴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当即就猝不及防地转过身去。


    小解的淅淅沥沥声音,簌簌传来,最后是滴答滴答。


    蒋方橙看到门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大掌慢慢捏紧,耳根连着脖子, 已经红成一片。


    她报复得当。


    还故意拖延时间。


    对着镜子, 蒋方橙头发蓬松凌乱,边刷牙,边嘴里含着泡沫看身后一直关注自己的人:“你不怕迟到?”


    梁宴黑眸深沉, 呼吸轻浅:“等你。”


    行, 这可是你说的。


    她洗了又洗,足足拖延了15分钟,才让他抱着自己下去。


    梁宴快迟到了, 她知道。


    但她就要这么磨蹭。


    谁叫他要多管自己闲事呢。


    下楼的时候,他抱着自己,稳健的走楼梯。


    蒋方橙挂着他的脖子,看着上方梁宴线条分明的下巴:“今晚你要跟她去看烟花秀啊?”


    她昨晚都听到了,对面那个小狐狸精邀请他去,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梁宴很轻的嗯了声。


    河边有烟花秀,全北京城的人都可以去看。


    蒋方橙说:“真羡慕。我脚疼,没法去了。你管得了我早上,你管不了我中午,更管不了我晚上。”


    梁宴喉咙动了动:“管得了。”


    蒋方橙不依不饶还想问你怎么管得了,结果两人已经走到了楼下。


    东子看他橙姐脚趾头包着纱布,当即又是一个大叫:“哟,怎么了。橙姐,你脚咋受伤了。”


    梁宴把蒋方橙放在她常坐的位子上。


    蒋方橙说:“不小心踢到门槛了。”


    东子关心:“严不严重,去看医生不。”


    蒋方橙拿起筷子喝粥:“还行,就大脚拇指肿了,指甲翘了点起来,流了点血。瘸几天而已,别惊叫唤。”


    三哥洗漱完,也下来了。


    他坐到位子上,看了眼蒋方橙,蒋方橙心虚的回看,廖三甩了她一句很轻的冷哼,然后就埋头开始秃噜粥喝。


    碗里被放进一颗刚剥好的蛋,光滑、白嫩。


    蒋方橙顺着放蛋的那只手的主人看过去,先是黑金色的腕表,再是袖口,接着就是梁宴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男人拿纸擦了擦手上的碎壳,然后说:“快吃吧,别愣着了。”


    茉茉左看,右看,咬着筷子尖,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桌上的气氛有些走向不明,于是在桌下踩了下自己老公的脚,让他最好现在开始就闭嘴。


    于是,今早的早饭,吃的很是安静。


    吃完了,梁宴要过来抱她上去。


    蒋方橙赶人走:“你能不能别烦我。”


    梁宴再三问她需不需要抱上去,她都说不要。


    于是已经迟到一个小时的梁宴,这才从家里出发,开始去公司。


    蒋方橙站在原地,塞东子刚洗干净的绯红车厘子到自己嘴里吃。


    廖三得去车行看看。


    他拿了皮手套,然后从后走过来,跟一直盯着门口的蒋方橙并站。


    一阵风吹来。


    边套手套,廖三边说:“你满意了?”


    蒋方橙得逞的嘴角还没下来。


    她问:“满意什么。”


    “折磨他,你挺高兴。”


    蒋方橙眼睛侧移,看向廖三。


    廖三回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老成三角眼眼神,然后走了。


    蒋方橙又塞了一个车厘子到自己嘴里。


    等把梗拔下来,她朝旁边垃圾桶里扔。


    蒋方橙得意的歪嘴想,他自愿的。


    不给我折磨,他想给谁折磨。


    只是——


    白天蒋方橙都在想梁宴那句‘管得了’到底会怎么实现。


    他会抛弃掉那个小狐狸精,回来继续抱自己?还是说,直接食言,就跟那小狐狸精跑了去。


    选我,还是她。


    随着时间消逝,这个答案离揭露的时间点,就越发逼近。


    蒋方橙哼着小曲,内心有些不愿意承认的激动等待。


    晚上6点半了。


    外面有车停下的声音,很熟悉。


    蒋方橙咬唇挑眉,愉悦的嘴角已经止不住的弯起。


    然而,一道清澈脆嫩的女声,紧跟着响起。


    “梁宴,是这里吗?”


    “是。”


    “好,那我敲门咯。”


    叩叩。


    有人在敲门。


    门被人轻轻推开。


    露出一张白皙小巧的脸。


    白鸢抱着一束看望的鲜花,正好看到了蒋方橙,被她风情冷艳的美貌一眼击中,当即笑着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是梁宴的姐姐吗?我叫白鸢。初次上门,希望没打扰到你。”


    她在等身后的梁宴一起。


    梁宴出现了,不过就是手里多了一辆轮椅。


    梁宴推着那辆轮椅到门口,接着跟白鸢站在一起,对着里面的蒋方橙说:“姐,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烟花。”


    笑容卡到一半就不动了的蒋方橙:“”


    我日你大爷啊梁宴-


    轮椅的轮毂,碾在胡同巷子里的青石板砖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蒋方橙坐在轮椅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鸢是个很热情的小姑娘。


    她得了梁宴的允许,于是走过院子,把手里的花送给蒋方橙。


    “姐姐,你真漂亮。梁宴跟我说过你,说你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起初还以为他夸张,但今日一见,这不是夸张,你是真的很美。”


    蒋方橙懵懵地接过花束。


    白鸢挽住她的手:“走吧。梁宴不放心你在家,怕你无聊,他问我介不介意带你一起。”


    “我当然不介意了。”


    “能跟这么漂亮的姐姐一起玩,反倒还是我的荣幸。”


    白鸢美丽的笑着。


    她很亲人。


    就连素来大方应对各种场合的蒋方橙,在她面前,都有点吃不开。


    蒋方橙回过神了,开口:“这样啊。”


    “姐姐,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梁宴过来了,劝:“走吧。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好玩。”


    蒋方橙还能说什么呢,都杵到面前了,还带了个外援,她有的选吗。


    于是懵里懵逼,就坐上了轮椅,再懵里懵逼,就这么三人行,一直到烟花秀地点。


    按理来说,蒋方橙不该怯场。


    可是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白鸢在讲。


    她坐在副驾驶。


    蒋方橙坐在后排,只有这样,她受伤的右脚,才施展得开,能放在座位上,好好休息。


    梁宴不是个话多的人。更何况,现在是女生的话题。


    白鸢会问,姐姐,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姐姐,你的美甲好好看,下次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做美甲。


    还有还有,姐姐,你身上的香水真的好香,我都没闻过,是哪家的呀。


    全程都是白鸢在问,蒋方橙情绪很平的答。


    白鸢要停下来了,车内就没什么声音。


    蒋方橙不是那种为了让场面好看,就委屈自己,明明不想讲话,还非得逼着讲话的性子。


    冷场,就冷呗。


    白鸢像是真把她当未来男友的姐姐对待了。


    所以她乐此不疲的活跃气氛,甚至带有那么一点点,讨好。


    蒋方橙直勾勾的盯着驾驶位的后视镜看。


    某一瞬间,梁宴视线在后视镜里,跟她汇合。


    白鸢在讲自己去美国留学时的趣事,没注意到旁边的异样。


    等红灯间隙,两人的眼神,就这么赤.裸裸相交缠绕了整整一分钟。


    后来,是梁宴先别开眼,收回视线。


    蒋方橙是坐在梁宴后面的。


    “姐姐,你留过学吗?”


    白鸢还是过于单纯了。


    她觉得能在北京城,开起好几家客栈,且能养出梁宴这么优秀的人来说,铁定在各方面也很优秀。


    蒋方橙在白鸢看不到的视线,抬起左脚,开始在椅背后面,用膝盖抵梁宴的椅子。


    梁宴感受到了。他没吭声。受着。


    蒋方橙露出淡定一笑:“没。我小学都没毕业。”


    “啊?”白鸢大吃一惊,发出强烈的反应。


    原本一直在开车的梁宴,用淡淡的眼尾扫了下白鸢,警告。


    白鸢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好,是以忙捂住嘴道:“没有,不好意思。对不起。”


    “很丢脸吗?”蒋方橙乘胜追击。


    “不不会。”


    怎么可能不会。


    皇城根下,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天之骄女,理解不到在九年义务教育全国普及的今天,还会有人连小学都没读完。


    蒋方橙继续抵椅子。


    白鸢找补:“姐姐这么漂亮能干,有男朋友吗?”


    蒋方橙大方说:“有啊。”


    白鸢刚觉得自己问对了一个问题,有些劫后余生的高兴,结果下一秒蒋方橙又扔了一个炸弹下来:“不过已经消失很久了,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可能真死了吧。”


    白鸢:“”我是真的冤了。


    一连两个问题都踩坑,白鸢有些紧张青涩的把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


    她小手伸过去,牵了牵梁宴的衣角。


    她试图让梁宴救救这个场。她并不知道,蒋方橙身上有这么多雷的问题。


    蒋方橙看到了。白鸢那种在年轻小女生身上,才算的上撒娇的娇俏。换个老娘们来做这个动作,那都算做作。


    蒋方橙最后用力把膝盖往前抵了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梁宴的背椅算是受到了最大一次的抵力,但他,忍了。


    好在车已经到了目的地,梁宴上车以后,唯一说得一句话,就是这句解放之语:“到了。我们下车吧。”


    白鸢松了口气。


    她热心帮忙道:“梁宴,你快把后车厢打开,我去帮姐姐拿轮椅。”


    梁宴照做。


    白鸢先下去了。


    接着梁宴才从驾驶位上下来,拉开蒋方橙这边的门。


    后备箱遮住了白鸢的视线。


    梁宴弯腰,去抱后排的她。


    蒋方橙怨气满满的看着梁宴,在他弯腰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张嘴就咬了下去。


    咬的梁宴脖子。


    梁宴身体颤抖了一下,还得顾着白鸢会不会听到,男人全程忍耐。


    白鸢把轮椅拿出来了。


    后备箱关上。


    梁宴这才低垂着眼,在蒋方橙耳边小声提醒说了句:“来了。”


    白鸢看过来了。


    蒋方橙松口。


    “梁宴,你把姐姐放过来吧。我摆好轮椅了。”


    梁宴抱着人过去,把蒋方橙弯腰放下。


    白鸢什么都不知道,还开心的说:“姐姐,我来推你。”


    蒋方橙垮着脸。


    梁宴见状,只好提出建议:“小鸢,你去前面占个位子吧。”


    白鸢看梁宴都发话了,当然说好。


    她像一只翩跹的白色仙气蝴蝶,朝着前面人群飞去。


    梁宴推着轮椅走。


    蒋方橙在前面说:“你喊得还挺亲热。小鸢,小鸢。”


    梁宴在后面问:“那姐姐觉得我该怎么称呼她。”


    蒋方橙偏头:“她没全名吗?不是有名有姓。”


    梁宴却说:“这不好吧。毕竟小鸢跟我,是正在接触的关系。”


    蒋方橙不说话了,被气的。


    她也懒得理身后的人。


    白鸢找到一个合适的观赏位置。


    原本好位置难抢,但是白鸢一番巧舌,加上好心路人看到被轮椅推过来的蒋方橙,觉得不容易,当即就纷纷让开。


    蒋方橙看出这些人的同情,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又被损了一道。


    烟花秀开始,白鸢固然是个喜欢浪漫的女孩子。


    她拉着梁宴的手臂,激动的像没见过世面。


    “梁宴,你快看,这烟花好美。太漂亮了,比我在日本烟火大会看到的烟花还要漂亮。”


    她啊了又哇,叫了又笑,青春活力满满。


    旁边的蒋方橙在夜色的衬托下,变得已经分不清是天黑,还是脸黑。


    当然,梁宴还有良心。


    在白鸢请他给自己拍下和烟花的合照时候,梁宴低头温柔地问自己姐姐,姐,你要一起吗?


    白鸢也为了照顾蒋方橙的心情,毕竟不能让自己独美,是以她也过来问蒋方橙,对啊,姐姐,你要跟我一起照吗?


    蒋方橙当然不愿意。


    她直接了当地说了声:“不了。你们自己玩儿吧。”


    事实上,她想回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给自己找气受,还是见证她自己养大的弟弟,对着别的女人,施展上乘男人的魅力。


    白鸢见蒋方橙婉拒了自己,也不再强求。


    她把自己的包包拿下来,还有刚刚梁宴贴心去买的水,零食,都放到蒋方橙的腿上。


    “那姐姐,就拜托你帮我们看着东西。我跟梁宴去去就来。”


    蒋方橙还没来得及开口,白鸢就笑颜如花地把东西放在了自己身上。毕竟坐轮椅又不参与活动的她,此刻最适合看管这些东西。


    梁宴被她拉走了。


    白鸢站在烟花绚烂处,尽情展现自己漂亮的那一面。


    蒋方橙在不远处看到两人的互动,心里一阵寒凉起。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回程。


    先把白鸢送回家,接着车内就只剩下梁宴跟自己。


    蒋方橙固执地看着窗外,不说一句话。


    梁宴在后视镜里,看到姐姐从上车起就没变过的侧脸,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后来到了胡同巷子。


    梁宴先下。


    他去拿轮椅。


    等把轮椅摆好,他要去抱她。


    蒋方橙却在此时开口说道:“你侮辱我,侮辱够了吗?”


    第63章 第 63 章 喝奶


    梁宴愣在原地。


    “姐, 你在胡说什么?”


    蒋方橙梗着脖子,酸涩地吞了下口水:“我胡说?”


    她讥讽的笑了下。


    借车门的力,她自己撑着自己下了去。她今晚已经难堪够了, 难道还要他推着自己进门吗。


    她的自尊不允许, 她的要强, 也不允许。


    蒋方橙站好,推了梁宴一下。


    “有意思吗?”


    她瘸着脚走近, 继续推。


    “玩我啊?”


    还推。


    “拿我当你们情趣的一环, 看你们在一边打情骂俏, 好玩吗?”


    “梁宴,我就看错你了。”


    “白天我还满怀期待的等着你回来, 想着你那句管得了,我还沾沾自喜你肯定能做得到。”


    “可是, 现实打了我一个很狠狠的耳光,不是吗。我都在做一些什么不自量力的梦。”


    “我在你们面前,简直就是一个蠢货。”


    还是一个全程得陪笑,不至于让他在接触的女孩子面前太过于狼狈的十足蠢货。


    她给他面子了,他呢。


    拿他妈这破轮椅,来推自己。


    搞得别人看自己就跟看残疾一样。


    梁宴被蒋方橙一把用力推到冷硬的墙边, 背也抵着了。


    男人眼里是说不出的压抑的痛苦。


    他说不出来话。


    他只是觉得, 好像自己怎么做,蒋方橙都不满意。


    “说话呀!”


    “你他妈聋了,哑巴了是吗?”


    蒋方橙还在说话。


    她今天受得气, 她要梁宴都受回去。


    她骂得难听, 还不重样。


    “满意了吗?今晚跟她约会高兴吗?”


