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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  ? 椒麻爆炒小兔子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周爷爷吃完饭没多坐会就准备回家了, 他下午借的邻居的打玉米的机子，原先玉米都剥好留着叶子，编成一个大辫子的样子, 挂在架子上，在院子里晾晒了好久, 现在也都干透了, 直接把玉米粒打出来, 然后装上袋子, 拉出去到人家收玉米的店里卖了，正好要过年，也要给孩子们买新衣服穿，家里走亲戚的礼物都要的。


    徐小溪见他要走，就把礼物篮子提到后厨，这个也是江县的习俗，人家给提的礼物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回东西, 要在里间把里面最贵重的留下, 然后里面再放一些自己家的礼物回过去, 当然还是要用方巾盖上。


    篮子特别沉, 她打开方巾，就看到里面放了苹果跟梨, 还有四个石榴, 都结的特别大个, 她拿出来两个石榴, 两个梨跟苹果，下面还放了一袋子旺旺雪米饼干, 最下面居然是一整只兔子, 看样子是今天才宰杀的。


    徐小溪把兔子提了出来, 然后打开厨房的冰箱，里面的一大块的五花肉放进去，还有一整只鱼头，是今天上午炖鱼丸汤的时候没用完的，周爷爷家的人多，想来也是爱吃肉的，盖好就笑着提出来。


    “周爷爷，我都留好也回好了，您路上慢点啊。”


    周爷爷接过来篮子，重量是轻了一些，只要徐老板愿意留就行，他怕她觉得这东西太简单，里面的兔子是家里养的，在农村养东西方便，随便喂点啥都能活，想着鸡鸭鱼肉徐老板也不缺，就弄了只兔子送来，笑着连连点头。


    “好，徐老板，我先回家了。”


    徐小溪笑着应声点头，“哎。”然后跟在后面送他到胡同里。


    何姐看徐小溪把客人送走，还是提着个竹篮，走到店门口。


    “小徐老板，这是你家亲戚吗？现在很少有人都提着竹篮走亲戚了，也就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还会这种礼节，还是过去过年有意思。”


    徐小溪也觉得是这样的，“不是亲戚，是一直跟我合作卖茶叶的爷爷，他做茶的手艺很好，都是自己炒出来的，你来店里喝的就是这位爷爷家的。”


    何姐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就肯定的点点头，“可不是，你别说，这茶特别香，每次喝完唇齿留香好久。”


    徐小溪看着周爷爷回去，自己在店里也没事，把碗筷收了洗干净放好，刚刚留下来的水果跟兔子都装到袋子里提着回家，天气冷，肉不放冰箱也不会冻坏。


    回去的路上都结了好些冰，骑车的时候是真的特别注意，路上的人都少了很多，不过看车多了起来，想着应该是过年人都从外地回来，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家家户户都有车。


    徐小溪骑着电动车拐弯走到刘奶奶家门口，就看他们都围在一起，她到旁边停下了电动车，一眼就看到了一只狗狗。


    赵奶奶看徐小溪下班回来，“小溪回来了。”


    徐小溪嗯了声，“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拿着小狗的大爷就举到她面前。


    “你要不要狗，这是我家小狗下的，这也俩月了，狗就下了这一只，我这找不到人家要，这越长越大，吃的也越来越多，实在不行就只能扔到外面了。”


    大爷是说的真的，像农村这种狗啊猫啊多了去了，也不会做绝育，就随便生然后随便扔，毕竟也不见谁家会养好多狗跟猫的，甚至好多小猫崽都是刚刚生下来就直接扔掉的，不然只会吸母猫的营养，好不容易养大的猫都会变瘦。


    大爷说着就把小狗放到地上，“你看，长的可好了，我家就喂的胖乎的，这狗长大以后也没多大体型，我家那只狗就是我儿子弄来的，说是有什么萨摩的血统，我也没看出来，我儿子也说他被骗了，现在长的就跟咱家的小土狗一样啊。”


    徐小溪见过这个大爷家的狗，这附近只要是有院子的几乎家家都有狗，然后放出来就一大群在一起玩，也不是啥宠物狗，就是本土田园犬。


    徐小溪看这只小狗长得很肥嘟嘟的，确实是用心养的。


    大爷家就跟徐小溪家的单元楼对面，不过他家的是自己盖的几层，然后上面好几户都卖出去，属于小产权，比较便宜。


    大爷见徐小溪也没吭声，“你们也都不要啊？”


    赵奶奶双手抱胸，她也不爱养狗，弄的有点烦，现在都流行喂狗吃狗粮，还有什么肉罐头啥的，她弄不来，反正就记得从前的狗就家里人吃啥它吃啥，也没见有啥生病的。


    大爷也不再多说了，抓起来狗脖子就准备走。


    “我得扔到个远点的地方，不然我们家狗出来还能找到。”


    徐小溪看这么冷的天，就这么扔出去，不出两天再不吃不喝的，就要冻死。


    “大爷，给我吧，我们家养着。”她想着以后家里那边盖起来院子，养条咱们本土的中华田园狗也行，看家护院的安全。


    大爷赶紧把小狗递过来，“你这早说啊，不然我这扔了也是不忍心啊。”


    徐小溪双手接过来，看着这狗也挺可爱的，重点是现在肥嘟嘟的，毛好像还是长的，就脖子有一圈是黑的，其他都是白的。


    赵奶奶看徐小溪愿意养，想着家里也合适，“你到时候就把它养到那边的院子里，地方也大。”


    徐小溪也是这么觉得，主要是真扔了真可惜。


    “给我吧，小徐，你在家里养着也不方便，我家院子大，我养它，正好跟我做伴。”刘奶奶看好一会了，一直都没吭声，这会才开口。


    徐小溪原本也是怕大爷把这只狗狗给扔了，挺可怜的。


    “好，那给您吧。”


    刘奶奶抱在怀里摸了一下狗头，看着还成。


    刘奶奶又让她陪着一起去给狗检查一下，索性她也没回家，直接跟刘奶奶一起带着狗就去了县里唯一一家宠物小诊所，江县很多狗跟猫也有养的，但量还是很少，所以宠物医院也少，这个宠物诊所就在大马路对面，还要先往西边走绕过红路灯才能过去。


    下雪天的，骑车带人也不安全。


    “奶奶，我带着它去看，看完给送回来。”


    刘奶奶也应下来。


    宠物诊所就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开的。


    “给狗看啥病啊？”


    爷爷给接过来这条狗，放在桌子上。


    徐小溪皱着眉头，“您好，就稍微检查一下，我是刚刚从别人家抱回来的，看看有没有什么病的，然后我记得需要驱虫的？”


    爷爷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到后面就拿了几种药，然后又开始给狗狗检查。


    “这狗没啥问题，就是个小奶狗啊，长的还挺肥的，身体很好，这个就体外驱虫，这个是体内的，你可以要个笼子跟卫生的小尿垫，其他的什么狗粮都不用，回去你吃啥喂它吃啥就成。”


    徐小溪看爷爷店里也确实没什么狗粮啥奶粉的，她拿着狗看了一遍。


    “是吗？”


    爷爷检查完把眼镜摘下来，还以为这个年轻小姑娘在质疑自己的医术，可是认真地开口。


    “是，我可不乱骗人的，我之前没开这个诊所的时候，是在咱们江县的畜牧站干了好久的，就小猫小狗小鸡小鸭有点啥问题，我那上眼一看就知道啥毛病。”


    徐小溪点点头，“好，谢谢您，那要个笼子，然后一包尿垫多少钱？”


    “三十块钱，笼子收你二十，尿垫十块。”爷爷说话特利索，也不闲扯。


    徐小溪拿出来三十块钱递过去，又把折叠的笼子还有尿垫都接过来，让小狗趴在脚踏板上，自己两只脚碰着它，免得掉了。


    徐小溪把小狗带回到刘奶奶院子里，其实她家那个院子要是盖好了，她本来也是打算养只狗的。


    刘奶奶已经在家里找出来好几个小毯子了。


    徐小溪骑着车子直接到家的院子里。


    “奶奶，我们回来了，大夫说狗狗没啥事，很健康，我买了驱虫的药，现在还不能吃。”


    刘奶奶从屋里出来，手上还拿着毛茸茸的毯子。


    “嗯，给我吧。”


    徐小溪把小狗递过去，又帮着把笼子也给装好，毯子铺里面，现在小狗就只能在笼子里养着。


    刘奶奶看着小狗在里面趴着。


    徐小溪蹲在笼子外面也逗着小狗，抬头看到刘奶奶笑了起来，其实自己也没看到过她笑，平时无论跟谁说话都是拉着脸，不高兴的话就对着人家骂一顿，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


    “那奶奶我先回去了。”


    刘奶奶点下头，也没吭声，只一直盯着笼子里的小狗。


    徐小溪骑着电动车放到楼下充电，自己提着肉跟丸子回家，到家里先洗手然后换上一身衣服，把兔子肉洗干净剁成很小的块放到水里，把血水泡出来，兔子肉越炖的时间久口感就越老久不好吃了，而且它很难入味，所以切得小块一些，又能入味还能保证兔子肉的嫩。


    然后丸子也分了出来，不热了，但吃着会更甜一些，里面也更软烂一些，给两个奶奶家送过去，朱老师家里没人，也就又端回来了。


    徐小溪下午在家里休息，还睡了半小时，不过谁知道下午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天是更冷了，她把柜子里最大最后的两床被子抱出来，给徐淮他们铺了两个被窝，冬天盖一床被子晚上谁要是拉一下容易冻着。


    明天是周五，后天徐池就要去省里参加比赛。


    下午四点半，徐小溪把泡着的兔肉捞出来，准备做炒菜，兔子肉好熟，但不易过火太久，今天蒸米饭就用的老方法，从前没有电饭锅的时候，就是把米淘洗干净，每个碗里放上半碗米，然后倒上开水能没过米饭就行，放到蒸锅的篦子上，盖上直接蒸开，这样的米饭，特别是烧柴火出来的，会更有米香，也会比在电饭锅里的口感更劲道。


    徐小溪就蒸了两碗，再炒一个小白菜，她跟徐池俩人吃也就正好，做起来也简单，拿出来两种麻椒，一把辣椒，就做椒麻味道的，吃着下饭。


    热锅凉油，半碗泡了水的麻椒倒进去，锅里滋啦啦的，两种麻椒的味道立刻就跑了出来，把兔肉直接全部放进去，大火翻炒，水分全部煸炒出来，放盐，味精，酱油调色调味，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放，这只兔子养的很是肥嘟嘟的，这会房间内全是麻辣味，厨房的窗户打开，才缓了一下。


    赵奶奶跟王主任站在楼下正说话呢，就闻到了味道，这会做饭的也就小徐了，这麻辣味呛人，不过闻着还怪好勒，往后面挪了几步，抬头往上看。


    “小徐，辣不辣啊？”


    徐小溪听到声音往下面看，笑了起来，“有点辣，外面不下了吗？”


    赵奶奶点下头，刚刚停。


    王主任这段时间把学校图书馆跟修路的事情全部都办好了，账单发票什么发给也已经发给张小山了。


    她今天是带了人开始扫起来，这边住的都是老年人，这出门一溜跶不小心就容易摔倒，可要把这个工作做好，还跟徐小溪招手。


    徐小溪把菜刚刚炒好，就接到了赵树志的电话，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不耽误切白菜，这小白菜凉丝丝的，但很新鲜。


    “赵哥。”


    赵树志在家里坐着算账，他已经找到杀猪的师傅了，明天准备全部杀完，然后就开始按照之前的工序开始做。


    “徐老板，我在城里找了个地方，可以剁肉，到时候就得到你那边去做肠，还有熏排骨，熏肉，你看看行不行？”


    徐小溪之前是教过他怎么做的。


    “好，你准备好的都开车送过来，我明天就去店里问看看大家都要多少，先把斤数都给确定了。”


    赵树志听到徐小溪这么说，心就全部放下了，他这就加油干，他媳妇快生了，要多攒点钱，孩子就是四脚吞金兽。


    “那剩下的就拜托给徐老板了。”


    “好，没问题。”徐小溪准备先把猪肉这边的都解决了，然后就是做牛肉酱，希望能多赚点钱，争取到后年能把房子盖起来。


    徐小溪这边挂断电话看了时间，五点五分，一会徐池就要到家。


    热锅凉油，两个辣椒过油爆香，然后小白菜快速入锅，盐，酱油，醋，不断大火翻炒，小炒菜吃的就是这个热锅气，也更要趁热吃。


    徐池五点十分到的家。


    徐小溪这边白菜刚刚出锅，醋溜的是很下饭。


    “正好，洗手吃饭。”


    徐池放下书包换了鞋赶紧去洗手，身上还是校服。


    徐小溪把菜都盛出来一大半，米饭已经蒸好了，放进去半碗米，现在蒸熟就刚刚好一碗。


    “吃饭吧，给咱们家合作的茶叶的周爷爷送来的过年礼物，杀了一只兔子，我刚刚炒好稍微炖了一下，你看看。”


    徐池下午放学每天都很饿，碗里的米饭平平整整的，而且更香。


    “小姨，今天的米饭蒸的不一样。”


    徐小溪点头，“用的老方法蒸的。”


    徐池夹了一小块兔肉，入口就是又麻又辣，然后就是肉很嫩，跟那次吃过的冷吃兔完全不一样，这个更偏麻，吃一口都能扒拉两大口米饭，他后面还倒了汤汁到米饭里，直接变成拌饭，特别的香。


    晚上徐淮回来都是现蒸的米饭，又热一遍菜，他把剩下的全部都吃完了。


    第二天一早，徐小溪到店里忙活起来，温度零下，路上好些地方都结了冰，早上骑车过来都要小心翼翼。


    六点，徐小溪收到宋老板送来的肉，前几天都是宋嫂子来的。


    “宋老板，你从外地回来了？”宋老板明显是瘦了很多，穿着军大衣，他一大早跑着到各个饭店里送菜都很冷，所以好不好看都不重要，只要暖和就行，“快进来喝口水。”


    宋老板忙完姑姑的三年就去了外地亲戚那边，有个长辈去世了，他在那边帮忙了好久。


    “不喝了，这后面还有好几家没去呢，三年的事情我还是要再谢谢徐老板的，现在临近年底，好多办事的，有几家亲戚托我问问，你还接不接这个喜宴之类的，价格不是问题，主要是都要面子。”


    徐小溪年前是没这个打算的，她帮宋老板也更多是因为朋友。


    “不了，明年再说吧，我这还要准备弄熏排骨，熏肠的，没时间。”


    宋老板听到她说的，“那个腊肠还有吗？我也想要一些。”


    徐小溪笑笑，“还没开始呢，大概要下周一二，你想要多少，我可以先给你记下来。”


    “各来五斤吧，过年待客啥的也缺不了。”


    宋老板本来也是要买来过年的，那买别人的不如买小徐老板的。


    徐小溪写下来。


    早上七点多店里就开始热闹起来。


    徐小溪备好菜就在黑板上写了关于熏肉跟牛肉酱的事情，想要的都可以报多少斤了。


    何姐还是第一个看到的，她直接站在厨房的小窗口。


    “徐老板，下周就能卖吗？我要的多，我婆婆家的，我娘家的，还有我有个朋友也想要。”


    徐小溪在包饺子，听到她的话略略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吗？其实可以少要一些的，我怕你们吃不完。”


    何姐透过玻璃看她手上捏着的饺子一个个很快，“徐老板，你还是不知道，你这一年才做几次啊，主要是大家觉得这次吃完不知道下次啥时候还能吃上。”


    徐小溪是没太多时间来做这个，平常也很忙，而且也没好的猪肉。


    “也是，那行，不过如果后面不够卖的话，我可能还要限量。”因为这跟她想的好像出入有些大，本来是打算如果猪肉用不完的话，其余的要摆摊零散着卖的，反正临近过年，大家要的量都大。


    何姐就知道徐老板卖什么东西都要限量，因为根本都不够。


    今天上午，大家在店里吃完饭都没走。


    徐小溪是一直到十点多才有空的，她出来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平时记录名字的本子拿了出来。


    “大家都要多少，然后告诉我一下斤数，目前就是很熏肠，熏肉，熏排骨，三种。”


    程大娘这边还在接着自家儿子的电话。


    “妈，多要点，我媳妇娘家也要的。”他还在上班，在办公室里都没工作，接到老娘的电话就俩字，多要，那次就吃的家里的那个熏肉，这么久依旧惦记着这口呢，吃着一点不咸，腊肉炒饭，腊肠炒青椒，蒸的糯米排骨饭，一个比一个的香。


    程大娘听完就不耐烦的挂了，就知道吃，然后举起来手就开始报数。


    “小徐，我们各来二十斤。”


    徐小溪在程大娘名字后面记下来数量。


    韩大爷知道儿媳妇要的也多，他还有好些亲戚的，“小徐，你答应我的，要优先多给我的，别忘记。”


    韩大爷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他做事情向来坦荡，这走后门也要让大家知道的。


    程大娘坐在一旁不乐意了。


    “凭啥啊，给老韩头要多一些。”


    王大爷今个没来店里吃饭，但在群里看到消息，说小徐老板要卖熏肉，他赶紧就从公园往这边赶，这不到店门口就听到老韩的话，他也正想这么问呢。


    韩大爷很是自在，他一入冬就是保温杯不离手，还能从容地喝了一口茶。


    “我介绍小徐老板去买了一处宅子，帮了一个大忙，当时就有先见之明，让小徐老板优先给我。”


    徐小溪站在前面笑笑，确实是这样的。


    其他人看向徐小溪。


    “小徐是这样吗？”王大爷先开口问的。


    徐小溪点头，“是呢，韩大爷帮我的大忙，我答应了的，韩大爷要多少我得给他多少。”


    韩大爷觉得小徐老板行，人说话算话，也能承认。


    “我就各要三十斤，谁的少了都不能少了我的。”


    徐小溪记了下来，“是这样的，抱歉啊。”


