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心急吃不了热阳阳！
晚上果然是赵亿带着阿诺和田阳回家了, 陈晓峰和杨骁走的比赵亿还早，两人走的时候，阿诺一改往日的黏糊劲, 可劲的往后面躲，生怕两人看到自己想起来还有两条狗没带走。
可惜陈晓峰和杨骁连眼神都没给这边，两人不知道在争执什么, 在门口推推攘攘，拉拉扯扯好一会, 最后应该是陈晓峰妥协了, 披上杨骁手里那件羽绒服。
阿诺看到两人走了, 这才贼眉鼠眼的探头出来, 神秘兮兮的和田阳说道：“他两是不是又要去关门睡觉了？”
田阳白了阿诺一眼，就怕这种学的不上不下, 不三不四的状态, 感谢懂了一点, 但是又不是全懂, 自己还显摆的不行, 田阳都不带搭理阿诺。
不过阿诺也不在意, 阿诺会自己找理由。
“嗯嗯, 我知道了，不能在外面说, 睡觉的事要在没人没狗的房间里说。”
阿诺怀着一颗激动的心跟着赵亿回家。
赵爸爸果然是早早的在家里等着, 吃了狗粮和肉块, 啃了大骨头, 喝了肉汤, 最后还吃了餐后水果。
阿诺心想着，都吃完了, 可以上楼和阳阳睡觉了。
结果赵爸爸把碗筷一收拾，给田阳套上牵引绳准备出门溜达。
平时赵爸爸的这种活动，阿诺也不是很喜欢参与，但是今天阿诺格外心急，眼看着赵爸爸要把田阳带走了，急忙上前咬住牵引绳，示意让田阳留下来。
结果赵爸爸会错意，以为阿诺也想出去溜达，自说自话的就给阿诺也套上项圈、牵引绳和嘴套，带着两条狗一起出门了。
阿诺和赵爸爸说不通，田阳也不帮着说话，最后只能极不情愿的跟着赵爸爸出去。
赵爸爸难得有炫狗的机会，几乎要把附近的几条街都要逛一遍，不过晚上遛狗的人也确实是多，以前只带萨摩耶出来的时候，附近的宠物狗碰见以后都喜欢凑过来打招呼，今天带着阿诺，很明显打招呼的狗少了很多，大家都绕着走。
大晚上顶着寒风还出来遛狗的人，无非是有些狗狗需要出来解决拉屎需求，赵爸爸出来时也会带着小袋子。
路过一处草丛时，果然又有好几只宠物狗都在里面拉屎。
阿诺突然贼兮兮的凑过来问田阳：“拉屎是不是也是两只狗自己的事，也要在没人没狗的地方才能拉吗？”
田阳翻了个白眼。
“拉你的吧，废话那么多！”
“那你站我旁边等等我。”
“我才不要去。你见过谁家的狗拉屎还要一起去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在阿诺的坚持下，田阳还是陪着去了，站在不远处等着。
中途赵爸爸接了个电话，又拐去宠物店，宠物店的人告诉赵爸爸，最近新来一款进口狗粮，从进去宠物店的门开始，店主就从狗粮配比方面介绍了一堆营养物质，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矿物质、维生素、微量元素，据说还添加一般食物中含量很低的不饱和脂肪酸和酵素等物质。
田阳听得晕晕乎乎的，赵爸爸倒是听得不住的点头，店主可能看到有戏，急忙到处一小碟放在盘子里拿到阿诺和田阳嘴边，让两狗试吃。
田阳低头闻了闻，感觉闻起来和平时吃的狗粮也没什么区别，还没有赵爸爸做的肉汤有香味，田阳刚吃了两粒进嘴里，忽然听到宠物店老板和赵爸爸报价。
“这款狗粮稍微贵一点，1999一袋，一袋二十公斤，白白爷爷你经常买，我这边给您送两个小玩具。”
宠物店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在田阳听到价格的一瞬间，立马就把刚吃进去的几颗试吃狗粮吐了出来。
吐出来以后还嫌不够，“呸呸呸”往外吐了几口口水。
宠物店老板激情介绍的话语立马被田阳的动作打断了，尴尬的想要找补。
“白白不喜欢吃啊？”赵爸爸弯腰拿着卫生纸给田阳擦口水。
田阳疯狂的点头，表示自己不喜欢，这狗粮也太贵了吧，一千九百九十九，这宠物店怎么不去抢啊，这二十公斤狗粮也就够自己和阿诺吃个十天左右，这也太贵了！
阿诺不知道田阳心里的小九九，反正田阳不喜欢吃，阿诺也不吃，也学着田阳的样子把嘴里的狗粮吐出来。
这下宠物店也没办法了，只能尴尬的把地上的试吃狗粮收起来。
“白白爷爷，之前不是还送来一群流浪狗吗？狗粮我想着也快吃完了，您看后面还续不，我这边给您送过去？”宠物店的老板还是不放弃，既然这两只狗金贵不好推销，但是还有别的狗。
田阳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和阿诺出去流浪时，一起被送到这里的那群流浪狗，自己和阿诺，还有阿信和二虎都被陈晓峰接走了，那剩下的那几只最后怎么处理的呢？
“不用送，那几只狗现在不在我这了，我儿子说安排到养老院去看院子了，狗粮咱就不管了，养老院的餐厅剩点也比咱家里吃的好。”赵爸爸摆摆手示意不用送。
田阳听了赵爸爸的话，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陈晓峰做了这么多，不过那几只流浪狗去养老院也挺好的，起码这个寒冷的冬天不会被冻着饿着了，至于养老院的一霸阿信会不会欺负他们，就不是田阳能管的事了。
“陈晓峰还挺好！”田阳和阿诺咬耳朵的说道。
“阳阳你也好！”阿诺今晚格外嘴甜，像抹了蜜一样，类似的话就没停过。
虽然两次狗粮都推销失败了，但是赵爸爸还是在老板的劝说下，给田阳做了一个蒸汽梳毛驱虫按摩套餐。
听到支付宝到账的提示音时，田阳不由得感叹，果然人生没有四季，只有两季。努力就是旺季，不努力就是淡季！
从宠物店出来，时间也不早了，赵爸爸的牵着两只狗直接回了家。
这两天赵亿也累着了，回家以后早早的就睡了，赵爸爸给两只狗擦了擦爪子上的泥，又温了温牛奶。
从赵爸爸温牛奶开始，阿诺就在田阳旁边着急的转圈，想要上去睡觉。
“还没喝睡前牛奶呢，赵爸爸已经去热牛奶了，再等等呗，你困了？”
阿诺也不说自己困没困，就是嘀咕着觉得热牛奶浪费时间。
“热牛奶好慢的，要先热了，还要等凉了才能喝，为什么不能直接喝呢？”
“因为凉牛奶喝完会拉肚子啊。”田阳耐心的解释，看到阿诺着急上楼睡觉的样子，好心的建议：“要不你就在客厅躺会呗，反正客厅也不冷。”
阿诺不知道嘀咕什么，声音很低，田阳关注这厨房的赵爸爸，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你刚刚说什么？”
好半天了才又听到阿诺说道：“你不是说这种事情不能在有人的地方做吗？”
田阳直接被阿诺的话雷了一个外焦里嫩，这狗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啊。
“不行！”这次田阳没再敷衍，言辞坚定的直接拒绝了。
阿诺精/虫上脑了，田阳可是脑子清楚的很，双方都没梳理清楚感情，中间还卡着个青梅阿信没有说清楚，不明不白的开始算什么？
阿诺兴奋了一晚上的心情，临睡觉了被田阳泼了盆冷水，尽管阿诺想要尝试着再磨一磨，但是田阳这次好像格外坚定，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爸爸开始时看阿诺着急的的跑来跑去，以为阿诺困了，所以这次煮完牛奶以后，没有等牛奶自然晾凉，而是拿了两个大盆来回倒腾，好不容易牛奶不烫了，转头看向两只狗时，发现阿诺蔫蔫的没有精神。
把锅里的牛奶给白白和阿诺倒进饭碗里，才发现今天热的多了，锅里还剩点，本来等在旁边想等两条狗喝点以后再给添进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条狗今天都像是有心事一样，喝的都很慢。
赵爸爸想了想，把锅里的牛奶倒进杯子里，端着杯子上了二楼。
很快二楼就传来赵亿的声音。
“老赵你大半夜的干嘛呢？”
“我不喝！”
“喝牛奶有助于睡眠？您要是不叫我起来喝牛奶，我睡眠会更好！”
“哎呀，好好好，我喝我喝，不过这牛奶是给我热的吗？不会是狗喝剩下的吧？”
……
后面不知道赵亿还说了点啥，有点听不清楚了，没一会，赵爸爸拿着空杯子走了下来。
晚上为了防止阿诺在房间里兽性大发，田阳连房间都没回去，直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
阿诺看田阳的态度也知道没辙，最后挤进田阳和沙发靠背的缝隙里睡了一夜，不能做快乐的事情，那睡一起总可以吧！
这一觉感觉没睡多久，就被踢踢踏踏的下楼梯的声音惊醒了，只见赵亿搂着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接电话。
“好！好！明白！收到！我现在就出发！好！没问题！”
早在赵亿下楼的时候，阿诺和田阳就被惊醒了，听到赵亿严肃的语气，阿诺早早的去一边的架子上叼起自己和田阳的项圈和牵引绳过来，安静的等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赵爸爸出来赵亿也顾不上回话，简单说了一句有任务，一边给警犬套项圈，一边开门急匆匆的出去。
阿诺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发事件，等到赵亿打开后车门，帮着田阳先跳上去，然后自己也紧随其后敏捷的上车，转身爪子钩着关上车门。
车没有往警局方向开，而是一路走大路，过了跨河大桥，往市中心方向开去。
第102章 阿诺：阳阳果然爱我！
进了市中心, 七拐八拐的，等到到了地方发现早有一堆警车停在这个地方。
车辆一停，等到赵亿在前面把门锁控制解开, 后面阿诺用爪子掰动门上的把手，车门应声而开，阿诺和田阳都跳了下来。
去现场转了一圈, 来的人是赵亿、小胖警察、方脸志明、还有警局的指导员和大队长。
田阳环顾四周，在一堆身穿制服的警察里又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找到陈晓峰和杨骁, 甚至连吕江的面都没看到。
但是顾不上那么多, 赵亿一帮人来了, 直接就参与进去，田阳看了半天才知道, 原来是在这条路上查酒驾。
冬天的凌晨, 路上依旧很多车, 田阳辨别了一下周围的建筑, 看了看路标, 难怪呢, 附近就是市中心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大家都知道这一带是重点查酒驾的地段, 但是总有人喝多了以后不信邪，不叫代驾, 就自己突突的往出开。
田阳在这边一会功夫, 三四辆车被拦下, 吹的酒精检测仪不断的闪着红光。
看来只是普通的警局之间的合作出警, 估计是和刑侦这边的案件没有关系, 所以他们几个才没有出面。
这边田阳还在思考，旁边的阿诺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往一侧蹲着的一排人跑去，赵亿先开始牵着绳子没动，耐心的和其他警察交流，后来阿诺实在力气太大，赵亿被扯着走了几步，这时警局的队长和指导员也都过来了。
阿诺一步步扯着赵亿来到那一排人群旁边，看这群人穿着单薄又时尚，有的蹲着有的站着，还有的在迷糊的乱吼乱叫。
阿诺朝着中间一个低头蹲着的男子一步步的走过去，找到男子旁边停了下来，凑近鼻子闻了闻气味，这一块酒味太重了，田阳感觉自己除了酒精的气味，其他的气味都闻不到了。
阿诺又像是确认一样，绕着这人前后转悠两圈，最后停在男子的正前方，回头朝着赵亿“汪汪汪汪汪汪”的叫着。
“他是凶手？”田阳被阿诺的叫声吓了一跳。
田阳好奇的走近想看看男子的面貌，可能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这个男子蹲在这个地方，低着头，哪怕是阿诺在前面叫也没抬头看一看。
脑袋顶上只能看到一头黑黄的头发，下面是焦黄色的，发根的地方应该是刚长出来的黑色的头发，所以从田阳的角度看过去，中间一圈是黑色，靠外一圈是黄色。
阿诺的叫声太吵了，赵亿直接上前一把按住阿诺的嘴巴，手动闭麦。
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赵亿赶紧低头凑在阿诺的耳朵旁说了几句话，再直起腰时，手放开阿诺的嘴巴，阿诺就不再叫唤了。
“赵亿和你说了什么？”田阳有点好奇。
阿诺看了看田阳，憋了半天说出一句：“现在不能说！”
“不能说拉倒！”田阳也是服气了，这附近又没有其他的狗，也不涉及到泄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亿说‘现在不能说’，不是我说的。”
阿诺的话田阳还没明白过来，就看到陆续来了几辆警车，赵亿所在警局的一伙人过来把地上蹲着的几个人两两拽起来，押解着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那个阿诺刚刚朝着叫唤的年轻男子也在其中，对方好像酒意上头了，被拉着起来时，脚底还有点虚，踉踉跄跄的不能走，负责押解的警察也不管这，两个人拖拉着就往警车方向拉扯。
那人的脑袋随着拖拽一晃一晃的，嘴里不知道骂骂咧咧在说些什么。
路过田阳旁边的，田阳抬头看了一眼。
等到对方被拖着离开时，田阳才想起来刚刚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庵沟村查81万的案件的时候，临走时，在村口嚷着要村支书死活把自己留下的小年轻，叫袁永强的！
田阳忽的转头问阿诺：“你刚刚叫的凶手，是这个人吗？庵沟村口要留下我的那个人？”
阿诺点了点头：“对，他身上的气味和我在那个死者家里闻到的残留的气味是一样的。之前咱们不是推论过，说死者消失的男朋友才是杀人凶手。”
“竟然是他？”田阳不由的感慨道。
田阳回去的路上都在思考今天晚上赵亿的出警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
因为路上去了一趟医院给这群酒驾的司机抽血做血液检测，等到天快亮了才回到警局。
带回来的几个人全部被收押关了起来。
这边刚刚关押了，那边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里面精神抖擞的坐着高乐、陈晓峰和杨骁。
看到陈晓峰的一瞬间，田阳立马就确定了，今天的临时出警不是巧合！
一进去，刚关上门，高乐就笑呵呵的问赵亿：“用什么理由带回这边的？我还以为要带回市里呢？”