    “要不要等你跟她开房的那一天,你俩就躺床上干,我就在你们旁边看着, 给你们助助兴。”


    “可以了吗?”


    “你这样就高兴了?”


    梁宴脸被她骂得铁青,可是还得耐着脾性,跟她继续好好相处下去。因为她是自己姐,所以他没办法反驳。


    他哄:“我没有这个想法。”


    “跟小鸢是提前约好的。她为此特意调整了自己的行程。我不能毁约。”


    “对女孩子守约,也是姐姐你教我的。”


    “我只是做到了我认为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我怕你一个人在家里不好玩,想着你走路不方便,所以征询了小鸢的意见,回来带你一起。”


    “你还叫她小鸢?”


    面对蒋方橙的尖叫质问,梁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从被蒋方橙推到墙边的靠墙姿势,到朝着蒋方橙走了一步。


    他现在是好脾气,但不是没脾气。男人浑身都紧绷:“不然呢。我该叫我未来女朋友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管得有些,过于宽了。”


    梁宴说完这番话,蒋方橙脑袋像被人一棍子闷打了下来。


    而打的这个人,还是她的弟弟。那个她一直以为会对自己言听计从,让他滚就滚,让他回来就回来的弟弟。


    蒋方橙愣在原地。


    梁宴看起来也不好受。


    他低头平复了下情绪,接着才掀唇说:“我抱你回去。”


    说完,他就要弯腰去抱蒋方橙。


    可是蒋方橙却在他弯下去那一刻,毫不留情面地道:“滚。”


    梁宴愣住了。


    蒋方橙还稳住不动。


    她再次开口道:“滚啊!!!!”


    梁宴站起身,二话没说,转身就朝着后门走了过去,连头也没回。


    蒋方橙站在原地,地上是女人孤零零又倔强难搞的影子。


    梁宴进去了,人再也没了踪迹。


    蒋方橙迎风看过去,接着唇微微颤抖,慢慢蹲下,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两个人都有情绪。


    家里人也慢慢感受到了。


    饭桌上,两人也不说话。


    该吃饭就吃饭,该下桌就下桌,左右都不碰头,也不眼神对视。


    东子试图怎么调动气氛都没用,也没辙了。


    廖三不管。


    这两人折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折腾一下,好像彼此浑身都不舒服似的。


    尤其是蒋方橙。


    自己妹子什么德行,廖三清楚极了。


    刚开始老辈子可能会看在她过分欺负人的份上,出声冒两句的提醒。


    后来就不开腔了。


    因为他也算领悟了。


    这两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插手,反而还落不得好。


    索性廖三直接抽身,当看不见。


    茉茉临盆了。


    半夜羊水破了,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星期。


    原本第二天才应该收拾行李去住院的。


    结果这孩子等不及了,当晚就要发动。


    东子慌得一匹,跑院子里面,抱头大喊。


    “我老婆要生了!”


    “有没有人啊,帮帮忙啊。”


    “要生了!要生了!”


    第一次当爹,没什么经验,束手无策的很。


    一吼完,所有人都从屋子里出来。


    蒋方橙的门跟梁宴的门同时拉开。


    蒋方橙往楼下看。


    东子瞅着蒋方橙就跟见到王母娘娘一样。


    他慌得稀里哗啦的:“姐!姐!咋办呀!她要生了。”


    蒋方橙边栓风衣外套的带,边骂骂咧咧朝下边儿走。


    “没用的废物,就知道让娃喊你爹,不知道怎么当爹是吧。”


    她快速跑下去。


    梁宴也跟上。


    东子去里间儿扶茉茉。


    蒋方橙进两口子的房里一看,伸手往里摸了下,还没开口,孕妇只是破了点羊水。


    茉茉咬着泛白的唇,眼泪花花,脑袋上大汗淋漓,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东子拿手给自己媳妇儿掐,让她别忍着。该哭就哭,该嚎就嚎。


    蒋方橙说:“你别捣乱。她现在就得蓄力,不然一会儿怎么挤孩子出来。”


    梁宴打完电话进来,手里拿了车钥匙,在后面说:“快走吧,别耽搁了,我送你们去。”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上车,再出发。


    三哥在后面收拾待产包。这包东子收到一半,孩子就迫不及待了。


    好在最后一个月,两口子在当新手爸妈培训的时候,全家人也跟着一起,没少学习这方面的新知识。


    三哥办事稳。


    十分钟后,自己就开车追了上去。


    医院是梁宴安排的,私立VIP待产房。


    一去医院,护士跟医生都等着了。


    等下了车,茉茉就被他们接了去。


    才刚上抬架,茉茉就叫了一声,同时大量的羊水,就顺着腿内侧往下流。


    是真的要生了。


    医生说:“快推进去,直接进产房。”


    蒋方橙操心的满脸是汗,全家人跟着跑上跑下。


    后来到手术室外面,东子就扒着那条门缝,朝里可怜巴巴的说:“媳妇儿,你和孩子可不能有事啊。我听话,我努力,以后我就守着你们娘俩儿过日子。”


    “媳妇儿~媳妇儿”


    东子那么大的人,都快担心哭了。


    这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


    蒋方橙原本看不惯他那怂样,但是将心比心,知道人之常情,自己也闭了嘴。


    梁宴重新上来了。


    他走到蒋方橙面前,拿纸擦了下她额头上的汗。


    手上贴心地拿了一件毛毯,还有一杯热乎乎的糖水。


    他给她铺在膝盖上,让她握着糖水喝一口,缓缓惊。


    梁宴在蒋方橙身边坐下,他的肩近在咫尺,男人靠近了些,这手术室外的温度,才没那么凉。


    梁宴做完这一切,对着蒋方橙小声说:“困了你就休息会儿。我看着的。不会有事。”


    从出事,到现在,忙是蒋方橙在前面忙,但梁宴也算是坚强的护盾,全程冷静处理,有条不紊的搭手。


    蒋方橙看着眼前的人,出事的急,两人连睡衣都没换,都是各自外面套了件衣服,就匆匆走了。


    梁宴的额发垂下,黑眸深邃,此刻见蒋方橙打量自己,也安静地回看着她。


    蒋方橙心想他挺能忍。


    自己都冷暴力他了,他还能上赶着让自己再伤害他。


    女人勾了下唇。


    梁宴看到了,于是低声问:“怎么这样笑。”


    蒋方橙刚想回你管得着吗你。跟你的小鸢一边儿玩去。


    结果后脑勺被人摁了下,紧接着蒋方橙的脸就埋在了他温热的脖颈里。


    蒋方橙的心开始突突跳,鼻尖都是梁宴充满男人味的浓烈气息。


    梁宴抬起大掌,不由分说就霸道的让她靠住。


    接着下巴跟蒋方橙头顶摩挲了下,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耳语道:“想要我就直说,别总是嘴硬。”


    蒋方橙:“?”


    我@#¥%%%……,有毛病是吧你。


    她还要嘴硬。


    梁宴直接拿掌心温柔地捂住她眼睛,让她强制关机休息。


    东子搁那儿边生死一线,蒋方橙就不咋咋呼呼了。但她暗地里往这人腰下一掐,想要展示自己的不虞。


    结果掐了半天,男人的腰身都是硬邦邦的,倒把自己手弄得疼。


    梁宴甚至还有闲心,拿下她的手,放自己手心揉。


    那意思就是安抚她,让她别闹了意思。


    蒋方橙是真的没辙了。


    她能想出来折腾的花招都想了,可在梁宴这里,就是一汪深海,她一颗小石子,根本就激不起浪来。她不禁想,他是什么时候修炼出这么高的境界的。


    加上自己是真的累了。


    蒋方橙最后靠着梁宴肩膀,直接睡了过去。


    东子跪在手术室门口,求爷爷告奶奶,才双手合十祷告完母子平安,抬了一只跪麻的脚打算起。


    往后一看,结果就看到梁宴正好低头在蒋方橙额头落下轻柔一吻,顺道把蒋方橙快要掉下去的毯子,顺手给重新盖上去。


    东子:“”


    得了。


    我还是重新回去跪着吧。


    后面的情形,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两个半小时后,孩子生下来了。


    是个妮儿,六斤六两。


    孩子一声啼叫,响彻整个走廊。


    蒋方橙从梦中惊醒,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东子眼泪狂飙。


    茉茉被推了出来。


    东子奔上去光看老婆了。


    孩子在护士手里都没人接。


    蒋方橙走上去,紧张急促的在身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护士,给我吧。”


    这是她们毫无血缘组成的一家人,迎来的第一个有血缘的小孩儿。


    蒋方橙抱着那坨粉红色的小肉团,看着襁褓里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看着她眼泪也不自觉地掉了出来。


    孩子哭了,躺床上的茉茉,虚弱好笑地推他:“那是咱们的孩子,你快抱抱呀。”


    东子过来抱。


    蒋方橙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东子。


    东子脸轻轻贴着孩子,克制住自己紧张到发抖的身体,劫后余生,眼角包着泪花,使劲儿张嘴,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道:“妮儿,我是你爸爸。常小东。”


    那一刻,在场的人,没有谁不动容-


    梁宴安排的月子中心。


    一天两万,一个月就是60万。


    梁宴不动声色刷了卡。


    东子知道了,拉着梁宴到一边说:“弟”


    他觉得这个称呼不对,不够尊重,又重新改口:“不,梁总,这真的使不得。太贵了。这钱我真不一定,能还得上。”


    梁宴拍了拍东子的肩:“东子哥,别那么说。茉茉姐坐月子不容易,你别跟我争。”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赶上趟,我也没送你什么像样的礼物。”


    “生珍珍”


    啊,对了,东子跟茉茉孩子,小名叫珍珍。大名常珍珠。


    一家人当时为了选这个名字,尤其是蒋方橙,格外的热情跟激动,通宵达旦的想了一晚上。


    后来还是三哥见天色都到天明了,拍板决定说,整那么复杂干什么,就叫珍珠,意味着一家人的掌上明珠。


    东子没娘家人,三哥、橙姐,宴子,就是他的家。


    珍珍又是第一个小孩儿,不得往死里疼。


    名字定了,一切顺顺当当。


    梁宴有钱归有钱,但是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东子分寸感贼强,还是受之有愧。


    梁宴说一不二,就当是东子娘家给他媳妇的底气。


    见劝不动,东子也不劝了。


    抹了把脸,只当自己余生这辈子,就是跟着橙姐好好干,不然自己承的这些恩和惠,那是八辈子都还不清。


    茉茉继续坐月子。


    蒋方橙的日子,也因为新生婴儿的到来,有了新的盼头。


    她太稀罕小孩儿了。


    不看店不忙的时候,她就去月子中心找茉茉跟珍珍玩。


    珍珍被照顾的很好。


    女人家谈的话题自然跟其他人不是一样的。


    珍珍要喝奶了。


    月嫂把珍珍抱过来,茉茉半靠住床头,熟练地抱住自己的小孩儿,让奶里奶气的珍珍衔着头,开始喝奶。


    小孩儿喝得汩汩的。


    蒋方橙听到砸吧砸吧的喝奶声,莫名觉得自己胸脯也开始发涨发痒。


    她伸出手,拿了根手指,让珍珍奶呼呼的小手握。


    珍珍喝奶急,茉茉得掐着,控制流速,不让孩子呛。


    珍珍抓握着蒋方橙的手指用力。


    蒋方橙被萌得一脸姨母心。


    她单手撑着脑袋,看着珍珍,同茉茉说:“她咬你疼吗?”


    茉茉有些羞涩道:“不疼,她还没牙齿呢。就是痒。她喝奶喝急了,就拿牙床磨。”


    月嫂在旁边补充,再过一个多月,妈妈就得受罪了。


    蒋方橙好奇:“为什么。”


    月嫂科普:“那时候宝宝长大了些,吸力更强了。等月份再大些,长牙了,妈妈就更得受罪了。”


    蒋方橙看向茉茉:“你会不会怕?”


    茉茉轻轻摇头,她抱着珍珍,就像是抱住自己的一整个世界,连东子也顾不上了。


    茉茉充满母爱,一下又一下,摸着珍珍软乎乎的头道:“不怕。她是我的孩子。”


    为了孩子,她甘愿奉献一切。


    梁宴打了电话回家,问他姐在不在。


    他下班了。


    梁宴没猜错,他姐又去了月子中心。


    他打电话给蒋方橙,说要来接她一起回家。


    蒋方橙在电话里百般不情愿,说她还没跟珍珍玩够了呢。


    梁宴车里连了蓝牙耳机。


    事业有成的男人,边转着方向盘,边开车从公司地下停车场出来。


    他说:“听话。回家。”


    “不听。”


    “东子哥会去照顾。你晚上杵在那儿干什么。人家一家三口,你凑什么热闹。”


    蒋方橙被说得无言以对。


    茉茉听电话墙角,听了全程。


    最后拿手遮了笑,觉得橙姐最近,越来越有被弟弟给拿捏的处境了。


    蒋方橙说不过,就耍赖。


    说你埋汰人。


    梁宴秉足耐心道:“我是在劝你知趣。”


    “我快到楼下了,10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你人。”


    “不下,不下。你能把我怎么着。”


    车后面有人滴了声喇叭。


    后视镜内,梁宴深邃的眉眼,一边注意车况,一边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端的女人道:“不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梁宴挂了电话。


    蒋方橙对着嘟嘟的挂断音,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举着电话回头。


    茉茉无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还真是,一物克一物。


    蒋方橙气得冒烟。


    倒反天罡这不是。


    蒋方橙下楼的时候,梁宴的那辆黑色宾利,已经在楼下等了。


    她风风火火甩着包开门,再关门。


    上了车,她也不说话。


    手一抱,就赌气看着梁宴。


    梁宴在公司工作了一天了,还得看她脸色。


    但他就心甘情愿看了,还看得甘之如饴。


    谁叫这疯女人,那么美呢。


    蒋方橙头发还是迷人缱绻的大波浪,耳朵吊着银色圆圈大吊环。


    身上是黑色透视打底衣,外套一件黑色的皮衣外套。


    下面是包臀的皮裙,黑色蕾丝包裹着性感匀称的大腿,脚踩中筒靴子,堪比黑色大丽花,散发着有毒的魅惑。


    极其潮流风情的都市女人打扮。


    蒋方橙叭叭了一大堆,耳环随着她讲话的大幅度撞来撞去。


    梁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看她摇晃的耳环去了。


    她光靠近,他脑海里就已经闪过一千种日肿她的姿势。


    男人都是下作的,梁宴也不例外。


    文明跟野蛮最大的区别,就是文明懂得掩饰自己丑陋的野心。


    “我说话,你听到没呀?”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


    蒋方橙说累了。


    梁宴淡定拧开水瓶,递到她嘴边。


    蒋方橙顺手接过就喝。


    “在听。”他答了句。


    顺便启动豪车,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蒋方橙喝完水,看着外面的朝霞。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


    梁宴一时有些不适应这么文静的蒋方橙,所以关心一问:“在想什么?”