    王大爷也不为难小徐老板，人家这也是事实，谁让咱们没老韩头狡猾呢。


    “小徐老板，我也各要二十斤。”


    徐小溪应下，一时间店里都开始报了数。


    林周先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他没见过这种阵仗，咋都要这么多啊。


    “那我也各要五斤吧。”


    程大娘在旁听见这个数字都皱了眉头，这么点够吃吗？


    徐小溪一上午都在登记，看着本子上写的数字，她简单加了一下，都这么多了，还有秦时时呢，那要的也多啊。


    大家这边报完数也就该干啥就干啥，今天是天全晴了，但温度比前两天都低了。


    徐小溪坐在店里翻看了几页名单跟数量，叹了一声气，以为很难卖来着，她皱着眉头给秦时时发了一个消息。


    “时时，下周就开始要卖熏肉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要的，这次要多少啊，我算一下数量。”


    秦时时这会正好在片场休息，看到消息都愣住了，是啊，时间过的可真快，都要过年了，她今年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剧组度过的。


    “溪姐，我问一下啊。”


    她先把赵沉跟赵昭都拉了一个群。


    “我溪姐下周就要卖熏肉了，你们要多少，告诉我数量，得上报。”


    赵沉今天宣新物料，拍了一上午，这会才坐在车里休息一下，看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激动了，他爸妈在家里天天问，还有好几个亲戚要。


    “我一个人要一百斤。”


    秦时时哦了一声。


    赵昭没回复，她这边正忙着呢。


    赵沉想了一会，“时时，我这边还有朋友喜欢吃，能拉进来吗？咱们一个圈子的，我上个剧的朋友，沈与，你应该跟他认识吧。”


    秦时时认识的，他们之前在一个红毯上见过，主办方安排在一起的。


    只是没过半个小时，群里就有二十个人了。


    赵昭忙完就发现已经有上百条消息了，她冷着脸往下翻。


    “不是，你们组团买熏肉？”


    秦时时看她终于说话了。


    “你忙完了，要多少？”


    “三百斤。”赵昭富二代，家里的亲戚也多，她要多送一些，不过她对这些没概念，不知道够不够呢？


    一直到下午某营销号发了一个圈内八卦。


    “大明星秦时时拉了一个群，里面有顶流和老戏骨，她在里面卖熏肉还有熏排骨，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好吃啊。”


    “另外她的死对头赵昭也在。”


    下面粉丝吵翻天，上次还在说是她们正主是好朋友，粉丝是仇人的事情，闹了好一阵子。


    “不是，你编也要好好编吧，马上要过年就不好好工作，糊弄人是吧。”


    “抱走时时，不约哦。”


    “你才卖排骨。”


    “笑死了，本工作人员也听说了，我们这个剧的女主也在里面呢，说是特别好吃，偷偷说一声，赵姐要了三百斤。”


    “楼上你说的真的吗？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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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 被油烤的滋啦啦的五花肉，焦香非常


    ◎“你还能分得清美丑”◎


    秦时时把助理也拉进了群里, 她这边忙着拍戏，实在没空给大家挨个统计。


    “我助理，小念, 大家把数量报给她就行，我溪姐是大厨, 吃过的都觉得好, 然后需要自己包邮费。”


    她发完就赶紧把手机关掉去忙了。


    张小念也惦记着吃, 上次时时姐给她邮寄的, 吃完了，后面去超市买过，还有人家摊位上的，但再回家做都不是那个味道。


    花姐作为秦时时的经纪人，手里不仅仅只有她一个艺人，平时打交道的人也多，她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花姐, 我们都听说了, 你们家时时能弄到之前那么好吃的腊肠, 你能给要点不, 大过年的，回家带上, 饭桌上也多个菜。”


    这是这次合作的对方的影视公司的制片人发过来的。


    花姐皱着眉头也没回复消息, 就给张小念直接打了电话。


    “时时在弄什么腊肠, 是之前那个吗？”


    张小念很害怕花姐, 接到领导电话是真的害怕，“是, 时时姐正在跟别的朋友也一起帮忙统计呢。”


    花姐嗯了声, “那你帮我跟她说, 我要一百斤，合作伙伴比较多。”她都准备拿到手后还装上箱子，给人家送也不能啥包装也不带，像是三无产品。


    张小念都答应下来才挂了电话，群里各位都报了数量。


    赵昭是要的最多的，她是富二代，家里的亲戚最多，就是说三个姑姑家，一个叔叔，还有爷爷也要单一份，这么一分也没多少，她自己也要吃的。


    徐小溪正在跟赵树志打电话。


    “总共大概你觉得能出多少量？”


    赵树志还以为是卖不完的，他也觉得有些夸张，不过也没事，他这大半年也吃一堑长一智，还能零卖，只要不赔本有得赚就行。


    “目前我养的猪一头大概三百斤上下，咱们要除去头，四个蹄子，还有内脏，一头猪的出肉率是七到八成，咱们按照七算的话，一头猪也就二百一十斤左右，十二头大概不到一千五百斤。”


    徐小溪算着也是挺多的了，再分别分为排骨，熏肉，熏肠，三种做下来，排骨的含量，还有肉的也都不一样，具体的还要具体分析，但邻居们还在报数，就看秦时时那边要多少了，差不多能够的，这么想着也能放心，她也没跟赵树志说什么，怕他有压力。


    赵树志觉得能跟年中的时候一样赚钱就好了，他不贪心。


    “徐老板，卖不完也没事，大过年的比年中的时候好卖，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吃肉的，不耽误卖的。”


    “好，徐老板，我这边统计完再跟你沟通。”


    一直到下午秦时时把今天的戏份拍完，她拿上手机坐车回酒店，看到助理做出来的表格，很不错，直接发给了溪姐。


    “溪姐，我看总量也不多，大概有两千斤。”


    二三十个人，平均下来一个人才百十斤，回家再给亲戚一分，顶多分两家，自己到手里才三十斤，差不多就没了，再说要吃很久的时间。


    徐小溪这会已经在家里了，她明天不开门，要回乡下一趟，赵树志那边早早的就开始杀猪了，下午在家里收拾了一下家务，还睡了一觉，醒过来从卧室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倒上一杯热茶。


    半下午江县的冬天风很大，吹得乎乎作响，上午刚刚晴了没多久，这就又冷了起来，看到数字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时时，这些是多少人要的啊？是不是太多了，吃不完会浪费的。”


    秦时时看着溪姐发过来的消息都笑了起来，“小念，你觉得你家的腊肉会吃不完吗？”


    张小念坐在旁边在看明天的通告，“啊，不会啊，我妈做的青椒炒腊肉特别好吃，我们家上次总觉得吃了几顿就没了。”


    秦时时是觉得溪姐太低估自己。


    “不会的，我们二十多个人要呢，每家里人都多，就这我还没多叫人呢。”主要是那些人跟她关系也就一般，她可不愿意跟他们说话，上次去上个综艺还在后面说自己的小话，真没素质。


    徐小溪皱着眉头打开了那个表格，前面是人名，后面是地址，要怎么邮寄都说了，每一行后面都写了到付，现在不是到付不到付的问题？


    “时时，我这边全部能出的也就一千五百斤，而且县里的邻居们也都全部要了好多，这还没统计完，只能限量购买。”


    秦时时看到溪姐的消息也觉得能接受，“那限量多少啊？”


    徐小溪看了一下程大娘他们建的那个群，各家各户要的其实都不多，都几十斤，但人多。


    “每个人限购二十斤。”


    秦时时差点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三百斤没有，二百斤没有，只有二十斤，呜呜呜呜呜呜，知道就不告诉他们了，自己全部独吞。


    “二十斤？那有多少，做一顿饭就没了。”


    徐小溪也叹了声气，她原先还觉得够买来着的，“瞎说，能做好多顿饭呢，就要辛苦你跟你的朋友们多解释了，实在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主要是他们都是小本经营，赵树志也是一个人喂养，能养十几头就很不错了，而且如果她没猜错，投入的成本应该很多吧，估计去年赚的钱也投了不少，乡下人做生意没那么多本钱，也不可能一口吃个大胖子，总是要一步步的来，因为还有一大家子等着用钱呢。


    秦时时觉得是自己要没提前跟溪姐说，只能等明年了。


    “没事的，溪姐，咱们酒香还能怕他们不要，那我先把牛肉酱可以先统计了，到时候你也能按需来做了。”


    “好，麻烦你了。”徐小溪也觉得很抱歉，耽误了秦时时的一片好心。


    秦时时倒是没啥，在她的认知里好的东西本来就数量又少价格又贵，这也正常。


    “没有一百，没有两百，每个人限购二十斤。”


    群里有二十七个人，总共吃过的其实就只有沈沉跟赵昭，还有张小念。


    其他人其实没吃过，执念没也没那么的深，看到秦时时的消息其实也还好。


    沈沉这会在看剧本，都笑不出来了，他都能想像到爸妈会跟他说啥了，什么白有钱也买不来好东西。


    “时时，能不能再多一些？”争取一下。


    秦时时也理解他的心情，这半年，只要他俩见面就算是红毯上，他都会问一句，“时时，啥时候能吃到熏肠啊？”


    有一次媒体还采访她，为什么每次都会拍到沈沉跟她说悄悄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甚至网友们也想知道，她都没说，因为很多人都会觉得离谱。


    “不行啊，我姐那边还有好些邻居要买，她那养的猪全做成这些也没多少。”


    沈沉觉得这位大厨真的厉害，居然都卖到供不应求，他也觉得有二十就二十吧，总比没有强，“你说的什么牛肉酱给我多弄一些吧，我爸妈吃不了辣的。”


    秦时时可不敢给要很多了，“好，我问问我姐。”


    徐小溪也把限购的事情在群里跟大家都说了，每家每户限购二十斤，其实也就卖了七十多家，就这也不够卖，但再减数量就太少了。


    韩大爷看到消息后再群里发了一段语音，点开全是笑声，小徐老板答应过他的，他的数量不减的，还是他有先见之明，简直是最聪明的人。


    林周先也在群里，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少，总共才要十五斤啊，他正想说话呢，就收到了闺女打过来的视频。


    “爸，你早点过来吧，我给你定机票，咱们早点去买年货准备过年。”林翠翠今年三十多岁，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


    林周先听到闺女的话其实不太想过去，那对他来说就是外地，人家过年都是往家里赶，谁要在外地过年。


    林翠翠在视频里见他不说话，看脸色也正常的，热切的关心道，“爸，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林周先叹了一声气，“说实话，翠翠，我今年不想去你们那边过年，我想在江县过，你们都忙，也不用回来，我在养老院里跟大家伙包饺子吃。”


    林翠翠听完觉得他是在说气话，有儿有女的能在养老院里跟陌生人一起过年吗？那多不孝顺啊。


    “爸，我们这要是回去就是一大家子，不太方便，您来跟我们一起过，一大家人热闹的，比您在外面过不是好很多，亲人在一块不是才有年味。”


    林周先干脆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摄像头看天花板。


    “那我也想在老家过，我想听着老家的炮响过，你们那边一去就住到高高的楼层里，谁也不认识谁，咱们一家人过完年，就大眼瞪小眼，我想溜跶着玩，跟大家都一起说新年快乐。”出门都是相处几十年的街坊。


    两个人都突然间沉默了起来，小房间里也很安静。


    “行，爸，我跟大哥说一下，我们两家都开车回去，看看能不能提前请假，要不这回家的高速上肯定堵车。”


    林翠翠觉得她爸说的对，总是要多站在父母的角度上看一下问题，自从妈没了后，她爸也没再娶，就一直把他们兄妹俩抚养长大，不能不孝顺，也要回去陪着她妈过年。


    林周先这才把手机拿起来，“你说真的啊？”


    “嗯，我哪能骗您啊。”林翠翠也笑了起来。


    林周先哎呦一声就忙站起来，家里人都回来过年，他不能待在养老院里，要先回去把家里收拾干净，他家是独门独院的，家里房子多，住起来可舒服了。


    “行，你们到时候回来我就把家里的菜买齐，我还订了腊肠腊肉呢，老板做的特别好吃，都买不到，我定了十五斤，到时候咱们在家里吃不完，你们就都带走啊。”


    林翠翠哎了声，“行，好。”


    这才挂了视频。


    林周先是真的高兴，电话一挂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回家，家里要好好收拾，对联也要买，红灯笼要在大门口给挂上两个，真是喜气洋洋，提着行李拐弯出去走了几分钟就路过老方的店。


    这会不是饭点，店里也没啥客人。


    方师傅正坐在店里带着个收音机听戏呢，听到精彩的地方还摇着头跟上唱两句。


    林周先今天闲，还心情好，笑着就大步走了进去。


    方师傅一看见他进来就冷哼一声，微抬了下巴。


    林周先没觉得有啥问题，自己就坐在他对面。


    “我闺女儿子陪我回来过年，我这回家准备打扫卫生，再买上过年的菜啥的，你这店是不是还跟往常一样开到小年啊。”


    方师傅还是不愿意理他，又侧了下身子。


    林周先笑呵呵的，“你看，老方，你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记仇可不行，我跟你说，小徐老板过两天开始做熏肉，腊排骨，都不够卖的，直接都限量了。”


    方师傅这才把收音机给关掉。


    “什么腊肠腊排骨，你吃过吗？”


    林周先摇头，“但她其他的菜做的好吃，那这个肯定也差不了啊。”


    方师傅其实也想再吃一次的，但他很有志气。


    “行吧。”他说着有些不情愿的清清嗓子，看他，“老林，咱们多年的同事还是邻居，你实话跟我说，我跟小徐的手艺差很多吗？”


    林周先还真觉得不太好说。


    方师傅就想知道，看他表情，“你就直说，我这么大年纪，又不会跟年轻人计较。”


    林周先都听到他这么说了，十分干脆的点头，“老方，你那个做炒饼的时候其实盐可以少放一点，还有那个鱼肉可以做的嫩一些，是吧，你也要不断的努力要求自己，咱们都是老干部要有积极自觉性。”


    方师傅脸已经拉下来了，“你赶紧回家干活去吧，没人小徐的时候，你不也见天到我这里来吃吗？”


    林周先笑着站起来，“你看，是你让我说的，你还生气了，那我就先走了，改天买的排骨啥的做出来，我给你带点，你也尝尝。”


    方师傅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他到店里来。


    群里直接就翻天了，因为总共二十斤，都不知道能不能买上呢。


    秦时时也在群里统计还有谁要，这次报名的就只有十个人了，她也觉得正常，毕竟没吃过，这么去买，再说了，都有钱，谁还没去过五星级酒店啊，她转身把人数报给徐小溪。


    “十个人，每人二十斤，可以不？”


    徐小溪看着这个数，觉得是正常买东西的数量，“好的，你呢，过年还要拍戏吗？要是有时间就来家里一起过年吧。”


    秦时时本来也想来的，但她初三就开工了，而且谁家过年都是一家人，她不想来打扰。


    “我定了国外度假的机票，谢谢溪姐，等我回国再去家里看你啊。”


    徐小溪也没多说，“好，注意保重身体。”


    秦时时特别开心，她就喜欢跟溪姐聊天。


    徐小溪把今天报名的小本子也是从前往后，除了韩大爷的数量保持不变，其他人的都是一律每家二十斤，也就有六十家左右，后面的就没办法了。


    她这笔账总算是弄清楚了，把本子放好，就随手扎起来一个低马尾，徐池要放学了，明天还要去比赛，晚上要给他做顿好吃的，也好久没去买菜，都是人家给的，她也没换睡衣，就外面直接裹上一个大的羽绒服，戴上帽子，穿上鞋子，围巾也都围好，出去也没骑电动车，风太大，骑电动车路上又滑，并不安全。


    今天周五，初中跟高中有些是下午上两节课就放假了。


    路上好些骑着山地车或者电动车穿着校服的学生，几个人并排骑着，或者前后，说说笑笑的，他们好些都没戴口罩跟帽子，但也不觉得冷。


    徐小溪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徐淮今天估计也是四点差不多就到家，他有钥匙，搓搓手，路过自家的院子推开门进去看了一下，都已经长出来了，长的也还好，放下心也就没管了。


    她走了十分钟才到菜市场，菜市场大门上挂了一个厚厚的门帘，一进到里面就热乎乎的，这会人很多，下午来买菜的人也多。


    她首先是去买肉，俩孩子都格外爱吃肉，临近过年，肉摊上的肉也多了起来，过年多贵的东西大家都愿意尝尝鲜，她看着猪肉新鲜，师傅也没照灯，一块里脊肉，一块五花肉，县城里的也没什么好的烤肉店，干脆自己在家里做，划算还干净。


    老板是个魁梧的男人，穿着皮质的围裙，几刀下来就割好了，摊位前面人太多，他只皱着眉头利落的忙活起来。


    徐小溪提着自己买的肉，扫码过去钱就走了，这个菜市场她不常来，都是去在店旁边那个，又买了一块牛上脑，牛的这部分最嫩，一兜活蹦乱跳的虾，两斤鸡翅，肉倒是不少，香菇，洋葱，生菜也都要，韭菜没买，朱老师菜园子里的韭菜吃不完，长的太快，见天让他们去割着吃，不然长老眼瞅着就老了要出韭菜花。


    她提着这些菜拐到平时买牛奶的超市，看了几个烤锅，就选了一个中间价位的，也不沉，买完提着往家里走，但菜比较重，没拿家里那个买菜的布袋，走走停停就歇一会。


    徐淮刚刚放学到家里，他们再上一周就要放寒假，知道小姨过几天要忙熏肠的事情，他跟赵明柚张悬都说好了，要去店里帮忙干活。


    他到家里先把书包放下，把阳台上晾晒好的衣服都收了回来，又把厨房里的垃圾都给收起来，穿着拖鞋也没穿外套，跑到外面扔完垃圾，本来想赶紧跑回来的，但远远的在马路上就看到了小姨，他又跑了过去。


    徐小溪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只穿了毛衣的徐淮喘气的跑到自己面前。


    “出来怎么没穿厚衣服？”


