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韩焘堵人上楼,最后把人带走的却是白赊月。


    韩焘风流却多情,从未亏待过身边的美人;白赊月看似节制却也无情,从未善待过接近他的人。


    换句话说,接近他的人,从未在他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纵容、偏爱、宠溺这些字眼,从不会发生在赊月身上。


    席君昊突然有点担心姜宁。


    姜宁坐上了那辆黑色宾利。


    司机老陈是个和蔼的小个子中年男人,看到姜宁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红姐的儿子吧?”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姜彦红在娱乐圈的地位足够任何人叫她一声红姐。


    姜宁点头:“我是姜彦红的儿子。”


    “怪不得,太像了,这模子,天生是做明星的料。”


    车子启动,司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那部《妈妈不哭》,我们一家子都看过,你当时只有五六岁吧?妈呀,也太能哭了,我老婆看一遍哭一遍……”


    那个时候剧组缺小演员,姜彦红临时让姜宁上,本来是一部女主剧,小孩是衬托,后面拍着拍着,变成了母子戏份一样多的剧,最后连剧名都改了。


    姜宁记得那个剧,不是在哭就是在哭的路上。


    母亲说,哭不出来就掐自己一把,还是哭不出来,说明掐的不够重,人嘛,足够痛了总会哭的。


    哭戏真实,情感诠释得也到位,姜宁凭借此剧提名当年最佳男配奖,获得过一波关注,不过近二十年没演戏,没人会将他与那位小演员联系在一起,这个司机仅仅是眼尖吗?


    胃里面的酒精发挥着作用,传来阵阵绞痛。


    “我听小魏说他前几天刚签下你,你来我们星悦就对了,星悦的娱乐历史长达半个多世纪,就连你母亲,都是星悦给捧红的……”


    魏柏与他相熟,可魏柏毕竟是个总监,而白赊月的司机却喊他小魏……


    胃疼让姜宁额头冒汗,他偶尔点头搭腔,更多的时候静静地看向车窗外。


    白赊月出声提醒:“老陈,话多了。”


    “对不起先生,”司机解释,“红姐是我们一家的偶像,今天看到她儿子有些激动。”


    白赊月闭目养神。


    老陈也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观察一下后面的人。


    姜宁用手指抵着胃,除了额头的汗,与平常无异。


    终于到达白赊月的住处,被带到二楼后,白赊月将他推进浴室。


    躺在微烫的浴缸里,难受的胃部得到片刻舒缓,擦干身体,裹上一旁架子上的浴袍,刚出浴室,属于白赊月的气息就迫不及待地将他全部侵占。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白老先生喜欢鼓弄一些诗画,白赊月的名字便取自此,诗是好诗,意境也美,可拆开来组就的名字,跟他现下的动作一样,霸道、蛮横。


    说不清到底是胃疼还是别的什么疼痛,让姜宁无端联想到了小时候搭的积木,一座小半个人高的积木房子,有个总欺负他的小朋友想要住在里面,姜宁拦着不让,那小孩非要进去,结果积木房子系数散架。


    如同现在的姜宁的身体。


    不知什么时候,白赊月停了下来,面对姜宁的身体反应,问:“这么颤?”


    姜宁睁眼,回答:“空腹喝了很多酒,胃疼。”


    白赊月将他抱起来,贴向自己,大手竟轻轻揉搓着姜宁的胃部,没多久,姜宁的身体渐渐恢复。


    “可见…”白赊月顿了顿,把姜宁放回原处,他似乎笑了下,道,“不是胃疼。”


    他附身向下,凑到姜宁耳边,“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白赊月似是用他的霸道和蛮横教育着姜宁的不诚实。


    指甲嵌入手掌,丝丝血迹将床单染红,那抹红深深扎进姜宁的眼……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姜宁突然笑了,放开攥紧的拳头,说:“我妈妈说,永远不要在白叔叔面前说谎,看来是真的。”


    “哦?”白赊月动作不停,“她还说过我什么?”


    “她说白叔叔跟她一样,有很多无奈的选择。”


    “比如?


    “我问了,”姜宁说,“她说我太小不会懂,没说。”


    白赊月从鼻腔发出一句很轻的气音,轻轻地亲吻着姜宁的鼻尖:“所以,你呢?”


    大手抚过复又颤抖的身体,“为什么?”


    他知道的,可偏要问。


    “为什么?”白赊月再次问。


    姜宁偏过头,躲避白赊月看过来的目光,“我和他…没有做到那一步。”


    “你不想,还是他不想?”


