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阿诺智审流浪狗
阿诺开始时确实没想过要放过这群垃圾狗, 几个星期前，从田阳第一次出门开始，阿诺听到路边流浪狗的话语开始, 想打一架的念头就一直没有停过。
但是当时的田阳说想回家看看，那再加上亲眼目睹了那个抑郁症跳楼的瞬间，阿诺就开始筹划这次的出行, 为了这次出行，中途好几次都放过那几只流浪狗, 但是没想到这几只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其实这次围攻田阳没有跳出来, 阿诺也能打的过, 无非就是受点伤吧了。
但是能打的过是一回事, 田阳跳出来的一瞬间，阿诺还是不由得心动了。
压制住围着自己的两只流浪狗狗, 阿诺迅速的跑到田阳身边收拾最后一只狗。
照着阿诺的打算, 当时是真的准备下嘴咬死这几只狗的, 就算当场不咬死, 咬的重一点, 这个寒冷的冬天估计也撑不了几天了。
但是最后下嘴的时候, 为首的黑色的罗威纳犬突然求和了。
“你们不是警犬吗？我们有关于那个注射器的线索。”
这种说辞阿诺见过太多了, 根本就不准备搭理，但是阿信这个傻大姐竟然两眼放光, 哒哒哒的跑过来就阻止阿诺动爪。
阿诺本来不准备搭理阿信, 但是田阳也在旁边劝着, 万一对方说的是真话呢？
阿诺学着平时陈晓峰做过的, 让二虎, 阿信分别看守住这里的七条狗，自己则带着田阳隔一会带走一只轮番拷问。
田阳没想到阿诺会有这样的手段, 没有询问那条看起来像是头领的黑狗，反而是先把那条黑白斑点狗叼着扯到一侧，开口就威胁:“说真话就放过你，说假话，现在就咬死你！”
斑点狗全身上下好几处伤口，腹部的伤口看起来是最重的，虽然天气冷，伤口处看起来凝血了，不像刚刚一样时不时的往出渗血了，但是让阿诺刚刚一番拉扯，感觉伤口又有点崩开的趋势，田阳都怀疑，就算阿诺不威胁，这条狗都可能要活不成了。
但是万物都有求生的意志，斑点狗很快表示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关于注射器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注射器里东西气味很奇怪，之前有条狗不小心被扎到，后来发癫死了，怎么发癫我也不知道，我们老大知道，后来我们老大就不让我们碰垃圾堆里的注射器了。”
斑点狗可能是这个团伙里的最低级的一只，只大概得知道垃圾桶旁的注射器不能动，具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都是迷迷糊糊的。
阿诺知道再问下去，有用的信息也问不出了，正准备叫斑点狗回去，一旁的田阳突然出声了。
“阿诺发现注射器的那天，我记得你也在垃圾桶旁，所以当时的你就知道垃圾下埋着的注射器不能碰了？”
斑点狗心虚的看了田阳一眼，低声回道:“嗯！不过不关我的事，是刀疤他们和老大说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的。”
斑点狗越说声音越低，说到后面已经完全低着头不敢和田阳对视。
田阳猝的一下向斑点狗走近两步，阿诺看到，担心斑点狗有什么后招，向前错位一步，侧身挡在田阳和斑点狗中间。
田阳的声音都有点发抖，嘴巴张合了几次，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们从一开始计划的就是用那个注射器害死阿诺？”
田阳都不敢想象，如果那天阿诺不是因为平时的警觉，隔着一堆垃圾在那只针尖向上的注射器前停住了脚步，那么如今的阿诺在被注射过毒～品的注射器扎到脚以后，是不是已经成了这群流浪狗口中那只发癫以后死去的狗了？
“不是我的主意，是刀疤他们和老大说的，注射器也不是我找的，我就是最后往上面盖了垃圾……”斑点狗看着阿诺格挡后面的萨摩耶，气势汹汹的，斑点狗一点也不怀疑，萨摩耶下一瞬间就会扑上来咬死自己。
阿诺对于这些但是完全不在意，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自己没发现注射器的可能性，但是田阳的气愤也是出乎阿诺的意料。
斑点狗很快被阿诺叼回去，扔到一边，二虎过来守着斑点狗，不让斑点狗和其他流浪狗串供说话。
这次阿诺没有随机挑，而是田阳出面叫了下一位，直接叫的名字。
“下一个，刀！疤！”田阳的声音冷的像是从冰层里发出来的，如果注意听的话，不难听出来田阳声音中的颤抖。
田阳口里的名字一叫出来，阿信守着的六只狗的眼神就齐刷刷的瞪向一旁的斑点狗，大家的眼神里都写着背叛两个字，也不知道斑点交代了多少东西。
看到没有狗出来，阿诺“嗷呜”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威胁。
很快狗群里就走出一只狗，是那只试图偷袭阿诺，结果被反咬住脖子的流浪狗。
走到僻静处后，阿诺第一句话就是：“他已经全招了。”
刀疤虽然叫刀疤，但是脸上和身上显眼部位其实是没有刀疤的，但是田阳注意到刀疤腹部没有什么毛发，隐约可以看到有条疤痕。
刀疤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第一次发现注射器的时候，是黑子不小心用爪子踩到了，当时老大就闻出来不对，但是都没有想到那么严重的后果。”
刀疤沉默了一会又继续开口说道：“黑子死的过程很是折磨，有段时间总是不停地抽搐，像疯了一样，在垃圾堆里找注射器，但是注射器不是那么好找的，那伙人总是隔很久才会扔出来，除非一直在那附近守着，有段时间清洁工打扫的很勤快，稍微晚一点，就被垃圾车收走了。”
“所以你们从那会开始盯梢那伙人？”阿诺立马猜出后面的剧情走向，看来这伙流浪狗说的有线索也不是空穴来风了，如果是很早就开始盯梢的话，说不定还真让这伙流浪狗看到什么证据了。
刀疤对阿诺的反应很惊讶，半响才回道：“是，因为老大要救黑子，所以我们轮流盯着那伙人，那伙人的地方换了好几次，人也越来越多了，每次扔垃圾，我们负责盯梢的狗会把里面的注射器翻出来，叼给黑子。”
“你们？”阿诺用怀疑的语气重复道：“刚刚的斑点说他不知道！”
刀疤看起来一点也惊慌，淡然的解释道：“嗯，我们！因为除了我和老大，还有塞古，其他参与这个过程的狗全死了！斑点不知道很正常！”
“全死了？”田阳对于这个结果很惊讶。
“嗯，全死了！十条狗命！”刀疤像是陷入什么回忆里。“开始只有黑子发癫，大家只是轮流盯梢那伙人，后来大家发现黑子发癫时好像不是那么痛苦，黑子说每次舔完注射器里的东西，整个狗都会很快乐，慢慢的轮班盯梢的狗出于好奇，也有几只尝试的，等到老大发现这个问题时，已经有十条狗都试过了。后来老大就不让大家去盯梢了，也下了命令，谁也不准再碰注射器里的东西。”
田阳从刀疤的说辞里听到的，全是各种意外堆积而成的不可避免的结果，但是即使是这样，田阳还是没有任何同情。
“所以你们都知道注射器里的东西碰了会死狗，但是你还是出主意，把它放在阿诺的脚底？”
刀疤看了一眼田阳，又看了一眼阿诺，认命的说道：“我觉得这个东西碰了不一定会死狗，我们当初把注射器放那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要你们的命。”
田阳直接给气笑了。“不是要我们的命？我会信？你们都因为注射器死了十条狗了？还敢说不想要我们的命？”
刀疤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竟然抖了一下，偷偷的朝着那边看了几眼。
“你可以不说！但是待会我们从塞古口里得到其他消息的话，你猜我会不会咬死你？”阿诺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獠牙，像是浑不在意刀疤是否交代。
刀疤抖的更厉害了，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静默了很久，久到阿诺没有耐心了，准备转身离开时，刀疤这才开口：“因为注射器死的狗，只有黑子一条！其他的，其他的，其他的，其他的是被老大和塞古咬死的！”
这个回答彻底让田阳懵圈了。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核心成员啊？这种事竟然没让你参与？你们老大竟然能放心你活到现在？屠杀中唯一没有动爪子的见证者？”阿诺一点也没受影响，仿佛不觉得咬死九条狗有多恐怖，而是直接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提出质疑。
“谁说我不是的！”刀疤下意识的开始反驳。“我只是不支持老大的想法而已，我不像塞古一样，没有自己的想法，跟屁虫一样，老大说什么都觉得对，我就不信老大说的，那种痛苦，不是有毅力就能控制自己的。老大说的轻巧，坚强的毅力？我就不信哪条狗会有坚强的毅力！”
田阳还想继续往下问，阿诺已经紧急叫停了。
“好了，我没有时间听你辩驳这些恩怨，没有有用的线索你就闭嘴！什么时候能想起别的狗都不知道的线索时，再带着线索过来换你的狗命！”
刀疤不服气的看着阿诺，在阿诺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刀疤回去，自己主动的走到斑点狗的一侧趴下，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不肯看向其他的狗。
剩下的没被阿诺叫过的狗对着刀疤的方向骂道：“叛徒，叛徒！卖狗贼！”
哪怕这边这样骂，刀疤那边始终没有回头看向这边。
阿诺等他们的骂声停了，这才开口叫道:“下一个，塞古！”
塞古是那只黄色的土狗，刚刚在骂刀疤的时候，是骂的最凶的。
听到阿诺叫自己的名字，黄色土狗立刻朝着大黑狗的方向表忠心，“老大，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黄狗说吧，便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田阳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劝这个塞古开口交代，看这样子，估计的费一番功夫。
走到拐角处以后，塞古就直接对着墙站着，正脸都不给阿诺一个，一副死也不开口的样子。
而阿诺这次也反常的没有开口，反而是关心的问田阳刚刚有没有受伤，田阳说了没有以后，阿诺还不放心的自己检查了一圈，最后才不放心的嘱咐田阳，下次有危险，不要再冲出来了，虽然阿诺直到自己这样说没用，下次有危险田阳肯定还会义无反顾的出来帮自己挡。
塞古从过来开始，就看到这两只公狗各种秀恩爱。
“下次别为了我再这样了！”
“谁说我是为了你？我是怕你受伤了，回去以后赵亿会怪我。”
“阳阳，你知道不会的！”
“哼，你少自作多情了！”
……
塞古只觉得想骂街，但是鉴于自己来之前刚和老大保证了，绝不开口说一个字，只能眼不见为净，闭着眼睛对着墙面壁思过！
感觉过了很久，塞古觉得时间肯定比刚刚刀疤和斑点加起来都长，但是这两只就是一句话都不问自己。
等到两狗恩爱秀完了，突然朝着塞古说道：“好了，回去吧！”
塞古惊讶的转头看向这两只警犬：“你两不问我吗？”
“问完了啊！”阿诺一副正经的语气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对我很有用，鉴于你说的东西，我可以向你保证，最后放你一条命！”
塞古被阿诺搞懵圈了，迷迷糊糊的说道：“可是，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
“哎！塞古是吧，你谦虚了，你说的证词很重要！你放心，我们会信守承诺的。”田阳也附和道。
田阳最开始还不懂阿诺的意思，好好的怎么问起自己的伤势，后来看阿诺东扯西扯就是不问一个问题。
田阳也明白了阿诺的打算，塞古这种狗在团队里就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要说计谋，肯定比不过刀疤，但是胜在忠诚。这种狗，严刑拷打是不会交代的，软磨硬泡也够呛，所以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问，不过这种狗也不是不能利用，反间计不一定是非的做点什么，有时候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时间到了，内部就会自然瓦解。
塞古迷迷糊糊的被阿诺和田阳原路送回去，对比刚刚斑点狗直接被阿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还有刀疤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后，还被那只萨摩耶像看仇狗一样看着，塞古出来时的待遇可谓是最为温和。
大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心里打了个嘀咕。
塞古一出来就往原来的队伍走去，直接走向大黑狗，阿诺和田阳也没有阻止，但是其他七只流浪狗里除了大黑狗，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塞古注意到大家的动作，不过也不在意，急着和大黑狗说道：“老大，我什么也没说！”
塞古的话一说出口，周围流浪狗的脸色全变了。
另外一边的刀疤忍不住嘲讽道：“你骗狗呢？什么也没说你去了这么久？什么也没说他两对你态度这么好？我看你不是什么也没说，你是什么也说了！你才是表里不一的叛徒和卖狗贼！”
其他的狗也陆陆续续的开口，不过不像刀疤一样那么明目张胆。
塞古一看，越发着急的辩驳，但是不管怎么辩驳，来来回回就那一句“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阿诺也不管他们内部怎么辩驳，趁乱随机点了一条狗直接带走，剩下其他狗在原地争吵。
带过来的狗还没等阿诺问话，直接开口：“我是不是全都交代了，你就会像放过塞古一样放过我？”
这时的阿诺反而开始拿乔了，瞟了一眼，慢悠悠的回道：“看你表现喽！”
第82章 黎明前的黑暗。
有了塞古的背叛在前, 这只狗说起来头头是道，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老大有一次和刀疤吵过架，我们在墙外面偷偷听到了, 老大骂刀疤软骨头，和那些死去的流浪狗一样，不会克制自己。刀疤反抗老大说, 没有狗可以做的到的。”
“还有呢？”田阳适时地推进一下。
“还有，还有, 哦, 我想起来了, 还有一个, 老大有一次从土里刨出一个袋子，当时闻了闻, 又把袋子埋进土里了, 然后告诉我们谁也不准去碰, 后来我们再去那附近, 发现袋子没有了。”
“哦？袋子里面是什么？”阿诺听到这才开始感兴趣了, 可惜这只狗多余的也不知道了。
再返回去时, 除了首领大黑狗以外, 其他的两只流浪狗竟然争着想要出来问话，生怕自己被留到最后, 话都被对方说了, 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价值, 没办法保命, 毕竟刚刚阿诺的行为大家都看到了, 感觉咬死个把狗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除了阿诺以外，就是外面负责看守的阿信了, 说实话，阿信带来的威压一点不比阿诺少，可能唯一的宽慰就是，虽然这半年阿信打遍流浪圈无敌手，但是起码没有听过阿信咬死狗的传闻。