    徐淮双手就把小姨手里的菜都接了过来。


    “我就是出来扔垃圾的。”


    徐小溪手上一松，装菜的塑料袋子勒的手上都是印子。


    “我去买一个烤锅，今天下午吃烤肉，徐池明天要去市里比赛。”


    徐淮都没注意到，“好啊，他一会就回来了。”


    两个人一起回到家里。


    徐小溪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别感冒了。”然后就编起来袖子，戴上围裙到厨房里备菜，全部都是新鲜的肉今天不准备另外腌制，直接烤制出来，再配蘸料来吃。


    五花肉切成薄薄的片，把油脂烤出来，这样就变成又焦又香，配着蒜或者生菜吃都刚刚好。


    “徐淮，你去楼下到朱老师那边割一把韭菜，记得先跟朱老师说一下。”


    徐淮本来蹲在地上剥蒜瓣，应了一声。


    “好的。”他站起来穿上外套就下了楼。


    天气冷，幼儿园这周就开始放假了，外面也没地方玩，朱老师都在家里憋了一天，这会在厨房里忙活着呢。


    徐淮站在门口敲门。


    朱老师正在揉面，任嗨嗨听到敲门声自己跑到门口打开门，然后就抬头看到大哥哥，她记得这个大哥哥跟徐阿姨是一家的。


    “大哥哥，找我吗？”


    她仰着小脸，身体还靠在门边，脸上肉嘟嘟的，两只眼睛黑白分明，特别可爱。


    徐淮看她小不点的样子，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顶，“朱老师在家吗？”


    朱老师从厨房里出来，还两手是面，看外孙女还站在门口，幸好外面家里还弄了一个厚的门帘呢。


    “徐淮啊，咋了，啥事？”


    徐淮笑笑，“我们家想割一些韭菜，我来问问您。”


    朱老师手一挥，“去割吧，我还发愁吃不完呢，长老就浪费了。”


    徐淮哎了声，“那我就去了。”他手上还拿着剪刀跟袋子。


    任嗨嗨看大哥哥走了，把门关上，自己又跑到沙发上，盘着小腿。


    “姥姥，大哥哥长的好看。”


    朱老师听见外孙女的话，“那你眼神挺好的，分得清美丑。”


    任嗨嗨噘噘嘴，她还能分清楚姥姥做的饭没徐阿姨做的好吃勒。


    徐淮割了两把在菜园子里刚刚站起来，徐池自己背著书包也回来了。


    “大哥。”他穿的也很厚，一路走回家还出了不少汗。


    徐淮提着韭菜跟他一起上楼回家。


    徐小溪这边肉都已经准备好，在收拾虾线。


    徐池也饿了。


    两个人坐在小马扎上，一根根的择韭菜，徐小溪在厨房里把虾弄好，青菜也都摆放好，肉都切了好几盘，应该是能够吃了。


    电烤锅洗干净摆放在小饭桌上，插线板也准备好，菜摆了一桌子。


    徐小溪把蘸料也都配好，放到一个大碗里，让他们自己来放。


    “坐下来吃饭吧。”


    房间里的暖气比较足，都穿的比较薄，三个人围着小桌子。


    锅底喷上油，五花肉片跟牛肉片放在中间，周围摆了好几只虾。


    “明天我要去一次乡下，徐淮你去吗？”徐小溪拿着筷子在锅里摆好。


    徐淮点头，他最近需要放松一下。


    “好。”


    徐小溪看他如果不答应还想说服他来着，毕竟努力学习是可以，但也要适当的放松。


    锅热起来，油滋啦啦的响了起来，五花肉的油脂烤出来，满屋子都是香味，薄片随着温度的升高慢慢变化起来。


    外面的风又大了起来，玻璃的阻挡还减弱了风声。


    徐小溪翻了几遍五花肉，牛肉倒是不用烤的太狠，现在牛上脑正是最嫩的时候。


    “吃吧。”


    两个人才下筷子，他们也没吃过烤肉，还是之前吃的烤串。


    徐淮夹了一块放到碗里裹满干料，入口就是很烫，然后很嫩，基本上就快到入口即化，很是绵软，酱料遇热，完全把味道都激发出来，满口留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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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3  ? 热闹非凡的杀猪菜（上）


    ◎“没开玩笑吧”◎


    徐小溪看着徐淮吃的第一下像是给烫到了一样。


    “没事吧, 喝口牛奶。”在屋里有暖气，还围着烤炉，牛奶就没热, 直接就是凉的。


    徐淮接过来牛奶喝了一大口，笑笑, “没有, 就是没吃过, 这个真好吃。”又香又软。


    徐池也在旁边直接跟着点头, 他从来没吃过这个样子的烤肉，而且小姨调的蘸料吃起来好香，跟肉配在一起刚刚好，鲜香味全部激发了出来，后味有点点辣辣的。


    “好吃就多吃点，我今个买的肉多，就是种类有些少。”五花肉, 她切了两种, 厚五花跟薄五花。


    厚五花烤出来的油脂会很多, 烤出来的肉会相对香一些, 有些猪肉就是香而不腻，比如赵树志养的没吃过饲料的猪, 那种肉质会很鲜嫩, 即使肥肉多, 但不并不腻, 相反的还越吃越香，当然价格也会高一些。


    薄的五花肉放到锅里很快就能烤熟, 吃的肉会更焦香一些, 如果不蘸料吃, 好的五花肉后味其实是带着甜味的，主要还是要看肉质。


    徐小溪把碗里剥好的蒜瓣递给他们。


    “就跟咱们家吃面条一样，配着吃更香，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徐池跟徐淮几乎没什么不吃，他们俩也不挑食，其实很好养活，可能也是从小到大没人照顾养成的习惯。


    徐小溪拿着筷子翻了几次虾，还有烤的鸡翅，鸡翅是用盐腌制了的，现在两面已经烤的金黄，主要是需要里面烤透，香菇也放了好几个，这个需要慢慢的烤制，菜市场没卖口蘑的，口蘑的汁水非常鲜。


    “虾好了，这个很快。”每人一个，但这会有些烫，不过好剥皮。


    徐淮也不怕烫，三两下就把皮剥掉，虾是很新鲜的，海鲜对于江县这样的内陆地区来说，特别是冬天，价格比夏天翻了三倍，更别提新鲜的虾了，但吃起来是真的好吃。


    新鲜的虾剥出来肉质劲道，配上蘸料吃Q弹。


    徐小溪烤的厚五花，反覆烤制，这会已经上面有些焦焦的，她夹了出来放到一个空盘子里，可以放烤制好的肉，不然一直放在锅里会糊的。


    “你们俩多吃点，这些肉很多，徐池明天去考试，别有压力，照顾好自己，水杯里在家里走的时候装满热水，有什么不舒服，或者遇到什么事情要主动跟老师讲。”


    她嘱咐徐池，因为之前他被人欺负就自己也不主动说，还是会担心他。


    徐池嘴里还吃着肉，然后点头。


    徐小溪把洗干净的韭菜也放进去。


    “生菜可以包着五花肉，里面还能放上洋葱丝，这样一口吃下去，很香的。”


    她边说边包了一个递给徐淮，“尝尝。”


    徐池自己也学着小姨的样子包了一个。


    生菜还洗的凉丝丝的，配上烤的刚刚出锅的滚烫的焦香的五花肉，解腻又好吃。


    鸡翅就是翅中，这一块烤出来的肉质细嫩，色泽金黄，一点不塞牙。


    徐小溪吃了没多少就放下筷子了，但也照顾着烤锅。


    “多吃点，但是吃完了都别站着，我看这会外面风也停了，可以下楼走一走。”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不知道谁家还在在放炮，不过声音比较小。


    赵明柚这会在家里，他爸下班早，四点多，他妈还是班主任，说是二中这周六日不应该休息，所以还要待到晚上一直放了晚自习。


    赵爸看赵明柚在自己房间里看手机，孩子上学也辛苦了，随堂测试成绩也一直在稳中上升，他也没管，也不能一直学习，还是要放松的。


    “明柚，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


    赵明柚在凳子上转个身过来看他一眼，“爸，我不想吃外卖，你知道徐淮这会在家吃什么呢吗？”


    赵爸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赵明柚拿着手机退出去游戏，给徐淮打了电话。


    徐淮这会吃到烤的蘑菇了，真的嫩嫩的香菇，还有点甜味，听到手机响就站起来到茶几上拿过来，看到是赵明柚直接按了免提随手放到饭桌上。


    “喂，什么事？”


    “我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半日没见，起码半年过去了。”赵明柚张嘴就来，他说话哄人最有一套。


    “说实话。”徐淮嘴里还嚼着菜呢。


    赵明柚敏锐的就抓到了这个时机，“你吃啥呢？”


    徐小溪从厨房里出来，她刚刚在腌制肉，五花肉没切完，买的多，这次是用辣椒，孜然，盐，味精，最后还要滴上一些香油，抓拌均匀，这样烤出来的可以不用蘸料吃，孜然跟烤肉是绝配。


    “明柚吗？他吃的烤肉。”她说完把新调拌的肉放到桌子上，这样的肉不用腌制很久，烤的过程中就是入味的，“这个鸡翅，徐池，你吃吧。”


    徐池嗯了声，夹过来三两口就吃完了，鸡翅烤的好好吃，完全脱骨，一嗦肉就自动下来了。


    赵明柚啊了一声，“小姨，我妈还在学校，我爸要给我点外卖，唉。”声音听着就很委屈。


    徐小溪对赵明柚始终都是抱着特别感谢的心态的，毕竟原主没回来的那几年，都是赵明柚陪着他的，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徐淮的日子应该会要好过一些，而且赵明柚本人也是个好孩子。


    “那你来家里吃饭吧，我这买的肉还有菜啊，都多着呢，他们俩看样子是吃不完，明天还有事不在家也来不及吃。”


    赵明柚听完小姨这么说，人已经到门口玄关处换鞋子了。


    “好的，小姨，我这就去。”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赵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本来还在看电视，看儿子这么三两句就要去蹭饭。


    “你，你这样去了，我在家里吃啥？”


    赵明柚系好鞋带，“爸，家里不是才买了火鸡面，还有方便面，你随便凑合吃点吧，我先走了。”


    他穿上厚外套，戴上帽子，到楼下车棚里骑了电动车，还没忘记拐到超市里买上两袋子水果。


    徐小溪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她还让徐淮给张悬打了电话。


    张悬奶奶很疼孙子的，看本来喂的胖胖的孩子，这一学期下来突然就瘦了好几十斤，都很心疼，只要每逢周五就给他买上肉来做。


    张悬也很孝顺，他本来是想来的，但是奶奶已经在厨房里给自己炖上一锅鸡了，爷爷奶奶平时都很勤俭，就算是吃肉也都是要算到他过星期在家里的时候，他虽然很想吃好吃的，但又不想让奶奶失望。


    “小姨，我奶奶在家里做饭了，我不能过去了。”


    他拒绝的时候都很难受，上次吃烤肉还是夏天去他爸妈那边，到店里吃的，再也没吃过了，呜呜呜呜呜，只能错过，不知道下次还是啥时候。


    “没事，下次来家里，小姨给你再多做些。”徐小溪笑着安慰他。


    徐淮这边也把手机给关掉，他继续大口吃肉。


    赵明柚到了敲门，徐小溪去开的。


    “来了，快进来，冷不冷？”她伸手接过来水果，“以后来吃饭别买东西了。”


    赵明柚换上鞋子，又把外套脱掉，“不冷，我穿的厚。”他一进来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烤盘，上面滋滋冒油的烤肉了，江县只有一家自助烤肉，但里面的肉都不太新鲜，一个人四十五块钱。


    徐小溪已经把碗筷蘸料都给他准备好了，“你坐下来快吃吧，我去把水果给你们洗出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真的很能吃，上次跟赵奶奶闲聊天，她说等到了高中那是更能吃，记得她儿子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去赶集买的那包子，一口气吃了八个，那会的包子跟现在卖的还不一样，都可大个了，还能再喝一杯豆浆，吃的让人发愁。


    赵明柚在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手，然后出来就坐下来，夹了一个烤好的鸡翅，大口啃了起来。


    徐淮都皱着眉头看他，“你是三天没吃饭吗？赵明柚。”


    赵明柚啃着金黄嫩香的鸡翅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听徐淮揶揄自己也不为所动。


    “差不多吧，还是小姨做的香，这个蘸料咋这么好吃。”


    徐小溪把他买的提子洗干净端过来一盘放到桌子上，做烤肉最简单了，就把菜切好，锅准备上，也不累人，揪了一颗提子，又凉又甜。


    “吃慢点，牛上脑都没切完，吃完给你们再切。”


    赵明柚坐下来也不多说话，就一顿埋头吃。


    徐池最先放下筷子的，他吃饱了。


    徐小溪让他站着在客厅里慢慢的走走。


    赵明柚夹起来烤好的肉，还陪着洋葱，又解腻又增香。


    最后徐小溪准备的肉，算是全都吃干净，蔬菜就剩下半颗洋葱。


    徐淮跟赵明柚收拾厨房，盘子洗干净，烤肉锅刷好收起来放到柜子里，下次吃烤肉家里有烤锅也方便了。


    这会外面早就黑透了，临近过年，外面就会时不时的传过来放炮声。


    他们三个穿上羽绒服出去溜跶一圈，走到广场才十分钟，一来一回正好消食。


    徐小溪给吴老板打了电话。


    “是，我牛肉大概需要能做两百瓶的吧。”每人两瓶，能卖五十家，也还可以。


    牛肉酱下饭好用，也是能吃长久的，两瓶能吃上好几个月呢。


    吴老板临近过年的时候生意更好，零售基本就全部暂停，都是饭店批发的。


    “行，徐老板放心，你啥时候要我这就啥时候有，那啥，到时候做好多卖给我两瓶。”


    徐小溪笑着嗯了声。


    “好。”


    她这边都谈好以后算了一下账，这次差不多也能赚个几万块钱，等到店里的事情都弄好了，还要带着俩孩子去买过年穿的新衣服。


    江县的过年传统，大年初一要穿新衣服，当天也不能干活，不然得话一整年都要干活，以此类推，不能吵架，不能扫地避免把财扫出去。


    她记得小时候师父过年给她买的新衣服，就不舍得穿，明明提前半个月买好，她都是每天都偷偷试试，天天都盼着是大年初一，这样就能穿上新衣服了。


    晚上八点多，徐淮跟徐池才回来，赵明柚已经骑着车回家了。


    徐小溪给徐池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洗漱好就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徐池洗了澡，头发也简单吹了一下，干干净净的，躺到暖和软软的被窝里。


    徐淮晚上还要看会书，他也不困。


    徐小溪也就没管，他有自己的规划，知道要做什么，就不用插手。


    赵明柚到家得时候正好在楼下碰见他妈妈。


    “妈，你放学了。”


    刘巧丽早就收到自家男人发过来的消息了，“你去徐淮家吃饭了？”


    赵明柚笑嘻嘻的点头，“嗯啊。”


    他俩一起往电梯那边走，他家的小区也不是新的，但属于次新，总层高十一层。


    “你去带礼物了吗？”


    赵明柚点头，“我很懂事的，吃完饭还一起帮忙收拾了呢，小姨做的烤肉真好吃，她说那个牛上脑特别嫩，鸡翅还两面金黄，还有新鲜的虾，好香呢。”


    刘巧丽看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像谁，心大爱吃会说，要不是学习成绩上升了，她都能揍他一顿。


    “行，你爸自己个在家点外卖呢。”


    赵明柚站在一旁，“幸好我走的快，不然就是我们俩一起可怜的吃外卖了。”


    他觉得自己走的实在是太对了。


    刘巧丽深吸一口气，自己生的，也不能扔了，“对了，问你个事情，你认识一个学生叫方超的吗？”


    赵明柚点头，“我认识，他之前跟徐淮好像还挺熟的，但自从徐淮头悬梁后就没再来往过。”


    电梯到，俩人走出去。


    “他现在学习很努力，如果考试不紧张不出现意外，能考上一高，进重点班就差的远了些。”


    刘巧丽对于这种努力上进的学生是真的付出百分之百的心思去教的，看着也可怜，都是大人不负责，小孩子才遭罪。


    赵明柚还很惊讶，“那他改变可真不小。”记得他老打架来着。


    二中的生源跟教学质量就在那里摆着，每年能考上一高的学生都是前几名，“周日上晚自习的时候我跟徐淮说一下。”


    第二天早上八点，徐小溪在做早饭。


    徐池是九点在学校门口集合，这会俩人都在卫生间里洗漱。


    徐小溪早上熬的南瓜小米粥，煎的薄薄的鸡蛋饼，煮的咸鸭蛋，炒的土豆丝，还有一个白菜。


    冬天江县最常见的蔬菜就是白菜了。


    “吃饭吧。”


    她早上都不太饿，吃了一个鸡蛋饼卷菜，把土豆丝，咸鸭蛋都能卷进去，再放一些牛肉酱，家里这也是最后一瓶。


    “吃吧，一会我跟你哥送你到学校门口。”


    徐池跟徐淮洗脸都把额头前面的头发不小心打湿了，早上起来都迷迷糊糊的。


    “好的，小姨。”徐池手里拿着一个卷好的鸡蛋饼，另外一只捧着碗埋头喝了起来。


    吃过饭简单的收拾一下，三个人都穿的厚厚的。


    腊月的早上一出楼道扑面而来的冷气，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但有些小风，温度依旧零下，说话间的吐气就都变成了白雾。


    赵奶奶她们吃饭都早，这会在单元楼前面的空地上在跳广场舞，一直在家里待着，有暖气倒是暖和，但她们都觉得不如出来活动一下身体更好，这还是能强身健体啊。


    朱老师也在，还有六楼的王姨，她闺女也结婚了，儿女是彻底都成家立业，她心里也是放下一块石头，比之前心态好，每天见面都是乐呵呵的。


    “小徐吃完早饭了？这是带着俩孩子干啥去啊？”大周六的好不容易闲着一天。


    徐小溪怕冷的，她穿的一件暖黄色的长款羽绒服，还是原主之前买的，价格很贵，但质量很好，可以穿好几年，还围着一个大围巾，就露两只眼睛。


    “奶奶早，吃过了，徐池要去省里参加竞赛，我跟徐淮送他到学校门口。”


