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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谁是凶手


    『很温暖。』


    迷蒙中, 黎遥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小院子里，面前是一片沙地, 几个八岁左右的孩子, 正围着中间的一个小孩在说些什么。


    他之前隐约听到什么，入梦？自己是触发了技能吗？


    好在系统还在，及时给了他解答。


    【你现在是在容檀的梦里，入梦这个技能有点特殊, 梦境分为两种, 一种是由梦境主人臆想虚构的，另一种则是对方真实的过去, 如果是后者, 那他跟过去是直接挂钩的, 也就是说，你在梦境中看到的，就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


    黎遥懂了，抬眼, 正好看到为首的一个孩子将面前的狠狠一推, 那小孩顿时被推倒在沙地里。


    那个小孩被推倒也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倒是把对方唬的一愣。


    为首的小孩反应过来后，声音更大了, “你装什么呢容檀, 今天有很多大人来福星孤儿院，你穿这么干净, 不就是想被选中吗？”


    他说完, 低头从地上抓起一捧沙子, 直接扬在了容檀头顶，对方头发上瞬间沾上一堆细小的沙粒，很多顺着脖子流进了散开的衣领里，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黎遥看清后，一下就上了火气，这不妥妥霸凌吗！这么多人欺负容檀一个！


    他上前想要阻止，可是这些人像是根本看不到他，只是自顾自地冲容檀说着狠话，还时不时动手推搡，他伸手，也只能穿过这些人，触不到实处。


    【没用的。】系统说道，【这个技能，只能当一个旁观者，只有在某些极端情况下，才能影响对方的梦境。】


    “什么啊！”黎遥气的要命。


    尽管如此，他还是下意识站在小容檀面前，想帮人挡住撒过来的沙子。


    黎遥低头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容檀似乎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目光相交，紧接着，黎遥眼前一黑，等再睁眼，却到了院子旁边的一颗大树后，他的手正扶在树上，触感坚硬又真实。


    他穿成了8岁时候的黎遥。


    反应过来后，黎遥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狠狠推开为首那个一直欺负容檀的孩子，大声道：“你们干什么！信不信我告诉老师！”


    聚众欺负一个小孩，实在太过分了！


    为首那人没想到旁边会突然冲出来人替容檀出头，猝不及防被黎遥推倒在地，差点吃到一嘴沙，他呸了一声，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黎遥，别以为老师们都喜欢你，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连着你一块揍！”


    说完恶狠狠地朝黎遥扬了扬拳头。


    黎遥都没将小屁孩的威胁放在心上，反倒仗着自己现在也是小孩，抓起地上的沙子，毫无顾忌地朝对方身上撒，往周围一圈乱扔，无差别攻击，那些人顿时捂着头发四散而逃。


    等没人之后，黎遥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小孩身体怎么回事，弱死了，转了一圈，反倒把自己转晕了，自己衣服上也落了一层沙子。


    黎遥努力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黄沙，晃了晃脑袋，朝容檀走过去，俯身，下意识想扶着小容檀的腰将人抱起来，可他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反而被重力坠得又摔坐在容檀旁边。


    他叹了口气，也懒得做无用功了，抬头看向一直暗暗打量自己的容檀，主动开口：“你看我有什么用，他们欺负你，你不会欺负回去？人多的话，你就叫老师帮你，干嘛一声不吭？”


    长大后的容檀看起来挺厉害的啊！怎么小时候是个怂包。


    容檀抿了抿唇，声音绷得很紧：“叫老师根本没用，每次都是敷衍了事，相反，还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我肯定会比他们先被大人选走，这些人，长大了也是社会的渣子，根本比不过我。”


    要是忽略容檀明显带着稚气的嗓音，这些话还挺有道理的，跟个小大人似的。


    黎遥被他萌坏了，下意识想摸对方的头，却被容檀一把拍掉手，“别碰我！”


    黎遥疼的痛呼一声，低头一看，手背上几个明显的手指印。


    皮肤敏感的体质是从小就有的，黎遥痛得两眼水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小崽子，气的直接伸手，捏住对方白皙的脸蛋，“容檀，你恩将仇报，刚刚是我救的你，你还打我？！”


    说完，恶作剧地将容檀的脸往外扯了扯。


    容檀本来想将人推开，可看着黎遥眼眶含泪的小模样，手下意识顿了顿，最后，任由他捏着脸，语气含混：“他们现在应该都去前院了，你要是不去，就错过这一轮的领养了。”


    “我听说，有一对夫妇很喜欢你。”


    系统立马开口，声音罕见地带了一点严肃，【这次领养就是你跟容檀一起被带走的那次，你现在占据了小黎遥的身体，必须让事情发展跟过去一样。】


    黎遥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立马从地上站起身，还不忘扯着容檀的胳膊，“快点，我们一起去！”


    可是容檀却没动，“你去吧！我不去，反正也选不上。”


    他现在这样子，浑身泥沙，没有大人会瞧得上他，还会觉得他是个打架的刺头。


    这也是那些人的目的，让自己不能参加这次的领养，他们就会多一份机会。


    黎遥一下急了，胡乱在容檀身上拍了拍，将人发缝间的细沙清理干净，还不忘在容檀衣服下摆抖了抖，让他衣服里面的沙子掉出来，“好了好了，干净了，别磨蹭了！”


    “我保证，你肯定能选上！”


    黎遥说的信誓旦旦，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容檀的手，朝前院跑。


    容檀看着两人紧紧牵着的双手，一时忘了反应，只愣愣地看着对方白嫩的侧脸。


    黎遥生了一副好面容，尽管平日话不多，可软乎乎的性子还是深得老师的喜爱，此时带着他往前跑，细碎的阳光落在对方的发上，黎遥像是在发光。


    容檀抬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落在他的面上，隐晦不清，可很快，他就被黎遥拉出了阴影，整个人都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


    很温暖。


    容檀心想。


    可没几步，面前的人突然停住，转头看他，表情有点懵，“对了，前院怎么走来着？”


    *


    等两人到了之后，才发现前院到底有多热闹，很多小朋友都打扮得干净漂亮，乖巧地站在前方，目光忐忑又期待地看向不远处的大人。


    不少大人已经在尝试着跟小孩交谈，问一些基础的问题。


    黎遥顿时有点急，想都没想，拉着容檀也往前方挤。


    不能因为他的原因，让容檀错过这次的领养。


    穿过人群后，视野一下开阔起来，黎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不远处西装革履，神情温和的一对夫妇。


    当时领养资料里有收养黎遥的那对夫妻的照片，赫然就是这两人。


    他们像是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小孩，只默默站在不远处，目光从众多孩子身上掠过，却都没有停留。


    孤儿院的院长陪在两人身侧，解释道：“您之前看中的黎遥，我们已经找老师去叫了，应该很快就能到。”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稚嫩的嗓音，“叔叔阿姨好。”


    黎遥带着容檀，主动找上了他们。


    这对夫妻在众多前来想要领养孩子的人里的确与众不同，身上的穿戴内敛低调，却价格不菲，有好几个小孩都在偷偷朝他们看，可这两人要求好像很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那对夫妻看了黎遥一眼，没回话，还是院长先反应过来，喜上眉梢，“黎遥，你跑哪去了！快站到前面来！”


    院长说完就将黎遥拉到两人跟前。


    这时，那对夫妇才有了反应，惊讶道：“他是黎遥？”


    院长点点头，“这孩子很乖的，就是身体有点特殊，很怕疼，皮肤敏感，可能会比较费神。”


    他说完，声音都小了一度。


    说实话，黎遥长相很讨人欢心，可是皮肤太娇气了，之前很多大人也很喜欢他，听到这一点后，都放弃了。


    没人想要麻烦的小孩。


    这对夫妇对视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嫌弃，看向黎遥的表情反而温柔很多，那个穿着浅色长裙的女人俯下身，看向黎遥，笑道：“小朋友，你愿意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话语间，直接朝黎遥抛出了橄榄枝。


    黎遥以为还需要撒个娇卖个萌啥的，没想到这么简单，他也没有犹豫，立马点头，“要！”


    他说完，将身后的容檀也拉了出来，笑的眉眼弯弯，“他也超好的，阿姨你要不要把我们都带走？”


    女人愣了愣，看向黎遥旁边的小孩，可能对方也没反应过来，表情木木的，抬头，冷静地跟她对视。


    仿佛也在考量他们适不适合成为自己的父母。


    女人目光看向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玩笑似的冲黎遥说了一句，“如果我不带他，你就不跟我们走了？”


    黎遥瞪大眼，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过片刻后回过神，毫不犹豫点头，“对，我必须跟容檀在一块！”


    黎遥说的有恃无恐。


    笑话，以前这两人就是直接将容檀带走的，他又不能改变过去。


    院长一直在悄咪咪给黎遥使眼色，这小孩，平时看起来也不笨，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孤儿院的孩子，能被这种家庭收养，说是走狗屎运也不为过，偏偏黎遥还要搭个累赘。


    容檀也察觉到了不对，想挣开黎遥的手，表明自己不用，可黎遥拽的很紧，发现他想跑，直接两个手过来逮让他，手心软乎乎的，力气却大的要命，使劲使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还瞪了他一眼。


    容檀看懂了。


    黎遥让他安分一点，别惹事。


    女人将两个小孩的互动看在眼里，站起身，跟旁边的人小声商量了几句，很快，就下了结论，冲院长道：“这两个小孩，我们都带走。”


    事情敲定，大人去办领养手续。


    黎遥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容檀愣愣盯着自己，见他看过来，还不自在地别过头，“我可没让你带着我。”


    可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算我欠你的。”


    黎遥听到这话，笑的眉眼弯弯，咳了咳，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你就是我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至于什么欠不欠的……”黎遥刚想说不用这么见外，想到什么，咽了咽口水，话锋一转，试探道，“要不，你以后做饭的时候多给我做点番茄鸡蛋？”


    不是他馋嘴，是容檀做的真的太好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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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谁是凶手


    『你能牵着我走一会吗？』


    黎遥没等到容檀的回答, 梦就醒了。


    他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脸半埋在枕头里，看着紧紧拉着的窗帘, 以及外面隐约透出的亮光, 眼神呆呆的，语气颇有些遗憾地开口：“天亮的真快，那臭小子还没答应我呢！”


    好不容易能夹带私货，突然就没了。


    “算了。”黎遥抬手抓了抓额上凌乱的碎发, “系统, 我在梦里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容檀顺利跟他一起被收养了，也不算扰乱过去。


    这次还是他帮容檀争取的机会, 这小子长大后不得对他好点？！


    【没有。】系统很快回道, 【你做的没什么问题。】


    相反, 他应该夸一波黎遥扮演八岁的小孩子没有多少违和感？那打架的赖皮劲，还挺像回事。


    黎遥不知道系统对他的评价，自顾自地从被窝爬起来，一看手机, 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手机坏了？”


    他从昨晚十点多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你的确睡了这么久。】系统解释道, 【入梦这个技能很耗体力，用完后, 你会觉得很累，身体自发用睡眠恢复, 我就没有叫你。】


    很多技能用完后都有不可恢复的副作用, 入梦这个算是症状比较轻的，


    黎遥点了点头, 表明自己知道了。


    他脱掉睡衣, 准备换上日常的衣服, 却发现皮肤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很多小红点，像是过敏后的小疹子，手摸上去，有一点刺痛和痒，胳膊外侧的红点比较重。


    黎遥突然那想起之前睡着前，他微微翻身，都觉得皮肤疼的很，看胳膊上的痕迹，不会是他翻身造成的吧？


    他嘟囔了一声，“这身体也太娇气了。”


    睡个觉还能刺挠成这样，现在不碰也痒痒的。


    不过黎遥以为这都是正常的，就没太在意。


    他穿好衣服，突然听到卧室房门口传来几声抓挠的声音，还伴随着隐约的……猫叫？


    黎遥懵了一下，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只通体白色的猫突然窜了进来，绕着黎遥的裤腿蹭来蹭去。


    他们家竟然还有一只猫吗？昨天翻东西的时候黎遥只注意了抽屉和柜子，竟然没发现客厅角落还有猫咪的一个小窝，可能天冷，猫咪性子比较懒，一直窝在里面，他就没发现。


    旁边还有自动喂食器，里面的猫粮已经空了，难怪小猫来找他了。


    黎遥好不容易找到了猫粮，给人添了进去，自己蹲在旁边看猫吃饭。


    这是一只布偶猫，眼睛是漂亮的天蓝色，身上毛发雪白，尾巴带了一点灰色，又大又蓬松，吃饭的时候扫来扫去，可爱得不行。


    等猫咪吃完饭，黎遥忍不住将它抱起来，一起窝在沙发上。


    猫咪脖颈上有一个吊牌，上面写着名字，夭夭，还留了主人的电话号码，黎遥认出来了，是容檀的手机号。


    黎遥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一会，默默收回眼。


    容檀是这个猫的主人，不过猫的名字，怎么跟他那么像……


    黎遥尽力忽略心底奇怪的感觉，打开手机，搜索之前流浪汉溺亡的事件，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进展。


    警方依旧将这个案件定性为普通的失足落水，不过出了新的消息，根据尸检报告，落水时间应该在晚上七点左右。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看不清路况也是正常。


    除了这些，再没其他消息，黎遥也试着搜索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其他死亡事件，可是网上完全没有消息，不知道是没报道还是没发生。


    就在黎遥愁眉苦脸的时候，手机震动一下，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是池随，我把你落下的手套带过来了，我现在陈河公园，方便的话，你过来拿一下，】


    黎遥不知道池随是从哪里问来的他的手机号，看着对方的消息，他一时没回。


    池随对他的态度怪怪的，而那个手套，也无所谓，他昨天翻抽屉的时候，找到了一抽屉毛茸茸的手套，丢掉一双根本无关紧要。


    外面也怪冷的，大厅落地窗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可见内外温差有多大。


    他刚想找个借口说不要手套了，对方又弹出一个短信。


    【我去医务室了，胳膊上的伤还不轻，我们结算一下治疗费用。】


    不得已，黎遥还是要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戴手套围围巾的时候，本该软和的织物接触到皮肤，有种麻麻的刺痛感，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皮肤敏感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起床那会，症状还没这么明显。


    黎遥叹了口气，出门前，先去冰箱里翻了翻，成功找到一袋面包跟一瓶酸奶。


    他一天没吃饭了，还停了外卖，得找点东西填饱肚子。


    黎遥嘴里叼着两块面包，就急急忙忙出了门。


    进了电梯，里面还有一个人，身形高挑，穿着剪裁得体的高档西装，领带也打的规规矩矩，鼻梁高挺，骨相深邃，颇为强大的气场让黎遥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他慌忙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才发觉自己刚才吞的太快，噎得慌，他咳了咳，用吸管戳开酸奶，猛吸了一口，手也使上了劲，不小心将酸奶包装捏瘪了，酸奶一下溢了出来，弄到了他的手指上。


    眼见酸奶要流到他半包的手套上，黎遥下意识将手指塞进了嘴里，将那点酸奶吸吮干净。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可当黎遥意识到他侧后方还站着一个人时，动作蓦地顿住，下意识转头，正好跟人目光撞上。


    这尴尬的场面，让黎遥瞬间红了脸。


    叶怀霁垂眼，目光落在他白皙稠丽的小脸上。


    对方长的很好看，此时柔软的脸颊透出一丝红晕，含着手指，腮帮子微微鼓起，粉白的唇瓣吮出一个很小的弧度，唇角还溢出一点白色的酸奶，懵懵地仰头看着他，像是，直白的勾/引……


    不过对方很快就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手指抽了出来，狭窄安静的电梯里，响起一声轻微的“啵”，拔塞子似的。


    眼前的人飞速背过身，像是害羞极了，将围巾团团拉了上去，只在缝隙中露出一点红透的耳朵边，粉嫩可爱。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对方一路小跑出去，很快就不见身影。


    叶怀霁喉结滚了滚，半晌后，才迈腿从电梯离开。


    *


    等走出小区，黎遥脸上的热度才慢慢褪下去。


    在陌生人面前舔手指，着实太丢人了。


    他将喝完的酸奶盒子扔进垃圾桶，再将手套戴好，加快脚步，走向跟池随约定好碰面的地点。


    现在天渐渐黑了下来，黎遥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清路。


    系统及时提醒，【这具身体有夜盲症，你往路灯多的地方走。】


    黎遥只得小心地看着台阶，尽量走亮光处。


    两人约在了上次那个长椅附近，黎遥到之后，发现长椅边倚着一个人，长腿曲起，动作慵懒随意，此时正低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刚一靠近，对方就察觉了，精准看向他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黎遥的错觉，池随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


    池随将手机放进口袋，迎了上去，他看着黎遥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不由失笑，“你来了？外面是不是很冷？”


    黎遥几乎没有多少皮肤裸露在外，偶尔一阵冷风吹来，还会下意识缩脖子。


    出于礼貌，黎遥将围巾拉了下来，呼出一口白雾，“是有点冷，你之前说的医药费，多少？我付给你。”


    池随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起来，定定看着黎遥，突然问了一句，“你跟容檀是一对吗？”


    昨天他跟黎遥要联系方式被容檀强硬打断后，不爽到了极点。


    容檀凭什么插手黎遥的社交？


    在出了那么大的事后，他以为黎遥跟容檀之间的关系肯定算不上融洽，可昨天容檀表现出来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告诉他事实跟自己想的并不一样。


    他去球场跟人打了几局发泄完后，就回了宿舍，去Z大论坛找之前有关容檀同性恋的帖子，可是相关帖早就被校方删除了，只有网络上还有零星的八卦新闻。


    池随之前听其他人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对方说过容檀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关于同性恋的谣言，离谱的是，现在对方大四，大学这几年，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连绯闻对象都没有。


    按照对方的长相跟人气，绝对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就算是男生，也不在少数。


    可容檀就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山，将所有的示好都拒之门外。


    难不成，心里早就有人了？


    池随看着面前黎遥被冻得微微泛红的艳丽脸蛋，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你跟容檀是不是在谈恋爱？”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意。


    黎遥被他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皱紧眉头，“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怎么就跟容檀谈恋爱了？


    黎遥不想回答池随这种无聊问题，“把你看病的□□给我，我给你转账。”


    谁想池随像是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上前一步，伸手捏着他的胳膊，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意，“你的意思是，你跟容檀没在一起？”


    他还是有机会的？


    池随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黎遥没想到池随突然靠过来，胳膊上的手很紧，他下意识想挣开，皮肤贴着衣服，再经由对方握着的手摩擦了一下，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在那一小片皮肤荡开，让黎遥骤然停住挣扎。


    怎么隔着衣服也有感觉……


    黎遥懵了，都忘记回答池随的问题。


    池随却将这当成了默认，他唇角翘得很高，看着面前软乎乎的黎遥，握在对方胳膊上的手有点不舍得放开，他不由想，


    黎遥小小一只，抱进怀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下一秒，池随就付诸了行动。


    黎遥轻松就被他抱进怀里，对方骨架很小，饶是穿着厚实的衣服，身量也比他小了一圈，抱起来很舒服，低头，鼻尖隐隐能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像是黎遥身上自带的香味。


    “你好香。”池随喃喃说道。


    软软的，香香的，让人爱不释手，甚至下意识俯身，想凑得更近。


    黎遥被池随完全抱在怀里，对方衣服穿的不多，燥热的体温扑面而来，将他团团包裹起来，更要命的是揽在他腰间渐渐收紧的那双手，让他整个人都失了力气。


    太奇怪了，这种情况，他应该毫不犹豫将人推得远远的，就算直接给池随一巴掌都不为过，可现在，他因为对方抱了他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对方跟他接触的地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发地作出回应——


    他紧紧地回抱住池随，带着一丝难掩的急切，脸深深埋进对方怀里，汲取着池随身上的温度，像是瘾症犯了，急切渴望更深层次的接触。


    之前皮肤上的刺痛感完全消失不见，反而涌上丝丝难以言喻的满足。


    这个时候，无论是池随落在他颊边的呼吸，还是腰上手指往里收拢的力道，对于黎遥，都是赤/裸裸的引诱。


    他的身体，好像十分贪恋这样跟人密切的肢体接触，甚至叫嚣着揭开衣服的阻碍，毫无隔阂地跟人贴在一起。


    池随本来在暗自窃喜黎遥对他的回应，可是怀里人的动静有点不对，整个人身体像是软了下来，手指虚虚地抓着他的衣领，却还是不可控地一点点滑下去。


    他赶紧将人抱了起来，坐到旁边的长椅上，抬起黎遥的下巴，却猝不及防看到一张粉白艳丽的小脸。


    黎遥呼吸都有点不稳，眼里沁出一点水气，湿漉漉的，此时也有些无措迷茫地看着他，显出一丝惑人的潮软。


    仿佛，他只要再抱紧一点，黎遥就能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任他欺负。


    池随喉结滚了滚，压下那份旖旎的心思，让黎遥靠在长椅上，小心问道：“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问题，黎遥也想知道。


    他的皮肤饥渴症，不是隔着衣服就不会有症状吗？他还专门穿的这么厚，就是怕出什么意外，可现在……


    黎遥偏头，看了眼旁边的池随，抿了抿唇，小声道：“你刚刚抱我太紧了，我有点缺氧。”


    他当然不能把自己皮肤饥渴症的事情告诉池随，不是怕成为对方的把柄，而是感觉，说了，池随这个随便抱人的流氓可能会更高兴。


    吃亏的还是他。


    池随也是个直脑筋，没多想就信了黎遥随意编造的谎话，歉声道：“对不起，那我下次力气小点。”


    “我第一次这样抱人，可能没什么经验。”


    以前最多是跟兄弟勾肩搭背，或者谁喝多了他帮忙扶一下，从没这样严严实实将人搂进怀里过，一低头，就能闻到对方衣领缝隙溢出的一点点温软甜香，勾得他心痒痒。


    黎遥察觉到对方直白的目光，下意识将围巾往上拉了拉，闷声道：“谁跟你有下次……”


    话里话外不忘占他便宜。


    池随听着他细软的语气，嘴角扬起，一点都不在乎黎遥是在拒绝他，反而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关心道：“你现在好点了没？”


    黎遥脸上那点红已经消了，呼吸也平稳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事了。”黎遥点头。


    他察觉到了池随的靠近，不过没有阻止。


    他发现，对方挨着他的时候，他身体会下意识放松下来，还会朝对方那边倾泻力道，让两人靠的更紧。


    该死的皮肤饥渴症！


    黎遥咬了咬下唇，只能尽量控制身体，不让池随发觉他的异样。


    池随没多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手套，递给黎遥，“你的手套。”


    黎遥差点忘了这一茬，他之前的半只手套因为手撑在地上过，都粘上了土，而他眼前这只却干干净净，上面的毛毛蓬松柔软，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清洗过，上面还有一股清新好闻的香皂味。


    这让黎遥有些吃惊。


    他本来以为池随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没想到对方还会帮他洗手套。


    黎遥接过，语气不由好了很多，“谢谢。”


    池随见黎遥将手套放进口袋，唇角的弧度更大。


    他回宿舍后用香皂搓了好几遍，手都被冷水冻得通红，可他不在乎，确定将手套洗的白白净净，才停手。


    现在听着黎遥软化的语气，觉得一切都值了。


    话题暂时结束，两人之间安静下来。


    夜色下的公园跟白日不同，灯影重重，旁边间或传来散步的人的絮絮低语，营造一种隐秘亲近的氛围。


    黎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后知后觉意识到池随叫自己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还手套或者让他赔医药费，对方就是单纯想将自己骗出来。


    他抿了抿唇，正在纠结要不要找借口回去，却听旁边的池随突然开口。


    “要不要四处走走？我知道公园有一处的灯还布置得挺好看。”


    池随说完后，明显有点紧张，像是第一次邀请人约会的毛头小子，连身子都不自觉坐直了。


    黎遥垂眼，看着两人中间骤然分割开的一个小缝，心底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低落感。


    这个皮肤饥渴症，对他真的影响很大。


    黎遥觉得，他需要知道自己对它忍耐的限度。


    黎遥微微偏头，看着旁边面上一本正经，耳根子却微微泛红的俊俏青年，眨了眨眼，“我还没看过这个公园有什么好看的灯，可是，我腿有点酸。”


    他将右手上的手套摘下来，伸到池随面前，声音放软，带着一丝请求：“你能牵着我走一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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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谁是凶手


    『想跟着他回家不成。』


    昏暗的路灯下, 黎遥的手被灯光映衬地愈发白净，五指纤细，指尖圆润, 泛着健康的粉色, 让池随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地，将人的手牵住。


    夜色寂静的公园里，两个人男生牵着手，静静地朝前走。


    池随牵着黎遥的指尖, 手都不知道怎么用力, 原本脑海中预想的活跃气氛的话消散一空，他只能感受到手心的软腻——


    黎遥用手指勾住他, 软乎乎的, 让他整个人飘飘然, 像是踩在棉花上，有种不真切感。


    他竟然，牵到黎遥的手了？


    胸腔中的心跳声后知后觉地躁动起来，突兀响起的鼓点仿佛敲击在池随心上, 让他乱了思绪。


    池随压了压喉结, 刚想收紧手心，将人往自己身边再拉近一点, 手心温软的触感突然抽离。


    “谢谢，我好多了, 可以自己走。”黎遥低着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礼貌的道了一声谢，然后重新将手套戴了起来。


    从刚刚的试探, 他差不多搞清楚了。


    跟昨天相比, 他的皮肤饥渴症似乎更严重了。


    刚刚池随只是牵了他的手指, 他的身体就下意识地将手又往前递了递，甚至希望池随能牵得更用力一点，将他整个手心都握进去才好。


    跟之前的拥抱一样，他对这种简单的牵手也难以抵抗。


    不过不同肢体位置的敏感度是不一样的，手心的亲密比腰上的更加容易忍受，这也是他能顺利将手抽出来的原因。


    不过，再继续牵下去，黎遥就不敢保证了。


    黎遥手指偷偷在手套里面蹭了蹭，想尽快消除那股酥麻感，走神间，没想到前方的人突然停下脚步，他一下撞到了池随的后背。


    所幸他走的不快，撞的并不疼，黎遥抬头疑惑道：“怎么停了？”


    “到了。”


    池随退开一步，露出面前的视野。


    这是一片十分开阔的草地，草坪上有很多造型精致的灯笼，因为今年是兔年，最外围是一圈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灯光变幻间，给人一种兔子在草坪上嬉戏奔跑的错觉，生动可爱。


    池随见黎遥眼睛霎时就亮了，显然对于这灯展很惊喜。


    他嘴角不由扬了起来，之前被人松开手的失落也不翼而飞，“这是陈河公园专门为元旦准备的灯展，总共设置了三处，一直保留到春节过后。”


    黎遥在看灯，池随就在看黎遥。


    他继续说道：“要是你喜欢，我可以带你去另外两处，灯笼样式不一样，虽然今天不一定有灯，不过也依旧很好看。”


    要是池随的朋友知道池随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惊讶地把眼珠子瞪出来。


    毕竟，这人曾经十分嫌弃陈河公园的灯展，觉得每天来的人太多了，他夜跑都跑不起来。


    哪像现在，话语里全是对灯展的吹捧，生怕人家不感兴趣。


    黎遥的确有点心动，他转头想问问具体在哪里，却正好对上池随专注的眼神。


    斑驳的光影跃动在眼前人的眉眼上，少年人的青涩与悸动纠缠在一起，朦胧又美好。


    黎遥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不太妥当——


    他太主动了。


    任由对方抱，还找拙劣的借口让池随跟自己牵手，很容易给对方造成一种撩拨的错觉。


    可，他只是想试验一下自己皮肤饥渴症……


    他这样，算不算欺骗人感情啊？


    黎遥垂下眼，莫名有点心虚。


    “怎么了？”池随见黎遥突然不看灯展了，疑惑问他。


    黎遥抿了抿唇，含混道：“那个……外面太冷了，我想先回去。”


    或许，他当时就不应该轻易相信池随的说辞出门，现在，两人之间氛围都怪怪的。


    池随闻言，下意识将黎遥松垮地围巾往上牵了牵，遮住对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冷就先回去好了，我送你。”


    他发现黎遥很怕黑，走路只走路灯底下，就算有近路也还是选择绕道，只走明亮的地方。


    这让池随不放心让黎遥一个人回去。


    可是黎遥却觉得麻烦，“不用，我住的小区就在附近，几步路而已。”


    送来送去，愈发扯不清楚。


    有这个工夫，他还不如再回家搜搜屋子，或者在网上查一下还有没有命案，找找凶手的线索。


    池随像是没看出黎遥的抗拒，十分坚持，“现在天都黑了，我送你回来正好六点半，我每天都在这里夜跑一小时，现在还差一点时间，我自己待着也没事做。”


    黎遥本来都已经准备往公园外走了，闻言脚步一下停住。


    每天夜跑一小时？


    那就是在六点半到七点半之间，而那个流浪汉的死亡时间，网上报道是七点左右，正好能对上。


    黎遥眼中滑过一抹惊讶，他下意识看向池随，这人该不会就是杀人的凶手吧？


    可是他获得的信息都是池随给他的，没人这么蠢会直接将自己的作案时间说出来吧？


    思绪转了一圈，他试探问道：“你会去公园人工湖的西南角夜跑吗？”


    那个流浪汉就是死在了那里。


    “会啊！”池随毫不犹豫回答，“我夜跑就是沿着湖边跑的。”


    黎遥一直在观察池随的表情，对方目光坦荡，甚至都没察觉出自己的试探，直接说出了跑步的路线。


    这表现让黎遥选择勉强相信他，“网上说那个流浪汉的落水时间就是七点左右，你有看到什么吗？”


    如果池随不是凶手，那对方会不会发现什么关键线索？


    池随看着黎遥隐含期盼的目光，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跟那个流浪汉很熟？”


    黎遥看了眼灯展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将池随拉远了些，边走边低声解释：“他在害我落水之后就死了，我心底不安稳，想多了解点情况。”


    池随看着黎遥白皙柔软的侧脸，想到什么，声音缓了缓，“吓到你了？”


    黎遥胆子肯定很小，发生了这样的事，可能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池随非常自然地替人找好了借口，侧身替人挡住风口，才回道：“那天是周六，三处的灯展都开了，附近小区来了很多人，大人小孩都有，人挤人的，小区的保安们都被抽调过来维持秩序……”


    他当时没想到这么多人，夜跑都断断续续，没跑痛快，所以记得挺清楚。


    “流浪汉落水的西南角其实很少有人去，要是去湖边，必须经过一个岔路口，那里安了一个摄像头，我们到时候可以去公园管理处调取监控。”


    “要是角度合适，或许都能拍到流浪汉落水时的情景。”


    黎遥没想到还能问出这样的线索，立马来了精神，抓住池随的手臂，“那你现在能带我去看看吗？”


    手套下露出一点葱白的指尖，搭在灰色的宽松卫衣上，衬的黎遥愈发娇小，给池随一种被依赖的感觉。


    他尽力压下唇角的弧度，胳膊抬起，装作不经意牵上黎遥的手，“我现在带你过去。”


    黎遥也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


    不过对比于即将到来的重要线索，被牵手完全可以忍受，于是，黎遥很配合地将人握紧。


    反正戴着手套，感觉不是太强烈，相反，还很舒服。


    路上，黎遥不断催促池随走快一点，两人没多久就到达目的地。


    可是，摄像头是黑的，根本没工作，上面还布满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黎遥的心一下坠到了谷底。


    他早该想到的，要是有摄像，警方会最早发现，也不用尸检过后才能判定对方是失足溺亡。


    池随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他看着黎遥耸拉下去的眉眼，哄道：“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奶茶店，要不要喝？我带你去？”


    喝甜的心情会好，再说黎遥不是觉得冷吗？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正好，他也能跟人多待一会。


    可是黎遥像是提不起丝毫兴趣，用脚踢了踢旁边的花坛，“我不想喝。”


    闷在围巾里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含着水，让池随就算被拒绝也生不出一丝脾气。


    偏偏黎遥说完又像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小声补了一句，“你要是渴了，我可以陪你去。”


    刚刚为了早点看到摄像头，走的太快，黎遥脸上的围巾都往下掉了一截，露出柔软白皙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郁闷，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可爱得不行。


    让池随下意识想碰碰他。


    他魔怔似的伸出手，指腹轻轻蹭了蹭黎遥白嫩的脸颊。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在他手蹭过去的时候，黎遥偏头，轻轻用脸蹭了蹭他的指尖，仰着头，漂亮的眸子懵懵地看着他，衬得人又乖又软，像是一只家养的，正在朝他撒娇的宠物。


    池随心跳都漏了一拍，就这样，手都忘了拿下来，僵在半空，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


    黎遥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又碰他，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由有些羞恼，瞪了池随一眼。


    老突然动手动脚的，让他没有任何防备，偏偏这具身体会先于他的思想迎合对方，根本控制不了。


    真是白白让人占便宜。


    黎遥红着脸，将围巾又严严实实转了一圈，转身就走，“我回去了！”


    池随赶忙跟了上去，没走多久，就到了黎遥的小区楼下。


    跟论坛里的人说的一样，黎遥的养父母去世后，给人留了一大笔财产，其中就包含一套高档小区的房子，看来就是在这里。


    黎遥进了小区，池随也巴巴跟了上去。到了电梯前，黎遥看着身后的小尾巴，绷着脸道：“你还不走吗？”


    想跟着他回家不成。


    进了小区楼就暖和很多，黎遥完全将围巾拉了下来，露出那张艳丽的小脸，唇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捂得太久，泛着一股湿漉漉的粉，勾人得很。


    池随舔了舔唇，“我忘了带夜跑时候喝的水了，附近哪里有便利店吗？我有点渴。”


    黎遥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的唇。


    唇形好看，颜色是干燥的浅色，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舔了一下的缘故，微微泛着水光，让黎遥呆了一瞬，心底突然涌起某种隐秘的渴望，被他察觉后，硬生生压了下去。


    什么啊！


    黎遥匆忙别过眼，“我也不知道哪里有。”


    他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没办法给池随指路。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黎遥逃似的跑了进去，眼见电梯要合上，门外的池随突然伸手，按住了门缝。


    “那你家里有水吗？能借我一瓶，或者让我喝一口也行？”


    池随面皮长的极好，当他眼角微微垂下，巴巴地看着你时，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再配上刻意压低的声线，让人很难拒绝。


    黎遥几乎没有防备地开口回道：“我家里有水。”


    他早上开冰箱的时候，看到里面有。


    池随闻言，毫不犹豫迈腿跨进了电梯，朝黎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那就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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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谁是凶手


    『也不是那么讲信用的人。』


    电梯往上运行, 到了三楼，数字暂停。


    一楼电梯不远处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旁边的助手正在给他汇报调查的结果。


    “陈河小区3楼住户, 姓名黎遥, 年龄20岁，被养父母从孤儿院接过来收养到名下，两年前养父母由于车祸双双去世，给人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他手上拿着黎遥的基本资料, 上面附上了一个证件照, 唇红齿白，就算是最普通的蓝底证件照, 也不损人出挑的容貌, 就算他阅人无数, 也直觉这个少年出奇的漂亮。


    助手说话顿了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我调查到他最近的资金往来，应该已经没钱了。”


    对方将经常消费高级餐厅已经停止了续费, 还将自己一个氪金最多的游戏账号进行售卖, 看来应该是经济出了问题。


    叶怀霁淡淡嗯了一声，看着电梯缓缓从三楼往下落, 开口问道：“刚刚跟他一起的是池氏总裁的独子？”


    助手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老板在说什么。


    他刚刚还疑惑老板为什么突然停住, 不进电梯, 要等前面那两个人走了才搭乘，他本来还以为老板是想在电梯里跟他交代什么公事, 现在想想, 叶怀霁应该一开始就认出来了那两人是谁。


    不过, 要是他没记错，其中一个少年羽绒服围巾穿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出小半张侧脸，辨识度很低，饶是他在业界一向被人夸赞眼神犀利，却也没认出这就是自家老板让调查的人。


    “叶总，应该是。”不过助手很快将刚刚两人的相貌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池氏少爷叫池随，目前在Z大就读，出现在附近的概率很大。”


    “不过，池氏有自己的大楼，而且我记得对方行事比较低调，是住校的。”


    言下之意，池随跟黎遥应该是认识的。


    叶怀霁嗯了一声，电梯到了，迈腿进了电梯，再没开口。


    另一边的黎遥则是将池随带回了家。


    开门的时候，系统趁机开口：【你让我帮你在网上将其中一个账号挂出去售卖，已经有好几个玩家询问了，我会选择价格合理的买家进行交易，到时候钱会直接打到你的卡上。】


    黎遥心底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银行卡里那点钱估计都不够他交家里的水电费，最后黎遥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那几个氪金的游戏账号上，勉强救急。