阿诺这次没有一个一个的带，直接把除了大黑狗以外的两只狗同时带走，这次去的地方稍微远了一点，刚到地方，阿诺还没开口，两只狗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交代，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交代了。
“我先说，刀疤哥上次和老大说了，说要给你点颜色看看，然后找了注射器，放在靠近路边的地方，等你过来时扎到你的爪子上。”
“对对对，刀疤哥说，要证明给老大看看，说警犬又怎么样，碰了注射器以后不一样会忍不了，警犬都不行的话，凭什么用那么高的标准去要求我们！”
“前几个月，我们老大和塞古还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去哪里了，回来以后，塞古身上全是伤，差点死了。”
“对对对，回来以后，老大就不让我们出去了。”
“我还记起一个，好几天晚上，老大一条狗神神秘秘的出去，天快亮才回来。”
“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每天晚上睡得像死猪！”
“那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一个，刀疤肚子上的疤痕根本不是和别的狗打架的勋章，是被狗肉馆的人划烂的！”
“啊，竟然是这样，亏我还以为他厉害呢？那我也说一个你不知道的，老大以前是被人类弃养的，而且你知道吗，老大被绝育了！”
“真的假的啊？”
……
眼看着谈话越来越离谱，往一种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田阳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把这两狗送回去看守后，田阳和阿诺聚在一起先梳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
这个带有毒/品的注射器，很久之前就被那里的流浪狗黑子不小心翻出来，黑子被扎了以后，染上毒/瘾，所以群里的流浪狗集体翻垃圾桶，帮黑子找注射器，但是后来大家发现，黑子除了发病的时候抽搐发癫，好像没有其他事，而且发癫的时候，感觉还挺享受的，所以有一部分流浪狗就出于好奇，尝试了这种注射器。
当时身为老大的黑狗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九条狗都有这种症状了，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黑狗首领禁止了大家再去尝试，并且使用了非常强势血腥的手段，直接咬死了那九条流浪狗。
事情虽然被压制了，但是好像大家都不理解，尤其是跟着自己最久的刀疤。
中间应该还发生过其他事情，不过都是黑狗带着塞古，或者带着刀疤，或者自己出马处理的。
后来就到了阿诺来了以后，刀疤不服气严苛的管理，频繁的挑衅，甚至出了用阿诺做试验证明自己想法的事情，这才使得阿诺阴差阳错的发现了那只注射器。
至于说刚刚黑狗用来求和的说法，到底有没有线索呢？
田阳感觉的是有，毕竟在分开审问前，这个队伍看起来还是很团结的，一个受欺负以后，队里的其他成员宁愿冒着违背流浪狗圈里，单挑不团战的规矩也要上前帮忙。
田阳听这几只狗的说辞，其实可以看出来，那只大黑狗还是很为了团队着想的。所以为了谋求整个团队的苟活，不可能拿着没有凭据的话来诈阿诺。
就在那边所有的狗都等着阿诺审问大黑狗的时候，阿诺和田阳这才姗姗回来。
“走吧，直接去找你说的线索！”
阿诺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好奇阿诺不提审黑狗，直接就开始行动了。
阿诺紧紧的盯着大黑狗的眼睛，缓缓的开口说道：“现在就走！晚上谁也别谁了！最好能早点找到，不然这一伙狗里受伤的受伤，饥饿的饥饿，天气还不好，谁也不知道第二场雪什么时候下，万一……”
阿诺停顿了一下，看到对方变了脸色，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万一中途再病死、冻死、或者被我咬死几只呢？”
田阳看到对方死死的盯了阿诺一会，最终叹了口气，回了一句：“好，现在出发。”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田阳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的街上早就恢复了寂静，田阳估摸时间，这会应该都快晚上十点了，平时这个时间，阿信应该是要回去养老院休息了。
田阳碰了碰阿诺，指了指阿信的方向，示意阿诺问一下。
田阳到现在都没办法正视阿信，总觉得贸然上去和阿信搭话很是尴尬。
“你呢？”阿诺硬邦邦的问了一句，既没有说自己在问谁，也没有说自己的计划。
阿信昂着头，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我自然要跟着去，于公我是军犬，于私，他们在我的地盘上挑衅我，我作为老大，自然要管的！”
阿信一股我是老大的气势，阿诺听着翻了个白眼，转身直接安排二虎也一道跟着去。
二虎不敢不听，毕竟富贵险中求。
不过看着旁边阿信的架势，二虎内心又在嘀咕，自己要不要趁机跟着阿信混得了，毕竟传说中，阿信的后台很硬，大家都说跟着阿信吃喝不愁，二虎有点动心了。
一群狗浩浩荡荡的出发，跟着大黑狗一路走。
这次走夜路，田阳也不用操心，而且因为是晚上，一路上直接走了大路，不用在绿化带了乱窜，路上没有什么车，所以整个进程还是很快的。
慢慢的，路两边的建筑物熟悉起来了，又回到几天前自己和阿诺离开的地方了，走了一路，这群受伤的流浪犬就跟了一路，中间嚎叫了几次，被阿诺强行镇压下来，领头的黑狗是一点也不敢耽搁，各种抄近道，总算在凌晨的时候回到原来的警察局附近。
到了这附近，阿诺明显开始警惕了，嘱咐田阳躲在最后面，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赶紧跑，这一块地形田阳会熟悉一点。
领头的黑狗先带着大家来到高铁站施工的地方，在施工的工棚不远处，地上一通刨坑，从坑里刨出一个防水的塑料袋，阿诺凑过去闻了闻，阿诺的眼神一变，也没有具体再咬开看看，直接让黑狗把东西盖住。
“就这？这可不足以换你们这么多狗命！”
黑狗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大黑狗没头没尾的开口。
阿诺没搭理，催促着往前走。
但是大黑狗好像也不在意，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布莱克，我叫布莱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一只被人类遗弃的狗了？”
阿诺也没搭理，继续往前走着，中间位置是阿信，田阳和二虎走在最靠后面的位置。
经过一夜的奔波，大家的精神都没有那么好了，尤其是黎明时分，天将亮未亮的时候。
大黑狗的自言自语没多少狗搭理，大家都想赶紧走到目的地，好好休息一下，最好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能暖洋洋的洒在身上，驱散此时的寒冷。
“我不是被人类遗弃的，是我遗弃的他们！”
前面的阿诺和阿信对布莱克的说法倒是没有反驳，反而是走在最后面的二虎叽叽歪歪，“我第一次听到有狗把自己被抛弃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田阳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总感觉这个布莱克后面还有话没说完。
“刀疤总说没有狗能抗衡药物的控制，药物控制能有多难抗衡呢？比被绳子套住的脖子，刀子划开的肚子，火苗燎烧的毛发，钳子敲掉的牙齿都要难熬吗？”布莱克转过头看着阿诺问道。
“身体自控和精神自控各有各的难处，没有体会过的都没有发言权！”阿诺倒是没有刻意针对，板板正正的给了个答案。
“哦？是吗？也是！你这样生来就当警犬的人自然没有体会的机会。”说罢眼皮下垂看了看阿诺的下半身，充满惋惜的说道：“真该让你也体会一下不打麻药直接做绝育手术的痛苦！”
这话就有点挑衅的意味了，后面跟着的一群狗听到这话谁也不敢吭声，屏住呼吸等着阿诺回话。
“呵，那真是太可惜了！”阿诺慢条斯理的回道，一点也没有被布莱克激怒的痕迹。
布莱克看着淡定的阿诺，笑了一声，回道：“这个地方往下挖有具尸体，那伙人发癫的时候搞的，呵呵，他们以为这人死了，半夜拖着来这里，挖坑挖了一半，人活了，可惜后面还是被敲死了，听说人类有种验尸的手法，摸过的东西都能验出来，里面有块砖头。”
田阳一听立马朝着脚下看去，爪子踩着的地上突然就感觉有点烫脚，一时之间怎么站都感觉不对劲。
阿诺看着布莱克的状态，似乎在揣测布莱克话里有几分可信度。
“阿信！”阿诺没有移开盯着布莱克的眼光，直接开口和阿信说道：“闻一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才是老大！”阿信昂着头没动作。
阿诺也不发怒，头也没回，加重声音又说了一遍：“阿信老大，闻一闻！”
对面的布莱克看好戏的脸突然就耷拉下来，被喊老大的阿信，喜笑颜开的上前低头在那一片的地上闻了闻，又用爪子刨坑，一边刨，一边闻，刨了大概十几分钟，抬头和阿诺汇报：“虽然没有见到，但是闻到的气味确实是人体尸/体的臭味，至于说有没有什么砖头，还需要继续往下，要挖吗？”
阿信虽然没有在警察局或者刑侦队工作过，但是大家都是一块培训出来的，都知道在没有训犬员在的时候，尽量不要刨的太深，不然会破坏一些东西，影响后面的检测。
“不用了！”
阿信刨坑的十几分钟里，阿诺一直盯着布莱克没有错眼，这会确认了线索，也还是不敢放松。
布莱克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天快亮了啊，这会该快六点多了吧？那些穷人这会都得早早的起来干活了呢！你们知道吗？从这边开始施工开始，工地上的那些人都会早早的起来，先把机器都开了，然后才去洗漱吃饭，等到吃完饭回来，人也齐了，机器也好了，正好开始干活。然后一直要干到天黑了，才休息。夏天那会是早上四点多不到五点，机器就动起来了，冬天是五点多快六点，机器才开始动。”
“你想说什么？”阿诺皱着眉毛听着布莱克说了一堆毫不相关的话。
“没什么啊，就是告诉你，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每天都会被机器吵醒，所以经常会出来溜达一下，偶尔会看到一些东西，工地里的人藏东西藏的可隐蔽了！你要不要跟着我去看看。”布莱克的眼睛黑的发亮，像是在谋划什么，面向阿诺的时候，垂下眼皮，把眼底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
田阳在后面虽然看不清布莱克的眼睛，但是就是有种直觉的，这个布莱克不怀好意。
田阳很想阻止阿诺答应，但是想起今晚阿诺的一系列表现，突然觉得，或许阿诺在处理犯罪这方面要比自己多很多经验的，或许自己该做的就是相信阿诺。
阿信的表情也突然凝重了，转头看向阿诺，虽然阿信总是把“我才是老大。”挂在嘴边，但是真正在做决定的时候，阿信还是习惯性的服从，哪怕已经离开军/营半年多了。
眼看着天色慢慢的变亮了，这么多的流浪狗聚集很容易就吸引人类的注意了，所以所有的事都必须在天亮前结束了。
“好！一起走！”
田阳听到阿诺坚定的回答声。
第83章 汪汪汪生死救援
越靠近工地施工的地方, “轰隆隆”的声音越大，田阳一边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一边看着周围的建筑, 这个地方离赵亿家不是很远了，跑的快点，可能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田阳心里莫名烦躁越来越大了, 机器的声音太大，旁边的二虎和自己说话都得扯着嗓子。
“你说阿诺都得叫阿信老大, 那我是不是跟着阿信更有出息？”
田阳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二虎操心的是什么？
估计是看到阿诺刚刚喊阿信老大了, 觉得阿诺之前给他的承诺不一定能兑现了。
田阳停下看了一眼二虎, 直到看的二虎都有点发毛了，这才开口说道：“狗的美好品德是忠诚！打架不行, 没有谋略, 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 起码要做到忠诚吧！”
说完也不等二虎回话, 继续跟着大部队向前走去。
施工的地方是用铁皮电网的围栏围起来的, 塞古和另外一只狗上前在围栏那刨了一会, 刨出一个狗洞，大家从狗洞下方陆续爬过去。
田阳站在狗洞前有点疑惑, 想的是, 既然刚刚布莱克说他经常过来, 总不能每次来都是现刨狗洞吧, 田阳内心的疑惑更多了。
施工的地方, 工地的地面不是很平整，田阳走起来有点费劲, 但是其他狗好像没有这个困扰。
最后到达的地方是一处水泥搅拌机旁，借着周围的各种工地器械和蒙蒙亮夜色的掩护，一群流浪狗集中在这里。
这是一个超级大的搅拌机，机器已经开始空机转动，把里面昨天凝固的水泥块都清理出来，这种机器旁一般都会有人看着，机器前面的出泥口是一个大坑，大坑里没什么东西，显得很空旷。
因为机器后面还有人的声音传出来，所以布莱克带着大家静静的卧在旁边。等到机器转动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停了，后面的人声音慢慢的大了。
“老张，走啊，吃饭去了，趁早还能捞点稠的，去晚了全是稀的。”
“好好好，这就走。我把干水泥和水先倒进去，一会来了直接开机器，走走。”
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布莱克起来带着一众流浪狗走到坑旁，坑看起来不深，但是坑的周围被铲车挖的很是平整，而且大坑是呈现一个上窄下宽的形状。布莱克看了一眼坑底，说道：“就在下面，那伙人在下面埋了一具尸/体。”
阿诺这次倒是没有直接相信，而是反问道：“那伙人到底杀了多少人？埋在这种地方，是怕施工的人发现不了？”
布莱克也没和阿诺争论，直接回了一句：“反正我只是诚实的说出我前几天刚刚看到的事情，信不信在于你。不过现在不看，等到后面施工开始，水泥一浇，用不了半天，水泥硬了，谁还知道里面有什么？正好死无对证了。”
……
布莱克说罢也不等阿诺回话，直接顺着侧面滑了下去，不过侧面挖的是真的平整，布莱克往下滑的时候，最后面的一截没有抓紧，是滚下去的。
布莱克站在坑底看着上面的一众狗子，阿诺往旁边看了看，催着其他的几只流浪狗一个个的下去，最后上面只留下受伤严重的斑点狗，还有田阳和二虎，最后阿诺和阿信也顺着侧面滑了下去。
田阳站在上面看着下面一群狗围在一个地方用爪子挖土，阿诺、阿信、还有布莱克则站在一侧看着，都没有动爪。
天慢慢的亮了，已经能大致看清楚坑底的情形了，田阳看了一会，既要操心坑底的情况，还要操心万一工地有人过来。
再次低头的时候，田阳惊讶的发现，坑底的狗怎么少了一只。
重新数了一遍以后，田阳就确定了，不是被挡住了，就是少了一只，少了一只杂色的流浪狗。