    大家听到徐小溪这么说，都看向徐池，还真别说，徐家的这俩孩子都有出息，争气呢。


    “那快去吧，别耽误孩子考试。”


    徐小溪点了下头。


    徐池背著书包，里面放了两本书，斜跨着一个保温杯。


    岳老师他们都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了，这次六一小学就选了徐池一个人去。


    她远远的看到徐池过来，就挥了挥手，她还戴着连线的那种手套，一根线挂在脖子里，是她妈妈织的，手套上还有一小朵梅花，她妈妈虽然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做饭，但在美的事情上一向都心灵手巧的，比买的又保暖又好看。


    徐小溪带着他们俩走到大巴车旁边。


    岳老师笑着跟徐小溪打招呼，想起来早上在家里的发生的事情，“徐淮小姨早啊，我爸今天早上还去店里买早饭呢，结果到了才发现关门，还是你的邻居说每周六都休息的。”她爸早上在小区里运动完就兴高采烈的跑过去买早饭，结果回来的时候一脸失望，手上提着的还是小区门口早餐摊的三件套。


    徐小溪听她说完，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想起来了，那天店里来的，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应该是你妈妈，长的很像。”


    岳老师有些愣住，因为还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居然还一起去吃早饭了，就留她自己一个人去痛苦的上班，等比赛完了回去谴责他们，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了，准备一下就能出发。


    “都上车吧，位置上贴的有名字。”还有一些也是家长过来送孩子的，她跟周围大家都喊了一下。


    徐小溪跟徐淮站在外面，徐池上车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车里是暖和的。


    这会人到齐就能直接走了。


    其他的家长们也都是站在车外面，都在挥手，一直到车走远。


    徐小溪跟徐淮也没耽误，直接去车站坐车去了乡下。


    赵家村今天可热闹了，赵树志养的所有猪都出圈，光是请的村里帮忙的都十几个人。


    四点多就都起来了，天都是黑的，但现在村里条件也挺不错的，都有路灯，也不耽误干活，就是很冷。


    杀猪是个力气活，一头猪弄下来要好几个人，宰杀，去毛，一头猪下来要大半个小时，这十二头折腾下来一天功夫了。


    临近过年，村里好多外出打工的也都回来了，村里人多，找人帮忙一般都是要提前一天晚上就专门上家里说过了。


    赵树志在村里人缘还是可以的，更多的也是因为出了一个有本事的婶子，人家的关系也都是千丝万缕的，需要办事帮忙的，也方便。


    徐小溪跟徐淮是九点半到的，他们俩是在村头的路边下来的。


    赵家村的小麦地里也都是一片白茫茫的，虽然现在是乡下的早上八九点了，但还是很静寂，空气很好，进村的一条大马路旁边都是赵家村的农业用地，往里面走，大概七八分钟就能见到第一个人家，里面就正式是村庄了。


    赵树志忙的脚不沾地，早上到现在才宰杀了一半，本来早上是要做早饭的，杀猪肯定是要吃杀猪菜的，但实在太忙了，媳妇怀孕有六七个月，也不能干活，他爹娘年纪大，做不了那么多的大锅菜。


    秋水找一个大娘去上街买的早饭大家伙一起吃的，七点多就吃完饭了，这又干了起来，等到大家伙走的时候也会送肉送啥的，村里人帮忙是按照传统不能给钱的，只能给东西，她站在院子里也一直都盯着，有啥帮忙的也能伸把手，想起来个事，走到赵树志身边拉着他的手腕。


    “树志，你来一下。”


    赵树志都没反应过来，“嗯？咋了媳妇？”


    秋水怀孕衣服都要胖一些的，但冬天买个大号的羽绒服很贵，等她生了孩子又穿不了，她也不舍得买，所以就穿的棉的睡衣，也很暖和，也便宜。


    “今个徐老板是不是说来啊，要不要去接一下。”


    徐老板不仅仅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也是帮助他们家的贵人。


    赵树志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我给忘记了，我打电话问一下看看她到哪里？”说着就拿出来了手机。


    徐小溪接到电话的时候她都已经进到村里了。


    “不用，我刚刚进村的时候打听了一下，现在在东西那条路上，拐个弯就到你家了。”


    赵树志这边挂了电话就急忙往大门外面走过去，秋水也跟在后面。


    “徐老板，你们到的也太快了。”


    徐小溪笑着走过去，她上次来还是他们俩结婚的时候，看着这日子过的可快。


    “也不早了。”又看到旁边的秋水，“嫂子也好吧。”


    秋水点头，她怀孕的时候体重是都没怎么涨，主要是家里事情多，她吃的倒是好，但免不了操心。


    “快来家里坐，这是徐淮吧，长的真好，真好看。”城里的小孩就是不一样，很有气质，跟他小姨很像。


    徐淮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长的好看，一时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也礼貌的叫了人，“阿姨好。”


    秋水就想着自家孩子能像这样就行，长得好看，听婶子说学习成绩还好。


    徐小溪一进去就看到好多人在忙活，旁边是放着宰杀好的，肉也都分好块，放在桌子上摆着，她先看了一下肉质。


    赵树志这会很是自信，他为了养好这些猪，几乎都要跟猪同吃同睡了，别说喂饲料，就是猪连一个小病都没得过，什么药都没吃，这些猪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很不错，你看这肉质，还有这五花三层。”不单单是表层的这些，这样的猪肉的营养价值也会更高。


    赵树志听完徐小溪的这个话，心里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只要肉质好他也不白忙活这好几个月，老爹老娘年纪大每个月都不断药，媳妇也马上要生，家里到处都要 用钱的，他手里现在也没钱了，媳妇前几天说可以把彩礼拿出来，他不同意，那钱是当初结婚的时候给她的，他不会动一毛钱。


    “行，中午在家里吃饭，我找好了地方，也在村里找了很多大娘们，到时候大家一起分肉手工剁，剁好了再给你运过去。”


    徐小溪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跟他算一下成本价，也要把定价定好，这些肯定是要比市场上普通的猪肉价格要高一些。


    赵家村的人也都知道，赵树志跟县里的一个老板合作，这些猪一出手就能卖很多钱，说羡慕的可也有。


    “刚刚那个就是从城里来的大老板吗？瞅着像是个大学生。”


    旁边另外一个师傅看他一眼，“老板脸上也不能刻着字，说我是老板吧。”


    “也是，不过树志是能吃苦耐劳的，你没看见，整天在猪圈里，也不用饲料喂养，现在还有谁家这么喂啊，这样喂费粮食，他还到处跑着去收草，我记得前面村里人家种的红薯，红薯秧子不要，他一大早就开着三轮车都给拉回来了，不容易呢。”


    谁说不是呢，人家活该赚钱，舍得下去才能赚钱吧。


    厨房里是赵树志的几个婶子大娘在灌血肠，杀猪放血，刚刚灌出来的血肠也是特别好的，卖出去价格也不低，猪是全身都是宝。


    “我刚刚瞅着院子里来的那姑娘眼熟，像是在树志结婚筵席上见到过的。”


    “是吗？我就看到长的漂亮。”


    不管外面说啥，赵树志跟秋水带着徐小溪进屋里，又倒上热水，拿过来花生瓜子，还给徐淮塞了一个大苹果。


    “赵哥，嫂子，我昨个才统计完要买咱们肉的客户，一千五百斤都不够卖的，所以如果明年再养，咱们可以扩大规模。”


    赵树志本来坐在凳子上，还在想这个事情，都做好准备要是卖不完，去哪里摆摊了，听见她说的话先是震惊的看了一眼媳妇。


    “小徐老板，没开玩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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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 热闹非凡的杀猪菜（下）


    ◎“你肯定赚钱”◎


    徐小溪看她像是还有些不相信, 笑着点头，“千真万确。”


    秋水坐在凳子上都有些激动了，虽然没笑, 但脸上是明显压不住的喜意，“那, 那, 得要卖多少钱啊？”她说着话看看赵树志又看看徐小溪, 她都没想过会不够卖的, 之前他们俩晚上吃过饭闲着没事的时候说话，还说这个事情，本就是做好准备卖不完，就打通超市的路子，跟人家合作，顶多就是价格稍微降下来一些，只要肉别砸在手里, 主要一是别赔本, 二是卖不掉要是坏了, 这得多可惜啊, 都是粮食一口一口喂进去的，现在小麦价格一块零几毛, 还有玉米的, 豆子的, 粮食可惜了, 肉也可惜了。


    “所以咱们今天把成本合计好，价格才能定上, 今年中的价格是低了不少, 跟市场价格上的对比来说, 是低了的，咱们今年就按照正常纯粮食喂出来的土猪肉的价格来卖，再加上中间的加工费之类的，价格定位做好。”


    赵树志听着也不住的点头，是这个意思，“不吃亏也不能不实在。”都要讲究一个互惠互利。


    徐小溪觉得做生意这个事情是要拚个人品的。


    “今年确实是不够卖，往别的城市发货的，我有个朋友其实一开始就找了两千斤的量，但咱们总共才一千五，更别说还有咱们江县的邻居们呢，其实到后面开个厂子，到县里固定做个门店，就卖这个熏肉，不过这个都是后面的厂子铺大了再说的。”


    赵树志养十二头本来都觉得是冒险了，没成想会有这么大的喜讯，他到现在心还跳的特快，扑通扑通的。


    “成，我都有账本，平常我去割的草，弄的什么红薯叶子，不要钱的都没算进去，那就是纯粹我个人的劳力，算的都是买回来的粮食。”


    猪很能吃的，玉米，红薯，这些都爱吃，都买了好些，好多还都是在徐家村买的呢，也到处跑着割草。


    赵树志说着就站起来就到里屋抽屉里去拿账本。


    秋水看徐淮拿着个大苹果也不吃。


    “吃吧，这苹果都是自家种的，我娘家种的苹果树，这个品种特别好，今年卖的还好，特别甜。”


    桌子盘子里放着的还有，汁水多，还特别甜，她直接拿一个还放到徐小溪的手里。


    “徐老板，你也吃。”


    徐小溪也没客气，洗的干干净净的，咬上一口，果然又脆又甜，凉滋滋的，冬天吃过饭坐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吃上这么一个苹果是真的舒服。


    秋水知道她家还有个孩子，“徐池怎么没来啊？”


    徐小溪解释了一遍，“下午他就从省城回来。”


    秋水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去城里参加竞赛，咱们这村里的小孩哪有什么竞赛，也只有几个村的小学一起考试，她现在有了孩子就想的多，希望家里的条件能越来越好，也能让孩子去城里上学，以后不管能不能上出来，她都算是给孩子一个好的条件了，希望未来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赵树志把账本拿出来递给徐小溪，才又坐下，“就都在这里了。”


    徐小溪接过来这个小薄笔记本，一页页的看过去，上面都写的很清楚，日期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最后还有一个汇总，“好，到时候咱们还要买肠衣，还有熏肉的松枝。”不过这些都是她后面要算进去的成本了。


    “还有一件事情，明年肯定会要的更多，我建议是要扩大规模，但这个规模要有个章程，你可以雇人，还要□□，只要保证猪是纯粹的粮食猪，还有一个小型的加工厂，后面的一切的制作环节由我来把关，不过不用铺的太大，先慢慢来，循序渐进。”


    最重要的是稳扎稳打，把质量保证过关。


    赵树志脑子灵活，也敢想敢干，他其实刚刚听到不够的时候就这么想的，但也很明白最大的依靠还是小徐老板的手艺，做的好吃，还有她的销售渠道。


    “好，我能行，你放心，把这一批货出了之后，我就跑证，然后把你说的这两样都办起来。”


    徐小溪不会让他自己出钱的，既然是合作，那肯定在账上是平均的。


    “好，场地就可以放在徐家村，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那边还有好些空地，在村里租地价格也便宜，工人的话你自己来把关。”


    成本要在可控的范围内。


    赵树志跟秋水在一旁边听边点头，他们也觉得行，在村里办出来，这样他们也好照顾。


    秋水想等到明年她孩子也出生了，公公婆婆都是很好的人，可以给带孩子，她也能多帮忙了。


    赵树志完全没问题的。


    几个人商量完事，外面的人过来叫赵树志，他也赶紧出去忙。


    猪今天都要杀完，明天就运到城里开始剁肉，然后到店里加工，都是忙活，快过年了，肯定是在小年之前都卖出去的。


    秋水现在是完全放心的，销路解决了，看来做生意还真是要有个大心脏，她就不太行，这养的猪眼看着往里面花的钱，万一要是赔了，可咋办。


    徐小溪喜欢吃这个苹果，新鲜多汁还甜，长的也好看。


    秋水娘家兄弟种的这个苹果卖的也特别好，前几天给她搬过来一箱，但她给家里人分一分也没多少了。


    “徐老板，中午在家里吃饭，杀这么多猪，吃杀猪菜。”


    徐小溪拿出来手机看看时间，“那现在可以做老汤了。”她来做杀猪菜，主要是这件事情是他们合作的，不能就看着人家忙活，自己不搭把手，今个过来的也是希望能帮点忙的。


    秋水不懂徐老板说的老汤是啥意思，但她知道听她的肯定没错，“现在做，大铁锅在外面也支上了。”


    三个人从屋里站起来到外面去。


    徐淮手里的一个大红苹果也吃完了，他刚刚听着小姨说的扩大规模的事情，就觉得她真厉害。


    东北的杀猪菜是全国闻名，酸菜白肉，用老汤底做更香，老汤就是用腰条肉跟大棒骨来炖的，起码要炖两个小时以上，这样的汤香。


    赵树志刚刚指挥着把新宰好的肉都放好，就看到他们三个出来。


    “咋了？”


    “徐老板来做杀猪菜，说要先炖汤。”秋水说了一下。


    赵树志压根不想让徐小溪动手，来者是客，“徐老板天气冷，你在屋里歇着就成。”


    “不用的，我闲着也是闲着，做这个菜也不费劲。”徐小溪看肉都是切好的，厨师的老毛病，遇到好的食材总是想自己动手做饭，这些肉真是就这么看着就觉得高兴。


    赵树志也没再拦着。


    大铁锅洗刷好，里面放上水，把肉跟大棒骨先放进去过一遍热水煮开，去血沫。


    一个大娘过来给烧火，她是赵树志的旁支大娘，没出五服，也算是亲的了，冬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过来帮忙。


    秋水到屋里拿出来手机给她娘家弟弟打电话。


    “国昌，你现在在家里有事没？”


    秋水本姓余。


    余国昌是她亲弟弟，秋水比他大两岁，两个人感情很好。


    “没啥事，姐，是不是家里忙不过来，咱妈不让我去，要是去了，姐夫就得给我东西，咱妈说还不够你们卖钱的呢。”


    他一早就知道今个她家干活需要的人多，但亲妈跟媳妇都不让来，主要是不想让他姐难做。


    秋水知道，她妈跟她说过，她是觉得没啥，也跟赵树志说了，但她妈就是不让来，也没办法。


    “有点事，我们不是合作的一个老板吗？她来家里了，我看她喜欢吃咱家种的苹果，你来给我送一箱，等她走的时候给带走。”


    余国昌立刻就答应下来，他知道，要不是这个老板，姐夫也不能赚钱，一箱苹果算啥，只要能帮到他姐，一车都能送过去。


    “好，我现在骑车就过去。”


    秋水把电话挂了。


    余国昌到自家屋里就搬出来一箱，打开挑挑拣拣的，给人家老板送的肯定要质量好，不能有一点磕磕碰碰的。


    余妈从外面院子过来，“你弄一箱苹果干啥？”


    余家也是盖得两层半的小楼，楼梯是房子里面的，在村里算是那种小别墅了，家里条件不错。


    余国昌说了一遍，“我挑一些好的送过去，你放心，我回来肯定啥也不带我姐家的。”


    余妈想着能帮到闺女就行，看着女婿这半年累的又黑又瘦，闺女怀着孕也没胖起来，为了赚俩钱不容易。


    “那你路上慢点。”


    余国昌搬着挑好的一箱苹果就放到电动车前面，“放心吧，妈，我看看有没有帮忙的。”


    余妈把他送到大门口，“去吧。”


    徐小溪这边刚刚把老汤给炖上，铁锅里另外起一锅温水，然后把大棒骨还有肉放进去，里面放上盐，各种大料，盖上盖子开始炖煮，锅灶里插上柴火一直烧着都不用人在旁边盯着。


    她到厨房里，看到放着的大盆新鲜猪血，大娘们都在处理小肠，灌血肠是要用猪的小肠来做的，就这些小肠清理干净都要很久的时间，等到肠衣准备的好时候就赶紧要给猪血调味，放老汤，还有盐，味精，酱油，油，都准备好才能立刻灌，这样的血肠味道会更香更鲜，再煮开之后切成片，放到锅里咕嘟咕嘟，又嫩又滑，跟酸菜配着炖更好吃。


    东北的杀猪菜，还有拆骨肉，蒜泥白肉，白肉就是刚刚放进去煮起来的腰条肉，薄薄的片蘸上调拌好的蘸料，主要用做好的蒜泥，里面加上酱油，香油调味，白肉蘸一下，又辣又香，中和腻味。


    其实这些菜做起来简单又快，也确实都很具有东北特色，干脆，爽朗，份量还大。


    秋水娘家就在隔壁村，来一趟也很快。


    余国昌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人多，他把电动车停在大门口，搬着一箱苹果就进去了。


    余秋水站在一旁跟徐小溪说话，看到弟弟过来，“来了，放屋里去。”