赵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解释：“据说那边警局犯人实在太多，没地方了，我们指导员就说我们这边有空位置。我们还担心只带他一个回来太引人注意，我们把他们那一批被查到的全都打包一起带回来了。”
“好样的！”高乐兴奋的站了起来。“昨天咱们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把人带来查查呢？结果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撞上门来了。我今晚接到酒驾查到的车牌号时，还不敢相信是本人呢，结果没想到真的是这小子，你们说着小子心态够好，胆子够大啊？犯了这么大的事还当没事人一样？”
赵亿还处在懵圈的状态，不知道陈晓峰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趁着现在他不清醒，问问话？”
陈晓峰挥了挥手，“那不行，不清醒问出来的没用，你得让他清醒的认罪。”
赵亿意识到陈晓峰在默默的教自己一些事，听罢把陈晓峰的话记住。
酒驾的处理还是比较简单，已经有固定流程了，但是醉驾就不好处理了。
所以电话联系完家属以后，一早上，警局都在忙的团团转，还有各种托关系的，不过这次刑侦队在这里坐镇，虽未明说，但是很明显昨晚酒驾带回来的人对方已经开始过问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刑侦队会管这种事，但是警局上下已经没人敢走一点点后门。
昨晚的跨区拘留可能也给一些人找关系添加了点难度，起码到中午之前，袁永强的酒慢慢的醒了，袁永强的家属也通知了，但是袁永强的关系还没找到局里来。
张队长昨天就回局里开会了，不知道局里有什么新的指示，到现在还没回来。
陈晓峰找高乐要了那位庵沟村袁书记的履历，其实这个书记陈晓峰早就开始查了，第一次在庵沟村看见的时候，这位书记和张队长之间的一次拉扯就很让人印象深刻，那次拉扯，成功的把一个81万的两个盗窃案合并成一个案子，把那个20万生生从案件中摘录出去。
后面81万的案子的最后处理，陈晓峰倒是关注了，完全称的上是秉公处理了，案件现在还在进一步的审理中。
不过不管怎么说，当时这个袁书记都算的上是反应迅速了，要知道法律条例中关于盗窃财物的数额定罪里，五十万是一个分水岭，一千，三千，三万，十万，三十万，五十万每一个区间都是一个量刑，而只要高于五十万，就可以被认定为是数额巨大”或者“数额特别巨大”的行列中，一旦进入这个行列里，就需要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了。
哪怕有各个省在法律的基础上申报了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批准后，本地区执行的具体数额标准有所浮动，那也不会把81万归类到小额的标准里。
那这个时候，81万的判决和61万的判决反而没有多少区别，但是一个人进去和两个人进去，区别就大了。
这合并案子的事在庵沟村当场调整和把人带会警局再去运作，难度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不知道这个案件那一个人认罪这么快，袁书记在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而案件的辩护律师又在里面传达了什么？
“高副队，你还记得庵沟村的那个81万的案子吗？这个案子的辩护律师为什么不是袁建强啊？那段时间他在哪能查出来吗？”陈晓峰突然想起，当时案子发生时，好像没有在庵沟村见过袁建强，后面的案件审理也没见过，第一次见，反而是在小男孩的偷尸体案中。
高乐没想到陈晓峰要这个，一时之间有点为难：“袁建强警觉性比较高，自己本身就是律师，对于自己权利保障这一块看的比较重，我们要查他得有个理由才行，不然贸然查他在某一段时间的行程，我觉得有点难，容易让他警觉吧？”
“要不我查吧，我不是刑侦队的，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警局的，就像上次我查这个袁永强的车牌一样，我去查袁建强，他是不是就不会注意到？”一旁的赵亿弱弱的开口。
赵亿的提议陈晓峰直接否了。
“你不行！之前是因为袁建强没有注意到这个警局，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这个小警局，又是聚众吸/毒案，又是杀人抛尸案，现在连十几公里以外的酒驾案件都弄过来了，你觉得他会不注意吗？指不定把你们这叫得上号的人都打探了一遍了。你去查和我们几个去查有什么区别？”
陈晓峰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上次你查的事我还没说你，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从洗脚城那边跟着他的车，要不是半路高副队和吕江带人过去，我们说不定都得去哪块废弃工地的地底下去刨你呢？”
陈晓峰平时对赵亿称的上是和颜悦色了，毕竟赵亿如果以后一直在这个小小的片区警局的话，也不需要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案件逼着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步步就走到今天，赵亿要再像之前那样每天懵懵懂懂的下去，案件结束以后，哪一天赵亿在执勤时发生点什么意外，陈晓峰觉得自己是一点也不意外了。
赵亿很明显被陈晓峰突然的一番话给惊着了，呆呆的看着陈晓峰。
杨骁踢了踢赵亿的凳子，把人踢的眼神清醒了，这才说道“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安全呢？每天让你带着狗上下班，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我两嫌麻烦不想带吧？”
杨骁的话成功的让赵亿的眼越睁越大，也成功的让田阳的嘴巴越张越大。
“峰哥，哥，我，我，我不知道，我……”赵亿结结巴巴的朝着陈晓峰说话，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你知道你不安全就行，你峰哥那边不用你道谢，你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高乐在后面拍了拍赵亿的肩膀，从陈晓峰安排自己带赵亿一起出去查案，高乐就知道陈晓峰的用意了，保证安全性的原因有，想要培养的原因也有。
“高副队你也知道啊？”赵亿这才感觉到，这个会议室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蒙在鼓里，甚至就连两条警犬都已经暗中接收了陈晓峰的命令保护自己回家，两条警犬都比自己看到清楚。
田阳一言难尽的看向阿诺，阿诺的表情显然对刚刚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你也早就知道了？让我们跟着赵亿是保护他？”
阿诺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不然我们跟着陈晓峰就好了啊，为什么每天跟着赵亿回家？”
“我以为是因为赵亿家离这边近。”田阳越说越不自信。
“不是的，我们警犬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训犬员的，如果陈晓峰让我们跟着别人，那就是要保护这个人的意思。”阿诺认真的给田阳普及。
原来警犬除了专业上的侦查，爆破，缉毒，搜寻……以外，还肩负着保护自己训犬员也就是自己主人的职责啊？
田阳的脑子里没有什么主人的概念，从来没把陈晓峰当做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哪怕跟着陈晓峰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应该保护陈晓峰。
“哦！”田阳想了想说道：“那我这辈子可能都学不会保护主人了。”
田阳想的是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从认知上认为谁是自己的主人了。
“不会啊，阳阳你之前还保护过我好几次呢？你忘记了？你就把陈晓峰当成我一样去保护不就行了？”阿诺不理解田阳为什么觉得自己不能保护主人，不认主这在狗狗界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
“他怎么能跟你一样呢！”田阳丧气的说道。
阿诺是同伴，保护同伴是相互的，也是应该的，这是良心的问题。
陈晓峰是主人，保护主人首先要从思想上改变，这是尊严的问题。
所以陈晓峰和阿诺怎么可能一样呢？
半天没等到阿诺回答，田阳转头看过去，阿诺一脸娇羞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田阳疑惑的问道。
“阳阳你真好！”阿诺没想到田阳会这么勇敢又直白的说出来，原来在田阳的心里，自己的地位比主人陈晓峰都要高啊，这在狗狗的世界里，比主人还要高的地位，阿诺都不敢想象，田阳有多爱自己！
阿诺的话没头没脑的，田阳虽然有点迷糊，但是看着阿诺一会笑一会愁，一会欢喜一会害羞的表情，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谁知道待会阿诺又语出什么惊狗的话来。
第103章 停止调查！
不知道最后几个人商量的, 到底是谁出面去查袁建强的行程，田阳也没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中午是赵亿和陈晓峰进去审讯室审问，进去的时间挺长的, 出来的时候午饭时间都过了，杨骁把点的外卖拿到微波炉里加热。
陈晓峰的状态还好点，赵亿就感觉很是疲惫。
“这小子怎么就软硬不吃, 问什么都不好好回答，我感觉峰哥都没问什么过分的问题, 就事论事, 只问了酒驾的问题, 也就是峰哥能忍的住, 要是我都要气的拍桌子了。”赵亿一边帮忙拆外卖盒一边吐槽。“三盒米饭，骁哥你也没吃？”
“嗯。”杨骁应了一声, 看向神色淡然的陈晓峰：“怎么回事？”
“要见律师, 律师来之前一句话都不肯说, 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陈晓峰一边拆筷子, 一边回答着：“这心态还学人家杀人呢？这心态, 还没怎么问呢, 自己先虚了。”
“那这种人也不足为惧了, 你在想什么？”杨骁看陈晓峰不像轻松的样子。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袁建强没有插手前, 赶紧把两个案子一起问出来。不知道张队长开会开的怎么样呢？”陈晓峰一边说着一边扒拉了两口饭。
“我趁你们进去审问的时候, 让吕江去查了查, 袁建强这几天一直在市里, 今天上午是正常去的律师事务所。”杨骁吃饭总是很快, 快速扒拉了一阵，盒饭就快见底了, 陈晓峰那边夹了一筷子菜过去，正在把菜平铺在盒饭的盖子上，在菜里挑挑捡捡，杨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买的这家不合陈晓峰的口味。
“正常上班？今天上午吗？几点啊？”陈晓峰听完杨骁的话，挑菜的筷子一顿，抬头看向杨骁。
“十点前就到律所了，吕江找了人装作咨询案件去的律所，亲眼看到的。去了就一直没出去，正常处理案件了。”杨骁把青菜的盒子和肉块的换了个位置，这个青菜好像也炒的一般，陈晓峰夹了一筷子就没动了。
“会不会是袁建强还不知道咱们已经把这个袁永强抓了？”赵亿好奇的问道，赵亿大概清楚今天这么做是想通过袁永强知道点什么，但是对方好像一直不接招。
“不可能，袁永强的家属是第一个电话通知的，你看看外面现在围着的有一个袁永强的家属吗？看来袁永强要被放弃了！”陈晓峰这次干脆直接把筷子搁置了，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吃了。
果然这边刚刚说完没一会，半下午的时候袁永强的家属才来了，是酒驾的这么多家属中唯一一个带了律师过来的。
田阳跟着赵亿出去大厅看热闹，来的是两个中年男人，有一个看样子像袁永强的爸爸，后面跟着的律师穿的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提着一个公文包，带着黑框眼镜，但是不管怎么打扮，都很难掩饰这个律师年轻没经验的青涩。
大厅办理的警察没人知道袁永强和前段时间局里发现的女尸案子有关，所以把这三人当做正常的酒驾家属在处理。
“袁永强家属是吧？袁永强是醉酒驾车，昨晚查了血液酒精含量，袁永强的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大于八十毫克每一百毫升，法律规定的，二十到八十是酒驾，八十以上就是醉驾了。这个判定有定点医院的检测证明哈，所以所有的刑罚都会按醉驾来执行。”前厅的女警一边给几人说话，一边给出一堆单子让家属签字。
一边的穿西服的律师突然一把抓住那堆单子，阻止了两人签字，一边自作主张的递给女警一张名片，说自己是律师，对刑罚结果有疑问。
女警今天忙了一天，临近下午下班了，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奇葩，普通的酒驾处理，这律师搞的像演电视剧一样。
女警没有接那个名片，不耐烦的继续说酒驾的处罚：“醉酒驾驶机动车辆，吊销驾照，5年内不得重新获取驾照，经过判决后处以拘役，并处罚金。”
“罚多少呢？五年不能开车会不会太久了？……”中年男人还要说点什么，被旁边一个穿着稍微考究点的男人拉了一把，止住了问话，一旁的律师听到处罚情况也把手里的名片又拿回去。
“警察同志，我们能不能进去和袁永强说话？”