    窗外,隔着一条绿化道,非机动车道上的,有一家三口挤着骑电瓶车的场景。


    那小孩儿手里拿着一根烤肠,夹在她爸跟她妈中间。


    她爸爸顶着一张风霜历尽的干瘦脸,拧电瓶车,她妈有些胖乎乎的,就坐后面,背上还背着小女儿的艾莎公主书包。


    三个人,看衣服,日子过得紧巴巴。


    但是女孩被打扮的很漂亮,干净,整洁,一口一个烤肠。


    这肠也就三块钱。也许在外人看来,会给他们贴上贫穷的标签。


    但是夕阳西下,他们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再简单不过的人世间幸福。


    蒋方橙没想过大富大贵。现在这日子也不是她一开始就想要的。


    她的愿望没变过。


    家里有个爸爸,再有她这个妈妈,孩子地上跑,要么就安静在桌上写作业。


    她做饭。孩子他爸就看屋子里哪儿有地方需要叮叮哐哐的,就修整。


    钱是可以再挣,但是家庭幸福,却不是能用钱买的。


    梁宴顺着蒋方橙的目光看过去。


    他也看到了,车外那个一家三口。


    珍珍的到来,让蒋方橙对自己孩子的渴望,再度达到了巅峰。


    月嫂刚还跟她开玩笑。说她这胸,比茉茉生产后的胸还大。一看就是以后不会苦了孩子,口粮足足的那种。


    一次性养两个双胞胎都可以。


    能让蒋方橙这么厚脸皮的人害羞的人不多了。唯独这件事。她羞怯的向往。


    孩儿呀,你多久来妈妈这儿。


    但是当务之急,是不是得把你爸找着。


    前一个给你找的已经了无音讯了,所以你真正的爸爸,会是在哪儿呢。


    蒋方橙希望又失望。


    她的爱情之路,怎么就这么坎坷。


    梁宴看出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然后把方向一打。


    蒋方橙察觉不是回客栈的路,警觉应激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梁宴油门一踩,唇线抿直道:“到了你就知道。”


    第64章 第 64 章 要我


    梁宴新买的住处, 离客栈不远。


    开车15分钟,走路30-40分钟,散个步就到的距离。


    那是一幢高级公寓的顶楼大平层, 风景极佳, 周边环境设施, 除了高级,就只剩下高级。


    蒋方橙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屋子里出自意大利名家的温馨设计, 多少还是为之震撼。


    她啧舌:“你买的?”


    梁宴点头:“嗯。”


    “多少钱?”


    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北京。


    梁宴含蓄了:“不到一个亿。”


    蒋方橙干瞪眼:“废话。你这说了, 当没说。”


    梁宴不想他姐有心理负担。


    他谈重点:“这屋子够大。你要想珍珍,可以让茉茉姐来陪你住一段时间。三叔也可以来。”


    “你还可以邀请你的朋友。”


    “客厅就有100平。孩子多了, 随便跑。”


    “你要还觉得不够,楼下那层, 我也可以买。”


    “办公也好,给孩子建游乐场也行。”


    “不是,等会儿,我为什么要住这儿。”蒋方橙反驳。


    梁宴说出自己深思熟虑的结果:“客栈对你来说,小了。你也得要有个自己的家。你可以回去住,但不代表要长住。”


    蒋方橙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她走过来, 直视梁宴的眼睛:“这是给我买的?”


    梁宴一进门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香槟,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浅浅酌了口, 接着同蒋方橙笃定道:“嗯。你的。”


    蒋方橙不敢相信。


    她啊, 喂,咳咳,试探了下空间。


    女人吞了下口水:“这回音怎么这么大。”


    她拿手扇了扇风, 试图褪去脸上激动的热:“不好。不好。我还是住我的小客栈算了。”


    她欲拒还迎的往外走。


    梁宴懒懒伸手拦住她。


    蒋方橙拿手,根本没用劲儿的推。


    偏生还装模作样:“你别拦着我。”


    梁宴懒懒的提了唇角:“蒋方橙。”


    “?”


    “收收你的笑容。”


    “??”


    “脸要笑烂了。”


    蒋方橙:“”


    她继续装,把人手打开。


    “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才走了一步。


    梁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送。


    一个转向,蒋方橙就被他抵在了墙边。


    梁宴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蒋方橙看他俊朗的面容,开始变得认真而严肃。


    她手挣脱不开。


    她饱满的胸脯也顶着他的胸膛。


    随着她不匀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时不时跟男人的身体,亲密接触。


    梁宴收回侵略性的眼光,看她嘴嚼了那么多次,这会儿终于装不下去,流露出想跑的心思。


    男人浅浅勾了一侧的唇,带点恣意邪魅:“怎么,怕了?”


    蒋方橙不习惯他的呼吸离自己那么近。


    她结巴:“谁、谁说我怕了。你放开。你怎么敢这样对你姐。”


    梁宴直勾勾、一直没眨眼的看着她,反问道:“弟弟怎么对你了。”


    蒋方橙狐假虎威:“动手动脚。”


    梁宴眼神暗了一分,声线明显磁哑了下去:“何止啊。”


    蒋方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梁宴突然在她耳边说:“我还想把你,操、来、操、去。”


    “你!”她斥责。


    结果随之落下来的,是男人的嘴。


    大口封住她的红唇。


    梁宴是激烈的、激进的。


    “唔嗯。”


    蒋方橙一直在挣扎,但是没挣脱开。


    梁宴放在她腰上的手,牢牢钳住她,身体也堵住她,让蒋方橙此刻已然成了被困的猎物,任由他取舍。


    梁宴的舌头钻进去。


    他想这一口想好久了。


    痴迷的、贪婪的。


    吮了又吮,含了又含。


    他几乎是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囚禁蒋方橙的身上。


    他不允许她逃。


    他还要她直面他们之间的情感。


    蒋方橙已经好久没被别人这般强势的吻过了。


    她起初挣扎,后来缺氧。


    梁宴及时接住她软掉的身子,他追上去吻。从白皙的脖子,到饱满的唇,一点都没放过。


    他吻得粗糙,吻得急切。甚至带点狼吞虎咽。


    香。


    太香了。


    女人的香,女人的魂,勾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罪。


    他知道什么时候节奏该紧,什么时候节奏再松。


    面对梁宴守株待兔、精心设计的圈套,蒋方橙根本就没得逃。


    等分开了,气喘吁吁的梁宴,抵着她额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蒋方橙脸潮红得不像话,被拖出来反复吸吮的舌尖,因为主人还没从情动当中醒悟,仍旧有半截露在外面,亮晶晶的粉。


    她浑身软趴趴的,爱·液的分泌,不止是在口腔。


    她的头,耷拉在梁宴坚硬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喘着气。


    她抽空:“混蛋。”


    抬手要扇人耳光,结果抬起来,力度都是软绵绵。


    梁宴接住,不羁的笑,把女人的香腕,放在自己唇边吻。


    “姐姐,没办法,谁叫你,太美好。”


    男人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风流不下流。


    蒋方橙恍然大悟:“你没失忆。”


    梁宴恬不知耻:“谁说的。”


    “我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姐姐亲眼见证的。”


    蒋方橙想不通:“那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


    梁宴凑上去,咬她耳朵:“我也好奇。为什么总是见到姐姐就硬,总是看到姐姐对别的男人笑就恼。”


    “姐姐刚才说的‘还’,是指我失忆前,跟姐姐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刺激的事情吗。”


    刺、激。


    这两个字被梁宴着重咬了下。


    他眼里含笑,蒋方橙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他现在嘴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蒋方橙想到这儿,要推他。


    吻了就吻了,就当被狗咬一下。


    梁宴不干,非得继续。


    他朝着蒋方橙的耳朵,色气地吹气:“姐姐是答应了来这儿里住了吗?”


    蒋方橙:“我住你个鬼。你是想我搬来这儿,避开家里人,好跟你乱搞是吗?”


    “把我当禁.脔来对待,你安的什么心。”


    她说他坏。


    可偏偏他觉得坏是奖励词。


    男人才吻过人的嘴,红滟滟一片。


    配上他毫不遮掩的野心,跟发红的性感眼尾。


    “可你爱死这样的我了,不是吗。”他笑着说道。


    蒋方橙还要反驳,梁宴直接推高她最后一件衣服,然后吻了下去。


    蒋方橙手指插进他黑色的发丝里。


    被咬痛的那一刻,第一反应不是大怒,而是抓紧脚趾。


    梁宴点到为止。


    当着他姐的面,舔完就收。


    蒋方橙都还没反应完,他就帮她把衣服放下,然后整理好。


    蒋方橙:“?”


    梁宴帮她扯下摆,望着懵懵的她,被他姐的样子,可爱到笑:“怎么,还以为我要做?”


    她踢。


    梁宴抵住。


    “踢坏了,你还怎么幸福。”


    说完,梁宴在她脸上,吧唧响亮的印下一个吻。


    “行了,回家。”


    梁宴潇洒抽身离开。


    蒋方橙依旧靠着墙。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甚至悄悄抬手,摸了下脸上被他吻过的地方。


    荒唐、荒诞。


    她是不是该拿刀砍死这个小子!


    可是。


    蒋方橙忍不住并了并腿。


    她恨死身体这副湿透的反应了-


    开车回家,蒋方橙全程看窗外,不跟他对视,也不说话。


    梁宴只觉得——幼稚。


    他姐以为这样就能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当作不存在。


    梁宴不允许。


    回到胡同。


    蒋方橙先下。


    三哥把饭弄好了,端着两盘热乎乎、香喷喷的荤菜,正从厨房里面出来。


    他同蒋方橙招呼:“回来了就洗手吃饭。”


    蒋方橙把包往肩上一甩,仰着头,觉得自己很飒的,朝楼上扭腰走去:“不吃。”


    廖三看她那尾巴翘天上的样子,把盘子往桌上一跺:“站住!”


    蒋方橙停住。


    廖三气沉丹田:“你给我过来。”


    蒋方橙只得怂巴巴的走过来。


    廖三说:“你什么德行。我叫你吃饭还有错了。”


    蒋方橙低下头狡辩:“我没有。”


    廖三把围裙折好往桌上一放。


    “那就吃饭。”


    三哥都一锤定音了,蒋方橙也没有理由再不识好歹。


    她只好洗了手,就过来乖哒哒的吃饭。


    “你也一样的,别傻站着。”


    廖三看向身后一直安静站着的梁宴,如是交待说。


    梁宴在廖三眼里,比蒋方橙乖多了,他自然是点头说了好。


    今晚桌上就他们三个人。


    三哥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三哥也不能知道。


    蒋方橙吃得别别扭扭。


    倒是梁宴,全程若无其事,甚至还能如同以前一样,淡定的帮蒋方橙夹菜。


    蒋方橙是不要也不是,是要也不是。


    她眼神警告梁宴,安分点。


    梁宴无视,继续照顾她。


    后来见警告不起作用,蒋方橙就在桌下踩他的脚。


    往死里踩。


    梁宴一碰就轻哼。


    廖三看过去:“宴子,你怎么了?”


    梁宴看向蒋方橙,无辜:“姐姐,你踩我干什么。”


    含着筷子的蒋方橙:“”目瞪口呆。


    他不是挺能忍的吗。怎么一下子就。


    廖三看出蒋方橙今晚就是要作怪。


    于是警告:“蒋方橙,好好吃饭。”


    蒋方橙冤。


    她没辙了,难以启齿,只能破罐子破摔:“吃吃吃,我吃,行了吧。”


    吃完又不用她收拾。


    放下筷子就走。


    廖三看着她如风的背影,问梁宴:“你姐怎么了。”


    梁宴专心收拾残羹:“可能姐姐需要空间独处吧。”


    蒋方橙确实需要空间独处。


    她上楼,卸了妆,去洗澡。


    水打湿牛奶肌肤的满身。


    她想起珍珍喝奶时的场景。


    往自己身上抹泡沫,拖起身前沉坠时,她感到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才看到点的周围,是一圈牙印。


    梁宴咬的。


    蒋方橙拿手轻抚。


    梁宴是她养大的。


    她现在的情感很复杂。


    没喂过他,就把一个男孩养大了。


    该欣慰的。


    可抚久了,又想起男人精致的眉眼,就堵在身前,闭眼吞咽的香艳场景。


    蒋方橙觉得不能再想了。


    这很乱。


    叩叩。


    有人敲门。


    蒋方橙暂且关掉水声。


    门口传来梁宴温柔的声音。


    “姐,要帮忙吗?”


    蒋方橙又把水声开到最大。


    当没听见。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想帮什么忙。


    她才不要!


    12月,珍珍回家了。


    茉茉坐够了月子,抱着孩子回到了他们的小院。


    那晚一群大人,吹气球的吹气球,摆糖的摆糖。


    总之,树上的星星灯,墙上的卡通贴纸画,都在欢迎第一小公主的回家。


    蒋方橙晃着酒杯,靠到墙头,看到眼前这一幕,感叹,人间真好。


    身后有人靠近。


    给她披上保暖的外套。


    他安慰:“别羡慕。你也会有的。”


    蒋方橙走开。对他爱搭不理。


    梁宴没有气馁,而是双手插着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蔓延起笑容。


    当然,他也会有的。


    临近过年。


    年味在北京城里张灯结彩。


    今年东子得带着珍珍回茉茉老家一趟。新生命的到来,得让茉茉的爸爸妈妈也看看。


    临出发,蒋方橙塞了一些钱到东子包里。


    东子忙说自己有,他不要。


    他不抽烟,不赌牌,在三哥的约束下,没走歪,是个普普通通的好男人,也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蒋方橙不愿意东子给自己家丢份。


    茉茉是个女生,很早就出来打拼。


    她原生家庭对她,一般。


    因为她家里还有个弟弟。


    十八岁,刚成年的茉茉就没了家。


    自己赶了火车,从石家庄到了北京来谋生。


    遇到蒋方橙跟东子他们,也是掉进了福窝。


    蒋方橙说:“当女人不容易。茉茉这才当妈,很多事情,你都得照应着。”


    “可你又不是一个人。”


    东子说:“师父已经给过了。橙姐,你能不能别——”


    东子欲言又止,感动的说不出话。


    他总觉得师父跟姐,太好了。


    好到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红了眼眶。


    蒋方橙装生气:“那三哥给的,算三哥的。我给的,才算我的。能一样吗?”


    东子没办法了,才双手说接过蒋方橙手里的红包,少说也有一万。


    东子背着大包小包,带着媳妇跟闺女,回丈母娘家了。


    院子没了婴儿的啼哭嬉笑,又少了两个人,顿时清冷了许多。


    年三十那晚,梁宴也要出门了。


    三哥在厨房里炖猪蹄,脖子上搭了条白色毛巾,把锅铲铲得飞起,灶火气很足。


    蒋方橙一大早起来就把自己打扮得红红火火。


    今天看在过年的份上,她难得打下手,才端了一盘鸡丝凉拌折耳根从厨房里,喜滋滋出来,就看到梁宴要出去的背影。


    蒋方橙忙皱眉喊:“站住。你要去哪儿?”


    梁宴在寒夜里回头说:“出去。”


    她走上去:“我问的是你去哪儿。”


    梁宴没说。


    蒋方橙眼睛一转,猜得七七八八:“她叫你了?叫你去她家过年了?”