    余国昌点头，他对姐姐家还是很熟悉的，迳直就搬了进去。


    徐小溪在厨房里帮忙准备备料小炒的，爆炒肥肠也是不能缺的，还要炖个猪蹄，上好色之后直接放到高压锅里，也很快，在准备调料起锅烀个猪头肉，之前都是买的人家摊上做好的。


    赵树志把猪头都是卖给人家摊位上了，今天下午就过来拉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他留了俩下来，到时候给帮忙杀猪的大师傅的。


    一般过来帮忙的大师傅都是随便选要猪的什么部位，俩师傅都要猪头。


    厨房里的一个大锅也烧上，今天烀一个，还能卖九个。


    烀猪头肉其实很简单，先用凉水来泡大料，泡过的大料味道会更浓郁，也更容易激发出来。


    猪头是已经剁开的，分了好几份，然后放到水里煮开后捞出来，锅里直接放冰糖炒糖色，糖色炒好，直接加水，再把猪头跟泡好的大料都放进去，这会加盐，味精，酱油，调味调色提鲜，也要炖上两小时。


    徐小溪看时间也差不多，不耽误十二点开始吃中午的杀猪菜。


    厨房里都嘱咐好，秋水就赶紧拉着徐小溪去堂屋里歇着，刚刚在旁边看着，还是第一次看她做饭，动作利落，做饭用料也很快，做起来事情也很认真。


    “我刚刚让我弟送过来一箱苹果，等下午你走的时候带回去，冬天多吃水果对身体也好。”乡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自家地里种的。


    徐小溪觉得她真的很客气，自己做这些也是应该的，毕竟这是合作。


    “谢谢啊，苹果确实很好吃。”


    秋水也高兴能给到她觉得好吃的东西，毕竟城里也啥都不缺。


    这会天上又下起了小雪，细细洒洒的，但也不耽误干活，肉都给拿干净的塑料给盖上。


    徐小溪到厨房里也忙活起来，炖好的老汤盛出来两碗，放凉备用，一会要倒进到血肠里。


    徐淮蹲坐在厨房里剥蒜瓣，今天需要的蒜比较多。


    厨房里烧着火热乎乎的，也不冷。


    徐小溪外面的羽绒服脱了，穿的围裙，慢慢的香味就从厨房里飘出。


    秋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跟在徐小溪后面，主要是陪着她，毕竟是来的客人。


    “嫂子，有酸菜吗？我刚刚忘记了。”


    今个家里本来就是打算要做杀猪菜的，都知道酸菜是必不可少的，“有，在大缸里，这是我提前俩月都腌好的，我妈过来教我做的。”她妈做饭的手艺好，腌的酸菜在好几个村里都有名。


    徐小溪出来打开大缸闻闻，确实很不错，比在超市买的强很多，直接拿个大盆把酸菜捞出来，要反覆洗干净，一会要放在老汤里煮的。


    十一点多，外面支的大锅里炖的老汤也已经好了，把里面的腰条肉跟大棒骨都捞出来放到盆子里，一会再切。


    小肠也都洗好了，下面就是调猪血，把放凉的两碗老汤放进去，再放调味的，直接搅拌，搅拌猪血能在瓷碗里有像挂鱼麟的样子，就直接灌肠。


    刚刚烧火的大娘姓张，在厨房里也刚刚熟悉起来。


    “扎着这口，漏斗就放在这口上。”徐小溪说着还手上捏着洗干净的小肠。


    这小肠来来回回的洗了好多遍。


    把猪血从漏斗里往里面直接灌，灌一节就用绳系上，这样全部灌好的肠要立刻放到外面的老汤锅里煮，不然里面的调料会跟猪血分开，这样的味道就不好了，煮血肠要全部大火。


    “用大劈柴来烧。”


    大娘就听着徐小溪的话，来来回回的忙碌，心里念叨，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做起来饭比她们这些几十岁的还要强，啥都懂得。


    徐小溪在旁边看着血肠，要不时的还要扎一下眼，给血肠放气，锅里的水也不能煮开，不然血肠会裂开，等到水开的时候再加水进去，不断翻滚，等到煮好捞出来，趁热直接上案板切开。


    软软糯糯，入口即化，一点腥味都没，很鲜很香。


    蒜直接在蒜墩里捣开，再倒上酱油加水，滴上香油，血肠可以蘸着吃。


    堂屋里也都开始忙着支开桌子。


    徐小溪把血肠切上两大盘。


    腰条肉也切成薄片，摆上盘子里，中间放的也是调好的蒜泥。


    拆骨肉是大棒骨上的肉直接撕下来，放上两盘子，离不开蒜泥。


    酸菜直接放到老汤里面煮，再放上切好的肉片，跟粉条，一锅炖出来，汤底浓厚，酸菜中和一下腻味，脆酸可口，红薯粉条吸满汤汁，大锅里热气腾腾，咕嘟咕嘟的翻滚，这会整个院子里就全是香味。


    最后把烀了两个多小时的猪头捞出来，分别切好，简单调味，摆上两大盘，软烂脱骨，带脆骨的地方又劲道入味，不腻不咸，味道都刚刚好。


    没一会功夫就摆满了两大桌子。


    大锅里直接热油热锅爆炒小菜，肥肠跟偏辣的螺丝椒，又辣又香，又炒了几盘子青菜。


    大盘子大碗已经全部摆满。


    甜品就直接用这个大红苹果做的拔丝苹果，苹果多，这一盘子的量也多。


    师傅跟帮忙的邻居都忙了一上午，这会十二点准时开饭。


    赵树志堂屋里也大，摆上两桌子也不挤。


    “都进屋吃饭，吃饭。”他招呼着大家伙，这还有好些也都是他的亲戚，等到晚上走的时候肯定也是再给些别的东西。


    徐小溪跟大娘们还有秋水坐在一起。


    两个大娘看着这满桌子的菜，闻着都香的，都馋那个老汤里面放的酸菜跟粉条，看着就香，拿起来筷子就夹了好多用碗接着，这会还有些烫，吃到嘴里真是惊讶，咋这么好吃，又香又脆酸，一点都不腻，红薯细粉全部都煮的软软的，吸满了汤汁，真好吃，里面的白肉后味居然还有些甜。


    “真好吃，秋水，这不愧是你们家合作的大老板，这做菜我看她弄到个时候快简单，吃的时候咋这么好吃。”


    秋水听见直笑，多有面子，她刚刚吃了一个白肉蘸蒜泥，更好吃，蒜泥的辣，配上白肉，味道就真的是刚刚好，香的很。


    “徐老板自己家开的店也都是限量，可忙了。”


    赵树志还给干活的师傅拿了酒，配上猪头肉真的越喝越香。


    “我给人杀猪也干了几十年，吃过好多炖的杀猪菜，做的这么好的，树志，就你家，这猪头肉比我自己回家烀的好吃多了。”大师傅边说边吃，他自己爱吃这一口，所以每次杀猪都是要的这个，回家自己做的，再配上一杯小酒，但没有一次这么好的，“你这跟人家老板合作肯定能赚钱。”


    赵树志是知道不宣扬的，客气道，“不赔本就行。”


    徐淮也是第一次吃这么多猪肉，他现在对小姨的崇拜又上一层楼。


    秋水吃着拔丝苹果没想到还能这么好吃，外面是焦脆的，里面的苹果又软糯又香甜，整块就是甜滋滋的。


    “好吃，这个好吃的。”


    徐小溪觉得今天的血肠灌的还行，吃着味道很正，还是猪养的好。


    两桌子菜不夸张的说基本上盘子里都全部吃完了，个个都吃的肚圆。


    下午就又要接着忙，猪就剩下两只了，再弄起来也快。


    徐小溪跟徐淮中午吃过饭也没多待了，就准备回家，徐池估摸着下午也要考完试回家了。


    赵树志下午就没那么忙活，赶紧把给徐小溪准备的东西都包好。


    “这是一箱苹果，还有猪蹄，我记得徐老板店里也卖的有猪蹄，正好店里也能用上，还有这一块肉，咱们卖给别人吃也是吃，自己肯定也更要吃上，都拿上，这个给我婶子带上。”他还分了一份给赵婶子，要不是她在中间牵线搭桥，也不能认识徐老板。


    徐小溪看着这么多东西，“太多了，苹果我拿着就行，肉就拿这一小块，别的留着卖钱吧。”


    赵树志可不管，他直接给搬到三轮车上，“我把你们送到路边，拦个出租车给送到家里，能拿的完的。”


    他今天可高兴，徐老板出手做这一桌子饭菜真的很好吃，也是长了大见识。


    赵树志开着三轮车把他们俩送到马路上，又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因为江县的出租车在城里跑着的多，一般不会到乡下来，所以等的时间久。


    下午赵家忙活完，赵树志也都把肉给盖好，又给帮忙的大师傅跟邻居们都送了肉，还有烟酒。


    余国昌是自己悄悄走的，他说不要就不要，来干活吃顿饭就行，姐家过的现在才宽松一点。


    余妈下午在家里给孙女做衣服，院子里搬了个四方小桌子，套的棉袄，今个做完，明天就能穿身上，儿子虽然比闺女小，但结婚早，闺女都一岁多了。


    “你回来了，你姐家咋样？”


    余国昌从电动车上下来，拿过来一个小凳子就坐下来，“我姐家可忙了，好多人来来往往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见到那个合作的老板了，看着很年轻像个大学生，但中午做了两大桌子菜，我听那一起吃饭的大师傅说，很正宗，但是真好吃，我中午吃的都撑了。”


    他想着那个味道，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余妈这就放下心了，她也想过去帮忙，但又怕给东西，“那就好，你姐日子以后能越过越好就成。”


    赵树志下午给送东西都送晕头了，回过头才发现弟弟悄悄走的，赶紧又给送过去一些，就算是丈母娘没来，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徐小溪跟徐淮到家两点多，出租车把他们送到家门口。


    这会雪还是下着呢，外面也没啥人，就听见刘奶奶家那只小狗在叫唤，刘奶奶现在养着狗看着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徐淮先把东西都卸下来，然后再往楼上搬，一箱苹果，两大块肉，还有一袋子猪蹄。


    徐小溪准备都给赵奶奶家分一半的，到家里把苹果拿出来一半，还有猪蹄跟肉。


    “奶奶，在家不？”


    赵奶奶这会在家里看电视呢，外面下着雪也不能出去溜跶，听到声音站起来开门。


    “回来了，咋提这么多东西？”她说着话侧了一下身子，让徐小溪赶紧进来。


    徐小溪给放到饭桌上，“这不是开始杀猪了吗？我去家里看看，这是赵哥给让我捎回来的，咱们两家分一分。”


    赵奶奶吃过这个苹果，是秋水娘家种的，很甜，“这猪蹄我也炖的不如你做的好吃，你留着吃吧，我们俩也不行，肉我要一块就成，留着包饺子，快过年，我们家人也都要回来了。”


    这肉纯香，做出来的饺子，再剁上些白菜好吃着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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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  ? 香脆可口的梅干菜烧饼配番茄鸡蛋疙瘩汤


    ◎“羡慕他们”◎


    徐小溪也没推辞, 把赵奶奶要的都给留下。


    “那猪蹄我在家里做好再给您端来，炖的烂糊的，保证您肯定能咬得动。”


    她说完才提着剩下的猪肉跟猪蹄回家。


    赵奶奶笑呵呵的把人送到门口, “那感情好勒，家里有啥缺的就直接来啊。”


    徐小溪点下头, 回家里把肉都分类放好, 看见这肉的色泽, 还是不得不感慨, 肉质真的肉眼可见的好，今天吃过一次更是难忘，她上辈子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主厨时，就是要求高品质的土猪肉，那会的供货渠道很多，想合作的供货商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哪家能提供这么优质的, 这到底是养猪人用不用心的, 切开一看肉, 要是真材实料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从柜子里翻出来上次刘奶奶家给的梅干菜, 一会去店里做梅干菜肉馅的烧饼，正好去炖汤。


    徐池这会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他们今天就考了一张试卷, 他竟然会觉得有些简单, 这次是信心满满。


    徐小溪收拾两份苹果提着给刘奶奶还有朱老师家送过去, 秋水是个实在人，这一箱子给的太多了, 还个个都圆润饱满, 红彤彤的, 估计要是搬出去卖着也不便宜。


    朱老师在家里织围巾呢，冬天闲着也是闲着，总是要给自己找点活干，这是这一代人独特的劳动品质，习惯性不太会让自己闲下来。


    “嗨嗨，开门去。”


    任嗨嗨很是听话，但去开门还要先把自己的动画片给暂停一下，然后蹬蹬的跑到门口，门把手都比她身高高。


    “哇，是小姨。”她葡萄般的眼睛像是突然间就亮了起来，仰着小脑袋，咧着嘴笑开。


    朱老师听见声音也放在手里的针线过来，本来还以为是老伴回来了，“小溪来了，快进屋来。”


    徐小溪摆摆手，“不了，朱老师，我今天去乡下，朋友给的自己家种的苹果，特别好吃，您尝尝。”


    她说着把袋子递过去。


    朱老师透过白色的塑料袋子一眼就看到了这大红苹果，她就爱吃苹果，咬着嘎崩脆，吃着汁水多甜甜的，大冬天的窝在暖气的屋子里，时间久了人就会觉得体内有火气一样燥的慌，吃点这凉凉的，特舒服，小溪这回回送来的东西都那么好，脸上的笑意一点都控制不住，忙接了过来。


    “哎呦，这，这我就不客气了，这么多呢，这品相也好。”


    徐小溪笑着点头，空出来的手，低头摸摸嗨嗨的脑袋，“客气啥，您这小菜园里的菜我们也没少吃。”


    朱老师压根没当回事，“随便吃，我们这家里人少，也吃不了这么多。”


    徐小溪寒暄两声正准备走呢，对门就突然间响起来剧烈的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哭声。


    朱老师也是紧皱了眉头看了过去，本来也是没打算管的，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但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是怕出事。


    朱老师忙把苹果放回到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就出来到对门去敲门，到底跟老黄站长认识的，这要是真的出了啥事，也不好。


    因为整栋楼烧的都有暖气，单元门口又有大门关着，虽然楼道里没家里暖和，但也不太冷。


    徐小溪站在朱老师家门口，她跟对方都不认识，也暂时不用过去。


    朱老师敲了一会门转头看徐小溪。


    “小溪，给王主任打电话。”这房子卖出去中间还是王主任牵线搭桥的，她是觉得这边的邻里关系好，住在一起多少能帮衬着。


    徐小溪拿出来手机就给王主任打了过去，简单的说了一下。


    王主任今个休息，家里刚刚把衣服晾晒上，接到电话赶紧就穿上外套出来，当年她孩子一直高烧自己手里缺钱缺药的，还是黄站长又是借钱找车跑前跑后的，才把孩子救回来，她一直都记着呢，总不能他人走了，茶就凉了，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能帮一些还是要帮的。


    徐小溪跟朱老师就在楼道里站着，里面也一直不开门，越是这样都越担心，俩人都不敢走。


    外面下着小雪，王主任骑着小电动车紧赶慢赶的过来，她跟徐池一起到的单元楼下。


    徐池看到小姨在这里还有些奇怪呢。


    “小姨。”


    徐小溪看他这会到家，时间正好，“你先回家，饿不饿？”


    徐池点头，中午在省里吃的那边的食堂，不太好吃，他早就饿了。


    “你先上楼，家里有苹果垫垫，一会跟我去店里，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徐小溪让他先回去。


    任嗨嗨也一直站在门口，但她是在门里面，探出个小脑袋。


    “姨姨，什么好吃的，嗨嗨可以分一点点吗？”


    徐小溪听见声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嗨嗨这么可爱，可以分好多。”


    任嗨嗨掂起来脚勉强伸手抱着徐小溪的腰。


    “我喜欢姨姨，以后嗨嗨长大赚钱给姨姨花。”


    徐池看她撒娇的样子，他也会赚钱给姨姨花，不用别人的，他才注意到小姨手里还提着一兜苹果。


    “小姨，这是给谁家送去的啊？”


    “你刘老奶奶家，对了，你正好跑着拐弯去给送去。”王主任已经在敲门了，在外面好说歹说的，眼瞅着要开门。


    徐池接过来就跑着出了单元门。


    这边黄老三家也终于开门了，开门的是那个小姑娘，才上初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王奶奶。”她认识王主任，还很熟悉，看到人就哭的更厉害了。


    任嗨嗨还好奇的往对门瞅。


    徐小溪站在对门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电视机也砸了，怪不得这么大的动静。


    王主任一进去就劈头盖脸的先骂人。


    “黄留军，你到底还想不想过日子，这折腾到啥时候才算是够呢，你们俩要是不想过就离婚，省得让你爹在地下也不得安宁，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好过了是吧，一直折腾。”


    黄老三的名字叫黄留军，他坐在板凳上双手抱着头，也是很难过。


    王主任叹了一声气，看向圆，“向圆，你有什么觉得他不好的地方告诉我，今个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咱们不过，这么又吵又闹又砸东西的，你让文文怎么办，她才多大啊，你看看她多瘦，我见她十次，有八次都是哭着的，她现在上初二，翻过来年就是初三，考不上高中可就不能复习了，你让她这么小的年纪去干什么啊？”


    黄文文听着这话哭的就更厉害了，她又高又瘦，校服裤子本来就大，这会裤腿更是显得空荡荡的。


    向圆长头发，鹅蛋脸，长的很好看，人在大家印象里也是上进的，太丢人，她都不知道怎么说。


    “婶子，我也不想说的，他老怀疑我在外面有人。”


    徐小溪听见这话赶紧上前一步到她家门口，顾不上别的先插上一嘴。


    “王主任，我先把文文领到我家去吧，你们再好好说事。”


    王主任才反应过来，连连应下，“是是，小溪辛苦你了，你先带着孩子过去吧。”


    徐池这会也送苹果回来，看一楼新搬来的家里都摔的乱七八糟的。


    徐小溪到进去黄家，伸手牵着黄文文的手，“先去阿姨家里玩吧，阿姨家里也有孩子，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黄文文哭的眼睛都肿了，她嗯了声。