女警本来回了一句可以，这边的赵亿赶紧上前提醒，女警看了看档案上的备注，这才解释：“袁永强已经达到醉驾标准，我们对袁永强的拘留属于刑事拘留，按道理家属可以申请取保候审。但是现在案件还在侦查起诉审判阶段的，亲属不能探视，但可以委托辩护律师进行探视，律师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我们这边会派人员在现场，你们确定一下，需要的话就让律师申请探视。另外家属探视也是需要出具家属的关系证明的。”
赵亿看到三人出去外面商量，赶紧回到会议室。
“哥，你猜的没错，来的是一个看起来特别年轻的律师，现在还在外面商量呢，我觉得最后应该是这个律师会进来探视。”赵亿回去以后就给陈晓峰汇报外面的情况。
这些刚刚讨论的时候，杨骁和陈晓峰都已经料到了，所以两人都没觉得奇怪。
没一会外面有个女警过来敲门，袁永强的家属在线上申请了探视，探视人是袁永强的大伯，亲属关系证明三人这次来的时候已经带着了。女警过来问这边谁出面去现场旁听。
陈晓峰和杨骁对视了一眼，杨骁起身回了一句：“我一会过去，先去走正常审批流程就行。”
这个是两人刚刚没想到的，来的人里竟然有一个大伯，而且探视的也不是律师，而是这个大伯。
“我一会过去，外面这几个人是不是都没见过我？我倒是要听听这个大伯要去嘱咐什么。”杨骁一边在手机上划拉一边告诉赵亿整理待会要带过去的东西。
“晚上喝点汤吧，我看你中午都没怎么吃，这边的外卖都不和口味。”杨骁还在皱着眉头在手机的外卖页面找评分高的饭点。
一旁的赵亿一听，转头说道：“骁哥你不要点外卖了，我爸晚点过来送饭，做了排骨玉米的汤，给你们也都带了。”
杨骁抬头看着赵亿，以前一直觉得赵亿和吕江一样呆，没想到这小子中午也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家里人说的送饭。
“跟着咱们阿诺和萨摩耶又能吃好的了。”陈晓峰开玩笑说道。
赵亿赶紧解释：“这次我说了，把咱们的饭和狗的分开做，峰哥，不是狗剩下的。”
一句话直接把陈晓峰直接逗笑了，杨骁也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没事，你和叔叔说，狗剩的也不嫌弃，哈哈哈。”陈晓峰一边撸动阿诺的耳朵，一边和赵亿打趣。
听到待会赵爸爸会过来送饭，田阳觉得饭盆里的狗粮突然就不香了。
杨骁出去后，里面陈晓峰还在翻看案件，赵亿也出去协助完成其他酒驾人员家属的接待工作。
田阳没见到赵爸爸进来，是赵亿提着几个大盒子和罐子进来的。
赵爸爸一向支持工作，到了警局这边也不会借着送饭随便看随便问，一般都是在门口打赵亿电话出去接，有时候碰到熟悉的人，会让带进去，透过大厅玻璃，如果警犬在大厅的话会打招呼，警犬不在也就直接走了，按赵爸爸的话，警局是警察和警犬的办公场所，比较庄严，他不好进来。
赵亿经常吐槽，觉得老赵是因为觉得来警局不吉利才不愿进来。
看到消息提着的大饭桶，阿诺早就开心的围着饭桶转圈，田阳也期待的直摇着尾巴。
肉汤炖的很烂糊，田阳和阿诺一倒出来，就开心的过去吃东西了。
陈晓峰这边让赵亿先吃，自己等等杨骁出来。
赵亿开始说自己不饿，可以一起等，中途可能是被田阳阿诺的肉香勾起了食欲，肚子跟着叫了两声，陈晓峰赶紧让赵亿先吃，别一直等着。
探视有时间限定，所以没有等多久，杨骁就出来了，脸色没什么变化，看到陈晓峰和杨骁在等自己吃饭，语气责备的说道：“下次别等我，你趁热吃。”
中途陈晓峰把排骨汤里的一个玉米夹出来，放在小盒子上，喂一旁摇着尾巴的阿诺，阿诺凑近一口叼起玉米，转头就送到田阳旁边。
如果是肉的话，田阳也不稀罕，不过是玉米的话，田阳倒是很喜欢，不知道赵爸爸怎么煮的，排骨汤里的玉米味道很是香甜。
这边看到田阳把玉米叼过去吃了，阿诺又开心的回到陈晓峰旁边，摇着尾巴朝陈晓峰叫了一声。
陈晓峰低头一看，玉米到了萨摩耶嘴里，以为是阿诺自己没吃到所以过来要了，于是又夹了一块，用手递到阿诺嘴边。
没想到阿诺叼起来，转头又跑到萨摩耶身边，把嘴里的玉米放在萨摩耶嘴边，上一块玉米萨摩耶还没吃完，阿诺也不着急，就这样等在旁边。
敢情不是自己要吃啊，是给萨摩耶要的啊，陈晓峰好笑的摇了摇头。
杨骁看了一眼，笑道：“下次你少喂点，我怕你喂阿诺太多，转头把那只萨摩耶撑死了！”
田阳这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抬头一看，桌子上吃饭的三个人全都停了筷子，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吃饭，田阳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把另外一块玉米给阿诺身边推了推。
“阿诺，你也吃！”
阿诺完全不在意这几个人的注视，仍旧用脑袋亲昵的蹭田阳的脖子出，“阳阳喜欢，阳阳吃！”
几个人饭刚吃完，正准备继续讨论袁永强的案子，突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张挺和高乐带着门外的寒意进来，进来以后第一时间把门合上。
张挺把手上提着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结果高乐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缓了一会，环顾了一下会议室站着的三个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先说一下局里会议的结果，市里领导的意思是先搁置庵沟村的案子，庵沟村这段时间在进行合村改镇的工作，庵沟村的主要领导班子现在不能动。”
张挺的话像是一颗石头，听起来轻描淡写，却在这个会议室里激起了千层浪。
杨骁立马上前：“庵沟村可能涉毒，这个也不查吗？”
杨骁的话刚落，陈晓峰也上前：“庵沟村的那个企业也有问题，更不用说其中还涉及命案。”
“命案？”张挺反问了一句：“哪个命案？之前的那个？现在的这个？只是涉及两个村民！”
可能也是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张挺放缓了语气：“晓峰啊，这两个案子在上面的眼里，太小了，只是涉及到庵沟村的两个村民，哪个村没有两个犯罪的，这和合村改镇的大局比起来，只是前进浪潮下的两个不和谐的声音。”
屋里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第104章 田阳捣乱！
大家没想到, 压着证据等了这么久，等来这样一个消息，但是现在不是对着张队长发脾气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上面具体是什么安排，但是现在不能动庵沟村不代表不能动这个杀人犯。
会议室的气氛格外沉重，陈晓峰率先打破这份宁静。
“张队长转达的会议精神我这边领悟了, 现在我手上有个杀人抛尸案，很多证据都指向昨天晚上酒驾抓回来的一个司机, 我这边就先忙我的事了。”
陈晓峰说罢, 朝着张挺点了点头, 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直接就往外面走。
眼看着陈晓峰就要出去了,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赵亿总算是机灵了一把，也装模作样的悄咪咪拿起文件准备走人, 但是走了两步, 不敢像陈晓峰一样直接走, 又狗狗祟祟的和在场的人报备自己的行踪。
“我, 我今晚值班, 我, 我出去值班。”
然而会议室里没人理会赵亿的报备, 高乐摆了摆手示意赵亿出去。
杨骁也收拾东西准备出去，高乐赶紧拉住要走的杨骁问道：“你去哪呢？你也去审问那个抛尸案？”
杨骁看了眼高乐拉着自己的袖子的手, 直至看到高乐的手放开袖子垂了下去, 杨骁整理了一下衣服, 含含糊糊的回道：“我有我自己的任务, 这个就不方便告诉高副队长和张队长了, 毕竟我也不是归刑侦队管辖的。”
说罢，杨骁也没管两人的反应, 推门直接离开。
眼看着这人一个个的全走了，高乐尴尬的摸着后脑勺，正准备给陈晓峰和杨骁解释一下，结果会议室的门又被从外面敲响了。
“进来！”张挺的声音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
赵亿小心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探了个脑袋进来，看着会议室里的两人解释道：“两位领导，我，我刚刚忘记带狗了！”
高乐这次是真的想骂人了，嫌弃的看了一眼不合时宜冒出来的脑袋，摆摆手示意赵亿赶紧把狗牵走。
阿诺还比较好牵，萨摩耶就有点麻烦，田阳想留下来听八卦，所以对赵亿的动作不是很配合。
后来看到桌子旁边的两人一副人不出去不说话的样子，田阳只能无语的跟着赵亿出了会议室。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刚刚赵亿晚进来一分钟，自己就能听到张挺和高乐讨论这个决定背后不为人知的心酸和不被人理解的苦闷了！
田阳懊恼的抬头看着赵亿，赵亿还在那碎碎念，什么要不是他进去的及时……
要不是你总是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我现在八卦早听了几个来回了，毕竟谁说悄悄话会防备一只单纯的萨摩耶呢？
因为没有听到最后，田阳出来以后感觉特别不得劲，看啥都不顺眼，爪子痒痒的，总想抓点什么？
但是看看周围，大厅的椅子全是铁的，大厅的门也是不锈钢的，抓这些东西对爪子伤害太大了。
除了这些，剩下的宣传标语，易拉宝不是塑料就是纸，脆弱到田阳觉得自己一爪子下去，这些东西全得报废！
剩下的饮水机、显示屏也不行，这些东西后面都带着电。
最后田阳把目光放在了门口附近的架子上，上面放着大家来上班的一些东西，有雨伞、头盔、挡风被、毛手套……
会议室里高乐终于等到一大伙人都走了，高乐赶紧拿起队长的保温杯，把杯子拧开，递到张挺的手边。
“张队别生他们的气，他们不理解您，我知道您这边也是顶着各方的压力。”
张挺接过杯子喝了口水，叹了口气。
“案子现在查到哪一步了？你给我汇报一下吧！”
“啊？不是说不查了吗？”高乐有点不明白张挺说的案子是哪个案子，如果是这边的杀人抛尸案，那完全没必要汇报，嫌疑人就是袁永强。如果是庵沟村的案子的话，刚刚还说不查了，应该也不需要汇报吧？
张挺端着杯子一言难尽的看着高乐，“我说的是暂时不准备处理，我说不用接着查了吗？万一哪天要处理了，到时候上头要证据，现在不查你到时候从哪里找证据去？”
高乐直接被说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认知错误，刚刚陈晓峰和杨骁一个个的甩手就走，自己只顾着看张挺的反应了，完全没有平时揣摩张挺话语的觉悟，这会反应过来，细细的琢磨刚刚张挺说的话，确实是暂时不想动庵沟村，但是暂时是到什么时候？以后动不动？这些都不知道，不过确实没有明确说让停止查案。
“那，那队长？我继续？”高乐试探的问道。
“你手上没有其他活了吗？刑侦队没有其他工作安排了吗？”张挺把保温杯哐当一下放在桌子上反问道。
“啊，有，肯定有，那咱们就不接着查？”高乐也摸不准张挺的意思，现在到底是查还是不差？
张挺这次没说话，而是盯着高乐。
高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懂了队长，全面推进各项工作！”
这次张挺没再反驳了，摆手示意高乐也可以先离开。
高乐刚走到门口，听到后面张挺突然说了一句：“张晓峰是市里引进的人才，年底市领导和局里的领导肯定是要听工作汇报的，高乐你去看看晓峰那边工作上有什么不好推进的，我们这边可以协助一下。”
高乐握着门把手反应了一下，点头表示理解了张挺的话，临走又问了一句：“那杨骁那边呢？”
张挺抬头看了高乐一眼：“杨骁过来执行什么任务你知道？”
“我明白了队长！”高乐赶紧关门离开，生怕慢一步，又给队长添堵了。
这两天张挺出去开会一直没回来，自己又跟着陈晓峰和杨骁逐渐混熟了，导致高乐现在在揣摩领导想法这一块生疏了许多。
会议室外面很是安静，现在已经不早了，大多数的警察都已经下班了，只剩下办案的和值班的几个。
高乐去前面大厅转悠了一圈，前面值班的两人站起来给高乐敬礼，高乐回了礼以后看了看大厅，今天晚上好像很安静，没什么人过来报案，就连平时活跃的警犬，今天也格外的安静，两条狗在门口旁边的柜子旁不知道凑在一块干什么。
高乐大致看了一眼，刚准备转身去后面，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朝门口的两只警犬走去。
“啊！你两咬的是什么？松口！快松口！”
审讯室里陈晓峰和赵亿也听到了高乐的声音，对面不说话的袁永强好像被外面的动静影响了，赵亿急忙起身出去看情况。
大厅里高乐和萨摩耶一人一狗正在对峙，旁边的阿诺不服气的朝着高乐“汪汪汪”的叫。
赵亿急忙过去协调，一看，中间拉扯的是一只黑色的皮手套。
赵亿觉得高乐有点小心眼，萨摩耶一向很有分寸，玩什么玩具都是轻爪轻脚的，不过一双手套，怎么就不能玩一下。
“赵亿，快叫萨摩耶松口，这手套都被咬破了！”高乐一看赵亿出来，像是见到救星。
“高副队长，不是我说您，您这手套多少钱？白白咬坏了，我赔给您！”赵亿一边摸着萨摩耶的脑袋，一边把手探过去，看样子是想把手套从狗嘴里揪出来，但是田阳知道，这个赵亿就是做做样子，根本没用力。
“赔？”高乐直接气笑了。“这是张队长的手套！”
赵亿一听，立马转变态度，开始好生劝慰萨摩耶松开嘴巴。
“乖，白白，咱松嘴，这手套咬坏了，咱赔不起啊！”
田阳听着赵亿顺心的几句劝解，嘴巴一松，手套直接被对面的高乐夺了过去。
“完了完了。”高乐一边检查手套，一边哀嚎：“就进门随手放这边柜子上，怎么就能被狗找到的。我就知道，这狗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赵亿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想了半天建议出去买一双赔上。