    梁宴抿了下唇,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蒋方橙顿时脑门充血。


    三哥透过厨房的窗户在看他们俩。


    三哥也在看梁宴是不是要走。


    真要走,三哥会惋惜。


    但廖三也知道,孩子大了,由不得人。


    就跟东子一样,往年都在自己跟前过,师父师父的叫。但有了自己的小家,怎么着,也得放手离开。


    廖三铲锅的声响小了,他不再看窗外。


    蒋方橙听到了,知道廖三心情也低落了下去。


    她觉得梁宴没意思。


    抛下自己家人,去跟那个小狐狸精过。


    真他妈要舍不得那小狐狸精,那那天在新房的时候,他舔自己干什么。


    发情的畜生。


    没良心的混蛋。


    蒋方橙看透了,所以她也耍狠:“那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滚滚滚,快爬。”


    她骂了,急了就挥手让人走。


    她没看到,她转身那一刻,梁宴看向她背影里的眼神里,全是愁云笼罩的雾。


    梁宴走了。


    三哥把最后一盘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


    两人谁都没说话。


    他们搭了白色的露天屏幕,投的电视机影像。旁边树上,还挂着装饰的红色小灯笼。


    7点,照常是新闻联播。


    三哥拿了一只蒸熟的螃蟹,开始吃。


    蒋方橙开了瓶红酒,给两人满上。


    7点半。


    春节联欢晚会的那些明星,演职人员,开始走到央视的直播间,跟观众互动。


    饭菜很丰盛,廖三一口酒,一口菜。


    倒是蒋方橙,没动筷子了。


    她那些好朋友给她发新年快乐的短信。


    蒋方橙回了。


    后来目光在梁宴的头像那里,停下。


    他会在干什么。


    是不是跟别的人的家人,在其乐融融的吃晚饭。


    她要找他吗?


    她觉得不公平。


    真要跟那小狐狸精跑,就不该招惹自己。


    “要走就走,别抱着个手机在那儿愁眉苦脸。”


    一旁的廖三发了话。


    蒋方橙忙把手机放下:“我没那意思。你较什么真。不就是多玩儿了会手机吗。”


    廖三继续吃饭,但也同蒋方橙讲话:“你那是玩手机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廖三一语戳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甩了。”


    蒋方橙觉得廖三在说自己跟陈玄生失联的事情。她说:“你别哪壶不提开哪壶。”


    廖三吃完了。


    春节联欢晚会正好开始。


    三哥却突然起身。


    他说要回房休息,等到凌晨11点的时候好起来,赶路去庙里抢头香,给全家人烧香祈福。


    蒋方橙说:“你往年可不这样。”


    廖三难得笑。一笑眼尾皱纹就深。


    他说:“今年不是有珍珍了吗。”


    东子教珍珍叫他三爷爷。


    他廖三在四十五岁这一年,竟然也能当爷爷了。


    蒋方橙看廖三那样,嘴上说着你看你笑得不值钱的那样,其实心里也为三哥感到高兴。


    三哥上去了。


    旁边拿电火炉温着藤椒鱼还冒着热气。


    蒋方橙百无聊奈的拿筷子拨了几口,也还是没有食欲。


    她并没有饱。


    但是她就是吃不下。


    人都走完了,她才有心思来想自己的事儿。


    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想着想着,她给梁宴打去了电话。


    才打了一声。那边就接了。


    打通了,谁都没说话。


    她听到对面他的呼吸声。


    “吃上了吗?”


    “嗯。”


    “好吃吗?”


    “嗯。”


    “梁宴,家里的饭菜好吃多了。我今天还吃了好几碗饭。你没吃着,是你的损失。”


    他那边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其他女人的声音。


    他是特意走到安静的地方,然后就跟自己讲话吗。


    可以啊,还有点良心。


    她不说话了。


    “蒋方橙”


    这次到他说。


    蒋方橙学他冷冰冰的态度:“嗯。”


    “要我就出来。”


    ……


    第65章 第 65 章 买套*


    什么意思?


    什么叫要他就出去。


    外面开始下雪了。


    “喂, 喂,梁宴!”蒋方橙气到大喊。


    然而梁宴已经提前挂了。


    蒋方橙看着黑掉的屏幕,一整个傻眼。


    等她再想打过去, 那边已经关机。


    蒋方橙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


    她穿上拖鞋, 不知道外面有什么, 未知跟不安,在等着她。


    梁宴不是已经走了吗?


    在自己家跟别人家之间, 选择了别人家。


    叛徒, 伪君子, 白眼狼。她恼羞成怒地想。


    蒋方橙一边忐忑,一边不信邪地握着手机走出去。


    出了后院门口, 就是古老而又静谧的巷子。


    今晚巷子格外的安静。


    她继续走,直到走到出口, 才发现那里停着一辆眼熟的黑色宾利。


    那时雪花零星飘落。


    有几颗落在车的前窗上。


    隔着一扇玻璃,跟蒋方橙遥遥对视的,是梁宴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却面上还要强装镇定的脸。


    他抬手,一下子握住方向盘,连骨节青筋都爆发。


    蒋方橙茫然走近。


    梁宴几乎是稳定了心神, 才开了车门, 不管不顾的,大步往下走。


    蒋方橙看傻了眼,朝着自己阔步走来的男人, 喃喃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儿?”


    梁宴没说话, 拉住她的手,就朝着车内走去。


    门关上,她转眼就已经跨坐在了梁宴的腿上。


    不行。


    关门声让女人惊醒。


    蒋方橙下意识要去推开门。


    结果梁宴直接眼疾手快的锁上。


    她惊慌地对上梁宴的眼。


    梁宴胸膛起伏:“我没去。”


    “为什么。”


    “这得问你。”


    “你好好跟我讲话, 别跟我打谜语。”


    “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他鼓起勇气反问。


    “我想,不行吗?”


    梁宴恨死她的嘴硬。


    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肯承认。


    他说:“蒋方橙,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


    他累了。


    他也会累。


    反反复复拉扯。反反复复等待。


    她总是走不出那一步,你要他怎么办。


    要真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去找王青黛出头?


    要真不爱自己,为什么不跟陈玄生走,还跟他吵?


    要不爱自己,为什么又要骗自己跟她一直住在一起。


    梁宴还迷茫。


    她哭自己就心软。


    她闹自己就怕。


    谁叫他爱她呢。


    蒋方橙也要被逼疯了。


    谁叫她确实没办法忽略他呢。


    两人又开始吵。


    “你妈逼的,你乱说。人家年三十叫你,还有假。”


    “这不重要。”


    “这重要!”


    “哪里重要?”


    “你还跟她联系!你吃了老娘的女.乃,你还出去找。”


    “你给我吃的吗?”


    “你他妈都吃了,还说这种话。你混蛋你!”


    蒋方橙要起来。


    梁宴不干。


    拉着她的手,再往自己身前收,握得死死的。


    胡闹,坐稳,不准动。


    他冷峻的眼里,也有怒气和怨气。


    “是我自己找吃的。不是你给我吃的。”


    “不是老娘愿意给你吃,你还真以为你能吃得到吗?!”


    “对啊!所以蒋方橙,你也爱我啊!”


    “我爱你妈个锤子。”


    “你他妈就是爱死我了!”


    “我不爱,放手!”


    “我不放。”


    “放不放!放不放!放不放!”她挣扎用力,脸都气红了,头发都散了。


    梁宴不会再放了。


    她自己找出来的。他不会再给她退缩的机会了。


    啪一声。


    她打人脸。


    “所以你骗我,根本就没人叫你去。”


    他顶着脸上红辣辣的巴掌印,压着浓厚的情绪看她:“骗你怎么了,就骗你。你不也骗我。”


    啪!


    还打。


    不大的驾驶位,现在怒火朝天,对彼此的爱恨纠缠都到了沸点。


    “我骗你什么了?”


    “你跟陈玄生背着我一起搞的时候,你让我怎么想。”


    “你到底失没失忆!”


    她歇斯底里。


    “没失忆。”


    蒋方橙愣住。


    骗子。


    博取自己同情心的骗子。


    装的可真好。


    蒋方橙受伤了,恍然大悟的道心破碎。


    梁宴却悲伤着一双多情眼,看她越是这副不敢相信他骗她骗得好惨的样子,自己就苦笑的越厉害。


    难受吗?


    痛苦吗?


    你们当初联合背叛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痛到极致的。


    蒋方橙再扇他、打他。


    疯婆娘下手可真狠呀。


    梁宴却在狂风暴雨当中,一把摁住她的后脑勺,然后用力的吻了下去。


    蒋方橙抓梁宴的脸,用牙齿撕他的唇,咬他的舌。


    梁宴不管。


    长驱直入就是要她的吻。


    咬的血淋淋也不怕。


    撕到破皮还往里钻。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散开。


    真到梁宴的疼痛值忍耐到了极致,男人才把手从女人上衣下摆伸进去,用力捏。


    两个现在都热血上头。


    原本是发泄对抗,后来打着打着,蒋方橙被他弄到有感觉。


    某一刻,她推开他。


    彼此对看。呼吸都重。


    下一秒,她抱住他的头。


    梁宴捕捉到这点敏锐的变化,把座椅往后一放,蒋方橙就已经到了他的身下。


    蒋方橙抬手,梁宴就默契的帮她解除束缚。


    梁宴抻衣服,蒋方橙就默契的帮他解皮带。


    蒋方橙看着车顶,眼里开始逐渐发散,发媚,再到发晕。


    “快点,再快点。”她催下巴处的脑袋。


    梁宴何尝不想快。


    他吃不及。


    沉甸甸圆盘盘的白玉团,终于可以完美地展现在自己眼前。


    香,还软。绵绵无限。


    多么美的一幕。


    像极了充满母性的维纳斯丰腴女神。


    梁宴来不及好好欣赏,就得先满足她。


    他也自己催自己。


    再吃凶点,再吞大口点。


    左边,右边。


    再左边,再右边。


    或者干脆两边都挤在中间,直接让男人杀红了眼。


    后来蒋方橙哼唧了声了。


    梁宴知道他姐准备好了。


    他俯下身,低哑的声线说:“我来了。”


    蒋方橙别开脸,只闭眼,准备迎接沉重的事实打击。


    突然一束光照进来,再就是车窗被人敲了下。


    梁宴从蒋方橙脖子处警惕地起来,目光冷冽危险。


    直到廖三浑厚的声音在外面出声提醒:“滚回去,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廖三一开口,里面的蒋方橙倒是愣了愣。


    她往梁宴的衣服里鬼鬼祟祟的藏,有些羞耻的不好意思。


    梁宴低头看了下怀里紧贴的姐,又想了想,才半降下窗户,收起猛烈的脾性,有些无措的、乖张的对着外面说了句:“嗯,知道了,三叔。”


    廖三走了。


    他手里拿着手电筒,还带着摩托车的钥匙。


    他在家里呆不住,冥冥之中,总觉得必须要提前出发。


    一出来,他看到了什么。


    廖三不多管闲事,但他不允许乱来。


    出个声,训斥下。


    顺便得让他们知道,今晚客栈里就他们两人。发生什么事,廖三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廖三越走越远,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珍珍这个小生命让他喜悦,他为之祈福是心甘情愿的。


    同样的,他也祈祷家里多些新生命。再苦再累,以后每年顶着寒风小雪,半夜去抢头香,他也愿意。


    廖三嘴角带点若隐若现的笑意,离开了胡同。


    怀里紧张的人,捂着脸不出来。


    梁宴偃旗息鼓,轻声问:“还干吗?”


    蒋方橙难得小女人一面,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干你个大头鬼。”


    梁宴忍俊不禁的胸腔颤抖,低声笑了下。


    他破唇上的血珠结了疤,忍着刺痛,淡淡道:“一会儿你先回去。”


    蒋方橙拿下手,露出一双不动情也魅惑的湿润眼睛,嘴肿地问:“不一起回去?”


    等问出口,她又掩耳盗铃的怕误会。


    忙百口莫辩的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宴难得听她胡扯,于是直接打断:“现在不。”


    蒋方橙皱眉思索:“那你要去哪儿。”


    年三十的夜,都没什么人在外面晃荡,开店的都没几个,除了三哥这种神人。


    梁宴的目光,不加掩饰的扫遍他姐淡粉色全脸,接着说:“买套。”


    “嘁!”蒋方橙立马装无所谓的嫌弃。


    她补充:“客栈有。”


    开住宿的都会备。客人用了,到时候check out后,会从押金里扣。


    梁宴收了撑在蒋方橙两侧的结实手臂,坐起来,轻描淡写道:“没我的号。”


    蒋方橙想到什么,脸被瞬间烧红了。


    她也起来,同时转移话题:“那你干什么让我别锁门。”


    梁宴性感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扣上被她咬开的衬衫扣子,目光垂睨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女人,在某一刻,恨气的咬牙说道:“晚上回来,日死你。”


    蒋方橙:“”


    第66章 第 66 章 反转


    该。


    蒋方橙欠的。


    梁宴凛冽的目光, 注视着蒋方橙慌忙下车,再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强装镇定往回走,最后在背影快消失在胡同拐角的时候, 终于装不下去, 一溜儿的跑走了。


    梁宴只觉得腹中一股无名火。


    他握紧方向盘, 踩了油门,开车启程。


    窗户摇下半截。


    外面冰冷的风吹进来。


    脸上火辣辣的抓痕, 被风吹得更疼, 然而男人面不改色, 此刻心里只关注一件事情。


    车左转右转,开了一公里左右, 才找到一处比较大、货品比较齐全的便利店。


    车停,梁宴迈着大长腿下车。


    收银员站在柜台后面, 一边听着门口‘欢迎光临’机械女声,一边看见一个清俊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在风雪之中,朝着店里大步走来。


    等推拉门被拉开,收银员惊讶地看着男人脸上的挂彩, 然而更令店员惊讶的是, 男人提了一个购物篮,就目标很明确的,朝着某处摆放区走去。


    不能说是买, 几乎可以用‘扫货’两字来形容。


    几乎是货架上能摆出来的安全套最大号, 他看都没看,就往自己的购物篮装去。


    梁宴装完,就朝着收银台大步走去。


    在店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男人把购物篮往台上一放,拿出手机,调到支付页面,低沉嗓音道:“结账。”


    店员啊了一声,才把目光,从男人近看堪比俊朗的面容上慌张的移开。


    滴。


    滴。


    她拿着红色的仪器,面红耳赤的扫描。


    等扫完。


    “你好,先生,共534元。”


    梁宴支付。


    接过沉甸甸的购物袋,梁宴转身就要走。


    “那个,先生”


    店员从后面突然叫住他。


    梁宴回头一瞥。


    店员忙从货架上拿下创口贴。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不忍的示意:“你脸上的血痂,要不要处理下。”


    尽管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但是店员出于对男人帅气面貌的维护,以及自己的好心发散,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梁宴的眸子里,发出疑惑。


    店员怕客人是误会自己在促销,忙解释说道:“免费的,不要钱。”


    梁宴从店员的眼神里看出了点可惜跟可怜。


    他垂下雅羽般的眼睫,等再掀起眼帘时,男人扯了扯唇,婉拒道:“不用,勋章罢了。”


    说完,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只留一股从外侵入的寒冷风气,扑撒在店员无解的脸上。


    梁宴上了车,接着开车回家。


    他倒车时,从后视镜里看到脸上的伤痕。


    确实吓人,毕竟蒋方橙下了狠手,也难怪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想让自己处理下伤口。


    可他偏不处理。


    越痛,他就越心满意足。


    曾几何时,同样的伤口,也出现在他那时候唯一尊重的人的脸上。


    他关心他,担心他,却被他骗得连渣都不剩。


    又争又抢,还骗。


    老师不愧是老师。


    当真是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里,无时无刻的、身体力行的教导自己。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啊?