    徐小溪带着他们俩一起上楼。


    一楼东户的门也给关上了。


    任老校长正巧回家也把嗨嗨抱起来进屋关上门，他是一向看不上那个黄站长的，所以对他家的事情也不爱管。


    “姨姨，别忘记给嗨嗨带好吃的。”


    她临关上门还不忘记喊着要好吃的。


    任老校长都无奈了，这个外孙女长着一张好吃的嘴，偏偏还嗅觉比任何人都好，谁家做的好吃的，她总是能先闻到香味的。


    徐小溪带着他们俩上楼，拿出来两个苹果洗干净，递给他们俩，“先吃个苹果吧。”


    徐淮在自己房间里，知道徐池回来赶紧出来，“徐池，你考的怎么样？”他问完才看到旁边还有一个陌生人，好像没见过。


    徐池咬上一口苹果，真甜好吃，“还好，应该不错。”


    徐淮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应该考的很好，他刚刚上网搜了一下，这次考试还很厉害，好像是如果能拿奖，可以直接被省城的重点初中录取，并且直接升省城的重点高中，江县一中再好，也是比不上省城里的重点高中，那边每年能上帝都清北的人都能保送几十人，而江县一高，保送算上能考上的，这几年每年平均下来也就八九个。


    他知道徐池就算是考上也不会离开江县的，因为由己度人，自己也是一样的，对他们俩来说，平稳的生活跟小姨在一起比什么钱或者是前程都好。


    徐小溪把肉跟梅干菜都拿出来，两个袋子。


    “我要去店里，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吧，咱们晚饭就在店里吃，我给你们做梅干菜肉的烧饼。”就是为了用店里的烧饼炉子。


    徐池听见这话就高兴的不行，“好，小姨我去。”


    徐小溪看黄文文那个苹果才咬了一口，不熟悉也不爱说话，不过小孩子相处起来就慢慢的会熟悉的。


    “那走吧，徐淮拿上衣服，咱们步行过去。”


    黄文文出来的时候也没拿外套，徐小溪给她找了一个自己的，她个子高，穿上自己的衣服也刚刚好。


    “文文，走吧，你爸妈这说事估计要到天黑。”


    她点点头，关于爸妈的事情，她确实不想听，总觉得很难堪，他们两个每次在家里破口大骂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感受，每次两个人同时在家她都害怕，害怕家里突然想起来的盘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只要在家都战战兢兢的。


    徐淮伸手提过来袋子里的肉还有梅干菜，走在前面，他提着轻轻松松的。


    这会三点左右，雪下的越来越大，真的如鹅毛一般。


    四个人走在路上说说笑笑的，一点都不觉得冷，到胡同里，外面竟然还有些人，不过大多数是带着孩子出来堆雪人玩的。


    何姐正在收摊，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又是周六日，也没有学生，干脆早点休息，看到小徐过来打招呼。


    “小徐老板来了，徐淮跟徐池也在呢，今个天冷。”


    徐小溪拿出来钥匙上前开门。


    徐淮跟徐池都喊了人。


    “是呢，我一会做梅干菜肉烧饼吃，你来拿啊。”


    她准备多做点，好不容易折腾一回，肯定要做的够吃的。


    何姐搬着东西手指头冻得有些疼，站在原地还哈哈气，手放在嘴边搓一下。


    “行，我一会忙完过去。”


    下着雪天就黑的早，到店里打开灯，她把外套脱掉，穿戴上围裙，开始炖牛肉汤，这个最简单，肉在保鲜层里拿出来，料包都是自己闲着没事的配好的，这边大火烧上，就开始和面，直接盛了两大瓢。


    然后就要剁肉馅，先把这五花肉切成大块，然后在案板上，两把刀一起来剁，刀跟案板发出的声音有序且好听。


    徐淮跟徐池一进来就知道要干什么活，虽然没客人，但小姨的习惯就是来就会用洗干净的布擦擦桌子，还要拖一下地，俩人分工干活很快。


    黄文文有些局促，然后就走到厨房里。


    “小姨，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徐小溪嗯了一声，“当然，你把葱给我择一下吧。”小葱一会择好切碎放到馅料里。


    黄文文立刻就蹲下来认真的剥着葱段。


    徐小溪看她认真的样子，如果自己晚年收徒，她还是很希望能收一个这样的，但做厨师其实有时候真的需要天赋。


    当年师父选自己说就是看到了天赋，不然他说还是会优先考虑男的，毕竟男的力气大，在厨房里能坚持下去。


    徐小溪当时听到这句话就心里暗暗较劲，一定要做的更好。


    徐淮忙完又过来帮忙剁馅，人多力量大。


    徐小溪把烤烧饼的炉子提前打来预热。


    徐小溪把肉馅剁好，然后梅干菜淘洗干净，切碎，跟肉馅搅拌在一起，葱花也放进到盆里，就馅都弄了一大盆，盐倒进去，土猪肉的香味就彻底出来了。


    小孩子熟起来特别的快，三个人这会都围在案板前面。


    徐小溪看面醒的也正好，拿出来和了一下，再擀成长条，切上剂子。


    “徐淮，你问问明柚跟张悬来不来？”她今天做的太多，梅干菜肉烧饼还是要今天做的今天吃完好，不然放着就不好吃了。


    徐淮点头，他到外面从外套里拿出来手机，在他们那个聊天群里发了消息。


    赵明柚正在家里苦写物理题，说归说，闹归闹，他认真学习的心一点都没变过。


    “好，好，我现在就到，马上啊。”他看到消息就放下笔，连带着换鞋换衣服的，跑的可快了，刚刚吃完烤肉就又有好吃的，这看来越临近过年好吃的也就越多。


    张悬也是，他已经错过烤肉，这个可真的不能错过。


    “奶奶，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去小姨家。”


    张悬奶奶在看电视，看孙子着急忙慌的，“你慢点，记得去人家家里要勤快一些，嘴甜一些，知道吗？”


    张家的教育之道一直都相对来说比较传统，张悬跟爷爷奶奶生活的时间比较久，也受到这一代人的影响，身上的踏实，懂礼貌，谦和这些品质会更明显。


    “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张悬奶奶看孙子关上的门，想着儿子儿媳妇也过年马上回来，到时候还是要提着礼物上门去道谢的，人徐淮家对孙子的帮忙可太大了。


    徐小溪把剂子擀成像包饺子一样的小圆饼，馅要多放一些，然后包成严实的小圆球，放在盘子上，每一个都这样，然后表面刷油，放着醒上十几分钟，柜子里的芝麻，从袋子里盛出来一碗，留着备用。


    吃饼要配汤的，冰箱里翻出来好几个番茄，鸡蛋，就做疙瘩汤，这个简单还快。


    疙瘩汤好喝的重点在疙瘩，面疙瘩要劲道嫩滑，而不是又软又面。


    徐小溪先把面粉放到盆里，然后加上水搅拌出来面絮，再加水搅拌放到一旁。


    西红柿跟鸡蛋都分别先准备好。


    “他们俩都过来是吧。”


    徐淮点头。


    徐小溪想着人多就多做点，冰箱里还有上海青也切碎，疙瘩汤其实是有荤的也有素的，梅干菜肉烧饼就是肉的，汤还是要清淡打底，喝起来酸酸的开胃，也更暖和一些。


    赵明柚跟张悬到店里的时候，徐小溪已经在擀醒好的梅干菜饼，里面的馅料比较多，面醒的到位，也就更劲道，擀出来的薄饼能看到里面的馅料，但又不漏，刷油的那一面拍打上了芝麻，然后直接就贴到了炉子里。


    其实梅干菜肉饼也可以放在平底锅里煎烤制，但炉子里用炭火烤出来的会更焦更香，而且皮更酥脆且不会腻，五花肉的油脂都被炭火烤出来，在高温的过程中反而浸到烧饼皮中。


    何姐也把家里收拾好才过来，一进到店里就闻到了香味，这咋会这么香啊。


    “徐老板，你今个做的啥啊？”她说着话站在小窗口里，店里外面还有好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她没见过。


    徐小溪一次炉子里能烤二十个，但做的多，估摸着要烤上好几次呢。


    何姐从窗口那边转到厨房里。


    “有啥需要我帮忙的没？”


    徐小溪这边已经起大锅准备炒番茄了。


    “没有，都忙完了，洗几个吃饭的碗吧。”


    何姐编起来袖子，她对后厨还算是熟悉，“外面那个女孩子是你家亲戚啊？”


    徐小溪热锅热油把番茄炒出来沙，“不是。”简单的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何姐听完就叹气，“大人吵架别当着孩子的面，这最不好了。”就大人那点破事，还真好意思在孩子面前开口。


    徐小溪锅里倒上热水，然后就等着煮开把疙瘩搅拌下去，然后鸡蛋挨着锅边浇上去，就差不多了。


    梅干菜肉烧饼她做的是薄薄的，所以烤制时间在五分钟左右就成。


    外面几个小孩已经完全能玩到一起了，说说笑笑的。


    徐小溪这边旮沓汤又加了一边水再搅拌，把疙瘩变的劲道光滑，倒进锅里，大火烧开搅拌，淀粉水勾芡，鸡蛋液倒进去，紧接着就是青菜碎，然后调味调色，盐，酱油，醋，味精提鲜，最后滴上香油。


    何姐开始盛疙瘩汤。


    徐小溪打开炉子，拿着钳子把梅干菜肉烧饼都挨个夹出来。


    土猪肉肥嫩，火把油脂都烤了出来，还在往炉子里滴呢，芝麻已经焦香，全部都夹出来放到托盘上。


    “来端饭了。”


    她冲着外面叫了一声。


    几个人都大步走了过来。


    赵明柚在厨房里都使劲吸吸鼻子。


    “好香好香。”


    几个人端饭还是很快地，但外面的饭桌，一张最多坐四个人。


    徐小溪跟何姐坐在一起，又多搬过去一把椅子放在边上的中间，正好他们五个也坐下了。


    炉子里还在继续烤制。


    徐小溪看他们五个坐在一起。


    “那个疙瘩汤做了一锅，喝完赶紧去盛。”


    赵明柚赶紧点头，他刚刚已经先喝了一口汤，酸酸的，上面还放了香油，颜色也好看，他能喝三碗吧。


    何姐拿了一个梅干菜肉烧饼，咬着这个饼还很有劲道，然后就是里面的肉，剁的不是很碎，有颗粒感，但是真的好香，整个饼都透露着香味，而且是越嚼越香。


    “真好吃，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梅干菜肉的烧饼。”她之前也吃过类似的包子，也有烧饼，但味道远远不及这个。


    赵明柚他们几个也是很震撼，因为学校也卖的有这个烧饼，还挺贵的，但每次去买都会排队，学校好多人都喜欢吃，可都没小姨做的好，又香又酥又脆，他也顾不上烫了，全部都大口开始吃。


    黄文文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她其实搬过来这几天都能闻到楼上做菜的香味，她爸爸不会做饭，妈妈上班很忙，所以经常都是买着吃，家里很久没开火了。


    酸酸的疙瘩汤配上这个烧饼真的好好吃，她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徐小溪就喝了大半碗的疙瘩汤，身上暖和和的，外面下的雪很大，店里又香又暖和。


    “烧饼吃完了吧，新一炉子的可以了。”


    六个人第一锅很快就完事了。


    赵明柚吃的是第二个，都快要吃完了。


    徐小溪把炉子里盛出来，徐淮到厨房里端，她把第三炉子的也给烤上，面跟调的肉馅都用完了，何姐刚刚就把用过的碗筷都给收拾出来，利落人。


    她从厨房里出来。


    何姐还在吃烧饼，“这个肉就是你做的熏排骨的吧，吃着可真香，我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猪肉。”


    徐小溪吃饱就坐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想起来熏肠的，这种方法是她去四川那边学习过来的，华国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做出来的熏肠无论是切开只上锅蒸，还是自己做菜用，都是特别的香。


    “是，很快了，估摸着后天就能熏起来，我还提前定了柏树枝还有柚子皮，橘子皮，熏肠准备做两个口味，肠准备做两种口味，辣的跟不辣的，辣的就是要炒大料，花椒辣椒，然后撵碎，再调味。”


    何姐家也是定了二十斤，虽然她跟徐小溪熟悉，关系也不错，但确实也走不了后门，众所周知大大方方能走后门的只有韩老爷子，今天程大娘见到自己还念叨的不停，话里话外说韩大爷太狡猾。


    锅里的疙瘩汤也全部都喝完了。


    张悬喝了满满的两碗半，吃了七八个烧饼，撑得这会在打嗝。


    徐小溪做的本来就多，剩下的还有好些，给他们每个人装了一小兜。


    “张悬，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吃，晚上再烧个汤就成。”


    张悬双手接过来，“谢谢小姨，我奶奶肯定特高兴。”


    赵明柚也有自己的那份，故意阴阳怪气的开口，“我爸这下子不用吃外卖了。”


    黄文文站在一旁心里特别羡慕，徐淮跟徐池是没爸妈的，但他们真的好幸福，小姨对他们很好，他们还有很多朋友。


    临近年关，好些店也不能送外卖了，都要提前关门过年，江县人民还是很喜欢过年的，都提前大半个月开始准备，无心工作的。


    后厨里徐淮带着他们几个都收拾好，才锁上店里的门回家，这会都有四点多，天彻底黑了下来，平常六点才定时开的路灯，今天亮的也格外早，到单元楼下的时候，王主任还在跟朱老师站在一起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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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  ? 腊肠腊肉腊排骨进行时


    ◎“你也一样，徐淮”◎


    王主任眉头还紧紧皱着, 手插在上衣棉袄的兜里。


    徐小溪带着三个孩子走近就听到王主任的话音，什么配不配的。


    朱老师是正对着他们的，看到他们过来招了招手。


    “小溪回来了, 没骑车啊，我看这雪下的就大, 骑车去还不安全呢。”


    下了大雪俩小时, 这路上就全都是积雪, 有些是车碾过, 把雪压的结实，明天早上就会结冰，路就更难走了。


    徐小溪过来笑着点点头，她跟黄家也不熟悉，所以对黄家的事情一字都没问，手里提着的好几袋梅干菜肉烧饼，是提前在店里分装好的, 原本就是有给朱老师家的一份的, 递给朱老师。


    “我走的时候嗨嗨跟我说的, 别忘记给她带好吃的, 刚刚出锅的，系着口这会还热呢。”


    照旧是用油纸包着的, 又拿过来一袋给王主任, 幸好这次是真的做的够多。


    王主任可稀罕小徐同志做的东西了, 她都觉得小徐同志在帝都的时候肯定是大酒店里的厨师, 虽然她没吃过多少样式的菜，但好吃多少的程度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哎呦, 谢谢小徐, 我这晚上烧点汤这么一配就能吃了。”


    徐小溪手里还有给刘奶奶跟赵奶奶的, 让徐淮跟徐池分别去送，这会虽然不下雪了，但也冷，站着跺了跺脚活动一下。


    黄文文看徐淮跟徐池都走了，她看近在咫尺的家，有些不想回去，但那是她的家，又逃不掉，在旁边小声的开口。


    “小姨，我先回家了。”


    徐小溪能看出来她的害怕，但也没办法，点了下头。


    王主任往前走近一步拉着她的手，这个孩子长得跟她爸妈都不一样，倒是有些像老黄站长，“你爸妈已经劝好了，如果他们再吵架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跑出去，别管他们。”说完还叹了声气。


    徐小溪把给她准备的那份也递过去，“拿着吧。”


    “谢谢小姨。”黄文文接过来，手心里握着温热的袋子，看着小姨，她突然间有些憋不住的想哭，怪不得徐淮哥的同学们也这么喜欢小姨，她也很喜欢，是特别喜欢，转过身慢慢的走回去。


    王主任看黄文文回去也心里不落忍。


    “劝不动，俩人估计就是要离婚，黄留军非要怀疑向圆外面有人，我看就是那窝囊废的心思发作，眼看着向圆自己越来越优秀，自己还没啥变化就开始起疑心，指不定离婚就好了。”


    徐小溪听到这个情况，觉得还不如离婚了，这样还能一干二净，说不定相处见面还能客客气气的。


    “王主任，我先回去了。”多站这么一会就冷的不行，活动起来的时候倒是暖和一些。


    王主任跟朱老师也是要回家，天黑又冷的，要不是这回事也不太想出门。


    赵明柚提着梅干菜肉的烧饼回家就看到他爸煮了一碗的方便面，里面不仅放了煎蛋，还有青菜，看起来还是很有营养的。


    “爸，我回来了。”


    赵爸头都没回，只看着电视上的球赛，媳妇学校有课，儿子不在家，他一个人怎么迁就怎么吃。


    “哦。”


    赵明柚换好鞋走到客厅，把梅干菜烧饼放到他的面前。


    “小姨说做的多，让我带回来的，你要是不想吃就放着，等我饿了，我还吃。”


    赵爸注意力瞬间就从电视上移到了面前的油纸袋子，“吃，吃，你去店里还吃的啥啊？”他边说边手上给自己拿出来一个梅干菜肉的烧饼。


    赵明柚回到自己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喝的疙瘩汤，番茄鸡蛋的，里面的疙瘩做的真好吃，我喝了三碗。”


    赵爸这会已经在大口吃烧饼了，是真的香，这个肉香的狠，应该就是要做熏肠啥的吧，他们也是登记在册要了二十斤。


    “你喝三大碗？唉，你真是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给你妈不给你饭吃呢？”


    赵明柚准备去洗漱，他还有一张英语试卷没写呢，听到这话就开始胡说八道。


    “差不多吧，我都是我小姨养大的。”


    赵爸已经不理他了，自己直接大口吃饼，好多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了，这个真香啊，薄薄的饼上浸满的全是油，吃在嘴里是满口留香，又吃上一口煮的泡面，什么错觉，总觉得这两样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饭桌上。