“去哪里买？这是队里发的劳保物品，外面买不着一样的。我还是去队里看看有没有多余的吧！”高乐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祈祷队长今晚是准备通宵加班，不用出去，也用不着这手套。
赵亿这边心虚，趁着高乐在联系劳保那边问存货，赶紧偷偷的牵着阿诺和萨摩耶溜回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气氛很是压抑，陈晓峰的声音并没有受到警犬突然进来的打扰。
田阳发现，陈晓峰在审讯的时候，说话的音调，语气明明和平时没有变化，但是就是听起来格外的冷，明明说话不快，却又感觉步步紧逼。
“龙凤大街那边的美甲店去过吗？”
“什么美甲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美甲店签租赁合同的时候你在场吧？当时的房租是现金，是你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去过什么美甲店，龙凤大街那边美甲店那么多，你说哪一个？”
“你和婷婷是恋爱关系吗？她是你女朋友吗？”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婷婷，你凭什么说房租的现金是我的，那上面有我的名字吗？”
“婷婷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死了活该！”
“有监控拍到她跟着你上车了？话说那天晚上你的车开回龙凤大街婷婷的住处是想销毁证据吧！”
“我告诉你啊，你别胡说，你凭什么证明监控拍到的是我？”
“你想销毁什么证据呢？你留在她那边的生活用品？”
“我发现你真的是说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销毁证据了，我的车那天晚上就是走错路了，路过那边不行吗？”
从问话开始，不管对面袁永强答什么，这边陈晓峰都不接话，按着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的引导袁永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从开始时袁永强一句话都不配合，慢慢的袁永强就发现，下一个问题永远比上一个问题棘手，要想避开下一个问题，就只能回答之前简单的不容易露馅的问题。
但是慢慢的，无意识间袁永强已经开始和陈晓峰辩驳上了。
一旦辩驳开始难免口不择言，说出一些没准备好的话。
陈晓峰乘胜追击，继续问道:“生活用品有什么可销毁的呢？是别的证据吧？让我猜一下，和庵沟村石灰厂有关？”
这次袁永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惊恐的看着陈晓峰，半天才说道：“我要见我的律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律师？”陈晓峰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袁永强防备的架势，缓缓的开口：“什么律师？今天晚上不是刚见过吗？你知不知道，醉酒驾驶在拘留期间，只能见一次家属！而刚刚，你，已经，见过了！”
第105章 田阳犯病！
田阳是第一次见到陈晓峰这样不留情面, 咄咄逼人的审讯，一句接着一句，压的狗都喘不过来气。
田阳不停地往后退, 直至感觉后背碰到了阿诺的身体，这才感觉像是有了依靠一样，身体放松下来。
田阳不像阿诺, 从小一直接触这些事情，田阳从小到大遵纪守法, 上学工作连学校单位的规章制度都不会违反, 更别提违反法律法规了。
所以审讯室里动辄杀人、贩/毒的架势, 田阳着实是没有阿诺适应的好。
阿诺不知道在身后想什么, 感觉到田阳靠过来，阿诺伸出爪子搂住田阳的身体。
对面的袁永强很明显被陈晓峰的话唬住了, 知道了自己在接下来的关押期间不能见律师了, 明显慌了起来。
“你猜我们怎么确定你的？”陈晓峰不紧不慢的问着。
“我们去五楼的时候, 发现五楼的窗户是开着的。”陈晓峰的话感觉前后有点不搭, 像是没有逻辑架构, 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一样。
“是因为要散味吧？毕竟乙~醚的气味还是很重的, 不开窗户散个几天, 到时候警犬去了一下就能闻出来。你说对吗？”
袁永强这次有点惊讶，但是好像也没有很意外。
“我查过你, 初中毕业, 高中读了两年, 因为打群架被学校劝退学了, 是不是还没学到乙~醚这个知识点就退学了呢？你知道尸检可以检出什么吗？”
“我没学历怎么了, 我初中毕业怎么了，还不是一群大学生在我手下打工？”袁永强的回答倒是陈晓峰没想到的。
“你很在乎学历啊？那你和袁建强还处的挺好的？袁建强算是你们村学历很高的了吧？”陈晓峰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忽然就急转了个弯，开始聊袁建强。
说到袁建强，袁永强好像格外戒备，突然就不肯回答任何问题了。
眼看着刚刚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子就要合住了，田阳都有点替陈晓峰着急了。
“看来关系挺好的，那你和赵斌关系应该也挺好了，我看赵斌和袁建强挺能处的来的。”陈晓峰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突然提起赵斌，田阳不知道陈晓峰在这里提到赵斌的意思是什么？
“切！”袁永强发出不屑的声音，尽管不屑，但是也没有深入说什么。
“看来你和赵斌关系一般啊？”陈晓峰状似了解的点了点头，突然朝着赵亿问道：“赵亿，我记得你和赵斌是邻居？他们家不是之前拆迁的时候没几套房吗？”
赵亿突然被cue，完全不知道陈晓峰讲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嫌疑犯还在对面，赵亿也不能直接问，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嗯，我们两家一直是邻居，他家以前也有很多房子来着，后来他爸赌博输了很多钱，所以把家里的房子陆续的卖给周围的邻居了，他们家拆迁的时候没多少房子，就现在住的这套。”赵亿老老实实的回答，一边回答，一边还要观察陈晓峰的反应，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喔？就拆了一套？那这一套还挺值钱啊，八位数吼！那你这拆的不得九位数十位数了？”陈晓峰身体突然坐直，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看着赵亿。
赵亿也让陈晓峰的话弄懵圈了，急急忙忙的反驳：“没有，哪有那么多？峰哥你别开玩笑了。”
赵亿一边反驳，一边掰手指头给陈晓峰算：“峰哥，你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八位数就是千万了，九位数就是亿，十位数就是十亿。怎么可能上亿啊？我们家都算拆的比较多的了，也不过千万，上亿的话那把这一片的地皮都买下来了。”
“没有上亿？赵亿你是不是算错了？还是你爸拿着钱没和你说？我看赵斌的银行卡的金额就是八位数啊？你不是说他只有一套房被拆了吗？”陈晓峰好像突然就对这个拆迁感兴趣了，还试着和赵亿掰扯。
“对啊，只有一套啊，一套他们家还要换新房，就算有补偿，肯定也没有那么多。那个钱肯定不是拆迁的房款。”赵亿说的斩钉截铁，田阳都开始信服了。
“八位数的钱很多吗？”阿诺对于这个钱没有概念，眼看着田阳听到赵亿家的拆迁款时两眼放光，都快贴到赵亿腿上喊爸爸了。
“多啊，八位数还不多啊？我一辈子都赚不了八位数。”田阳没想到赵亿家里这么有钱，几千万的家底。“你知道八位数可以买多少狗粮吗，像山一样高，咱两一辈子都吃不完。”
田阳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一条狗形容这个八位数的金额有多巨大，在狗的认知里，好像对于这个钱没有那么敏感，变成狗以后，田阳确实没有感觉到哪里需要用到钱，毕竟警犬自带编制，吃喝和训犬员的工资收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边田阳还在费心的思考该怎么解释八位数，那边阿诺又提出新的疑问了：“像山一样高的狗粮？我们两个如果一辈子都吃不完，要那么多吃的干嘛？”
“啊？”田阳也被问住了：“就，就吃啊，钱不仅能吃，还能买房子，买车子，买……”
田阳也不知道对于狗狗来说，钱多了有什么好处。
看着阿诺好奇的眼神，田阳最后支支吾吾的半天，不得不承认，钱好像对于狗狗来说确实没什么大用。
这边田阳刚从赵亿的腿边走开，那边袁永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狰狞了。
陈晓峰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和赵亿闲唠嗑：“原来不是拆迁款啊，我以为是拆迁呢。这么一看，知识确实改变命运啊？文化人到底是赚钱快，稍微做一点，八位数轻松就到手了！”
赵亿不知道该怎么和陈晓峰搭话，这个时候说是和不是好像都不对。
“不过啊。”陈晓峰的话突然转了一个弯，看着袁永强阴晴不定的脸说道：“我感觉袁建强和赵斌之间好像关系更好一点啊，上次赵斌只是被怀疑和女尸案有点关系，袁大律师就是急急忙忙的过来。赵亿你记得吗？就是咱两上次去赵斌学校调查那次，早上刚去的，下午回来，赵斌就被袁建强带走了。”
赵亿这次总算听出来陈晓峰想要干嘛了，赶紧接话：“啊，对啊，他两关系确实挺好的，那次出拘留所，那个律师还用柳枝帮赵斌掸身上除霉运呢，以前就看到别人都是家里人这样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的确实少。”
“你们知道什么？赵斌不过是一条狗罢了！一条看家护院的狗！”袁永强咬牙切齿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死死盯着地上卧着的两条狗，像是完全把他们看成是赵斌一样。
不知道袁永强想到什么，突然又全身放松：“不过一条狗罢了，有用的时候喂点骨头吃，没用的时候你猜我们会怎么处理？”
袁永强反常的样子让陈晓峰和赵亿都有点戒备，就连身边的阿诺都悄悄的走到田阳前面。
“怎么处理？”说话的是赵亿。
袁永强看向赵亿，扯了扯嘴角，突然朝着赵亿的方向吐了一口痰。
赵亿和陈晓峰谁也没有动。
“没用的狗啊，我们就把它爪子上的刺一个一个的全拔了，哦，还有牙齿，也得拔了，不然咬人可怎么办？等到把爪子和牙都拔了，我们就把他们绑在树上，用开水从上往下浇，毛掉了，下一步就是剥/皮、掏肠、火烧、电击……”
“够了！”赵亿大喝一声，忽的起身，一个箭步走向角落，蹲下来一把抱住阿诺和田阳，试图捂住两只狗狗的耳朵。
田阳不知道是赵亿在抖什么，半天了，才意识到，不是赵亿在抖，是自己在抖。
被赵亿同样搂在怀里的阿诺也在舔舐田阳的毛，试图通过自己的安抚让田阳冷静下来。
“呦，这就不听了？刚刚不是还想知道我们怎么处理狗的吗？等到赵斌没用了，他的下场还不如一条狗！”袁永强像是突然癫狂起来，猛地站起身来，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拍打着桌面。
陈晓峰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起码现在来看，赵斌还是一条有用的狗，不像你！”
说罢陈晓峰示意赵亿把两只警犬牵出去，自己也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准备结束审讯。
“我怎么了？啊？我怎么了？”袁永强一边激动的用手拍打桌面一边大吼着质问：“我怎么了，赵斌就是一条狗。他是一条狗！”
陈晓峰一边用对讲机和外面看守的警察联系，让把嫌疑人袁永强带回去，一边用手指着袁永强，警告袁永强冷静。
外面看守的警察进来时，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
“我要杀了狗，剥皮，抽-筋，我要杀了那条狗！”袁永强一边被拉着往外走，一边手脚挣扎。
田阳感觉脑子里像是突然有根筋别着一样，脑子混沌不清楚，看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茫茫雾蒙蒙的，耳边的声音全是袁永强刚刚的描述，拔牙齿，浇开水，剥皮、掏肠、火烧、电击。田阳感觉全身都疼，牙齿疼，皮肤疼，肚子疼，爪子也疼。
“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呜呜，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呜呜。”审讯室里突然响起了凄厉的狗叫声，叫声里饱含了太多的痛苦，让人一听就感觉这只狗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一样。
“疼，疼，我好疼，阿诺，阿诺，我疼！”田阳一边挣扎着想要从外界的桎梏中出去，但是挣扎中又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疼，田阳只能无助的叫着，周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没有人能理解这种痛苦，大家都冷漠的看着自己挣扎。
田阳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无边的痛苦。