    门打开，黎遥都没招呼池随进来，准备去拿瓶水给他就完事，可他刚打开冰箱，就听见布偶猫夭夭发出警告的呼呼声。


    黎遥转身，发现池随不知什么时候跟着自己进来了，还换了鞋，将门给关上了，现在正在跟全身炸毛的夭夭对峙。


    夭夭对于陌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域非常抵触，后背都弓了起来，眼神犀利，不断对池随发出警告的叫声，像是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黎遥一看，立马过去将夭夭抱进怀里，“别怕别怕，这个不是坏人，我放他进来的，乖。”


    说完用脸蹭了蹭夭夭的脸蛋，将它往怀里抱了抱，不断说着安抚的话。


    黎遥以前听说过，这种状态下的猫咪很容易应激生病，严重的话还会死掉，布偶猫向来金贵脆弱，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夭夭在黎遥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用头拱了拱黎遥的手掌心，低低喵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委屈。


    黎遥心都被萌化了，立马给它开了个罐头。


    池随见猫终于放过他，撅着屁股在那里吃猫粮，才松了一口气，“你家猫怎么比狗还凶，一点也不像你。”


    黎遥摸了摸夭夭的背，听着对方发出的呼噜声，反驳道：“它才不凶。”


    可能随了主人的缘故？毕竟是容檀的猫。


    他站起身，将临时放在沙发旁边茶几上的矿泉水拿起来递给池随，“你要的水。”


    时间不早了，他准备洗个澡就睡了。


    池随看着眼前的水，突然笑了一声，他凑近黎遥，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漂亮脸蛋，俯身，笑的有些无赖，“你真以为，我是来喝水的？”


    有时候，黎遥真的很迟钝，可偶尔又敏锐得不行。


    就像现在，黎遥第一时间后退，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黎遥躲开对方迎面扑过来的呼吸，将水强硬地塞进池随怀里，然后绕过他，打开了房门，“水给你，你可以走了。”


    语气一本正经，不复之前的温软，反而绷着小脸，像是生气了。


    很明显，要是他不离开，黎遥语气可能会更重，或许，也不介意报警让警察来把他赶走。


    可是，黎遥似乎没想到另外一个可能性，这么短的距离，他完全可以直接将人抱紧怀里，捂住黎遥的嘴，再强硬地将门关上，而黎遥只能瞪着眼，害怕地眼眶湿红，可能还会被吓哭，却发不出一点求救的声音。


    池随喉结滚了滚，压下心底那些妄念，双手举起，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别误会，我只是以为你在邀请我。”


    “你主动让我牵手，拥抱的时候也会回抱我，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意。”


    池随看着黎遥的表情，“我之所以跟你上来，只是想确定一下。”


    在黎遥说自己家里有水的时候，默认他上楼的时候，那一瞬间，池随心跳都乱了。


    明明是他故意示弱，用话误导黎遥，可等对方真的顺着他的话说的时候，他有种对方是真的回应了他的错觉，心像是泡在蜜罐中，甜丝丝的。


    在电梯里，他一直在胡思乱想，等会进门后，他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也要主动说明自己的心意，需不需要先去买点东西，仪式感很重要。


    可是没等他想清楚，黎遥就将水递了过来，让他离开。


    池随被迫清醒——。


    黎遥对他根本没有那意思。


    而现在，黎遥分明听懂了他潜在的意思，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你不是还要跑步吗？时间已经过了。”


    委婉的拒绝。


    池随扯了扯嘴角，没动，反而直接在黎遥家里的沙发上坐了下去，“我今天有点累，不想跑了，你应该不介意我在你家休息一会吧？”


    “看在我救了你两次的份上。”


    最后一句话成功将黎遥的拒绝噎了回去。


    他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关上门，走了进去。


    池随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性。


    池随拧开水喝了一口，他随后抹了抹唇上的水渍，看向几乎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黎遥，主动开口：“其实我很好奇，你既然对我没意思，为什么行动间却很主动？”


    会伸手回抱住他的腰，牵手的时候一点点拽紧他的手指，力道还在缓慢加深，给人一种黎遥很依赖他，很喜欢跟他这样亲近的感觉。


    要不是直觉告诉池随黎遥不可能跟他玩欲擒故纵那套，他都以为对方是故意来钓他的。


    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勾的他神思不属。


    黎遥暗道糟糕，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想到对方一直顺着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误解了吗？


    怎么所有副本里的npc都这么聪明啊！


    黎遥将沙发上的垫子抱进怀里，手指收紧，颇有点紧张地抓了扎枕头的边角。


    沉默半晌，黎遥选择坦白：“我有皮肤饥渴症，症状从今天早上起就变重了，身上起了小片的红疹，身体极度渴望跟人有皮肤接触，你抱我的时候，我皮肤上一直有的刺痛感减轻很多，所以，我才会想跟你牵手。”


    与其说谎，还不如直说。


    他定定地看着池随，挽起手臂，给人看自己的胳膊。


    上面已经泛起了小片的红点，跟过敏似的。


    池随眼神凝重下来，他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黎遥几乎整个胳膊都是这样，袖子撸起来后，不知道是不是被衣服狠狠刮蹭的原因，白皙的皮肤底下渐渐透出不正常的红，“你一直这样吗？要不要去看医生？我家里还算有钱，在Z市可以帮你找到比较有名的皮肤科的医生。”


    “没用的。”黎遥将衣服放下去，敛下眉眼，低声道：“而且这个平时也没事，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变得严重了。”


    弹幕一下热闹起来。


    【啊啊啊！傻遥遥，你干嘛这么诚实！不怕这个坏狗用这个病威胁你占你便宜吗！】


    【呜呜我的老婆还是太单纯了，被人一问就什么都坦白了。】


    【嘶，遥遥老婆没这么笨啊？之前不是还装作腿酸让人牵手吗？咋现在这么不设防将自己的病说出来了？难不成是故意的？】


    【楼上？】


    【草草，还真有可能，老婆可娇气了，这个皮肤饥渴症应该让他很难受吧？现在眼前有这么听话的一只大狗狗，干嘛不利用！】


    【大家只担心老被占便宜，可实际上，他才是受利者！！！】


    【而且这个池随一看就被老婆迷晕了，估计说什么都信，老婆牛逼！】


    黎遥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柔软亲肤的衣服现在穿在他身上格外刺挠，浑身不自在。


    这个时候，黎遥隐隐意识到容檀之前说的[日子]是什么，想必就是皮肤饥渴症病发的日期。


    而之前的实验让他清楚地认知到，只要跟池随稍微接触一下，这个症状就能缓解。


    于是，黎遥选择冒着一定的风险，坦白自己的病情，让池随来帮他。


    不想付出任何代价的那种。


    他看着几乎跟他挨在一起的池随，没提醒，而是转过头，看着桌上少了一小半的矿泉水，解释道：“之前我真的只是想让你上来喝口水，没别的意思。”


    “如果之前的行为让你误会了，我跟你道歉。”


    黎遥抿了抿唇，唇瓣被他压出一条绷直的弧度，瞧着可怜又无助，“对不……”


    起字还没说完，突然被人抱进了怀里。


    屋内开了空调，黎遥早就将厚实的羽绒服脱掉了，此时直接被人圈进了怀里，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气，熏得他脸颊泛红。


    由于腰上的力道，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池随倒了过去，像是压在了对方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黎遥愣了愣，他还以为得多装会可怜，没想到池随毫不吝啬，都没多问就遂了他的意。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抱了后，池随又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别扭，想了想，直接拦腰将黎遥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黎遥怀里还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葱白的手指陷进圆滚滚的枕头里，瞧着懵懂又可爱。


    池随将碍事的抱枕抽走扔到一边，搂着黎遥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让黎遥能切切实实贴到他的身上，还不忘撩起黎遥的袖子，看上面的红疹有没有消退。


    手腕上的热度让黎遥手指蜷缩了下，他刚想抽回来，却被人捏住腕骨，“你之前说过，拥抱跟牵手都能让你好受很多，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黎遥侧坐在池随腿上，池随则是一手揽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贴握着黎遥的手腕，手心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干燥滚烫。


    这种姿势和直白的触碰让黎遥脸更红了，身体依旧比他快一步作出反应，俯身靠了上去，手也自发搭在了池随的肩上。


    尽管黎遥什么都没说，池随依旧从对方的动作里听到了回答。


    他用拇指揉了揉黎遥纤细的腕骨，笑了一声：“舒服了？”


    黎遥眼睛都不自觉眯了起来，就跟刚刚被人抱的布偶猫一样，全身上下都在表达自己的喜欢。


    黎遥有点不好意思回答池随的话，搂着池随的脖子，将脸埋在对方的颈项，含混道：“嗯……”


    温软香甜的呼吸一阵阵拂过池随的侧脸，让他口干舌燥，他看着黎遥泛着粉的耳朵尖，没忍住，凑过去，从唇轻轻碰了碰，“不舒服就告诉我，别忍着。”


    他现在懂黎遥为什么将自己捂得那么严实了，一方面是冷，另一方面是怕不小心跟人碰到。


    黎遥感受着耳朵边的温软，缩了缩脖子，躲避池随过于亲密的碰触，“你别……”


    他就怕池随这样没有顾忌地对他动手动脚。


    黎遥狠下心。将手从池随手里挣开，想下去的时候，却被人牢牢锢住腰，只徒劳地蹬了几下腿，却怎么都没办法落地。


    池随将怀里不安分的人抱紧，皱眉问道：“怎么了？”


    “这样好奇怪……”黎遥抿了抿唇，手抵在池随胸膛，侧过头小声道，“我们太亲密了，可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可能是由于刚刚的接触让人放松很多，黎遥的声音格外的软，偏偏他说的认真，“我觉得，这个忍忍也能过去。”


    池随没放开他，反而捏住黎遥的下巴，迫使他正过脸看着自己，“你是有自虐倾向吗？”


    “明明只是抱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忍？”


    他说完，看着黎遥红透的脸颊，指腹在上面蹭了蹭，感受着独属于黎遥的软腻触感，声音带了一丝哑：“你要是不喜欢，我不干刚刚那样出格的事情了。”


    只是用唇轻轻碰了碰黎遥的耳垂，黎遥就不让他抱了。


    池随压了压喉结，将人严严实实抱进怀里，不让人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对你有意思，你怕这种情况下，我会误会。”


    他闭了闭眼，闻着鼻尖温软香甜的味道，声音带了丝妥协，“你放心，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临时的[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他叹了口气，“现在，还跑吗？”


    黎遥听着耳边池随无奈中带着一点宠溺的声音，搂着对方的脖子，在他颈侧蹭了蹭，翘起唇，小声道：“不跑了……”


    池随将他的顾虑都说清楚了。


    他伸出手，用手指头戳了戳池随的手背，“那能不能继续牵手？力道重一点的那种。”


    [重一点]三个字，黎遥着重加强了语气。


    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他当然会循着身体本能渴望的事情来。


    之前两人的牵手都是点到即止，让他觉得有点不够。


    最后，黎遥看着眼前池随凸出的喉结滚了滚，半晌后，直接扣住他的手腕，指腹在他的手背上狠狠蹭了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却让黎遥舒服的脚趾都蜷缩起来，脸埋在池随颈间，喉间含混地发出一声气音——


    带了一点喘息的短促音节，明显不是疼的，满是愉悦和餍足，明显爱极了被这样对待。


    池随听着黎遥肆无忌惮的声音，只觉得自制力摇摇欲坠，放在黎遥腰上的手收紧，像是透过绵软的毛衣，陷进对方软腻的皮肉。


    他磨了磨牙，沉声道：“黎遥，我也不是那么讲信用的人，你最好别勾我。”


    池随刚想浅浅给人一个教训，头顶上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房间骤然陷入一片漆黑，让他中止了动作。


    黎遥懵懵地抬起头，“停电了？”


    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也会突然停电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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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谁是凶手


    『有人，进来了。』


    因为停电, 黎遥打算早点睡觉，于是将池随强硬赶了出去。


    刚才的拥抱极大缓解了他身上的刺痒，再继续下去, 他不一定还能掌控事情的发展, 池随要是真想对他做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反制的余地。


    还不如见好就收。


    人走后，黎遥先去看了看猫窝里的夭夭，停电对它没有丝毫影响, 它用脑袋蹭了蹭黎遥的手掌心, 又趴下去，在窝里睡的很香。


    黎遥翘起唇, 站起身, 摸索着走近卧室, 期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桌角，疼的他龇牙咧嘴。


    【系统，给我兑换一个手电筒吧！这里太黑了。】


    手机没多少电，他也懒得去翻柜子找照明的东西了。


    系统：【放你口袋了。】


    黎遥拿着系统给他兑换的小手电筒, 想了想, 走近卧室的窗户边，想看看停电的范围。


    由于室内外温差, 卧室玻璃上都附了一层水雾，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他拧开窗户的把手, 伸出脑袋朝外看去。


    不远处依旧灯火通明, 似乎只有他们这个小区停了电，底下聚集了很多小区的住户, 都在跟物业要说法, 还抱怨着是不是哪一家用了大功率的电器导致电路烧坏了。


    很多人语气并不好, 嘴里骂骂咧咧，说物业只会收钱不会干正事，每个月交的这么多物业费还不如喂狗云云。


    黎遥住在三楼，底下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


    能在这个小区住的人都家境殷实，有些人说话也肆无忌惮，骂的很难听。


    黎遥皱了皱眉，将窗户合上。


    只要不是只有他家停电了就行。


    毕竟这是个凶案副本，每个不同寻常的变故都容易让黎遥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从衣柜拿出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之前在外面找那个摄像头的时候走的太快，他后背都出了一层汗，湿黏黏的，必须洗个澡。


    好在停电并不影响热水，之前空调也一直开着，并不冷，只是没电了不能用换气，黎遥怕闷，就将浴室的门打开了，又担心手电筒淋湿，将它放在了外面的洗手台上，照向淋浴间的方向。


    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光照进来有些模糊，这种条件下，有夜盲症的黎遥只能摸索着检查东西有没有拿漏，确定无误后，将它们放在淋浴间外的置物架上，才开始脱衣服。


    地上还是凉的，他怕冷，脚踩着裤腿一点点往下脱裤子，弯腰的时候露出一小截柔软的腰肢，在朦胧的光线下依旧白的发光，像是质地极佳的玉，莹润细腻。


    带着雾气的热水从喷头洒落，落在黎遥粉白的脸上，将他的身体一点点染湿，整个人都泛着淋淋的水气。


    臃肿衣服下的身段纤细柔软，是独属于少年人的鲜嫩，乍一眼单薄瘦弱，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没落下，腰下的弧度挺翘圆润，后腰两个凹陷的腰窝盈满了一小捧水，在黎遥的动作间，缓缓溢出，从边缘的弧度滑落，莫名色气。


    可直播间的观众却纷纷叫嚷起来。


    【什么鬼？是我卡了吗？为什么我只能看到遥遥老婆的脑袋跟脚？其他全是马赛克……】


    【什么时候直播间也奉行脖子以上的原则了？系统，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给我们多留了一双脚？】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威尔掀浴巾的事给系统涨了经验，这次马赛克打的严严实实，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服了！】


    【狗系统，我劝你做个人，把遥遥老婆洗澡的艳照放出来！特么这么昏暗的光线，你还怕什么！】


    系统看着吵翻天的观众，选择保持沉默。


    能放什么画面不是他能决定的，一个不好，被巡逻员发现以为他们在搞涩情，分分钟把直播间给封了。


    要是可以，系统都想将黎遥整个人都遮起来。


    毕竟，这些观众太会联想了。


    【呜呜，老婆的小脚真好看啊！地上是不是冷？看老婆洗一会就翘翘脚指头，可爱死我了！】


    【老婆洗完澡是不是全身都变得粉粉的啊？prpr……】


    【不光粉，还很香呜呜！舔屏~


    【想口口，想口口口口……】


    很多言论放肆地都不能完整显示出来，可见直播间的观众有多热情。


    系统只能专心守着直播间，以免他们太过火。


    在这些一串的吸溜声中，有少数眼尖的观众发现了一点异样。


    【老婆后背的马赛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看着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嘶？楼上不说我还没发现，底下好像有很多长条似的东西，这是多明显啊！竟然连马赛克都挡不住？】


    【卧槽，不会是疤吧？】


    不用观众提醒，黎遥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身后的异样。


    他现在养成了每进一个副本都检查自己身体的习惯，之前没看是因为周围环境太冷，他不想脱衣服，现在趁着洗澡，他将自己身上都摸了一遍，也眯着眼在自己能看到的范围仔细检查了一下。


    等他的手摸到后背的时候，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平滑，指尖的触感偏硬，从皮肤表面微微凸起，像是疤痕。


    黎遥顿了顿，要是普通的疤痕他根本不会在意，可这些痕迹很多，他努力伸手探了探，发现这些疤是长长的很多条，在他后背上，纵横交错。


    像是，被人抽出来的……


    黎遥第一反应就是，他是在孤儿院被人虐待过？


    更可怕的，这具身体皮肤娇嫩，还极度敏感，要真是被抽出来的，他都不敢想象当时得多疼。


    这骤然而来的发现让黎遥心都沉了下去。


    可这事太无厘头了，他完全想不出来是因为什么，难道是之前那群小屁孩？可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应该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吧？


    【黎遥，你洗的太久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系统出声提醒。


    黎遥看着磨砂玻璃上隐隐透出的轮廓以及打开的浴室门，压下纷乱的思绪，加快了洗澡速度。


    耳边是哗啦的水声，黎遥正闭着眼冲脸上的泡沫，突然感受到什么，身子瑟缩一下。


    【我怎么感觉有冷风吹进来？是因为我开门热气散的快，还是我之前忘了关窗？】


    这种事，系统也没办法给黎遥明确的回答，【我记得你是合上了的，不过可能窗户回弹，开了一个小缝也不一定？】


    【你快点洗好了，毕竟没开空调，等会还是会冷。】


    不用系统说，黎遥现在已经察觉到冷了，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也洗的差不多了，关上水，将淋浴间的门打开一小半，伸出水淋淋的胳膊，想去够外面的毛巾。


    可由于他没算准距离，整个人几乎都挤出了淋浴间，雪白的身子全部暴露在手电筒的亮光下，刺的他将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在他刚够到毛巾一角时，却突然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声，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


    听距离，是卧室门口传来的。


    黎遥下意识看向卧室门口，却因为逆着手电筒的光，什么都没看出来，反而因为关系概念过于刺眼，让他不适地闭上眼睛。


    他忘了，这具身体不光有夜盲症，还害怕非自然的强光。


    黎遥只能收回视线，匆匆将毛巾拉进了淋浴间，关上磨砂门后，将自己的身体遮了起来。


    外面有人？


    黎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用毛巾的一角胡乱地擦着头发。


    他刚刚是不是忘了关窗户，有人翻了进来？


    这里是三楼，可能是对安保系统过于自信，三楼没有装防盗窗，要是身手好，爬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小偷？要是只是偷东西倒也还好，他家其实没什么贵重物品，最多就是他随手扔在卧室床上的手机，偷走总比有人谋财害命好。


    黎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怕自己磨蹭太久被人怀疑，只能鼓起勇气，再次从淋浴间伸出手，将外面准备的衣服拿了进来。


    系统见黎遥慌得睡衣都差点穿反，忍不住安慰道：【可能是猫睡饱了，来找你弄出来的动静。】


    如果真的有歹人想对黎遥不利，那应该直接来淋浴间制服黎遥，毕竟，现在黎遥手上没有任何能反击的工具。


    黎遥没想到这一茬，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对，我把夭夭忘了。】


    家里除了他还有一只猫呢！猫有时候精力旺盛，就喜欢跑老跑去，难免撞到什么。


    黎遥镇定很多，将睡衣穿好，确定头发已经半干之后，拿着手电筒出了浴室。


    手机依旧在床上，黎遥打开看了一眼，都是池随发来的消息。


    池随今天走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非缠着要他加好友，黎遥只能用微信加了对方。


    如容檀所说，他的微信里的确没有加过别人，除了几个游戏的公众号，空空如也。


    池随是他列表里的第一个人。


    池随当时正在他旁边，目光也没避讳，都看到了，走的时候，眉眼间满是得意。


    现在，两人的聊天框旁边有个鲜艳的23，表明在他洗澡期间，池随给他发了23条微信……


    黎遥有些咂舌，这人精力怎么这么旺盛的？像只任性又粘人的小狗。


    他之前手机电量就不多，现在被池随造作地只有10%，鉴于现在停电了，他没有点进去，只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是——


    [你微信有我就够了，乖，别加容檀。]


    上次容檀拒绝让黎遥加好友的事情让池随耿耿于怀，现在当然可劲地圈地盘，表明自己的特殊。


    黎遥抿了抿唇，没理会对方这点醋劲，将手机熄屏，随意地扔进了睡衣口袋，就打着手电筒想在卧室找猫。


    “夭夭？你在哪？”他手电筒四处晃了晃。


    手电筒扫过卧室的窗户，上面的雾气让光都反射地不明显。


    黎遥本意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忘了关窗，可光照到那扇玻璃上时，上面看到的景象让他全身都僵住了——


    窗上面有模糊的，残存的五个手指印。


    黎遥屏住呼吸，装作去窗边关窗户，抬手时，袖子像是不经意间碰到那几个指印，黎遥胳膊贴近，往下一带。


    放下手后，他垂眸看去，指印被擦掉了。


    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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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谁是凶手


    『这手法，是真的差劲。』


    看到手印被擦掉的一瞬间, 黎遥全身寒毛竖了起来，身体紧绷，拉起了警报。


    他的房间里, 现在极大可能藏着一个人, 对方站在阴影里，目睹了他洗澡的全过程，在他出来后依旧藏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黎遥将手放进口袋, 掩饰住颤抖的指尖, 低着头，都不敢随意张望, 握着手电筒的手心也出了一层汗, 湿黏黏地沾在手电筒的外壁, 滑的让他都有些拿不稳。


    这种状况实在太诡异了，让黎遥实在难以维持冷静。


    他咬了咬舌尖，尖锐的疼痛让脑子一下清醒下来。


    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或者说, 是抱着什么心态在暗处看他, 他只知道，现在最稳妥的做法是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黎遥咽了咽口水, 装作继续找猫，迈开腿朝客厅走去, 刚出卧室, 夭夭就迎面过来蹭了蹭他的腿，他弯腰, 将夭夭抱进猫窝, 摸了它好几下, 示意它不要出来，乖乖在里面睡觉。


    夭夭可能感觉到了黎遥的紧张，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心，软和的触感让黎遥绷紧的心微微放松，好在夭夭也听话，在黎遥抽回手之后，没有出猫窝。


    “乖，我去给你买点罐头回来。”


    黎遥自言自语地说道，拿下之前被他随手脱在沙发上的羽绒服，囫囵往身上一套，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俯身装作换鞋，手电筒放在鞋柜上滚了滚，光束朝身后倾斜，黎遥微微偏头，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看了眼。


    被光照亮的部分跟平时无异，宁静祥和，不过其他地方依旧笼罩在黑暗中，加上他有夜盲症，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黎遥莫名有种直觉——


    房间里的那个人，正在某个角落看着自己。


    黎遥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狠狠心，骤然抬手压在门把手上，迅速冲了出去，出门还不忘带上了门，想阻挡那人的出来。


    砰地一声，门被他重重摔上，黎遥也不敢等电梯，从旁边的楼梯下去。


    他住在三层，很快就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放着两盏大灯，用于临时照明，外面还有很多人在聊天，声音透过大厅隐隐传进来，黎遥想都没想，一路小跑出去了。


    等切实看到外面的人，黎遥高悬的心才算真的落回了实处。


    他们这栋楼外不远处是一个绿化带，有很多游乐设施，不少老年人正在里面活动身体，还有带着小孩出来玩的。


    尽管光线依旧不好，却很热闹，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安全的。


    黎遥也想过报警，可是没有任何证据，之前的手印还被他自己抹掉了，现在小区还停电，报警也没法取证。


    他抿了抿唇，将衣服上的帽子戴好，走得离人群近了些。


    这里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黎遥就只站在外围，确定要是有什么突然事件他可以随时呼救。


    底下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阿姨，除了讨论现在停电的事情，也在谈论附近的八卦。


    “你们知道三楼的那家住户吗？就是爸妈早死那户，没人管教，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好好上学，瞧着就糟心。”


    “我还听说那人是什么……同性恋？”说话的人穿着一个大红色的棉袄，站在人群中央，声音带着明显的嫌恶，“好好的年轻小伙，不正经谈恋爱，还乱搞，这种人怎么待在我们小区啊！败坏风气。”


    黎遥一下听出对方在说自己。


    他无父无母，住在这个高档的小区，的确很显眼，至于同性恋的事，应该是原主之前在Z大论坛造谣容檀的事情传了出来，容檀回来的少，她们编排的对象自然只有黎遥。


    旁边有人听着她过分的话，出声制止，“行了刘婶，你少说点。”


    刘婶眉毛一竖，音量愈发大了：“咋了？还不兴说？我今晚还看到他带了一个年轻小伙上去，围巾那是遮的严严实实的，像是生怕人看到，真是作孽。”


    话语间就差直说黎遥不干净，直接带着人回家过夜乱搞。


    饶是黎遥脾气再好，也有了火气。


    他只是怕冷才将围巾戴高，怎么到了这人眼中就跟做亏心事似的？再说，他带个朋友回家怎么了？


    这人完全是带着对他纯粹的恶意，毫无根据地说他坏话。


    黎遥受不了这冤枉气，刚往前走一步，就听见一个略微年轻的女声嗤笑一声，开口道：“刘婶，你嘴上积点德吧！要真像你说的，你儿子前几天还带了一大群男的回家，怎么，他也是同性恋？还多人？”


    这话说得可谓直白刺耳，让刘婶气的差点上不来气。


    出声的是个略微年轻的女孩子，她见对方准备开口，抢先说道：“听说你儿子都30了，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在外面跟那群小混混抽烟喝酒，你怎么好意思嘲讽人家20出头还在上大学的学生的？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你家里人，别成天在外面嘴臭。”


    那人说完嗤了一声，转身径直走进身后的住宅楼，显然受不了这里的风言风语。


    “你！”刘婶脸色涨红，指着那个姑娘的背影，却半天不知道怎么回话，最后只恶狠狠说了一句，“这孩子性子这么刻薄，肯定嫁不出去！”


    旁边的人脸色都有点奇怪，一时没人接话。


    不过刘婶像是没察觉到略微僵持的氛围，理了理头发，目光放在旁边维持治安的保安身上，眉头一皱，无缝转移话题，“王保安，我早就跟你反映过了小区周围不太平，就那些小混混，流里流气的，成天开着摩托车飙车，喇叭不停地按，烦人的很。”


    “我每天买菜从那个小巷子里走，一地的烟头啤酒瓶，又脏又臭，不光这样，他们还在我们小区拉帮结派，带坏小区的人，影响这么恶劣，你们就不能想办法处理了？


    要是黎遥没听之前那个女生说的话，可能还觉得这人说的有些道理，可现在刘婶明显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人混在一起，自己没办法，就找其他人的茬。


    “前几天就跟您说过了，那边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王保安回道。


    他身形高大，腰略微有点佝偻，之前一直默默守在人群后方，没想到会被点出来，面对刘婶咄咄逼人的目光，明显很为难。


    一般小区保安的日常只是维护小区内的安全，那群小混混，是外面的，也没有进小区里，偶尔噪音大，他们也去警告过，可是根本没用。


    他们也试着让刘婶可以尝试报警，可是对方根本不听，一味总想着让保安解决问题。


    果然，刘婶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什么不属于！他们影响到小区住户了！你们就有责任，我们每个月交那么贵的物业费不是白交的，你们呢！不光停电，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一群废物！”


    刘婶说话一点都不留情，将王保安说的面色青白，黎遥见他手都攥紧了，可最后，还是不得不忍下来，甚至还给刘婶道了歉，说电会在半小时内恢复，小混混的事他们会想办法。


    事情就这样解决，刘婶又随意找了王保安几句错处，才放过他，开始说别家的八卦。


    王保安也离开了。


    黎遥看着对方的背影，才认出，这就是之前跟他打过招呼，提醒他路上结冰注意安全的那个保安。


    他听着继续喋喋不休的刘婶，抿了抿唇，戴上帽子，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


    这片绿化带很大，他完全可以寻个其他安全僻静的地方待完这半小时。


    黎遥想了想，往自己住的房间楼下的方向走了几步。


    他找了个角度，仰头往上看去，整栋楼依旧一片漆黑，他三楼的窗户也关着，什么也看不出来。


    系统有些无奈，【别看了，等来电了，你找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回去找找，要是丢了东西或者什么有明显的的变动，就可以报警了。】


    黎遥点点头，也只能这样办了。


    他的头发还没吹干，只能戴上衣服的帽子，衣服底下也只穿了睡衣睡裤，幸亏羽绒服保暖，还厚，倒是不怎么冷，只是当时跑的太快，他都没来得及穿袜子，只趿拉个拖鞋就跑出来了，现在脚脖子后面冷飕飕的，冻得没知觉了。


    黎遥想找个能挡风的地方坐下来暖暖脚，可是外面有点黑，有夜盲症的他只能勉强认清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能走到不远处一排车边勉强挡风，拿出手机，准备看看这个时候他能联系谁，看的时候还不忘边走边跺脚，试图让脚的温度回暖。


    来回走动间，黎遥没注意到前方的一个小台阶，刚好在跺脚的时候踩空，身子猛地一歪，失去平衡，直接摔到了旁边的车头上，腰撞上车身，痛得他低呼一声，手机角也砸到了对方的车前盖，发出砰地一声响。


    黎遥疼的直抽气，还没站直身子，就听到背后一个人厉声道：“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一道手电筒的强光就照了过来，刺的黎遥捂住眼睛。


    “你是，8栋3楼的住户？”来人似乎察觉到黎遥对强光的不适应，收回手电筒，走近拉了人一把。


    黎遥站直身子，拿下手，才发现这人是王保安。


    他揉了揉被撞疼的腰和胳膊肘，解释道：“我刚刚没看清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王保安确定了黎遥的长相，声音明显缓和很多，“等会就来电了，暂时麻烦你们委屈一下。”


    他说完，手电筒的光扫向黎遥面前那台车，看到什么，动作突然停滞。


    黎遥这个时候也看清了，他面前的是一台劳斯莱斯的商务车，车身流畅漂亮，不过此时车标被他撞歪了，车前盖也被他的手机砸下去一个凹陷的坑，在这台昂贵干净的车上，格外显眼。


    王保安声音顿了顿，看向黎遥，目光有些不忍，“这台车……”


    他看着黎遥微微发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这车的主人正好是你那栋楼的，住在1611，要是按照正常赔偿，可能很昂贵，我建议你去私了。”


    *


    电梯里，黎遥摁了16楼的按键。


    小区停电了，可是电梯是单独的电力供应，依旧是能运行的，也免得黎遥爬上16楼。


    现在，他准备上去跟车主私了。


    走正常程序，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明显不能支撑这么昂贵的费用，他只能希望对方开口的赔偿费能低一点。


    电梯上升过程中，黎遥忍不住吐槽，【系统，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倒霉啊？】


    以为找到副关键线索，可摄像头没开，洗澡的时候屋子还进了人，现在出门躲躲，都能撞到豪车。


    果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吗？


    这话，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安慰道：【可能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不过两人知道这是假话，那车是真的贵。


    黎遥叹了口气，眉眼耸拉下来，闷闷问道：【那个游戏号能卖多少钱啊？】


    系统很快回答：【最多五万。】


    黎遥心一下凉了，那辆车本身的价格估计近千万，他这点钱根本不够。


    他抿了抿唇，只能在内心祈求对方提出来的价格不要太高。


    到达16楼，黎遥找到对方的房间号，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门才开，开门的人正在打电话，可能是刚洗完澡，他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一件浴巾，发梢还在滴着水，沿着锋利的下颚线，缓缓落在微微敞开的胸膛上，有种成熟男人独有的性感。


    黎遥看着对方眉目深邃的脸，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他见过。


    之前两人同乘过电梯，他还丢脸地在对方面前舔过手上的酸奶。


    叶怀霁耳边手机里响起了助理为难的声音，“叶总，这次跟您合作的公司似乎在变着法地打听你的喜好，甚至在没有知会我们的前提下，直接找来了一个人上门，嘴上说着是按摩技师，让您放松一下精神。”


    “可我查过了，对方是一名大学生，年轻漂亮，是专门被调教过的，也干净。”


    “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欢这些……”助理本来想说他立马找保安把人带走，可想起今天自家老板一反常态让他调查一个没有人任何干系的年轻大学生，还盯着人家看，他突然有些不确定，“叶总？您的意思是？”


    叶怀霁看着面前嫩生生的黎遥，一时没有回话。


    对方明显是刚洗完澡，额上的头发还有点湿，此时戴着帽子，衬的那张脸愈发小巧精致，羽绒服下面穿的是一套睡衣，甚至，底下连袜子都没穿，穿着毛茸茸的妥协，后方露出一小截纤细的脚踝，白的反光。


    他想起今天助理调查的结果，[没钱了，正在出售自己最喜欢的游戏账号。]


    晚上，甚至还跟池家的公子哥一起回家。


    那么现在，这人是因为接到任务，为了方便才这么穿，还是，迫不及待……


    叶怀霁眼神暗了暗，沉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深深看了黎遥一眼，转身进门。


    黎遥看着没有关的房门，以及对方打电话时的那一句知道了，微微睁大眼，是保安已经跟车主说清楚了吗？


    他咬了咬唇，压下心底的不安，跟着人走了进去。


    进门后，黎遥才惊讶地发现这人房间里竟然有电，应该是有备用电源？


    只是对方并没有把灯全打开，开了一盏小小的氛围灯用于基本的照明，尽管黎遥依旧看不太清，可是房间内令人舒适的温度让他本来紧张的心情缓解很多。


    叶怀霁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看着只是直愣愣站在门口不动的黎遥，皱了皱眉，“不知道规矩？”


    他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仰着头，朝黎遥说道：“过来，给我擦头发。”


    黎遥愣了愣，想了想那昂贵的赔偿费用，还是走了过去，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人擦起头发。


    可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擦拭的动作有点生涩，有时候还会不小心扯到对方的头发，发丝纠成一团，瞧着手笨的很。


    其实，黎遥觉得这个场景有点怪，他不是来赔钱的？现在，这是在用体力劳动抵赔偿费吗？还挺划算？


    神游的黎遥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叶怀霁这个角度，能完全看到黎遥的脸，比上次在电梯里的惊鸿一瞥更让人惊艳，五官稠丽，可能是穿得太多，家里的暖气将他薄薄的皮肤熏出好看的粉色，此时微微抿着唇，神思不属，擦头发好几次都将毛巾盖在了他的脸上。


    在被毛巾不知道盖了多少次之后，叶怀霁终于忍不住开口：“行了，别擦了。”


    这手法，是真的差劲。


    叶怀霁还是自己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等人吹完，黎遥还是没忍住，问道：“底下那辆劳斯莱斯是你的车吧？我……”


    可没等黎遥说完，叶怀霁就打断了他，语气颇有些不耐，“是我的。”


    黎遥一下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冷意，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


    看来，叶怀霁很在意他这辆车，提一下就生气了。


    叶怀霁将吹风机放在柜台上，看着黎遥带了一丝怯意的眼神，下意识回想自己刚刚语气是不是有点凶，只不过对方一开始就提车，让他心底有点不舒服。


    “车的事好说。”叶怀霁瞥了他一眼，只要黎遥喜欢，他也不介意送一辆。


    前提是，黎遥安分一点待在他身边，不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


    叶怀霁本意是将黎遥当个漂亮玩具，却没意识到自己心底满满的醋意和占有欲。


    他看着黎遥不断扒拉头发的动作，将吹风机递给他，“把你自己的也吹一下。”


    黎遥受宠若惊地接过，也没客气，将自己的头发吹干。


    头发潮乎乎的可太难受了。


    这期间，叶怀霁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说。


    等风声停了，才看了他一眼。


    蓬松的毛发让黎遥整张脸显得愈发可爱，热乎乎的暖风让他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细白的后颈也洇湿着几缕黑色的发丝，黑白对比下，比直白的撩拨更让人口干舌燥。


    叶怀霁别开目光，随口道：“要是热，就把衣服脱了，我们再进行接下来的事。”