“二虎！”田阳不确定的叫了一声：“你有没有发现下面的狗少了一只？”
旁边的二虎一看，也数了一遍。“好像真的少了一只啊，去哪里了？”
田阳让二虎看住旁边的斑点狗，急忙朝着坑底喊话：“阿诺，阿诺，小心下面，少了一只狗，快上来！”
伴随着田阳的喊话，“轰隆隆”的声音重新响起。
田阳惊恐的朝着发出声音的搅拌机看过去，搅拌机的出泥口“哗啦”一声，搅拌好的水泥开始往下流。
“阿诺，阿信，快上来！”田阳扯着嗓子喊道。
可是只是抬头的功夫，下面竟然直接打成一片，刚刚还在挖坑的那几只流浪狗，齐齐的转身朝着阿诺和阿信扑过去，刚刚在一旁的布莱克也参与战局。
田阳在上面急的团团转，左右张望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下面的阿诺和阿信背对着背，看着围成一圈的流浪狗，两狗打了个暗号，阿诺突然转身，没有挑选那几只受伤的流浪狗攻击，而是伙同着阿信一起朝着布莱克的方向扑过去。
布莱克的反应很快，但是阿诺和阿信的配合更快，两狗一只咬着脖子，一只咬着爪子，只是须臾之间，就从布莱克的身上起来，然后扑向其他围攻的流浪狗。
田阳在上面看的很是分明，刚刚还嚣张的布莱克，一会功夫肚子上就被划开一道口气，脖子好像也受伤了，布莱克试图翻身想要起来，但是爪子触到地上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强啊他两，布莱克已经废了。”一旁的二虎震惊的说道。
搅拌车里的水泥哗啦啦的一直往下流，坑底堆着的湿水泥越来越多了，挤压着几只狗打架的空间也越来越少。
阿诺和阿信也不恋战，一人解决了几只后，就观察地形准备从坑底往出爬。
其他几只流浪狗被两只狗咬的比较重，但是也不至于死了，在坑底意识到水泥漫过自己的爪子时，也开始找路往上爬。
刀疤是跑的最快的，塞古还跑到布莱克的旁边，试图带着布莱克一起走，其他几只都在各自逃命。
阿诺和阿信的状况还好一点，是挂在侧面的墙壁上，但是侧壁真的是被修整的过于平整，往上爬三步就要往下滑两步。
田阳眼看着水泥越流越多，侧面挂着的狗没办法借助下面的力量实现跳跃，所以只能顺着墙壁往上爬。
田阳跑去搅拌车那看了一眼，搅拌车里没有工人，也没找到刚刚突然不见的那只流浪狗，田阳自己找不到搅拌车的开关，着急的在旁边找可以帮忙的工具。
下面的阿诺开始喊：“阳阳，阳阳，去找赵亿，去赵亿家找赵亿！”
田阳这才醒悟过来，现在这种情形，只要水泥不停，阿诺的危险就一直会存在，拖下去，时间久了，就能有生存的可能了。而让搅拌车停下的办法，除了工地的工人以外，只能去找赵亿了。但是工地太大了，田阳一时是没办法辨别工人吃饭的地方的，就算能找到，工人可能一时也没办法看懂自己的意思。
所以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去赵亿家里求救，不管是赵亿还是赵爸爸，只要能拉过来一个，阿诺就能得救。
刚刚来的路上，阿诺应该也观察过地形了，知道这里离赵爸爸家很近。
田阳留了二虎在这边待着，快速的原路返回，从刚刚的狗洞钻出去，朝着赵亿家跑去。
田阳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一路都不敢休息，连滚带跑的来到赵亿家门口。
天还有点早，赵亿家的大门还关着，田阳使劲的用爪子扒拉着大门，“汪汪汪汪汪汪”的叫着，想要吸引里面人的注意。
幸运的是，刚叫了几声，大门就从里面开了，赵爸爸拿着一个铁锹，警惕的探出脑袋看着门外。
“白白？”
“白白你回来了？阿诺那个臭小子呢？”
……
田阳顾不上和赵爸爸闲扯，一口咬住赵爸爸的裤腿，拉着赵爸爸跟自己走。
赵爸爸也瞬间明白了田阳的意思，这是碰到什么难题了，二话不说，大门也来不及关，穿着拖鞋，拿着铁锹就跟着田阳跑出去。
一路上田阳一边跑，一边注意这赵爸爸在后面的情况，跑到工地的围栏前，看着眼前的狗洞，焦急的转悠，这两侧全是这种铁挡板，刚刚出来的时候忽略了赵爸爸该如何进去了。
赵爸爸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指着狗洞问田阳：“阿诺在里面？遇到危险了？”
田阳激动的“汪汪汪汪汪汪”的叫。
赵爸爸立马拿起刚刚随手带了一路的铁锹，哐哐哐的开始挖。
挖开可以通过人的通道，赵爸爸直接把铁锹一扔，趴下就往里爬。
田阳在赵爸爸后面顶着赵爸爸的屁股往里推，等到赵爸爸进去了，田阳也从下面爬进去，带着赵爸爸往前跑。
快到那个深坑时，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叫，田阳加快步伐。
赶到时，搅拌机“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停了，坑底已经有一半的水泥了。
深坑的中间覆盖一小块泡沫，泡沫上站着的正是阿信，阿信一边保持自己在泡沫上的平衡，一边还要抽出爪子，和旁边水泥里挣扎着，想要抢夺泡沫的其他狗打斗。
本来在一旁的二虎也不见踪影，阿诺就更找不到了。
田阳看了看在水泥里挣扎的狗，一个个被水泥灌的脏兮兮的，根本分不出里面有没有阿诺。
田阳的心一凉，赶紧问中间的阿信：“阿信，阿信，我们家阿诺呢？”
阿信在斗争中抽空答了一句：“墙上挂着呢！”
田阳一听，赶紧趴在边缘低头看起，只见侧面挂着一根绳子，从上到下，晃晃悠悠的挂着一串狗，最上面的嘴巴咬着绳子的正是阿诺。
“汪汪汪汪汪汪”田阳赶紧叫着提醒赵爸爸，赵爸爸一看眼前的情形哪里还能不明白，低头看着绳子上挂着的一串狗，赶紧找到绳子往起拉。
绳子的另外一段拴着一根铁棍，铁棍正好卡在两个机器的中间，赵爸爸拉动绳子，费力的把下面的狗往上拉。
田阳则趴在边缘，看着随着绳子拉动晃晃悠悠的阿诺喊道：“阿诺别松口，我带着赵爸爸过来救你了，千万别松口。”
由于深坑是下面宽，上面窄的形状，刚刚阿诺在下面吊着时，全靠一口牙撑住身体，随着绳子慢慢的上拉，阿诺的爪子也触到墙壁，爪子加上牙齿，阿诺很快就顺着绳子爬上来了。
上来以后的阿诺站在边缘，看着下面的狗慢慢的一条一条的被拉起来。
田阳赶紧过去贴着阿诺站着，身体不自觉的抖成一团。
第二条被拉上来的狗竟然是一只杂毛的流浪狗，阿诺看着对方顺着绳子爬上来后，不管不顾的直接扑咬过去。杂毛狗刚上来还没缓过来，就被阿诺压着一口咬住脖子。
田阳也认出来了，是刚刚突然消失的那只杂毛狗，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会掉下去和阿诺一起挂在绳子上。
阿诺很有分寸，一口咬伤杂毛狗的脖子，用爪子在杂毛狗的腹部划了一下，保证杂毛狗一时之间不能动弹，就又返回绳子旁边。
赵爸爸急着大喊让阿诺不要打架，看到阿诺几口咬伤对方，念叨了几句，继续往上拉绳子。
第三条上来的竟然是刚刚在岸上重伤到不行的斑点狗，明明刚刚在岸上一副随时要挂的样子，但是竟然还死死的咬着绳子撑着爬上来。
田阳惊讶的看着斑点狗，爬到岸上，阿诺也不搭理斑点狗，继续看着下面，最后上来的才是二虎。
二虎被拉上来的一瞬间，爪子触到地面的一刻，趴在地上“嗷嗷嗷”的大哭。
赵爸爸也顾不上，看着还在水泥里挣扎着的狗，还有水泥中间站在泡沫板上的狗，着急的在附近找可以解救的工具，可是深坑还有一半的深度，里面的水泥也还没变硬了，赵爸爸实在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去施救，只能跑去找工地的工人。
工人来的很快，可能也是到了吃完饭上工的时间了，跟着赵爸爸跑过来一堆人，看着深坑里的水泥，还有水泥里挣扎的狗，也开始想办法。
后来还是工人开了铲车过来，铲车臂伸进去，小心翼翼的一铲车挖出一堆水泥。
阿信在铲车臂下去的一瞬间就跳到铲车臂上，挖其他狗的时候，阿信还不忘用爪子把其他狗扒拉下去，被赵爸爸一声喝止以后，这才悻悻的收回爪子。
铲车在水泥里搅和了几下，最终只挖出四条狗。
田阳看了看集体瘫在地上的狗，除了阿信，还有两条杂毛狗和刀疤，没有看到布莱克和塞古的身影。
赵爸爸看着一地的狗，和工地的人掰扯了半天，都没掰扯清楚这个搅拌机是怎么在没人的情况下自己动的。
一地的狗身上的水泥要赶快处理，不然等到水泥硬了就冲不下来了。还有好几只狗身上全是伤口，也需要尽快处理，水泥下面还有没有其他狗现在也不知道。
赵爸爸一个人和工地的人掰扯不清楚，最后还是选择了报警。
“喂，110吗？……”
警察局的人开始以为这只是一通普普通通的报警电话，正准备随便派两人过去看一眼。
赵爸爸打完110以后，就给自己儿子赵亿打了个电话。
“找到了，白白和阿诺找到了。哪里？就在家附近的工地这。你赶紧过来看一眼啊，这工地的人不让我走啊。”
陈晓峰的电话打进来以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刻，驻警察局会议室的刑侦队突然忙碌起来，急吼吼的带着这几天刚成立的专项小组出发。
第84章 死了两条狗？
最先到的是小胖带着警察局和刑侦队的一伙人。
小胖到的时候, 赵爸爸已经用工地的自来水管给地下的一堆脏兮兮的狗把身上的水泥都简单冲洗了一遍，冬天的工地冷风嗖嗖的，赵爸爸都担心冷水一冲, 给这一堆狗冲的冻感冒了，但是不冲洗也不行，天气冷, 水泥在身上很容易冻住结块，一旦结块, 后面更难处理。
冲洗完以后, 工地上的人还在不依不饶, 谁也不愿给地上的狗拿个可以遮盖的东西, 赵爸爸只能把自己身上穿着外套脱下来勉强盖住阿诺和另外两只狗，其他的几只也顾不上了。
小胖认识赵爸爸, 一到工地就赶紧带着刑侦队的一圈人上去问情况。
刑侦队的队长张挺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九条狗, 吩咐副队长高乐先把地上的狗送到附近的宠物店。
等到陈晓峰带着赵亿、吕江赶过来的时候, 小胖已经把大致情况摸清楚了。
陈晓峰来了以后, 第一时间找了张挺和高乐了解情况。张挺这边早就安排人去排查工地附近的监控图像, 工地监控也不是所有区域都覆盖, 所以这么多狗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工地, 已经关了的搅拌车为什么突然开始工作至今还是个谜团。
不过大马路上的监控在凌晨5点多的时候，拍到了一行十一只狗浩浩荡荡的路过, 之所以判断出来就是刚刚从水泥里找到的这些狗, 主要是因为其中有只白色的狗过于醒目, 放大以后一看就知道是陈晓峰的那只萨摩耶警犬。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搅拌机是人为操作打开的, 所有的工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且都被食堂的监控拍到了。这个案件的关键还是在你养的那两只警犬身上。”张挺直接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陈晓峰离开的这段时间，固然是因为陈晓峰自己的私事, 但是张挺也不得不承认，最开始的原因还是因为刑侦队这边的问题。
陈晓峰带着警犬撤离的这段时间里，案件一直推进不了，张挺也带着高乐复盘过几次庵沟村的案件，从发现开始，几个重要的案件节点陈晓峰这边都有参与，或者准备的说，是陈晓峰的警犬都在参与。
张挺不得不重视警犬的作用，但是张挺还是很理智的，警犬的作用大小关键其实还是在训犬人身上，陈晓峰这个人作为专门的人才被引进过来，可能真的不仅是陈老爷子的关系。
前段时间一起处理案件，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陈晓峰这人身上偶尔会有点不合时宜的倔，日常相处怠慢他本人可能还没多大的问题，但是怠慢他养的警犬，这种倔就经常冒头。
不过陈晓峰本人也有这种倔的资本，事实也证明了，离开陈晓峰以后，案件还真的就推动的很是缓慢了。
张挺本身自己就是从一线干起来的，没有那种久居上位的人的那种不容挑衅的毛病，意识到问题所在，就先从自身开始纠改，高乐一向灵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所以这次出警，看到满地冻得瑟瑟发抖的狗，也不管案件后面怎么查，第一时间联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也不管这些狗是不是陈晓峰的，统一送过去清洗和治疗。
反正这些狗不会说话，留在工地也用处不大，不若给陈晓峰做个顺水的人情，表明一下这边刑侦队的态度。
“十一只？”赵亿凑近监控重新看了看，确定了是十一只。“我爸电话说只救上来九只啊？”
“我们也找了，用挖掘机把下面的水泥搅合了一遍，在水泥里找到两只。”高乐给陈晓峰他们展示刚刚手机里拍到的图片，两条狗摊在地上，全身上下全是灰色的水泥。“这两只已经死了，所以也没再送到宠物店。”
赵亿不由得一阵后怕，之前电话里听到老赵给自己电话说这个事以后，这一路上，赵亿都沉浸在找到阿诺和萨摩耶的喜悦中，半路堵车的时候，赵亿甚至还小睡了一会。
赵亿想的就是两只小家伙只是去工地玩了一圈，身上的毛脏了，不小心掉水泥里了，怕挨骂不敢回家。直到刚刚看到手机里，像两摊破布一样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狗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就差一点，如果不是萨摩耶聪明跑去求救，如果不是老赵早起正好碰上，如果……，太多的如果了，稍有不慎，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可能就是阿诺和萨摩耶了。
陈晓峰看着图片也皱了皱眉毛，不明白阿诺带着这么多狗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坑底的水泥先都挖上来，看看水泥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陈晓峰先快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挺和高乐采纳了陈晓峰的建议，安排人去把工地这一块围起来检查。
刑侦队在这边工地安排的时候，陈晓峰又带着赵亿和吕江来到宠物医院。
一进医院就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一看，屋里空调开到三十度。
拐到宠物店后面的小房间里，一屋子的狗都在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有正在吹毛的，有涂药的，有剃毛的，……宠物医院乱成一团。
这里面站在地上脏兮兮的萨摩耶格外显眼。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田阳一转身，看到是陈晓峰进来了，立马“呜呜呜”的跑过去蹭陈晓峰的腿，像是在诉说委屈。
“你离家出走还有理了，身上毛太脏了，我不想抱。”陈晓峰蹲下身逗弄萨摩耶，萨摩耶像是听懂了一向，委屈的把头低下，一旁的赵亿先受不了，越过陈晓峰，直接把萨摩耶抱起来，也不管萨摩耶身上脏不脏。
萨摩耶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是让老赵看到自己的白白这么委屈，哪里还会生气。
田阳被赵亿抱起来以后，立马转头朝着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躺着的阿诺“汪汪汪”叫，示意赵亿把自己抱到阿诺的病床上。