    张悬也把烧饼带回家，他奶奶跟爷爷正坐在餐厅里吃饭呢，他们俩晚上就烧的简单的米汤，炒了一盘子土豆丝，然后就是一瓶酱豆。


    “奶奶，这个是梅干菜肉烧饼，小姨今天下午做的，特意给带回来尝尝的。”


    张悬奶奶连忙给接了过来。


    “真的啊，哎呦，还想着我们呢，老头子，你尝尝。”


    张悬奶奶对徐淮小姨虽然还没见过面，但都已经很喜欢了，这个姑娘做事大气，也有能力。


    “你还吃点不？锅里还有米汤。”


    张悬摇摇头，“我不吃了奶奶，您跟爷爷吃吧，我看会电视。”


    张奶奶拿出来一个椭圆形的烧饼咬了一口，这个猪肉用的好，像他们那会在生产队的时候，过年都会杀猪然后分到每家每户，那会的肉少，过年包饺子都不敢用完，但就那么一点肉，剁馅包出来的饺子就多香的流油。


    第二天一早，徐小溪起来到店里六点多，徐淮跟徐池在家里还没睡醒，徐淮也就两周过一次星期的时候才能睡个懒觉，但早上也就八点多起来会看看书。


    徐小溪在店里七点多接到了赵树志的电话。


    “徐老板，今天上午这肉就已经运到城里，我也找的工人开始剁肉，是在我朋友做食品加工厂的地方，他们临近过年停工了，下午大概能把第一批剁好的肉给你送过去，你看你那边能成不？”


    徐小溪这边也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肠衣，柏树枝，都跟老板打电话就能送到位。


    “行，我这边没问题。”


    她估计着明天开始店里就暂停营业，只先做熏肠熏排骨还有腊肉了，具体情况还要看操作的时间，今天的货都备好了只能开卖，顺便拿出来手机给安装桩子的师傅打电话。


    “行，中午到就行，我在店里等着。”


    她要把厨房后门的一片地方都安好桩子，再架上架子，上面盖上一层板子，这样既能通风又能遮挡雨雪。


    八点多，徐淮早上起来洗漱好，还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就带着徐池到店里，他知道今天小姨就要忙起来，估计在店里也来不及吃饭，他们俩到的时候店里正是上人的，帮着报菜名跟上菜，还能洗盘子，收桌子。


    徐小溪看他们俩来帮忙，自己倒是松快很多，只负责后厨就行，一直到十点半，店里的除了留下来的自己要吃的饭菜，都卖完了，她才从后厨出来歇了口气，站着端起来一大杯热茶一口气喝完了，身体靠在前台，看店里还坐着的大家伙，今天天气晴，但很冷，比昨天下雪还要冷，老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


    “明天估计就先暂停营业，我要开始制作熏肠。”要先炒料，然后碾碎，腌制，加工，然后再熏烤晾晒，都要时间。


    程大娘跟魏大爷听到后半句虽然开心一点，但已经开始想从现在到过年后开业，他们要吃啥了，说实在的每天在店里吃都习惯了，还换着样子吃，那么多道菜怎么吃也吃不烦，但是吧，就小徐老板一个人，让她什么都干，她也顾不上。


    “那啥，中间不忙的时候能开业吗？”


    徐小溪想着点头，等到一切都腌制好，上火开始熏的时候，她就只用照看火的大小，要翻看，通风之类的，也就不忙了。


    “可能也就一周，店里是开到小年才关门呢。”


    其他人也就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何姐也赶紧在群里通知大家伙，免得以后跑空，瞬间群里就炸开了锅，好些今个都没来吃，想着明天呢，然后就乱发消息。


    “也是，咱们还要等腊肠腊排骨呢，好饭不怕晚，等等就等等。”


    “那要是啥时候或者某天能开门，记得告诉我们，或者我觉得只卖面条也行，我们大冷天的去店里喝完面条，晚点做，我们中午去吃不耽误的。”


    何姐看到群里这位大娘说的也觉得有道理，她直接在店里念了出来。


    “徐老板，你觉得成吗？”


    徐小溪先想了一下，“也行，做牛肉面也不费劲。”就中午卖，早上也不急着来，醒着面然后擀好，来人下锅煮就行。


    程大娘看小徐答应下来，开了口，“能再多个窝窝头吗？”


    徐小溪听见这话无奈的抿嘴笑笑，“大娘，不行了，就只能有牛肉面。”窝窝头就费劲了很多。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岳爸上午从店里回家以后，还在家庭群里发消息，说店里的事情，他运气可真不好，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地方吃饭，结果也没吃几顿啊。


    岳老师今天休息在外面跟朋友去了大棚摘草莓，看到消息还笑了起来，这人一开始嫌弃的是他，现在抱怨着吃不到嘴里的也是他。


    等到店里人都走完了，徐小溪中午煮了三碗面条，还夹了两个炖的烂乎乎的猪蹄放到盘子里当做菜。


    十一点多，安装师傅过来，因为装的也都是简单的架子，所以半个小时就给弄好了，棚子弄的简单，这就刚刚好。


    徐淮跟徐池帮着把店里收拾干净，徐小溪已经支上一大锅在炒腊肠的大料了，里面放花椒辣椒盐，炒好以后再碾碎，到时候就直接放到肉馅里搅拌好，灌到肠衣里。


    肠衣是要用猪小肠来做的，要薄厚匀称，她是直接找的宋老板买到的，也是他给送来的。


    徐小溪中午炒完料他正好送来。


    宋老板骑着个电动车来的，一大捆放进大袋子里，到门口就喊了一声，“徐老板，货到了。”


    徐小溪听见声音就赶紧从后厨出来，“辛苦宋老板了，给我放到后面厨房的大盆里就行。”她都准备好了大盆，里面放的是盐水，虽然买的时候就跟人家要求的肠衣是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但她自己还是要再清洗几遍的。


    宋老板是临近过年，自己摊子上的生意也好，家家户户过年谁不吃肉。


    “好。”


    徐淮跟徐池在店里今天一直在帮忙。


    徐小溪拿出来手机看看时间，“你们俩回家吧，徐淮你下午还要去上晚自习，徐池你回家休息，看看书，晚上抽屉里有钱去买点饭自己吃，我弄好就回去。”主要还是看赵树志给送过来多少肉馅。


    徐池摇摇头，“我不走，小姨，我在店里陪着你。”


    徐小溪知道徐池的性格的，也没多说什么，只看看徐淮，“那你回去吧，洗个澡，换上衣服，去上晚自习。”


    徐淮嗯了声，他也确实是要去上晚自习，“好，小姨，那你注意身体，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到点就赶紧下班回家。”


    徐小溪笑着点头，“好，放心吧。”做肠最累的活其实前面已经完成了，后面到她这里也没啥了，顶多是搅拌馅料，也不麻烦。


    宋老板把肠衣直接给倒进去，从厨房出来，“徐老板，都弄好了，帐也记上了，咱们过几天一块清。”说完就大步往外面走，骑上车就走，现在都忙的不行。


    徐小溪嗯了声，等会柏树枝送来直接卸载后面搭建好的棚子里就成。


    这后院的地还是何姐家的，所以占着也没事。


    何姐摊位上还是挺忙的，今个周日天还晴，小孩多。


    下午两点左右，赵树志开着车把剁好的肉馅送过来，肉馅都是剁好放在干净透明的盆里，上面用盖子扣得好好的。


    盆里的肉还是很沉的，跟赵树志一起来的是余国昌，秋水的弟弟，俩人一起抬着。


    “徐老板，这肉馅放到后厨里吗？”


    徐小溪点头，她上前看了看，是按照她的嘱咐剁的，做肠是要肥瘦相间的肉，瘦肉是猪腿臀肉，肥肉是用的猪背上的，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在一起，这样的香肠做出来才能香而不腻。


    “好的，都放到这里就行。”


    赵树志跟余国昌总共抬过来四大盆，厨房里放不下的就放在了后面院子里搭建好的大棚下面。


    余国昌跟徐小溪并不认识，干完活站在店里看了一圈，然后就不多话的站在一旁。


    赵树志把账本拿出来递给徐小溪，“这是今天过的秤，车上还有排骨，也是根据你的安排切成的大概一块五斤，五花肉也是，大小的块，我们拿尺子量着切的，跟排骨斤数一样。”


    徐小溪接过来翻看了一遍，一天下来就能有差不多两头，排骨跟五花肉都是切好的，她再过上几遍水，直接把料倒进去腌制盖上就行，“好，都抬进来吧。”


    排骨跟五花肉都是现成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做腊肉最好了，熏制好以后切成片，上面的肥肉变成了质地透明，瘦肉色泽浓郁，越嚼越香，现在第一步就是腌制，腌制好才能系上绳子上架子熏烤。


    赵树志跟余国昌把肉都搬下来后也就赶紧开车走了，那边还缺不了人。


    徐小溪先把排骨跟五花肉都腌制好，然后最后在弄腊肠。


    徐池在店里还能给她帮忙干活，关上店里的一扇门，只开一个，透个气，何姐不忙的时候也过来帮忙。


    一下午忙起来也是很快的，到五点多后面的架子上都已经挂满了。


    肠是按照大概十五厘米一根来系绳子的，个个都圆滚滚的，里面的肉都是真材实料。


    何姐在帮忙晾晒的时候都感叹，她刚刚可是亲眼看着，配料不能再干净了，里面的肉可都是实打实的。


    “徐老板，我觉得我要的太少了。”这么好的东西一年也碰不上两次，这架子上放的满满当当的，华国人还是很喜欢看丰收的场景，无论是秋季的，还是现在，就这么只看着都能从心底里生出无限的希望。


    她戴着手套把盆里的腌制的排骨的跟五花肉也都盖好盖子，徐老板说要腌制三天，然后再上火烤制。


    徐小溪外面棚子下面放上几个板凳，中间放上板子，这样后面再来腌制的排骨都能做好标记，可以分辨腌制时间的长短。


    下午五点多就把今天送来的全部都弄完了，徐小溪觉得是挺快的，也是主要在赵哥把前面的准备工作做的多。


    “是养的猪肉太少，明年吧，明年会多准备一些。”


    何姐想着这二十斤估计都不够过年几顿吃的，她跟葛前进过年要回老家，大哥大嫂一家也会回去，二十斤两家一分，就没了，家里孩子姑姑回娘家还要做一大桌子饭菜，还要炒，估摸着勉强撑过大年初一，她大年初二还想回娘家的时候带点，难办。


    “徐老板，价格差不多能定下来吧，要是有人嫌贵不要，我先提前跟你说，我们家都能包完。”她也学韩大爷，提前预定。


    徐小溪给她倒上一杯茶，笑着应下，“行，放心吧。”


    何姐这才满意下来。


    徐小溪中午也给供货的老板们分别打了电话，先不用来送货，她在菜市场里看了一圈，正宗土猪的肉价是二十左右一斤，排骨相对要贵一些，三十一斤，而制作好的腊肠跟腊肉会在这个基础上价格会高一些，临近年关，什么菜都在涨价。


    具体的排骨多少斤跟猪肉多少斤，到时候卖的时候现场上秤就可以了，还是要叠加一下成本的。


    “走吧，徐池，咱们回家。”


    徐池下午在店里跟着跑前跑后的忙，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不过明天不用早起，九点到店里不耽误炖汤就行。


    不过腊肉的事情也就忙了一星期就算是全部都腌制好，后面院子里挂满了，可以熏烤的也已经开始熏上，剩下的还有昨天刚刚腌制好的。


    徐池跟徐淮都已经期末考试完了，分别放了寒假，不过每个人也都领取了寒假作业。


    放寒假的当天下午，徐小溪接到岳老师的电话。


    “徐池这次拿的是第一名，他真的挺厉害的，这次的竞赛是省级制的，那边的人也问我，想跟徐池的家长见一见，好几个省里的重点初中想邀请徐池过去上学。”


    这会徐淮在店里帮忙打扫卫生呢，他上午领完试卷就抱著书直接来店里了，知道小姨这几天忙不过来，他早就想回来帮忙了。


    徐小溪穿着围裙站到店外面接的电话。


    “省里的学校啊？”她说着这话看了一眼在店里跟在他大哥后面的徐池。


    “是这样的，只要徐池能过去，生活费什么的学校都全包，还会给到家里五万的奖金。”岳老师直接就说完了，这是那边对接的学校都能给到的一个保证，徐池是个好苗子，他不仅仅在竞赛方面，学校考虑的也多，初中学校的宣传是看上重点高中的人数，以及中考的第一名出自哪里，高中宣传的就是高考状元。


    徐小溪不在乎钱，她理解了师父说的那句话，只要她愿意做一件事情，即使是砸锅卖铁也可以供，她现在也一样。


    “我跟徐池说一下，尊重他的选择。”


    徐小溪这边挂了电话，就在外面站了这一会就冻的不行，昨天是腊八节的，在家里还煮了八宝粥，她正准备回家里，对面何姐就提着一袋子东西过来。


    “徐老板，这一袋子是给你家的，蒜瓣，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做腊八蒜吗？我婆婆今年地里的蒜种的多，今年蒜的价格还低，留了好多，这是给你的。”


    徐小溪接到手上提了一下，这得有五斤多了。


    “太多了，我也用不完。”


    何姐刚刚提过来就累的有些喘着气，摆摆手，“不用，你留着来年当蒜种也行的，葛前进入冬的时候接的活，每次中午的饭都是在你店里买的，你回回米饭给的多，菜也给的多，我都知道，跟姐别客气啊。”


    徐小溪笑笑，“咱们是邻居，这不算啥。”她觉得都是举手之劳，干活总得吃饱吧，男的饭量大。


    何姐也着急回家，今天心情也特别好，“我家闺女来了，这不是放假，一会我带她去商场里逛逛，给她买新衣服穿。”


    徐小溪哎了声，提着一袋子蒜进店里，她这也要选个时间带着他们俩去买衣服。


    现在这胡同里全是熏肉的香味，整个胡同的邻居们都买了腊肉，个个都等着呢。


    徐淮刚刚把一袋子垃圾提着送出去，原先腌制肉的盆子也都洗干净，个个都摞在一起，明年还能用的。


    徐小溪把蒜瓣放到桌子上，“徐池，徐淮，你们俩来一下。”


    徐淮擦擦手从后面院子里出来。


    “小姨。”


    徐池过来坐下。


    徐小溪倒了一杯热水捧着先暖了下手，看着徐池笑笑，先鼓了掌。


    “咱们首先要先恭喜徐池竞赛得了第一名，刚刚你们岳老师给我发消息了，说省里有好几个重点的初中学校想邀请徐池过去，徐池你想去吗？”


    徐池没任何迟疑的摇头，“我不想，小姨。”语气很斩钉截铁，他不想离开这里。


    徐小溪没说钱的事情，她只想让徐池不被外界的任何事情影响做出选择，意料之中。


    “好，不去就不去，那收拾一下关门回家，今天都放寒假了，回家给你们做好吃的。”


    徐池本来还紧张，以为小姨会劝自己去呢，听见这话严肃的小脸立刻就笑了起来，露出小虎牙，高兴的从板凳上站起来去厨房，“我还有几个碗没洗。”


    徐淮看徐池去了厨房，又转过头看小姨，想了好一会才开口。


    “其实可以让徐池去的，小姨，他很听你的话，你说让他去，他会去，长大以后他会理解的。”


    徐小溪嗯了声，“可是如果让徐池去省里上学，他是不是又回到从前的日子了，徐淮，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比学习，前途更重要。”说完又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一样，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徐淮理解了小姨的意思，“我知道的。”


    徐小溪忙了一周都没他们俩做什么好吃的，基本上都是给钱去外面吃，她自己也是。


    “晚上回家给你们蒸肠粉吃？里面可以放牛肉，虾仁，玉米，你们回家自己选。”


    广东肠粉有两种，抽屉式的跟布拉肠粉，两种的口味不同，吃的配料也不同，她回家准备做布拉的，这种方便简单，不用什么工具都能做。


    肠粉要求薄而不烂，入口即化，里面的配料可以放玉米粒，虾仁，酱汁也有甜的，跟辣的，各有各的风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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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  ? 又薄又软的虾仁肠粉（复制粘贴的时候漏了几百字）


    ◎“我能住在你家吗”◎


    徐淮到后面拿过来拖把, 他要把饭馆前面的地给拖了。


    徐小溪拿干净的抹布擦桌子，三个人各忙各的。


    “小姨，我来了。”陈耳东突然间就出现在店门口, 人特别欢快，毕竟不用上学, 寒假作业也不用管。


    徐小溪还被他吓了一跳, 手里拿着抹布笑着看他招招手, “快进来吧, 外面冷不冷啊？”


    陈耳东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还戴着一个毛线帽子，摇摇头，一点不冷。


    “小姨，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


    徐池刚刚把洗好的碗筷都收好，放到消毒柜里, 出来都听到这句话, 有些无语。


    “昨天下午, 小姨在学校门口接我的时候, 跟你不是见过吗？”


    陈耳东压根不接他的话。


    “小姨，我来擦桌子吧, 我最会擦桌子了。”说着就要拿过来徐小溪手里的抹布。


    徐小溪没给他, “你跟徐池玩吧, 一会一起回家, 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你这穿的衣服别弄脏了。”冬天的羽绒服洗的次数多了就容易不暖和, 他这羽绒服还是浅色的。


    陈耳东猛地吸气, 就闻到了腊肠的香味, 他吃过很多次的腊肠砂锅饭，焦焦的米饭，咬一口都流油的腊肠，还一点都不腻。


    店里收拾干净，徐小溪又到后面院子里看了一下第一批熏烤上的腊肠腊肉腊排骨，基本上每天她在店里都会进行熏烤，这样会更入味，到下周就能先后寄出去了，这里面定价最贵的是腊排骨，八十五一公斤，四十多一斤，现在临近过年正常猪肉的排骨也是二十多一斤，土猪的会更贵，更别说加工下来的腊排骨了。