    黎遥一时没有动，看着自己衣服底下的小熊睡衣，总感觉这样谈赔偿费很不正式，可是房间实在太热了，再不脱衣服，他整个人都要闷出一层汗。


    思来想去，黎遥还是选择了让自己舒服的方式，把羽绒服脱了。


    反正对方也只穿着浴袍，他这样没什么不尊重人的。


    他正准备在对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经过叶怀霁旁边的时候，对方却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


    黎遥看着对方手下的位置，一时没动，反而有些懵，“啊？”


    那个位置，两人估计都得挨着腿吧？这人还穿的浴袍，那么近，不会尴尬？


    黎遥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些不对劲，对方该不会在对他耍流氓吧？从进门后，这人对他的态度就有点怪，脱衣服，坐一起，很难让人不遐想。


    可是说到车，对方回的话都能接上，甚至态度中给黎遥一种不会深究的感觉。


    另外，两人第一次在电梯里的见面让黎遥印象深刻，当时对方穿的西装，一丝不苟，一副社会精英的严谨模样，让他下意识否定了对方是在说下流话。


    叶怀霁见黎遥呆呆地看着他，皱了皱眉，直接伸手，将人扯进了怀里，黎遥猝不及防，被人严严实实地抱住，偏偏对方的浴袍被他蹭的掉下来一点，露出平整劲瘦的胸膛，他的脸正好撞在对方坦露的肌肤上。


    过分滚烫的温度让黎遥脸一下烧了起来，没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干什么。


    叶怀霁看着怀里那张懵懂的小脸，可能是太突然，对方还没准备好，漂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平时紧抿的粉白唇瓣张开一个小缝，由于距离关系，他都能感受到对方唇间呼出的热气，潮湿香甜。


    黎遥的嘴，好像很软的样子。


    叶怀霁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第一次看到黎遥的画面——


    细长的手指伸进嘴中吸吮，唇瓣被挤压鼓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唇角还溢出了白色浓稠的酸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黎遥一点点舔干净。


    叶怀霁本来从容的呼吸频率蓦地乱了，突然不想再拐弯抹角慢慢来了，他盯着黎遥粉嫩干净的唇，握在对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一本正经，却语出惊人，“会口吗？”


    作者有话说：


    昨天没更，今天长一点！另外祝大家新年快乐！开个抽奖庆祝一下！希望大家新的一年开心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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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谁是凶手


    『我背你上去。』


    叶怀霁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明知合作公司不怀好意，却还是让他们送来的小男生进了门，甚至像个流氓一样让人家给自己口。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 他也不会收回去, 相反，叶怀霁下意识地想，擦头发的手法那么差，可能是他要求太多, 黎遥并没有学, 但给人口，黎遥总该会的吧？


    要是不适应也没关系, 他会耐着心思教黎遥。


    地上也有地毯, 跪在上面也不会冷, 他会扶着黎遥的后脑勺，尽量温柔一点。


    这一瞬间，叶怀霁想了很多，却唯独没料到黎遥的反应。


    黎遥愣了一会, 瞪大眼, 像是在确定他在说什么，最后, 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他甚至怀疑叶怀霁是不是在开什么恶劣的玩笑，可是没等对方回答, 黎遥就从他的手上渐渐收紧的力道得到了答案。


    叶怀霁在将他往自己身上抱, 甚至不在意自己的浴袍已经半掉下来，对方的体温伴随着空调的暖气直直扑到黎遥脸上, 躁的他面皮发热。


    黎遥能确定, 对方真的在朝自己耍流氓, 就算他再无知，也知道[口]的意思。


    震惊和茫然过后，就是气恼。


    就算赔偿费很昂贵，也没到需要他付出身体的地步。


    黎遥咬了咬牙，想都没想，拿起旁边擦过头发的毛巾，啪的一声盖在了叶怀霁的脸上，他根本就没有收力气，手狠狠打在毛巾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要是直接打到脸，那声音绝对清脆悦耳。


    对方像是没想到黎遥敢反抗，锢在他腰上的力道一下松了，黎遥在挣扎间不小心掉在地上，幸亏叶怀霁家里铺了地毯，掉下去屁股着地，也没觉着痛。


    叶怀霁从来没被这样直白地打过脸，还是被合作商送过来的玩物抽的，这绝对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他揭开脸上的毛巾，脸色明显阴沉下来，可是看着倒在地上的黎遥，以及对方惊慌失措的小脸，竟然下意识想伸手抱他起来。


    黎遥却会错了意，以为叶怀霁是想来逮他，毫不犹豫，一脚踹了过去，脚掌正中对方的胳膊，阻挡了对方倾身过来的动作。


    他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手撑在地上接连往后退，扶着另一边的沙发踉跄起身，慌的鞋子都蹬掉了，拿起旁边自己脱下的羽绒服，飞速离开了。


    出门后，黎遥才发现小区的电力已经恢复了，可他依旧没敢回自己家，去了一楼大厅，坐在椅子上，曲起腿踩在上面，勉强用羽绒服将自己的脚藏起来。


    他现在光着脚，踩了一路，脚底都黑了，所幸电梯里没别人看见。


    他拿出手机，电量也只剩6%，他赶紧翻了一下通讯录，一堆陌生的名字中，他只找到了一个眼熟的——


    容檀。


    黎遥摸了摸被冻得冰凉的脚，抿了抿唇，给容檀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接通。


    对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人很多的地方，还是容檀先开了口，问道：“什么事？”


    黎遥又是在家里被藏起来的人吓，又是被变态耍流氓，此时心态已经有些不稳，听着熟悉的声音，莫名觉得鼻头有点酸。


    他将自己缩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朝自己透过来的异样目光，努力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羽绒服的领口，声音闷闷的，委屈得不行，“容檀……”


    黎遥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了一声容檀的名字。


    之前的那个梦让黎遥下意识将容檀划为了自己人。


    之前系统让他可以尝试联系别人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容檀。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很快开口：“你在哪？”


    不到十分钟，容檀就来到了黎遥跟前。


    黎遥本来在发呆，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他抬眼，就看到了容檀那张清隽地脸，带着外面的寒意。


    他眼眶一下就红了，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发生太多事了，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容檀目光落在对方羽绒服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趾，皱眉问道：“你的鞋子呢？”


    黎遥下意识将脚往羽绒服下缩了缩，嘴唇嗫喏道：“跑的时候掉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之前在叶怀霁那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太乱了。


    好在容檀并没有追问到底是怎么掉的，将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子递给黎遥，“我在附近超市买菜，正好夭夭的猫粮也快没了，就买了点。”


    这就是容檀为什么来的这么快的原因。


    他说完，在黎遥面前蹲下身，“你拿着袋子，我背你上去。”


    黎遥看着对方宽阔的后背，犹豫半晌，还是趴上去了。


    容檀背的很稳，只不过这个姿势黎遥的脚只能大剌剌的露在外面，让他不自在极了，他脚趾蜷缩几下，等电梯的时候，旁边还有人。


    这让黎遥更不好意思，脸都红了，想了想，低头凑近容檀的耳朵，“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没多少路。”


    这样太显眼了，他之前还被人传乱带男人回家，现在又换成容檀，不知道会被多嘴的人诋毁成什么样，他只要不听到就没关系，可是容檀是Z大的高材生，他不想影响容檀的名声。


    谁知容檀只是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别凑这么近说话。”


    热气全钻到他耳朵里了。


    黎遥愣了愣，下意识给人揉了揉耳朵，“是不是痒啊？抱歉，我只是想小声点。”


    他做完这些，就规矩地搂着人的脖子乖乖趴好，没再妄动，让容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可黎遥只安分了不到一分钟，等容檀背着他进电梯后，又开口了：“你真的不把我放下来？”


    容檀沉默半晌，侧过脸，认真地看着黎遥，“你要是想，我现在就把你放下来。”


    黎遥目光下意识看向电梯的地面，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小孩刚用过电梯，里面残留了一点水渍，被踩来踩去，脏的不行，而且光裸的脚心触到毫无温度的地板，不光冷，还冻得人疼。


    他光是想起从16楼下来的那段路，就难受的要命，更遑论还要再经历一次。


    于是，黎遥非常没有骨气地闭上了嘴，还将容檀的脖子搂得紧紧的，生怕对方嫌弃自己烦，把他丢下来。


    容檀将人背回了家，想把黎遥放在沙发上，谁知黎遥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先去将房间内所有的灯打开，然后环顾一周——


    没人。


    房间维持着他离开的样子，卧室窗户上面的水雾因为停电，温度下降后也散了，再无之前的一点痕迹。


    如果只是这些，黎遥估计会怀疑之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可他看到卧室那扇被锁好的窗，只觉得后颈毛毛的。


    黎遥清楚地记得，他之前看到手印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他当时也没来得及关上就离开了，可现在，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这证明，有人曾经进来过，还在他走后，十分刻意地关上了窗。


    像是在明晃晃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并且告诉黎遥，自己来过。


    简直有恃无恐。


    容檀将过来蹭他裤腿的夭夭抱起来，看着不断在屋内翻找，甚至连窗帘都没放过的黎遥，皱眉问道：“你在找什么？”


    黎遥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在家里的地板上走来走出，脚脖子都被冻得通红，以黎遥怕痛的娇气体质，应该早就受不了才对，可现在黎遥却像是感觉不到冷，表情焦躁不安。


    黎遥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本来然他感觉到无比安全的住所被人入侵，这还是个凶杀案，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杀人凶手盯上，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就会悄无声息地被人杀死。


    容檀见黎遥像是没听到他说话，走到黎遥身前，抓住黎遥的肩膀，制住他的走动，沉沉地叫了一声：“黎遥。”


    黎遥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抬头看着面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容檀，嘴唇张了张，语气惶然又无措，“容檀，家里之前好像进人了。”


    他没有任何隐瞒地将自己洗完澡后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容檀，还有之后跑下楼，撞坏豪车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走之前，那个窗户还是开着的，现在，有人在我离开之后关上了。”黎遥怕容檀不信，将人拉到了卧室的窗前，指着上面之前留下手印的位置，“就在这里，有个模糊的轮廓，我确定我没看错。”


    容檀看着黎遥紧张地小脸发白，说话语速都比平时快很多，沉默半晌，将夭夭抱过来递给他，“你抱一会。”


    黎遥不明所以地接过猫，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夭夭毛茸茸的脑袋，夭夭还很调皮地用它的大尾巴扫了扫黎遥的脸，痒的黎遥直躲。


    好不容易把调皮的夭夭安抚下来，黎遥仰头，就看到容檀专注的眼神，四目相对，容檀也不躲，跟人对视了一会，转身去鞋柜拿出一双备用的拖鞋放在黎遥面前，示意人穿上，并开口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黎遥懵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容檀突然将猫递给他的原因，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有点神经紧绷了，被夭夭一搅和，心情的确缓和很多。


    “谢谢你，我好多了。”黎遥吐了口浊气，暗道自己要冷静，现在不是他一个人，有容檀在，他根本不用这么害怕，“容檀，我觉得我们需要将房间的角落都排查一遍。”


    他担心那人根本没走。


    容檀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灯光打开后，房间的布局一览无余，能藏人的只有那几个大的柜子，黎遥本来想跟容檀一起开，想着有什么意外两人也可以照应，可是容檀只让他抱着猫，自己站在前方开柜门。


    黎遥看着对方高大宽阔的背影，心底踏实很多。


    他本来以为让容檀接受他的说辞并不简单，毕竟两人关系看起来很一般，可他没想到容檀在他一个电话后就立马赶了过来，丝毫没有质疑他，还认真地帮他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说实话，这些行为让黎遥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将房间所有的角落检查完，黎遥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丢掉手上拿着的球拍，抱过夭夭坐在沙发上，摸着夭夭的后背，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在容檀开柜子前，他就找到了一个网球拍，拿着坚硬的另一端，时刻准备出现意外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幸好家里没别人。


    容檀还不忘开窗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回道：“我明天去跟物业反映一下，三楼也需要加装防盗窗，这毕竟是一个安全隐患。”


    黎遥连连点头。


    神经松弛下来后，他才觉得脚冻得厉害，他就看着怀里软乎乎的猫咪，将夭夭放在自己的脚上，给自己暖脚。


    容檀给黎遥倒了杯热水，看着蓬松猫毛间露出的一小截脚趾，粉白圆润，格外可爱。


    他看了一会，随口问道：“你的鞋子是怎么掉的？”


    如果黎遥是为了躲避房间内的人，慌得忘了穿鞋子，不可能还去小区外面溜达了一圈，这么久，脚早就冻坏了，脚底也不会只是沾了一点灰。


    黎遥下意识想起16楼那个问他会不会口的变态车主。


    他本来正在喝水，闻言呛咳一声，低头躲避容檀的目光，小声道：“我当时把那个豪车撞坏了，还摔了一下，就把拖鞋弄掉了。”


    “你也知道，我有夜盲症，根本找不到鞋子掉哪了。”


    他选择了撒谎，一方面是难以启齿，另一方面，他总感觉跟容檀说这种事情，对方可能会生气。


    就像上次，池随来加他微信，当时容檀声音明显就冷了下来，一路上也对他爱答不理，哪像今天，不光背他上来，还帮他找房间里藏着的人。


    容檀静静看了他一会，半晌后才挪开目光，“车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解决。”


    黎遥闻言猛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撞的车很贵，你别管，我会想办法的。”


    容檀还在上学，能有什么钱。


    大不了他再卖几个账号凑凑……


    容檀察觉出黎遥眼里的担忧，嘴边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不过很快消失，“我上大学之后跟同学一起做了一个公司，收益还不错，你不用担心我没钱。”


    “你到时候把具体的情况跟我说一下。”他说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寝室楼快要锁门了，我该回去了，之后的事你可以在微信里跟我说一下……”


    容檀刚说完，声音顿了顿，“说错了，是短信。”


    黎遥根本没加他微信。


    容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淡淡的，没等黎遥回答就转身朝门口走出，可刚走出几步，就被人拽住了衣服。


    黎遥将容檀拉住了，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这个房子之前还进过人，他根本不敢一个人待。


    容檀低头，看着自己黑色大衣上的白皙手指，没说话。


    黎遥颇有些尴尬，可对比于未知的恐惧，他还是决定厚点脸皮。


    黎遥随便找了个借口跟人搭话，“咱们别用短信了，还要钱，我们加微信好了。”


    他从容檀的语气里察觉到了微妙的不满，尽管对方语气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黎遥还是感受到了。


    黎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打开微信界面，想主动将自己的好友二维码给容檀，却因为一只手拽着人，另外一只手单手操作很别扭，好不容易打开微信，却老是误触，怎么都点不开添加好友的界面。


    容檀见黎遥急得耳根子都红了，有些无奈，接过黎遥的手机，“我来。”


    可等他拿到黎遥手机，却一眼就看到了黎遥微信好友界面顶上有个人，备注是[池随]，最新消息是——


    【你微信有我就够了，乖，别加容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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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谁是凶手


    『你有带人回来过吗？』


    “你的微信有我就够了, 别加容檀？”容檀看着手机里的微信消息，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黎遥,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池随这么熟悉了。”


    他看着那个[乖]字, 只觉得格外刺眼。


    他将手机放回黎遥手中，再看向对方还拽着他衣服的那只手，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松开。”


    黎遥万万没想到会让容檀看到这种消息, 他听着容檀略带怒意的声音, 下意识松开了，可在容檀往前走了一步时, 又不怕死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不是, 昨天去Z大找你的时候, 池随帮我挡了一个篮球，胳膊受伤了，我加他微信是为了给他转账。”


    黎遥加上池随的微信，一方面是对方着实缠人, 不加就赖在他家不走, 另一方面是想还清之前的人情，以免池随又用这种借口来叫他出门。


    他看着眉眼间满是疏离的容檀, 拽着人袖口的手更用力了，“你要是不喜欢, 我可以把他删了。”


    在黎遥心底, 容檀跟他的关系明显要比池随近很多。


    他们一同在孤儿院长大，一起被收养, 容檀还会给他做好吃的饭菜, 自己出事之后, 容檀都会毫无条件帮他兜底。


    所以，这种取舍，黎遥很简单就能做出来。


    他当着容檀的面，都没看池随的微信消息，直接将人的联系方式删除，再给容檀看自己干干净净的好友界面，跟他保证，“你看，没别人了，我只加你一个。”


    黎遥的语气都小心翼翼的，仰头紧紧看着容檀，像是生怕人跑掉。


    他完全能理解容檀的心理，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加容檀好友，现在因为闯了祸要加容檀，偏偏之前先加了只认识了一两天的陌生人。


    这种事，随便换个人，都会生气。


    容檀没有直接跟他翻脸，已经算是脾气好了。


    黎遥见容檀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继续往外走，知道有戏，想了想，直接抱着容檀的胳膊晃了晃，“你别生气了，我真的只是给他还清医药费，我保证不加别人了。”


    黎遥很轻易就做出这样的承诺，他只是来过个副本，并不需要什么正常的交际圈子，他现在的世界，就算只有容檀一个人也没关系。


    只要能找出凶手过了这个副本就行。


    他撒娇似的哄着人，伸手从容檀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容檀面前，笑的眉眼弯弯：“开锁加我好友，手机要没电关机了！”


    他的手机一直忘了充电，现在闹来闹去，只剩3%，估计没几分钟就会关机。


    容檀可能没见过黎遥这样跟他撒娇，深深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没说什么，伸手接过手机，跟人互加了微信。


    黎遥这才松了口气，一鼓作气，将容檀强硬拉进了屋，把人摁在沙发上，怕人跑了，还将夭夭放在容檀怀里，做完这些，他才敢去卧室找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进卧室前，黎遥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容檀，问道：“我就去充个电，很快就出来，到时候应该还能看到你吧？”


    容檀抱着夭夭，没回头，随口应了一声。


    卧室里的灯光比客厅暗很多，黎遥只觉得到处都是可以藏人的阴影，心底毛毛的，都不敢朝四周看，充好电就立马跑了出来。


    容檀果然守信，还没走。


    他凑过去坐在容檀身边，试探问道：“你宿舍楼什么时候关门？”


    容檀替夭夭顺了顺身上的毛，淡声回道：“十一点半。”


    黎遥闻言心下一喜，刚刚他充电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十五分了，现在就算容檀从这里出发回去，也是赶不及的。


    他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装模作样地咳了咳，“要不你今天就在这里住吧？反正这里也有你的房间，你要是缺什么，我地给你用，或者下去超市给你买新的。”


    容檀摸猫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黎遥，眉梢微挑，“你是在邀请我留下来过夜？”


    对方略带惊讶的语气让黎遥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个做法可能两人之前疏远的关系不太相符，他立马换了个说法，“你是因为我才耽误这么长时间的，我也不会不近人情到这个点还让你赶回去被宿管阿姨骂，你在这里睡一晚，对谁都方便。”


    可他说完，容檀依旧不为所动，“宿管阿姨人很好，不会骂我。”


    黎遥没想到这样都说不动容檀，他听着对方冷淡的语调，有些沮丧地耸着肩，垂下头闷声道：“算了，我也不难为你，我只是一个人住有点害怕。”


    出了这种事，他心底始终不安稳，想让人陪陪自己罢了。


    他将夭夭从容檀怀里接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回学校吧！脚程快点，或许还能赶上。”


    尽管这样说，他却眼巴巴地看着容檀，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时候，夭夭也朝容檀伸了伸爪子，拍了拍他的胳膊，像是跟黎遥一样在挽留他。


    不知道是不是夭夭的助攻起了作用，容檀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我房间没有洗浴用品，把你的借我一下。”


    黎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出容檀话里的意思后，飞奔到自己房间，将自己的沐浴露洗发露牙膏一股脑抱了出来，差点连自己的牙刷都递了过去。


    容檀见黎遥眼睛亮亮的，唇角勾了勾，拿起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黎遥也回去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洗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脚脖子一碰就疼，像是在外面冻过头了。


    之前摔跤撞到车上的腰跟胳膊肘也是，他撩起衣服，能看到一片青紫。


    黎遥揉了揉，反倒把自己疼的眼泪汪汪。


    这具身体太特殊了，之前被房间内闯入的人搞得神经过于紧绷，都没空查看身上的伤势，现在安定下来，只觉得全身都疼。


    黎遥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脚脖子，垫着脚想去客厅找云南白药。


    他记得之前翻抽屉的时候看到过哪里有瓶云南白药的喷雾，他想在胳膊跟腰上抹一点。


    垫着脚能让他的脚脖子后面的肉绷紧，疼的没那么明显，可是这样穿着拖鞋走路很别扭，黎遥没走几步，差点左脚绊到右脚，身子一歪，好在旁边有个柜子让他扶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撞到了腰。


    正好是之前摔到的那片，先前还有羽绒服的缓冲，这次他只穿了一件睡衣，薄薄的衣服根本起不到什么遮挡，坚硬的边角直直撞到腰上的软肉，叠加的疼痛让黎遥痛呼出声，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眼角啪嗒掉下一滴泪。


    真的太疼了。


    这该死的体质。


    还没等黎遥从疼痛中缓过来，突然被人从后方拦腰抱起。


    容檀不知道何时洗完了澡，身上带着浅浅的水气，头发擦的半干，露出饱满的额头，底下的眸子漆黑深邃，像是一望无际的夜空，好看，却深沉难懂。


    黎遥愣了愣，下意识搂着容檀的脖子，避免自己掉下去。


    容檀将黎遥小心放在沙发上，看着黎遥被疼哭的小脸，眉头深深蹙起，“撞到哪了？”


    黎遥吸了吸鼻子，揉了揉侧腰，诚实回道：“这里，我本来想找云南白药的，没想到会撞到。”


    他看着那边柜子锋利的边角，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幸好没撞到那个尖角，不然我真的得哭死。”


    容檀给黎遥背后垫了个枕头，示意他靠着，“别动，我去给你拿。”


    他准确地找到了云南白药所在的柜子，手上还多拿了一个小盒子，“你的皮肤太敏感，腰上不能直接用云南白药，这里是特殊的膏药，对于撞后的瘀伤比较有用。”


    “除了腰，还有哪里撞到了？”


    黎遥下意识撩起袖子，露出胳膊肘，“这里，之前撞车上后留下的。”


    掀开宽松的袖子，胳膊肘处紫了一片，瞧着狰狞又可怜。


    黎遥本来想接过小盒子自己涂，可是容檀根本没有把东西交给他的意思，自己将膏药化开，将黎遥的胳膊抬高，指尖勾出一点药，轻轻涂了上去。


    区别于对方脸上的冷淡，容檀涂药的动作非常轻，他只要因为疼缩一下，容檀就能敏感察觉到，等黎遥缓过来，再给人继续涂抹。


    要是不看容檀的表情，黎遥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对方心底最重要的人，谁也无法取代的那种。


    这个情景，跟上次他发高烧，对方给他擦拭身体的感觉一模一样。


    容檀珍视的仿佛是他的身体，与人无关。


    由于容檀的慎重，涂药的过程非常缓慢，好在因为池随之前抱了黎遥很久，让他大大缓解了皮肤饥渴症发作的症状，现在疼痛跟那种酥麻相抵消，倒是让黎遥没那么不自在。


    他乖乖让容檀涂药，半晌后，却敏感地察觉到容檀看他的目光有点怪，像是在思考什么，让黎遥心都颤了一下。


    他做错什么了吗？


    好不容易涂完胳膊上的，还没等黎遥出声，容檀已经自发地抱着他，让他趴在沙发上，自己则是准备掀开黎遥的睡衣，查看他的腰。


    黎遥懵了一瞬，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衣服下摆，红着脸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胳膊肘这里他能忍，腰可不一定。


    可是容檀只是凉凉看了他一眼，“要是想不那么疼，就别乱动。”


    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掀开了黎遥的衣服。


    底下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小小的一截细腰，软趴趴地的，在棕色沙发的对比下，白的晃眼，腰肢柔韧纤细，可能是太害羞，腰往沙发里缩了缩，弯出一截漂亮的弧度。


    容檀也被面前的景色吸引住，不过半晌，目光就落到了那片伤处。


    后腰的肌肤上有两处很重的瘀紫，微微重叠，显得受伤的范围很大，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黎遥羞的将脸闷在枕头里，正在纳闷对方怎么还不动手，就感觉到一抹略微粗糙的指腹按在了上面，带着滑滑的膏药，重重拂过黎遥的皮肤。


    “你又受伤了。”容檀声音淡淡的，指尖的力道微微加重，“我可以允许你不去上学，只在家里玩游戏吃外卖，没钱了你可以告诉我，要多少我打给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出去乱跑？”


    饶是商量的语气，可是容檀说的毫无感情，甚至听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这给黎遥的感觉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黎遥很想从容檀的手底下逃出去，可是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一只手锢住他的腰，另外一个依旧在温柔地帮他涂药。


    指腹的薄茧像一只柔软的小刷子蹭过伤处，又疼又痒，连带着对方抓住他时紧贴的灼热掌心，让黎遥控制不住地发抖。


    另一种感觉远远盖过了生理的疼痛，让黎遥只能将脸埋在枕头上，发出含混的，带着颤音的呜咽。


    他从没被这样直白地碰过，上次容檀也是用的毛巾，这次却是实打实的手，中间只隔了一层湿滑的膏药，在两人体温下渐渐化开，融入到伤处的肌肤。


    他怀疑容檀是在故意折磨他，用这种方式惩罚他让自己受伤。


    “黎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容檀的动作没有丝毫逾距，甚至谈得上绅士，指尖从来没有出过瘀伤的范围，可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一层冰，冻得黎遥混沌的脑子都清醒许多。


    “你完全可以跟以前一样在家里虚度光阴，为什么要出门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不论是池随，还是那个车主，你都没必要跟他们产生任何交集。”


    第一次是落水发烧，第二次是摔伤了腰，每次黎遥都能把这具身体弄得可怜兮兮，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黎遥呜咽一声，现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容檀其实并没有真正原谅他跟池随的事情，他只是，换了种方式惩罚他。


    “容檀……”黎遥声音像是含着水，又软又湿，“你不要这样，我疼。”


    他试图装可怜逃避这种酷刑。


    后腰的指尖顿了顿，容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低低笑了一声，“疼？”


    说完，指尖在瘀伤最重的那个地方打了个转，“真的吗？”


    黎遥脚尖霎时绷紧，嘴都咬上底下的枕头，疯狂摇头，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明明应该很疼的，可是皮肤饥渴症让一切都变了味。


    米黄色的枕头被口水润湿一块，深色还在往下蔓延，沙发上的软垫都被他蹬得挪了位，可见黎遥受了多大的折磨。


    容檀坐在黎遥身侧，瞧着黎遥隐隐挣扎的姿态，神情温柔下来，“我最后问你一件事，你有带人回来过吗？”


    “我看到，门口新的拖鞋被开了一双。”


    黎遥这个时候已经没力气说话，眼里都泛起水雾，将乌黑的眼睫毛都湿成一缕一缕的，荏弱可怜，“那是我自己拆的……”


    他完全体会到了容檀对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看似很宽容，却容不得一丝忤逆。


    这让黎遥深刻感觉到了危险。


    这个时候，要是告诉容檀他带池随回来过，他都不敢想对方会怎么对他。


    “是吗？”容檀声音很轻，“那为什么你现在是这副抗拒的样子？你的日子，应该也临近了吧？不需要我帮忙吗？”


    这句话让黎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怎么忘了，容檀比他更熟悉这具身体，自己从池随那里得到了缓解，现在才对容檀的触碰有了一定的抗性，容檀是从他的表现看出什么了吗？


    “腰侧边还有一点抹不到。”容檀松开了对黎遥的桎梏，指尖勾出一点新的膏药，语气平稳，“自己拉开衣服，把枕头垫在腰下，侧过身对着我。”


    这句话让黎遥耳尖都红透了，他知道容檀的意思，要是他不做，那就代表，他极大可能从其他人身上缓解了皮肤饥渴症。


    黎遥咬了咬下唇，忍下心底的羞赧，拿起被他咬湿的枕头，翻了个面，垫在腰底下，胳膊撑在沙发上，侧过身对着容檀，声音又怯又潮，“这样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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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谁是凶手


    『晚安。』


    只抹了一会, 黎遥全身都已经红透了，薄薄的皮肤晕出诱人的粉色，后腰上一层滑腻的汗, 在灯光下略微反光, 看着湿漉漉的。


    黎遥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勾得人心痒。


    容檀将黎遥的反应尽收眼底，眼眸深邃。


    黎遥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动作不停, 专心给人涂药。


    膏药在手指尖化开, 带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混着黎遥身上的气息, 又香又软, 让这片天地都溢满了暖融融的味道, 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他身上。


    容檀手上给人涂药，眼神却落在黎遥小巧的耳垂上。


    黎遥将脸埋在沙发里，像是羞极了，只露出半张侧脸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却不知道, 他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容檀指尖感受到黎遥已经在轻微地抖了，脚趾难受地蜷缩又松开, 偏偏依旧听他的话，费力地抬着腰。


    瞧着可怜兮兮的, 也格外地乖。


    容檀没再为难人, 动作轻了很多，让黎遥能平缓地接受。


    上完药后, 容檀收好药膏, 准备将黎遥的睡衣拉下来的时候, 看到什么，动作陡然顿住——


    因为担心将药膏弄到衣服上，衣摆被撩得高了些，隐约露出底下凸起的疤痕，蔓延出来的痕迹细细长长，在白皙的肌肤上丑陋又狰狞。


    容檀拿着药膏的手簌地收紧，铁盒子都轻微变形。


    手心坚硬硌人的触感唤会了容檀的思绪，他别过眼，将黎遥的衣服拉下去盖住那片肌肤，再把还没反应过来的黎遥从沙发上拦腰抱起，走进卧室，将人放在床上。


    黎遥接触到柔软的床榻，被人放开后，立马翻身一滚溜进被窝，被子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还带着之前被欺负完后的湿意，眼含警惕地看着站在他床边的容檀。


    这人该不会还想做什么吧？


    黎遥脑海中闪过无数种荒诞的念头，最后却见容檀俯身打开他床头柜的抽屉，“这个月吃安眠药了吗？”


    他说完，打开安眠药看了眼，皱眉道：“你之前偷偷吃过？我跟你强调过，你吃这个我必须在场，你忘了上次吃多了差点出事吗？”


    容檀合上装安眠药的盖子，语气不容拒绝，“这次给你的腰上药应该能缓解你的皮肤饥渴症，这个我带走了，近期不许再吃。”


    他将安眠药放进自己口袋，晃动间，药丸在瓶子里发出叮咚的撞击声，听着，应该只剩不到一半了。


    黎遥从容檀的话里推测出一些信息。


    原主之前皮肤饥渴症犯了并不是通过跟他人的肢体接触缓解的，而是吃安眠药，让自己陷入沉睡，可能睡醒了，就不那么难受了。


    黎遥从他之前的症状能猜到，等这个病真正发作，他估计全身又痒又痛，基础的睡眠都成问题，吃安眠药后身体强迫进入睡眠状态，人体进行自我修复，可能就会缓解这个皮肤饥渴症，撑过这段时间。


    他原本还以为容檀以前都是用类似上药的方法帮原主缓解症状的。


    看来，两人之前关系的确不太亲近。


    容檀观察到黎遥打探的目光，淡声回道：“今天的事，你也可以再去论坛揭发我是同性恋，我无所谓。”


    这话让黎遥一下愣住，容檀说的是原主之前造谣容檀差点让人被赶出学校的那一次吗？


    上次原主做出这种事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他装作紧张地垂下眼，掩去眸底的不确定，小声道：“你上次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在黎遥看来，要是刨除他特殊的体质，容檀这次只是单纯给他抹了药，气息都没乱一分，只有他备受煎熬罢了。


    甚至还能缓解他的皮肤饥渴症。


    这完全达不到他去人家学校抹黑人家声誉的地步。


    可容檀眼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上次过分？”


    “那时候，你对安眠药产生了抗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偷偷吃多了量，我只是担心你，在你床边守了一晚。”


    他扯了扯嘴角，“结果你早上醒来看到我在你旁边，骂我变态，色狼，偷窥你，然后自己摸到了Z大论坛，发布了那些言论。”


    还有些话容檀没有说。


    那时候，黎遥已经被这皮肤饥渴症折磨得精神状态有点崩溃，可又不愿意让他碰，情绪失控下，就恨上了他。


    其实安眠药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黎遥对别人的接触并没有那么反感，可是他不许。


    黎遥，不能给别人碰。


    幸好最后找到了另外一种进口的安眠药，对黎遥效用好，副作用也小。


    容檀俯身，给黎遥盖好被子，将他额上凌乱的碎发拨开，眼眸似深海，深邃晦涩，“你恨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不伤害自己。”


    说完，容檀就离开了。


    人走后，黎遥半天没回过神。


    容檀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有很强的的控制欲，可是行为全完全是为了他考虑，对他几乎称得上纵容，就算原主恶毒地想败坏他的前途，容檀也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


    仿佛，黎遥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踏过他的那条底线。


    黎遥仰面谈资啊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喃喃道：【系统，容檀跟原主之间关系怎么发展到这个程度的？好怪。】


    【不过我能猜到原主为什么不喜欢容檀。】


    明明是从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容檀能考上Z市最好的大学，还能顺利保研，在外名声很好，被人视为偶像和榜样。


    换句话说，几乎人人都喜欢容檀。


    而他呢？不仅皮肤敏感，还要时时遭受皮肤饥渴症的折磨，自闭地只能待在家里玩游戏，小区里的大妈还会编排他，说他坏话。


    要是原主内心敏感，很大程度会自卑，嫉妒甚至厌恶这么耀眼的容檀。


    【唉，要是我，真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黎遥抱着格外软和的被子蹭了蹭，眯着眼一脸满足，【你看，可以当米虫，不用愁生计，玩随便游戏充钱，容檀做的饭还格外好吃，有什么不满足的？】


    系统听着黎遥的咸鱼言论，不知道该说自己的宿主不争气，还是说他容易满足，【行了，这不是你该关注的事，想想副本的任务才是正经。】


    【距离流浪汉的死亡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天，按照规律，很快就会迎来下一个，你查案的同时，也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毕竟，玩家也有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


    黎遥感受着温暖的被窝，觉得那些杀人事件离自己很远，可是想起今晚房间被未知的人闯进来，又觉得坏人就在自己身边。


    真的哪里都不安全。


    黎遥叹了口气，【实话说，我现在又开始怀疑容檀了。】


    在容檀询问自己是不是带人回来了，甚至猜测他皮肤饥渴症已经靠别人缓解过时，他从容檀身上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对方是不是只是批了一层大学生的外壳，实际上，容檀就是这个副本凶杀案的罪魁祸首。


    反正就现在发生的流浪汉死亡事件来说，容檀动机很明显。


    那个流浪汉害黎遥差点溺死在湖里，最后被救起来，还发了一场高烧，容檀这么重视这具身体，完全有理由下手。


    毕竟，容檀看起来很聪明，悄无声息弄死一个流浪汉，不难。


    只是，他没有证据。


    黎遥脑海里一团乱麻，目光下意识看向卧室门的方向。


    门缝底下透出亮光，大厅开着灯，容檀可能还没睡，偶尔还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黎遥眨了眨眼，突然坐起身，翻身下了床，没穿鞋，赤脚小心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个小缝。


    他想看看容檀在做什么，或许能得到什么额外的线索？


    门被轻轻打开，大厅明亮的光线倾泻进来，骤然的亮光让黎遥下意识眯了眯眼。


    等他适应后，发现容檀背对着他，俯身在茶几上贴什么东西。


    直播间的观众看清容檀的动作后，一片惊讶声。


    【这小子该不会在装什么窃听器监控之类的吧？深更半夜不睡觉，鼓捣什么呢！】


    【说实话，我之前怀疑家里进的那个人就是容檀，还有那个停电，太凑巧了，我都以为池随能吃到肉，结果啪嗒停了。】


    【对对对，容檀该不会在哪里安了监控，早就发现黎遥带人回家，才想办法停了电，还摸进房间里来吓老婆，可太坏了！】


    【容檀的嫌疑真的很大，老婆刚刚被他吓得都不敢反抗，这条坏狗！】


    【那现在容檀是因为之前的监控角度不太好，换了个位置，防止老婆再偷人？】


    【楼上说的有道理。】


    【+10086.】


    不用弹幕提醒，黎遥也觉得容檀是在干坏事。


    他将门缝推开了些，努力换了个角度，再往外伸了伸脖子，才看到沙发那边的全景。


    沙发前面的茶几是大理石的，表面纹路流畅漂亮，看起来就很贵，可是此时原本干净大气的大理石四角却被贴上了创可贴，底下还附了一层厚厚的海绵。


    像是家里有小孩后大人做的那种防撞措施……


    黎遥看着滑稽中带着几分可爱的茶几，眼神从迷茫变为震惊。


    他瞪圆了眼，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桌柜，之前他准备找云南白药，经过那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腰，现在，那一片也被包的严严实实……