“感情你这是让我抱你去找阿诺啊，还以为你这么久没见我们，在撒娇呢！”赵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不能说对警犬百分百的了解吧，起码大致能猜出来阿诺和白白日常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会看到白白一直朝着阿诺的方向叫，还有哪里不明白，无非就是阿诺可能受伤了，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白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跳不到床上，看到自己进来了，这才借助自己的力量。
田阳如愿爬上阿诺的病床，看着两只爪子、侧腹部都被剃了毛的阿诺，田阳“呜呜”的叫了几声，缩着身体趴在阿诺的身边，想上前和阿诺贴着，又担心自己身上的毛太脏了，会让阿诺刚刚涂完药的伤口感染，最后也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阿诺的脑袋。
刚变成狗的时候，田阳是很难接受舔毛这种的习惯的，不管是阿诺给自己舔毛，还是阿诺要求自己给他舔，田阳很是不理解。现在的田阳面对受伤的阿诺，只感觉手足无措，所有的动作都不敢施展，生怕阿诺再次受伤，这个时候好像除了舔毛，自己做不了任何事情。
阿诺感受到田阳的舔舐，睁开眼睛反抬起头和田阳碰了碰脑袋。
得到了阿诺的安抚，田阳这才放心的趴在阿诺的头顶。
宠物店的暖气作用下，一天一夜没睡觉的田阳也开始觉得昏昏欲睡。
陈晓峰上前看了看阿诺的伤口，不是什么大的毛病，爪子可能是因为走路太多，磨破了，肉垫里可能是刺了什么东西进去，宠物店把肉垫上的毛都剃了，又在上面涂了药，不过没有包扎。
除了爪子上的伤口，比较大的就是腹部的伤口，腹部被剃了拳头大的一块毛，能很明显的看到腹部上的牙印，应该是被别的狗咬伤的。
陈晓峰检查了一下阿诺的其他部位，都没有伤口了，这才放心下来。
旁边的萨摩耶才一会功夫，就已经呼呼呼的睡着了，陈晓峰也翻着萨摩耶的身体检查了一番，除了毛脏了，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陈晓峰检查的功夫，赵亿和吕江把其他的狗也都查了一点，找宠物医生问了问具体的情况。
除了阿诺、萨摩耶、还有另外一只黑色德牧以外，其他的狗身上的伤口全是来自于同一只狗，大多数都是脖颈、腹部、爪子被咬伤了，伤口的深度，大小也几乎都差不多。
除了一只虎斑毛的狗以外，其他的狗伤势都比较重，虽然已经做了包扎处理，但是还需要留院继续观察。
“医生说，这些应该都是流浪狗，因为他们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皮肤病，只有阿诺、萨摩耶还有一只黑色德牧没事。”吕江把问到的信息总结了一下，和陈晓峰汇报。
“黑色德牧？”陈晓峰根据吕江的手势看过去，这才看到仰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阿信。“什么黑色德牧，这我们昆明一枝花，阿信大小姐！”
陈晓峰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了阿信，笑着上前翻看阿信身上的伤口，阿信还是很警惕的，感觉到有人碰自己，第一时间就动爪子挠过去。
不过这个动作被陈晓峰提前预判了，一把抓住阿信的两只前爪固定住。
阿信睁开眼睛看到是陈晓峰，呜咽了一声就放松下来，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陈晓峰检查了一番，阿信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放心下来，走到门外，先给养老院那边打了个电话给阿信报平安。
阿信和阿诺同时出现在这里是陈晓峰没有想到的，毕竟这两只狗，从小见面开始就斗个你死我活的，阿诺的战斗力在小时候并不是最突出的，但是陈晓峰看中了阿信不服输的劲，还有就是阿诺喜欢思考，说的一些动作很快就能领悟。
开始的时候，陈晓峰是同时驯养着那一批所有的新生犬的，后来慢慢的开始着重培养阿诺了，别的狗倒是还好，但是阿信是那一批里唯一一只母狗，大概是从小被众星捧月的长大，一时间就是接受不了，每当陈晓峰训练阿诺时，就跑出来捣乱。
后来走的时候，阿信死活扒拉着陈晓峰的裤腿不放手，陈晓峰这才带了阿信一起离开。
不过两只狗一贯不和，就连来了这边也是天天打个不停，阿信惯会挑事，正好养老远那边老爷子也无聊，这才把阿信送过去。
能让两只见面就打的狗放下成见安然相处，陈晓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两只大概是有什么发现了。
第85章 生死泥潭战
田阳蜷缩在阿诺的身边, 安心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宠物店里的温度太高了，冬天天气又干燥，田阳是被渴醒的, 感觉嗓子快冒烟了。
醒来以后才发现阿诺早就醒了，不过阿诺也没起床，还在自己身边趴在。
田阳担心阿诺的爪子, 顾不上下去喝水，先趴过去检查, 确定了没什么问题以后, 才会看了看热闹的宠物店。
阿信正站在最中间的那张病床上对着四周的一众狗子讲话, 阿信的脚边, 二虎被阿信挤的缩在一旁，用爪子钩着床边的铁栏杆, 一副生怕自己掉下去的样子。
这屋里除了自己和阿信, 估计其他的狗或多或少都带点伤, 此时还都趴在病床上。
“如今布莱克和塞古已经死了, 你们几只也看到了, 我宣布, 从今以后, 这片地方就是我的地盘了。”阿信好像对这种黑老大的角色迷之上头，醒来以后, 别的狗还没反应过来, 阿信就已经在趁乱分割地盘了。
“凭什么？就算布莱克和塞古死了又如何,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你第一次来这里, 就想着霸占我们的地盘，有本事你等我们好了, 咱们打一架。”刀疤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配合着身上被剃掉的毛，脖子上戴着的伊丽莎白圈，感觉倔强中透漏着一点滑稽。
“疤哥。咱们之前都快被阿诺打死了，你快别说了。”旁边黑白斑点狗一边用爪子扒拉着刀疤的爪子，一边偷偷的往阿诺这边瞄。
“那又怎么样，咱们确实打不过阿诺，但是阿诺他是警犬，以后是要回去跟着人类工作的，他又不会要咱们的地盘。”刀疤也看到阿诺醒了，不过现在的阿诺一门心思在那只萨摩耶身上，从起来开始就一直贴着萨摩耶蹭，帮萨摩耶舔毛，一点都不关注这边的事情。
另外一个床上的杂毛犬听到刀疤的话，也赶紧过来劝解，“疤哥，你醒来的迟没看到，这个阿信她背后有靠山的。”
“有什么靠山？哼，传了这么久，谁见过她的靠山，别想拿这个唬我。”刀疤还是有点不服气，好不容易把布莱克熬走了，自己还活着，眼看着就能当老大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阿信来，刀疤感觉自己快呕死了。
一边的斑点狗连忙凑到刀疤旁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很快刀疤就转头一脸惊恐加意外的看着阿信，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良久以后才不甘心的趴下去。
“他们在说什么？”田阳没听到斑点狗的话，不知道斑点狗到底说了什么，刀疤的态度会转变这么快。
“嗯？”阿诺在帮田阳的肚皮舔毛，田阳的肚皮之前受伤做检查的时候被剃毛了，过了这么久，倒是长了一点，但是和身上其他部位的毛发相比，这一块的毛又短又细，不仔细看，几乎以为还是光肚皮，以前赵爸爸给田阳穿小裙子、小衣服时还看不到，这次去了养老院一趟，衣服都洗了，阿诺这才又注意到这块地方。
“没注意听，没听到。”阿诺老老实实的回道。
“哦”田阳略显失望的回了一声。
田阳这边不清楚，二虎那边却是清楚的不行，刚刚一伙穿着警服的人类走了进来问情况，病房里的流浪狗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只有阿信欢快的跳到其中一人的身上，那人抱着阿信摸了半天，又去看了阿诺和田阳。
二虎作为瑟瑟发抖的流浪狗中的一只，看到这样的情景，简直要惊掉下巴了。
流浪狗圈子里一直在传阿信有后台，背后有人养，从来不吃垃圾，只吃狗粮，二虎还以为顶多就是有个人类养着而已，没想到阿信背后的靠山竟然是警察！
看到阿信和警察熟捻的样子，二虎合理怀疑，阿信的后台不是普通人。
但是阿信昨天和阿诺一直争锋相对，两狗看起来及其不合，所以二虎从来没有想过阿信会和警察搭上关系。
如今看来，或者两条狗的不和都是演戏给别的狗看的，其实真相是阿信和阿诺一样都是警犬，只不过阿诺是明面大家都能看到的警犬，而阿信则是警犬安插在流浪狗圈里的卧底。
从想通阿信的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二虎就在回想昨天到今天自己有没有做什么错事，应该是没有的吧？
虽然中途看到阿信和阿诺处于劣势的时候，二虎也想过要早点跑路，但是架不住忽然从后面蹿出来一只杂毛狗，是那只从坑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的狗。没办法，二虎只能和杂毛狗缠斗，后来听到下面的叫声，好像是布莱克伤势太重了，爪子扒不住墙了，掉到了下面的泥浆里，这只杂毛狗这才放过二虎，趴到坑边查看情况。
二虎觉得自己当时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趁杂毛狗不注意，一头把杂毛狗撞进泥潭里。
杂毛狗的危险解除以后，二虎第二次想要跑路，跑之前也往坑底瞧了一眼，没想到正好和阿诺的眼睛对上了。
二虎当场就吓的向后退了几步，阿诺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二虎，这个时候要是敢跑了，后面就等着事后清算了。二虎想了想阿诺的战斗力，克制住恐惧，没敢跑路。
后来二虎在阿诺的指挥下，往大坑的右侧跑了跑，果然看到一根绳子，听着阿诺的指挥，把绳子的一端缠到旁边的机器上，另外一端扔到泥坑里。
又找到了阿诺说的白色的泡沫板，但是泡沫板实在太大了，二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咬断一小块，刚把一小块泡沫板扔进坑里，就看到挂在墙上的阿诺眼神突然变了。
“小心背后！”
阿诺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二虎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斑点狗伸过来的爪子，二虎急中生智，最后关头拉着斑点狗一起掉了下去。
二虎掉下去以后，才感觉到泥潭的厉害，狗爪子在泥潭里根本施展不开，越动陷的越快，陷的越深，自保都困难，更别说在里面打架了。
最早从墙上掉下去的布莱克和塞古还不死心，知道拿阿诺和阿信没办法了，看到二虎掉了下来，竟然不顾泥潭的危险，扑腾着过来想要撕咬二虎。
二虎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被布莱克和塞古合力压进泥潭，一下子泥浆就从四面八方灌进身体。
被阿诺咬着脖颈叼起来的时候，二虎这才大口大口的吸气。
被阿诺一路叼着来到泥潭边缘的绳子下方，阿诺吩咐二虎咬着绳子，别让自己掉进泥里。
二虎没有力气顺着绳子往上爬，只能拼尽全力咬着绳子的最末端，上半身挂在绳子上，下半身还在泥潭里陷着。
二虎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被布莱克压进泥潭里的一会功夫，侧面墙上挂着的狗也全掉到了泥潭里，阿信就站卧在自己刚刚扔下来的白色泡沫板上，阿诺则在泥潭里和塞古缠斗。
塞古的身后布莱克大声的喘着粗气，肚皮已经被彻底的划开，有黏黏糊糊的东西从肚皮里留出，哪怕布莱克现在不扑腾，也挡不住陷落，那边的塞古和阿诺在打斗，其他的有的在观望，有的被阿信缠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布莱克的陷落。
二虎大概猜到了，刚刚是阿诺跳下来从布莱克和塞古爪子下把自己救出来。
二虎就这样亲眼看着布莱克越陷越深，开始是后肢，后来是身体，然后是脑袋，脑袋刚陷进去时，还能看到“咕噜咕噜”往上吹泡泡，后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没过一会，塞古就被阿诺压制的也陷落在泥浆里，任凭塞古在下面挣扎，阿诺死死的压制在上面，直到塞古不再扑棱，阿诺自己也半个身体全陷进去。
二虎甚至没看到阿诺是怎么出来的，只见下一秒就在泥浆上滚了滚，后腿一噔，直接扑着挂在了这根绳子上。
开始时，阿诺还尝试着用牙齿咬住绳子，配合四肢，网上爬，后来随着阿诺往上爬，绳子被拽着往下滑了一段，最下端的二虎又差点被泥浆淹没了，阿诺这才放弃了自救，等着田阳去搬救兵。
那只提前逃跑的杂毛狗也眼尖，看到阿诺跳到绳子上了，也学着一跃而起，不过后肢没有阿诺那么好的弹跳力，勉勉强强挂到阿诺的下面，仗着阿诺此时不能开口说话，顺着绳子往上爬，绳子又往下滑了一截，二虎又被淹进水泥里。
好不容易从水泥里再次爬出来，就看到旁边伤重的斑点狗趁机踩着刚冒头的二虎也挂在绳子上。
斑点狗伤的比较重，但是求生欲让他还是努力爬在绳子旁，力气只够脚踩这下面的二虎，二虎想要活命，只能是努力托举这斑点狗一上一下的吊在绳子上。
其他的几条狗离绳子比较远，只能是和中间泡沫板上的阿信争夺这个生机，每条狗都想要这个生机，自然也不愿意合作，这才给了阿信喘息的空隙，能够利用自己敏捷的反应去挨个击破。
一直到被绳子拉上来以后，被冰冷的水冲洗了身上的泥浆，二虎在寒风中冻的直发抖，田阳搬的救兵只给阿诺身上盖了衣服。
阿信倒是脸皮厚的直接过去挤了进去，转头看到发抖的二虎，阿信本着反正一个也是挤两个也是挤，这个还勉强算是自己人。阿信终于发话，叫二虎过来衣服下面挤挤，二虎这才抖着身体蹭到大衣下面。
到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像是在过山车一样，皮衣里面没待一会，就被送到这边的宠物店。
现在醒来以后，看到了阿信的后台，二虎只想着，本来只是打算抱个大腿度过这个冬天，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无意间傍上了两个了不得的角色了。
陈晓峰带着吕江和赵亿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赵爸爸来宠物店给萨摩耶送饭。
别的狗全是吃的宠物店的狗粮，只有田阳和阿诺吃的是赵爸爸专程送来的特制的排骨汤。
阿诺也不吃，就站在田阳身边让田阳先吃，自己环顾着周围一圈狗子虎视眈眈的眼神，“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我看看谁敢过来抢阳阳的饭，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周围的狗虽然羡慕，但是都不敢动爪，就连阿信也是馋的舔了舔最后以后，就继续低头吃狗粮了。