萨摩耶突然的抽搐使得审讯室更乱了，那边萨摩耶一边抽搐，一边口吐白沫，还发出凄厉的叫声，旁边阿诺也害怕的叫着，一边叫着一边有想上前安抚萨摩耶，赵亿早就被吓得手足无措，一边想要按住萨摩耶，一边看着萨摩耶抽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片混乱中，陈晓峰一个箭步上前，凑到袁永强旁边，双手按住袁永强的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赵斌出事有袁建强跑前跑后，不像你，袁建强连面都没漏，下午见到那个小律师还不够惊讶吗？你，袁永强，被放弃了！你，袁永强，你才是那只没用的狗！”
第106章 田阳的报应！
田阳久违的想起之前自己在办公室整理材料的时候, 看到过一份下辖县级疾控中心的环境监测部门提交的一份材料，材料汇总的是关于近十年当地的地下水位和水流速度的检测记录，当时报告里还提到了希望联合国土资源部地质勘查司中矿产勘查部门进行联合检测, 当时田阳看完以后实在不太懂为什么环境监测部门会提出来和矿产勘查部门联合呢？
关于这一点，田阳记得当时也请教过部门的几个同事，大家都对田阳提出的疑惑都表示不理解。
“想联合就联合呗？这种联合咱们也不会批。”
“这种联合多了去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能是环境污染问题吧？矿产勘探过程中会造成环境污染和地下水污染，所以才会联合吧？”
办公室里大家的回答众说不一。
田阳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会联合, 但是感觉应该不是因为污染的问题。因为如果是环境污染的问题, 检测的不应该是地下水的污染程度吗？为什么要检测水位变化和水流速度？而且文件里也没有提到环境污染问题, 只说了地质灾害。
田阳后来把这个地区前几年的报告都翻出来, 全是关于地下水的问题，主要就是地下水下降过快, 和地下水的流速过快了。但是这个局部地区的问题和全省全市的整体水平相比, 确实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引起大家的注意。
最后田阳也就得出一个地下的局部分布不够均衡, 和部分地区地下水不够稳定的结论。
至于为什么要和矿产勘查部门联合呢, 大概是因为这个所谓分布不均衡不稳定的局部地区, 正好有几家大大小小的矿产勘探公司吧。
这个问题因为涉及面不够广且影响没有那么大, 最后也就无疾而终了，直至最后田阳出事前, 除了田阳以外都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个事。
审讯室里, 开始时田阳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发抖, 也能感觉到阿诺的舔舐和赵亿的安抚。
可是慢慢的, 田阳也不知道怎么了, 感觉喘不上气，袁永强在审讯时说的那些话, 像是隔空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周围的环境也晃晃悠悠的，脚下踩的明明是实地，但是随着晃悠，竟然感觉四条爪子都在往地里面陷，想要努力往出拔，但是爪子像是被地面焊死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
审讯室里像是突然就停电了，刚刚还在身边的阿诺和赵亿一下就不见踪影，黑乎乎的环境只剩下自己。
远处不停的传来哀嚎，惊叫，田阳慌乱的看过去，只看到被绑在地上的东西疯狂的蠕动着，分不清是人还是狗，明明感觉周围很冷，但是那个东西就是全身冒着热气。
田阳觉得这个环境很陌生，自己应该从来没来过这里。
远处再严重的嚎叫都没有此时此刻自己面临的处境更加心慌，田阳记得自己的腿上面明明还有肚子、身体的，怎么这个砂子才刚没过腿，直接就到了脖子呢？
田阳像是被梦魇住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拔出一只脚，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三只脚都在泥潭里。
“我有四只脚？我竟然有四只脚？”田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了看自己拔出来的那只脚。“我的脚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一只狗腿子啊？”
田阳还在震惊自己突然多了两条腿时，周围的沙土突然又振动起来，沙子好像是会流动一样，爪子下的沙子好像突然变成了液体，明明看起来是沙子，但是就是诡异的朝着一个方向在涌动。
周围传来各种各样的惊呼声，求救声，有人的声音，也有狗的声音。
田阳顾不上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多出的两条腿了，转这头观察沙子流动的特点，借着地面一次又一次的震颤，费力的往上跳啊跳。
还以为可以跳出沙潮，结果感觉腿在空中踏空的失重感袭来，腿一抽，田阳就惊醒了。
被梦惊醒的田阳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头顶是天花板，白晃晃的灯在天花板上。
“汪汪汪，阳阳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阵狗叫声，田阳转头一看，阿诺的狗脸映入眼帘。
“阳阳你吓死狗了！”阿诺的前爪子搭在病床上，后爪子撑地，病床有点高，阿诺需要后肢很用力的垫着才能将将碰到床上田阳的脑袋。
田阳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果然看到两只毛绒绒的狗爪子，原来我是狗啊，难怪多了两条腿！
田阳醒来以后就呆呆傻傻的，伸出自己的两只爪子一直看，嘴里念念叨叨的“我是狗啊，我不是人啊。”
阿诺不知道田阳现在的状态对不对，只能赶紧出去跑出去找人进来。
昨晚田阳在审讯室突然发病，口吐白沫，四肢抽抽，赵亿抱着一路送到附近的宠物店，大半夜的宠物店也不开门，还是赵亿打电话把老板叫过来的。送过来以后宠物店的人就在忙活，但是老板也不确定萨摩耶的问题，后来基地的医生也被叫来了，赵爸爸也赶过来了，杨骁突然也回来了，就连一天多没见着的吕江也突然过来，然后刑侦队的人早上也赶过来。
阿诺虽然不懂医生和陈晓峰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大家沉重的表情上阿诺知道田阳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阿诺在大家的腿边转悠了一晚上，眼看着来的人越来越多，阿诺想起来以前见过的队里那只功勋犬，有一天就是这样，突然来了好多人，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只军犬了。
阿诺那会还不到一岁，看到突然来了很多人，还开心的围着众人绕圈，那会阿诺还不懂，大家脸上的悲伤是什么意思。
昨晚的阿诺才明白，原来这种悲伤是无能为力！
田阳醒来前，阿诺试着学着人类的样子，双爪合十，正在祈祷。
祈祷好像真的有用，一睁眼，病床上的田阳就醒了。
看到田阳醒来，阿诺赶紧去外面转悠的找人帮忙，但是熬了一夜的人们这会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中午的时间，宠物店外面的大厅一个人也没有。
大堂里被关在笼子里宠物狗隔着笼子喊“昨天那只萨摩耶死了吗？”
气的阿诺朝着笼子大吼了好几声，吓得宠物店一众猫猫狗狗缩在笼子里不敢说话。
阿诺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又担心病床上的田阳，着急往回跑。
田阳这会已经在病床上安静下来了，不像刚起来的时候，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看到阿诺回来，田阳把身体往旁边挪了一下，叫阿诺上来和自己一起躺着。
“不要！”阿诺摇了摇脑袋，还是像刚刚一样撑着身体站立在病床旁边，脑袋搭在病床边缘。“我怕挤到阳阳。”
田阳不知道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现在梦醒了，好多东西好像一下就想通了。
田阳没有任何地方不舒服，只感觉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身边好像只有阿诺能听自己的说话了。
“不要，我就在这里听你说话，阳阳你躺好不要动！”几次三番的进医院，阿诺现在觉得田阳就像人类的小娃娃一眼，很脆弱。
“阿诺啊，我昨晚在梦里时感觉自己陷入了沙子里，梦里沙子会像水一样会流动。你知道吗？我以前在政/府单位工作的时候，看过一份关于地下水位和水流的环境监测报告，那会我不理解，局部地下水位下降和局部地下水流流速变快代表什么？现在我好像明白了，是砂涌！”田阳看着天花板的白色吊灯，缓缓的说出自己的猜想。梦里在砂涌里挣扎的感觉太真实了，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醒来时，田阳突然就想起当时那份奇怪的调查报告了。
“砂涌是什么呢？”阿诺问道，其实阿诺还想问，什么是地下水，什么是检测报告？什么是局部变化？但是看田阳现在的样子，好像并不想给自己解释这些，甚至阿诺觉得，自己连什么是砂涌也不用问，现在的田阳好像不需要自己问任何问题，他只是想说话而已，有没有听众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田阳笑了一声，得意的说道“什么是砂涌？那你可问对人了，阿诺你知道我以前是学什么的吗？我的专业叫水土流失和荒漠化治理。哈哈哈，这个专业是不是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就是农学下面的一个小专业，但是我们专业会学一点地理知识。我记得我们专业老师上课的时候说过，沙涌就是地下含水量高的沙土在地震发生时遭受强烈震动、沙子被挤压后，会迅速液化，然后像水一样喷出地面。”
田阳努力回顾这当时讲砂涌的场景，田阳疑惑的地方是：砂涌的发生前提是地壳的震动，但是印象里这个地方的地方志的记录里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地震，起码在田阳的认知里是没有的。
那如果没有这个地壳震动的前提，那到底是什么导致的沙土松软和液化的。
田阳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份奇怪的报告里，环境监测部门会提出来和矿产勘查部门联合？
为什么地下水的上升，地下水水流加速都是发现在局部的地区呢？
那是因为地下水的反常上升和水流加速根本就不是因为地震这些自然灾害引起的，所以他们要联合的部门也不是和地震局联合，而是选择了联合矿产勘探部门。
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发现，在数据异常的这个局部地区，有一个大型的矿产勘探企业？
设想如果一个大型的勘探企业在勘探作业中，不断的挖掘和爆/破，那在局部地区引起的地壳震动是不是可以达到一些小型地震的效果呢？
所以在这些人为引起的地面颤动下，才会导致地下深层的水分蒸发，局部地区的沙土变的松软，逐渐的沙土失去了支撑能力，进而发生了液化。
在沙土液化的过程中，沙土会变得特变的粘稠，就像液体一样会流动，一旦液化的砂层沿着特定的通道被挤压到地表，甚至不用到地表，只需要被挤压到勘探的矿洞里，就会再这个地方形成吞噬万物的砂涌！
田阳这段时间经常会反思，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一条狗？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抑郁症吗？这个时代世界上患有抑郁症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自己呢？
今天醒来以后田阳突然感觉到，或许这一切都是对于自己当时对那份奇怪的报告没有坚持追查下去的报应吧！
第107章 赵爸爸的长命锁！
赵爸爸进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毛绒绒的萨摩耶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病床旁边的阿诺用后肢撑着，前肢费劲的扒拉在病床的栏杆上, 担忧的看着床上的萨摩耶。
这画面，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会以为站在床边的狗指定做了什么对不起狗的事，惹的病床上的萨摩耶万念俱灰。
昨晚被半夜叫到宠物店的时候, 赵爸爸快吓死了，还以为萨摩耶执行任务受伤了, 来了以后, 没在萨摩耶身上找到伤口, 问了赵亿才知道, 是在审讯的时候，被犯人的话吓着了。
警犬基地的医生也过来一趟, 在宠物医院能做的检查全做了, 没查出什么问题, 大家一致的认为是在审讯时被嫌疑人描绘的恐怖情节吓着了。
虽然大家都默契的没有问, 但是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多恐怖的情节, 能把一条狗吓成这样。
赵爸爸上前坐到田阳的病床边, 双手合拢朝着一个方向拜了拜, 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黄纸，捏着纸伸手摸了摸田阳的头, 一边摸一边嘴里念叨着：“乖乖乖乖不害怕, 摸摸头, 吓不着；摸摸耳, 吓一会；摸摸脸, 吓不点儿；摸摸毛，吓不着, 摸摸手，魂儿不走。”
赵爸爸一边念叨着，一边用手里的黄色纸张摸过田阳的脑袋，脸蛋，耳朵，肚子和四个爪子，最后赵爸爸把黄色的纸拆开拿到门后面掏出打火机，直接点了。
田阳的眼眶突然就湿了，赵爸爸的这一番操作，阿诺这样的普通小狗可能不懂，但是田阳很清楚，这是家里大人在小孩受惊以后会做的，一般都是用张黄/裱纸在小孩身上擦一遍，念叨几句话。讲究一些的人家还会找人打个长命锁或者百岁锁，给孩子带着，用来保佑小孩能健康长大的。