    容檀，将照看小孩子的戏码放在了他身上。


    黎遥瞬间羞红了脸，忍不住跟系统小声吐槽：【我看起来有那么笨吗？】


    他四肢是不协调到什么程度，才会让容檀做出这种事啊？


    他问出口后，系统沉默了一会，才回道：【你要不要睡觉？】


    黎遥：“……”


    喂！这转移话题的方式真的很明显。


    可能是他观察的时间太长，容檀侧头看过来，吓得黎遥下意识缩回脑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关门的声响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但黎遥管不了那么多，红着脸，赤脚蹬蹬蹬跑回床上，用被子盖住头装死。


    好在容檀没有那么不给黎遥面子追过来，很快就关了客厅的灯，进了隔壁的客房。


    黎遥听着隔壁关门的声音，才敢从被子底下钻出来，露出被憋得通红的小脸，狠狠吸了口新鲜空气，“闷死我了。”


    他听着隔壁的响动，又不死心，准备从被窝里探出身子贴在墙上偷听，刚坐起身，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容檀的微信消息——


    [别乱跑，准备睡觉。]


    黎遥看着这个消息，脑海里都能模拟出容檀淡漠中带了一丝命令的语气。


    他嘟囔了一句：“发个消息都这么凶……”


    亏他刚刚还觉得容檀细心温柔。


    黎遥抿了抿唇，打算睡觉，却又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晚安。]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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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谁是凶手


    『我不用手碰你。』


    黎遥看着手机里那句[晚安], 将手机熄屏放在枕头旁边，然后钻进被窝，嘴角翘起, 嘟囔道：“不枉我小时候帮你赶走那帮坏孩子……”


    容檀对他还挺好。


    知道有人在隔壁陪他后, 黎遥心底那股不安减轻很多，迷迷糊糊间，就陷入了梦乡。


    【滴！恭喜玩家触发个人技能——入梦。】


    黎遥睁开眼，被刺眼的亮光刺的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睛。


    灯光太亮了, 刺的他眼睛生疼。


    不过在闭眼的前一秒, 他已然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熟悉的墙布花纹，熟悉的家具摆放位置, 就连房间中间的那盏水晶模样都很相似, 只不过现在更新, 更耀眼。


    这赫然就是他的卧室，他此时正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手抓着床上的被褥，力气用的很大, 床单都被他扯了起来, 变成乱糟糟的一窝。


    黎遥下意识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触发了技能吗？怎么还在自己卧室？黎遥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睡觉不安稳, 掉下了床。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卧室的灯光是根据他的眼睛专门设计的亮度, 刚刚好, 根本就不会这么刺眼。


    而且在闭眼的前一刻，他好像在床头看到了一个类似摄像机的东西, 闪着红光。


    黎遥下意识想将眼睛睁开看清楚, 身后却隐隐传来一阵破空声。


    “啪——”


    背上骤然而来的尖锐疼痛让黎遥瞬间趴在了地上。


    有人往他背上狠狠抽了一鞭。


    此时的季节应该是夏季, 他穿着普通的T恤，细长的软鞭透过薄薄的衣服打到皮肤上，像是直接抽破了他的表皮，痛得黎遥一下白了脸，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带你回来？”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带了一丝施虐后的畅快，“你真以为每天吃好穿好不需要付出代价？孤儿院出来的肮脏货色，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经打一点，还想跑？”


    在黎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鞭子。


    身后的人根本没有留手，打的又快又狠，黎遥本就体质特殊，这么打，他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整个人不停颤抖，额上一层冷汗，痛到极致，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前两个副本黎遥根本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这鞭子，让黎遥立马收起对副本的轻视之心。


    就算他什么都没做，在危机重重的无限副本里，也能很轻易就送了命。


    比如现在，只两鞭子，他眼前就阵阵发黑，陷入半昏迷的边缘。


    系统见状连忙给他兑换了止疼的道具，【我给你屏蔽了80%的痛觉，还能撑住吗？】


    他其实能给黎遥屏蔽全部，可是那样太明显，容易被人察觉到不对劲。


    系统听着黎遥嘴边溢出的微弱喘气声，实在没忍住，将屏蔽的系数从80%加大到85%。


    黎遥之前疼的脑子都钝钝的疼，现在有了系统的帮助，终于能喘一口气。


    他用胳膊肘撑在卧室的地毯上，冷汗从额角滑落，滴到毯子的缝隙里，很快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身后的人似乎特意在给黎遥喘息的时间，没再打他。


    黎遥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的余光能看到卧室门是锁着的，门前站着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还打着领带，像是刚下班回家。


    这人很眼熟，黎遥反映了一会，认出来，这人是当初从孤儿院收养他的那个男人，只是没有当初年轻，看样子，应该至少过去了十年。


    而挥鞭子的，应该就是他的养母。


    男人察觉到黎遥的视线，从女人手里接过鞭子，走到黎遥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抓到你的吗？”


    “你最喜欢的老师，亲口告诉我们你藏在了陈河公园，具体位置都告诉我们了，还说你只是一时没想清楚，让我们开导开导你。”


    他的视线从黎遥汗涔涔的背上掠过，声音竟然十分温和，“你应该很早就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了吧？可是又舍不得这么优渥的日子，才一直没说，只是防着我们。”


    他手里捏着弹性极好的软鞭，笑容愈发和蔼，“你是不是偷偷进了书房？看到没？墙上那一排鞭子，都是为你准备的，毕竟，你的体质，真的很合适。”


    黎遥听着对方变态的话，疯狂往床榻边靠，想获得一丝安全感。


    他终于知道这对夫妇为什么在孤儿院独独相中了自己，在他说出想带着容檀时，也没有多少犹豫应下。


    不是什么合眼缘，而是早就知道了他皮肤敏感的体质，才将他带回去，等养大一点，没那么容易出事，才下手，满足自己施虐的癖好。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又拿来一根鞭子，尖端轻轻搭在黎遥的T恤上，比划几下，“我就说这件衣服的材质很好，都抽不破，最多只有血渗出来。”


    “而且白衣服看的很明显，拍出来效果肯定不错。”


    她的语气透露着一丝难掩的兴奋，将床头摄像机的位置调高了一点，确保能拍到黎遥被打的全景，才满意。


    黎遥没想到这两个人斯文的表象下藏着这么恶毒的癖好，不光打他，还拍视频记录。


    他吞咽一下，尽力压下心头的恐惧，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们这样，我是能报警的。”


    对未成年施用暴力，是违法的。


    可是这俩人毫不在乎，女人笑了一声，“你记性是不是不太好？我爸就是公安局的局长，你去报警，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未成年人不服管教，跟家里闹矛盾，让内部自行调节。”


    “更何况还是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孩子，要是容檀，那可信度还高几分。”


    黎遥毕竟从记事起就被收养了，跟养父母不亲很正常。


    她说完，看了眼黎遥背上白T恤隐隐透出的那点血色，“至于身上的伤，你觉得，我们会让你有机会给别人看吗？”


    这番话，将黎遥说的哑口无言。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背景，前方全是死路，没有一条能让他走出这个困境。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示意她少说点，“黎遥，你应该也清楚，我们也不会真把你弄死，只要你安分一点，我们依旧能相安无事，你可以跟容檀上我们这里最好的高中，你成绩不好也没关系，我们有钱，可以供你，你不是喜欢玩游戏？你在家里玩一辈子都行，我们没有意见。”


    黎遥听了这番话，非但没有觉得放松，反倒更加害怕。


    对方这明显是想把他养废了，到时候，他没有任何手段能逃出两人的手心，只能成为对方施暴发泄的工具，他们还不用付出任何后果。


    黎遥咬了咬牙，准备在系统商城里找合适的道具反制两人，可对方接下来的话让他蓦地顿住。


    “你应该知道，容檀正在准备参加Z大保送的竞赛吧？据说他是最有希望获得保送名额的，他为此准备一年了，你说我要是找个借口让他错过这个竞赛……”


    他欲言又止，似笑非笑地看着黎遥，“不光是竞赛，我们只是随便帮他弄了一个假户口，要是你不配合，我们大可以把他送回孤儿院，到时候，你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可怜？”


    那男人怜悯地看着他，语气假惺惺的，“想必，你也不想见到这样的后果？”


    黎遥没想到他们会可耻到这种地步，用容檀的保送机会来要挟他。


    他嘴唇嗫喏两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


    【系统，我现在要是反抗，是不是可能影响过去的走向。】


    他大致能猜出来自己怎么进的这个梦。


    这应该是容檀的梦境，对方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自己遭遇的事，正在回忆。


    而原主在那两鞭子之后，大概率会失去行动能力，只有他在系统的作弊下能有逃走的机会。


    【会。】系统推算了一下，很快回道，【你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已经超过了17岁，不到一年，这对夫妻就会出车祸去世，你既然能顺利继承遗产，就证明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改变。】


    还没等黎遥想出对策，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卷胶带，大步上前，直接将黎遥的嘴封了起来。


    她听着两人的对话，早就不耐烦了，“废什么话，我明天还要上班，快点！”


    打完之后将人关在家里就好，反正黎遥之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去上学很正常。


    说完后，女人再无顾忌，扬起鞭子，直直朝黎遥后背抽去。


    没几下，系统就让黎遥强制陷入昏死状态。


    可是还是晚了，黎遥真真切切被抽到那几下，现在强行切断技能后，陷入半昏迷状态。


    半梦半醒间，黎遥只觉得后背钻心的疼，梦里的痛似乎被带到了现实，身后的鞭痕上火辣辣的，皮肉像是裂开了，软鞭扎进肉里翻搅，让黎遥浑身不可控制地发抖。


    他将自己窝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间，据说这是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真的太疼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狠狠打过。


    卧室床头依旧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映照出床上被子里拱起的一小团，细看，被子微微起/伏，底下的人正在剧烈地颤抖。


    床边站着一个人影，静默不语。


    容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听着被子下传来的细微呜咽声，眼神晦暗，最后，俯身，将被子揭开，看着缩成一团的小人，还是没忍住，将人拥进怀里。


    黎遥满脸的泪，眼睫毛粘成一缕一缕，鼻尖红红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现在被人抱住，眼泪更是哗哗往下流，都蹭到了容檀的衣襟上，“好疼，背好疼……”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满是委屈。


    容檀将黎遥眼下的泪擦干净，“乖，你只是做了噩梦，都是假的。”


    可是黎遥只是一个劲的哭，像是陷入了梦魇，声音都断断续续，“他们……说不让你参加竞赛……说要把我们送回去。”


    他伸手将容檀抱紧，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容檀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放轻声音，“没事，我不用参加竞赛，下次再做这样的梦，你就自己跑。”


    “不行，不行……”黎遥疯狂摇头。


    他不能跑，跑了，容檀一年的心血就全毁了。


    再说，他们两个都没成年，能跑到哪里。


    容檀知道黎遥的意思，他挑开黎遥颊边被眼泪粘湿的发，缓慢解释：“可以跑，我不需要参加竞赛也能考上Z大，我还有奖金，能去给人补课挣钱，足够我们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


    他拍着黎遥的背，安抚道：“到时候我们就住校，少回家，等高考完，就自由了。”


    黎遥听着耳边沉稳的声音，哭声慢慢小了，他哽咽道：“真的吗？”


    容檀点头，声音充满耐心，“嗯，所以，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跑。”


    黎遥似懂非懂，吸了吸鼻子，含混道：“可我还是疼……”


    之前的几鞭子给他造成了浓重的心理阴影，就算被人抱着哄了半天，身体还是打着颤，明显没从梦里的疼痛跟恐惧里走出来。


    他下意识将容檀抱紧，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脸上的泪也毫无顾忌地蹭到容檀的颈间，试图从那点点肌肤接触中，让自己舒服一点。


    容檀当然感受到了黎遥亲近地动作，他没组织，抬手，用指腹蹭了蹭黎遥湿红的眼角，缓声问道：“你为什么现在让我碰了？”


    之前乖乖让他上药，现在也任由他抱着，还会主动拉着他的衣服，仰着脸亲近他。


    是还没睡醒吗？


    还是，他等的那个人回来了……


    容檀等了半晌，可是黎遥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嘴里嘟囔着疼，并没有给出预想的回答。


    不过，他也能猜到大概。


    容檀听着黎遥可怜兮兮的呜咽声，捏住黎遥的下巴微微用力，露出底下那张荏弱又艳丽的小脸。


    黎遥眼睛都哭肿了，泪汪汪的，被人抓着下巴也不挣扎，仰着小脸，哭的一抽一抽的，还不忘娇气地冲着他说疼。


    容檀本意是想趁着黎遥不太清醒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可看着黎遥这幅样子，嘴边的话转了个弯，“真的很疼？”


    如果只是梦的话，黎遥实际上应该不会疼。


    他隔着睡衣想摸摸黎遥的后背，没想到黎遥吓得立马往他怀里躲，显然还很害怕。


    黎遥搂着容檀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想尽量远离那只靠近他后背的手。


    容檀无奈道：“我只是想给你揉揉。”


    黎遥皮肤敏感，可是同样患有皮肤饥渴症，两者相抵，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可是黎遥现在明显是魇着了，只软趴趴躲在他怀里，疯狂说疼。


    容檀顿了顿，伸手，锢住黎遥的腰，将人从身上抱了下来，翻了个身，让黎遥背对着他躺在了床上。


    怕人再动，容檀将黎遥的手腕束了起来，越过头顶按住，另外一只手往上掀开黎遥的睡衣，露出底下白皙的后背。


    完整的鞭痕袒露出来，纵横交错，衬着白嫩的肌肤，狰狞刺眼。


    容檀动作滞涩了一下，看着不断挣扎的黎遥，另外一只手撑在对方腰侧的床上，哄道：“别哭了，我不用手碰你。”


    由于重力，黎遥右侧的床都微微下陷，让他下意识睁眼往那处看了眼。


    宽大的手掌撑在床上，距离他的腰很近，不过没碰他，而另外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的确没多余的手了。


    不过容檀显然没想着就这样结束，这情景让黎遥有点看不懂。


    他眨了眨眼，逼退眼里的水意，侧过脸，视线更清楚了。


    容檀以一副近乎囚禁的姿态抓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对方容貌依旧清隽，眉眼间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与冷淡，可是呼出的气息却是热的，气流浮动，直直扑在他的光/裸的后背上。


    他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似乎过于近了，瞪大眼，眼睁睁看着容檀慢慢贴近他的侧腰……


    黎遥记得，他最长的一处鞭痕就是蔓延到了那里，伸手就能摸到。


    不过现在容檀是想干什么？


    陌生又灼热的气息让黎遥下意识挣扎起来，却没想到拱起了喓，直直撞到了容檀嘴边。


    像是，迫不及待让容檀碰碰……


    略微冰凉的唇让黎遥一下软了身子，整个人重重跌回了床榻，都能听见一声轻微回弹的闷声。


    黎遥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意，可现在，眼里又重新泛起水意，他呜咽一声，再不敢偷看，将脸埋进枕头里，脚背绷起，露出的耳朵尖都红了。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容檀说的不用手是什么意思了……


    容檀吻了吻那处的疤痕，直到黎遥全身都泛起粉，才停。


    他笑了一声，像是被黎遥诚实的反应取悦到，“这样碰，喜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呜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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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谁是凶手


    『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软肋。』


    等黎遥醒来, 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连动动手指尖都觉得累，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眨了眨眼, 表情呆呆的。


    昨晚，他触发了技能，知道了养父母收养他的真正目的，他背后的这些鞭痕, 就是这两个坏人打出来的, 伤势太重，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才会在他背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当时的梦境显然还没有结束, 是系统强制让他退了出来。


    系统察觉到黎遥醒了, 解释道：【昨晚切断技能后，你陷入了一个混沌的状态，被鞭子吓到，哭了很久, 容檀听到了你的哭声, 进了你的房间。】


    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了顿, 突然转移了话题，【由于入梦时间短, 你不需要像上次那样睡那么久恢复体力,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容檀正在厨房做饭, 你现在起床, 正好能赶上。】


    要是平时的黎遥, 听到容檀给他做了饭，肯定直接掀开被子就起床了，可是现在，他听到容檀的名字，就忍不住把自己埋进了被窝，侧过身抱紧被子，白净的脸上难以抑制地涌上丝丝热气。


    就算系统不明说，他也能回想起昨天的情形。


    刚脱离梦境的时候，他的确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回到了现实，还是依旧身处之前的地狱，他拼命地想躲起来，在被子里哭的声音都在颤，可没过多久，有人将他从被子里抱了出来，动作温柔地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耳边是容檀的声音，耐心沉稳，让他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回到实处。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还没什么，可后来……


    他背对着容檀，睡衣被人往上撩起，他闭着眼，可黑暗让他的其他感官愈发敏锐，他能清晰感受到后背上拂过的温热呼吸，紧接着印下微凉又柔软的触感，沿着鞭痕，一下一下，最后，他都能感受到对方唇间的一点湿意。


    过于舒服的感觉让他脚趾都蜷缩起来，手指紧紧抓着柔软的枕头，之前被人鞭打的刺痛感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人亲吻的酥麻，沿着容檀碰触的地方，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恢复了意识，完全可以阻止容檀的行为，可是他没有，只是咬着下唇，羞的用脚在被子上胡乱地蹬，防止喉间溢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眼尾也湿漉漉的，想哭，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在容檀问他是不是喜欢被这样碰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将脸闷在枕头里，可是他不回答，容檀就不动，他只能非常小声，又含混地嗯了一声。


    现在黎遥只是想想之前的情形，就觉得全身烧了起来，后背被人亲吻的感觉依稀尚存，不知道是不是被亲的太久，还是他脑子依旧不清醒。


    系统看着快要在被子里把自己闷死的人，尝试给黎遥找一个借口，【这具身体本来就特殊，在那种情况下你不拒绝很正常，再说有技能的后遗症，意识没恢复过来，你遵从身体的反应而已，没必要心虚羞愧。】


    系统的语调一直是冰冷的机械音，此番解释说的有理有据，完美给黎遥找了一个台阶下。


    半晌，黎遥才从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头上的发乱糟糟的，衬着底下那张泛着粉的小脸愈发漂亮可爱。


    只见黎遥抿了抿唇，小声道：【当时，我已经清醒了。】


    可他没有阻止容檀，一方面是舒服，另一方面，他想试探容檀对他的态度。


    【系统，我这两次入梦，根本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了过去对不对？】


    第一次他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最后阴差阳错进入了小黎遥的身体，让养父母一起收养了容檀。


    第二次，他从一开始就是实体，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跟行为。


    而那是容檀的梦，代表了容檀已经知道了养父母对他做的事，这是不是代表，他当时因为对方威胁容檀才没有反抗的表现容檀也知道？


    黎遥表情认真，继续分析，【我不知道原主对于容檀的具体行为是怎么样，可这两次，我对容檀的确是有恩的。】


    容檀因为他的缘故可以被有钱人家收养，还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机会，且养父母的变态心思只是冲着他一个人而已，也就是说，罪都让他受了，容檀得的是切实的好处。


    【只要我多刷刷好感度，容檀没道理亏待我。】


    这是黎遥当时最直观的想法。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防备着容檀，在尽量不被怀疑的范围内朝容檀示好，让他保证自己的生活，才是最优的选择不是吗？


    这样，他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卖游戏号来吃饭，也不用愁弄坏了别人的豪车被欺负，只需要专心找副本的凶案线索就行。


    系统没想到黎遥想了这么多，愣了愣，才回道：【入梦这个技能比较特殊，你要是有实体，那的确改变了过去。】


    【技能在所有副本内都是特殊的存在，为了维持副本的稳定性，让逻辑合理化，你的技能会完美融合进副本，也就是说，你在梦里做的事情，在参与的npc身上，也是真实发生的事。】


    黎遥的思路没有任何问题，就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对容檀有恩的，黎遥可以通过刷容檀的好感来保证自己的物质生活。


    且合情合理。


    黎遥得了系统肯定的回答，嘴角弯起，笑的乖巧无害：“那就好。”


    他昨晚体验的确很棒，不过也是被占了便宜，他当然得从中得到点切实的利益。


    而不只是那一时的欢愉。


    直播间的观众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对，我还以为老婆昨天是完全抵抗不住容檀，才顺着对方的意的，现在看来，老婆是故意的？】


    【卧槽，我昨天还惊叹容檀是第一个吃到肉汤的，感慨他聪明，很会撩，把老婆亲得都快哭了，没想到，这都在老婆计划之中？】


    【昨晚老婆的反应都是装的吗？就是让想刷好感度，让容檀上钩？】


    【回楼上，应该不是，皮肤饥渴症在被亲后背时不可能毫无反应，只能说老婆是顺势而为，不仅得了趣，还让容檀对他放下之前的成见，可谓是一举两得。】


    【啧啧，老婆好无情，我好爱啊啊啊啊！！！！】


    在一众惊讶的弹幕中，有一条略微不同。


    【你们没发现容檀的反应有点奇怪吗？昨晚对方真的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会不会已经发现老婆的不对劲了啊？】


    不过很快这弹幕就淹没在其他分析的评论中，连系统都没多做关注。


    黎遥这个时候已经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穿好衣服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黎遥照镜子，发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很多。


    之前他整个人都带了一股淡淡的病气，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发烧导致的，可是烧完全退了他也没恢复，眉眼间依旧蔫哒哒的，瞧着就没什么精神。


    现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鲜活，眼睛明亮干净，脸蛋红润，一看就被照样的很好。


    黎遥吐掉口中的泡沫，没多久就想清楚所以然。


    应该是皮肤饥渴症得到了有效缓解的缘故。


    之前原主一直是靠安眠药抑制病症，可他没有，前几天，池随抱了他，昨晚容檀也给他的腰上了药，晚上还亲了他很久，特别是最后一项，这么亲密的接触肯定是起效最快的，他早上穿衣服都没感觉，皮肤跟正常人的状态无异。


    黎遥心满意足地弯了弯眼，将自己收拾干净后就出了卧室。


    一打开房门，饭香味扑面而来，馋的黎遥立马往餐桌凑，发现香味来源于正中间的一道鸡汤，色泽鲜亮，上面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花，勾的黎遥口水都分泌出来。


    他吞咽一下，对美食的渴望瞬间压过面对容檀的羞赧。


    他非常殷勤地跑进厨房给人端菜，盛饭的时候还不忘给人也捎上一碗。


    容檀看着对面埋头苦吃，都顾不上说话的黎遥，给人夹了点番茄鸡蛋，开口道：“这个汤你要是早上喝觉得腻，中午可以热一下再喝，味道不会变。”


    黎遥这个时候正在喝汤，喝的太急，一下烫到舌头，让他嘶了口气，含混回了一句：“不腻。”


    说完，就忙不迭给汤吹气让它凉一点，再小口小口地喝。


    可能是这汤非常对黎遥的胃口，他舒服地眼睛都眯了起来，脸被热气熏得粉扑扑的，脚一翘一翘，连踢到容檀的裤腿都没发现。


    容檀低头看着自己黑色裤子上的好几个脚印，嘴角浮现一抹无奈，不过他没有制止或者收回腿，反而任由黎遥踢，只是多往黎遥碗里夹了点青菜，“早上别吃太多，会撑。”


    他说完，看着黎遥放在桌上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有消息，屏幕亮了好几回，只是黎遥专注吃饭，没有察觉。


    容檀收回目光，开口道：“外面的人都不知根知底，你要是想认识其他朋友，没必要这么麻烦。”


    “你可以去自己学校认识新的人。”他用勺子把鸡汤上的油花捞出来，“你这学期已经很久没去上课了，有些课程是需要出勤率才能及格的，现在也快期末了，上课好好听，考试前认真复习，以免挂科。”


    容檀说完，目光一直关注着黎遥的反应。


    要是以前，黎遥肯定会一口回绝，甚至饭都不吃，嫌他烦。


    可是现在，黎遥乖乖将容檀给他夹的菜全吃了，点头含混道：“好。”


    没有任何意见。


    在黎遥看来，学生去上学是理所应当的，容檀既然提及这件事，系统自然会将学校跟班级告诉他，让他好走剧情。


    不过很快，黎遥就察觉到了不对，容檀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不会是昨晚自己的表现让对方起疑了吧？


    他匆忙咽下口中的饭菜，看向容檀，可对方神色如常，察觉到他的目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你不是认识了池随吗？我怕你是一个人在家无聊，让你出去透透气。”


    黎遥不是Z大的，去上学也不会碰到池随。


    黎遥不知道容檀的心思，听完后心底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行。”


    不过他也不会认为容檀只是单纯好心让他出去散心，对方知道他跟池随往来后的冷厉模样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用上药来惩罚他。


    容檀口中的上学，就只是单纯的[上学]而已。


    可以有社交，但是决不允许超出某种范围。


    这种控制欲，黎遥昨天就体会到了，不过他也无意跟容檀对着干。


    有容檀在，他不需要其他人解决自己的皮肤饥渴症。


    他正准备继续盛一碗汤，刚站起身，却被容檀接过了汤碗。


    “有点烫，我来。”容檀给人盛了一碗，撇掉鸡汤的油花，将碗放在他面前，“我最近比较忙，下午要跟老师出差，后天才会回来。”


    “所以这几天我不能来给你做饭，之前你吃的那个餐厅的外卖，我已经给你续上了，交了一年的钱。”


    黎遥闻言有些咂舌，他记得之前那一顿外卖就要了他三百块，一年，那得多少钱……


    他现在是真的相信，容檀有钱。


    “你之前撞到了车，我也已经拜托专业的人走程序了，你不用管，还有你卖的那个游戏账号，我帮你赎回来了，我记得你挺喜欢那个的，留着自己玩。”


    容檀在临走之前，将黎遥所有的顾虑都妥善安排好了。


    黎遥只有点头的份，他喝着碗里的鸡汤，眼神止不住往容檀身上瞅。


    这人应该也才二十出头吧？怎么这么会赚钱……


    不像他，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学校挂科。


    “那个，我需要考试的科目应该不多吧？”黎遥想到毫无准备的考试，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我现在来得及复习吗？”


    他从小就是个乖宝宝，考试不及格这种事情，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况且容檀太优秀，他不想被人落下太多。


    好丢脸……


    容檀没想到黎遥想到的竟然是这个，他还以为黎遥会趁机跟他要钱之类的。


    他看着黎遥愁眉苦脸的小模样，给人又夹了一筷子他最爱吃的番茄鸡蛋，安慰道：“来得及，你要实在担心，等我回来教你。”


    “啊？”黎遥疑惑道，“我们专业一样？”


    “不一样，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容檀说的随意，像是辅导黎遥过期末考试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这轻松的态度让黎遥下意识觉得对方在瞎说，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


    容檀就是这么聪明。


    他突然想起昨晚入梦，养父母说曾经说过容檀能直接保送Z大。


    “我有点忘了，当时保送Z大的那个竞赛，你成绩怎么样？”


    黎遥忽然很好奇自己当时的坚持到底成功没。


    不过说完他又喃喃道：“我想什么呢！你肯定进了，还是第一吧？”


    容檀这种人，肯定做什么都很顺利。


    容檀已经吃完了饭，正在擦手，闻言动作顿住，半晌后，才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我没有参加竞赛。”


    “啊？”黎遥瞪大眼，下意识以为是养父母从中作妖，断了容檀的机会，可是对方的接下来的话让他愣在当场。


    “是我自己不想去。”


    容檀话语间没有任何惋惜的情绪，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黎遥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准备了一年……”


    高中只有宝贵的三年时间，容檀既然能为Z大的竞赛花费一年，足以表明他的重视跟决心，可现在，说不去就不去了？


    他刚想追问，就见容檀拍了拍他的脑袋，截住他的话，问道：“吃完了？”


    黎遥下意识点头，还给人看自己吃的干干净净的空碗。


    容檀眼底滑过一抹笑意，“我知道了，下次的菜必备项不止番茄鸡蛋，还有鸡汤。”


    说完抬手，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给黎遥擦干净嘴边的油渍。


    两人离得很近，黎遥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清隽帅气的侧脸，此刻正垂着眸子，擦拭的动作专注又温柔。


    容檀是故意岔开的话题吗？还是，对那个竞赛真的不在乎……


    甚至对方现在的行为给黎遥一种，那个竞赛都比不上给他做一顿饭的来的重要。


    奇怪又荒谬。


    他想从容檀的表情中看出点信息，可对方眉眼淡淡的，就算卸下了之前的疏离，也像是晕着一团雾，模糊不清。


    察觉到他的视线，对方也没回避，坦然回望，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汪深湖，窥不见全貌，却能感受到其中翻涌的暗流，夹杂着许多他看不清的情绪。


    容檀，真的好难懂。


    容檀看着黎遥小脸皱成一团的纠结表情，将他颊边的碎发拂到耳后，指腹在他柔软的侧脸蹭了蹭，轻声开口：“黎遥。”


    “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软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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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谁是凶手（二更）


    『影子。』


    “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软肋。”


    这话让黎遥半天没回过神来。


    容檀是不想让他受制于人, 才不去参加竞赛的吗？


    如果那个时候容檀就知道了自己被鞭打的事，那两人是不是可以合伙一起逃出去，或者找个办法曝光这对禽兽？


    不过容檀并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 将碗筷收拾好, 就穿衣服准备出门了。


    可黎遥实在好奇，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容檀正在弯腰穿鞋子，闻言手上动作一滞, 转头看了他一眼, 淡声道：“你说不习惯。”


    他知道养父母的手段和人际，没办法揭发他们, 可是他跟黎遥都读高中了, 完全可以找借口住校, 要是不同意，就把事情闹大。


    这对夫妇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动静大了，难免会对他们的声誉造成影响。


    这俩人没有理由阻止他们这么正当的理由。


    住校相当于摆脱了控制, 等时间久了, 那对夫妇自然知道从他们手上捞不到自己想要的，放弃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他有奖学金, 也可以补课赚学费，只要他跟黎遥省着点吃, 高中读完没有问题。


    一开始黎遥也同意了他的提议, 可是只过了一个星期，他就受不了。


    嫌弃学校食堂寡淡的饭菜, 穿不了会刺挠他皮肤的衣服, 也不想要地摊杂牌的鞋子, 就连学校的床铺，他也嫌太硬，硌人，嚷嚷着晚上有蚊子，根本睡不着觉。


    就这样，黎遥开始跟容檀吵，让容檀抛弃午休的时间，找地方给他做饭，还要去学校旁边租大房子住。


    可是Z大附近的房子便宜的也要三千一个月，他们根本负担不起。


    容檀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养父母对于两人住校没有太多阻拦，因为他们清楚，黎遥根本受不了拮据的生活，迟早会低头。


    可是容檀不想这样，只要朝这俩人开口要钱，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全部都会白费。


    他劝说过一次，黎遥立即炸了，将火气全撒在他身上。


    他看着这样歇斯底里的黎遥，表情也冷了下来，只觉得很陌生。


    这么自私自利，骄纵任性的人，跟在孤儿院帮他赶跑欺负他的坏小孩，以及为了他忍受鞭打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于是，容檀没有阻拦，他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黎遥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家。


    现在他看着黎遥疑惑的表情，只觉得庆幸。


    那的确不是真正的黎遥。


    *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黎遥看着手机里提示银行卡多了5万的短信，才回过神来。


    他也不笨，当然知道容檀那句[不习惯]代表着什么。


    看自己现在的吃穿用度就知道，贴身的布料必须亲肤绵软，吃的也大手大脚，娇养着长大，肯定忍受不了骤然来临的苦日子。


    就算是回到孤儿院，也很难让人接受。


    他叹了口气，退出银行卡到账的短信，才发现手机里多了很多陌生信息。


    【我是池随，你把我拉黑了？我发不出去消息，加好友也加不上。】


    【是出什么意外了？你回我一声。】


    之后的消息也是类似关心他安全的，池随觉得是出了什么意外，黎遥才会删他好友。


    【你再不理我，我来找你了。】


    最后一条消息，是五分钟之前。


    黎遥抿了抿唇，回了一句，【抱歉，我们以后别联系了。】


    池随其实挺好的，可是容檀很介意他们的关系，他没必要在两人关系缓和的节点做让容檀不开心的事。


    毕竟，他跟池随也不太熟。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黎遥几乎没有多犹豫，就把这个手机号码拉黑，纷纷感慨。


    【老婆好无情哈哈！我已经能想象出大狗狗看到这条消息抱着被子哭的委屈样子了~】


    【要说他也是活该，最开始对遥遥老婆那么凶，还讽刺他跟容檀有一腿，现在呢！呵！】


    【害！池随其实也挺好，老婆进副本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他，只是他没抓住机会，浪费太多时间，没让老婆到不忍心抛弃他的地步。】


    【我觉得池随肯定不会就这样放弃，好想看老婆背着容檀偷偷跟池随在一块嘿嘿……】


    【楼上怎么说的好像瞒着正宫偷情似的，不过我也喜欢（bushi）】


    黎遥也看到了这些不着边的言论，只看了一眼，脸就红了。


    这些人，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他只能装作没看见，开始干正事。


    他在搜索几年前他养父母的那个车祸的具体信息。


    根据之前系统给的基础信息，他的养父母在他成年后没多久就出车祸死了，他顺理成章继承了他们所有的遗产，要是在以前，黎遥肯定不会多想，可现在，他觉得这个不是意外。


    会不会是容檀？他知道养父母虐待自己，才设计的车祸。


    可是网上搜索结果显示，他的养父母是在出门旅游，在高速上因为车辆抛锚撞到路边的防护栏，才双双身亡。


    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就是交通意外。


    黎遥翻了好几个相关的新闻，没有任何人对这起事故起疑，这让黎遥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系统，我是不是对容檀抱有偏见？”


    每次有什么问题，他第一怀疑的对象就是容檀。


    【不是，容檀这个人的确深不可测。】系统回道，【还有你前两个副本的经验，让你下意识觉得副本boss就在你身边，现在提高警惕，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看着黎遥依旧皱着小脸的纠结模样，安慰道：【别想了，你不是准备上课吗？你是F大的大一学生，我已经把你的课表调出来了，距离下一节课还有半小时，你收拾一下，能赶到。】


    黎遥闻言立马摒弃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穿好衣服匆匆出门。


    等课程结束，已经日落西山，黎遥上了一天的课，脑瓜子嗡嗡的 ，感觉走路都在飘。


    他实在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多课，很多他还听不懂，只能勉强记下，课后自己去翻书试图弄懂，一天下来，把自己累的够呛。


    【不行，我得去买杯奶茶补给一下。】


    他点进美食软件，选了离他最近，评分比较高的一家店，系统自动帮他找了一条路，他跟着导航几分钟就到了。


    “什么啊！”黎遥抱怨道。


    奶茶店关门了，门上贴着一张白纸，[有事回老家一趟，暂停营业一周。]


    看日期，店家恰巧是今天关门的。


    黎遥只能暗道自己倒霉，又换了一家最近的，买到奶茶后，黎遥狠狠吸了一口，把嘴里的珍珠嚼烂，小声道：“我还想早点回去睡觉呢！”


    折腾这么久，天都黑了，这个店离家还远，他得多走至少十分钟。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大路，思索打车回去的可能性。


    视线转了一周，黎遥的目光突然在某辆车上停下，【系统，我是不是见过这辆车？】


    之前从关门的奶茶店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在路上看到了这辆车——


    低调内敛的林肯，车身流畅漂亮，一看就很贵，这也是黎遥记得它的原因。


    黎遥正想多看几眼，却发现驾驶位上走下来一个人，越过他，去到他身后的奶茶店，明显也是去买奶茶的。


    他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多心。


    对方应该也是买奶茶，发现那家关门换的这里。


    尽管误会解除，黎遥还是有点抗拒靠近路边，正在他考虑要不就多走一会回家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这边小巷子比较多，我查到一条近路。】


    黎遥眼神一下亮了，高兴道：【路线发我！】


    小道的确比预计时间快，可是这边路灯太少了，还有好几个是坏的，巷子又深又长，高大的楼房让这片地区陷入未知的昏暗，稀疏的光线从黎遥身上拉出一条细长的影子，照在隐隐发黑的地面上，看起来莫名渗人。