二虎怅然的看着一口一口秀气的吃肉的田阳感叹着，还以为田阳和自己一样，是抱大佬大腿的舔狗，没想到就连最不起眼战斗力最弱的田阳都有另外一重身份啊，这哪里是什么流浪狗啊，这分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离家出走以后来垃圾堆体验生活了啊。
田阳吃完，轮到阿诺吃的时候，赵爸爸就蹲在旁边，用块抹布一下一下的给田阳擦毛。
三个人等在旁边，直等到阿诺吃完东西，陈晓峰这才开口：“赵叔，案子还有疑点需要警犬过去协助一下，您看？”
赵爸爸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前几天生气自己儿子工作干不好，帮着擦屁股擦了好几天，这会也心疼萨摩耶，出去几天受了那么多的苦的，差点把小命也送了，但是有再多不满，对着陈晓峰倒是始终和颜悦色的。
“嗯，哦哦，行，没问题，你是赵亿领导吧，带走带走，我这边全力支持咱们警犬同志的工作。”
赵爸爸这一关过了以后，陈晓峰招呼吕江和赵亿给阿诺和田阳穿警犬服，重新带上牵引绳，给阿诺单独套上嘴套。
这次赵亿老实了，不敢再给用什么LV，什么爱马仕了，老老实实的用了警犬专用的设备。
一旁的阿信看到阿诺要跟着陈晓峰走了，在一旁急的上蹿下跳的想跟着，陈晓峰和赵爸爸寒暄完，自己上手给阿信也穿上警犬服，套上牵引绳。
三人牵着三条狗出门准备执勤，宠物店的其他狗这才敢重新呼吸。
二虎怅然的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再转头看了看因为阿诺他们离开，又重新聚在一起的小团体，两边都融不进去，二虎只能埋头吃东西。
“喂，谁让你吃的？我们疤哥让你吃了吗？”跟在刀疤身后的杂毛狗看到二虎去吃狗粮，走过去直接一爪子掀翻二虎的饭盆。
二虎自知打不过，也不敢反抗，正准备忍下这口气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汪汪汪汪汪汪”的叫声。
刚刚还嚣张的杂毛狗立马夹着尾巴一溜烟藏到病床底。
“你们还敢踢饭盆？看我不咬死你们。才吃饱一顿饭，就敢踢饭盆了，以后是不是要上天啊!”门口传来阿信中气十足的骂声。
“你，过来！”阿信伸出爪子指着二虎。
“我？”二虎不知道阿信返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但是现在阿信叫自己过去，哪怕知道阿信现在被牵引绳限制了，二虎还是害怕的走过去。
“卧下！你太高了，我够不着！”阿信指挥二虎卧下以后，直接低头在二虎的头顶舔了几下，然后朝着一旁早已看呆的一众流浪狗宣布：“以后，他就是我的小弟了，你们再敢欺负我小弟试试？”
阿信舌头舔上来的一瞬间，二虎一整个狗就呆住了，以至于后面阿信语言威胁一众狗子，陈晓峰蹲下给自己戴项圈和牵引绳，二虎都呆愣楞的没有反抗。
陈晓峰一边给这只虎皮条纹的狗套牵引绳，一边念叨“汪汪汪”叫的阿信：“陈信大小姐，这就是你非要返回来的原因？我告诉你啊，恋爱归恋爱，这狗血统不纯，你两没可能啊，别想我同意！”
第86章 挖出一截手指头？
等到陈晓峰带着警犬返回工地的时候, 天色还没完全黑，工地的老板还拿着一根烟在高乐旁边说好话，其实工地施工安全方面不归刑侦队管, 但是因为涉及到警犬了，所以刑侦队表现的对这个坑迷之感兴趣，从白天开始就让挖掘机开始刨, 一直刨到天快黑了，坑都刨下去五六米了, 下面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办法只能让陈晓峰过去把警犬带过来。
陈晓峰这次过来一下子带了四条狗, 下车以后, 一排站开，一眼看过去, 品相参差不齐的。
阿诺在车上已经知道了陈晓峰带自己来的目的, 所以一下车以后, 一眼都没看坑, 直接就沿着早上过来的那条路往回返。
早上跟着布莱克过来的时候, 感觉离这个工地很远, 这会阿诺带人返回去的时候, 大家才发现，早上有问题的那个地方竟然就在工地不远处的一块荒地上, 可能也是想开发盖楼的,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搁置了。
阿诺带一众人来到早上做标记的地方, 低头闻了闻气味, 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给陈晓峰做示范, 然后站在一旁，示意陈晓峰用机器接着刨。
阿诺的爪子肉垫受伤了, 所以陈晓峰也不勉强，直接接过铁锹开始挖，旁边高乐和吕江也上手帮忙，赵亿本来准备上前，被陈晓峰拦下了，之前赵亿没有参与过刑侦类的案件，所以贸然上手，不知深浅的话，帮不上忙可能还会破坏一些证据。
陈晓峰他们也不敢过于用力，总是挖几下，就蹲下来看看有没有挖出什么东西。
吕江还是经验不够丰富，有一铲子太用力了，直接掀出来一部手机。
陈晓峰立马叫停，看着那部土里翻出来的手机，手机的屏幕碎了，碎裂的屏幕缝隙里面还有土屑，看样子不是刚刚吕江一铲子铲碎的，应该是被埋进去前就已经碎屏了。
高乐也发现这一点，立马叫人换一把短把的铲子和刷子过来，一旁等着的其他人立马上前拿出防伪证据袋，把手机和手机屏幕里的土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封起来。
陈晓峰和高乐对视一眼，彼此都已经大致有个判断。
“还挖吗？”高乐指着地上问道。
陈晓峰捻起地上的土看了看，又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说道：“先挖吧，万一只是埋了什么东西呢？”
虽说陈晓峰这样说，但是高乐心里也清楚，恐怕挖下去，后面十有八九要叫法医过来了。
吕江和赵亿在两侧一左一右的打着灯，陈晓峰和高乐蹲在下面用小铲子和刷子继续挖。
又挖了一会，旁边的阿诺突然“汪汪汪”的叫起来。
“阳阳，你往后面站一下，臭！”虽然还没挖出什么东西，但是阿诺已经开始招呼田阳往后退了。
开始田阳还觉得阿诺有点大惊小怪，但是随着陈晓峰的小铲子不断挖掘，气味越来越重，重到连田阳这样不够灵敏的鼻子都闻到了。
是一股难闻的尸/臭味！
陈晓峰听到狗叫声后，转头才发现身后的四条狗竟然默契的同时往后面退了一大截。
一边的高乐和赵亿对警犬的这一动作还在不明所以，早已熟悉的陈晓峰和吕江已经从兜里掏出口罩熟练的戴上。
又往下挖了一小会，果然身边传来“呕”“呕”“呕”的干呕声。
四人忍受这臭气又挖了一会，直到看到青灰色的一截。
高乐和陈晓峰已经都有了判断，两人默契的起身，招呼赵亿和吕江转身往旁边走去。
陈晓峰招呼在场的人拿出警戒条把这里围起来，另外拿出警车上备着的灯挂在周围提醒附近的人。
高乐则去了车上给刑侦队的法医打电话，说明情况，让法医过来进行下一步的挖掘。
看着陈晓峰和高乐站在队长张挺面前汇报案件情况，赵亿这才用袖子捂着鼻子凑到吕江旁边问道：“刚刚那个带点白的东西是什么？”
吕江看了一眼赵亿，凑近低声回道：“应该是根手指头。”
赵亿一听大为震惊，用手指着旁边挖了一半的坑哆哆嗦嗦：“手？手指头？那下面岂不是尸体？”
“不一定。”吕江看着脸色突然就刷白的赵亿回道。
“都手指头了还不一定是尸体？”赵亿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件，刚刚那根青白色的东西被刷子扫出来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知道了那是一根手指头，突然就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刷子都有点膈应了。
“还有可能是尸/块。”吕江一本正经的回复道。成功的看到赵亿听完以后，又是一阵干呕。
法医团队的人这次来的很快，一下来了四个人，有两个都是之前的熟人了。
四人上前打了招呼，听了情况汇报，现场看了看情况，然后穿好装备准备开始挖掘。
刑侦队的其他人帮忙上前把灯架好，在灯架子上装上记录执法的仪器，赵亿强忍着胃里的难受，跟着陈晓峰站在不远处。
其他人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情况，除了最开始的干呕后，带着口罩就开始配合，只有赵亿还是隔一会就要跑出去干呕一次。
田阳也有点难受，不想过去，只等着阿诺转述，阿诺和阿信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了，就连二虎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平时翻过的垃圾桶里的气味与这种气味相比也不相上下。
“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上都有青斑了。”阿诺一边看着，一边给田阳转述。
“是个女的！”
“年纪不大。”
“还挖出一个包包。”
田阳越听越觉得奇怪，这和电视里面演的发现尸体后，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无法确认身份一点都不一样啊，这么多的特征，还有手机和包，应该会很容易就能知道死者身份才对的。
“这么明显的抛尸啊？”
“那伙人应该是发癫的时候干的，发癫起来，哪里管什么严谨！”
整个挖掘持续了快三个小时，尸/体挖出来装进尸袋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这边留了人看守，另外一边还在加急处理证物。
陈晓峰带着四条狗跟着大部队返回赵亿在的那家警察局，警察局里面还拘留这上次吸/毒的被抓的一帮人。
主要的办案人员进了专门的会议室以后，一晚上都没怎么出来。
以前赵亿是没有资格进入这种高端局的，这次托了警犬的福，赵亿和吕江都被安排进去旁听，一晚上学到的东西，简直比在警局平时一年学到的都多。
熬了一夜，清晨赵亿出来的时候，精神都有点恍惚，顺手牵着大厅里的阿诺和萨摩耶就准备下班。
被吕江叫住时，赵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错了，直到看到陈晓峰出来以后，再看看自己手上还牵着陈晓峰的两只警犬，这才觉得尴尬。
自己只是帮陈晓峰照顾一段时间，不仅把警犬照顾丢了，这会找回来，竟然还当着警犬正经主人的面想要把警犬牵回家，赵亿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峰，峰哥，你住哪？我送你？”赵亿赶紧弥补，希望峰哥没有误以为自己刚刚是想带走警犬的意思。
“基地太远了，我就不回去，在附近找个酒店开房洗个澡就行。吕江你呢？”陈晓峰扒拉了几下手机，把微信里最顶端的小红点点开看了一眼。
“我都行。”吕江也觉得无所谓，这里离基地比较远，离吕江自己在市里的房子也不近，其实也不是不能回去，就是累了一晚了，不想再开车，而且鉴定的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旦有了结果，身份确认了，可能立马就要开始下一步了，到时候赶过来也不方便。
赵亿看了看无所谓的两人，再低头瞅了瞅阿诺和萨摩耶，尤其是萨摩耶，被找回来以后，老赵还没好好看，估计这会指不定在家里着急呢。
抱着这一点私信，赵亿忐忑的开口：“那峰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几天你要不就住我家吧，那个我家很大的，楼上楼下六间卧室呢，也能洗澡，还能吃饭，离警局也近，走路都不到十分钟，这边有啥进展也能赶过来。”
赵亿一下说了一长段，陈晓峰看完微信消息这才抬头看着赵亿：“会不会麻烦？”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赵亿赶紧摆手示意。内心嘀咕：“老赵要是看到白白回去，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感觉到麻烦呢。”
嘀咕完正好看到旁边站着的吕江：“江哥，你也来吧，不嫌弃的话。”
吕江赶紧摆手：“别，可别叫我江哥，我不习惯，这名号叫起来让人误会，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吕江吧。”
最后一行人和四条狗跟着赵亿回了家。
赵爸爸果然是个妥帖人，看到大早上的赵亿带人回来休息，立马出门买了早餐，等三人洗完澡以后，热腾腾的吃了以后就赶三人赶紧上去休息，四条狗全部交给自己照顾。
赵亿家里很是安静，房间很多，完全能睡开，白天也没什么人来打扰，赵爸爸也早早的出门去遛狗，尽量不让警犬打扰他们休息。
陈晓峰不知道，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赵爸爸早已得意洋洋的牵着四条警犬从街心花园溜达钓鱼的河边，又从河边溜达到小广场，小广场晨练的人散了以后，又带着狗从小广场去了菜市场。
在菜市场挑选了最新鲜的牛肉、鸡肉、大棒骨以后，花钱让菜市场的人送货上门，自己又带着四条狗去了一趟宠物店，在宠物店主的忽悠下，买了一堆维生素片，鱼油，纤维质，鸡蛋黄和鸡胸肉这才回家。
第87章 狼窝里长出的小单纯
赵爸爸牵着四条狗, 大包小包的回来时，远远的看见自家门口围着一圈人，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哭声。
赵爸爸挤开人群进去时, 里面赵亿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个老人身旁。
老人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着，不断的用手拍打着大腿, 拉长声音哀嚎着：“哎呀，快来看啊, 当官的欺负我老太婆了。大伙来评评理啊, 这老赵家父子两个仗着有钱有权的, 不给我们穷人家留活路了。”
赵亿站在旁边, 一大群人围观，早就面红耳赤的, 弯腰想要把地上的人拉的站起来, 但是对方不配合, 胳膊一拐一拐的不让赵亿碰。
赵亿也是无语了, 早上刚和陈晓峰说了, 自己家里清静, 骗的陈晓峰带着警犬过来。这才刚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就被大门外面的哭嚷声吵醒了。
赵亿赶紧下来看情况，楼底没找到老赵, 赵亿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打开大门看情况。
大门口坐着的是赵斌的奶奶, 平时街坊邻居的都住在附近, 这会赵斌奶奶坐在赵亿家大门口哭闹, 吸引了周围不了解实情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如果是平时公务执勤时碰到这种场面, 赵亿还能勉强厉声喝止，但是脱了那身警服, 对方又是平时熟悉的邻居长辈，赵亿还真没办法，既不能用平时公事公办的语气去喝止，也不会用事外人的理性去劝慰。
赵爸爸一看眼前的场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在看自己儿子笨拙的样子，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
赵爸爸直接推开附件拦着的人，气汹汹的带着四条狗走过去。
“让我看看这是谁啊，婶子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趁着家里大人不在过来欺负小孩呢。”赵爸爸一进来就先发制人，大着嗓门把事情定性了。