田阳没想到赵爸爸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真的用对小孩的方法给自己用黄/裱纸压惊，梦里那些可怕的东西好像突然就没有那么让狗喘不上气了，田阳长长的突出一口气，感觉身上都轻松了很多。
在垃圾桶边烧完黄/裱纸的赵爸爸又重新返回病床旁，在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掏了一会，掏出一个红色丝绒质地镶黄色金边的小袋子，解开小袋子的抽绳，从里面倒出一个黄灿灿的东西来。
田阳歪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小巧的长命锁，金灿灿的躺在赵爸爸的手里，向上的一面刻着寿桃、蝙蝠和莲花，中间写着“长命百岁”的字样。
田阳还没从看到长命锁的震惊中缓过来，就看到赵爸爸用手捏着长命锁的链子，从兜里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行行字。
“老赵你回来了？”突然门口传来声音，田阳转头看去，是赵亿和陈晓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杨骁和吕江，一伙四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赵爸爸在里面不知道念叨啥。
赵爸爸看到几个突然出现也有点惊讶，慌忙着想把手里的东西收回去。
“老赵你又在搞封建迷信啊？”赵亿出声调侃着。“峰哥说了，不让给警犬再买金首饰了，上次因为你买的那金饭碗，我都被说了。”
赵爸爸看着陈晓峰也有点心虚，着急忙慌的，一时半会长命锁还塞不进小丝绒袋子里。
一边要责备赵亿不该对神明不敬，一边还要试着和陈晓峰解释，不是故意不配合警察的。
“赵叔，没事的，您不用急。”陈晓峰按住赵爸爸着急的手安抚道。“我知道您的一片心意，我没有责备您的意思，就是担心太让您破费了。”
赵爸爸在陈晓峰的安抚下，这才放下心来。
“我这个不一样，我这个是今天一大早去附近的娘娘庙里求的，开了光的长命锁。”
得到了陈晓峰这边的同意，这次赵爸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田阳带锁了。
赵亿被赵爸爸叫到一边照着纸上记的东西读词。
赵亿嘟嘟囔囔的说陈晓峰双标，“之前我买爱马仕项圈的时候峰哥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赵亿还没说完，就被赵爸爸踢了一脚，“你的爱马仕能和佛主比吗？皮又痒了是不是，赶紧照着读，我做一个步骤你读一句。”
赵亿躲开以后站在一边照着纸上的字开始读，赵爸爸坐在病床边拿着金长命锁做动作。
“金锁摸摸头，一辈子不用愁！”
赵爸爸的小金锁轻轻的在田阳头顶绕了一圈。
“金锁摸摸背，一辈子不受罪！”
田阳被赵爸爸翻了个身，金锁在背上从上到下顺了一遍。
“金锁摸摸尾，一辈子不后悔！”
田阳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赵爸爸抬起来摸了一下又放下去。
“金锁从头摸到尾，一辈子顺风又顺水！”
田阳感觉到自己被赵爸爸抱在怀里，从脑袋到尾巴摸了一遍。然后赵爸爸轻轻的把长命锁给怀里的萨摩耶带上。
田阳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脑袋埋进赵爸爸的怀里，半天没有起来。
赵爸爸一边搂着萨摩耶，一边轻轻的拍着萨摩耶的背，安抚着：“宝贝乖乖，宝贝不怕。”
一旁的吕江偷偷了碰了碰陈晓峰，“峰哥，你这萨摩耶捡的值啊！要不是赵亿说他家以前没养过狗，我都怀疑咱们是不是捡了赵亿家的狗了。”
陈晓峰也很无奈，当训犬员这么久了，还真没有见过哪只警犬这么脆弱的，能被嫌疑犯语言描绘的虐杀场景直接吓病的。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只萨摩耶确实是能听懂人话，不仅是听懂，一些生僻的词汇也能理解，不然拔牙齿，浇开水，剥皮、掏肠、火烧、电击这种词汇，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或者亲生感受过，哪怕是聪明如阿诺，也是不能完全理解的。
陈晓峰想着突然心里一咯噔。
“赵亿，你上次说你去庵沟村暗访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庵沟村没有狗？”
“对啊，村口有个大妈说的，还有附近的几个村都知道，庵沟村不养狗。”赵亿如实的说道。
吕江也发现不对劲了：“不养狗？可是萨摩耶就是我们又一次办案时从庵沟村捡回来的。”
吕江和陈晓峰对视一眼，想起当时在庵沟村村口，村里的孩子对于警犬的稀罕程度，好像是真的没有见过狗狗的样子。
“或许，萨摩耶不是被嫌疑人的描述吓着了！”陈晓峰喃喃的开口：“袁永强那孙子的证词可能不是在吹牛，也不是情绪失控下的颠言颠语，他说的那些，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赵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晚上的审讯，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萨摩耶被吓着，纯粹就是因为这只从庵沟村捡回来的萨摩耶以前亲眼看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
“我，我让医生进来检查一下萨摩耶。”赵亿赶紧说道。
“我，我，我找高乐队长再拿一下死者的尸检报告。”吕江也赶紧说道。
“有什么需要我查的吗？”杨骁轻声问道，昨晚一夜没睡，陈晓峰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杨骁很想让陈晓峰现在休息一下，但是杨骁也知道，好不容易有了进展，这个时候的陈晓峰是不可能休息的。
陈晓峰抬头看了一眼杨骁，想了想，凑近杨骁耳边开口说道：“失踪人口，庵沟村近两年的失踪人口！不要官方的！”
杨骁了然的点了点头，嘱咐陈晓峰注意吃饭和休息，然后转身离开。
赵爸爸等着医生进来，帮医生按住萨摩耶检查身体。
其实萨摩耶很乖巧，几乎不用按，乖乖的配合，反倒是地下的阿诺，着急的走来走去，是不是的发出狗叫。
“汪汪汪，轻点，你们轻点！”
一伙人等在旁边，看着医生扒拉开萨摩耶的毛发看皮肤，掰开嘴巴看牙齿，抓住爪子看爪子尖。
一通检查以后的结果就是萨摩耶身上没有赵亿怀疑的那些伤口，除了肚皮被剃过毛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健康。
“那他昨天叫的可吓人了。”赵亿有点不解。
医生把听诊器摘下来，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可能是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见过别的狗被虐待被吓着了。”陈晓峰试着问道。
“也有可能！这种叫疼痛共情，共情能力强的都会有这样的问题，小狗脑子里和有一个和人类一样的，叫镜像神经元，这一块神经元发育发达的人经常会共情疼痛。我举个离子，当我们看到别人做出某种动作或是听到某个旋律时情不自禁的做出相似的反应，这就是由于在我们的大脑中负责支配肌肉动作的功能区存在着负责运动的镜像神经元，大脑中的镜像机制会对收到的信号迅速理解，作出模仿回应。而当我们观察他人遭受的疼痛时，同样会形成与我们切身经历疼痛时所引发的神经反应模式十分相似的大脑区域激活，使我们产生了相似的情绪甚至是痛觉体验。”医生试着用一个比较科学的说法解释萨摩耶在没有遭受虐待的情况下，听到别人描述虐待的场景，会产生生理性的痛觉。
听完医生的解释，陈晓峰和赵亿都陷入了沉思，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袁永强施暴的时候，被这只萨摩耶看见过。
赵爸爸和阿诺则是满眼心疼，赵爸爸是因为听懂了，觉得白白以前过的太苦了，阿诺则是因为没有听懂，以为田阳真的遭遇过这些。
第108章 死因推断。
吕江拿回来的尸检报告还是和上次一样, 法医明确的说死者身上没有吕江描述的那些虐待的痕迹，最后的结果还是乙/醇中毒的基础上摄入乙/醚，乙/醚和乙/醇产生协同作用, 导致中枢性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
“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陈晓峰接过尸检报告：“刑侦队的人现在都这么配合了？”
“嗯，我也奇怪，配合的不得了, 态度可以称的上是和颜悦色了。”吕江也很奇怪，之前要个资料动不动要就要请示领导, 现在感觉突然就好说话了。
陈晓峰顿了一下, 大致猜出了张挺的态度, 看来张挺的态度很明确了, 想查，又不想刑侦队直接出面去查。
“走, 赵亿我们现在回去。”陈晓峰想通以后立马做出反应。
“好, 峰哥。”赵亿现在已经学会了不问缘由的服从了, 哪怕赵亿也不知道陈晓峰回去准备干嘛。
田阳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结果被赵爸爸直接按在床上。
“哎呦, 白白好好休息, 陈警官, 我们白白就不跟你们去了，白白今天请假一天。”
陈晓峰无所谓, 看着赵爸爸护着萨摩耶, 准备只带着阿诺回去。
田阳见状, 赶紧翻身爬了起来, 舔了舔赵爸爸的手, 然后一下挣脱开来，蹦跶的跳下床站在阿诺旁边, 朝着陈晓峰“汪汪”叫了两声，示意自己也要跟着回去。
虽然陈晓峰什么也没说，但是田阳直觉陈晓峰这次应该是想回去接着审问袁永强，以前的田阳确实也无所谓上班不上班，但是昨晚梦境太真实了，梦里窒息的场景让田阳充满了愧疚感，愧疚自己当时的半途而废，昨晚梦里的场景如果真的是这只萨摩耶原身的记忆，那田阳都不敢想象，当是有多少人在砂涌里苦苦挣扎，然后被深深的埋进去。
所以哪怕现在身体确实不舒服，赵爸爸也在挽留休息一天，但是田阳还是坚持爬起来想要跟着陈晓峰一起回去。
如果没做到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起码得让这些被掩盖住的事情重见天日！
赵爸爸阻止未果，虽然心疼，但是也不得不支持警犬的工作。
最后的妥协只能是反复警告赵亿，今晚无论如何要带着白白回来吃饭，还要带着白白回来睡觉，又不是铁人，哪有人忙起来就几天的不睡觉啊？
赵亿一边牵着萨摩耶往出走，一边敷衍的答应老赵。
吕江不知道被陈晓峰安排去干什么了？赵亿以前还不觉得吕江多厉害，现在的赵亿就只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吕江一样单独出去执行任务？
袁永强被带出来的时候，眼上的黑眼圈非常明显，明明才过去一晚上的时间，但是袁永强的身上却早已没有了昨天晚上提审时的嚣张气焰。
看来昨天最后结束时陈晓峰说的话，实实在在的对袁永强的内心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这次再回到审讯室，阿诺第一时间把田阳挡在身后。
“昨晚睡得好吗？”陈晓峰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轻松的问道。
袁永强抬起眼皮白了陈晓峰一眼，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看来没有睡好啊！正好你家里人也没睡好，想知道为什么吗？”陈晓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袁永强的表情。
袁永强不屑的白了陈晓峰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你家里人昨晚去找律师了，但是据说袁律师出差了，所以昨晚就没见着。”陈晓峰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说完也不等袁永强的反应，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问：“现在我们来说一下张婷婷的案子吧，案件呢我们这边查的已经差不多，被害人张婷婷的尸体上有多处擦挫，但是损伤轻微，这些擦挫不足以导致死亡。此外除了擦挫以外，没有看到其他机械性的损伤，也没有被害人张婷婷自身原发性病变导致死亡的病理学依据，没有看到其他原发性、致死性的疾病。”
“哼？人都死了那么久了，生前有没有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袁永强说这个话的时候，右手无意的抽搐了一下，陈晓峰示意赵亿注意袁永强的身体情况。
“我们说了可不算啊。不过你没想到吧，张婷婷在死之前的一个月刚刚给自己买了一份人身意外险，保险公司和体检中心都有留底的体检证明。你说这个张婷婷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呢？”
袁永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明显在陈晓峰说之前，袁永强完全不知道还有人身意外险这回事。
田阳也很意外，这一点之前都没听他们几个讨论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证据。
看来这个张婷婷出事前也不是毫无预感，还知道给自己留了一手，但是估计她也没想到对方会做的这么绝，直接就要了她的命吧？