    黎遥走的很慢，一不小心踢到什么，发出一声滚动的咕噜声。


    他低头一看，是易拉罐。


    窄巷两边都是垃圾，其中烟头跟啤酒瓶居多，很多啤酒瓶都碎了，玻璃渣就这样铺在地上，散发出一阵阵不太好闻的味道。


    这里很乱。


    黎遥脚步停了下来，他握着手里滚烫的奶茶，在心底问系统，【你推荐的路是不是不太靠谱？】


    系统也没料到这条路竟然这么差，【我只是按照地图标的路找的，没想到是这样的。】


    黎遥纠结着要不要原路返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很闷的咳嗽声，像是有人捂着嘴发出来的。


    出声的地距离他不远，就在他不久前拐弯的那条巷子边。


    黎遥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立马回头看去，可是窄窄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一阵凉风穿过，将他额头的碎发都吹了起来，冷飕飕的。


    他紧紧抓着手里的奶茶，刚准备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地方，余光却瞥见那个拐角处泛黄的墙面上印着一团模糊的阴影。


    黎遥一下瞪大眼，瞬间意识到不对——


    那分明，是一个人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我日六做到了，还写了七千五，不要说我旗子倒了！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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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谁是凶手


    『凶手果然就在他附近！』


    那里的墙体老旧泛黄, 墙皮都脱落了，在路灯下呈现出一种脏脏的灰色，让黎遥第一时间没有发现那里有人的影子。


    在他准备转头挪开目光的刹那, 余光瞥见那处阴影晃动了一下。


    这附近除了地上的垃圾, 没有栽种任何树木，不可能是风吹造成的。


    黎遥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拐角处藏着一个人，八成是跟踪他过来的。


    他吸了口冷气, 拔腿就跑。


    系统给的路线他已经走了一半多了, 只要脚程快点，没多久就能跑出这个昏暗的巷子。


    黎遥铆足了劲, 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发吹的乱糟糟的, 手里滚烫的奶茶也跟着颠簸, 隐隐有从杯盖溢出来的趋势。


    他连忙将手端稳了点，按照系统的指示，在胡同里七拐八绕。


    系统提醒道：【前面左转，穿过那条街你就能看到陈河小区了。】


    黎遥点点头, 跑的更快了。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 他都不敢回头看，只拼命想跑出这荒无人烟的窄巷。


    到了拐角, 黎遥想都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可他没想到另一边竟然有人, 他直接撞到了一堵人墙，手中的奶茶溢出几滴, 溅到那人的黑色夹克上。


    黎遥踉跄后退几步, 刚想道歉, 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哪来的臭小子，没长眼？”眼前的人还在抽烟，看着身上的两滴奶茶，狠狠将烟头吐到地上，眉眼间满是戾气，“活得不耐烦了？来找茬是吧？”


    黎遥被人凶的脸色发白。


    他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狭窄的巷口烟雾缭绕，充斥着刺鼻的烟味，一群小混混聚集在这里，指尖夹着猩红的烟头，流里流气的，看着黎遥的表情充满恶意，更过分的是还有人朝他吹了一声口哨，再嬉皮笑脸地跟旁边的人谈论黎遥的长相。


    “啧，这人应该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吧？面皮白净的很，瞧着好嫩。”


    “大学生怎么跑到我们这边来的，胆子还不小，还把楚哥衣服弄脏了，真是不要命。”


    “楚哥，这人看起来也经不住你几脚，你就别打人了，给兄弟们找点其他的乐子呗？”


    黎遥听着他们毫无顾忌的谈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突然想起，之前停电那次，小区楼下那个爱嚼舌根的刘婶说过，这附近有一群小混混，行事恶劣，让保安整顿来着，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竟然撞到了他们。


    黎遥试图跟这群人保持距离，“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可以出洗衣服的钱，要是不行，我也可以按照你衣服的原价赔偿给你。”


    眼前人的衣服看着很单薄，应该不会贵到哪里去。


    再说，容檀刚给他转了五万，他有钱。


    能拿钱消灾最好。


    黎遥跟人说话的时候，微微抬起了头，想让自己有底气一点，路灯的光线恰恰落在他粉白的小脸上，衬的人愈发干净，跟这里肮脏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楚哥之前是没看清黎遥的长相，现在被惊艳到，半晌没回过神，停顿时间过久，就连身边都响起小弟的起哄声。


    他一下反应过来，捂唇咳了咳，看着面前瘦小单薄的人，一改之前的暴戾，笑了一声：“谁要你的钱？相遇就是缘分。”


    “你也别怕我们，咱们来聊聊天？”


    他伸手，试图来搭黎遥的肩，却被人矮身躲开。


    在对方说话间，黎遥已经退到了巷子外面。


    他不是三岁小孩，不可能被对方一句话就哄得相信这群人是好人，面前这个人明显是这群小混混的老大，要是他真的愿意跟他商量弄脏衣服的事，黎遥也不会这么警惕。


    可事实是，这个所谓的楚哥，目光比身后那群人还要放肆，频频流连在他的腰跟裸露的肌肤上，下流又放肆，让黎遥心中一阵恶寒。


    他握紧手中的奶茶，抿着唇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已经道过歉了，要是需要赔偿，你可以给我你的账号，我把钱转给你。”


    楚哥没想到黎遥竟然这么不识好歹，他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面上虚伪的笑顿时装不下去，就想伸手来抓黎遥，“我劝你识相点，免得我动手。”


    可他还没碰到黎遥的衣服，突然迎面一杯奶茶直直泼到他脸上，粘稠滚烫，还有好几颗圆滚滚的珍珠落到他敞开的衣领里，直接浇灭了他之前的气焰。


    他僵直着手，整个人狼狈又可笑。


    黎遥在对方再次准备动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将自己手中的奶茶盖子掀开倒了过去。


    他算是看清了，自己跟这群人之间不可能善了，还不如先发制人，然后，趁他们不备——


    跑！


    黎遥做这事已经很熟练了，这次不用系统指路，他直接在巷子里乱窜，试图甩开身后追着他的那群人。


    好消息是，他因为地形优势，暂时甩开了那群人，坏消息是之前他就跑了好长一段路，体力耗了个七七八八，要是不出这个巷子，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系统：【他们分散开了，想堵你。】


    可黎遥实在跑不动了，他扶着墙喘气，都说不出一句话。


    他听着身后渐渐逼近的纷杂脚步声，费力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先报警。”


    只希望在警察赶到前，他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可他刚掏出手机，斜后方突然那伸出一只手，将他拦腰抱了进去，黎遥的手机哐当掉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更为狭窄的小巷，根本不是用来通行的，宽度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可是现在却挤了两个成年人，黎遥只能可怜地被压在墙边，脸贴在对方的胸前的衣服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相比于巷子里经久不散的烟味，清新好闻。


    黎遥没想到自己旁边竟然有人，愣了愣，就大力挣扎起来，“放开我……”


    可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人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别出声，他们快过来了。”


    黎遥听着这个声音，反应了一会，才认出这人是那个被他弄坏豪车的车主，上次冲他耍流氓，被他打了一巴掌来着。


    叶怀霁见黎遥不动了，放轻对黎遥的桎梏，解释道：“我叫叶怀霁，跟你一个小区的，看你有危险，就跟过来了，我已经报警了，我们先躲起来，等警察来了再说。”


    黎遥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含混地发出几声模糊的声音，表示自己会配合。


    相比于那群小混混，这个人当然更为可靠。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的话真假掺半。


    之前他在奶茶店看到的那辆林肯极有可能就是叶怀霁的，对方跟着他一路来到这里，目的不明，不过在看到他被小混混追的时候，还是帮了他一把。


    要是他自己，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处隐蔽的地点，一片漆黑，是极佳的藏身之处。


    “那臭小子跑哪里去了！我之前还看到他往这里跑了！”附近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快点找，我觉得他很有可能躲在哪里，别放过小角落，要真找不到人，楚哥绝对拿我们撒气。”


    “你说这个我就发憷，那奶茶还在冒热气呢！楚哥脸都被烫红了，气的衣服也不换，发狠了要把那小子找出来，要真抓到人，最少得脱层皮。”


    黎遥听到这些人的话，脸色发紧，下意识想将自己藏起来，可是这里空间狭小，他动弹不得，反而整个人都窝进了叶怀霁的怀里，手拽上对方的衣服，想借此多点安全感。


    叶怀霁察觉到黎遥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呼吸都放缓，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惶恐不安。


    他将人抱紧了些，拍了拍黎遥的后背，以示安抚，自己则是凝神听着外面愈发凑近的脚步声。


    那些人搜的很仔细，发现他们的概率不小。


    叶怀霁沉默半晌，还是开口：“我有个办法，看你愿不愿意。”


    *


    搜寻的几人来到了这处巷子，正准备用灯光照照旁边黑漆漆的那条小道，突然间听到了一声极为甜腻的低呼，又闷又软，像是含着水。


    他凝神细看，才发现那边有两个人抱在一起，体型较为娇小的那个被压在墙边，偏着头，像是被人亲狠了，只能发出隐约的呜咽声，甚至双退都被卡了进去，只能无力地坐在上面，才能防止自己滑下去。


    那人立马明白这两人在干什么，低咒一声，“你们玩的还挺嗨？”


    不像他们，顶着寒风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嗤了一声，暗道晦气，拉着旁边的人赶忙往前走了。


    黎遥听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偏着头，红着脸推了推面前的人，小声道：“他们走了……”


    叶怀霁让他跟自己演一出戏，假装是出来偷吃的小情侣，反正这里光线暗，他被叶怀霁压着，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认出他来。


    可是推了半天，身前的人依旧跟座大山似的压着他，丝毫不动。


    “等会。”叶怀霁声音有哑，“我怕他们再回来。”


    黎遥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滚烫呼吸，只觉得不自在极了，他实在忍不住，抬起手，捂住叶怀霁的嘴，“你好烫……”


    明明是演戏，叶怀霁的呼吸却越来越不稳，沉沉的吐息一下下拂过他颈项露出的皮肤，暖烘烘的，混合着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让黎遥脑子都有点晕乎。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近距离的接触，现在捂住了叶怀霁的嘴，对方的呼吸反而落在他的手心，他甚至感受到叶怀霁刻意往他这边压了压，柔软的唇隐约扫过他的手心的肌肤。


    又痒又麻。


    黎遥实在没办法，又将手收了回来，胳膊费劲地抵在叶怀霁身前，“你别太过分！”


    明明是暗含警告的话，从黎遥口中吐出来，却带着一股潮，因为怕被人听到两人的动静，黎遥声音压的很低，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像是情侣间的呢喃，甜的腻人。


    黎遥当然也听到了自己不像话的娇嗔，顿时抿紧唇瓣，不再开口，只是用胳膊肘撞了撞眼前的人，示意对方放开。


    叶怀霁知道黎遥的意思，却没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可他就是不愿意放开人，听着对方娇气又羞恼的声音，没有反省，反而生出一种直接将人压在这里假戏真做的荒唐冲动。


    细想来，他从一开始出现在这里就不正常。


    结束了一天的繁忙工作，他没有回家休息，反而让司机开车带他去黎遥的学校门口等，然后一路跟到了奶茶店，被人发现后，还心虚地让司机假装去买奶茶。


    甚至还情不自禁跟这人走到了这里，像是一个跟踪狂。


    要是被他公司的下属知道自家老板竟然被一个大学生迷成这样，不知道会怎么想他。


    可是，有些东西，真的忍不住。


    就像现在，他闻着黎遥颈间一直透出来的暖香，只觉得躁的要命。


    为了把戏做真，他将黎遥的羽绒服外套的拉链拉开了，宽松的外套微微往下掉了一截，露出黎遥单薄纤细的肩颈，就算还隔着几层衣服，他也能感受到怀里人到底有多软。


    他的手搭在黎遥的腰上，黎遥就顺从地迎着他的力度，软着腰，让两个人更加贴近，


    要不是黎遥刚刚警告了他一句，他会认为黎遥也是愿意的。


    在这种地方，跟他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叶怀霁就像是一个痴汉变态，抛弃了白日的精英面孔，不断嗅闻着怀里人的味道，喃喃道：“你好香。”


    他不自觉将黎遥的羽绒服又往下拉了些，让那股甜软的香味溢出地更彻底。


    黎遥的衣服往下掉了，软塌塌地搭在他的腰间，一股冷风吹来，把黎遥冻了一个哆嗦，下意识想躲，却被人抱的严严实实。


    他又羞又恼，抬头看着对方频繁吞咽的喉结，狠狠心，垫脚咬了上去，含混道：“你放不放开！”


    这种姿势，只能叶怀霁先退出去，他才能动。


    脖子上传来的细微疼痛没让叶怀霁松手，他搂着黎遥的手反而又收紧几分。


    叶怀霁现在才知道，黎遥最软的地方不是腰，最好闻的地方也不是脖子，而是嘴。


    柔软的唇触上，带着明显的湿，黎遥还是太心软，只是试探性地威胁一下，力道跟小猫似的，吧他勾的想再被多咬一会。


    不过他没敢这样做，而是顺着台阶下，“别咬，我明天还要上班，八点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可是没等他再跟黎遥谈判，怀里的人就松了口，像是生怕在上面留下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


    黎遥红着脸，对眼前的人真的毫无办法，他擦了擦嘴，恨不得用脚踢叶怀霁，“滚开啊！”


    这人怎么这么无赖！亏他第一眼还以为这人厉害，是个不苟言笑的大佬。


    现在，就是个占他便宜的变态！


    叶怀霁被骂了也好脾气地受着，也知道自己快把人惹毛了，见好就收，没再对黎遥动手动脚，而是退开半步，侧着身替黎遥穿好羽绒服，动作绅士有礼，面上也是一派沉稳，丝毫看不出刚刚急躁的模样。


    “抱歉，吓到你了。”叶怀霁将黎遥的羽绒服拉链拉好，还替人戴上了帽子，“警察快来了，我先带你出去。”


    黎遥看着面前道貌岸然，语气有条不紊的人，震惊地瞪大眼，这人变脸也太快了。


    他嘟囔了一句，然后俯身，把自己的裤子跟羽绒服拍了拍。


    这人之前用腿卡着他，肌肉绷的死紧，硬邦邦的，硌的他大腿根都疼。


    叶怀霁听到了黎遥的抱怨，尽管声音很低，他还是听清了——


    [色狼。]


    黎遥是这样骂的。


    *


    警察来的时候动静很大，那群小混混早就跑的一干二净，警察对两人进行了简单的询问后，就离开了。


    黎遥得了空，从墙角找到自己之前摔掉的手机，幸好屏幕是朝下的，不然要是突然来个消息，那几个小混混可能都发现他们了。


    不过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发现自己的屏幕被摔碎了，从中间横跨了一条杠，就算手机没坏，瞧着也格外碍眼。


    他吐槽了一句：“真倒霉。”


    不过他没怪叶怀霁突然拉他，不然，他估计早就被抓住了。


    饶是如此，他对叶怀霁还是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这人跟踪吓他，他当时就原路返回了，根本遇不上那堆小混混。


    黎遥皱着个小脸，将手机揣进口袋，就准备转身离开。


    叶怀霁看着黎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走，立马开口：“我跟你顺路，一起回去？”


    黎遥看着叶怀霁身后等着的司机，抿了抿唇，自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折腾了这么久，外面气温早就降了下来，他还跑来跑去，体力早就耗光了，有免费的车可以坐，干嘛要拒绝。


    黎遥坐地心安理得，还选了司机后座位置，据说这个位置最安全。


    叶怀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霸占，无奈地坐到了黎遥旁边。


    车内暖气很足，黎遥在被警察问话时脸都被冻得发白，现在被热气熏的透出漂亮的粉色，让叶怀霁半晌都没舍得挪来目光。


    他现在有点可惜刚刚在巷子里他看不清黎遥的表情，想必会更勾人。


    “看什么看？”黎遥瞪了叶怀霁一眼。


    这人从上车后就盯着他看，他人了半天了。


    可他说完叶怀霁目光依旧不收敛，被抓包后目光依旧反而更加直白地落在他脸上，“你好看。”


    叶怀霁说的很认真。


    黎遥脸皮薄，都不敢跟他对视，局促地偏过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


    这句话他碍于叶怀霁的面子，怕被司机听到，都没敢大声说。


    “嗯，我也觉得我不要脸。”叶怀霁丝毫没有当老板的包袱，很坦然地承认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在你来我家的时候把你误以为是那种人，还出言不逊。”


    他看着黎遥，“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对不起。”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凑巧，在助理前脚给他打电话说有人给他送了干净的大学生过来，黎遥后脚就来敲他的门，衣服里面只穿了方便简单的睡衣，连澡都洗完了。


    这让他顺理成章就把人认错了。


    等黎遥跑走，小区的保安才给他打电话，说他的车被人撞坏了一点，那人应该会来找他商谈赔偿的事宜。


    叶怀霁这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黎遥也说过车，他竟然还觉得对方是爱钱，在跟他隐晦地暗示。


    所以，最后他挨了那一巴掌，也是活该。


    弄清楚始末后，他还以为黎遥会再来跟他商议车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委托了别人来走程序，都不愿意跟他见一面。


    想到这里，叶怀霁心底有些苦涩，“车的赔偿我已经原路退了回去，你要是有其他要求，可以提，能做到的我都会经历满足，只要你不生气。”


    黎遥听着叶怀霁诚恳的道歉，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人是不是过分地没有脾气？在他面前这么低声下气的，像是生怕他对之前的事有意见。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叶怀霁，嗫喏道：“那个，应该只是个误会，你是找了别人，把我认错了？”


    “下次认清楚就……”[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截住话头。


    叶怀霁这次语气比之前还要认真，他定定地看着黎遥的眼睛，“我没找别人，那是合作方没有经过我允许就送来的，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给人开门。”


    “至于你说的下次，更不可能。”


    黎遥听着对方近乎承诺的话，表情有点呆，“啊？”


    叶怀霁跟他说这些干嘛？语速都比之前快了……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都乐了。


    【这是在表忠心呢！生怕老婆误会自己不干净哈哈哈，可太逗了！】


    【这人身上的反差感好萌，对外就是一副精英的干练样子，对遥遥老婆就是宠上天的架势，还主动让老婆在他头上撒野的那种，还怕老婆嫌弃。】


    【对对对就是这感觉，笑死我了！】


    不光是观众，黎遥也感受到了叶怀霁刻意的讨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好在叶怀霁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主动转移话题。


    “我之前看车上的监控，发现你那天在楼下走了很久，是出了什么事吗？”


    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黎遥表情耸拉下来，“我当时感觉家里进了人，还停电了，我不敢多待，就出来了，等有电了才敢回家。”


    叶怀霁面色一下严肃，“你有没有报警？调附近的监控看了没？你住三楼，的确有一定的风险。”


    这个小区当时自诩保安系统到位，就算是底层也不需要做防盗窗，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夸大其词。


    叶怀霁语气沉了沉，“等会去我就让他们给底下楼层都装上，在这之前，我建议你暂时搬家，不然太危险。”


    对方既然能进第一次，也能进第二次。


    叶怀霁的话让黎遥有点吃惊，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关心他，而且听这语气，似乎已经为他想好了后路。


    不过，该不会是建议自己搬去跟他住吧？


    叶怀霁一眼就看出黎遥的心思，叹了口气，“我倒是想，你愿意吗？”


    话音刚落，黎遥就疯狂摇头。


    他又不是傻，这人才不像表面这般正人君子。


    不过，他很期待叶怀霁接下来的解决方案，对于他来说，搬家实在太耗精力，这个副本规定的通关时限是一个月，他不能将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所幸，叶怀霁并没有让他失望。


    “陈河小区这套房产是我公司的，我自己留了很多空置的房子，都是装修好的，可以随时入住，我选一个高层，你搬进去。”


    黎遥闻言眼睛一下就亮了。


    说实话，在知道自己房子不安全后，他就想搬出去，最简单的，就是租一个附近的房子，可是这片是学区房，根本就没有闲置的，就算有，也要等上好几个月才出租。


    “这样会麻烦你吗？我可以付给你正常的房租，只租一个月行吗？”


    可能是怕被拒绝，黎遥语气都放轻了，再没对着叶怀霁的那副凶巴巴的抗拒模样。


    叶怀霁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不过很快掩去，点头道：“可以，我闲置也是浪费，还不如多赚点钱。”


    这话说得好听，可只有叶怀霁知道，那点钱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这些房子他是准备之后做人情，给自己的生意开路的，被黎遥住了之后，不可能再成为礼物送出去。


    不过，他乐意。


    将那些房子都送个黎遥住都行，只要对方开心。


    回小区的路程很短，很快就到了，两人下了车，一同搭乘电梯，等待的时候，黎遥敏感的察觉到小区内的氛围有点怪，刚进小区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围着保安亭在说什么，声音还有些激动。


    不过他当时在跟叶怀霁商谈租房的具体事宜，以为又是哪个大妈在跟保安扯皮，就没管。


    可现在等电梯，一楼大厅偶尔穿行的人脸色也很奇怪，行色匆匆，看向周围的时候带着一丝警惕。


    他想细看，叶怀霁却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黎遥刚想开口问，对方却主动开了口。


    “我今天找你，一方面是想为之前的事道歉，另外，还想提醒你一件事，小区附近最近不安全。”


    黎遥被他严肃的语调弄的也紧张起来，“啊？”


    叶怀霁没想到黎遥胆子这么小，他还没具体说，黎遥就自己吓到了。


    他下意识缓和了语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区最近有人失踪了，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还没找到人或者尸体。”


    “之前陈河公园的流浪汉溺亡的案件，警方也查到了一点蹊跷，不过没有公布。”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三楼，两人都没出去。


    叶怀霁继续开口道：“我有朋友是警察，知道我住这里，让我小心一点，他们翻看以往的卷宗，发现之前也有几起没有结案的凶杀事件，就发生在我们小区附近，他怕凶手就在这里。”


    叶怀霁沉稳的嗓音在电梯里回荡，明明是极为温和的语气，却让黎遥后颈沁出一层冷汗。


    他知道，对方说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副本的凶案。


    凶手果然就在他附近！


    “今天听到你说有人进你的房间，我有点担心，就提醒你一下。”叶怀霁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键，16层，是他住的楼层。


    这个时候，黎遥应该出电梯回家的，可是他被叶怀霁的话吓到了，脚下发软，一点都走不动路，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会不会凶手又潜进了他的屋子，正在等他回家，可能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丢了命。


    叶怀霁看着自己衣摆处搭上的指尖，一时没再说话，黎遥可能是真的怕了，葱白的手指用了极大的里，甚至身子都在往他旁边靠，贴着他站。


    电梯上行，往着十六楼去。


    叶怀霁看着黎遥微微发白的小脸，沉默半晌，开口道：“你要是实在害怕，可以在我家里将就一晚，我家里有多余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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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4.谁是凶手


    『是黎遥，也不是黎遥。』


    叶怀霁说的十分自然, 听语气似乎完全在为黎遥考虑，没有掺杂半分私心。


    黎遥仰头，看着对方坚毅的侧脸, 抿了抿唇, 小声跟系统吐槽：【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笨？没看出他打的算盘……】


    刚刚在小巷子里，叶怀霁的激烈的心跳声隔着好几层衣服他都听得见，还对他动手动脚，他要是真的跟着叶怀霁回了家, 不得被吃干抹净？


    不过黎遥也承认, 叶怀霁说的小区里的失踪案的确将他吓到了，可还没有到需要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住进叶怀霁家里的程度。


    “不用, 我家里还养了一只猫, 我还要回去给它喂吃的。”黎遥这番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夭夭的吃食都是自动投喂的, 根本不需要他操心，说这些，只是为了合理拒绝叶怀霁罢了。


    黎遥伸手按下电梯三楼的按键，“明天我没课, 我找时间去跟你看房, 然后签订租房协议。”


    要是顺利，他明天就能搬出去。


    叮的一声, 电梯到达十六楼，黎遥看着旁边的叶怀霁, 装作没看出对方异样的沉默, 弯了弯唇，礼貌跟人道别：“晚安, 叶先生。”


    黎遥顺利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进门后, 他没有立马将门合上, 而是打开大厅的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


    房间很安静，只有夭夭听到动静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软软地喵喵叫了一声，像是在疑惑黎遥为什么不进来。


    黎遥弯腰，将夭夭抱起来，感受着手里毛茸茸的柔软触感，悬着的心放松些许。


    他抱着猫，走到自己卧室，开了灯后，目光四处转了一圈，保险起见，他还把自己衣柜打开看了一眼，只有整整齐齐挂着的衣服，没有藏人。


    黎遥又去检查了一下门窗，他这次出门特意将所有的窗户都反锁了，现在依旧保持着锁着的状态，看样子，应该没人进来。


    黎遥舒了口气，不过他看着卧室相比于客厅明显暗淡很多的光线，皱了皱眉。


    他对非自然的强光过于敏感应该是因为被养父母鞭打的时候对方开了强光，让他有了应激反应。


    现在卧室的灯光明显是为了适应他的眼睛，光线不太亮，加上他有夜盲症，导致他看房间内总有许多死角看不清。


    这让黎遥不敢在卧室多待。


    这个时候，亮一点，他反而会觉得安全。


    他站在明亮的客厅，准备给容檀打个电话问问卧室的灯能不能调节。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像是很意外会接到他的电话，没等黎遥开口，第一时间问道：“出什么事了？”


    关切的语气让黎遥嘴角翘了翘，“没事，我就感觉卧室灯有点暗，我看不清，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容檀果然有。


    “客厅那个最长的抽屉里有一个备用的灯管，你替换上去就好。”


    黎遥按照容檀说的去做，可是他笨手笨脚，站在凳子上伸手去换灯管，两个交错的时候没拿稳，旧的直接啪嗒掉在了地上，吓得他心一抖，新的差点也失手滑了下去。


    他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半天没回过神。


    他四肢已经不协调到这种程度了吗？


    容檀也听到了电话里的脆响，以及黎遥被吓得的那声低低的抽气声，无奈又心疼，“算了，你别换了，那盏吊灯也能勉强照明，我怕你从凳子上摔下来。”


    现在地上都是尖锐的玻璃渣，要是真摔下去，后果很严重。


    在容檀的劝说下，黎遥没再坚持，闷闷地哦了一声，将椅子放好，再将地上的碎玻璃扫进垃圾桶。


    隔着电话，容檀都能感受到对面人沮丧的情绪，莫名觉得这样的黎遥很可爱，他咳了咳，压下嘴角的弧度，安慰道：“那个灯管真的很难换，我有次也差点出错，你还是一个人，没有人帮你接灯管，手拿不住摔了很正常，没必要自责。”


    黎遥听着容檀一本正经的解释，有点不信，“真的？”


    不是他太笨了吗？


    容檀笑了一声，“当然，我没必要骗你。”


    低沉愉悦的笑声透过手机直直传到黎遥的耳膜，让他耳朵尖红了红。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容檀声音这么好听，还这么会说话。


    将人哄好后，容檀又问了他今天在学校的情况，闲聊几句，确保黎遥情绪平稳后，他才开口问道：“你突然想让灯亮一点，是怕家里又进人了吗？”


    他能听到黎遥走动的声音，看距离，应该是从卧室走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还能听到夭夭撒娇的叫声。


    要是平日，黎遥肯定会窝在床上，论舒适度，沙发肯定比不上柔软宽敞的大床。


    黎遥没想到容檀这么容易就猜到了，摸了摸夭夭的尾巴尖，小声回道：“嗯。”


    卧室那么暗，到处都是阴影，让他觉得很不安。


    两人沉默半晌，容檀突然提及另一件事，“你应该忘了，我曾经在客厅装了一个摄像头，本来是准备时不时看看夭夭的，你现在要是担心，可以看看今天的录像，里面能看到客厅的一角，还能听到声音，要是有人走动，应该很明显。”


    容檀语气平静。


    现在的黎遥，应该不知道摄像头的事。


    “之前你说进人的时候停电了，这个摄像头我买的比较早，夜晚根本看不清东西，我就没提。”


    黎遥听了容檀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他当初带池随进门的事情容檀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让他心虚地都想立马掐断电话，声音也结结巴巴的，“有摄像头啊！那太好了……”


    容檀听着黎遥言不由衷的话，顿了顿才开口：“最近我挺忙的，都没空看监控，之前看夭夭状态也挺好的，不用我担心。”


    这话让黎遥瞬间松了口气，摸了摸夭夭的头，“它是挺好的，我现在去看监控。”


    他找出摄像头里的内存卡，插到电脑上，倍速播放今天的视频。


    从头看到尾，只有夭夭在客厅跑来跑去，没有可疑的人和声音。


    这让黎遥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没人，那我先去洗个澡。”


    黎遥拿了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还不忘跟容檀聊天，“我跟你说，我今天去买奶茶绕远了路，最后选了一条小路，不小心惹到了一群小混混，追了我好久，跑的我一身汗。”


    他弯腰，将身上的毛衣拖下来，衣服扯动间，露出一截纤细柔软的腰肢，在浴室的灯光下白的反光。


    容檀在黎遥看监控视频的时候正在跟导师安排明天的计划，要是早的话，可能不需要一天就能结束，可此时他听着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本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他却理不清楚，心思飘忽，只能顺着导师的话应和。


    “黎遥。”容檀喉结滚了滚，“你要是准备洗澡，那我……”


    可还没说完，黎遥就截住了他的话头，“你今天出差忙不忙啊？”


    容檀咽下嘴边的话，回道：“还好。”


    今天只是跟那些人碰个面，吃了顿饭，明天才会商谈具体的事。


    他回复完之后，听筒安静下来。


    看样子，黎遥已经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


    黎遥也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尴尬，聪明如容檀，肯定早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思及此，黎遥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羞的，“那个……你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等我洗完澡再挂电话？”


    可能是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点暧/昧，黎遥说话都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忐忑。


    不是他在刻意撩拨容檀，只是上次就是他洗澡的时候屋子里进了人，现在灯也坏了一个，跟上次停电的情况莫名相似，尽管看了监控，黎遥还是觉得心底毛毛的，听着容檀的声音，能让他安定不少。


    “我洗澡很快的。”


    黎遥生怕容檀不同意，又飞速补充一句。


    等了几秒，手机里才传来回音，容檀声音比之前低了几度，“好。”


    黎遥闻言立马拿着手机进了浴室，将手机放到了一个置物架的高处，防止被溅到水。


    哗啦的水声响起，浴室很快溢满雾气，变得朦胧一片。


    容檀静静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映照出的人影，有些出神。


    黎遥淋浴室的玻璃其实是透明的，就算是磨砂，也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


    身形单薄，却不干瘪，往下能清楚地看到那一截收束的纤细腰肢，洗澡时弯腰后愈发明显，连带着下方都凸起一个挺翘圆润的弧度。


    容檀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会只凭着手机里的声音，就能想象到黎遥洗澡的情形。


    就像是一个变态，在黎遥不知道的角落，疯狂臆想着对方。


    不知道是黎遥放手机的位置太好，还是手机的收音效果拔群，他能清晰听到海绵泡沫揉搓的声音，以及接触到皮肤的含混摩擦声。


    “好烫……”


    可能是碰到了调节水温的开关，黎遥低呼一声，在嘈杂暧/昧的水声中，这声音仿佛也变了调，粘稠甜腻，带着黎遥独有的潮和软，毫无保留地传达到容檀耳边。


    “容檀？”黎遥感觉手机一点声音都没有，怕容檀挂了电话，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


    容檀本来能克制住的呼吸被黎遥这一声叫唤瞬间打乱了节奏，这种时候，他应该严肃地告诉黎遥让他安心洗澡，可是话到喉间，却变成了稍显低哑的应答声，“嗯，我在。”


    甚至私心里，他还想让黎遥多叫几声他的名字。


    黎遥擦拭身体的动作顿了顿，觉得容檀语气有点奇怪，可是耳边水声哗哗的，他听不太分明。


    而容檀简短回答一声后，又陷入沉默。


    黎遥尽力忽略心头的奇怪感受，以为是容檀觉得气氛尴尬，努力挑起话题，“我今天可倒霉了，不光被小混混追，就连手机也摔到了地上，屏幕还碎了。”


    “你今天过的怎么样？”


    容檀压了压喉结，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今天坐了几个小时飞机，然后跟人吃了顿饭，导师知道我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想尽力帮我拓展人脉，席间喝了点酒。”


    黎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跟那些人相处的好吗？他们有没有看你年轻为难你啊？”


    容檀没想到黎遥会考虑到这一层。


    看在导师的面子上，那些人当然不会把轻视摆在明面上，只是嘴上说着容檀不愧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年轻有为，可是当他跟这些人谈及可以合作的生意时，一个个都圆滑地转过话题，还说饭桌上不谈生意。


    好在他酒量不错，加上计划充分，让其中几个还是升起了跟他的合作意向。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让黎遥知道。


    “没有，有好几家大公司说我的带来的项目还不错，愿意跟我合作。”


    黎遥闻言安心地点点头，“那就好。”


    他的[金主]还挺靠谱。


    洗完澡后，黎遥立马窝进了被窝，柔软的床褥让他很快萌生了睡意，可是现在就挂断电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像是他就是在利用容檀陪他洗个澡而已。


    黎遥又强撑的说了几句话，耳边容檀的声音也变低了，磁性温柔，像是在催眠，让黎遥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嘴里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就陷入了梦乡。


    容檀听清了，黎遥说的是，[你什么时候回来……]


    *


    【嘀，恭喜玩家触发技能——入梦。】


    黎遥听到这声提示，身体条件反射地绷紧。


    上次的几鞭子给他的心理阴影太重了，导致他听到这个提示就心底发憷。


    他小心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卧室，空调呼呼往外送着暖气，他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质睡衣，衣服往上掀起，露出一截后背。


    黎遥翘起脑袋，下意识想把衣服拉下去。


    可刚动，系统就出声了，【等会，现在情况有点特殊，你身后都是鞭伤，伤口感染让你发起了高烧，我怕你没准备好，提前屏蔽了你感官。】


    黎遥闻言一下泄了气，脑袋跌到枕头上，吐槽道：【我就知道没好事。】


    系统也没办法，【这个入梦技能条件比较苛刻，只有你跟对方都睡着了，对方梦里有你才行。】


    看这样子，黎遥八成又是入了容檀的梦。


    【外面还有人，我不能一直给你屏蔽痛觉，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给你恢复感官了。】


    黎遥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狠下心，张嘴咬着底下的枕头，含混道：【来。】


    可是等他真正接受了这具身体的五感，才知道自己还是托大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他都不知道那对禽兽父母这次到底抽了他多少下，他只感觉后背那一片都裂开了似的，没一处完整的皮肤。


    不光是背上，他头也晕的厉害，口中呼出的气都格外的烫，明显烧的不低。


    他都这个样子了，那对养父母却还是不把他送去医院，就不怕他死在这里吗？


    黎遥想叫人，可是喉咙哑的厉害，只能软趴趴地倒在床上，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


    高烧让他脑子都有点不清醒，恍惚间，他听到卧室门响了一下，他偏头，看到一个人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


    黎遥眨了眨眼，认出那是容檀，他下意识想问：“你出差回来了？”


    可是开口，嗓子干的冒烟，说出不一句完整的话。


    容檀皱了皱眉，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给黎遥倒了一杯水，喂到人嘴边，皱眉道：“他们就这样不管你？”


    温水入口，黎遥只觉得好了很多，他趴在枕头上，余光看着站在床边容檀，莫名有点委屈。


    这人怎么这么冷淡啊？他都这么惨了，都不会安慰一下吗？之前不是挺会说好话哄人的吗？


    高烧的黎遥已经分不清梦境跟现实里的容檀了，将脸闷在枕头里，没有说话。


    容檀看着黎遥竟然跟他耍起了小性子，一时莫名，“我都跟你说过了，让你寒假报学校的补习班，别回家，可你不听。”


    口中说着要回家过年，实际上只是手上没钱了，想回来要钱罢了。


    这皮肉之苦，说实话，是黎遥自找的。


    黎遥当然听出了容檀话里的讽刺，混着后背的灼烧般的疼，让娇气的黎遥再也忍不住，簌地掉下了泪，他咬着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声，可是眼泪还是将枕头洇湿，慢慢往下蔓延。


    容檀看着枕头上的深色痕迹，顿了顿，开口道：“哭什么？”


    “不用你管！”


    黎遥声音闷在枕头里，没什么力气，却带着一股倔强的劲，还混着着明显的哭腔，荏弱可怜。


    容檀怕黎遥就这样把自己闷死，捏着他的脸让人把头转过来，却猝不及防看到一张湿淋淋的小脸，乌黑浓密的睫毛都被泪水粘连到一块，颊边的碎发也打湿了，乱成一团，眼尾湿红，控诉又委屈地看着他，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可怜得要命。


    这模样让容檀一下愣住。


    他本以为自己早就放弃了黎遥，就算黎遥过的再惨，也是黎遥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可是当他看道黎遥这么无助可怜的模样时，冷硬的心竟然还是被撬动一角，他抿了抿唇，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盒药，递给黎遥，“涂在伤口上，防止感染，还能止痛。”