赵爸爸吼完也不管对面怎么回复，转头对着赵亿训斥道：“你自己的事干完了吗？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回去干你自己的活去。”
赵亿仿佛碰到救星一样，赶紧放开手里老太太的胳膊，想要接过老赵手里牵着的狗回去。
地上的老太太一看，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麻溜的站起来，弯着腰低着头就朝着赵爸爸这边顶过来：“哎呀，不给我老婆子活路了，你们一家人欺负我个孤寡老太婆了，我和你们拼了。”
赵亿本来想着牵着警犬一起进去，结果老太太突然撞过来，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躲开，千万不能被沾上，赵亿来不及接过牵引绳，着急忙慌的向后面的大门退了两步，避了开来。
赵爸爸直接顺着老太太的力道被顶的坐在地上，看到赵爸爸摔到了，田阳立马朝着老太太“汪汪汪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没想到田阳一叫，老太太直接瘫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连狗都欺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活了！”
阿诺和阿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惊的一时之间站在赵爸爸身边都没动弹。
田阳对这种套路简直不能再熟悉了，小时候家里的奶奶也是经常动不动的就坐在别人家门口又拍大腿又哭喊，天天喊着自己不活了，结果呢？反正田阳自己死的时候，奶奶还活的好好的。
所以田阳对着这种事也知道也冷眼旁观，看着老太太胡闹不搭理。
赵爸爸躺地下后就朝着赵亿摆摆手，示意赵亿赶紧回去。
等到赵亿进屋了，大门也关上了，老太太哭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了，赵爸爸这才开始发力。
“婶子，我敬你是个老人，不和你计较这些，现在趁着大伙都在，让大伙评评理，您这无缘无故的跑我家门口哭丧，也得有个由头。”
田阳真是佩服赵爸爸，情绪是真的稳定，面对别人的无理取闹，也能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对比赵爸爸的稳定，对面的老太太就差点劲了，半天说不到重点上，一张口不是哭就是骂。
田阳实在是厌烦这样的人。
中途几次想要冲上去叫几声表示不满，都被赵爸爸人工闭麦，捏着嘴巴不让叫。
半天了才听明白，原来老太太的孙子前几天被赵亿那边带回警察局了，说了是配合调查，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田阳第一反应就是前几天阿诺侦破的那起聚众吸/毒案，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的，这种事就这样拿出来大呲呲的在这里说。
赵爸爸也听明白了，但是就是不搭腔，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警察的事哪里能告诉咱们这小老百姓？
儿子？儿子是警察，儿子又不是总统！儿子也管不了这事。
不知道，没听过，儿子回来从来不说公事，人家的工作要保密，自己要支持儿子工作。
邻居？长辈？就是爹妈也一样！犯事也不能逃离法律的制裁！
……
赵爸爸说的正义凛然，一套一套的全是道理，一点口子都不给漏出来。
陈晓峰在屋里院子听着外面吵吵，听着赵亿在旁边局促的解释缘由。
“抓的人叫什么？我听着是赵斌是吧？哪个斌？”陈晓峰说着好像在回忆什么。
“文武斌！”赵亿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认识？我要是没记错，前几天的审讯记录下面有你的名字啊。你审的？没有回避？”赵亿一说名字，陈晓峰就大致有了印象，主要是昨晚分析女尸案的时候，因为发现尸体的地点过于巧合，高乐当时就顺便提了前几天赵亿带警犬侦破的聚众吸/毒案，高乐提的本意也是想肯定阿诺作为警犬的实力，陈晓峰也就顺便看了那起案件的卷宗和审讯记录。
“我，我，我。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我没想到会抓到他，后来我和高副队长也打过报告了，那天晚上队里人手缺，我就和其他人一起审了，不过我没说话。”赵亿知道陈晓峰质疑的是什么，实话说，当时从看到赵斌的时候，赵亿就全程处于懵圈的状态，后来为了避嫌，正好那段时间警犬丢了，赵亿也就再没参与那个案件了。
“我记得当时尿检结果不是没事吗？还在拘留？”陈晓峰只看案件卷宗的时候，很多细节其实是不清楚的，例如赵斌的案件，确实是属于涉案人员，但是按道理检测结果出来以后应该会放出去的。
吕江赶紧上前解释：“这个比较复杂，涉案人里有个叫米娅的女的，那个，是个送外卖的。她指证的三次聚众时这个叫赵斌的都在现场。”
这个具体的原因，就连赵亿也是第一次听到，没办法，这几天尽忙着找狗了，案件没有全程参与就是这样的反应。
“送外卖的？女外卖员吗？每次聚众吸/毒都叫外卖吗？每次都是这个外卖员送？外卖员怎么认识赵斌的？每次都是赵斌取外卖吗？”赵亿提出一连串的疑问，不关注案件不代表赵亿不关注赵斌这个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赵亿到现在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在吸/毒现场抓到了自己邻居家的弟弟。
陈晓峰从刚刚出来就一直低头打字，听到赵亿的话抬头笑了一下。
“哎呦，我的哥啊。”吕江无语的感叹。“我的哥哥啊，你真的是在这一块长大的吗？什么外卖员，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说的外卖和你说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啊！”
吕江一通解释，赵亿才明白自己刚刚闹了多大的笑话。
“我听说抓的那帮人里，好几个都认识你啊？我没看出来啊，狼窝里出来个小单纯？赵亿你还是隐藏的小兔子啊？”吕江笑着调侃，说实话，刚开始认识赵亿的时候，只感觉是个有钱的拆二代，家里找了关系进了警察局，相处久了才发现，有钱是真有钱，单纯也是真单纯！
“我爸不让我和他们混。”赵亿委屈巴巴的解释。
“你爸真牛！”陈晓峰拍了拍赵亿的肩膀，竖起一根大拇指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
外面的对峙已经接近尾声，赵爸爸三两拨千金，几句话就把事情的讲清楚了，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的讨论了半天，慢慢的散去，赵爸爸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提起自己买的一大堆东西准备进门。
老太太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一把抱住赵爸爸的腿不让赵爸爸动，嘴里念叨着：“你用我家的房子赚了这么多钱，今天要不你就给我找人救我孙子，要不你就出钱。”
赵爸爸直接给气笑了，弯腰把老太太的手掰开，又一次强调道：“婶子，您听着，第一，房子是当年您儿子卖给我的，我也是给了钱的，拆迁可没您的份；第二，您孙子被抓了，您该去找警察啊，找我没用；第三，我不可能给您钱，平时您要是活不下去了，我出于邻居情谊可以救济您，但是现在是犯事，我这个时候给钱疏通，那我不成同谋了？我呢，还是建议您，去找律师。”
赵爸爸虽然是回答老太太的话，可是却是朝着围观的街坊邻居说的，周围邻居听完也不住的点头，赵爸爸也不管老太太什么感受，乘机挣脱牵着狗进门了。
外面的人看到没有热闹可以看了，除了几个无聊打发时间的，其他人也都慢慢的散开了，独留老太太在外面又骂骂咧咧了老半天，看到实在没人搭理自己，也只能偃旗息鼓的离开了。
赵爸爸进门看到院子里的陈晓峰和吕江，抱歉的解释，本来自己离开是想让两人好好休息，结果没想到反倒出了这样的事，害的两位警察同志也没休息好。
陈晓峰和吕江客气的表示没关系，几人决口不提刚刚大门外的事和案件的关系，赵爸爸也不问，直接提了菜市场送过来的牛肉和各种骨头去厨房做饭。
进了里屋，大门小门一关，外面的嘈杂声音就听不清了，田阳快炸掉的神经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一早上跟着赵爸爸在外面溜达，回来又听了这么一场八卦，田阳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饮水机那喝水。
虽然陈晓峰一直三令五申不准赵亿再置办宠物用品，但是陈晓峰能管得了赵亿，管不了赵爸爸。
田阳第二次来赵亿家里时，就发现了这个自动喝水的机器，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一旁的二虎像是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样，好奇的围着田阳喝水的机器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机器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水流动起来的。不过水流动起来以后，喝水的欲/望确实比之前高了，二虎也想上去尝尝。
看了看周围，阿诺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跳到沙发上休息了，二虎自己虽然是流浪狗，但是不代表没有见识，狗友里也有被人类饲养过的宠物犬，大家的谈论中都提到不能随意去人类的床上、沙发上，但是阿诺好像对这个规定很是无所谓，一屋子的人类也没有谁表现出对阿诺跳上沙发的不满。
阿信早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楼上楼下的巡视领地，在阿信的认知里，所到之地，全是自己的领地。所以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不在的时间，领地里有没有其他狗闯入。
二虎看到楼梯旁摆着两个黄灿灿的饭盆，里面装满了狗粮，一旁的饮水机也在哗啦啦的流着，中午的阳光洒进屋子的客厅，屋里暖洋洋的。喝饱了水的田阳已经摇着尾巴钻进厨房，厨房里传来一声声“白白真棒。”“白白刚刚都知道维护爷爷。”“我们白白最厉害了。”“白白想不想吃肉？爷爷给白白做肉吃。”
二虎偷偷的跑到饮水机旁伸出舌头喝了两口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二虎总觉得这饮水机里的水喝起来格外清甜。
巡视完领地的阿信下了楼梯，一爪子打翻饭盆里的狗粮，吃了两口，又像是被厨房里的香味吸引，扔下满地的狗粮一溜烟钻进厨房。
二虎看到没人注意自己，悄默默的过去，把地上阿信撒出来的狗粮全吃了。
二虎想着，这过的真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陈晓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机时不时的振动一下，陈晓峰慢悠悠的点开，看到微信最顶端的红点。
“我十一点的飞机，下午两点四十到，你过来接我！”
陈晓峰瞥了瞥嘴角，这命令的语气，使唤谁呢？
“不去！”
收了手机，陈晓峰看向一旁玩手指等饭的赵亿问道：“赵亿，你的车在吗？”
“在，在，就在后院。峰哥你用吗？”
“嗯！用一下，下午去机场接个人。”
第88章 案件进展。
因为还有陈晓峰和吕江在家吃饭, 所以中午的饭赵爸爸没像之前一样，人跟着狗吃，而是分开做了不同的肉汤。
饭桌上赵爸爸直接邀请陈晓峰和吕江最近办案就住家里。
田阳和阿诺还是拿着之前赵爸爸置办的金饭碗吃饭, 阿信和二虎倒是换了两个铁盆。
二虎没想到人类还给自己做了饭，刚刚偷吃狗粮已经吃了个半饱，这才没一会功夫又吃饭, 还是连着汤和肉，终于知道刚刚回来以后, 他们三只为什么谁也不吃狗粮了, 果然被人类养的狗都知道要在饭前空肚子。
吃完饭陈晓峰嘱咐吕江和赵亿下午带着狗回警局, 自己开车出去接个人去。
尸检的结果一直没出来, 不过吕江和赵亿也没再休息，吃好了收拾一下, 带着狗准备出门了。
临走前赵爸爸提着两个保温的饭桶出来让赵亿拿着, 吕江还开玩笑, 说赵爸爸担心赵亿在警局吃不好, 这还带饭呢？
赵亿一脸无感的吐槽：“不是给我带的, 是给狗带的。用我爸的话说, 咱们饿了能吃外卖, 狗饿了外卖也不会单独做，这指定是中午的肉汤, 估计是把骨头脱下来, 肉块混着汤呢, 晚上热热可以给警犬泡狗粮吃。不过这都是干净的饭桶, 人也能吃, 吕哥你吃吗？”
“别了，我还是吃外卖吧！不和狗抢了！”吕江没想到赵爸爸是这个意思, 幸亏刚刚是出了门才和赵亿说的，这要是在家里说，指不定以为自己天天和狗抢吃的呢。
到了警察局，把两个饭桶放柜子里，警局的人已经回来一部分了，大家都热情的和四条狗打招呼，还有的把自己手里吃的零食喂狗。吕江觉得这才是一般人对警犬的态度，会喜欢，也会关心，但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警犬吃东西和普通狗的区别。
“我发现你爸爸对阿诺是真上心啊！”吕江感慨了一句，赵爸爸真的是见过的普通人里对警犬最上心的，吕江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是阿诺的缘故，毕竟阿诺的本事在那摆着，从调过来到现在立了多少功，就连赵亿这傻小子，都跟着捡了两个案子，这要等案子结束了，估计多少要升一升了。
“不是因为阿诺，我爸喜欢的是萨摩耶，白白在我家地位老高了。”赵亿左右看了一眼，看到没人注意这边，凑近吕江说道：“我爸说，白白通人性，能听懂人说话。”
吕江狐疑的看了一眼赵亿，有点不解：“这有什么，警犬都行吧？别说警犬了，普通狗养熟了，也能听懂人话吧？”
“不是普通的听懂，我爸说白白啥话都能听懂，连情绪都能感知，像狗身体里藏着个人！”虽然赵亿也觉得老赵的话有些许夸张，但是萨摩耶确实比一般的狗通人性。
吕江一整个呆住了，没想到听个八卦，听出玄幻的感觉了。
赵亿可能不懂，但是吕江却觉得听的后背都发凉，转头看向一边的四条狗，阿信在一边上蹿下跳，没个消停，那只虎斑狗像个跟班一样，时时刻刻的跟在阿信的后面。阿诺照常的贴着萨摩耶，一会舔毛，一会贴贴蹭蹭的。萨摩耶倒是安静，趴在地上看着办事大厅的窗口，像是真的能听懂大厅的人办案扯皮。
大概是感觉到吕江的眼神了，萨摩耶转过头来看着吕江的方向，眼神和吕江对了个正着，好像在用眼神问吕江有什么事？
看到吕江没说话，萨摩耶又低头和一旁的阿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时之间，阿诺也停止舔毛，一本正经起来，两只狗齐齐的看向吕江。