“死者身上没有看见颈部皮肤损伤，以及相关组织出血和骨折等情况，排除了相关毒药物导致死亡。张婷婷死亡那天你们喝酒了吧？让我猜猜什么酒？啤酒？白酒？或者红酒？”陈晓峰好像是真的闲聊天在思考一样，一边问，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着。
袁永强又一次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这次连田阳也注意到了。
“他是病了吗？”田阳小声的问自己前面的阿诺。
“他也是被吓的吗？像阳阳你一样！”阿诺也悄悄的和田阳咬耳朵，阿诺发觉自己简直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了，偌大的房子，自己和田阳挤在角落里，紧紧的靠在一起。
田阳猛的转了一下头，脖子上带着的长命锁下面的小铃铛响了几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突出，田阳也不敢动了，只能用眼神示意阿诺，别找死。
陈晓峰碰了碰赵亿，赵亿了然的起身出去，屋里就剩陈晓峰还有一个记录员。
“你是怎么知道酒/精和乙/醚可以杀人的呢？”陈晓峰皱着眉头：“我没有歧视你学历低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这种办法对于量的把控很是困难，而且如果当天你也喝了酒的话，酒/精和乙/醚都有挥发性，稍有不慎，可能就不只有她，还有你也要一起死了。所以我们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后面给你出谋划策的？”
袁永强在听到连你也要一起死的时候猛的一下抬头，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晓峰。
陈晓峰立马抓住袁永强的表情变化，“看来你自己也都不知道啊？没人提醒你呢？还是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要提醒你啊？”
陈晓峰的话刚说完，赵亿突然就开门进来，赵亿的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袁永强看到戴口罩进来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可惜后面已经被椅子挡住了，再退也无济于事。
“不干什么，给你抽个血，检测一下有没有吸/毒。”陈晓峰轻描淡写的解释，然后随手一挥，示意进来的医生上前直接抽血检测。
“你们凭什么？你们……”袁永强才刚喊出一句话，就被赵亿后面跟着进来的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按住身体，医生快速的用橡胶绑带绑在袁永强的手臂上侧，扎针，抽血，整个流程一气呵成，一点也没受到袁永强挣扎的影响。
“我告诉你，等我出去了！”袁永强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恶狠狠的盯着陈晓峰。
陈晓峰丝毫不畏惧，淡定的看着袁永强说道：“你出不去的！他们让你出手做那些事时候，就没打算让你出去！”
“原来身体抽搐还可能是毒/瘾犯了啊！我以为是发病了。不过想想也是，那个张婷婷都吸/毒，这个袁永强作为男朋友，十有八九也会吸/毒了，说不定不仅自己吸，他还是张婷婷重要的毒/品来源呢！果然啊，最可怕的人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你说谁能想到朝夕相处的男朋友最后会是杀死自己凶手啊？”田阳头头是道的给阿诺分析着。
“阳阳，我要是你男朋友的话，我肯定不会杀掉你的！”阿诺抓紧一切机会向田阳表达自己的内心，尤其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阿诺越发的觉得应该让田阳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这样田阳或许就不忍心变回人类。
“我真是谢谢你！”田阳皮笑肉不笑的怼了阿诺一句。
田阳发现阿诺这种直狗是真的不适合讲情话，好好地话说出来，感觉格外瘆得慌。
“我只是酒驾，我凭什么出不去？你们别想骗我，律师都和我说了，我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关几天就出去了。”袁永强还是不服气的嚷嚷。
“那是因为律师昨天来的时候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关于张婷婷死亡的充分证据，你现在可不止一个案子啊，除了醉酒驾驶，还有杀人抛尸呢！”陈晓峰一下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一步上前伸出一只手扣住袁永强的脖子，把袁永强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袁永强的双手手腕被手铐铐在桌子上，这会被陈晓峰提起来，只能着急的脸红脖子粗，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难受吗？这种感觉熟悉吗？当时杀死张婷婷的时候，你自己就没有这样的窒息的感觉吗？还是说你有，只不过杀人的过程太过于兴奋了，被你忽略了？让我来替你回想一下，那天你和张婷婷一起去的餐厅，一家西餐厅，吃了牛排喝了红酒，结束的时候，张婷婷非要把没吃完的牛排打包了，你觉得丢人，所以付了钱以后，就去外面等着了。等到张婷婷带着打包好的牛排和你一起回到租的房子，本来你没准备这么着急动手的，但是呢？张婷婷回来以后做了一件事，她开冰箱门了，因为带了打包的牛排回来，所以她想要把牛排放到冰箱里，但是冰箱里有你提前放好的乙/醚，你担心暴露对吧，急忙过去想要阻止，结果和张婷婷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装着乙/醚的玻璃瓶。”
陈晓峰的话不知道刺激到袁永强的哪一根神经，袁永强突然疯狂疯狂摇头，挣脱了陈晓峰手的束缚，试图用头顶撞面前的陈晓峰，但是陈晓峰早有准备，在袁永强的头撞上来的一瞬间，向后一躲，袁永强的头直接撞了一个空，磕在了桌面上，接着袁永强用桌子上被锁住的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口里大喊着：“住口！住口！住口！你胡说八道，我没想杀她！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了她！”
第109章 香烟里的秘密！
审讯过程中, 嫌疑人的这种情绪激动，在陈晓峰看来早就见怪不怪了，往往情绪越激动, 越能说出一些关键性的线索来。
更何况现在袁永强的双手被手铐拷在桌子上，身体被限制在这个方寸之地，对外面的人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情绪再激动，也不过是自我伤害罢了。
刚刚已经提醒赵亿出去叫医生紧急守在外面以应对一些突发的情况, 所以对于袁永强的突然发疯, 陈晓峰冷眼看了一会, 等到对方的情绪有点平复了, 这才示意赵亿拿出证据。
是一个透明证物袋，证物袋里有个张小票。
袁永强看着证物袋里的小票不明所以。
“看到了吗, 那天晚上你和张婷婷在餐厅吃饭的小票, 张婷婷说不要发票, 还从餐厅兑了一罐饮料。记起来了吗？”赵亿举着证物袋远远的给袁永强展示, 一边展示一边描述当时的场景让袁永强回忆。
“你们从哪里找到了？”袁永强盯着那个透明的袋子, 小票上的字清晰可见, 确实是那天吃饭的时候点的菜, 主菜除了西冷牛排有一道冷烤羔羊腿，张婷婷当时吃完说有股羊腥味, 走的时候叫了服务员打包说回去加工一下还能再吃。袁永强对于这道菜记的很深刻, 后来回房间检查的时候, 建强还提醒自己把这个羊腿扔掉, 担心警察顺着这条羊腿查出真正的死亡日期来。
“在张婷婷住的出租屋的冰箱和墙壁的夹缝里找到的。没想到会在那种犄角旮旯留下证据吧？”赵亿说出证物的来源, 当时这个证物是阿诺找到的，带回来以后跟着小票找到餐厅, 看了餐厅的门口的录像，才最后确定了，应该这一天就是死亡日期了。
“你们还要什么证据？一起拿出来吧！”袁永强看完小票，感觉反而放松了，双手松弛的搭在桌子上，上本身向后靠着。
赵亿看了一眼陈晓峰，得到默许以后，又拿出一个证物袋，袋子里装着棕色的碎玻璃。
“我们收拾干净了啊，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袁永强好像很是不解。
“碎瓶子扔在垃圾桶里，被附近的流浪狗翻出来掉在了垃圾桶后面的缝隙里。”赵亿解释道。
“你找的？”田阳好奇的转头问阿诺。
“不是我，阿信带着的那群流浪狗翻出来的，陈晓峰有一天要把流浪狗送回养老院，那群狗路过垃圾堆时跑过去叼出来的。”阿诺解释道。
“我怎么都不知道？咱两不是一直在一起吗？”田阳有点疑惑，感觉自己一直跟着陈晓峰，但是就是不知道陈晓峰什么时候安排人找的这些证据。
陈晓峰就算了，阿诺可是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除了仅有的两次自己单独回了赵爸爸家里，其他时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了，但是阿诺知道的事情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阿信走的时候说的，我怕你不高兴我和阿信说话，没和你说。”阿诺心虚的解释，边解释边观察田阳的反应，阿诺甚至想好了，如果田阳生气要打自己，自己这次肯定不会躲，绝对不会让田阳在外人面前没有面子。
“哦！”田阳没再继续问下去，一点不在意的继续盯着袁永强看。
正当阿诺准备松一口气时，眼睛看着前方的田阳突然凉凉的问了一句：“你和阿信现在还联系呢？”
“没！没！我两早就不联系了！上次陈晓峰送阿信回去，我都没跟着去！”阿诺赶紧反驳，一点不敢耽误。
田阳听完哼了一声说道“哦！我又没说不能联系！”
阿诺这边还在揣摩田阳话里的意思，那边的袁永强盯着证物看了半天，突然出声了：“能给支烟吗？”
陈晓峰示意赵亿给对方点支烟。
赵亿出门拿了盒烟进来，抽出一支，点燃递到袁永强的手上。
袁永强低下头凑到桌面上吸了一口，然后抬头，朝着空中吐了个烟圈。
“你们这烟不行啊，辣嗓子，不软和。”
陈晓峰和赵亿谁也没接话。
袁永强像陷入回忆一样自说自话：“我和婷婷是初中同学，没想到吧。我两成绩都不好，不过她听老师话，我不听，我从小就不听，我们村有矿，年年都分钱，只要矿不关门，我们一辈子不工作都可以，不用念书。”
说了一半，袁永强突然又提到：“你们这烟不行，你们要是想听，出去给我买盒好烟去。实在不行，我进来前兜里还剩半盒，那半盒拿进来也行。”
“你要什么烟？”陈晓峰开口问道。
“九五，那种细支的，内购的白盒的那种。”袁永强看着陈晓峰说出自己的要求：“没想到你官还挺大，这事你也能做主？”
陈晓峰吩咐赵亿按照需求出去买烟，等烟的过程袁永强好像有点急躁，坐立难安的样子。
陈晓峰看着袁永强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你烟瘾很大？”
“还行，一天一包！”袁永强开始着急的揉手。
“张婷婷也抽烟？”
“嗯。”
“什么牌子？”
“和我一样，抽九五，因为她也抽，所以我都是买细支的，她抽不惯粗的。”
大概是袁永强着实会表演，田阳听着竟然感觉袁永强不像凶手了，他的话语里处处都有感情。
“你们刚刚没说完，婷婷死因是什么？”袁永强终于主动问了一个问题。
陈晓峰拿起桌子上尸检报告，照着报告给袁永强读：“被害人张婷婷生前饮酒，被害人张婷婷的心血、肝、胃内容物中均检出□□；被害人张婷婷脑淤血、脑水肿、肺气肿、肺淤血、肺水肿、肺出血，全身多器官淤血，睑结膜、心和肺被膜下瘀点性出血等，符合因乙醇和□□协同作用导致急性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的尸体征象。”
袁永强身体前倾，瞪大眼睛听陈晓峰复述，大概是里面的词语过于专业了，袁永强漏出迷茫的表情，等到陈晓峰念完了，袁永强好像还是没懂真正的死因。
陈晓峰想了想用袁永强能听懂的话语解释道：“张婷婷先喝了酒，就喝酒的前提下，又摄入大量的乙/醚，乙/醚和乙/醇也就是酒精，在人的身体里产生了协同作用，也就是发生反应，导致中枢性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
袁永强好像被陈晓峰说的有点迷糊了，呆呆的问道：“喝酒怎么会死人呢？大家都喝酒啊？你们说的乙/醚我也知道，会所里经常有人偷偷吸，这东西吸进去以后让人晕晕乎乎的，像喝了酒一样，大家私下都吸啊，都没事啊！”
陈晓峰怜悯的看着袁永强，他好像完全不懂为什么喝酒没事，偷吸乙—醚也没事，但是喝酒加上吸乙/醚人就能死了。
“乙——醚是一种麻醉的药物，可以通过控制中枢神经产生麻醉、镇痛和催眠的作用。酒精和乙/醚单独少量使用都不会让人致死，但是在酒精里加入乙/醚以后，如果饮用的量足够大，那加入的乙/醚使酒的成分发生改变，就会让人因为呼吸不畅、脏器循环功能障碍而死亡！”
陈晓峰刚解释完，赵亿买烟回来了，进门以后，把买到的烟给袁永强看了一眼，确定就是袁永强要的牌子，然后当着对方的面拆开，抽出一支，点着送到袁永强的指间。
袁永强快速的低头吸了一口，半天之后，又重新低头看向指尖的香烟。
“味道不对？”陈晓峰突然问道：“你要不要再吸一口？”
袁永强听完陈晓峰的话，低头重新吸了两口，脸上的表情很是疑惑。
“去，申请一下，把他进来那天的私人物品拿出来。”陈晓峰指了指边上的赵亿，刚开始时，还不想用袁永强的个人物品，因为申请证物一层又一层，审批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是要拿出来好好查查了。
“你平时去哪里买烟？”陈晓峰看着袁永强问道，对方迷茫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什么了。