    可黎遥只是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就别过目光，“你给我涂。”


    之前就是容檀给他涂得药，没道理自己病成这样，容檀还让他自己动手。


    容檀无奈，坐到床边，却发现黎遥给他留的位置很窄，他坐不到实处，涂药姿势也很别扭，他刚想让黎遥让里让让位置，就见对方用胳膊努力撑起身子，挪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腿，“垫着。”


    他就看不得容檀太舒服。


    容檀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大腿递了过去，黎遥立马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甚至毫无顾忌地将眼泪全蹭到他的衣服上，明显是在报复。


    “你怎么还会跟我耍无赖了？”容檀抿了抿唇，看着烧的小脸通红的黎遥，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心情。


    这样的黎遥，真的让他狠不下心来，甚至老让他不自觉想起之前在福利院帮他赶走坏孩子，并且为了他忍受养父母鞭打的那个笨蛋。


    黎遥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没回答容檀的话，反而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你能不能快点给我涂药，疼死了……”


    这场高烧让黎遥把骨子里那骄纵任性的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容檀盯着怀里的黎遥看了半晌，拧开盖子，给黎遥涂药。


    其实黎遥应该庆幸他现在烧着，高烧让他背上的痛觉都变得迟钝，不然黎遥不可能还有心情跟他说这么多话。


    药膏抹在背上清清凉凉，连带着容檀带有薄茧的手，让黎遥觉得有点奇怪。


    痛跟痒混合在一起，升起的化学反应似乎更为强烈。


    他下意识又想咬枕头，可忘了此时枕在容檀的腿上，一口下去差点咬到容檀的肉。


    黎遥连忙松口，一抬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枕的现在位置有点尴尬，要是他刚刚下口的位置再偏一寸，可能咬到的就是其他的东西。


    这认知让黎遥羞的脖子都红了，好在他发着烧，身上肤色本就不太正常，他安慰自己容檀应该没发现。


    容檀给人抹药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努力往上挤，耳尖通红，将脸埋在他腰间的人，尽量忽视tui边传来的灼热呼吸，喉结滚了滚，开口道：“晚上我等他们睡着后，送你去医院。”


    说到这里，他还是没忍住，“黎遥，你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逃走吗？”


    “我们马上成年了，我可以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座城市，就算没有学历，我也能找到工作养你。”


    他知道黎遥娇气，也没指望对方会干什么粗活，不过他会努力给对方创造优渥的生活环境，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黎遥听到[逃]这个字，就下意识摇头，“不能走……”


    就算入梦这个技能可以改变过去，可是系统曾经告诉过他，要是有什么大的变动，整个副本逻辑可能圆不过来，极有可能直接崩溃。


    就像现在，他让容檀把自己带走，那未来等他进入副本，还是这个环境吗？


    那凶杀案会不会也跟他没有关系，那他还怎么通关？


    保险起见，就是按照他所知道的信息，好好走完这个梦境。


    容檀见黎遥还是这么抗拒，眉头深深拧了起来，“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吗？”


    他总觉得以黎遥现在的性格，不该给他这样的回答，可是黎遥像是有某种自己的坚持，怎么都不愿意妥协。


    而且他能感受到一种违和感，现在的黎遥，是黎遥，也不是黎遥。


    倒像是他一直封在心底的那个人。


    他深深看了黎遥一眼，突然转换了话题，“昨天我借给你一本辅导书，我看你放书包了，我等会自己去拿。”


    黎遥不知道容檀为什么说起这个，只觉得一头雾水，“啊？你拿好了。”


    这个时候他还觉得庆幸，只要容檀不一直追问原因就行。


    却忽略了对方看他的奇怪目光。


    药膏质地冰凉，涂抹完，黎遥背上的灼烧感的确减轻很多，也让他昏昏欲睡。


    黎遥浑浑噩噩地想，只要睡过去，就能脱离这个梦境了吧？


    可是旁边的容檀一直抱着他，絮絮叨叨地跟他讲话，“小时候在福利院，你用石头把那些小孩砸跑，你还记得吗？”


    黎遥困得眼皮都挣不开，下意识回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扔了他们一脸沙子吗？”


    要是他意识清醒，肯定能察觉到容檀在试探他，可是高烧让他对容檀没有一点戒心，对方几乎问什么就说什么。


    “你说我以后会上Z大，专业选金融，还会辅修计算机的双学位？”


    容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他考Z大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专业意向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


    他的确是想选金融。


    容檀看着怀里人困顿的表情，眼神深不见底，他压低声音，继续问道：“关于我，你还知道什么？”


    这就是明显的诱哄了，可是黎遥只觉得容檀怎么这么啰嗦？


    他强撑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人，费劲道：“你会养一只漂亮的布偶猫，眼睛天蓝色，特别好看，它叫夭夭，粘人的很，你还会开一间自己的公司，很赚钱的样子，有很多大老板想跟你合作。”


    黎遥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实在撑不住，将脸埋在容檀怀里，蹭了蹭他的衣领，语气含混：“所以，别想着带着我跑了。”


    “我不能毁了你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最近的我超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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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谁是凶手


    『看来，我打扰你们了。』


    等黎遥醒来, 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


    橘黄的夕阳透过明亮的窗户洒进卧室，刺眼的光线让黎遥逃避地往被窝里钻了钻，只露出头顶几缕柔软蓬松的发, 瞧着呆萌又可爱。


    系统看着黎遥像是要再睡个回笼觉, 无情提醒：【现在是下午三点，你该起床吃点东西了。】


    黎遥闻言又往下拱了拱，捂着耳朵，试图再赖一会。


    可他忘了, 系统是在他的脑子里说话的。


    【五分钟后我叫你。】


    冰冷的机械音避无可避, 把黎遥脑袋里最后那点瞌睡都赶走了。


    他无奈的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脸上还残留着睡觉时压出的痕迹, 嘴里嘟囔道：“你自己都说技能会消耗很多体力, 还不让我多睡, 可真是个会压榨宿主的监工！”


    系统听着黎遥隐含抱怨的撒娇声，只能无奈背下这口锅，【容檀给你点的外卖我帮你延时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能送到, 正好你洗漱完能吃。】


    黎遥听到吃的, 多了点动力，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询问系统外卖是什么，系统看着黎遥依旧睡眼朦胧的模样, 犹豫半晌, 还是动用权限去看了饭店今天的菜色。


    【番茄鸡蛋，糖醋里脊, 狮子头, 还有一碗蒸蛋和汤。】


    系统说完补了一句, 【糖醋里脊是这个饭店的招牌。】


    黎遥这下彻底清醒了，“那我起来。”


    他穿上暖和的睡衣，习惯性地去摸枕头边的手机，打开后，才发现页面停留在之前跟容檀通话的状态，通话时间长达18个小时，手机都没电了。


    他昨晚跟人说着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想到容檀竟然没挂电话，一直通话到第二天早上。


    系统瞧黎遥看着通话时长发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昨晚入梦，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黎遥叹了口气，“记得。”


    他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惆怅，“我真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被容檀给骗出来了。”


    他当时被高烧弄的意识不清，对容檀也没多少防备，在对方的刻意诱哄下，没犹豫就说了真话，那什么借的练习册，八成也是骗他的，他却傻乎乎地上了套。


    “系统，你说容檀会不会也知道我是玩家啊？”


    从那次入梦的时间节点，容檀就知道了他不是原主，却隐忍了这么多年，神色如常地跟原主相处，现在他过来了，举动跟原主差异这么大，容檀估计也察觉了吧？


    现在想想，他跟容檀相处的过程中，对方已经试探了他无数回了，那为什么不戳穿他？


    系统思索半晌，回道：【玩家身份是否暴露还是未知数，不过容檀对你的身体在意的原因清楚了。】


    很明显，容檀一直在等那个时候的黎遥回来。


    现在等到了，才从一开始对黎遥不闻不问的冷淡态度变成现在呵护备至的温柔模样。


    系统不太懂人类的感情，可是他知道，能这样守着一个躯壳这么多年，默默等待着可能根本不会回来的人，很难。


    这是一个极度有耐心的人，如果是敌人的话，很可怕。


    黎遥知道系统的顾虑，他在牙刷上挤上牙膏，边刷边含混分析道：“我觉得容檀不像是那么狠的杀人犯，听他说的，他每天忙学业跟公司的事情都腾不出手，还要管我，哪里有空计划那么缜密的杀人案。”


    “至于我的身份，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容檀既然没戳穿我，那我也不用主动说什么，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跟人继续和平共处就好。”


    这件事黎遥看的很开，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事。


    系统看着黎遥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遥就不怕容檀图谋的是他这个人吗？以容檀的心计，黎遥想跑都跑不掉。


    算了，他作为黎遥的系统，多看着点好了。


    黎遥洗漱完后美美吃了个饭，就准备研究怎么将卧室的灯装好。


    这次时间充分，他先百度了安装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就搭椅子准备上手，可刚踩上去，就听到了门铃响了。


    按门的人没什么耐心，按的频率很快，吵的黎遥脑仁疼。


    他皱着眉走到门口，先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看清那人的脸后，一下愣住。


    外面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手撑在门上，眉眼间满是烦躁，衬的人愈发暴躁不羁，给黎遥一种对方想冲进来揍他的错觉。


    这人竟然是几天未见的池随。


    “黎遥，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池随沉声道。


    他都听到黎遥小跑过来的脚步声了。


    黎遥缩了缩脖子，没开门。


    可是池随像是跟他杠上了，堵在他门口不走，“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我们当面说清楚。”


    在收到黎遥那条拒绝的短信后，池随气的一下摔了手机。


    明明前一晚两人还好好的，第二天黎遥就变了脸，像是把他当成了纾解皮肤饥渴症的工具，绕是他知道黎遥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还是觉得被伤了自尊。


    他心高气傲，在学校被追捧惯了，第一次对人这么上心，想追人，还没见到成效，就被人一脚踹开。


    他感觉，黎遥抛弃他的时候，都没有多少犹豫。


    毕竟，他收到拒绝短信的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过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黎遥是真的心狠。


    思及此，池随用力拍了拍门，“黎遥！”


    池随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掉价，其实他早就想来了，可是自尊心不允许，他今天打篮球的时候，那个差点砸到黎遥的同学随口问了一句，“之前跟你在一块的那个人怎么没见你带过来给我们认识认识，瞧你宝贝的，还藏起来了？”


    这句简单的问话让他彻底破防。


    只那一次，他们就看出了自己对黎遥的心思，可见他栽得有彻底。


    现在过来，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输的那么不明不白而已。


    池随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


    黎遥听着门外声音愈发大的敲门声，脸色发紧，咬咬牙，还是把门打开了。


    再这样下去太扰民，邻居都要出来看了，到时候又被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难听得要命。


    与其这样，还不如开门跟池随说清楚。


    门猝不及防被拉开，池随看着门里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脸，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突然卡在嗓子眼，手还抬着，维持着拍门的姿势，无比滑稽。


    黎遥瞪了池随一眼，见对方僵在门口不动，一把将人拽了进来。


    这人还真想让邻居看笑话不成！


    可等他想松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拽住了。


    池随扣着他的手腕，目光死死盯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也不说话，瞧着凶的不行。


    黎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还真有点怕池随打他，他努力想将手腕抽出来，“你先放开我，痛……”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脚。


    这个时候黎遥已经忘了是他先拽的人家，自己反倒委屈上了。


    池随瞧着黎遥眼眶都红了，下意识松了力道，不过还是没放人走，语气硬邦邦的，“我没用力。”


    他知道黎遥皮肤敏感，一直注意着没把人弄疼。


    黎遥没想到这个法子竟然不管用了，也不再挣扎，仰头看着池随，眉头皱的紧紧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池随看着黎遥冷淡的语气，只觉得心被扎了一下，他很想质问黎遥怎么这么没良心，可看到那张粉白的小脸，说出口的话却成了：“是不是容檀逼你的？”


    这些天，他翻来覆去思考黎遥突然拒绝他的原因。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


    容檀。


    当初黎遥想加他好友就被容檀阻止，可见这人对黎遥的掌控欲多强，可能他给黎遥发消息过于频繁被容檀不小心看到，才导致了这个后果。


    黎遥没想到池随竟然这么简单就猜到了，沉默下来。


    池随看着黎遥低头不敢看他的模样，语气愈发笃定，“我知道我认识你时间短，比不上容檀从小跟你长大的交情，可我也没做什么，就算对你有其他心思，他也没道理管得这么宽吧？“


    更让他难受的事，黎遥从中做出了取舍。


    他选了容檀。


    池随尽量忽略心底的醋劲，可语气中还是带了一点不忿和委屈，“你只把我当成朋友不行吗？要是我有做的不好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他越说越难受，“你就不能别那么容易放弃我吗？”


    最后一局，池随压低了音量，握着黎遥的手却不自觉用力，最后，直接将人扯进了怀抱。


    “我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在想你，想你现在在干什么，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容檀那坏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池随将人抱的很紧，像是要将黎遥勒进身体里，慰藉这几天的相思之苦，“黎遥，我不比容檀差的……”


    黎遥眼睁睁看着池随从想要砸门而进的冲动模样变成这样低声下气的卑微姿态。


    他本来想要将人推开，可听着池随委屈又伤心的语调，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拽住池随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遥这个人，最怕别人向他示弱，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忍不住心软。


    “池随……”黎遥喃喃道，“我……”


    他嘴唇嗫喏两下，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毕竟，事实的真相池随自己都猜到了。


    “其实你不用跟容檀比，你们两个本就是不同的人，你做你自己就好。”


    黎遥半晌，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池随性子也不坏，潇洒恣意，加上帅气的相貌，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相比于容檀的淡漠冷静，这种模样更受人欢迎。


    可是池随的下一句话却让黎遥的安慰一下卡了壳。


    “我做我自己，你会喜欢我吗？”


    池随的话直接又大胆，相当于再次冲黎遥表白了。


    对方温热的吐息拂过黎遥耳边，让他一下红了脸。


    黎遥其实没被人这么直接地表白过，语气都有些结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他想推开面前的人，可是池随的将他抱的死紧，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胸腔传递过来的激烈心跳声，像是在跟他诉说池随现在的心情。


    “黎遥，黎遥，让我抱会好不好？”池随喃喃道，放软了语调，就像是一只朝黎遥摇尾巴的大狗，“遥遥，我好想你。”


    每时每刻都在想，想的他浑身都疼。


    就连打他最爱的篮球时也心不在焉，看着篮球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黎遥的脸，就这样被人砸了好几回。


    黎遥听着池随可怜兮兮的语调，抿了抿唇，“只让你再抱一分钟，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池随也太粘人了。


    得了黎遥的允许，池随嘴角弯了弯，脸上再不见刚刚可怜的模样，将头埋在黎遥颈项，不知足地蹭了蹭，还深深嗅闻了一大口，“遥遥，你好香，还好软。”


    就抱了这一下，池随只觉得前几天所受的苦一下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黎遥就这样被池随赖着至少抱了十分钟，对方才松开了他。


    黎遥一下退出好几步，拍了拍自己都被抱皱了的睡衣，语气满是嫌弃，“你好烦人啊！”


    哪有人这样的，抱着他又蹭又闻，真的跟条狗似的。


    他理了理自己被蹭歪的衣领，余光瞥见沙发上一直歪头盯着他们看的夭夭，脸红了红。


    把猫都教坏了。


    可能是因为池随是第二次来了，夭夭这次并没有炸毛生气，只是傲娇的很，不让池随碰。


    池随啧了一声：“这猫脾气还挺大。”


    黎遥摸了摸主动蹭到他裤腿的夭夭，嘟囔道：“谁让你一看就不像好人。”


    池随笑了一声，转而揉了揉黎遥的脑袋，“不像好人你还给我开门？”


    他对这个猫其实也没什么好感，毕竟人家吊牌上的主人明明白白写着容檀的名字。


    不亲近也罢，只要黎遥让他碰就行。


    只不过他刚摸到黎遥的头发丝，就被躲开了。


    黎遥警惕地看着他：“你再动就出去。”


    池随立马双手举起，投降道：“行行行，什么都听你的。”


    黎遥没听池随油嘴滑舌，给夭夭换了一遍水和猫粮，站起身，却不经意间发现后方的摄像头。


    他意识到什么，后背一下升起一层冷汗，他怎么忘了大厅还安了摄像头。


    要是让容檀知道他又放池随进门……


    【别怕，你昨天拆完存储卡后没有复原，监控没运行。】


    系统的话让黎遥簌地松了口气。


    摄像头没亮，刚刚纯属是他自己吓自己。


    “你这里怎么有没用的灯管？你家灯坏了？”池随问道。


    黎遥一下转移注意力，点点头，“我卧室的灯昨天坏了。”


    他正准备换灯管的时候池随来了，他就把灯管随手放在了茶几上去给人开门，被池随看到了。


    “我去帮你换。”池随非常自觉地拿起灯管，“你卧室在哪里？”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事，黎遥当然没理由拒绝。


    他给人扶着凳子，池随则是踩上去换灯。


    池随身量比他高很多，他换灯的时候胳膊举得都费劲，而池随则是轻轻松松，很快就将灯管怼了进去，转了几下，就安上了。


    前后没花到三分钟。


    黎遥看他这么轻松就安好了，有些咂舌，这么简单？


    池随从凳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以后这种事情你叫我，你别自己来，免得摔到。”


    他瞧着黎遥震惊的小脸，语气有些嘚瑟，“我是不是很厉害？”


    一副你快夸夸我的欠揍模样。


    “是是是。”黎遥随口应道，将人推进卫生间，“看你手脏的，去把手洗干净。”


    这个时候，门口又响起了门铃声，黎遥看着在卫生间的池随，开口道：“我去看看。”


    往日都没人来他们家，怎么今天这么多。


    黎遥打开门，看着门口穿着一身休闲套装的叶怀霁，有些愣神。


    叶怀霁朝黎遥礼貌地点了点头，“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来签租房协议，正好我带你去看看房子合不合适。”


    他说的不疾不徐，一副沉稳老练的模样。


    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不错过黎遥，他把工作都改成了在家里办公，会议也都是线上的，早上六点就收拾好了在家里等着，生怕黎遥着急。


    可等了一天，房门都没响一下，他甚至去确认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门铃坏了。


    结果，门铃是好的，只是黎遥没来找他而已。


    他忍到了下午四点，才下来找了黎遥。


    黎遥闻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被提醒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多重要的一件事。


    他还没去看房搬家！


    “那个，我等会就去找你！”


    这个时候黎遥已经听到了卧室水龙头关掉的声音，池随还问了一句，“谁啊？”


    他心下一跳，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让两人见面的好，他干巴巴冲叶怀霁笑了一下，“叶先生，我现在还有点事，等会上去找你。”


    他得找个借口把池随支走才行。


    说完，黎遥就准备关门，只关到了一半，叶怀霁就伸手抵住门扉，“我到了，不应该请我进去喝杯茶？”


    他看着黎遥额上隐隐浮现的细汗，顿了顿，“还是说，你现在不太方便？”


    黎遥真的欲哭无泪，这些人怎么这么烦啊！还一个个跟人精似的。


    还没等他说什么，腰上就搭了一只手，将他往后揽了揽。


    池随极为亲密地将黎遥搂在怀里，还不忘替人将颊边的碎发顺到耳后，温声道：“遥遥，怎么有客人也不请进来坐坐？”


    最后局面就变成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池随比黎遥还像房间的主人，给叶怀霁倒了一杯水，“叶总，没想到您还跟遥遥认识，他没给您添麻烦吧？”


    黎遥正在安抚因为陌生人进来有些炸毛的夭夭，没想到池随竟然认识叶怀霁，他惊讶地看了池随一眼，对方偷偷冲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稍安勿躁。


    叶怀霁丝毫不意外被池随认出来，“当然没有，倒是前几天去池家拜访，你父亲还谈起你，说你在Z大，很快就能毕业给他分忧了，现在一看，果然气度不凡。”


    池随是池家的准继承人，各方面都很优秀，没有那些富二代的纨绔之风，洁身自好，他父亲话语间满满的自豪，明显很满意他这个儿子。


    只不过性子有点倔，还没收心罢了。


    就像现在，大冬天，只穿一件单薄的卫衣……


    叶怀霁目光在对方衣服上停顿片刻，恰巧跟说[气度不凡]四个字时重合，像是在暗喻池随不稳重。


    池随脸上表情都没变，仿佛完全没听出叶怀霁的暗讽，回的大大方方，“叶总见笑了，我怎么比得上叶总纵横商场这么多年。”


    叶怀霁说他毛躁，他就说叶怀霁老，看谁更气。


    黎遥抱着猫，夹在两人中间，感受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并拢双腿，想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这两人是吃错什么药了啊！在他家斗嘴，还说的你来我往。


    池随更是一改之前在黎遥面前的讨好，背脊挺得笔直，说话间滴水不漏，充分显现出世家涵养。


    说实话，黎遥从来没见过池随这一面。


    要是忽略对方一直往他这边挤彰显亲密度的醋劲，的确挺像样。


    黎遥转头，警告地瞪了池随一眼，示意他安分点。


    池随颇有些委屈，像是在说，我抵不过容檀，还比不上这个老男人吗？


    黎遥不知怎么就看懂了池随的潜在意思，咬了咬牙，用口型朝池随道：“你够了！”


    叶怀霁瞧着两人在那里挤眉弄眼，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面上依旧是那副淡定沉稳的模样，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神比之前沉了很多，“黎遥，看房阳光比较重要，再晚就没太阳了，我觉得你现在跟我去比较合适。”


    “什么？看房？！”池随惊讶道，下意识看向黎遥跟人确定，“你要跟他去看房？”


    两人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没等黎遥回答，叶怀霁抢先开口：“是的，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看到池少爷在这里，就陪你聊了会，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说完笑着看向黎遥，“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我特意挑了几套比较好的户型，你肯定会喜欢。”


    “想来，你应该也想早点住进去？”


    最后一句话，带着隐隐的暗示，黎遥一下就听懂了。


    叶怀霁在说他这个底层很危险，让他早点搬家为好。


    可为什么简简单单的租房，在叶怀霁嘴里就变得这么暧/昧不清？就是纯粹为了刺激池随是吧？


    果然，池随碰到黎遥的事就再也装不下去，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占有欲十足，“放屁，谁跟你去看房？做梦呢！”


    还没等黎遥反应，叶怀霁也伸手拉住黎遥的胳膊，对池随道：“事实如此，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劝你收敛点脾气，放开黎遥。”


    黎遥被两人拉扯，腿上的夭夭都被吓得跳了下去，躲进了猫窝。


    他被两人吵的脑袋疼，也来了脾气，实在忍不住，吼了一声，“你们有完没完！”


    黎遥是彻底生气了，他仰头看着池随，冷声道：“你给我松开！”


    池随下意识就放开黎遥，立马道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黎遥瞪了一眼，“闭嘴！”


    池随顿时不敢说话。


    解决掉池随后，黎遥看向叶怀霁，对方在池随松手的时候，就放开了他。


    他皱了皱眉，“你也是，明明只是租房，干嘛说得那么暧/昧让人误会，我不是你们争风吃醋的工具，你们大可以出去打一架，只要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会管。”


    这两人脾气是真的大，他不发火，还真把他家当战场了？


    叶怀霁看黎遥绷着一张小脸，也好脾气地认错，“抱歉，是我没把握好分寸。”


    黎遥见两人彻底安分，站起身，走向门口，“我想你们应该都把事情说清楚了，那请回吧！之后有需要，我自然会联系你们。”


    他正准备打开门将两人送走，手刚触到门把手，外面又响起了门铃声，黎遥下意识打开，却猝不及防看到一张清隽熟悉的脸。


    “容檀？！”


    黎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震惊，这人不是在出差吗！


    容檀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惊讶？”


    昨晚黎遥睡着前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语气带着一点委屈。


    饶是他知道黎遥可能只是害怕了才这么依赖他，他还是快马加鞭结束出差的任务，告别导师先坐飞机回来了。


    他本来想给黎遥一个惊喜，可看着对方的反应，怎么像是只有惊吓。


    容檀垂眸，看着门口那两双不属于他的男鞋，轻轻笑了一声，越过黎遥肩头，看向沙发上的两人，“看来，我打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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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谁是凶手


    『你多抱我一会，我肯定就不怕了。』


    池随跟叶怀霁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 黎遥跟池随站在门口，四人之间气氛一下子僵持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黎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容檀冷峻的侧脸, 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你是刚下飞机就来了？还带着行李箱。”


    他说完想伸手接过容檀手里的东西，却被人躲过, “不用, 我等会自己放在房间里。”


    还没等黎遥回话，容檀就越过黎遥, 自顾自地拖着行李箱去了属于他的那间卧室。


    黎遥看着容檀的背影, 有些不知所措。


    容檀生气了, 尽管没说他什么，可黎遥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


    但奇怪的是，他以为容檀会一走了之，可对方不光没有, 还将行李搬了进来, 看这架势，是今晚准备留宿？


    甚至都没给他拒绝的余地, 霸道又强势。


    黎遥抿了抿唇，看着沙发上依旧赖着不走的另外两人, 气不打一处来, 可还没等他开口，倒是池随先不乐意了。


    “容檀不是住校吗？他怎么把行李放你家？”


    池随看着容檀进去的房间, 眼神可凶了, 恨不得冲进去把人踹走, 可转眼看向黎遥的时候，神色委屈巴巴的，倒像是黎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叶怀霁也拧眉看着黎遥，有些不解，“据我调查，你跟这个人并不是兄弟，他住你家，是因为以前的情谊吗？”


    他一开始以为容檀是黎遥的哥哥，可深入了解后，才知道这两人并不在一个户口上，且平日关系也并不好，容檀来找黎遥的次数屈指可数，更遑论还在这里住了。


    可看刚才的情形，这里明显还留着容檀的房间，黎遥对容檀的态度也很怪，说话时语气都软了很多，带着些微的讨好。


    这样一对比下来，他跟池随的待遇是真的差。


    黎遥听到这两人还有心思问，更气了，一手抓着一个人的胳膊，把人从沙发上扯起来往门口拉，“我今天没空招待你们，你们自便。”


    池随想说什么，却被黎遥狠狠瞪了一眼，“再说话你刚被放出来的手机号就没了！”


    他之前被池随缠的还是把他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池随本来还想赖着将微信也恢复，他死活没同意。


    毕竟，他答应过容檀，微信只加他一个人。


    池随听了黎遥的威胁，嘴巴一下闭上，就这样不情不愿被推出了房门。


    叶怀霁没有池随难缠，出门前，只是提醒黎遥，“搬家的事情还是趁早为好，我在家里等你。”


    黎遥敷衍地点点头，“知道了，我有空就去找你。”


    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容檀房门终于有了动静。


    容檀推门走了出来，他脱掉了厚重的大衣，底下一件黑色的休闲裤，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更显得人身形颀长，有种斯文儒雅的气质。


    可这种温和并没让黎遥放松，反而心都提了起来。


    容檀还在生气。


    容檀朝空荡荡的沙发上扫了一眼，挑了挑眉：“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怕打扰到你们，没出来，现在只是想接点水。”


    他拿着保温杯，在水壶里倒了点，薄薄的唇张开，朝水面吹了口气，才慢慢喝了口。


    黎遥跟着他咽了咽口水，容檀越是这样，他越紧张，“我可以解释的！”


    “我让池随进来是因为他听说我家灯坏了，来帮我的，另外一个叫叶怀霁，是我们这栋楼16层的住户，我之前撞的就是他的车，他说他手底下有很多高层的房子，正好可以租给我。”


    黎遥语速很快，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可容檀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又没问这些？你好像很紧张。”


    他说完抱起夭夭，摸了摸它的头，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我本来想的是趁天黑之前回来帮你把灯安好，怕你害怕，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黎遥这个时候才想起容檀进门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个长长的东西，难道是灯管？


    他愈发心虚，尝试往容檀身边走了几步，假装跟他一块逗夭夭，试探道：“那个灯管是你特意买的吗？家里不是有？”


    “家里的那个太旧了，用久了伤眼睛，我很久前找到了一款，光线明亮，也适合你的眼睛，我就正好趁这个机会买回来了，不过现在你也不需要了。”容檀说完笑着往黎遥卧室看了一眼，“池随把灯安好了就行，我这东西还挺贵，趁没买多久，打个电话跟卖家商量一下能不能退了。”


    容檀说完将夭夭放到沙发上，作势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却被黎遥猛地将手摁住。


    黎遥抽出容檀手里的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头，“不许打，我正好嫌那个灯太亮了，用了一下刺的我眼睛疼。”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容檀，“你帮我把那个灯安上？不行的话，把灯具给我，我自己也会安。”


    没道理那么简单的事他还做不好。


    黎遥说完就准备去容檀房间里找那个灯管，可刚走一步，就被人抓住衣领拽了回来。


    容檀伸手捏了捏黎遥后颈的软肉，瞥了他一眼，“我来。”


    容檀将灯换好后，黎遥努力吹了一波彩虹屁，还主动用湿巾给人擦干净手。


    容檀看着黎遥殷勤讨好的模样，没有什么表示，拿着手里换下的旧灯管，“我去把这个扔了。”


    黎遥正在研究新灯的亮度，闻言点点头，“好。”


    可等人走了，黎遥才意识到，那个灯不是好的吗？为什么要扔？


    容檀淡淡看了一眼垃圾桶的碎成渣的灯管，眼神带了一点嘲讽，听到黎遥从卧室出来的脚步声，那点情绪很快消失不见。


    黎遥容檀准备去拿扫把，伸手想接，“你要扫地？我来吧！”


    他感觉容檀忙了一天，怕把人累到。


    容檀没让黎遥动手，“不了，我就扫一下你的卧室，昨天你把灯管摔了，还是晚上，我怕地上还有碎渣，你不小心硌到脚。”


    “怎么会！”黎遥下意识否认，“我昨天扫的可认真了！”


    可等他看到容檀从地板缝隙以及床底扫出来的三四片玻璃渣时，脸簌地红了。


    “肯定是昨晚太暗了，我没看清……”


    黎遥说的声音都有点结巴。


    打脸也太快了。


    容檀看着黎遥红扑扑的脸蛋，眼底滑过一抹很浅的笑，他将碎片包好扔进垃圾桶，“饿不饿，我来做饭。”


    黎遥察觉到对方微微缓和的心情，忍不住又跟人凑近了些，“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叫外卖？你别动手了。”


    可他刚说完，容檀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后，像是想通了，“不用，我做几个简单的菜就好。”


    以前的黎遥从来不会关心他累不累，只顾自己吃的开心就行，现在黎遥突然的关心让他有点不适应。


    容檀看着在厨房乖乖给他剥蒜的人，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日子还很久，他会慢慢适应这样的黎遥。


    两人吃完饭，容檀借口还有工作上的事，去自己房间忙去了。


    黎遥抱着夭夭坐在沙发上，看着容檀紧闭的房门，嘟囔道：“夭夭，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哄啊！”


    他说了那么多好话，容檀对他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明显对于之前的事还在意着。


    夭夭懵懵地看着黎遥，瞄了一声，蹭了蹭黎遥的手指尖，明显不懂黎遥的烦心事。


    黎遥就这样抱着夭夭坐在客厅，准备等容檀啥时候出来再聊聊天，可没一会，夭夭就自己躺在沙发上眯眼睛睡觉了，让他感觉自己干巴巴待在客厅很奇怪。


    反正该解释的他都解释了，要不，他也回自己房间？


    可是黎遥没这个胆子。


    最后，他还是敲响了容檀的门。


    门开后，他立马抱着自己的高数的练习册给容檀看，“我有些题目不会做，你可不可以教我？”


    容檀之前就说过会帮他补习，黎遥自认这个借口容檀肯定拒绝不了。


    可对方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像是已经洞察到他的心思。


    就当黎遥忍不住想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容檀将门打开，把人放了进来。


    黎遥下意识往四周扫了一眼。


    之前他在这个屋子找身份相关的东西时，曾经进过这个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私人生活过的迹象，当时他还简单地以为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没想到这个房间竟然是属于容檀的。


    还好他当时没乱动东西。


    他看着明显多了很多容檀私人物件的房间，不自觉弯了弯唇，“容檀，你要不搬过来住吧？反正这里离你学校也不远。”


    黎遥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可是语气里隐约的讨好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就是想让容檀收了这份好处，别再生气了。


    容檀没回，坐在书桌前，把旁边的椅子也拉出来，“坐。”


    黎遥立马乖乖坐了过去，还不忘把椅子跟容檀拉进，笑的眉眼弯弯，“答应住过来了？”


    “先不谈这件事。”容檀面色沉静，“我发现之前给叶怀霁的车的赔偿款被人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今天他还出现在了我们家，你跟他很熟？”


    只是撞坏了车而已，两人应该没什么直接的接触才对。


    黎遥没想到容檀还会问这件事，想扯个谎圆过去，却见容檀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怎么，想撒谎？看来，你跟他关系还不简单。”


    黎遥被他这样一说，被吓得立马开口解释：“昨天我被小混混追，是他救的我，我们聊了几句，说起那天撞他的车是因为我觉得家里进人，心绪不宁才没看清路，叶怀霁就提起自己有房子出租，可以租给我，今天是来谈租房的。”


    这番话黎遥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忽略了在那条小巷叶怀霁救他的具体经过而已。


    他说完屏住呼吸，生怕容檀深问，没想到对方却皱着眉问起另一件事，“昨晚那些小混混对你干什么了？”


    容檀还以为是普通的口角，可既然需要别人相救，那证明事情很严重。


    黎遥愣了愣，如实交代，“我把奶茶撒了几滴到他们老大衣服上了，我赔钱他们也不愿意，还说很难听的话，我就……”


    他想到什么，声音顿了顿，可在容檀的目光下，还是说出了口：“就把奶茶泼到了那个老大脸上，奶茶还很烫。”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容檀一眼，“抱歉，我知道我有点冲动，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脑袋突然被人轻轻摸了一下。


    容檀定定看着他，“不用道歉，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遇到这种事情，保证自身安全的确是前提，可我知道你的性子，要不是被惹到了，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容檀语气认真又温柔，让黎遥心颤了一下。


    他没想到容檀会说出这番话，眼眶酸酸的，嘴唇嗫喏两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檀t叹了口气，之前眉眼间的那点冷意还是散了，他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红红眼尾，将人抱进怀里，“别委屈了，人没事就好。”


    黎遥本来觉得没什么，可被容檀这样一安慰，整个人变得脆弱起来。


    他吸了吸鼻子，“那些小混混太过分了，仗着人多追了我好几条街，害的我手机屏幕都摔裂了！”


    容檀听着怀里人告状的话，声音放缓：“嗯，是不是吓坏了？”


    “也还好。”黎遥只是找个人倾诉而已，说出来就好受多了。


    他偷偷环住容檀的腰，嘟囔道：“你多抱我一会，我肯定就不怕了。”


    说完这句话，黎遥自己脸倒先红了。


    这种明显的撒娇，着实有点丢人，可是容檀好不容易态度才软化，他当然得加把劲。


    果然，容檀顺着他的意，手臂收紧，“好。”


    黎遥红着脸，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容檀柔软的衣领，可他没注意到，容檀眼里一闪而过的深意。


    那些小混混，有点碍眼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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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7.谁是凶手


    『测试。』


    黎遥没察觉到容檀眼里一晃而过的深意, 感觉到对方被他哄得差不多了，才从容檀怀里出来，“现在也不早了, 你奔波了一天, 肯定很累，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练习册就准备离开，可却被人按住手。


    “不是说有题不懂想让我教你？”容檀看着还没有被打开过的高数练习册, 将人又拉了回来, 在椅子上坐下，“现在才八点, 我们复习到十点, 就放你去睡觉。”


    容檀的话并没有给黎遥多少拒绝的余地, 他帮人翻开书本，看着上面的痕迹，有些诧异：“你已经学习过了？”


    黎遥比他想象中更主动。


    黎遥看着自己本子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鬼画符，一把伸手捂住, 红着脸道：“不许看！”


    他上课的时候愁的不行, 听不懂老师说的，又看不懂书上的, 就在上面涂涂画画，没想到这都能被容檀看到, 简直丢死人！


    容檀看着黎遥红扑扑的小脸, 知道人不好意思了，收回目光, “行行行, 我不看, 你有不懂的问我。”


    “我先给你一个东西。”


    他说完起身，从后面墙边的一个小柜子里找出一个笔记本，“高数每个学校都差不多，这是我上课时候记的笔记，还有各种题型和解答思路，你看这个会简单一点。”