吕江赶紧把眼睛移开，心里想的却是之前阿诺带自己和陈晓峰在庵沟村附近第一次发现那具女尸的时候，阿诺就是这样的眼神，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叫，当时的自己好奇，趴在地上阿诺的高度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那个招手的女人。
这事当时着实吓了吕江一跳，不过当时和陈晓峰不熟悉，吕江当时也没敢好好问，后来紧接着就是法医过来，阿诺直接几里地狂奔当场找到凶手，后来紧跟着就是一桩案子接着一桩案子，吕江从入职当训犬员开始，几年的工作量都没有最近几个月的一半多，除了跟着陈晓峰追踪案子，还有很多工作，案综整理，工作汇报……
开始时还想着问问陈晓峰，慢慢的吕江就把这事忘记了。
刚刚赵亿说起赵爸爸对萨摩耶的特殊，吕江突然就想起来，当时那个招手的女人出现的那天，阿诺就是在庵沟村的柴房里找到这只萨摩耶的。
再仔细想想，突然就觉得这个事哪里都透漏着古怪，阿诺从来没去过庵沟村，但是就是在那天晚上一路跑到萨摩耶身边，基地挑选警犬还算严格，萨摩耶这种品种一向被当做是安慰犬，从来没有入编过真正的警犬，但是就是这么巧，萨摩耶在办案的时候受了伤，案子本来很小，但是被有心人拍下来放网上，基地那边为了平事处罚了陈晓峰和阿诺，作为补偿给了陈晓峰捡回来的萨摩耶编制。
现在仔细想想，萨摩耶根本就不算陈晓峰捡回来，严格来说是阿诺捡回来的。
吕江越想越觉得这只萨摩耶有点邪乎，正好赵亿忙了一会又过来了，吕江赶紧叫住赵亿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爸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萨摩耶身体里有个人啊？是不是？”吕江想了想措辞，说道：“是不是萨摩耶有什么反常？例如半夜变成人？”
赵亿好笑的看着吕江：“哪有那么玄乎啊哥，还变成人？你以为是聊斋啊？哥你看那边墙上的标语了吗？”
“标语？”吕江看了一下墙上的标语。“严打/黑恶犯罪、弘扬社会正气。积极举报有功、隐瞒包庇违法。警民心手相连、共创平安城市？”
“哎呦，不是这几条，最下面那两个！
热爱生活，关爱家人，反对迷~信，拒绝邪～教。还有像远离毒/品一样远离邪/教！”赵亿念完还好笑的看着吕江。
吕江叹了口气：“我看的见！我就是，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这边吕江还在拿着一堆卷宗对着墙上的标语发呆，赵亿已经来来回回进出好几回了，一会取个资料，一会跑个腿，中途还出去给一对家暴的夫妻调解。
陈晓峰进来的时候看着吕江一副傻样，拍了一下吕江的肩膀，直接把吕江吓的一个激灵。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尸体检测结果出来了吗？身份确认了吗？”陈晓峰一边问，一边朝着吕江刚刚的方向看向墙面。
“忠职守，严纪律，捍正义，保平安！可以啊，自我思想教育呢？要捍正义的话赶紧查查附近的足浴中心，KTV。”杨骁随手把手里提着的行李包放进旁边的储物柜里，念着墙上的标语提醒吕江。
听到杨骁的声音，吕江才反应过来，原来陈晓峰说的去接个人，接的是杨骁啊！
“啊，哦！我，我，我这就去！”吕江顾不上再想什么萨摩耶的邪乎了，抓起放着的案综一溜烟跑出去。
“吕江好像很怕你？”陈晓峰看着吕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道。
“一个家里，总得一个是白脸，一个是红脸吧！”杨骁一边扣着身上的警服的扣子，一边回话。
“神经！谁红脸了！”陈晓峰白了杨骁一眼，把手里刚给杨骁拿着的外套扔杨骁身上，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杨骁好笑的接过陈晓峰甩过来的衣服。
陈晓峰刚刚好像忘记反驳一个家里了！
陈晓峰也没想到，那么多指向明确的证物，又是手机又是包的，这都一天过去了，也没有出结果。
下午的时候，吕江和赵亿就带着一堆人梳理了附近所有的足浴店，ktv，甚至连小发廊也问了，都说最近没有人失踪。
不仅如此，这边的人还找了线人问了附近暗处皮～肉生意的人，竟然都没有消息。
证物那边手机还没修好，不过手机里的泥土确实是来自两个地方，很大可能发现尸体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案发地。不过手机没修好，里面的东西看不了，身份一时还真没办法确认。
包里的东西也是，很常见的用品，口红，粉饼，漱口水……身份证件却一个没有，不知道是没带，还是埋尸前被有心人拿出去了。
陈晓峰坐在会议室的凳子上反复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各个部位的特写，感觉和普通的年轻女孩没什么不同。
要是筛查以后再确认不了身份，估计就要利用各种媒体渠道对外公布了，到时候再根据上门认领的情况侦查了。
这样最怕的就是提醒了蹲在暗处的人了！
那边高乐还在联系法医问具体的细节，张挺作为刑侦队的队长，回去开会汇报还没回来，隔着两个椅子，杨骁也在琢磨照片，不过看的不是尸体照片，而是包里物品的照片。
陈晓峰随手又拿起一张，这次拿着的是手部的特写照片，看照片应该是右手，手指看起来比较修长，在女生里算是好看的手了，指甲上还做了美甲。
美甲？
陈晓峰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起身在一大堆照片里翻找，最后找出来另外一只手的照片。
两张照片上十个手指头全做了美甲，不过奇怪的是十个手指甲上美甲的图案都不一样，不仅是图案不一样，感觉每个指甲上的图案，质地，装饰，风格都不一样，有的很朴素，只涂了一个颜色，有的就很夸张，上面贴满装饰。
“我好像发现什么了！”
陈晓峰和杨骁两人头也没抬，突然就默契的同时开口。
一旁刚挂了电话的高乐奇怪的看着同时说话的两人。“什么发现？”
杨骁下巴朝着陈晓峰的方向点了点。
“你先说！”
陈晓峰把两张手部特写的照片递给高乐和杨骁传看。
“你们发现没，她十个手指头的美甲都不一样，根据我的了解，一般的女生做美甲并不会这样，就算想要追求不同，也只是在个别手指上画个东西。但是你们看她的美甲，十个手指看起来就不像是一套美甲，感觉她的美甲不像是为了美，更像是，嗯，像……”陈晓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这种美甲的感觉。
“像展示！”杨骁适时的接了上去。
“对，就是展示，像是给别人展示美甲的类型，颜色，效果！”陈晓峰兴奋的用手指着照片。“所以我觉得咱们在那些足浴店和ktv找不到人是正常的，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在那些地方工作，她很大的可能是做美甲的。”
“难怪呢？咱们找不到失踪的人，也没人报案，如果她真的是做美甲的话，那就很可能是在那些商场的店面里，或者街边的美甲店里。”高乐反复对比手上的照片，还用手机搜了网上其他人展示的做完美甲以后的照片，越看越觉得陈晓峰说的有道理。
“没错，而且这也符合没人报案的特点，如果是美甲店的话，很可能是自己开一个小店或者小摊，没有同事，家里人也不在身边，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没人报案了。”陈晓峰接着高乐的话继续往下推导，越推越顺畅。
陈晓峰推完看向杨骁，等杨骁的反馈。
杨骁赞许的点了点头，顺手把自己手上的照片递给陈晓峰。
“那我就再给你把范围缩一下，看这个照片，你不要看包里有什么，你想想包里没什么。”
高乐和陈晓峰两人凑在一块看照片，顺着杨骁的提示开始想。
“没有钱包和身份证？”高乐第一时间就是这两件，主要是没有这两个，给办案带来太多阻碍了。
“纸巾？”陈晓峰狐疑的问道。
杨骁点了点头：“继续，还有呢？”
陈晓峰又想了想自己出门要带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梳理。
“我知道了，没有充电器，还有钥匙。”陈晓峰这才感觉到杨骁开始说的不对劲。一个人出门，就算是女孩子，不像男生那么大大咧咧，但是出门不带纸巾，充电器，甚至连钥匙都没有带，就算这样，依旧背了一个包，包里还放了口红，香水，补妆的东西，这只能说明，要不就是专门做这种生意出来卖的，但是这样的身份又和自己刚刚推导的美甲师的身份相背了，毕竟直接的皮～肉～生意比美甲来钱快多了。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女孩的美甲店，或者住所离她要去的地方很近，近到不需要带钥匙和充电器的地步。
高乐也明白过来了，立马起身叫外面的人进来重新开会，排查那片废弃工地附近的所有美甲店铺，尤其是最近两天都没开门的美甲店。
第89章 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狗狗
大致确定了搜查的方向, 刑侦队派了五六个人跟着警局的人一起行动。
警局的人大都是像赵亿一样是住在附近的人，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所以很快开始排查附近的美甲店。
不过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冬天商场关门比较早，只有街边的一些美甲店还开着门，结果就是开门的美甲店里最近都好好的, 没人失踪。关门的美甲店也没办法判断出是不是正常晚上关门。
出去一晚上还是没有收获，一伙人垂头丧气的回来。
明明推断的方向是顺的, 但是具体办起案来就不顺了, 一伙人愁眉苦脸的想办法复盘。
田阳大致听明白案件的走向了, 现在的进度是在盘查美甲店。
这个警犬帮不上忙, 美甲店找人不在警犬的擅长范围内。当然很明显也不在这群大老爷们的擅长范围内。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田阳看了看警局里留守的人，大厅有两个打扮朴素的女警察, 手指上光秃秃的, 连个指甲油都没涂。大厅里还坐着一个胖嘟嘟的女人, 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 坐着也不走, 也不闹, 除了中午的时候家里老公过来, 两人在警察局大吵了一次，赵亿出来协调了, 后来那男的走了, 只剩下这女的还一直在, 再看这女的手指上, 美甲做的很漂亮, 亮闪闪的还贴了水钻。
田阳凑到女人旁边歪头看了一会，女人放下手机, 开心的摸了摸田阳的脑袋，田阳把爪子搭在女人的手上，女人显然误会了，以为田阳喜欢美甲，开心的给田阳展示自己的手指。
“你喜欢美甲啊，可惜你是狗狗，不能美甲，不然我可以带你去一趟，给你也贴个钻。”女人看到萨摩耶乖巧，也不咬人，试着抬起萨摩耶的爪子看。这只萨摩耶被养的很好，爪子干干净净的，被抬起爪子的时候，会把爪子尖窝回去，一副担心自己伤到别人的样子。
“真乖啊，你喜欢美甲啊，我有美甲贴纸，你要不要试试？”说罢，女人从侧面的座位上拿出自己硕大的包，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找到一版带花的美甲贴纸，揪起一个贴到了田阳的爪子上。
田阳得到了一个贴纸，立马跑去找陈晓峰，不过陈晓峰在和杨骁说话，顾不上搭理田阳。
田阳伸出爪子给陈晓峰看爪子上的贴纸，陈晓峰以为田阳自己拿不下来，伸手给田阳一把撕了，贴纸攥在手里继续和杨骁讨论案情。
“汪汪汪，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看看我啊？”田阳委屈的汪唔了一下。
一边的赵亿看见了，偷摸的过来摸田阳的毛，大家都在讨论案件，赵亿以前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个头绪，没人和赵亿讨论，赵亿自己也琢磨不出来，只能蹲下和狗玩。
田阳看到叫不动陈晓峰，直接咬着赵亿的裤腿，把赵亿拉到大厅胖女人坐的地方，然后伸出爪子指着女人手上的美甲，示意赵亿从这里来入手询问。
赵亿不懂田阳想干嘛，看到田阳指着女人手上的贴纸，以为田阳是想玩贴纸，叫自己过来的。
“额，你手上这个贴纸在哪里买的？我们家白白好像很喜欢。”赵亿指着贴纸问道。
“汪汪汪，哎呦，笨死你算了，谁要贴纸啊？大哥你看看美甲啊，人家电视侦查案件的时候，看到一点东西都能联想到手头的案子，你怎么就不开窍啊？”田阳急的转圈骂骂咧咧。
“哎呀，急的都转圈了啊，着急要啊，您这贴纸您看看要不现在卖给我？”赵亿一边安抚萨摩耶，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女人转账买贴纸。
最后也没转成账，女人不肯收钱，说贴纸是美甲店送的，不要钱，送给狗狗玩就行。
一番极限推拉以后，田阳叼着一版贴纸回到阿诺身边，气呼呼的看着不远处赵亿这个榆木疙瘩。
阿诺倒是不着急，还有心情安抚田阳，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赵亿的成长。
“他这样，什么时候能长大？”田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三等功都给他送到手边了，哎，就是看不见。
“阳阳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赵爸爸啊。”二虎在一边说道，虽然只是和赵爸爸相处了一天，但是在赵亿看不见的地方，赵爸爸带着四条狗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和大家讨论起自己的儿子，就是田阳刚刚的语气。
“田阳你有时候真的看起来像一个人类一样呢！”二虎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错过了阿信如有所思的眼神。
另外一边，会议室里，赵亿回来以后还是照例坐在了靠门的位置，看着陈晓峰、杨骁、高乐、张挺在一起反复的讨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连一边的吕江偶尔也能插进一句话，好像只有自己没有任何想法和思考。
其实也不是只有自己，警局的大多数人都插不进去话，就连警局的指导员和大队长都一样，这几天都只能做一点配合的工作，全然没有头绪该怎么进一步搜查。
赵亿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这几年在这个小地方好像没有任何长进，所以在突然有案件发生时，就感觉手足无措，没有抓手。
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陈晓峰一样厉害呢？再不济，像吕江一样也行！
吕江起码还有条属于自己的警犬，说到警犬，感觉警犬和警犬也不一样，阿诺一副天生的探案高手，白白就每天都喜欢玩，刚刚还喜欢人家的贴纸，也不知道一条公狗，怎么这么爱美啊？
公狗？贴纸？这两词语放一起越想越觉得违和，狗怎么会辨认普通的纸和贴纸啊？
可是如果刚刚白白让自己看的不是贴纸，那是什么？
赵亿努力回想刚刚白白的爪子搭在女人手上的动作，手上除了贴纸好像也没拿什么东西啊？
不对，还是有东西的。刚刚那个女人手上除了贴纸，还有美甲！
赵亿突然就茅塞顿开，刚刚白白叫自己过去看的根本就不是贴纸，应该是女人的美甲。