袁永强夹着那根燃着的香烟，半天了才回道：“村里有烟酒行、厂里也有卖的，我们本村的人拿烟酒比外面便宜。”
“庵沟村卖这种烟的烟酒行多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陈晓峰相信，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
“不多，就两家，以前只有一家，就在村口，这两年在合村改镇，把石家沟的村子并到我们村了，石家沟的人过来闹的不行，后来村里开会同意石家沟在村尾那一块的广场上也开一家烟酒行。”袁永强夹着烟的手随着说话开始发抖，指间夹着的香烟颤颤巍巍的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你就没发现不对吗？”陈晓峰实在是不明白，原来闹了这么大一圈，看这情形，这个袁永强竟然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
“没。”袁永强低头看着手指说道，刚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改口说道：“有一次发现过，有一次正好兜里的抽完了，就近在村尾买过一次，当时抽出来不对了，但是我以为是石家沟的人卖的假烟，石家沟的人穷惯了，你不知道，就连吃的东西都经常卖假货，什么大个核桃，老光棍雪糕，营养直线，666感冒灵……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在卖假货。”
审讯室的门又被打开了，赵亿捏着半包烟进来，给袁永强看是不是他的那包。
袁永强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那天晚上没抽完的半包。
“点上！”陈晓峰一边让赵亿给袁永强点烟，一边起身在审讯室的墙上按了一下，打开审讯室的通风开关。
这次的袁永强夹着点燃的香烟，不再像前两次那样着急，反而是迟迟没往嘴边送去。
“抽呗？怎么不抽了？”赵亿刚刚出去进来好几趟，没听陈晓峰的审问，这会好不容易审批好几次拿过来香烟，对方突然不抽了，赵亿直接催了一句。
“汪汪汪汪汪汪”角落中安静了半天的阿诺突然起身朝着袁永强的方向叫道。
阿诺突然激动的反应说明了一切，田阳震惊的看着那支燃着的香烟，一缕缕的白烟从上面散开。
袁永强的发呆被阿诺的叫声打断了，在一声声的狗叫中，袁永强慢慢的低头凑近指尖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烟的一瞬间，像是全身的精神都被瞬时抽走一样，就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陈晓峰快速走过去，抽出袁永强指尖夹着的烟，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快速的按灭，然后把剩下的大半根烟递给赵亿，让赵亿送出去做检验。
等到通风扇把屋里抽的没有烟味了，陈晓峰开口说道：“现在可以继续说了吗？”
袁永强低头看着被抽掉烟的手，缓缓的开口回道：“好！”
第110章 真假难辨。
等到赵亿重新进来, 袁永强双手紧握，缓缓的开口：“刚刚我说到我和张婷婷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以后我两就都没再读书了, 她是没考上高中家里也不让读了，我是自己不想读的。在家里待了一年多，正好我们村里换届选举, 我堂叔那会在外面做生意发达了，手里拿着很多钱回来村里办养鸡场, 带着大家赚了一笔, 所以换届选举的时候, 就被选为我们村的书记了。我开始时在我叔的养鸡场帮忙看大门, 有一次河那边的人眼红晚上偷偷过来给养鸡场下药，被我抓住打了一架, 我头让他们开瓢了, 诺, 就右边, 有个疤。”
陈晓峰看了旁边的赵亿一眼, 赵亿立马起身过去检查袁永强说的头上的疤。就在头发下面, 很明显的一道, 看样子像是缝了十几针。
“因为立功所以就被袁书记重用了？”陈晓峰向后推了一下话茬子。
“嗯，那次以后我就负责给袁叔开车了, 后来袁叔选举拉票的时候, 也是我跟着去的。”
“怎么拉的票？”陈晓峰抓住了重点问了一句。
“好几次呢？第一次的时候还是给东西, 后来第二次换届的时候对方也给东西了, 袁叔就给钱, 拿着现金，按人头给！”
“人为干涉选举是违法的你知道吗？”陈晓峰手指点了点桌面问道。
“嗯？”袁永强的表情明显很迷茫：“违法吗？所有参与选举的都是这么给的啊？谁能带着村里发展, 谁能给村里带来利益我们就选谁呗？这个违法吗？”
陈晓峰被袁永强的话给气笑了，这村里有袁建强这么一尊大神在，村里的人竟然不觉得人为干涉选举是违法的。
“只有他一个人送钱吗？其他候选人呢？”
袁永强脸上出现不忿：“哼，其他候选人都是跟在屁股后面学，第一年我们送东西，第二年他们也跟着我们送，还好袁叔第二年送了钱了，但是这几年他们也送钱，大家就比谁给的多，后来钱越许诺越多，袁叔就改成分红了，村里的石灰厂，还有焦化厂都能分，只要袁叔能当选，每个人都能分红，最多的一年过年，每人分了十八万八。”
“石灰厂和焦化厂每年有这么大的利润吗？之前也分吗？”陈晓峰有点疑惑，如果这两个厂有这么多的利润，那之前为什么不分？难道这几年市场需求变大了？或者是产业升级了？或者干脆就是其他渠道来的钱，全算到厂子里了？
袁永强也有点迷茫：“我不知道。之前就是分点吃的用的，大米，面粉，油之类的，是袁叔上任以后才开始分钱的。”
“那这个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的？”陈晓峰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问。
“两年前了？”袁永强好像在回忆：“还是三年前？我有点忘了，我跟着袁叔出去，有时候会和别的司机在下面一起等他们谈事，偶尔会相互散烟，袁叔知道以后会给我一些好烟，我自己也去买点。”
“就没人怀疑过这烟有问题？”赵亿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烟里真的有问题，直接售卖，还拿出去分发，这么大的成本，还冒险是图什么？
“嗯？”袁永强像是也在思考，但是一时还没想通。
“这个烟是随时去都有的吗？”陈晓峰问道。
陈晓峰的话提醒了袁永强。
“不是，不是的，村里的烟酒店，你知道的，经常缺货，有时有，有时也没有，但是我给袁叔开车，所以烟酒店进货了会给我打电话，有时候会单独给我留两条。”
“你从来没想过这个会成瘾吗？那张婷婷呢？张婷婷身体里检测出来有毒~品你知道吗？”赵亿以为张婷婷和这个袁永强一样，刚刚无意识的被动吸~毒的，起码看这个袁永强的样子，像是不知情的。
赵亿的话结束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袁永强才开口：“我以为，我以为婷婷她……”
又是很久的沉默，袁永强这才接着说道：“我以为婷婷是在外面被人带坏了。”
袁永强的话一说出来，审讯室的人立马觉得无语了，自己就是无意识的被人暗害，张婷婷就是被人带坏了。
“你早就知道张婷婷吸~毒了？被人带坏？什么人？或者你怀疑是什么人？”陈晓峰还是很专业的，最先收回脸上的表情，压缩留给袁永强的思考时间，快速的给出下一个问题。
果然陈晓峰的问题成功减少了袁永强的尴尬，或者说成功减少了袁永强的心理负罪感，很快袁永强就开始逃避似的回答了：“我以前不知道，这两个月才知道。你们不是抓到了他们房东儿子在六楼聚众吸～毒了吗？我怀疑可能是婷婷房东。嗯，以前婷婷就和我提过她的楼上房东儿子总是有事没事的找她。”
陈晓峰越听眉毛皱的越紧，但是饶是这样，也一直没有打断。
田阳听着听着也觉得不对劲，小声的和阿诺讨论：“这个袁永强是不是在说谎？感觉这个话怎么像是有意识的在引导我们往张婷婷房东的方向去办案呢？”
“嗯嗯，我也觉得。”阿诺附和道：“你看这个袁永强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手指一直在动，前面庵沟村的事的时候，他是没有这些动作的。陈晓峰以前办案的时候说过，人在心虚的时候会有很多没用的动作，尤其是和说真话的时候的状态对比，你看吧，下一个问题，陈晓峰肯定会问一个很简单的和案件关联不大的，到时候你再观察袁永强的小动作，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阿诺的话倒是提醒了田阳一个新的观察细节，田阳循着阿诺的提醒开始观察袁永强的细节动作。
“婷婷和我提过好几次她房东的儿子不对劲，我以前一直没往心里去，现在回头想想，可能真的是有点问题。”
果然，短短的几句话，袁永强已经做了六七个小动作了，扣手，眼神乱瞟，不断抿嘴，身体还晃动了几下。
袁永强说完这些话，就看向陈晓峰，看着陈晓峰没有叫停，也没有说什么怀疑的话，又错开对视的眼神，继续说道：“我怀疑可能是婷婷的房子正好在他们楼下，有时候出去进来能碰到，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袁永强也是奇怪，刚开始还小动作很多，一副心虚的样子，慢慢的倒是平静下来，小动作也不多了，果然撒谎这个事也是熟能生巧，假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
陈晓峰及时的开口引导问题走向。“张婷婷初中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干美甲吗？”
“没有，婷婷初中毕业以后刚开始时是在餐厅当服务员，后来又去了服装店卖衣服。也就是这两年才学了个美甲开始做美甲。”袁永强回答这个问题时，很明显全身放松，身体形态和刚刚完全不同，透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气势。
“果然！”田阳缓缓的说道。不得不说陈晓峰审问有两把刷子，在合适的契机问一些简单容易回答的问题，借着这个来判断回答的真实性。
“你两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美甲了吗？”陈晓峰继续抛出一个简单容易回答的问题。
“没，那会她还在卖衣服，我带我那时的女朋友去店里买衣服，正好碰到她，反正我在哪买也是买，就顺便给她做业绩了，毕竟我两是同学。一来二去的，我两就联系上了，后来她开始学做美甲，最早是跟别人做学徒，后来自己在街边支摊做，我看她这样也不是长久的事，就在附近商场帮她租了个商铺，慢慢的她做的好点了，自己也有点钱了，才单独租了独立的铺子，做美甲美容类的项目。”说这些话的时候袁永强依旧很放松，完全没有紧张。
“你是怎么发现张婷婷可能吸~毒的。”
陈晓峰的这个问题又成功的让袁永强紧张起来，审讯室的凳子上像是突然长了针一样，袁永强有点坐立难安。
“别，别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
袁永强这次没有回答。
“是袁建强吗？”陈晓峰问道。
袁永强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在听到袁建强的名字时，猛的抬起头看了陈晓峰一眼，又很快的重新低下头。
虽然袁永强沉默着不想面对，但是陈晓峰也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借着问道:“乙～醚呢？你从哪里得到的？”
“那个东西不是我买的，是婷婷说她们做美甲，有时候美甲上的那个胶总是卸不干净，顾客总说，而且她们自己做的时间长了，手上也会沾到胶水，我就问一个朋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除掉，他给的这个。”
“一个朋友？”陈晓峰打断袁永强的话，重复的说了一遍：“朋友推荐？什么朋友？”
“赵斌！”这次袁永强倒是没有支支吾吾，直接就把名字说出来了。
“呦，这次是朋友了？不是狗了？”这次说话的是赵亿，明显说的是昨晚审讯的时候的事，昨晚审讯时，袁永强还口口声声说赵斌不过是一条狗，今天提到赵斌，竟然又用了朋友这个词。
“赵斌从哪里拿的？给你的时候没有说使用的注意事项吗？”陈晓峰这话听着不像好奇，更像是在引导袁永强想通一些事。
“从哪里拿的？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哪里买的吧？注意事项？好像和婷婷说过，要当冰箱里？我有点记不清楚了，因为当时是给的婷婷。”袁永强说起乙~醚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多难得到的东西。
“买的？”赵亿直接给气消了。“这东西在世面上可买不着呢！”
袁永强听完以后明显很惊讶，像是第一次知道乙～醚这东西不是随意购买的一样。
“你和赵斌说了甲油胶去不掉以后，是赵斌主动和你说的？还是你们找他要的？”
袁永强的眼神暗了暗，开口说道：“是婷婷主动问的赵斌。”
说完以后，袁永强又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我想问问，东西是我们主动和赵斌要的，赵斌也和我们说了注意事项，那，那，那婷婷因为这个乙～~醚死了，赵斌是不是也不用承担责任？”
陈晓峰倒是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按目前你提供的证词，确实是这样，顶多就是查查他获取乙～醚的途径，但是你知道的，赵斌是实验室的，如果乙~醚是从实验室拿的，但是也属于合法途径，顶多是实验室药品保存和管理不当。”
陈晓峰的话刚落，就用手按了按耳边的内嵌耳机，不知道耳机后面是谁说了什么，陈晓峰把材料一合，直接结束了这次的审讯。
“今天先问到这里，你回去也想想，看看有什么细节遗漏了没说。”《https://www.moxi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