    可惜,梁宴从来就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必定事无巨细的,都把老师的本领学过去。


    现在,风水轮流转,转到自己。


    梁宴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这伤口呢。


    注视着前方宽阔的大路,梁宴嘴角慢慢弯起。


    蒋方橙。


    等着。


    ……


    在家的蒋方橙。


    完了。


    遭了。


    几乎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的回家,等气喘吁吁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蒋方橙咬着手指,来回踱步。


    跑吗。


    来得及吗。


    她是不是,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了?


    可那是她弟呀。她为什么会怕他呢。


    只是车上那一出完毕,蒋方橙才后知后觉,事情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她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咽了咽紧张的口水,蒋方橙小小的打了下自己的脸。


    你说你,当时就怎么就没在车上忍住。


    她无奈的往床上大字型的后倒。


    梁宴那句令人心惊胆跳的话,就像是倒计时的宣告。


    后来蒋方橙想通了,这是她自己的卧室,门一关,还能让他掀翻天不成。


    蒋方橙看时间也不晚了,于是干脆把门反锁,还拿椅子抵住,就洗澡去了。


    等洗完差不多出来,关了灯,她闭上眼睛。


    只是。


    楼下的开门声。


    再就是走路的楼梯声。


    一下比一下重。


    黑夜里,蒋方橙张开眼睛。


    扑通,扑通。


    她躺平,捏紧被子。


    厢门上,投出梁宴眉高鼻挺的影子。


    高大的投影,随着有节奏的走路声,越来越近。


    最后在她的卧室门前停下。


    他要进来了吗?


    蒋方橙紧张。


    她惶恐的等待。


    门被轻轻推了下。


    咯吱一声。


    蒋方橙心顿时跳到嗓子眼。


    没被推动。


    那只试探的推门的大掌,缓慢地收了回去。


    下一秒,影子离开。


    梁宴走了?


    蒋方橙竖起耳朵听。


    可是隔壁的门,也没任何动静。


    她收回视线,两手捏紧床被,看着天花板,连呼吸声都越来越快。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


    先是5分钟,紧接着10分钟,再接着,是一刻。


    梁宴会去哪儿?


    蒋方橙试图让自己放松,可是根本就放松不了一点。


    她不愿意承认,梁宴那句粗鄙的话语,搅动了她的心。


    她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梁宴,就是动了心。


    出去看看吧。


    总得知道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然她今晚心里都惦记着这件事,铁定睡不好。


    再说了,别怕,别怕。


    他是梁宴,不是鬼。


    今晚还能翻天覆地不成。


    是以,掀开被子。


    不信邪的女人,光脚踩地。蒋方橙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先是搬开椅子,再是纤纤玉手,试图去拉开门。


    咯吱一声。


    门被推开一条缝。


    月光蛮横的闯进一丝。


    外面毫无动静。


    这更加助长了蒋方橙的好奇心。


    两扇门直接拉开。


    玉足才抬出去半只。


    一个黑影闪现。


    几乎是电闪雷鸣之间。


    蒋方橙就被迫跌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紧接着,这人拦抱住她的腰,往里走。


    与此同时,头顶上传来一道寒意渗透的声音道:“姐姐,抓住你了呢。”


    门被男人反手关上。


    在蒋方橙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就被扔到了床上。


    女人仰倒在床面上,群摆翻上去一半,又蜜又白的腿部线条,性感又优美。


    屋里没开灯。


    月光朦胧,梁宴走近,他开始一言不发的解皮带。


    蒋方橙看着自己弟弟晦暗不明的峻冷五官,开始在床面上半撑着自己,往后退。


    她惶恐:“梁宴,你冷静点。”


    皮带金属扣解开,发出啪嗒的声响。再是直直抽出。


    男人解皮带的动作,可真是赏心悦目。甚至透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狩猎感。


    蒋方橙今晚注定了是囊中之物。


    “不、不,梁宴。”


    女人是真的怕了。面对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


    梁宴尽管神色是深情的,但依旧却是平静的骇然。


    棱角突出的喉结,抿成直线的唇。


    蒋方橙眼睁睁看着他褪去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肌,再接着,自己盈盈一握的脚踝,被男人弯腰握住,往自己身下,用力一拉。


    梁宴看着身下的女人,他抬手,唇角弯弯,拂过女人美丽但忐忑不安的脸。


    “姐姐,怎么了。”


    “怕什么,我是弟弟啊。”


    “一想到要跟我做.爱,就这么激动吗?”


    蒋方橙咬牙,我激动你个鬼。


    她试图逃脱,可是手脚都被梁宴压制住,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下去!”女人发火。


    梁宴俯下身,若有若无的舔她的脸。


    他沾上色气的嗓音道:“姐姐,你好香啊。”


    “梁宴”


    蒋方橙快绷不住了。


    脖子处有个脑袋在不断的嗅自己,轻柔的,但也极具侵略性的。


    “在。”


    “我是你姐姐。”


    蒋方橙如同缺氧的鱼,她无助僵直的看着天花板,喃喃张嘴,试图唤起男人最后的良心。


    “嘘——。”


    梁宴伸手,轻轻覆盖住她的嘴。


    他重新攀上来,跟蒋方橙对上眼睛。


    男人深不可测的黑眸里,袒露着再也装不下去的野心。


    梁宴阴冷笑着说:“那一会儿,姐姐记得,小声点。”


    别让别人听到,姐姐跟弟弟,正在同一间屋子下,做不被世俗所接受的事。


    于是,只有两个人的卧室里,一场春.色旖旎,正在慢慢上演。


    梁宴有的是耐心。


    先是绵密的吻,落在蒋方橙的肌肤上。他试图让姐姐放松,一会儿才能更好的迎接自己。


    那是第一次,梁宴看到毫无遮掩的姐姐。


    他虔诚的,小心翼翼的,珍视着姐姐身上美妙丰腴的每一寸。


    只是男人都是贪婪的。


    没过一会儿,就对绅士的礼节丢盔弃甲,化身为狼的饥饿。


    蒋方橙逃不过了,就享受。


    毕竟梁宴这种,独一份。


    弧度、长度、甚至粗细。


    他要上赶着送,她也不拦了。


    车祸、失忆、伪装,


    蒋方橙算是明白了。


    梁宴就是死缠烂打,哪怕自己下了地狱,他也能跟来。


    忍了一会儿,她咬着唇,手指抓着床单,抬脚蹬了蹬还在饮鸩的人的肩膀。


    “你还要这样多久。”


    梁宴从埋头,变成抬起头来,唇上润泽无比。


    “抱歉,姐姐实在是太美好了。”他虚伪的道歉。


    蒋方橙说:“别磨磨唧唧了,不是想要我吗。直接点。”


    梁宴有些意犹未尽,接着调侃:“姐姐似乎比我还等不及了呢。”


    要真的可以,他想一整晚都把时间耗费在幽深又靡丽的此处。


    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他内心爽得打摆。


    蒋方橙气不打一出来。


    如果说,陈玄生是前戏超长且温柔,这混小子,就是像是才开荤的愣头青。


    逮着自己哪儿哪儿都亲。要么就是疯狂的到处嗅。


    再不济就是爱不释手的揉。


    蒋方橙没这个耐心。


    她只关注自己的感受。


    陈玄生把她养叼了。


    她为什么要去配合男人的节奏?


    死皮耐脸,要上自己床的人,是他。


    她就是撒泼,就是耍赖,就是发疯,就是蹬鼻子上脸。


    她还刻薄,还坏。


    所以。


    “要么,你现在就来。要么,就滚。梁宴,我没心情等你发完情。”


    蒋方橙话一说完,梁宴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对劲。这是受挫的表现。


    蒋方橙看见了,所以她抬脚,直接拿脚底板,踩上梁宴的脸,当作防御。


    这个动作,让梁宴以一个更隐秘情.趣的视角,看清姐姐最神秘的幽处。


    果不其然。


    蒋方橙没预判错。


    梁宴喉结滚了滚。


    他像条发.情的成年狗,蠢蠢欲动,还要去亲。


    才稍微往前,蒋方橙用力蹬他脸,无情拦住。


    “我数123,你要是还没准备好,那就别怪我把你踹出去。”


    话音才落。


    梁宴只好起身,乖乖去撕开包装盒,然后戴好。


    蒋方橙看着他照做的垂头宽阔背影,以及凸起的性感脊柱骨,嘴角扯出一抹得意。


    对了,这才是她熟悉的梁宴。


    听话的、下位的、甚至对自己言听计从的。


    他翻不了身,这辈子都做不了主。


    在这段感情里,蒋方橙才是主导的那一方。


    她可以给他,但绝不会任他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戴好了?”


    “…嗯。”


    蒋方橙故意的:“真听话。”


    她躺在那儿,就像一位雍容华贵的妃子,等待男宠的伺候。


    梁宴重新靠过来。


    蒋方橙抬手。


    梁宴先是愣了下,接着下意识地,自动把头伸过去。


    那是多年前,姐姐跟随宴之间,专属的亲昵动作。


    梁宴浓黑的睫毛轻颤。


    蒋方橙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揉弄了会儿,接着,第一次,扯着他后脑勺的头发,主动吻了下去。


    梁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仰头去接。


    蒋方橙错唇间,用香甜的气息道:“取悦我。”


    梁宴照做。


    等蒋方橙吻够了,她放开抓梁宴头发的手:“可以了。”


    梁宴知道这是什么信号。


    两个人对看着彼此。


    梁宴压抑住自己喉咙中颤抖的快意,谨慎又小心的奉献自己。


    蒋方橙闭眼,舒服的喟叹,彻底的躺了下去。


    剩下的事情,交给他。


    ……


    第67章 第 67 章 我跟他,谁好?


    第二天, 大年初一。


    已经九点了。


    梁宴醒了。


    蒋方橙在他怀里 ,睡得很沉,很安稳。


    昨晚是大战。


    梁宴差点没忍住, 被蒋方橙搞得第一轮就交代了。


    蒋方橙故意给他难看, 想下他的威风。


    “怎么, 五分钟就不行了?”


    那时梁宴的脸色别提多难看。


    男人可以打压,但是打压的过分了, 就会反抗。


    他顾着她, 没那么用力, 结果这倒给了蒋方橙嘲讽他的机会。


    后来梁宴也是忍无可忍,额头爆着青筋, 两只手臂撑在两侧,只疯狂埋头耕耘, 不再顾着蒋方橙。


    这也导致蒋方橙意识到自己口出狂言时,已经晚了。


    她大喊。


    “你妈的,梁宴,停下!你给我停下!”


    “你姐要死了。你哪儿吃的力气那么大。老娘是不是从小给你喂的饭太好了,让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要死了,你个废物, 你就是个禽兽!要弄死你姐的禽兽!”


    她扇他的脸, 抓他的手,甚至拿脚去抵人。


    没人回应蒋方橙,也没人会再在意蒋方橙。


    除了男人紧绷的肌肉, 跟无言流汗的认真。


    尖叫, 狂骂,充斥整间屋子。


    三哥一整晚没回来。知趣。


    梁宴不再心软。汗流浃背。


    后来。


    “服吗?”


    他不玩花招。所谓花招,是留给陈玄生那种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玩的。


    他年轻。所以他有的是力气。


    他得让蒋方橙知道, 上一个,没了,就是没了。下一个,更好。且下一个,只能是她的最后一个。


    蒋方橙被他整得没话讲了。


    她低估了她弟的自尊心。跟一个男人的野心。


    所以梁宴耍狠。


    “说话。”


    “怎么。”


    “被顶到嘴边都说不出来吗?”


    “那我来说。”


    他俯身在她耳边,丢下一句狂言妄语。


    现在,事后清醒。


    梁宴全身没有一块儿肌肤是好的。


    他偏偏餍足得不行,低头,缱绻一吻,落在蒋方橙头顶。


    新年新气象。


    这个年轻的男人,为2026年的到来,而感到欣喜。


    因为这一年,他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蒋方橙醒了。


    梁宴从后抚顺她的发丝,嘴角露出浅笑:“姐姐,早安。”


    蒋方橙动了动。


    她转了下身子,目光倾斜,看向身后,自己的弟弟。


    梁宴继续低头吻她露在外面的光滑莹润肩头,仿佛蒋方橙是他再珍视不过的宝贝。


    梁宴把所有的温柔跟真心都给了蒋方橙。


    但是,蒋方橙不见得要。


    所以,她踢了他一脚。


    “下去。”


    梁宴没受防,被一脚从温暖的被子里,踹了下去。


    蒋方橙坐起来,黑色长发从光洁的背上滑落。


    她没给他好脸色。


    因为昨晚在两人一起高的时候,这死小孩儿竟然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大忌。


    “姐姐,陈玄生到过这里吗?”


    她那时没力气,就暂且不管。


    现在,她有的是力气,所以她不爽,并且她得表现出来,她很不爽。


    楼下有人回来了。


    蒋方橙围着床单,起身,去了浴室,把门一关,就是洗澡。


    留梁宴坐在地上,手握成拳,愤怒地捶了下地板,脸上的表情,也是很不快跟不满。


    梁宴以为蒋方橙跟自己做了,那么他们的关系,就能进一步。


    可很明显,他想少了。


    初一的一整天,蒋方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可不是那种羞答答,第二天要男人抱,要男人揉,还要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小处.女。


    她身经百战,久经人事,所以淡定的不得了。


    反观梁宴,蒋方橙要干重活,他上去抢着干。蒋方橙要去挂灯笼,他也一把夺过去,让她去一边儿休息。


    蒋方橙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转身拍了手就走。


    留梁宴站在原地,看着她摇曳生辉的背影,根本就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晚上,东子带着老婆孩子也回来了。


    当时蒋方橙在院子里烤柿饼。


    抬头一看。


    她热情迎上去:“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东子没说话,只一声不吭地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提进他们自己的房间里。


    包着头巾的茉茉,抱着珍珍从后面,磨磨蹭蹭进来。


    蒋方橙看珍珍脸被风吹得有些红,就算拿被子抱着的,但还是吹到了。


    蒋方橙急忙擦了把手,回头让在里屋的梁宴,把空调调高点,接着再回过头,对着孩儿她妈打趣说:“茉茉,快把孩子抱进去,你愣着干什么。才几天没见,咋啦,这么生疏了吗。”


    小两口子表情不算好看。似乎有别扭。


    茉茉有些悲伤地抬眸看了眼蒋方橙,然后强撑着情绪,把孩子抱进去了。


    蒋方橙叉着腰,觉得不对劲。


    把身前的围裙一脱,就哒哒哒,跟个小泼妇一样,踩着高跟鞋往东子那屋去。


    “常小东,你俩咋回事儿。一回来,两个都马起脸。”


    小东背对着门口,把包里珍珍的尿片、奶粉、换洗的衣服拿出来。


    他不说话。


    蒋方橙扯着他衣服往后拉,秀眉一皱:“说话。你哑巴了?”