    “刚开始是我不想,觉得没到时间,后来是他的原因。”


    “他的原因。”白赊月重复。


    姜宁的唇比一般人红上一个色号,舔过后的唇湿湿润的,似乎在诱人与他接吻;他的脖子很白皙,锁骨接近完美,看起来都很适合啃咬,至于他的腰,一只手臂就能将他抱起来,属于能够轻松抵在墙上、搂在怀中的那种腰。


    “这番美景,”白赊月深深看着姜宁,又低声浅笑,手指突然掐住他的下巴,“除非他不行。”


    双唇被堵住、被用力啃咬……姜宁几乎窒息。


    盛飞买了别墅,他把姜宁第一时间接到别墅参观,他们一起搬家一起喝酒庆祝……月色撩人、夜色磨人,盛飞把姜宁堵在沙发一角,做着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


    他看姜宁的眼神总是异常深邃,他只要搂着姜宁的腰,偶尔把人亲到面红耳赤就够了,两年了,总是如此,姜宁怀疑过他是否是弯的,但是每次,身体的变化每每否定他的想法。


    盛飞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等待,这种感觉飘忽不定,姜宁捉摸不透,也许盛飞自己也不太清楚。


    可是那天,盛飞含沙般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宁宁……”他的指尖摩挲着姜宁的耳垂,良久,他说,“给我。”


    姜宁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心,而是僵硬,这一刻真就到来时,他的真实反应是害怕、抗拒。


    他迅速推开盛飞,丢下一句:“我还没做好准备。”就匆忙离开。


    是没做好准备吗?后来想想,好像又不是。


    “得失利弊你都会衡量,你不可能傻到耽误自己的前途去成就一个不太爱你的男友,所以你们,肯定还有什么,而我很有兴趣知道。”


    白赊月放开姜宁,等他回答。


    所有的谎话、隐瞒都会在白赊月面前无所遁形,姜宁对他有所求,只能再次妥协,开口:“为了报恩。”


    “报恩?”白赊月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很微妙,姜宁捕捉到了,但理解不了。


    “很离谱吧。”


    “不算离谱。”白赊月直起身体,“说吧,你要什么?电影大片?高奢代言还是热门综艺?”


    交易打开了口子,姜宁打定主意,不用多想:“我要盛飞双男主那个角色。”


    某一瞬间,他想夺走盛飞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盛飞的背叛让他失望透顶,欺骗让他深恶痛绝,他在意盛飞带给他的所有伤害,所以,他对盛飞没动过情吗?好像也不是。


    白赊月不动声色地看着姜宁。


    他的身体慢慢退开,“我答应了别人的事,从来没有反悔的道理。”


    是在拒绝交易吗?姜宁不由得紧张、害怕,拿自己做的交易不能有任何失败。


    接下来,白赊月抓起姜宁的手,将他仰躺的身体掰起,他的手指勾着姜宁的手指,带到他刚刚退开的地方。


    姜宁的眼睛微微放大,手上的力道没能要过白赊月,但嘴上依然坚定:“你带我回你家,也是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不需要其他,就要这个角色。”


    此时的姜宁看上去不太理智,白赊月也没再做回应,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自己弄。”


    他围好浴巾,提了把椅子放在床尾,悠闲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让我看到物有所值。”


    烟草的味道若隐若现,白赊月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偶尔发表一下意见,纠正一下动作。


    大抵是没经历过,动作生疏又胆怯,长夜漫漫,白赊月有时间,也有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姜宁没什么力气地趴着,眼前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白赊月俯身过来,亲吻姜宁的脸颊。


    姜宁躲了一下,不堪地笑着。


    “我小时候,白叔叔不理我,长大了,白叔叔还欺负上我了。”


    从酒吧包厢到这里,来自白赊月给予的屈辱感一直没有消失过。


    可这些……嗔怪白赊月是假,除了自责还是只有自责。


    “你叫我叔叔,你做错事了,作为长辈,叔叔当然要罚你。”白赊月掐着姜宁的脖子,掰过脸来,“你觉得你做对了吗?”


    姜宁咬着唇,不答。


    “今晚的事,做对了吗?”


    姜宁依旧不答。


    “如果妈妈在世,会不会恨不得掐死你?”


    脖子上承受的力道越来越重,姜宁剧烈咳嗽。


    错了,却依旧要做,因为为达目的,别无他法。


    太固执了,白赊月突然有丝心软,他松开掐着脖子的手。


    姜宁咳累了,趴在床上。


    眼角的泪花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总之,显得可怜。


    确实是被自己欺负狠了,白赊月的手指划过姜宁的肩胛骨,又划上姜宁的脸,用指腹捻去他眼角的泪。


    “好好了解冉虎这个人。”


    白赊月点到即止,俯身舔净姜宁嘴唇上的血,他的气息擦过姜宁的脸颊,再到耳畔,随后抽身离开。


    “我的司机在楼下,别让他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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