    黎遥接过翻了翻，惊奇地发现上面的解析非常适合他这种半吊子，很多基础的地方也标的清清楚楚，“哇，容檀你好厉害！”


    这句夸赞是真心实意的。


    他还以为容檀这种学霸根本不需要做这种笔记，在草稿纸上哗哗一演算结果就能出来，没想到容檀竟然下了这么多功夫。


    不过，这个笔记本真的好适合初学者，都可以去当教案了。


    容檀看着如获至宝的黎遥，开口道：“没什么厉害的，你能用得上就好。”


    其实黎遥每个学期的各个科目，他都帮人准备了详尽的笔记，高三那一年也是，想着如果回来的那个黎遥肯努力，他会尝试把人一起带到Z大。


    只是没等到而已。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容檀偏头，看着旁边蹙眉认真思索的黎遥，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笑意，他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拧开盖递到黎遥面前，“放了蜂蜜，喝点水。”


    黎遥专心看题，下意识接过水喝了口，热气到了嘴边才意识到这是热水，刚想慢点喝，水已经倾斜过来，他只能囫囵咽下去一点，却发现水温刚好，稍微有点热，是他最喜欢的温度。


    这甜滋滋的蜂蜜水，明显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黎遥惊讶地看了容檀一眼，对方却已经别过脸，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电脑，修长的手指飞速在键盘上挪动，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场景让黎遥脸热，慌忙别过头，继续看题。


    【啧，老婆你是不是有点不争气？偷看一眼就害羞了？】


    【呜呜，老婆怎么这么乖，这个该死的容檀，心机也是绝了，在这种小细节上收买老婆！还用美色/诱惑，看老婆现在耳朵尖尖还是红的！】


    【楼上好酸哈哈哈……可是这样的容檀真的有点帅啊！认真工作给老婆和夭夭赚钱的好男人，我宣布他是条好狗！（ps只要他不是副本的凶手我就能磕】


    【我正磕的带劲，你这个后缀把我搞麻了，虽然他很好，可是他的嫌疑真的很大啊！在老婆告状的时候他那个眼神，真的可怕死了。】


    【对对，他当时还在安慰老婆，可目光像是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杀了那群小混混了，现在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混混，危。】


    黎遥这个时候并没有时间看直播间的弹幕，一心想着多学一点，好在期末的时候不挂科。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晚上十点，黎遥正准备再解一道大题，手却被人按住。


    容檀抽走了他手里的笔，给他按摩了一下手指，“写了这么久，手酸不酸？”


    黎遥下意识想摇头，可是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的话一下卡了壳。


    饶是知道容檀只是好心给他按摩手，可这种皮肤摩擦的感觉还是让他很不自在。


    黎遥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把手背在身后往衣服上蹭了蹭，试图减轻之前的那股麻，支吾道：“不酸……”


    黎遥皮肤很白，脸一红，就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容檀像是才反应过来，“我忘了，抱歉。”


    他替黎遥将练习册跟笔记本合上，“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这种直白的问题让黎遥脸更红了，他睫毛颤了颤，害羞又小声地说道：“没有。”


    可能是他跟容檀最近有了很多肢体接触，黎遥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变得正常了，隔着衣服的拥抱，或者微微碰一下手，只要不去特意感受，就不会有什么异样。


    不过像刚刚那样的按摩，他还是会有反应。


    “那就好。”容檀点点头，看着黎遥指尖一直有意无意摩挲刚刚被自己碰的地方，想了想，开口道：“既然比之前有所缓解，你知道忍受的限度是什么吗？我平时也注意一些。”


    黎遥摇头，“我不知道。”


    他平时有感觉下意识就躲了，倒没注意到具体忍受范围。


    容檀对他的回答也不意外，“最近天气也转暖了，你天天带着围巾手套出门也捂得慌，可以尝试感知一下皮肤能接受的限度，搞清楚后或许不用穿那么多出门了。”


    容檀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让黎遥没有起半分戒心，反而顺着他的话，“对，我之前去上课，一直戴着手套，特别不舒服。”


    可是学校人太多了，难免磕磕碰碰，未免出什么意外，他一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放学了才敢摘掉。


    “那你可以先跟我试试。”


    容檀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让黎遥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讷讷道：“试试？”


    “我觉得你这个皮肤饥渴症是能有效缓解的，知道限度后，你就能控制他，没必要一直因为这个病一直窝在家里，不敢出门。”


    容檀说的有条不紊，饶是黎遥觉得心底怪怪的，还是不免被说服。


    外面太阳真的很好，他也想摘掉帽子围巾，小朋友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能友好地摸摸对方的脑袋，而不是默默走远。


    “我怕你不适应，所以进展你自己把控，只需要把我当成测试的工具就好。”容檀十分体贴，背对着黎遥站直，“先测试普通的拥抱。”


    容檀肩宽腰窄，就算只穿着简单休闲的毛衣，也能看出身形的优越。


    在对方说完的一刹那，黎遥几乎没有犹豫，就从背后搂住了容檀的腰，圈紧双手，将脸贴在了容檀的后背。


    他其实很喜欢抱容檀，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对方可能洗过澡，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黎遥闻了闻，是清新的橙子味——


    跟他一样的味道。


    黎遥这才记得，上次容檀住这里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洗漱用品都借给了对方一套。


    所以现在两人用的是一样的。


    这认知莫名让黎遥脸颊发烫，他下意识将脸往里侧了侧，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窘状，可躲完后才意识到容檀现在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怎么还跟夭夭一样了？”容檀感受到黎遥在他后背蹭来蹭去，不由失笑，“这种程度能适应吗？”


    可他问完，黎遥只是抱的更紧，嘟囔道：“没感受出来，多抱一会才知道。”


    这就是明晃晃的耍赖了，他就是仗着容檀看不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容檀低低笑了一声，垂眸，看着黎遥紧紧绞着不松手的动作，抬手，在黎遥纤细的手腕上捏了捏，“行了，既然你抱我可以接受，那我抱你呢？之前在椅子上抱过，你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啊？”黎遥有些懵，原来容檀已经抱过他了？


    他问完，才意识到自己语气里隐含的遗憾，像是多希望容檀再抱他似的，于是立马改口，“哦哦，我想起来了，当时的确还好，只是你的手放我腰上，我会觉得有点痒。”


    腰毕竟是敏感地带，就算隔着衣服，感觉也比其他地方更强烈。


    “行，我知道了。”容檀勾了勾唇，拍了拍黎遥抱着他的胳膊，“那我们再试试其他的。”


    ……


    后来，黎遥不知道怎么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子。


    他在容檀的卧室，被抱坐在刚刚做题的桌子上，双腿腾空，容檀手扶在他的后脑，气息一点点蔓延过来，最后覆在了他的唇上。


    粉嫩唇瓣被压地陷进去，边缘挤出一个颇为饱满的弧度，软软的，带着一点潮湿，一看就很好亲。


    黎遥愣愣地坐着，手无措地不知道往哪放，也忘了反抗，就这样乖乖让人亲嘴。


    他记得之前的发展不是很正常吗？为了测试他皮肤饥渴症能忍受的限度，拥抱，牵手，适当被捏捏脸，他都能接受。


    只是皮肤之间毫无阻隔的接触会让他有触电般的酥麻感。


    他当时得意地抱着容檀，握着对方搭在自己脸上的手，像是为了显示自己真的比之前好很多，脸在容檀掌心蹭了好几下，嘴角翘起，“看，我好像真的没事了。”


    可能是行为太过放肆，他的唇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指，偏偏容檀当时也动了一下，像是将他的唇揉开了。


    突然的挤压感让黎遥下意识抿紧唇瓣，却把容檀的手指含了进去，饶是他很快退开，容檀的指尖却还是染上了一点湿，在光线下微微反着光。


    “我……”黎遥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尴尬的情况，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半晌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更是羞的想钻进地缝。


    容檀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秉持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刚刚那样，有反应吗？”


    黎遥没有听出容檀嗓音里的那点暗哑，头埋的低低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有点快，没感受到。”


    光顾着害羞了，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


    倒是容檀，怎么这么冷静的……


    可此时他要是抬头，就能看到对方晦暗的眼神，明显在压抑某种情绪，仿佛黎遥再随便撩拨一下，就会失控。


    不过这个开关不需要黎遥按下，容檀自然会给自己争取机会。


    他手捏着黎遥的下巴尖，迫使对方抬头，看着黎遥略微有些不服气的粉白小脸，俯身，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近乎诱哄，“那要再试一下吗？”


    ……


    黎遥被亲的头脑发昏。


    容檀的唇很薄，还带着一丝凉意，就这样贴在他的唇上，气息缓慢又不容拒绝地渡了进来，他只能用手往后撑在桌子上，微微后仰，不知道是在迎合还是抗拒容檀的亲吻。


    容檀亲的很克制，像是真的只是为了试探黎遥忍耐的限度，用唇又轻又缓地蹭着黎遥软软的唇，时不时碾过饱满的唇珠，感受着桌上人似乎有些撑不住地歪下去，立马扶住黎遥的喓，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他看着黎遥颤个不停的眼睫毛，以及明显不稳的呼吸，笑了一声，“现在时间不短，感受到什么了吗？”


    黎遥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容檀扶在他喓间的手上，以及被人含吻的唇上。


    酥酥麻麻，让他下意识想让容檀吻得重一点。


    可是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只能咬紧下唇，闭着眼不说话。


    容檀笑道：“看来依旧没感受到。”


    两人离得很近，容檀的声音磁性沙哑，就像是一把小刷子，拂在黎遥颤抖的心上。


    由于后仰的动作，睡衣掀开，他感觉对方扶着他的手似乎透过内里薄薄的衣服陷了进去。


    不是都说了喓比较敏感吗？为什么容檀还……


    黎遥下意识想跑，躲开容檀的手，却被人用力一把拉了回去。


    “怎么了？”容檀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恶劣的行径，亲了亲黎遥被他吮出来的饱满唇珠，继续分析之前的话题，“是刚刚情况跟现在不同，手指伸进去了，现在这样可能还不行？”


    他捏了捏黎遥后颈的软肉，“要张嘴试试吗？”


    黎遥懵了，抬眼，一下撞进对方漆黑的眼眸。


    容檀似乎依旧是那个清冷理智的少年，可是此时浅色的唇颜色变得更深，带着湿漉漉的水意，像是被人从高坛上拉下，跟他一起堕入无尽的深渊。


    这让黎遥心底莫名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


    于是，在容檀尝试撬开他的唇时，他听话地张开唇，任由对方探入他的口腔。


    “真乖。”容檀含混道，奖励地捏了捏黎遥细瘦的喓肢，将人完全压进怀里。


    不同于表面的沉稳，容檀亲人也很凶，将他勾住吸吮轻咬，霸道又强势，展现出浓浓的占有欲，黎遥被亲的仰起头，嘴里只能发出含混无助的呜咽。


    “你喜欢池随跟叶怀霁吗？”在黎遥被亲的浑身发软时，容檀突然问了他一句。


    容檀抵着黎遥出汗的鼻尖，呼出的气息滚烫灼人，他看着怀里被他亲迷糊的小人，心口满满涨涨，可他突然想起今天回来时看到的景象，就止不住胸腔里的酸意。


    “他们是不是都喜欢你？”明明跟黎遥做着最亲密的事情的人是自己，可他还不满足，褪去表面冷清的外壳，此时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跟其他缠着黎遥的坏狗拈酸吃醋。


    黎遥睁开眼，眼里水雾弥漫，明显是被亲狠了，他呆呆地看着容檀，像是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或者好奇对方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他收回撑在桌上的手，搭在容檀的肩膀上，将人拉低，主动将唇递了上去。


    黎遥现在舒服地脚背都绷了起来，脚趾蜷缩着，眼尾湿红，恨不得溺死在容檀的吻里。


    事实证明，他完全抵抗不了这种程度的亲密。


    关键是容檀像是故意在欺负他，不光一直缠着他的舌，放在他腰上的手也在使坏，把之前试验的成果用在了这个上面，让娇气的黎遥差点被欺负哭。


    桌上的习题册跟笔记本被他压得皱成一团，书页被他蹭的翻开，里面的纸张揉搓在一起，都是黎遥被亲狠了的时候想让容檀放开，对方却掐着他的腰不让他撤，他只能努力往后边挪，让底下的书也遭了殃。


    中途黎遥听到纸张挤压的窸窣声，想去抢救一下，却被人一下带回了怀里。


    容檀根本不让他动，哄道：“就这样垫着，不然你会觉得硌。”


    黎遥只觉得再这样被亲会出事，他别过头，容檀的吻落在侧脸，他喘了口气，“等会，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这是实话，容檀亲的太凶了，让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好。”容檀好脾气地应下，细碎的吻落在黎遥的脸侧，耳后，像是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黎遥偏着头，手抵在容檀的胸前，声音又闷又软，“别了……已经试出来了，不行。”


    这种程度，要命。


    容檀听着黎遥颇为认真的语调，在对方红的快滴血的耳垂上亲了亲，“喜欢吗？是不是比上药好一些？”


    黎遥闻言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闻言羞的伸脚踢了他一下。


    这人是故意的吧？他怎么没看出容檀也能这么坏？


    黎遥甚至在怀疑对方是不是一开始就在跟他下套，就算没有含到手指的意外，容檀也会找别的借口占他便宜。


    他感受着腰间有意无意摩挲的力道，整个人依旧使不上力，可又怕再发生些别的，只得软在容檀怀中，试图跟人说些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容檀，小区里有人失踪了你知道吗？会不会跟之前闯进我家里的是一个人？“


    这种时候谈论这种事情明显是坏气氛的。


    容檀也知道再做下去不行，呼了口气，压下心底的躁，顺着黎遥的话回道：“我知道，业主群吵了好几天了。”


    有熟悉的人失踪，事情很严重，小区的人都惶惶不安。


    之前黎遥不愿意加这种吵闹的群，这些乱七八糟的对外社交都是他负责的。


    “失踪的是5楼的刘婶，是昨天早上失踪的，现在还没有下落。”容檀知道的显然比黎遥多很多。


    “刘婶？”黎遥莫名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思索片刻，意识到这不就是之前停电时候在楼底下编排他的那个大妈吗？她失踪了？


    容檀看着黎遥眼睛瞪得圆圆的，皱眉道：“你认识？”


    黎遥将之前停电后在楼下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容檀，“刘婶这个性子应该无意间得罪了很多人吧？会不会仇家绑架勒索，想给她一个教训？”


    容檀将黎遥从桌上抱下来坐到自己身上，给人调整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后，才回道：“应该不会，据说他们一家现在都没收到歹徒的任何消息，如果是想敲诈要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联系家人了。”


    黎遥抿了抿唇，他懂容檀的意思。


    这种情况，刘婶大概率凶多吉少。


    “最近小区里面的确不太平，你要是想搬走，我出面跟叶怀霁谈就行。”容檀以为黎遥是害怕，用手理了理他额上微微汗湿的发，“三层的确有点危险，就算装防盗窗也要一定的时间，搬走是一个办法。”


    黎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容檀，“你们会吵架吗？”


    就算叶怀霁跟容檀不像是能吵起来的性子，可是黎遥还是很担心。


    毕竟今天几人的气氛真的不算好。


    他想跟着，可是容檀肯定不愿意。


    “我看起来是不讲理的人？”容檀有些无奈，手在对方被亲的微微肿胀的唇上抚了抚，“放心，我已经被哄好了，不会主动挑事。”


    他能看出黎遥一直想哄他开心，尽管他心里对于黎遥把两个男人放进家门的行为不满，可对方乖乖张着唇让他亲了这么久，他就算想气也气不起来。


    *


    带人回家的事就这样翻篇。


    有了容檀的课后辅导，黎遥干脆光明正大地翘课，除了那些规定出勤率的，他就不往学校跑了。


    好在学校管得也很松，没让黎遥有多少负担。


    就算有课，放学后他也会乖乖等容檀抽空来接他，免得又碰上那群小混混，被报复。


    容檀也跟叶怀霁谈妥，租了一个15楼的房子，不过黎遥暂时没去住。


    最近容檀说他都会在，黎遥没必要担心安全问题。


    不光如此，黎遥还让容檀把自己也拉进那个业主群，试图获得更多信息。


    结果的确没让他失望。


    【最新消息，刘婶是在天没亮赶早去集市买菜的时候失踪的，走入了一个监控死角。】


    【不对啊！我记得去附近菜市场都是大路，监控一路都有，而且就算再早，路上也有车，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吧？】


    【这个我知道，刘婶她为了赶最早最新鲜的菜，节省时间，没走那条道，中途拐进了一条小路，那里没监控。】


    【楼上一说我就知道了，是能直通A大南门的那个路吧？那里的确没监控，还挺乱的。】


    黎遥看到这些，立马看了眼地图，很快找到那条小路。


    距离他家脚程十分钟不到。


    黎遥抿了抿唇，有点想去实景看看。


    这个副本他都没得到一点凶手的线索，进度几乎为0，让他不免有些焦急。


    可是黎遥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先给容檀打了个电话，“我知道有个地方奶茶店还挺好喝，等你下课之后我们一起去？”


    今天他没课在家里，而容檀去学校了。


    “导师今天要跟我商量毕设的选题，我没办法按时回去。”容檀声音有些歉意，“晚一些行吗？或者你告诉我在哪，我给你带。”


    黎遥听着容檀那边略显嘈杂的声音，知道对方现在抽不开身，立马开口：“没事，你忙，我看看能不能点个外卖。”


    挂断电话后，黎遥看着外面明媚的日光，试探跟系统道，“大白天的，我一个人应该也没关系吧？”


    他是不是过于谨小慎微了？


    可黎遥要没想到，系统比他还谨慎，【凶案现场跟凶手极有可能存在很大联系，且不排除凶手会回去看的可能性，我不建议你一个人去。】


    黎遥顿时耸拉下脑袋，抱着夭夭狠狠揉了揉，“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真的一直在这里被容檀养着混日子吧？”


    这种生活很舒服没错，可是这个副本是有时间限制的，就像是一个死亡倒计时悬在他头上，让他一直悬着一颗心，那种不安感也渐渐加重。


    就算他躲过了凶手的追杀，可找不到对方，他还是逃不过副本的惩罚机制。


    依旧会死。


    就在黎遥焦头烂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池随的短信。


    【我在你家楼下，要一块出去转转吗？】


    作者有话说：


    容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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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谁是凶手


    『指甲印。』


    池随在小区楼底下的一片绿化带旁的长椅上坐着, 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微仰着头，眼神放空。


    今天好不容易没有多少课, 他的朋友们组了一场球局, 连位置都分好了，可是池随听到后，下意识拒绝了他们的邀约。


    上次从黎遥家里出来的太匆忙了，他都没来得及跟人好好道别。


    现在有空, 他第一时间就想来找黎遥。


    他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就来黎遥楼底下傻傻地坐着，门口的保安一直在盯着他看, 估计再多待一会, 对方就会来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了。


    池随颇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要是黎遥继续不理他呢？他难不成在底下坐一天不成？


    他想否决掉这个荒唐的想法，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大概率是事实。


    要是黎遥真的不回他的消息, 那他就上楼去, 就算碰到容檀又怎么样，对方根本没理由阻止黎遥正常的交友。


    池随这样安慰自己, 刚准备站起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黎遥：你在哪？】


    *


    池随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黎遥, 精神都有点恍惚。


    他真的把人约出来了？


    今天的黎遥没有像以前那样穿的严严实实, 厚外套里面穿了一件奶白色的卫衣，脸上没有碍事的围巾, 阳光落在黎遥的小脸上, 衬的人五官精致, 皮肤白皙莹润，像是在发光。


    怎么能有人这么好看？


    池随不自觉就出神了，都忘了掩饰自己的目光。


    黎遥被盯着实在受不了，转头瞪了池随一眼，“你看够了没有啊！”


    他一出来，池随眼睛都亮了，还一直盯着他，眼神直勾勾的，饶是他想忽视都难。


    他是不是不该选池随跟他去现场啊……


    可是也没有其他人了。


    池随听着黎遥颇有些恼怒的语气，唇角扬起，非常直接地回道：“没看够。”


    黎遥：……


    真是无赖。


    黎遥没再跟他废话，加快脚步，往业主群所说的案发地点走。


    拐进那条小路后，看清这边的景象，黎遥不禁皱起了眉。


    这条路比他之前被小混混追的那里还要破旧，好多墙上都写着拆迁两个字，明显是一条即将废弃的街道，日光照在老旧泛黄的墙面上，没让黎遥感受到一丝暖意，反而有种阴森森的味道。


    黎遥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池随牢牢跟在他身后，高大的体型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你怎么会想起来这里？”池随拧着眉踢开路中间的碎料瓶，走到黎遥前面给人稍微清理干净路上碍事的垃圾。


    “这边可以直接通向Z大的南门，以前是小吃一条街，现在政府准备改造这里，都不让开店了。”


    于是这边就被废弃了，可是小贩留下的油污跟垃圾却久久无人清理，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好在现在天冷，倒是没有什么怪味。


    黎遥小心翼翼地跟在池随身后，边打量周围的环境，边回答池随的问题，“我听说南门附近有一家奶茶店特别好喝，就想尝尝，走这里比较近。”


    他没有选择告诉池随实情，毕竟小区的失踪案件连警方都没有详细对外公布，就连这个失踪地点，他也是从业主群打探来的，要是池随追问，他都解释不清自己这么关心失踪案的理由。


    还不如瞒着。


    池随没有怀疑，眉眼间带了几分得意，冲黎遥介绍道：“南门附近的确有几家奶茶店，我都喝过，到时候可以给你推荐。”


    黎遥听着他高兴的语气，唇角也不自觉翘了起来，“要是你推荐的不好喝，我可会找你算账的。”


    两人一路闲聊。


    这条遖峯巷子不长，可他们却走的很久。


    池随走两步就要回过头跟他搭话，而黎遥步子也慢，一直在注意周围的环境，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里的巷子四通八达，通往菜市场的路跟去往A大南门的路在中间的一个十字路口就分开了，越往后，街道就稍微干净一点，明显是有人在管的。


    黎遥站在路口，目光不由往通往菜市场的那条岔路看去。


    这边的巷口很窄，旁边的墙也很高，就算太阳正好，可由于角度，只有巷口还算明亮，里面的街道被一大片阴影遮盖住，看不分明。


    “南门有一家奶茶店的果茶是招牌，三分甜最受人欢迎。”池随边走边说，却发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一回头，看到黎遥站在路口没动。


    他走回去，顺着黎遥的目光，疑惑道：“怎么了？”


    黎遥抬手，指向通往菜市场的那条路，“墙边是不是有什么印子？”


    其实这条路上地墙上都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痕迹，在他的身高内的，黎遥都看了，现在自然也没放过那一处。


    拐弯处的墙上早就因为年代久远，墙皮都微微脱落，手蹭上去，得粘上一手白灰。


    池随听了黎遥的话多看了几眼，皱眉道：“好像真的有。”


    他走上前，黎遥立马跟上。


    凑近了，两人才发现那痕迹到底是什么——


    那是五条颇为狰狞的划痕，又细又长，在墙面上微微凹陷下去，甚至隐约带了一点点红色的印记，像是血。


    黎遥下意识张开手比了比，发现正好能对上。


    五条印子尖锐狰狞，像是有人被狠狠拖拽后抓着墙面留下来的。


    这个认知让黎遥后颈都出了一层冷汗，他跟池随对视一眼，对方的表情同样沉了下来。


    “有人在这里遭受到了威胁？”


    池随不会认为这是简单的恶作剧，指印几乎将墙皮上的白灰全刮掉了，可见那人指甲完全深陷进去，这种力度，手指会产生强烈的撕裂感，剧痛难忍，没有哪个正常人闲来无事会做出这种事。


    黎遥点头，“应该是。”


    他凑近观察了一下，发现指甲印是从巷子的方向往外由深至浅，应该是刘婶在进入巷子后，被人从身后袭击，匆忙间，在墙上留下了这痕迹。


    “池随，你勒住我的脖子，把我快速往后扯试试。”黎遥走进巷子，冲池随说道。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的一招制敌的方式。


    “啊？”池随还有点懵，可黎遥已经摆好了姿势，背对着他，微微仰起头，像是想让他勒的更方便。


    他只能被赶鸭子上架，用胳膊轻轻架住黎遥的脖子，还不忘紧张地问：“痛不痛？有没有勒到你？”


    黎遥额角跳了跳，感受着对方几乎是把他抱在了怀里，不光没有挟持的那股狠劲，还跟他离得很近，呼吸自上而下拂过他的侧脸，痒痒的。


    又在偷偷占便宜……


    他偏过头，有些无奈，“池随，别闹，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你可以不使劲勒着我，但是速度很快把我往后扯试试。”


    池随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识破，只得顺着黎遥的话去做，捏着对方的肩膀，用力将人往后带。


    黎遥几乎是猝不及防身子往后倒去，身体的本能让他伸手朝旁边的墙上抓去，幸好池随及时将人拦了下来。


    “别抓！”池随将黎遥的双臂都困在怀里，牢牢抓住黎遥的手指，“很痛的。”


    黎遥的手软软小小的，指甲修剪齐整，干净圆润，要是抓到这种脏的掉皮的墙上，会遭很大的罪。


    黎遥被人抱在怀里，脑海中却回想起当时他准备抓的位置，跟墙上的痕迹别无二致，只是高度要高一些。


    这也能跟他和刘婶的身高对应上。


    且刘婶不是没有力气的小姑娘，对方身形长的有点壮，说话也中气十足，可能比黎遥力气更大，如果刘婶当时都没有丝毫还击之力，那对方八成是一个男人，身强体壮，将刘婶连拖带拽挟持出了巷子。


    所以，刘婶根本没有去菜市场买菜，而是中途就被人劫持走了？


    可是这是个路口，对应着好几条路，能去A大，还能弯弯绕绕回到他所住的小区，甚至跟之前他被混混追的那片街区也是通着的。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黎遥心微微沉了下来，挣开池随的怀抱，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池随身后的路上出现一个人的影子，身形很高，让黎遥心陡然一跳，下意识拽着池随躲进了旁边的暗巷。


    大中午的，除了他跟池随，竟然也有人来这里？


    黎遥突然想起系统跟他说过的话——


    【凶手极大概率会返回凶案现场。】


    脚步声越来越近，黎遥看着旁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池随，低声道：“要是等会出什么意外，你先跑，然后报警。”


    他不知道对方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凶器，万一他们敌不过，池随体力好，还能先出去报信。


    再说，对方完全是被他拖进这趟浑水的。


    池随刚想说什么，却被黎遥捂住唇，“嘘。”


    人来了。


    黎遥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愈来愈近，握紧口袋里的手机，手机坚硬的四角要是直接砸到人脸上，或者眼睛里，也会让对方战斗力大减。


    就在他屏住呼吸，全神以待的时候，那个影子的主人像是毫无防备，直接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你们躲着干嘛？”


    黎遥看着对方熟悉的脸，有些惊讶：“王保安？”


    王保安点点头，“是我，我之前就说听到有人说话，怎么一拐弯就没看到人。”


    他看了黎遥一眼，叹了口气，“你也是看到业主群的消息才来的吧？我也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黎遥下意识侧身挡住了墙上的抓痕，抿唇道：“我主要是想去A大南门那里买奶茶，顺便经过而已。”


    “啊，那看来是我误会了。”王保安看了眼黎遥身旁的池随，笑道：“这是你朋友吧？我经常看到他在小区底下等人，看来是等你。”


    池随点点头，“您好。”


    这人就是他之前在楼底下一直盯着他看的那个保安。


    看来黎遥跟人还挺熟。


    打完招呼，王保安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眼，神情黯淡了些，“刘婶之前就提过，想把这边周围的治安也管管，可是这些巷子太乱了，也不在我们管辖范围，我跟上面提了意见，但没人想多管闲事。”


    “要是我再加把劲，可能这边就有人管了，刘婶也不会失踪。”


    王保安苦笑一声，低头看着身上这一身制服，用手拍了拍因为穿的太久有些卷边的衣摆，“希望人能快点找到。”


    他转身，朝黎遥摆了摆手，“小伙子，快到我执勤的时间了，我先回去了，你在外也注意安全。”


    池随看着保安离去的背影，随口道：“这保安人还不错。”


    他们小区那个就只管看着门，都不会跟业主多说一句话，有时候打招呼都装作没听见，像是生怕跟他们有什么纠葛。


    黎遥点点头，“嗯，我出门他还会提醒我天气，小心路上结冰。”


    那个时候黎遥刚穿进这个副本，出门时就感受到了这个保安的善意。


    人走后，黎遥将那个手指印拍了拍照，准备到时候问问叶怀霁，对方在警察局有人脉，他正好打探一下警察有没有发现这个痕迹，或许这也能成为警方查案的一个线索。


    池随看着黎遥拍照，疑惑道：“你到底在干嘛？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没咋听懂，你们小区有人失踪？”


    黎遥点点头，“人现在还没找到。”


    他没打算跟池随细说，看着对方准备刨根问底的架势，主动开口转移话题：“你之前不是说哪家奶茶好喝？我们快去吧！走了这么久，好渴。”


    微微放软的语调让池随瞬间忘了心头的疑虑，牵着黎遥往外走去，“没几步路就到了，我带你去。”


    黎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以及前方带路的高大背影，犹豫半晌，还是没挣开。


    他知道池随的性子，你越是逆着他，他越能跟你闹，还不如遂了他的意。


    再说，对方毕竟辛苦陪他出来了一趟。


    不经过等能看到奶茶店招牌的时候，黎遥还是抽回了手，放回了自己口袋，不给池随机会，还不忘解释：“手放外面冷。”


    这理由听起来很正当，可是池随嘴角的弧度却抿了下去。


    他碾了碾自己热乎乎的指尖，知道黎遥只是单纯不想被他牵了，却毫无办法，只能闷闷嗯了一声。


    “我只是怕你皮肤饥渴症还不舒服。”


    池随扯了扯嘴角，找个一个无比牵强的理由。


    黎遥差距到他强颜欢笑的语气，以及眼里的沮丧，饶是知道池随可能又在故意示弱，心还是软了下去，他仰头看着池随，认真道：“谢谢你，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这种角度，黎遥粉白的小脸完全暴露在池随的视线里，阳光下，他都能看到黎遥乌黑卷翘的睫毛，说话间轻轻颤动，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连带着嘴里吐出的热气，熏得人心跳都没了规律。


    池随看着黎遥漂亮得出奇的脸蛋，饶是对方哄人的方式一点都不走心，他还是没办法继续板着个脸。


    他伸手捏了捏黎遥的软乎乎的脸蛋，语气带了一点小郁闷，“那我们喝同款。”


    黎遥选的什么口味，池随就跟着选什么口味，只不过黎遥嗜甜，选的七分甜。


    最后，黎遥又点了一杯一样种类的果茶，不过这杯是三分甜，还让服务员打包带走。


    池随以为黎遥是带一杯想尝尝味，就没多问。


    “你等会是不是要回Z大啊？我跟你一起去吧？”黎遥拎着奶茶，看着近在咫尺的Z大南门，问池随。


    池随愣了愣，意识到什么，喜上眉梢，“好啊！我带你逛逛Z大？”


    Z大好看的地方还不少，到时候逛完，黎遥也该饿了，正好可以跟人一起吃个晚饭。


    池随将一切规划得很好，没想到黎遥却摇了摇头，“不了，我等会就回去，还有点事。”


    他还想问问叶怀霁那个当警察的朋友有没有给他更多的案件消息，顺便提一嘴指印的事，让警方多一条线索。


    池随很想说那我送你回去，可是担心说了之后黎遥会直接拒绝，连跟人在Z大走一路的机会都会失去。


    于是，池随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人一块进了Z大。


    两人又到了之前那个篮球场，黎遥下意识往下看了眼，底下打球的学生依旧很多，每个人挥汗如雨，看着黎遥也不自觉弯了弯唇，“好热闹啊！”


    大学生活真的很精彩。


    要不是他只是暂时留在这个副本，黎遥也想好好上学，交很多朋友，一起玩闹。


    他转头看向池随，笑道：“我在底下看到你之前的那个同学了，他还在朝你招手，你等会也要打球吗？”


    他记得池随穿球衣也很帅气。


    池随目光一直在黎遥身上，倒是没注意到底下的朋友，闻言朝他们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你也喜欢篮球？”池随看着黎遥亮晶晶的眸子，突然想起之前对方就是在球场边缘坐了很久，一直盯着场下看。


    黎遥摇了摇头，“我不会打球，只喜欢看别人打。”


    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活力，青春洋溢，很容易让人心情变好。


    也算是一种独特的解压方式。


    “那简单，我教你。”池随对这种事格外自信，“不过今天底下人太多了，容易撞到你，下次我约个单独的室内篮球馆，清净卫生。”


    他才不会让香香软软的黎遥跟那些臭烘烘的人挤在一块。


    黎遥下意识想拒绝，可没等他说话，池随就抢先开口，“你先考虑一下，我打球真的还不错。”


    要是他没记错，黎遥还没见过自己打球的样子。


    池随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亮，朝底下的人招了招手，喊道：“还有位置吗？”


    底下的人很快应声，“你来随时有！”


    他说完后，就看着池随立马转身，跟身后的人比划什么，那激动的，他隔老远都能感受到。


    “我没看错吧？这是不是上次那个差点被我砸到的那个人啊？池哥说没空跟我们打球，原来是跟人约会去了？”他摸了摸下巴，“不对，看这样子，应该还没成？”


    这殷勤劲，跟动物园开屏的孔雀没啥差别。


    他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人，“等会多给池哥让几个球，别坏了他的事。”


    现在不像以前，大家对同性恋接受度大了很多，且池随在他们中间人缘很好，大家都希望他能追到自己喜欢的人。


    黎遥没想到池随这么积极，说让自己等一会，他换个球衣就回来。


    “就几分钟。”池随巴巴看着黎遥，愈发像一条晃着尾巴的大狗狗，“你等我一会，别走？”


    黎遥顿时有些为难，这事情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而且，这是在Z大，他不想自己跟池随待在一起的事情被容檀撞见。


    可没等他找个借口回绝，系统突然开口。


    【黎遥，容檀在你身后金融系的大楼门口，距离你直线距离不到200m。】


    黎遥身子一下僵了。


    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他正想借助篮球场旁边的看台遮挡一下自己，系统再次无情提醒，【他看到你了，还有池随。】


    黎遥心都凉了，他看着自己手中喝了一半的奶茶，当机立断，掏出手机给容檀打了电话，嘟嘟一声，电话很快接通。


    这次，容檀没有跟以前一样先出声，而是沉默下来。


    黎遥像是没察觉到气氛的僵持，嘴角翘起，“猜我在哪？”


    对方声音顿了顿，半晌才回道：“你在哪？”


    “我在你学校的那个篮球场旁边，就你之前看到我的位置！”黎遥手扶着球场旁边的围栏，抓紧，冰冷的铁制栏杆让他镇定许多，“我差点迷路了，你快来接我！”


    “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容檀的声音，“黎遥。”


    饶是早就做好心里准备，这声音还是让黎遥心下一跳，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放下手机转身，看着容檀，惊讶道：“你好快！”


    他说完，连忙将手里的奶茶递给他，“看，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太甜的，特地按照你的口味点的。”


    容檀接过奶茶，诧异道：“你是来找我的？”


    不止是容檀，直播间的观众也很惊讶。


    【这奶茶不是馋嘴的老婆给自己买的吗？还是他只是找了个借口应付容檀？】


    【在老婆点三分甜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这个奶茶应该就是给容檀的。】


    【我还以为是一个抓/奸现场，就这样被老婆三言两语给化解了？这也太牛了！】


    【啧，老婆是不是在就防备着呢？还有这表情切换的，要不是我一直在直播间看着，我都差点信了。】


    说实话，连系统都愣住了，他看着黎遥笑的眉眼弯弯的乖软模样，一时有些分不清黎遥到底是临时在演戏，还是现在说的就是实情。


    只有黎遥知道，他现在心底有多紧张，捏着奶茶袋子的手心都在出汗，他看容檀不接，放下奶茶，抿了抿唇，“我本来准备给你个惊喜，看样子，我是打扰到你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委屈。


    池随看着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容檀，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奶茶你不要可以给我，黎遥我也可以带走，不劳你费心。”他说完就想抓黎遥的胳膊，把人带走，可是容檀更快，抢先将黎遥扯进自己怀里。


    容檀根本就没理池随，手上接过黎遥的奶茶，却没喝，低头就着黎遥喝过的奶茶吸了一口，见黎遥震惊地看着他，才开口：“去Z大南门买的？走了很久吧！我都说过了可以给你带。”