    三哥感到气氛不对,也从厨房里往这边来了。


    他进来,把门一关。


    小东往床边一坐,才愤愤说:“她家真的过分了,每回回去,把我当提款机。”


    “给她爸妈一万,姐,你走之前,给我的那一万,我想着难得回去一趟,就不藏着捏着,也给她家里边儿。”


    “说什么,房子要修缮了,车也该换了。”


    “我统共就那么多私房钱,我扪心自问,我常小东,平时哪里对她张茉不好。就吃了那么几天的饭,住她家几天,比他妈住总统套房还贵。”


    “我想着回一趟家,给她面子,让她在她兄弟姐妹面前,抬得起头来。”


    “结果一个二个,都来找我要钱。”


    “她妈说她弟找媳妇,也喊我拿钱。她大舅哥的小孩,想来北京上学,觉得北京比河北哪哪儿都好,也让我想办法。”


    东子两手一摊:“结果珍珍呢,他们点儿表示都没。吃饭还不让张茉坐主桌。说我的妮儿,可惜了,是个女娃儿。赶明儿再生个男娃。”


    小东是三哥带大的,人品没得说。


    不说豪,但至少靠自己吃饭,混到现在,在北京,中产车房没问题,也没什么不良爱好,自己攒得老婆本,还勤快。


    但是茉茉家,就是个无底洞。


    偏偏茉茉还想着帮扶,惦记着那点可怜的父母情,跟手足情。


    东子忍不了,年三十掀桌了。


    一家人吵了架。


    她弟冲前面,叫嚣着让他姐带着她一家人滚。


    东子拿了酒瓶子就往人头上砸,一个人舌战群儒。


    说你妈的,你这一家子能住上两层楼房,还是你姐十八岁没读书,就出去打工挣的,你跟老子横。


    张茉她爸妈报了警。


    那人家村里的警察,肯定是偏着自己村的呀。


    你说你北京城里来的,也没见你开个什么玛莎拉蒂,再不济奔驰宝马,人哪儿看得起你。


    东子当时看着那些魑魅魍魉,那心情,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觉得穷还穷得理直气壮,一群烂死人。


    茉茉只知道哭。


    连着孩子也吓得一块儿哭。


    东子看在孩子的份上,赔了钱,签了谅解通知书,天还没亮,就啥也不说了,上了高铁就回。


    以后再来这儿,就是他常小东脑子有病!


    茉茉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说话。


    男人走哪儿,她就抱着孩子走哪儿。


    她个女人家,还能怎么样。


    当初东子说要举办婚礼,茉茉祈求说,不办,办婚礼的钱,能直接给她爸妈吗。


    东子还愣了下,后来想着她确实不容易,连带着彩礼还有办婚礼的钱,都给她打回自己家账户了。


    东子就是恨。


    也气。


    气张茉啥事儿也撑不起来,当着她那一家子人的面,不护自己老公,也不护自己女儿。


    都被踏雪成那样了,她就只知道哭。


    要蒋方橙遇到这事儿,不说啤酒瓶了,直接把屋子点了都可能。


    老娘出的钱给你们住,还对老娘不好。老娘男人也是你们能看不起的吗。


    可惜,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蒋方橙这样式的。


    东子生气,还越想越气。


    三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是个男人就想开点,让一步。


    蒋方橙一听,转身就出了去。


    啊啊,啊咦,啊喔。


    咯咯咯。


    珍珍在梁宴怀里。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回到自己家,有安全感了,也开心了。


    闻到熟悉的人的气息,正被梁宴逗得吖吖乐。


    这是妮儿长得清俊,又有钱的小叔。


    偏偏他还温柔。


    蒋方橙一看到这个画面,心里就柔软了一下。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蒋方橙跟梁宴对上眼睛,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彼此一眼,接着蒋方橙错开眼睛,去了里面儿找茉茉。


    “茉茉。”


    茉茉手足无措的站起来。


    “你坐。”


    蒋方橙看她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话也不好说的太重。


    茉茉知道蒋方橙来找自己是为什么。


    东子这一趟回去,就是六万块没了。吞金兽都没这么能吞。


    她抿了抿唇。


    蒋方橙在茉茉旁边,一起坐下。她开口问:“还惦记那个家吗?”


    茉茉把头低得更低。


    是羞耻,也是无奈。


    蒋方橙不会怪茉茉。因为她走过来时路。


    那身边这样的女孩子,也没少见过。


    水晶晶,金花,小舞。


    哪儿好过。


    茉茉是情况好些,遇到了东子,自己脑子也算灵活,不算太笨。


    但唯独原生家庭这一块儿,脑子拎不清。


    茉茉被蒋方橙问得没吭声。


    那就是还没放下。


    一笔烂账。


    蒋方橙直接开门见山:“你跟东子,都是我跟三哥看着耍朋友再到结婚的。”


    “他是我弟弟,你也是我妹妹。我蒋方橙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你们俩,都是一样掏心掏肺。”


    “这次过年的事儿,翻篇了也就翻篇了。咱们就不争了。”


    “但是茉茉,钱,兴许还可以再挣。珍珍是个女娃,你难道还想她长大以后,还回去面对你爸妈跟你弟他们吗?他们珍惜她吗?对她好吗?“”


    “你在那个家过得咋样,受没受苦,你自己最清楚。”


    “东子的意思,不是让你跟家里断了。以后逢年过节,打点钱了事。但是来往啥的,他不同意,也不想。纯恶心人。”


    “你怎么想的。”


    蒋方橙看茉茉的反应。


    茉茉哭了,红着眼睛。


    她要还是一个姑娘家,蒋方橙会心疼地抱着她一起哭。


    但是朋友是她自己谈的,结婚是她自己点头的,孩儿也是她自己生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为人妻,为人母,是她独立做的决定。


    那么,你就得为你丈夫,为你的小孩儿多考虑不是。


    娘家那头,人家都看不起你了,你要还上赶着贴,那不是有病吗。


    夫家这头,你不管不顾,还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那今天蒋方橙就把话放这儿,你俩铁定过不长。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想长久吃亏。


    茉茉哭啊。


    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但这茉茉,水也太多了。


    听得蒋方橙都有点烦了。


    她扯了纸巾给茉茉,让她自己收拾下。


    等收拾好,茉茉才低着头,红着眼睛跟鼻头说道:“……橙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


    东子对她好,再也找不到比东子对她更好的男人了。


    “你知道,那你就长点心。你跟东子怎么样,我不多说。但是再把珍珍吓到了,你们就都给我滚。”


    “像什么话。”


    “东子哪儿点亏过你。别因为东子还年轻,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就欺负他。”


    “你自己有家了,一家三口把平平淡淡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


    “那东子都被你家坑得进派出所了,留了案底,以后珍珍考公都没法考。”


    茉茉听得一愣,抬起头来:“啊?”


    蒋方橙一推茉茉傻乎乎的脑袋,嫌弃:“啊什么啊!真事儿。”


    茉茉当即就是眉头一垂,又要哭。


    蒋方橙站起来:“哎哟我的姑奶奶,行了,我让你自己男人进来哄你,哪儿来那么大的哭劲儿。我真是服了你了。”


    她迈步出去。


    刚好遇到梁宴抱着襁褓中的珍珍往里头关心地看。


    一个探,一个出,正好对上了。


    蒋方橙没好气:“你瞅啥,让开。娃给我抱会儿。”


    珍珍,可爱啊。


    小小一个,被茉茉穿得跟个粉粉的派大星一样。


    梁宴小心翼翼地把宝宝递给他姐。


    闻着婴儿身上软乎乎,香甜甜的宝宝霜味道,蒋方橙这才心情好些。


    “珍珍,我的乖珍珍,我的小珍珍~我最可爱的珍珠宝贝。”


    她贴着婴儿的脸,晃着哄。


    梁宴不放心:“茉茉姐还没好吗?”


    蒋方橙边哼哄娃的小调,边说:“好什么好。水飚得无比多。”


    那眼泪都成串了,跟不断线的珍珠一样。


    “珍珍,你以后可别学你妈妈啊,遇事儿只知道哭。”


    “咱们虽然也是女儿家,但是得抗事儿,靠人人倒,靠男的,男的跑。”


    “还是靠自己。姑姑以后就惯你,你要啥,姑姑都给你,就不能让你养成那吃亏的性子。”


    蒋方橙收小了音量对怀里的宝贝儿讲。


    梁宴得说句公道话,这女人,本来就各有各的性子,别在人孩子面前,埋汰她妈妈,哪怕是刻意小声了讲。


    所以梁宴当法官:“你说这些干什么。茉茉姐没惹你。”


    蒋方橙不干了,吐槽:“你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珍宝儿,我给你说,以后你小叔这样的,也不能找。”


    梁宴听这女人胡说八道,觉得莫名其妙。


    他扯了一扯薄唇:“怎么,为什么不能找我这样的。”


    阴着坏。


    装着演。


    还死皮赖脸。


    蒋方橙什么都没说,可她斜睨梁宴的表情,还有眼神,倒把什么话都说完了。


    梁宴觉得这女人真真的有意思。


    他靠近一步。


    蒋方橙抱着孩子,立马警觉地后退一步。


    “你干什么。”


    “退后。”


    “离老娘一米远。”


    就、不。


    梁宴看他姐欲盖弥彰那样,就想讥笑。


    他说:“把珍珍耳朵盖住。”


    蒋方橙蹙眉:“为什么。”


    “盖、住。”


    蒋方橙看他那不容置喙的样子,最后还是选择把小小珍的耳朵盖住。


    梁宴单手插兜,随后嘴一提,散漫地扔下一句。


    “你以为你水就不多么。”


    擦肩而过。


    说完他就潇洒的走。


    留蒋方橙愣在原地。


    哈?


    说得什么玩意儿。


    一秒,两秒,三秒。


    等反应过来。


    别的女人是上面多。


    她确实与众不同,跟一般女人不一样。


    她是下面多。


    所以。


    蒋方橙心里暗叫懊悔,又被这人给当面阴了一刀。


    珍珍开始嘤嘤的哼唧。


    蒋方橙边喔喔喔的哄,边闻着这人虽然离开了,但是空气里还残留的他的浓烈气息想。


    她啐骂。


    个下流胚子。


    孩子还在呢。


    说什么荤话。


    第68章 第 68 章 死了心


    吃饭。


    三哥把饭做好了。


    小东出来了。


    茉茉也从别处出来了。


    一桌子热烘烘的饭菜, 不比张茉她家的好吃、好看多了。


    梁宴给珍珍冲的奶粉。


    调好了,把奶瓶肚子拿在手里滚了滚,等温度差不多了, 才递给旁边的蒋方橙。


    孩子还是蒋方橙抱着的。


    爱不释手, 就好带娃。


    她拿奶嘴对准珍珍的小嘴巴, 再看珍珍喝的砸吧砸嘴。


    蒋方橙跟玩玩具一样,慢慢逗。


    梁宴看她废寝忘食那样, 也不好说什么, 坐一旁, 任劳任怨给蒋方橙夹菜,再给蒋方橙喂嘴里。


    这女的, 吃得理所当然。


    全程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廖三把白酒拿出来,瞥了右手边这奇葩的一对, 嘴角往下撇了一半。


    再看右手边。


    东子的杯子是空的。


    茉茉自觉拿过酒瓶,然后给东子添上。


    东子没说话,当不领情。


    就埋头狼吞虎咽的吃。


    茉茉看脸色,小心翼翼,甚至带点唯唯诺诺。


    廖三收回目光,另一半嘴角也往下撇。


    蒋方橙自顾自的, 就跟婴儿玩。


    “你看这小孩儿, 喝的好有意思。”


    “珍珍乖,别急,瓶子里还有呢。”


    “跟姑姑学, 妈妈, 叫妈妈。”


    “……她才四个月,你能别急吗。”梁宴听不下去,出声提醒。


    “闭嘴, 我没跟你说话。”


    梁宴:“……”成吧。


    “东子,你再吃点吧。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


    没人应。


    “喝点酒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没人回。


    “这个螺,三哥做的,你尝尝。”


    茉茉的筷子,夹了螺往东子碗里放。


    东子看都不看,直接拿筷子夹了,就往外放。


    茉茉,没辙了。


    “吃饱了,快看,快看,珍宝儿吃饱了,这小嘴吃的红艳艳的,哎呦,都打嗝了。”


    “你吃饱了,大姑也吃饱了。”


    “走啰 !去大姑房里玩,今晚跟大姑睡。”


    “姑姑房里给你买了好多玩具,就等你回来玩。”


    珍珍乐呵呵的笑了几声婴儿笑。


    蒋方橙抱着稀罕的孩子就下桌走了。


    梁宴看了眼蒋方橙碗里才吃了几口的白米饭。


    廖三给梁宴甩了个眼色,梁宴急忙每个盘子里薅点菜,跟上去继续喂。


    东子也吃饱了,把碗一放,说了声师父你慢慢吃。


    他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


    茉茉也起来。她落后一段距离,跟在东子后面走。


    不过转眼,饭桌上就只剩下廖三。


    廖三把筷子一放,拿纸一擦嘴,抱手往椅子上一靠,就是一幅生无可恋的无语样子。


    夜深了。


    四个人的卧室里都亮起了灯。


    蒋方橙给珍珍洗了澡,现在正抱着孩子在床上玩儿呢。


    这是一,这是二,这是三。她拿着图卡给孩子看。


    珍珍发个声,格叽格叽两下,蒋方橙就当珍珍跟自己读了。


    蒋方橙高兴得不得了,拍拍手,珍珍真棒!