但是看美甲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个女人手上的美甲和死者手上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啊？总不可能是死者给做的吧？
赵亿越想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一下想不出来，赵亿干脆起身回到女人的旁边，试探的问道：“你这美甲？”
女人看了一眼赵亿的手指，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你要做吗？”
女人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赵亿也要做美甲了，不怪女人这么想，街上碰到有人过来问美甲、衣服、包包、口红啥的，一般都是过来问哪里做的？哪里买的？什么牌子？什么色号？……
赵亿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哪里能做？”
女人惊讶的看着赵亿，要不是赵亿身上的警服，这个问法都要以为是哪个变态过来耍流氓了。
“现在做吗？我去群里问问现在哪家还开门？要不也可以约个上门美甲。还是你要自己过去？”女人一边回着，一边打开手机在微信界面找美甲群。
“还能上门美甲啊？”赵亿继续问道。“你们这是有美甲专门的群啊？”
“当然可以，现在不同以前了，美甲店多了，好多店都提供上门美甲啊。我们这个群也不算是美甲群，就是附近有什么美甲，美发、美容、衣服、按摩什么的优惠推荐群。”胖女人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回道。
“那你能问问吗，最近几天有没有附近的美甲店突然关门的，就好几天没开门，就老板也不回话联系不上的。”赵亿试探性的问道，其实没打算能问出什么。
“行，我给你问问。”女人丝毫不设防，也没问赵亿想干嘛，总归是在警局里，还有哪里能比这更安全！
“开美甲店的人都是本地人？都住这附近吗？”赵亿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也没有经验不知道问什么有助于破案，只能自己想到什么问什么。
“也不都是啊，好多开美甲的都是外地小姑娘，长的漂亮，当然也有这附近本地的，不过这附近大家拆迁有钱了，也没什么小姑娘还做美甲了，都改行卖衣服了，卖衣服比做美甲轻松啊，也能穿的漂漂亮亮的。不过你要说住的话，那差不多都是住这附近了，做美甲不像人家上班，没有个迟早，有的人早早就去了，有的人中午抽时间过去做，还有的晚上下班才有空，所以美甲店一天都得有人在店里守着，一般小姑娘们都住的很近，就附近的城中村。”胖女人一边解释一边还在群里不间断的打字。
“大姐感觉你挺了解这一行的啊？”赵亿感慨了一句。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大姐？叫谁大姐呢？谁是一出生就变成大姐的啊？谁还不是从小姑娘过来的，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开服装店的，我还不知道个这？”
赵亿尴尬的改口：“姐，我没说你老的意思，您也是，您自己这么能干，为啥非得靠着那男的啊？您这个月都来三回警局了吧？每次都是夫妻矛盾。您看您也不准备离婚，这事就是无解的，中午协调的出轨的事，我们这也解决不了啊！”
女人也不在意赵亿的话，给赵亿看自己的手机群聊天。
“你看你说的这几天没开门也联系不到的美甲店就两家，一家是在前面的华亚商场里，不过这家店的老板之前就说这段时间要去结婚了；另外一家就是龙凤街那边的一家做美甲、纹眉、美容的店铺了，快有半个月没开门了，老板微信也不回，还有人在那家店里办了卡，打了几次老板电话都没人接。”
赵亿没想到真的能问出来，赶紧接过女人的手机看了起来。
“只有这两家吗？”赵亿赶紧追问道。
“嗯，能叫上名字的就这两家了，其他的都是些小摊，有的连门店都没有，就是平时直接在街上支个摊子就做美甲了，但那是夏天，现在冬天了，街上冷，谁还支个摊子做美甲呢？”女人不以为意的说道。
“有联系方式吗？微信？手机？有家庭住址就更好了！”赵亿把手机还给女人，继续追问道。
“我给你问问哈！”
田阳看着赵亿好像终于开窍了，坐在胖女人那边问了半天，然后欣喜的举着手机一溜烟跑回办公室，办公室没关紧的门缝里隐隐传来赵亿的声音。
“峰哥，峰哥，我有线索了……”
第90章 求平安者不平安
赵亿得到的线索确实很有参考性, 尤其是根据电话和微信信息确认了两家店铺都很久没有开门以后，警局的人借着地域的优势开始打听这两家店的老板的住所。
赵亿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关系在手上的，一个电话给赵爸爸打过去, 也不解释原因，开口就让赵爸爸问问附近城中村的房东们，房客有没有在华亚商城或者龙凤街开美甲店的,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去的。
方脸的志明也找了自己的二大爷帮忙，二大爷的餐馆就在中央广场旁边的龙凤街上, 上次去抓吸/毒犯的时候, 在街上碰到的人就是志明的二大爷。
华亚商城属于这边一个村的集体财产, 小胖拍着胸脯说自己有关系, 现在就可以去华亚商城查。
警局的人兵分了三路一窝蜂的就出去了，很快警局就剩几个固定值班的, 还有陈晓峰一伙人。
陈晓峰不由得感慨, 小地方办案的办法是真的和大地方不一样。
以前在市中心还有在昆明的时候, 说到办案查线索第一时间就是在公安系统里查, 要不就是各种部门对接各种信息, 可是在这个地方, 感觉还是没有完全脱离人情社会, 就连警察查案子，很多时候都要依靠附近群众的帮忙。
还以为这伙人出去得花个功夫呢, 没想到还不到两个小时, 小胖那边就打过电话了, 说华亚商城的那家美甲店看了, 八天没开门, 电话联系了店主当时登记的亲友手机号，确认了店主确实是回老家结婚了, 最近比较忙，再有三四天就回来开门了。店主本人也回了电话了，确认没有问题，排除可能性。
第二个反馈的是方脸的志明，去自家二大爷店里问了，美甲店和二大爷的饭店隔着六七家门面呢，确实是有段时间没开门了，前段时间下雪那几天应该就没开门，因为就他们店铺前面的雪没打扫了。至于住的地方，应该就是龙凤街和中央广场那附近的居民楼里，至于是哪一栋二大爷也不确定。
最后反馈的反而是赵亿，赵亿打通电话没说清楚，是赵爸爸接过去电话说的，附近的房东因为拆迁的缘故，有个房东群，赵爸爸那边挨个问了，符合这一堆条件的，开美甲店，最近没回家，没交房租的就一栋楼，中央广场那边的龙凤街后面的楼，不过具体哪一栋赵爸爸没问出来，因为那家房东这几天比较忙，在群里都不怎么说话，单线私聊也没回。不过群里其他房东有人讨论说那家房东家里前几天招贼了，半夜警察去了一大堆。
等到赵爸爸这边说完，赵亿这才心虚的接过电话，悄悄的汇报：“峰哥，我大概知道是哪一栋了，就前几天我们去的那栋楼。”
这边挂了电话，陈晓峰和张挺对视了一眼，几个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刚想部署后面的侦查，高乐带着东西走了进来。
“法医那边出了一点结果，先给我们拿过来，可能对后面的侦查有用。”高乐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是一份毛发检测报告。
“阳性？”杨骁快速翻看报告，最后的结果明晃晃的写着弱阳性。
“那天抓到的那群吸/毒的人是不是有几个人拘留时间是到明天早上就放出去？”张挺神色严峻的看向一旁站着的警局指导员和大队长，快速的说道：“先不能放了，可能这伙人牵扯到另外一桩案子了，明天早上八点前，我们如果没有回来，你们这边谁来都先别放人。”
“晓峰、杨骁、高乐你们三个赶紧过去找那个赵亿，去上次查吸/毒的地方找找看，看看死者到底是不是在那栋楼里住着？我这边联系市里留守的刑侦队，看住庵沟村和律师事务所的动静，这很大可能是个案中案。”张挺快速的安排着。
张挺这边安排结束后，几个人立马就行动起来，转眼之间警局就空荡荡的，就连外面大厅里趴着的四条狗都不见了。
赵亿带着一队人急吼吼的从家里赶到中央广场附近，在龙凤街口等着陈晓峰他们。
人员到齐以后，一部分人在外面路上的警车里等着，另外一部分人分散在自建房周围的各个路口上。
赵亿打头，带着陈晓峰、杨骁、高乐上楼，小胖和志明在后面跟着。
这次是例行的查案，不能像上次一样直接自己开电子锁了，主要也是赵亿按了上次的密码以后，电子锁没开，很明显这栋楼的电子锁是改了密码了。
赵亿认命的按了电子锁上的门铃。
“找谁啊？”
“房东在吗？”
“房东不住这栋楼，住三号楼。”
赵亿又带着一伙人来到三号楼前，用同样的办法接通门铃，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咳嗽。
赵亿做代表说明来意，对面许久没有回应，过了很久，陈晓峰都准备再想其他办法时，对面回应了：“密码是7722，你们自己上去看吧，我就不下去了。”
房东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按密码的时候，陈晓峰突然问了一句：“这边的方言7722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小胖抢着回道：“7722，平平安安！”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意料。
“欲登山时身却还，求平安者不平安！走吧。”杨骁说了一句，在后面推着陈晓峰的背往上走。
六层的自建楼，除了上次查吸毒的六楼以外，地下室，一楼、二楼直至四楼都还住着人，没有哪一层是空着没人回来的。
只有五楼敲门的时候一直没人开门。
赵亿和小胖去了四楼三楼打听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五楼住着的是个小姑娘，平时总是半夜才回来，楼道里经常高跟鞋上楼的声音很响，最近有没有回来不是很清楚，不过确实也好久没听到半夜有高跟鞋上楼的声音了。
几人把具体的情况汇报了张挺，吕江那边着急忙慌的送来一张搜查证明，陈晓峰决定开门进去搜查了。
打开执法记录仪，赵亿上前示意性的敲了几下门，表示房中没人，必要的时候要采取特殊的手段，正想着暴力破门，赵亿无意间拧了拧门把手，紧闭的门直接就被推了开来。
门没锁！
陈晓峰直接上前挡在赵亿的前面，杨骁见状又上前挡在陈晓峰前面，队形立马发生变化，前面的杨骁打开手电筒，在墙上摩挲了一下，直接打开门口的灯的开关。
屋里一下就明亮起来。
屋里的场景一下就落入眼帘，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样，屋里一点也不整齐，像是被抢/劫过一样，所有的东西乱做一团，沙发上的、地上、茶几上扔的全是东西，有衣服，有鞋子，包包，还有些吃的零食。往卧室的方向则是摔在地上的化妆品，香水，还有一些丝巾。
唯一具有指向性的就是一套摔开的美甲展示卡本，上面一排排的贴着各种颜色、造型、风格的塑料指甲造型，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着说不出的恐怖色彩。
“先别进去，这很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吕江和赵亿留下来保护现场，先别让任何人进去，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尽快找到新的证据，不然过了今天早上八点，上次抓回去的人今天就该放出来了。”杨骁熟练的在门楼拉上警戒线，留下吕江和赵亿，通知了刑侦队那边再过来两人，自己则跟着陈晓峰和高乐下去，开车准备去找证据。
“去哪？我觉得还是去屋里找证据可能快一点，或许能找到一些毛发什么的，只要能证明和那群吸/毒的人有关系就行了。”高乐一边上车一边和杨骁说自己的想法。
“太慢了，明天要出来的是好几个人，那几个检测不是阳性的，全部都是明天放出来，检测来不及出，就算能出来，也只能关押一两个有关的人，我们得找到新的全面性的证据，把所有可能的人一下全扣下来。”杨骁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解释。
“那我们现在去哪？”高乐抓住前面的车座，杨骁开车是真的很快，加上现在天还没亮，路上只有清洁工出来工作，几乎没什么人，再晚一点，进了市区就得赶上早高峰了。
“是回刑侦队吧，找法医，最好能大致确定死亡时间，死亡原因。”陈晓峰快速的系上安全带，伸手抓住上面的把手。
到了刑侦队的时候，张挺还在那边部署安排，高乐直接带着陈晓峰和赵亿来到法医的值班室。
负责这次的法医还是老熟人，前几次庵沟村发现的女尸，石灰里发现的小男孩都是这边处理的，所以高乐快速讲清楚几个案件间可能的牵连，想要法医的解剖报告。
“我知道你们着急，但是我们这边结论不能随便下，得搞清楚原因，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才可以，稍微有一点不严谨，都会导致你们这边查案的方向偏差。”法医老赵一如既往的古板，不严谨的报告就是不可以看。
“我们不看报告，我们就是有点疑问，过来请教一下您。”陈晓峰上前镇定的说道。
大概是陈晓峰音色温和，老赵也放下防备，示意陈晓峰问。
“我看尸体照片上已经出现一点腐败巨人观，是不是可以推测死亡时间是7天左右？”
法医老赵用手扶了扶眼镜，不赞同的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肯定，这个现象除了和死亡时间有关以外，还和死亡以后的温度，气候有关，现在是冬天，天气冷，前几天还下了雪，所以可能死亡时间要比一个星期更长一点。”
“那就是十五天左右？”杨骁跟了一句。
这次的老赵没再开口反驳，不过也没说没问题。
陈晓峰接着问：“我看到脖子上有散开的青色，感觉像是手指掐的？或者是绳子勒的？”
老赵又重复扶了扶眼镜，严谨的纠正陈晓峰的说法：“不能这么草率的判断，两种都有可能，但是也不能确定，因为时间太久了。”
陈晓峰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没什么问题了。”陈晓峰说罢看向杨骁，杨骁也点了点头，三人很快和老赵辞别。
出大门时正好碰上急匆匆的张挺，杨骁直接停车让张挺上车。
紧赶慢赶，四人一伙在八点前回到了警局。
警局里吵吵嚷嚷的，指导员和大队长和今天过来接人的家属沟通，赵亿和陈晓峰跟着高乐直接进去拘留所。
今天要放出去的第一个人叫赵斌，上次在抓回来以后，检测没有问题，但是牵涉到聚众/吸/毒案件，所以还是依法拘留了十日。
一进门，高乐立马换上一副威严的面孔，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手里的一沓照片甩到赵斌面前的桌子上。
“说吧，11月26号到12月1号，也就是你被抓的前五天你在干嘛？”
对面的赵斌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脸色立马变了，不过等到高乐的话说完，赵斌的脸色已经快速的调整过来了。《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