    语气明显温和不少。


    黎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说想喝奶茶，只是他太忙了。


    黎遥看着被人喝过的吸管，脸红了红，垂眸遮下眼底的心虚，“反正我没事做，就自己来了。”


    “不过Z大真的太大了，我换了个门进来，就找不到你的位置了，还好碰到池随，他把我带了过来。”


    黎遥说完，朝池随弯了弯唇，“谢谢你。”


    池随听着这声谢，眼神复杂地看了黎遥一眼，没说话，不过也没否认。


    他甚至有点后悔之前自己的奶茶喝的太快，不然，黎遥不可能这么简单找到这种借口。


    在黎遥的话本里，他就是一个路人。


    可是，他那点心思在看到黎遥眼底的祈求的时候又散了个干净，他不想让黎遥夹在他们两人中间为难。


    可是，黎遥在容檀怀里的样子真的让他很不顺眼。


    他想了想，勾起唇，上前一步，俯身跟黎遥目光平视，抬手揉了揉黎遥的发，“下次要是再迷路，记得给我打电话。”


    笑起来的池随有种难掩的魅力，张扬热烈，让黎遥一下愣住。


    池随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我不忙，只要是你，我随叫随到。”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们元宵节快乐！挨个啾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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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谁是凶手


    『另一起命案。』


    池随说完这句话, 就潇洒离开，只留下面色难看的容檀。


    黎遥感受到容檀扶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都收紧了，他侧脸看去, 容檀手背上都绷出青筋, 可见池随将人气的有多狠。


    那句[我不忙]，明显就是在讽刺容檀。


    黎遥抿了抿唇，犹豫半晌，小声道：“池随就是这个性子, 你别生气。”


    说完后, 他感觉肩膀上的手明显一松，容檀问他：“弄疼你了？”


    黎遥摇头, “没有。”


    容檀就算生气, 也收敛着力道, 没有伤到他。


    容檀点了点头，牵着黎遥的手带着人往校外走，“我先送你回家。”


    池随就是故意激怒他，最好让他情绪失控, 好让黎遥跟他离心。


    他当然那不会遂了他的意, 更何况，他就算有气, 也是冲着池随，跟黎遥没有任何关系。


    “容檀, 这是在学校……”黎遥垂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想抽开，容檀却抓得很紧, 跟他十指相扣, 黎遥只能把两人的手往后藏了藏, 试图用身体挡住两人过于亲近的动作。


    学校的路上人来人往，都是学生，甚至还有人主动跟容檀打招呼的，容檀这样大剌剌跟他牵手，肯定会被人误会。


    黎遥记得之前他就害的容檀因为同性恋的事情差点连保研资格都丢了，没道理容檀还这么不小心……


    可是容檀表情都没变一下，神态自若，“我知道我们在学校。”


    “容檀！”黎遥见容檀不管不顾的，加重了声音，“你忘了之前的事吗！你这样会被人说的。”


    他又不在Z大读书，这些风言风语传不到他耳中，可是容檀不一样，他是直接保研在本校的，要真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会伴随容檀很久。


    容檀闻言停了下来，低头看着黎遥急的涨红的小脸，不知怎么，突然笑了，“我不怕被人说。”


    他拿起自己的那杯奶茶递到黎遥面前，黎遥下意识低头吸了一口，等反应过来后，脸更红了。


    互相喝对方的奶茶，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你不要胡闹。”黎遥声音无奈，都不知道拿容檀怎么办。


    好像自从池随挑衅完后，容檀对他的占有欲更明显了，甚至不再藏着掖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这行为像是明晃晃的标记。


    表示着，黎遥是容檀的所有物，谁也不许碰。


    容檀看着黎遥纠结地小脸皱成一团，捏了捏他软软的指尖，解释道：“之前闹得那么大，不是因为同性恋不被人接受，而是你说我对你对手动脚，才会造成那么恶劣的影响。”


    “所以现在的情况完全在可以被接受的范围内，懂吗？”


    容檀说完又喂了黎遥一口奶茶。


    黎遥鼓着腮帮子，疑惑地看了容檀一眼，见对方神色淡然，倒衬的他多虑了。


    他将口中的奶茶咽下去，嘟囔道：“好吧……”


    “不过别喂我了，你那杯一点都不甜。”


    说完将容檀横在自己面前的奶茶推开，语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嫌弃。


    黎遥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的奶茶，粉白的脸颊鼓起，可能是味道真的很好，他神情餍足，眼睛都弯了起来，像一只偷吃成功的小猫咪。


    容檀见他喝的那么欢，也喝了口自己的奶茶。


    黎遥立马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喝吗？”


    他这杯奶茶的确是给容檀买的，容檀没他那么嗜甜，他专门点的三分糖，还不知道合不合容檀的口味。


    容檀瞧着他期盼的眼神，眉眼间不自觉柔和下来，他勾起唇，点头道：“好喝，很甜。”


    他觉得，比黎遥的那一杯还甜。


    *


    把黎遥平安送回家后，容檀就回了学校。


    黎遥窝在沙发一角，将脸埋在腿上的抱枕里，耳朵尖都红了。


    回到家后，他刚想跟容檀道别，就被人摁在了门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容檀就低头吻了上来。


    身后是坚硬冰冷的铁门，身前是牢牢堵着他的容檀，他进退不得，只能仰着头被人欺负。


    他都能听到身后门被两人压的发出轻微的闷声，听得黎遥脸红心跳，无措地睁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


    黎遥这才知道容檀亲他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呼吸沉重又灼热，就算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急切，跟平日清冷禁欲的那个容檀完全不同，像是急不可耐地品尝着面前的美味，吸吮轻咬，手指揉进黎遥的发间，重重摩挲，一副恨不得将黎遥吞吃入腹的急躁模样。


    黎遥被吻得只能张开唇，嘴角都控制不住流出一点津液，一直到下巴，也蹭到了容檀脸上，黏黏糊糊，让他躁红了脸。


    他感受到什么，腿曲起，想推开容檀，“唔……你不是说你还要去选毕设的题目吗？”


    黎遥说的断断续续，半天才吐清那几个字眼。


    “别亲了……”


    他舌根都酸了。


    “不急。”容檀将黎遥嘴角也吻干净，另一只手抚上黎遥的眼睛，“闭上眼，张嘴让我亲一会？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拉的很低，磁性悦耳，容檀还故意覆在他耳边说，热气拂过敏感的耳廓，黎遥腿都软了，最后，被人捏着下巴，粉嫩的唇张开一条缝，又跟人贴在了一起。


    “真乖。”


    恍惚间，黎遥听到容檀这样夸他。


    最后，容檀几乎是掐着跟导师约定的最后十分钟才离开。


    黎遥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只觉得唇现在都麻麻涨涨的，明显是被亲的太狠了……


    他锤了锤枕头，嘟囔道：“这样我还怎么去找叶怀霁谈事？”


    他怀疑容檀是不是故意的，亲的时候用牙咬他，让他唇都肿了起来，根本没脸见人。


    黎遥打开手机，看着相册里今天拍的那个深深的指甲印，皱了皱眉，斟酌半晌，还是站起身，从房间找了个口罩戴上，出了门。


    叶怀霁刚跟公司高层开完视频会议，就听到门铃响了。


    他眉头皱起，拉了拉领带，随口问了一句：“谁？”


    “是我。”


    外面传来黎遥软软的语调。


    打开门后，叶怀霁看着门口戴着口罩的黎遥，愣了愣，才让开放人进来。


    叶怀霁家里的暖气开的很足，黎遥犹豫半晌，还是将厚外套脱了下来。


    叶怀霁瞧黎遥进门还戴着口罩，皱眉道：“戴着口罩会热的。”


    黎遥现在脸都红扑扑的，明显被闷到了。


    “不了。”黎遥摇头，“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黎遥声音闷闷的，还带了点哑，听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黎遥见对方还想说什么，抢先开口道：“我今天出门发现了点东西。”


    他说完给叶怀霁看了自己拍的照片，“你不是有朋友在警察局吗？看看这个线索他们发现没？”


    叶怀霁闻言表情一下正经起来，我问问。


    经过一番简短的交涉后，叶怀霁颇为惊讶地看了黎遥一眼，“他们说会马上去现场再查一遍。”


    也就是说，黎遥提供了一个十分关键的线索。


    “警察都是在菜市场周围排查的，没注意到路上这个痕迹。”他笑着看了黎遥一眼，“你很厉害。”


    黎遥听了叶怀霁的夸奖，连忙摆手，“没有，我就是凑巧。”


    要不是当时日光刚好照到那处拐角的墙面，他可能也发现不了这个痕迹。


    说完这些，两人之间沉默下来，气氛稍微有些凝滞。


    黎遥抿了抿唇，看着对面还穿着西装的叶怀霁，怕对方还有公事，正犹豫要不要问，可是叶怀霁却像是看出了黎遥的顾虑。


    “有话就说。”他将领带扯下放到一边的沙发上，松了松衣领，“我不忙。”


    就算有事，也得排在黎遥后面。


    这让黎遥松了口气，“我想知道，你这里有失踪案的什么进展吗？”


    他想知道关于案子的更多细节，要是有嫌疑人就更好了。


    叶怀霁迎着黎遥期盼的眼神，思忖半晌，回道：“进展其实没多少，凶手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东西，警方只能不断扩大搜索范围，可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你说的那个带血的手指印能大大缩小他们的排查范围，等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黎遥感激地看着叶怀霁，“谢谢你！”


    他没想到叶怀霁会这么配合。


    “其实我也一直在注意着这个案子。”叶怀霁蹙着眉，“你说过你屋里进过人，我怕是凶手，能早点抓到人，我也安心。”


    在他看来，黎遥被盯上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黎遥的长相实在太显眼，又没什么自保能力，要是他是凶手，也会把目标放在黎遥身上。


    不过，他会换一种作案方式。


    黎遥觉得叶怀霁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直勾勾的目光让他尴尬地抓了抓裤腿，脚趾都蜷缩几下。


    他低头看着地面，突然发现叶怀霁家里的地毯换了。


    花纹变了，而且更柔软厚实。


    他上次不小心跌在了上面，还觉得这个毯子质量好，掉下去他屁股都没摔疼。


    “这个新地毯踩着好舒服。”


    叶怀霁没想到黎遥会发现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目光有些回避，“那个毯子脏了，我就换了新的。”


    黎遥奇怪地看了叶怀霁一眼，毯子换了不是很正常，为什么叶怀霁说的支支吾吾。


    这个脏法，还有讲究不成？


    叶怀霁见黎遥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由联想到那天晚上——


    在被黎遥打了一巴掌后，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那股躁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仰躺在沙发上，旁边是黎遥给他擦头发的毛巾，除了洗发水的味道，上面还染上了一股淡淡的甜香。


    他变态似的将毛巾覆在自己脸上，用力嗅闻，想借此平息心底的火气，可火却越来越旺，烧的他坐立不安。


    他余光突然落在客厅的地毯上，他记得，拉扯间黎遥不小心跌坐了上去，甚至害怕他继续做什么，在上面往后蹭挪了几下，还翘起腿踢了他一脚。


    当时黎遥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用手撑在身后，衣服翘起，隐隐露出一截纤细柔韧的腰肢，在深色地毯的映衬下，白的晃眼。


    他当时可能是疯了，鬼使神差地在地上跪了下来，脸上盖着毛巾，眼睛闭着，脑海中却是黎遥躺在毯子上的画面。


    黎遥一看就没被人碰过，有种纯情的涩然，他会像现在这样，睁着一双懵懂无辜的眼睛，被困在身下，全身泛起漂亮诱人的粉色，像是成熟的水蜜桃，轻轻一碰，就能掐出水来，供人采摘。


    他甚至想把黎遥翻转过来，tiantian那翘起来的两瓣粉屁/股……


    “叶怀霁？”黎遥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他话音刚落，却见叶怀霁猛地站起身，撂下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


    黎遥看着对方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懵，这人没事吧？


    等人回来后，黎遥看着叶怀霁脸上挂着的水珠，试探道：“你还好吗？”


    这人好像是去洗了个冷水脸，冻得脸都白了。


    “没事。”叶怀霁呼了口气，随手将额上的发撩起来，“除了照片的事，你应该还有其他想问的吧？”


    不然他打完电话，黎遥肯定直接找借口走了。


    尽管他不想承认，也知道他这个人本身对黎遥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每次，黎遥都是有求才会主动找他。


    黎遥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简单就被叶怀霁看出来，他睫毛颤了颤，颇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那个，我想问问你之前说流浪汉那个案子警方查出了端倪，是什么？”


    饶是他觉得那个溺水不正常，可没找到切实的证据，警察肯定知道得更多，他只能求助于叶怀霁。


    可是这次叶怀霁没有那么爽快地回答他，而是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温和道：“你好像从一开始就坐的离我很远，我这么讨人厌吗？”


    黎遥下意识摇头，“不讨厌。”


    只是，叶怀霁很危险。


    危险程度还在池随之上。


    饶是这人的斯文有礼，还有着长久混迹社会的沉稳干练，行为举止间更是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可黎遥还是不敢跟人靠太近。


    毕竟，他见识过这人下流的模样。


    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口，还把他堵在小巷子里耍流氓。


    总之，这人绝不像表面这样安全。


    “不讨厌就坐过来。”叶怀霁挑了挑眉，“我也可以过去。”


    说完，没等黎遥说什么，叶怀霁就迈开腿，坐到了黎遥旁边，长臂一伸，将人抱在了怀里。


    叶怀霁低头在黎遥颈间嗅闻了一口，又沉沉呼出一口气，“好香。”


    就是这个味道，在他午夜梦回间，萦绕不去。


    黎遥被对方的吐息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想推开人，却听叶怀霁开口道：“那个流浪汉，不是自己溺死的。”


    怀里推拒的力道一下小了。


    叶怀霁勾唇，碰了碰黎遥粉嫩的耳朵尖，继续道：“这附近不止他一个流浪汉，他们有时会约在一起吃饭喝酒，那天他们正好约在了一起。”


    要是光听声音，叶怀霁说的一本正经，像是真的在跟黎遥讨论一件十分严肃的杀人案，可只有黎遥知道，对方口中的热气一直往他的耳朵里钻。


    耳边的酥麻感让黎遥下意识偏头，缩了缩脖子，却像是在往叶怀霁怀里躲。


    他很想让叶怀霁放开，可又很想听对方继续说刚才的事。


    叶怀霁感受着怀里僵直的身子，将下巴搭在黎遥的肩上，叹了口气，“别怕，我不做别的，就让我抱会就好。”


    他一开始就在黎遥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要是更过分，在黎遥面前更没有竞争的余地。


    黎遥见对方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抱着他，微微放下心，讷讷道：“然后呢？”


    叶怀霁说的，都是他调查不到的事。


    “根据那些流浪汉说的，死者突然搞到了一笔小钱，豪气地请他们喝酒暖暖身子，可他们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人，还以为被放了鸽子，第二天看新闻，才知道人没了。”


    叶怀霁声音顿了顿，“据他们说，死者说了去买酒，马上就到。”


    “不论是去买酒的超市，还是去跟人约定好的地点，死者都不可能会出现在陈河公园的湖边。”


    大晚上，在跟人约定好了喝酒的前提下，突然出现在相反方向的公园溺死，这件事明显不符合常理。


    要么，是有人中途将他叫到了公园的湖边，流浪汉无意间掉进湖中或者被人害死，要么，案发现场不在公园，有人趁死者不备，将他制住，用另外的手段将人扔到了湖里，造成溺死的假象。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会存在第二人。


    黎遥听出了一声冷汗，他不安地搓了搓指尖，突然从叶怀霁的话里发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点，“他哪来的那笔钱？”


    叶怀霁没想到黎遥这么聪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那些流浪汉说，死者是偷来的钱。”


    黎遥闻言愣了愣，心底浮现出一个恐怖的联想，“他不会是进我们小区偷的吧？”


    “对，他趁夜翻进小区，偷的二楼一户人家的手表，卖了换的钱，而且，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抓到过他。”


    那个表比较昂贵，当时这个业主还报案了，可是警察跟物业都查了监控，什么都没发现。


    那个流浪汉应该知道小区监控的具体地点，特意避开了。


    叶怀霁察觉到怀里人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害怕，现在小区的警卫巡逻时间都加长了，每天都有人站岗，凶手没那么容易再次作案。”


    “所以，是流浪汉偷了哪家的东西，他们怀恨在心，把人杀了？”黎遥眉头皱紧，“凶手是小区的住户，刘婶也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他就下手了？”


    逻辑好像能说上，可黎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些动机，都太浅了，特别是前者。


    叶怀霁瞧黎遥一副纠结苦恼的小模样，不由失笑，在对方察觉之前，他收敛嘴角的笑意，捂唇咳了咳，继续说道：“警察也这样想过，他们将小区里之前报过案丢过东西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啊？”黎遥嘴角耸拉下去。


    线索又断了吗？


    叶怀霁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别想了，要是我没猜错，刘婶应该快找到了。”


    人已经失踪了三天，警方效率就算再低也会有收获。


    可是黎遥没想到他先等到的不是刘婶的消息，而是另外一起命案。


    这天早上，容檀依旧早早出门，给黎遥留下了早餐，他一边喝粥，一边听着电视里的当地新闻。


    新闻播报中响起女主持人颇为严肃的腔调，“今日，在陈河小区附近发生了一起非常恶劣的打架斗殴事件，造成一人死亡。”


    女主持人正站在一处深巷，旁边的声音略显嘈杂，她露出身后一片混乱的案发现场，地上到处是断裂的棍子和啤酒瓶，有些地方还带着暗红的血渍，可见当时状况有多惨烈。


    “起因疑似两方争夺地盘，参与人数高达三十余人，是极为严重的持械斗殴，伤者众多，楚某腹部中刀，失血过多而死。”


    “经审问，参与者都对于刺伤拒不承认，暂时未能确定行凶者。”


    附近还有不少居民正围在外面看热闹，女主持人将话筒递向他们，“请问昨晚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一个老人瞪了瞪眼，“那当然，这群人打的热火朝天，棒子瓶子摔得噼里啪啦，周围人都听到了。”


    “我知道这两拨小混混，都是附近的，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血气方刚的，真是造孽。”


    “之后就是警车跟救护车的声音，这里当天就被封锁起来了。”


    当时情况混乱的很，没人敢上前阻拦，只有警察来了这群混小子才一哄而散，没想到还出了人命。


    黎遥看完后，愣了愣，新闻里的案发现场，好像就是之前他被小混混追的那条巷子……


    那个死掉的楚某，不会是那些小混混口中的楚哥吧？


    黎遥只觉得心底毛毛的。


    这也太巧了……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将黎遥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在裤腿上蹭了蹭手心上的汗，看着上面显示的未知号码，按下了接听。


    “黎先生是吗？我们是陈河公安局的办案人员，现在关于昨晚发生的命案，我们调查到您跟死者几天前发生了一些争执，关于这个情况我们有些具体问题想要问您，要是您有空的话，请您来公安局一趟配合调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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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谁是凶手


    『监控被人调换了。』


    黎遥接到电话后打车去了警察局, 接待他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警察。


    小警察看着黎遥一脸紧张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第一次来警局？”


    黎遥一看就还是个学生, 长相很乖, 让他说话都下意识放轻语调，怕把人吓到。


    黎遥点头，“我之前接到电话，说让我来配合调查。”


    说实话, 他是真的有点紧张, 可能是因为刚刚发生了大型的斗殴事件，警察局异常忙碌, 还有不少父母在大厅跟警察嚷嚷, 让放了自己的儿子。


    想来, 那些参与打架事件的小混混应该都在这里关着。


    小警察挡了挡黎遥，怕他被不讲理的家长伤到，“小混混不听话就算了，父母也不讲理。”


    他叹了口气, 将人带到里面一处较为安静的问询室, 并示意黎遥在对面坐下，看他颇为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裤腿, 温声道：“放轻松，就问你几件事。”


    他翻开面前的笔录本, “根据警察局的报案记录, 三天前的晚上，你跟叶怀霁一起报案说被小混混追, 地点正是昨天发生混战的巷子, 追你的也是其中一拨, 没问题吧？“


    黎遥点点头。


    小警察看着黎遥小脸微微发白，明显对于这样的问询很不适应，他想了想，起身替人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人的时候压低声音道：“别怕，我跟叶怀霁认识很久了，他现在没空，不过说会尽快赶过来，还特地嘱咐我多关照你。”


    听到熟悉的人的名字，黎遥不禁瞪大眼。


    原来叶怀霁说的认识的熟人就是这个警察吗？


    黎遥瞪圆眼睛的小模样真的很可爱，小脸干净又漂亮，让小警察都看呆了片刻。


    昨晚他们审了一晚上那群小混混，每个都是刺头，出口成脏，甚至好几个冲动得要袭警，把他们累的够呛。


    他中途得了叶怀霁的消息才出来接待黎遥，本来觉得麻烦，却没想到对方是这个乖的一个人，越看越顺眼，昨晚因为那群小混混积累的郁气都轻了。


    难怪叶怀霁被迷成那样。


    小警察半晌后才发现自己想歪了，摸了摸鼻子，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心思，“现在放心些了吗？我继续了。”


    其实在将黎遥找来之前，他们就调了陈河小区的监控，监控显示，当天发生混战的时候，黎遥跟叶怀霁都在小区里待着没有出来，这已经大大洗清了两人的嫌疑。


    现在，也就是走个程序。


    对方的话的确让黎遥松了口气，他喝了口面前的温水，点头道：“您问。”


    小警察问了几个很简单的问题，被追的起因，经过，黎遥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说完后，小警察反倒气笑了，“看来昨晚我还是审轻了，这群小崽子平日这么嚣张？这气焰不灭了还得了！”


    他说完，发觉自己声音好像有点大，立马收音：“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


    不过他随后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不过等会叶怀霁那小子也会过来，你要不等他一起？可以去我办公室待一会。”


    他说完就觉得头疼，“昨晚的监控我还没来得及看，闹心死了。”


    黎遥本来想拒绝，可听着后半句，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好，麻烦你了。”


    小警察职位似乎不低，拥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给黎遥倒了杯水后，就自顾自坐在电脑前准备翻看昨晚的监控。


    黎遥指尖在纸杯的壁上摩挲一会，想了想，试探道：“听说昨天出了人命，是那群小混混不小心把人伤到才死人的吗？”


    警察没想到黎遥还对这事有兴趣，从电脑上探出头道：“你看到新闻了是吧？那群小混混估计知道事情闹大了，死也不肯承认是自己捅伤的人，想浑水摸鱼，真以为我们这群警察是吃软饭的？”


    他嗤笑一声，“死者倒地的位置离混战中心不足三百米，八成是他们听到警车的声音后有人贼心不死，尾随死者，趁人不注意给了一刀。”


    “不过那么多人，总有人看到了死者离开的方向，以及当时跟他同行的人。”


    他们抓人很快，除非这群人提前串口供，不然他们总能逮到漏洞。


    小警察握着鼠标点了几下，“你们小区附近最近是真的不太平，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会不会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害死者的凶手难不成真的另有其人？”


    他想起那群小混混歇斯底里的挣扎模样，眉头拧起，“还有流浪汉跟刘婶的事情……”


    小警察眉心都快皱成川字，说实话，他真的不希望这些案件有关联，那样，证明凶手一直逍遥法外，甚至极有可能再次做案。


    “对了，上次叶怀霁给我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是你发现的。”小警察不想跟黎遥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你还挺厉害，我的同事已经往那个方向去搜了，希望能快点出结果。”


    黎遥点了点头，“能帮到你们就好。”


    不过，他们都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这个线索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刘婶大概率已经被杀害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只剩下鼠标滚动的声音，小警察明显在查昨晚案发的监控。


    黎遥伸长脖子，很想看一眼，可是差点角度，屏幕还反光。


    “那个，我觉得有点冷，可以站起来走走吗？”黎遥站起身跺了跺脚，声音颇有些不好意思。


    小警察闻言拍了下脑袋，歉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我马上给你开空调。”


    现在气温回暖，他已经很久没有开空调了，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黎遥一直抱着水杯，明显是觉得冷。


    两人体质不同，黎遥身体单薄，不抗冻也很正常。


    小警察立马拉开抽屉给人找遥控器，黎遥见状上前阻拦，“别，我走走就好了，一直坐着也无聊。”


    就这个功夫，黎遥已经到了小警察旁边，正对屏幕。


    不过他很快就挪开了目光，看向身后的窗户，此时快到中午，太阳直直透过玻璃照进办公室，一片明亮。


    黎遥眨了眨眼，小声询问;“这里正好有太阳，我可以在窗边站一会吗？”


    小警察闻言点头：“当然可以！”


    说完还不忘给人再倒了点水，明显没有对黎遥设防。


    黎遥垂眸看着杯中漾起的一圈圈水纹，将杯子递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等听见身后响起有规律的鼠标滚动声，才回头看。


    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此刻电脑上显示的监控画面。


    那条巷子虽然乱，可并不像刘婶失踪的那条即将废弃的街道一样没人，他记得那里还有几家味道不错的奶茶店，有人流量，也有摄像头。


    监控虽然少，不过也能看出昨晚大致的情形。


    视频没有声音，可是黎遥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当晚情况的惨烈。


    两拨人跟不要命似的互相撕打，棍棒毫不留手地往人身上砸，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已经看到有不少人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视频明显是倍速播放的，对方看的很快，只是看到某个点之后才会放慢速度，一帧一帧去细看。


    小警察在找楚哥。


    可是这个摄像头只能偶尔拍到楚哥的一个身影，对方明显在乱跑，画面都是花的。


    不过很快，混战停止，应该他们是发觉警察来了，两拨人四散而去。


    小警察继续在各个监控里切换画面，寻找楚哥的身影。


    最后，也的确找到了人。


    楚哥身上明显挂了彩，一个人一瘸一拐地扶着墙，拐进了另外一个街道。


    监控从这里戛然而止，之后就是警察跟医护人员冲进巷子，将浑身是血的人用担架抬出来的画面，那边没有摄像头能看到楚哥临死前的具体情况。


    小警察不死心地调取了另外一个监控，那个监控正对着一个巷子口，他截取了一个时间段，倍速播放。


    黎遥一下猜出这里大概率就是巷子另外一个出口。


    既然没人跟随楚哥走那条路，那凶手会不会是从这条口子进去的？


    黎遥被追的时候经过了那条巷子，那是一条直来直去的路，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凶手必须从这两个口经过。


    也就是说，监控里肯定会出现嫌疑人的身影。


    可是，监控显示那段时间没人进出。


    除了警察跟医护人员，还有事发后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黎遥听到小警察低咒一声，狠狠甩了一下鼠标，“见鬼了！”


    当时是他带队先发现死者的，走的太快，医护人员都落后了他们一大截，确认死者已经死亡后，他立马将这条巷子排查了一遍，没有第二人存在。


    也就是说，对方混在他不熟悉的医疗人员里离开的可能性为0.


    这时还有一个可能——


    的确是某个小混混将人捅了，死者没当回事，强忍着剧痛，捂着伤口扶着墙离开，却中途倒在地上，失血过多而亡。


    可是根据路上的血迹，死者当时应该没受这么严重的伤。


    难道是创口太小，死者捂着了？


    这未免太离谱了……


    他又反反复复将两个巷口的视频来回地看，看死者当时受伤的状态，以及自己到底有没有遗漏什么关键信息。


    他甚至连自己的兄弟跟医护人员都一个个放大对着衣服和脸确认了一遍。


    黎遥就站在他身后，跟着人一起循环往复看这几个监控。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以他的思维，死者既然还有力气扶着墙走那么久的路，那就证明他不可能是在混战时候受的致命伤，那个楚哥甚至还有心情踢路上的垃圾撒气，这是腹部中刀的人会有的表现？


    所以，黎遥更倾向于，对方就是在这个巷子里，也就是监控没有覆盖到的地方遭受的致命袭击。


    突然，在小警察鼠标滑过某一个时间点时，黎遥察觉到了一点不对，“等会，你再挪回去我看看！”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暴露自己偷看的事。


    小警察还没说什么，就见黎遥自己已经将手覆上了鼠标，往前拖动了一下。


    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接触在一起。


    小警察一下愣住。


    黎遥的手又软又小，干净圆润，不像他们这么糙，一手的茧，俯身靠近的时候，他能看到对方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卷起，出奇的漂亮，跟洋娃娃似的。


    不光如此，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同于办公室的冷寂，温温软软，慢慢笼罩下来，让他一时都忘了制止黎遥的动作。


    黎遥在专心看监控，没注意到小警察的异样，仔细对比后，惊声道：“果然！”


    小警察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才想起来抽回自己的手，回道：“怎么了？“


    黎遥获得鼠标完全的掌控权，立马将视频暂停，把某一处放大，“你看这里。”


    小警察顺着看过去，发现黎遥标出来的是地上一处映照出来的反光，暖色系，颜色很浅，根本看不出什么。


    黎遥又拖了一下监控的进度条，刚好挪到有警察从巷子口出来的时候，“你再看。”


    小警察愣了愣，“这里变成黑的了。”


    没有之前映照出来的亮光。


    “这应该是哪个店的招牌，当时情况比较乱，可能他们怕惹事，发现警察来了就把店关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昨晚那么多小混混，打的那么凶，很多小店怕殃及池鱼，都紧赶慢赶地把门关了。


    可是黎遥听了他的解释，摇了摇头，“不对。”


    “我记得这个位置，是一家奶茶店，店主因为家里有事，休息一周都没开门。”


    上次他还专门想去买，却扑了个空。


    现在一周没到，这家奶茶店应该还在歇业状态。


    “你的意思是……”小警察想到什么，语气沉了下来，跟黎遥对视一眼，脸色凝重，“监控被人调换了。”


    有人掉包了出事前一段时间的监控，掩盖掉自己进入过案发现场的事实，想巧妙地用这场混战让警察以为凶手就在那群小混混中。


    要不是黎遥凑巧去过那家奶茶店，加上心细，根本发现不了监控的异样。


    可能最近几天那边都有人进出，凶手只能将时间往前推，却忽略掉了奶茶店关门的事实。


    这个结论一出，直播间的人都惊呆了。


    【卧槽卧槽，老婆也太牛逼了！这种事情都能看出来？要知道，连专业的警察都没发现，啊啊啊啊啊！这个我能跟其他的直播间的粉丝吹一辈子！】


    【呜呜，老婆太聪明了，下个副本给老婆一个厉害的身份吧！他值得！】


    【要不是我一直蹲在直播间看着，差点以为老婆是不是靠着系统开挂，可是大家都知道副本中系统能给的帮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老婆肯定是靠自己做到的，太强了！献上膝盖~】


    【夸夸老婆，以后谁说老婆笨我跟谁急眼！】


    【摸摸老婆的脑袋瓜，吧唧一口！可太棒啦！】


    这一高光操作让直播间满屏的夸夸，礼物特效纷飞，跟过节似的。


    系统有些无奈，他怎么感觉直播间的人看黎遥就跟看孩子似的。


    有点进步就疯狂夸夸，属实溺爱。


    不过片刻后，系统还是没忍住：【这次你真的很厉害。】


    他的电子眼都没看出监控有问题。


    黎遥被这样夸，就连小警察眼里都是惊艳，弄得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脸有点红，提醒道：“那还能找回原监控吗？”


    小警察闻言立马反应过来，“我现在让同事去查。”


    可还没等他打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闯了进来。


    来人喘着气，语气慌张，“老大，陈河小区失踪的那个女人找到了。”


    *


    刘婶的尸体是在Z市郊外的一个湖里找到的，最近天气回暖，湖面的冰化了，尸体才浮了上来，被路过的人发现报了警。


    不过死亡原因不是溺亡，而是被割喉，连舌头也被人割掉了。


    这些事情黎遥都是从叶怀霁口中得知的，上午小警察接到消息后就匆忙走了，他碰上叶怀霁，跟人一起回的小区。


    现在在对方家里，跟人一块等消息。


    就算叶怀霁没有明说，黎遥也能猜到刘婶死状到底有多凄惨。


    叶怀霁打开电视，刚好新闻也在说这件事。


    “最近在某处郊区发现一具女尸，经过鉴定，正是失踪多天的刘某，凶手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杀害了刘某，砸碎冰面后，抛尸湖中。”


    “凶手心性扭曲，且尚未伏法，在此提醒广大市民朋友出行注意安全，有任何线索请拨打110，谢谢大家的配合。”


    新闻描述的并没有叶怀霁详细，不过对方拍摄了现场的画面，以及那具打满马赛克的尸体，从范围来看，尸体已经被泡得肿胀起来，估计面目全非了。


    这场景让黎遥反胃地别过眼。


    叶怀霁给人递了一杯温水，“跟流浪汉死亡时一样，两人都是从水里被发现，这样能掩盖掉凶手留在死者身上的生物信息。”


    按理来说刘婶死得那么惨，身上肯定会留下一些证据，可被泡了那么久，估计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个凶手还真是谨慎。


    黎遥低头小口将水喝完，面色缓和些许，抿了抿唇，才回道：“所以，这两个案件的凶手极为可能是一个？”


    “没错。”叶怀霁看着黎遥微微发白的小脸，将房间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才继续说道，“不光是这个，我怀疑那个小混混的死，也跟那人脱不了干系。”


    那处有问题的监控是一家小超市的，店主根本就没多在意那个摄像头，被警察问了，才知道监控被人换了，再去查，发现源头已经被彻底删除。


    “根据店主回忆，最近这段时间，店里也没来什么奇怪的客人。”


    黎遥懂叶怀霁的意思，也就是说，嫌疑人大概率是周围的熟人，出现后根本不会惹人生疑的那种。


    “我朋友说他们会全力寻找真凶，不过让我们出门的时候最好别走小道，结伴而行。”叶怀霁叹了口气，“我觉得现在小区很不安全，我建议你搬家，正好我旁边这间也是闲置的，你搬过来，大家也有个照应。”


    “啊？”黎遥愣了愣，“之前容檀跟我说你跟他商量好的是15楼？”


    黎遥还没去住过，可是他记得选好的位置是在叶怀霁的楼下才对。


    叶怀霁面上有点惊讶，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之前是我的助理跟人交接的，可能没有把我旁边的这个考虑进去。”


    “我忘了跟你说，出了事后，我让他们在我这层又设置了一层特殊的加密程序，上最高层必须再刷一次卡，从明天开始生效，这个卡就两张，我等会给你一张就好。”


    黎遥眼睛一下亮了。


    他是真的心动。


    最近容檀好像很忙，除了每天会按时来给他三餐做饭，晚上回家时间都不固定，只是提醒他锁好门窗，别等他。


    不过今天容檀给自己发过消息，说会早点回来。


    要是他知道自己想搬到叶怀霁隔壁，肯定不会同意。


    叶怀霁像是知道黎遥的顾虑，非常体贴地说道：“说服容檀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最后，就变成三人坐在叶怀霁家里的沙发上，静默不语。


    这紧绷的氛围让黎遥有点喘不过气，双腿并拢，脚趾不安地蜷缩几下，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同意叶怀霁的提议了。


    可对方扣着他的手机，直接给容檀打电话让他来自己家里接人。


    几乎是刚挂电话半小时不到，容檀就来了。


    黎遥感觉这次的气氛比上次容檀出差回来那次还要可怕。


    要是池随在，肯定早就忍不住开口了，哪像这两人，跟心理博弈似的。


    好在叶怀霁还记得答应黎遥的承诺，主动伸手：“忘了跟你自我介绍，我叫叶怀霁。”


    可容檀似乎并不想给他面子，半天没动。


    黎遥见状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服，不想把局面弄得这么僵。


    容檀察觉到黎遥的小动作，眼眸暗了暗，还是跟人回握了一下，“容檀。”


    “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黎遥搬家的事情。”叶怀霁语气温和，“想必你也听说了最近小区附近发生的命案，凶手还没抓到，我担心黎遥住三层不安全，于是，想让他搬到我隔壁，那里正好是闲置的。”


    他勾了勾唇，有些无奈，“饶是我觉得这种事黎遥自己决定就好，可他一直把你当哥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其实我认为我们在这件事上应该没有什么分歧才对，我最近经常在家办公，跟黎遥也有个照应，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叶怀霁说的不疾不徐，像是完全为了黎遥的安全考虑，可他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当然，我们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三楼，底下十五楼那间房间，我记得是你亲自挑选的，希望你也能抽空早点搬进去。”


    他笑的斯文有礼，“提前祝你搬家顺利。”


    作者有话说：


    黎遥：？怎么跟剧本说的不太一样？


    （呜呜最近评论都少了，伤心，哭唧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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