    孩子在这家长公主的地位,真不是吹的。


    隔壁。


    梁宴靠着床头在看书。


    听着他姐跟婴儿一起传来的声响,边翻书,边嘴角起翘。后来熄灯,男人睡下,今夜该是一个好梦。


    三哥房里。


    桌子面前摆着一台半旧的收音机。这台收音机从廖三当时在部队里就跟着他了。


    快二十多年,最近有罢工趋势。


    廖三身上就穿了一件黑色的工装背心,底下一条军绿色裤子,腰间捆着棕色皮带。


    小台灯下,中年男人鼓动的肌肉,随着他拆卸再修理收音机的动作,而一鼓一鼓。


    茉茉跟东子在房里。


    两口子先后洗了澡上床。


    东子背对着茉茉,闭眼躺。


    茉茉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进去。


    东子一天都没跟她说话了。


    茉茉知道他在娘家的事儿,受委屈了,所以想讨好自己家男人。


    橙姐把娃抱走跟她睡,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让他们俩尽早解决好。


    茉茉知道,自己得主动。


    所以她扯了扯东子背后的衣服。


    “…东子。对不起。”她小声软软说。


    她拱着产后还有些肉乎乎的身子,靠近东子的后背。


    回家提的大包小包,东子没让茉茉碰过,就让她把小孩儿抱好,拿票,都是他在忙前忙后。


    生了孩子,东子也不让她碰水,洗衣服,家务活,也是他在干。


    橙姐说的没错,东子确实没对不起她过。


    茉茉裹了裹暖和的被子,吸了吸鼻子,好好捋:“爸妈的事儿,确实是他们过分了。我没护着你,也是我的不对。”


    “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她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就一个劲儿的道歉。


    茉茉想着,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东子最怕她挠他痒痒。


    所以茉茉拿了手指去戳东子的腰。


    东子刚开始能忍,后来一倒拐子往后肘。


    他终于说话了,不过语气还是不太好:“张茉,边儿去。”


    能出声,就代表事情还有挽回的地步。


    茉茉试着大胆的往人肩上扒:“理我吗。”


    晃晃。


    “理我吗。”


    再摇摇。


    “理下我吧。”


    “东子哥,好老公。”


    “我错了,行不行。”


    “咱家妮儿都不能考公了,爸爸妈妈要是还散,那还能行吗。”


    东子一听,睁开眼。


    他撑起来,瞪大单眼皮:“啥?你说啥?”


    茉茉眨眨眼:“你都进派出所了,橙子姐说,珍珍以后没办法考公了。”


    东子目光巡视了家里一圈,后来想了想,是这样。


    他倒头掀被继续睡:“那怪谁!”还不是怪你这个臭婆娘!


    茉茉瘪嘴。


    “那你怎么样才消气。”


    继续装哑巴。冷战。


    茉茉也生气了。


    以前都是他哄。哪儿自己哄过。


    她也学常小东那样,身子一转,被子一裹。


    时间继续僵持。


    后来东子都快打鼾了。


    茉茉觉得不行。明天要是还这样,被橙姐知道了,指不定会说自己根本没哄。


    她慢慢转过身,然后靠近。


    “拱什么拱,身上痒了就洗澡去。”东子吐槽。


    “你不是睡了吗。”


    又没人说话了。


    茉茉好想一榔头给这男人敲下去。


    她想起蒋方橙教她的法子,刚好珍珍今晚不在,带在橙姐身边,喝的是奶粉。


    导致她胸前鼓鼓的,没地儿泄。


    解了胸前的扣子,茉茉只好羞赧的对着背对着自己的人说道:“东子,我…我涨奶了”


    装睡的男人,顿时睁开了黢黑的眼。


    年初二,一大清早。


    蒋方橙伸了个懒腰。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刚刚好。


    她闭着眼睛,伸手伸脚。


    手刚往旁边一摸,空的。


    珍珍呢?


    她惊吓到立刻坐起来。


    结果脑子清醒了一看,才看到卧室里,有个男人抱着珍珍在喝早餐那顿奶。


    梁宴右手熟练的抱着孩子。边走动边喂。


    他今早要去公司一趟,上身穿得深蓝色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装裤,男人肩宽劲腰,骨架结实又顶天立地。


    脸上还挂着青茬,没来得及刮。


    蒋方橙揉揉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梁宴晃着怀抱,看过来,低声道:“等你醒,珍珍都不知道饿成啥样了。”


    昨晚蒋方橙起了两次夜,给珍珍换了两次尿片,冲了两道奶。


    当真不是长久干这事儿,想着快大早了,就那么放心的累昏睡过去了。


    梁宴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听到珍珍吖吖的嚎了两声,他就急忙过来看。


    蒋方橙当时还在睡,看他姐那样,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她还不信邪。


    梁宴只得把宝宝抱起来,自己给蒋方橙收拾后场。


    “噢。”尴尬了。


    “别哭久吧。”不然自己得心疼死。


    “没有。就哼唧了两声。”


    “那就行。”


    女人打了个慵懒的哈欠。


    三哥把早饭做好了。他上来要抱珍珍。昨天一整天都没抱着。


    到二楼来一看,就看这两姐弟杵房间里。


    珍珍刚好吃完奶了,三哥接过去放自己怀里拍嗝。


    留下一句‘收拾好了就下来吃早饭。宴子要去上班,你们俩别耽搁太久’,就往下走。


    蒋方橙扒拉下头发,看着三哥的背影,觉得三哥这话里有话。


    她还发着愣呢。


    梁宴走过来,拿手指抚了下她的脸:“发什么愣呢。”


    蒋方橙啧一声,示意他过分了啊。乱摸什么摸。


    梁宴不惯着她。


    看她身上还留自己前天晚上给她种的草莓。


    “要我抱你去吗?”


    “去哪儿?”


    “洗手间。”


    “老娘尿尿你也抱?”


    “…嗯。”


    “死变态。”


    “我看看。”


    她掀开被子,踩着地毯下去。


    “看你妈逼的。”


    “嗯,不看妈的,看你的。”


    蒋方橙站定,回看这没下线的男人。


    “你一大早,是不是装疯迷窍?”


    “不是。”


    梁宴很认真的回答。


    蒋方橙眼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高大的男人,靠近很有压迫感。


    “你干什么你。我警告你啊,别对我动手动脚。别以为跟老娘睡了,你就能上天了。”


    “诶诶诶诶!”


    话才说到一半,梁宴直接把人抱起来。


    蒋方橙挂着人脖子怕掉下去。


    她锤人肩膀:“是不是胡来,有病,放我下去。”


    像条乱板的鱼。她挣扎。


    梁宴不管不顾,抱着人就往卫生间里头去。


    脚勾住门,关上。


    “你脱我裤子干什么。”


    “你手给我老实点。”


    “梁宴,啊!”她突兀的大喊。


    刚抱着珍珍走到楼底的廖三:“……”


    他把珍珍的包被拢得更高一些,然后对着珍珍说:“别听啊,珍宝。那臊人的声儿不是咱们能听的。走,三爷爷带你到公园看鹦鹉去。”


    洗手间安静了。


    因为蒋方橙被摁住坐在洗手台上,腿间埋着一个人。


    梁宴绷着一张脸,在跟蒋方橙上药。


    昨天她走路都叉,屁股老翘。


    梁宴瞅她那样,就知道是没办法闭拢。


    谁让她嘴碎,非得在血头上激自己。


    那不得往喷里凿。


    忍了一天了,梁宴这才逮着机会给她上药。


    清清凉凉的触感,确实舒缓了一部分灼热。


    等涂完,梁宴把她脚踝处的裤子给她拉上去。


    蒋方橙气愤的盯着他看。


    梁宴两手放在蒋方橙身侧,他俯下身,把人圈在怀里,眯了眯危险又迷人的眼睛,看着这美艳的女人道:“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怎么,不是他,你失望了?”


    梁宴抬起大掌,捏住蒋方橙的下巴,呼吸带着热气道:“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这辈子你都跟他再也没有可能。”


    说完,梁宴直接吻了下去。根本就不管蒋方橙的挣扎。


    第69章 第 69 章 童养夫


    东子跟茉茉和好了。


    时间一转, 来到了年后开工。


    蒋方橙忙得不可开交。


    梁宴也忙。


    那么大一个集团,等着他主持运转。


    基本上是到了晚上,两人趁着一家人吃完饭的时间, 才能见到彼此一面。


    蒋方橙没死心, 试图忙里偷闲, 去找陈玄生的消息。


    倒不是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而是得确定他是死是活。不然怎么突然就消失的没声儿没影儿的, 太怪异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托人找, 为此还白花费了一笔钱打水漂, 都没半点信儿。


    她想过找梁宴帮忙。毕竟他位居高位,毕竟他神通广大。


    那时候梁宴顶着她在墙壁上。


    男人青筋突起的说:“蒋方橙, 你怎么好意思在我身下说出这个名字的。你没点良心。”


    她脖子细长的仰,掐着嗓子费劲儿道:“那老娘不是没办法了吗。让你找下人怎么了。指不定是你杀人抛尸, 把那老东西给整没的。”


    女人啊咦,啊哦,嘶得起劲儿。


    “是。”他说一句,钉一次。


    “就是我。”


    “我恨不得他早死,还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染指你的时候,他就该想到, 我不会放过他。”


    蒋方橙知道梁宴在说上头的气话, 但她也不分黑白,就哐哐扇人脸。


    “就是你,就怪你!”


    她说起这个就不甘。


    差点。


    她差点就家庭美满, 儿女双全了。


    梁宴随她扇, 反正这么多年,他对她姐的巴掌,已经是习惯性的免疫。反正全身上下, 蒋方橙就没给他留好印儿。全是泄愤来着。


    他顶着巴掌印,低头顺势就咬。


    梁宴嘴包圆,想这一口,想了差不多十年。


    他阴暗的想,陈玄生是不是也对这儿流连忘返过,是不是也闭着眼睛去舔过。


    不过没关系。


    现在在蒋方橙里面儿的,是自己。


    一拍就撅,一停就抬。


    梁宴看他姐那熟练的姿势变化,就知道被调教过了。


    还调教的很好。


    他一边享用,一边恨意满满。


    要不是陈玄生消失的够快,真下狠手的,指不定是自己。


    做累了,倒头就睡。


    梁宴现在被允许留宿在蒋方橙的香闺里。


    但是天亮了,就得回去。


    蒋方橙速来为人坦荡,唯独这件事情上,她装,死不要脸的装。


    以为家里其他人不知道她跟梁宴晚上在房里做什么龌龊事来着。


    所以她得掩耳盗铃的告诉大家,她清白着呢。


    但其实,那点黏黏糊糊、牵扯不断的暧昧气场,除了珍珍这个小孩儿不明白,其他人哪儿不门清。


    梁宴知道他姐还膈应着。


    一是操心陈玄生的生死。


    二是姐弟的身份还没彻底越过去。


    但她她妈的,该享受的是一点都没落下啊。


    这女的,也算计。算计得不行,反正她自己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再吃了。


    谁先爱,谁就卑微。


    梁宴这么诡谲精明的人,也没逃过这个诅咒。


    蒋方橙要他了,半夜都能让他滚过来,把人榨得干干净净。


    要不要他了,半夜了,都该歇息了,也能让他滚回去,翻脸比翻书都快。


    真把他当性.奴隶了是吧。


    梁宴除了认栽,那还能怎么样。


    真想不过,就自己一个人下班了去酒吧里买醉。


    好巧,猜他遇到了谁。


    白鸢。


    白鸢看着吧台上那个买醉的头颈笔直的背影,男人脱了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只留身上的白衬衫,袖口挽了几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光看背影,梁宴的腰肢劲瘦,成熟的躯体轮廓,两臂展开放吧台上,是恰到好处的健壮。


    他右手握着威士忌杯,手指在光影映照下,显得修长又皙瘦。


    这么好看的手指,这么职场精英浓厚的气息,要是配上一圈光滑素圈婚戒,该是多么的人夫禁欲气息。


    可惜,他没戴。


    也幸好,他没戴。


    白鸢目光转了周围一圈,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女性目光不少。


    她踩着高跟走近,在梁宴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你好,给我来一杯玛格丽特。”


    白鸢自顾自的冲调酒师点了单。


    梁宴闻声,徐徐侧目看过去,见是她。


    男人额发微垂,表情冷倦,目光有社畜的浓厚颓废气息。他没说话,而是再次拿起酒杯,优雅的喝了口酒。


    白鸢关心:“没休息好?”


    梁宴淡淡:“跟你无关。”


    白鸢露出笑容:“梁少,我好像懂了,后面那群女的,只敢远远看你,不敢上前搭讪你的心情了。”


    “不对,或者我该说,她们已经在你这里吃过闭门羹了吧?”


    梁宴扯了扯唇,棕色的液体光泽,折射在男人脸上,照出銮金的光耀。


    他晃荡着酒杯,云淡风轻的掀了掀嘴皮子:“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罢了。”


    K.O.


    白鸢在心里打鼓。骂得可真狠。


    传启集团的冷血少总,可真不是吹的。


    难怪商界都在传,那次董事会事变之后,才上位不久的总裁,简直就像是换了人,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


    也难怪,自己只是跟他出去以恋爱之名接触了几次,周围收到风声的人,对自己就是毕恭毕敬,哪儿有从前轻视的样子。


    白鸢说:“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我挺想你。”


    梁宴撩起上扬的眼尾看过来,他勾勾唇,似乎在看白鸢精湛的演技。


    接着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喂你的那点资源,还不足以让你掌握你家的话语权吗?小师妹。”


    原来白鸢竟然是梁宴那个时候在加拿大读书时期的同窗。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梁宴回国后,发生的事情,白鸢也有所耳闻。


    只是那时候,彼此都有事情要忙,梁宴忙着跟陈玄生反目成仇的同时,白鸢家里也不好过。


    她母亲被父亲离婚,继母小三上位,连带着继兄想要登堂入室,篡夺原本想要属于白鸢的遗产。


    白鸢紧急打入父亲公司内部,不再做一个千金小姐,忙到自顾不暇,终于抵抗不住的时候,她想到向自己的师兄梁宴求助。


    ——条件任你开。


    这是白鸢投诚的条件。


    梁宴先笑纳。后大手一挥,传启开出一笔钱,投资白鸢的公司,并让其成为集团的一部分供销商,这才让白鸢得以喘息,反击成功。


    现在,白小姐缓过神来,就是该同自己师兄道谢的时候了。


    那时陈玄生落败而走,梁宴又出了车祸,等醒来之后,仍旧郁郁寡欢。


    为姐姐的不接纳,为姐姐的排除在外。


    白鸢找上门的时候,她贴心报答说,梁少,是否需要我做点什么。


    梁宴直接送她一声轻嗤。


    不是梁宴看不起她,而是他自己都搞不定的人,一个小小的白鸢又怎么能搞定。


    但他忘了一点,白鸢是一个女人。


    所谓女人最了解女人。


    梁宴就是太高看他姐了。毕竟爱情自带美化。


    但实际,蒋方橙的世界简单得不得了。


    笑就是笑。哭就是哭。恨就是恨。爱就是爱。


    当然,嫉妒,也是真的嫉妒。


    也难怪看烟花那晚,她能把梁宴的脖子铁了心咬个印儿。


    为这事儿,事后当晚,白鸢没少发消息给她师兄揶揄打趣:【看吧。我就说姐姐性情中人,哪儿那么难搞定。】


    如今。


    白鸢见梁宴的状态又重回低谷,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姐姐又开始折腾你了?”


    “再来一杯。”


    梁宴出声打断,让酒保再调一杯威士忌。


    白鸢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等到周围的客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梁宴才愿意敞开心扉,凉凉一笑道:“你说她,怎么就不要我呢?”


    嘴给他亲,人给他操,就是心不给他要。


    白鸢想了想,也许是真的女人才能理解女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不要,只是逃避。”


    第一次知道梁宴跟蒋方橙的事的时候,白鸢也吃了一惊。


    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弟,姐姐一手把弟弟拉扯大,但是弟弟却爱上了姐姐。


    这种情节,也许放小说里,是很刺激的题材,但是放现实里,却是令人头疼的不被世俗所接受。


    跟蒋方橙短短接触过,白鸢看到出来,姐姐只是表面作风辛辣大胆,但实际内心还是要脸要皮。


    你说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要真成了自己的丈夫。不说别人,就说她自己,也过不了那道坎。


    也难怪,蒋方橙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反复无常。


    梁宴听完白鸢的解释,他垂眸摸了摸沁凉的杯壁,然后道:“这里是北京,不是我长大的愚昧无知、封建落后的小镇。三叔没意见,东子哥,也没意见。除了我们在乎的人,其他人的看法,重要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她就是不够爱我。要真爱我,早百八十年,欢欢喜喜跟我在一起了。”


    “我命都不要了,就要她。”


    “她呢,玩我。”


    梁宴扯出一抹苦笑。


    白鸢看自己师兄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后来梁宴难得放纵一回,他喝醉了。


    蒋方橙在自己房里啃着苹果,边看美容杂志,边翘着二郎腿听英语。


    梁宴老半天都没回来,她瞟了眼手机,那边也没来消息说到底回不回。


    等到深夜十点半,还是没信儿。


    蒋方橙起身去洗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在游说自己,要不要打电话去关心。


    可是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打?


    蒋方橙脑子里长出正反两派在吵架。


    家姐吗?


    可是哪有在弟弟身下抖得眼睛都上翻的家姐。


    已经没法单纯了。


    那,爱人。


    这个想法称呼,一旦冒出,连蒋方橙呼吸都停顿了一拍。


    她洗了手,擦干净。


    重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人弯弯的眉,魅惑的眼,饱满的唇。


    跟梁宴想的相反,蒋方橙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弟弟不懂事,但是姐姐怎么能也不懂事呢?


    从小到大,蒋方橙小事看起来不拘小节,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宴儿明事理,她一天喧叨叨的,半点谱不靠。


    但是别小看这女人。


    要真不靠谱,也走不到今天。


    她就是——。


    哎。


    一声长且重的叹息。


    蒋方橙把心里的郁气给吐出来。


    她要不爱他,又怎么能任由他跟自己胡搞呢。


    但是能承认吗?


    不能啊。


    他又不是童养夫。


    能这么啥都不管的,就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吗。


    那不是罔顾人伦理吗。


    蒋方橙心情也低落。


    她穿着珊瑚粉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就打算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月的天,还很冷。


    呼吸都起白雾。


    她不好意思打电话再去问,就只能站在后门口,一遍遍来回转,看人回来没有。


    一圈又一圈。


    廖三都准备睡觉了,拉窗帘,看到自己妹子在门口鬼打墙。


    他看了会儿,想到宴子还没回来,后来廖三心一横,把窗帘一关。


    就让这两人自己折腾去吧。


    转到手脚都冰冷,不断跺脚取暖。


    来了,来了。


    有车开回来的动静。


    蒋方橙探头。


    想着这样是不是表现的太急切,脑子一转,拿了烟出来,转过身,点了火,假装自己出来抽烟。


    珍珍回来之后,三哥跟蒋方橙就很少在抽了。


    要真抽,就出去。不然家里烟味儿,对小孩儿不好。


    加上蒋方橙是被梁宴管着,让她少抽,对身体不好。


    第一口含住,妈的差点呛死。


    咳,咳咳咳。


    她扶着墙咳。


    “姐姐?”


    车在后面不远处停下。


    车窗落下。


    露出白鸢的头来。


    蒋方橙被那口烟呛得面红耳赤,有些狼狈。


    偏偏这个时候,等会儿,为什么这女的坐着宴儿的车回来。


    蒋方橙看着白鸢跟自己打招呼,再看着她打开车门。


    白鸢扶着醉酒的梁宴出来。


    蒋方橙下意识去接人。


    白鸢一个轻巧的遮挡,就把蒋方橙的手给隔绝。


    她笑得很纯洁道:“姐姐,梁宴喝醉了,我扶他进去吧。”


    “你在抽烟吗?”


    “那就更加该我来了。没事儿,姐姐,你继续抽你的,我来就好。”


    梁宴看起来就是不省人事。


    所以他整个人是全倚在白鸢小巧的身上,看起来那么亲密无间。


    白鸢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扶着人进去了。


    蒋方橙看着自己指间夹着的烟,头次觉得这东西,真碍事儿!


    第70章 第 70 章 转折


    “白, 小鸢,左转。”


    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蒋方橙急忙跟上去。


    “好, 姐姐。”


    白鸢搂着梁宴的腰, 走楼梯, 提醒:“这儿,梁宴, 小心点, 抬脚。”


    她很温柔体贴。


    两个人基本就把楼梯的空间给占满了, 蒋方橙也没地儿杵,所以只能跟在后面。


    后来上了二楼。


    白鸢犹豫地左看右看:“姐姐, 请问,梁宴的卧室在哪儿?”


    这客栈厢门外面都一样, 她头次来,也不清楚。


    蒋方橙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开着的牡丹房,起初白鸢把梁宴往那地方挪,只是等看清里面都是女人的摆设的时候,白鸢停下。


    她说:“姐姐,这不好吧。我问的是梁宴的卧室。”


    她怔怔地看着蒋方橙。似乎眼里有疑惑。为什么要把自己成年的、醉酒的弟弟往姐姐房里放。


    蒋方橙这才反应过来, 在外面看来, 他们就是姐弟而已。


    蒋方橙被白鸢的目光看得满不自在。


    因为心里有鬼的,别人瞅一眼,她自己都风吹草动。


    白鸢比她年轻, 比她知书达理, 还不抽烟。


    一想到这儿,蒋方橙没由来的就是有些怯。


    她忙连打两句哈哈,说:“旁边, 我记错了,他卧室在旁边,你放里面就行了。”


    这才对了。


    白鸢打道,扶着梁宴往他自己的卧室里去。


    蒋方橙在后面尴尬的摸了摸脖子。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里面就起了水声。是水龙头的声音。


    白鸢把人轻轻放床上后,想着拿打湿后拧干的毛巾给醉酒的人擦擦。


    蒋方橙忙跨进去:“你要干什么?”


    白鸢温柔解释:“给他擦擦脸。”


    说着她就俯下身,要动手把梁宴衬衫最上面那一颗扣子给解开。


    蒋方橙几乎是下意识的箭步冲过去,一把打开白鸢的手。


    她没收力,所以白鸢手被打开的那一刻,有点疼。


    娇气的皮肤立刻红了。


    白鸢握着手腕,看着有些怪异的梁宴的姐姐。


    蒋方橙知道自己打人手的举动有些怪异,但她没时间反思,她也不可能道歉。


    所以这个时候,蒋方橙直接了当道:“白鸢,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面待得太晚也不好,你走吧。”


    “他醉成这样,我不放心。姐姐,我可以照顾他很晚了,大不了,我可以订一间客栈,然后住下来。”


    “我们工作时间有限。回去吧。”


    “这”


    “回去。”


    蒋方橙突然就没了周旋的心思。


    因为梁宴平躺,导致他现在开始咳。


    可能就酒液回流,可能是姿势让他难受。


    总之,蒋方橙几乎是木着脸下了逐客令。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白鸢也不好再坚持。


    她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男人道:“那姐姐,我走了。”


    蒋方橙连吭声都不想吭。


    白鸢万般无奈的走了。


    蒋方橙站在床位,看着面前倒下的男人。


    等后门关上,她才走到床沿。


    弯腰,低下身,架了梁宴的一只手臂到自己脖子后面。


    就是拖,她也得把梁宴拖到自己的房间里。


    那才是她的地盘。


    “起来,你给我起来。”


    她不大的身架,拖着梁宴这个已经一米八六的男人。


    哼哧,又哼哧。


    等到了自己房间里,把门一关。


    蒋方橙把落乱的耳发往后一挽。


    白鸢是用冷水打湿的毛巾,想给梁宴擦。那多冷。


    蒋方橙去了自己的洗手间,打了热水过来,拿了盆过来,给梁宴擦身体。


    她给人解扣。


    随着扣慢慢解完,她愣住了。


    梁宴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


    脖子上是她咬的吻痕,胸口是她给的咬痕,腰上是她掐的青紫,背上是她抓的刮痕。


    没有哪个位高权重的人,有梁宴这么惨的。


    消停了,寂静了,在夜深人处,蒋方橙才有心思来好好看看自己的杰作,好好看看,她到底对这个年轻的男人,做了什么。


    明明是自己精心养大的血肉,现在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梁宴腕口上还有两道疤。一道是那年,他撞到学校玻璃破窗上,被割出来的。一道,是他为了逃离陈玄生给他下的毒手,为了保住清白而自割的。


    胸口上,也有道大疤,车祸留下的。狰狞的可怕。


    蒋方橙出神的慢慢把那些伤痕给看完。


    某个瞬间,她突然低头,不忍再看下去。


    她给他擦脸,擦手,再擦身子。


    梁宴悠悠醒了。


    入目是橙黄的光线。


    他因为喝酒而红了的眼睛,眨了眨。


    他闻到了蒋方橙的气味。


    所以他动作很缓的偏头。


    “……姐?”梁宴嘴唇很干的喊了声。


    “嗯?”蒋方橙只顾低头,没去看他的眼睛。


    “这是哪儿呀。”


    “这是我房里。”


    “哦。是你房里,那我就放心了。”


    “咋啦,这么大的人了,有啥不放心的。还怕有人把你拐跑了不成。”


    “嗯。我怕我一醒来,就见不到你了。”


    蒋方橙给他擦腰的手顿了顿。


    良久,蒋方橙才说了句:“不会了,姐就在这儿,姐不会让你再别人拐跑了。”


    说完,她继续给他擦。


    梁宴再慢慢摆正脑袋。他看着蒋方橙屋里的天花板,微弱的、满足的提了提嘴角。


    “…好。那就好。”


    蒋方橙突然不想动了。


    她没由来的泛起一阵无力感。


    她盯着自己的床单花色:“梁宴,我问你个事儿。”


    “……昂。姐,你说。”


    “身上这些,你疼吗?”


    他不应该疼的。


    他就该受。


    他也确实没在蒋方橙面前喊过疼。


    蒋方橙给他啥,他就要啥。


    他自己也清楚,蒋方橙就是怨他,就是恨他。


    恨他拉着自己坠入这种不道德的深渊,被自己的良心给背刺一辈子。


    可是,再忍也得有个度不是。


    蒋方橙慢慢抬眼,想去看清她弟的表情。


    她以为梁宴会像从前那样,哄她说,不疼。


    可是,这次,蒋方橙错了。


    梁宴听完她的问题,头顶的橘光在男人的眼里逐渐晕散。


    他先是喉结艰涩的滚了下,接着眼尾滑出一行清泪。


    男人慢慢说:“……姐,我疼。疼死了。”


    那一刻,蒋方橙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拿手臂捂住自己的脸,颤抖着身体,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第二天,天亮。


    昨晚两个人是一起睡的。


    只不过梁宴说完话之后又睡了过去。


    蒋方橙给他收拾干净,自己掀开被子也上了去。


    灯一关,她靠过去,把梁宴的头抱住,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就像小时候她哄他睡那样。


    等鸡打鸣了,蒋方橙就下去做饭。


    今天不让三哥做。


    她自己来。


    清晨雾起。


    等廖三来厨房里的时候,蒋方橙已经掀开蒸笼,拿筷子试试自己擀的包子皮够不够筋道。


    廖三顶着一张水肿的脸,吃惊:“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蒋方橙吸溜了下鼻子:“让你休息会儿,你还不乐意吗。”


    廖三掀开旁边碗盖着东西。已经洗干净的排骨,还有待腌制的鸡肉,一些新鲜的食材。


    廖三说:“中午你也做吗?看你这架势,萝卜炖排骨,热窝鸡,粉蒸肉。”


    “啊,对啊。”


    廖三背上手,寻思了会儿:“这不都是宴子爱吃的吗。”


    蒋方橙不说话了,她继续埋头鼓捣她手里的活。


    廖三转了出去。


    他踩着布鞋,走到二楼去。


    原本想说去宴子房间叫他起来,结果一开门,空的。


    廖三想都没想,就径直往蒋方橙房间里去。


    屋子里有暖气,宴子上半身没穿衣服,他半趴着,脸埋在他姐枕头那块儿,腰间盖着滑落的床单,结实的背肌露在外面,线条紧致的腰腹也露了一截。


    廖三走到一旁,给他把滑落的床单扯上去,怕他吹着风感冒。


    等才把被子掀开,廖三就顿了顿。


    接着,他若无其事的把被子盖上。才喊说道:“宴子,宴子,起床。起来吃早饭了的。”


    梁宴闹钟被蒋方橙关了。


    但是得上班呀。


    廖三不想他迟到,别给他那群下属落下话柄,该怎么到就怎么到。


    所以他把人叫醒。


    梁宴头发凌乱,迷蒙着眼睛,叫了声三叔。


    廖三背着手出去了。


    他下楼,再去厨房。


    “起来了吗?”蒋方橙还在忙。


    “起了。”


    廖三走到蒋方橙身后。


    蒋方橙看三哥也不开腔,就光站着,她拿身前的围裙,麻利的擦了擦手。


    接着回头道:“咋了嘛,你跟我干瞪眼干什么。”


    “你以后下手轻点。”


    蒋方橙刚想说什么轻不轻点的,结果看廖三那眼神,也就懂了。


    她转过身去,老半天才回了句:“晓得了,你表啰嗦。”


    廖三出去了。


    梁宴洗漱好,西装革履的,又是一表人才。正迈着长腿,从楼上下来。


    东子从外面回来。


    珍珍喝过早奶,茉茉放她在旁边的摇摇椅里躺。


    一家六口吃早饭。


    东子啃大包子:“姐,你弄的可真好吃。”


    蒋方橙说:“废话,我那可是十几年的手艺。”


    茉茉憨憨的笑。


    吃到一半,蒋方橙才说:“今天中午我给宴儿送饭去。”


    东子猛的激灵抬头说:“啊?不用我了吗。”


    平时都是家里人弄好饭,然后开车给梁宴送去。


    也许有食堂,也许有外卖,甚至真交给Tracy安排,她给梁总订的餐食,只会贵,不会便宜。


    但家里人弄得饭菜,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也只有家里人,才会不嫌麻烦,顿顿不落,还准时准点,就把还沾着锅气的饭,给送到楼下。


    有时是三哥送,但大多数时候,是东子去。


    毕竟他年轻些,跑得快。


    只要梁宴在公司吃,不出去应酬,中午送饭这事儿,家里也快坚持一年了。


    蒋方橙低头喝了口粥,算回答东子的话:“嗯,我送去。”


    梁宴看了眼他姐。


    蒋方橙没搭理他。


    后来吃完早饭,收拾完,就各自开始忙自己的。


    梁宴出去,司机已经候着了。


    蒋方橙去前台看订单算账。


    劳斯莱斯开走。


    梁宴把手机拿出来。


    白鸢昨晚送他回来后,就给他发了条短信:【师兄,我就帮你到这儿了。】


    帮?


    怎么帮的?


    梁宴一头雾水。


    他把手机放回衣服里。


    继续冷淡的看膝盖上平板里的财年报告。《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