    她跟赵树志都觉得这个价格合适。


    徐小溪到棚子里面仔细挨个检查熏制的情况，徐池跟陈耳东俩人站在门口并排站着。


    陈耳东刚刚是闻到那个香味，这还是第一次到后面院里看到这么多的好吃的，他震惊的两只眼睛都瞪的圆溜溜的，挂满了啊，全是肉，好香好好吃。


    “怎么样，我小姨厉害不？”徐池特别骄傲，这是他小姨哎。


    陈耳东转头看他一眼，“我知道，我知道我小姨很厉害。”他特别得意，这也是他小姨啊。


    徐池压根不想跟他说话。


    徐小溪检查完之后才放下心，棚子里的香味会更重一点，有些腊肉才熏制两天，变化都很大，也是这个环境好，又能保证通风，熏制的时候把周围围上，还能保证入味的效果。


    “没什么问题，咱们回家。”她上午出来到店里的时候就把糯米泡上了，回家打成粉，调制一下就好。


    店里都规整的干干净净，徐小溪在门口锁门。


    徐池跟陈耳东又不知道因为什么问题，在胡同里追逐打闹起来。


    徐淮年纪比他们大，只站在一旁笑看着他们，还不忘嘱咐两句。


    “路上滑，慢点，别摔倒。”


    徐小溪把大锁嘎哒一声锁上。


    何姐对面的摊位上邻近过年就更忙，不管是小学生还是初中生都放假了，销量最高的还是辣条，小孩手里的零花钱多了辣条都是成袋的买，一袋才两块钱，里面二十片，何姐还会给便宜，收一块九。


    “回去啊，我看你家今天是又热闹了。”何姐穿的特别厚，她要在外面坐着一天，手里还拿着一个暖手宝。


    路边的雪没扫干净，脚踩上去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徐小溪到边上把电动车推出来，“是呢，都是来帮忙干活的，后院的肉都已经熏上，先把人家外地要的给邮寄过去，剩下的就是咱们的了。”


    何姐可是高兴，“那行，我跟你说，这胡同里每天都闻到你那院子里的香味，上午还有一个住在南边的大姐过来问，说听说咱们这边卖腊肠，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跟她说得等明年了。”


    徐小溪把手套还有口罩也都戴上，风吹到脸上跟刀割一样。


    “明年会扩大生产的，放心吧。”


    何姐点头，她信，明年家里非要个百十斤不行，昨天晚上跟大嫂视频，说起来这肉的真材实料，香的人迷糊，大嫂当下就问能不能拿个一百斤，哪里有一百斤，老天爷勒，二十斤都不知道是怎么弄到手里的，大嫂也想回娘家的时候带一些，毕竟这是自己亲眼看着的，肉是好肉，味道还好，也用不了多少钱，再说大过年的，多贵都不觉得贵。


    “你们赶紧回家吧，我看再过一会就都要嚷着饿了。”


    徐小溪骑上电动车应了一声。


    徐淮中午是直接从学校过来的，骑的有自己的山地车。


    “你们俩过来，一个前面一个后面。”前面的得蹲下来，不然太高带不了。


    徐池把后座让给了陈耳东，反正到家里也近。


    今天不下雪，路上一些被碾结实的雪地也都清理干净了，都是环卫工人拿着大铁铲都一点点铲掉的，不然不仅仅骑着的时候容易打滑，人走在上面都要小心的。


    徐小溪带着他们到家里都不到十分钟，“下来吧。”


    徐池蹲在电动车前面腿都麻了，下来还缓了好一会。


    徐小溪把电动车停好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们三个先上去吧，我接个电话。”


    徐淮手里有钥匙，他抱上自己的书本上楼，徐池跟陈耳东跟在后面。


    “喂，岳老师。”


    岳老师这边也是被省里的几个学校催的紧，大家想的都一样，事实就是如果徐池的水平一直这么维持，等不到高考就会有清北来抢人，都一样的。


    “徐池小姨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是想问问徐池怎么想的，那边也是想要个结果。”


    徐小溪如实说的。


    “他想在咱们江县读书。”


    岳老师其实有猜到，徐池过去的经历她也多少了解一些，她其实也觉得在家里会更好，徐池有家人的陪伴，看着比几个月前人都开朗了很多，“好的，那我就这么跟他们说了。”


    “谢谢岳老师。”徐小溪笑着道谢。


    岳老师挂了电话才赶紧回过去。


    江县一中校长这会正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就是这次竞赛，我们六一小学的徐池同学拿到了第一，我省里的朋友说，他们都在抢人了，第二，第三的学生，都已经确定了省里的学校，就第一没定呢，据说还给钱，唉，你们那个谁在六一小学有人脉能联系到徐池的家长，咱们必要时候也是要有必要手段的，再说了，这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的。”省里太过分，抢人都抢到他们的地盘里了。


    校长戴着眼镜，由于在学校任职的时间越久头发也变的越少。


    周老师听着这个名字都熟悉，徐池？是徐淮的弟弟吗？他去年的时候好像还见过，徐淮跟自己请假的时候还说要带弟弟去打针？


    诺大的会议室里都很安静，大家在六一小学有认识的，但也并不太熟。


    “校长，我好像认识徐池，徐淮的弟弟就叫这个名字。”


    校长知道徐淮，是初三阶段进步最快的学生了，这次期末考试已经到了年级第五，进步是真的快，下半学期系统复习以后，说不定会到第一，他想到这里就看向了一班的崔老师。


    崔老师也感受到了这个眼神，这事情也不能怪他吧，那个学生是个例外。


    校长也没时间跟他说这个事情，只能抓紧时间跟别的学校抢学生。


    “那你看看能不能跟徐池本人联系上，咱们也要抢一下，虽然跟省里的学校比着也没啥优势。”


    他对自己学校的认知还是很清醒的。


    周老师又举了手，特别直白的开口。


    “校长，这个如果我人挽留下来了，明年就我轮值初一的重点班，徐池能直接分给我吗？”这活不给点好处，那要怎么干？


    崔老师冲着周老师翻了个白眼，老奸巨猾，这不公平啊。


    “校长，这有失公平。”


    校长看看这俩人，沉默了一会，“行，周老师，你能把学生挽留下来，就算你的。”


    江县一中重点班老师按照今年的规定都是三年轮换制，这个规定是今年刚刚组建重点班的时候发布的，这样也能激发老师的积极性，而且好的老师跟班带学生，有利于对学生的照顾。


    会散了。


    周老师出了会议室就拿出来手机直接给徐小溪打了电话。


    徐小溪这边是刚刚挂了岳老师的电话。


    “周老师好。”她先问好。


    周老师也是先寒暄上两句，“徐淮的成绩又进步了，还是很期待他明年的表现的，对了，还有个事情，那个徐池竞赛是不是得奖了，我先来恭喜你啊。”


    徐小溪踢了一下地上的雪，笑了笑，“嗯，是，谢谢周老师。”


    周老师又咳咳两声，这事说归说，还是挺难开口的，毕竟自家学校条件不咋地，县级的跟省级的没什么可比性。


    “我想问问，咱们徐池还打算在江县读一中吗？”


    “嗯，是呢，我想明年要是升到一中，如果能到周老师班里，我也会更放心。”徐小溪说的是实话，就看自己不在江县的那初中两年，徐淮是一直得到周老师的照顾，原主也没给周老师送什么礼物，什么逢年过节的祝福也没，由此可见他是很好的老师，不管是徐淮还是徐池，她都十分放心。


    周老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都笑了起来。


    “是吗？哎呦，真是谢谢你的认可，好，你放心，徐池来咱们一中，我要求让他分到我班里。”后面保证的语气很是斩钉截铁。


    徐小溪是很感谢周老师的，“那真是太好了。”


    周老师这边完成任务也挂了电话，喜滋滋的就往学校重点班主任群里发消息。


    “徐池那边已经沟通完了，他家长是答应让徐池来咱们学校的，还说觉得让我带会更好，哎呀，其实这都不重要，还是家长对我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群里的老师发各种恭喜的表情包，然后就默默关掉了这个群，听他在这里显摆吧。


    崔老师更是疑惑，咋这么轻松呢？就是因为徐淮吧，真是步步错，步步来不及。


    校长直接在群里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包，然后就是一段长达六十秒的语音，除了周老师没人点开详细听。


    徐小溪两个电话把徐池初中的事情算是先提前定了下来，把手机放到兜里，外面站这么一会有些冷，打开楼道的大门进去，就看到黄文文拿着一本书坐在楼道的拐角处。


    “文文，你忘记带家里的钥匙了吗？”


    黄文文看到小姨摇摇头，“我妈在哭，我就出来了。”


    徐小溪下意识看了一眼东户，然后走过去拿起来她手里的书，“别在这里坐着了，门一开一关的，多冷，上阿姨家来吧，我正准备要做饭呢，吃过饭再回家。”


    楼道里虽然有暖气管也能热一些，但这会都四五点了，天要黑透，很冷的。


    黄文文拿着垫在地上的书包，跟在后面。


    徐小溪到家里都不用敲门，他们俩门没从里面关上，还是家里暖和，她把外套都脱了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徐淮，你们几个要写作业还是帮忙做饭。”


    陈耳东先举手。


    “小姨，我，我来干活的。”


    徐池觉得陈耳东有些过分，他积极的表现自己，动机不良，肯定不止吃饭这一件事情。


    徐淮正在房间里跟赵明柚打视频。


    赵明柚今天在爷爷奶奶家，他们想自己了，好不容易放寒假要多住几天的，就听到小姨的声音。


    “徐淮，小姨要做什么饭啊？”


    徐淮拿着手机从卧室里出来，漫不经心的开口，“做什么你也吃不上了，干嘛还多问一句。”他说完就到客厅里，“小姨，我作业都写的差不多了，有什么要我们干的吗？”学校其实不用给他留作业，他自己买的书店的试卷都写了很多，学校发的对他来说也不算多，坐下来两天内就能写完。


    “剥个葱姜蒜就行。”徐小溪系上围裙，在家里做肠粉其实很简单的，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铝制的小托盘，一会在这上面刷油倒上面糊。


    “晚上喝豆浆还是煮红薯干汤喝？”


    红薯干是在菜市场买的，一大袋子才十块钱，够吃一个冬天，红薯干煮汤，都不用放糖，甜滋滋的，红薯干也嚼着更有口感，很绵密。


    “红薯干。”徐淮跟徐池同时开口。


    陈耳东不挑食，他已经蹲下来剥葱了，“只要是小姨做的，我都可以。”


    “我也要红薯干。”黄文文小声说了一句。


    徐小溪把泡着的糯米拿出来，手指一捏基本就能碎掉的，这样的就泡的刚刚好，她现在备菜基本上就是往多了准备的。


    “徐淮，你穿上外套，去咱家那边的菜市场买活虾，记得要新鲜的，现金在抽屉里。”


    徐淮还在跟赵明柚通着电话。


    “可以挂了不，我要去买活虾了。”


    赵明柚刚刚一直在听着，他心里不平衡，“不是你还没说要吃啥呢。”


    “肠粉，小姨说的应该是广东肠粉，就是咱们学校门口的小摊上卖的也有的那种。”


    徐淮在门口边穿外套边跟他说话。


    赵明柚吃过学校门口的，说实话还挺好吃的，他也挺爱吃的，但也不便宜，一份四块钱，只是加蛋的，要是加别的价格还会更贵，现在小姨做的岂不是更好吃。


    “明柚，吃饭了。”他也跑不出去了，奶奶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突然理解了张悬的感觉，但自己不去，张悬也不要去吃，不然他只会心理不平衡！


    徐淮出门就把电话给他挂了。


    徐小溪先把糯米用破壁机给打成粉末，然后倒出来，加水，加小麦淀粉，搅拌的十分细腻的面糊状就行。


    然后开始调汁，一个是酸的，另外一个是辣的，用的小米椒，打上一碗鸡蛋，搅拌散，一小块瘦肉剁碎，备用。


    然后锅里倒上一锅水，大火煮开。


    徐淮提着一兜虾回来，几个人蹲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差不多一会时间就给收拾好了，剥的就只剩下里面又嫩又Q弹的虾仁。


    徐小溪把托盘里刷上油，然后面糊倒进去，晃动托盘，均匀铺开，然后倒上鸡蛋液，再放上切碎的虾仁，直接放到已经煮开的锅里，盖上锅盖，肠粉做起来也不累，就是比较麻烦。


    客厅里的电视打开，放着的是全英语频道。


    黄文文跟徐淮徐池经过上次吃饭的时候已经很熟了，她看徐淮都只用听着不用看字幕好像都能听懂。


    “徐淮，你能完全跟上吗？”


    徐淮点了下头，“有些还是不行，反应还是没那么快，但徐池可以，他语言方面的天赋比我好很多。”


    黄文文都有些惊讶，她近视戴着眼镜，推了推镜框。


    “你们都好厉害啊。”


    陈耳东在旁边也叹气，“徐池还去参加竞赛，拿了第一。”


    几个人站在厨房门口，嘴里是说着跟学习有关，但眼睛都看向了厨房的锅里。


    肠粉很快的，几分钟就基本上好一个，上面起大泡就差不多好了。


    徐小溪掐着时间，掀开盖子，直接拿出来里面的那一层，另外一个准备好的托盘放进去，这边拿着铲子，直接铲出来，放到盘子里。


    “这个你们几个都尝尝，这是料汁，浇上去也行，或者是蘸着吃也好。”


    她为了让他们几个都能吃到，拿过来刀切开分了几小份。


    “趁热吃好吃。”


    徐淮端出来，还洗好的筷子拿过来，蘸料也都在小桌子上，每人分到一小块。


    陈耳东先夹了一块蘸了辣的料汁，就是很烫，但又软还筋道，薄薄的，他这里面有虾仁，很鲜，好好吃啊，虽然一开始是辣的味道，但是后味品肠粉是有些甜的，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姨做的这个好好吃，我们学校门口也有卖的，从前也觉得好吃，但是都没小姨做的薄，那个有些厚，而且皮也很淡，没甜味。”他说着又到厨房门口，期待下一口，想一百遍小姨为什么不是他亲小姨，那他一定天天住在小姨家里。


    黄文文更加惊艳，这是她第二次吃小姨做的饭，真的好好吃，看着站在一旁的徐淮跟徐池，更羡慕他们了，为什么别人家里都能是欢声笑语，还有好吃的，为什么自己家里是那样的？她现在有多羡慕，就有多难过。


    徐小溪在托盘里放下一个，做瘦肉馅的，土猪肉没腥味，这个瘦肉馅做肠粉刚刚好，铺上薄薄的一层，也好蒸熟，回头笑着看门口的陈耳东开口问。


    “好吃吗？”


    陈耳东使劲点头，“小姨做的饭永远都是最好吃的。”


    徐小溪看他这么开心，就觉得费点心思做顿简单的饭也值得，小孩子很好哄的，下一锅也端出来，前面就不够吃的。


    “徐淮，你捞出来几根酸豆角，洗干净切碎，也能配着吃。”


    酸脆可口的豆角，配上薄嫩的肠粉，又解腻又好吃。


    猪肉的肠粉就更香，特别是配上蘸料。


    陈耳东觉得自己一开始就没尝到味，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徐小溪这边做起来就快很多，前面他们慢慢吃饱了，“徐淮，把这几份给赵奶奶送过去。”


    徐淮接到手里，还给浇了酸的酱汁，老人家不能吃那么辣的，对肠胃不好。


    “好。”


    陈耳东自己吃了十份，他这会坐下来喝红薯干茶，非常的心满意足。


    徐小溪也坐下来吃了几个，好久没做，这个糯米还是很不错的，现打出来的糯米做出来的香甜味会更好。


    陈耳东慇勤的把蘸碟往小姨那边推了推，然后就心虚的笑笑，“小姨，我晚上可以跟徐池一起住吗？”


    徐小溪笑着看了一眼徐池，“你问他吧。”


    徐池就知道，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直接摇头，“吃完就可以走了，谢谢。”怎么吃完还要住下来，那可不行的。


    陈耳东就知道徐池会这样，噘着嘴，“我们都放寒假了，又不上课。”他回去家里也没人在，爸妈距离放假还早着呢，而且就算是到放假时间，还不知道会不会要值班。


    “我们房间就一张床，我跟我哥正好。”徐池可不吃他这装可怜的一套，只有小姨会心软。


    陈耳东就知道骗不了徐池，“行吧，那我明天再去店里。”


    徐池刚刚想开口拒绝。


    “好，明天来店里，我后面还要熏烤肠，小姨给你们做饭吃。”


    陈耳东立刻点头如捣蒜，高兴地跟个小绵羊一样。


    黄文文在旁边听着，她也不想在家里，但是爸妈说明天要去办离婚，因为民政局离婚还需要预约。


    她跟着妈妈生活，房子也给了妈妈，爸爸愿意净身出户，只要求妈妈能对自己好，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爸爸，但听着这些话她又能切实的感受到爸爸对自己的好，所以今天她就从家里出来了。


    徐小溪看她不说话，关切的开口，“吃饱了吗？”


    黄文文点点头，“谢谢小姨，我吃饱了。”


    徐小溪对于黄家的事情也就听赵奶奶说过几次，王主任这一周也跑过来几次，协商了一下，两个人还是决定办离婚。


    “以后家里忙的，饿了，就来家里，我做一个人的也是做，多你一个也就多放把米的事情。”小孩子总是最无辜的，从前是徐淮徐池，现在是别人。


    徐淮去对门送完肠粉回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草莓。


    “老奶奶给的，说昨天去人家大棚里采摘的。”


    徐小溪记得江县城边有人做大棚种植，反季节的东西都贵，趁新鲜可以吃，看着徐淮，“那你去洗一盘，咱们吃。”


    徐淮哦了一声，提着去了厨房里。


    陈耳东的电话手表响了起来。


    “你怎么没在家里？”陈妈江妍刚刚下班开车到家里，结果一个人都没。


    “在小姨家呢。”陈耳东没想到今天妈妈会下班这么早。


    江妍开口问之前就猜到了，除了徐池家，他也不去别的地方，坐在沙发上，“你啥时候回来啊？我去接你。”


    陈耳东看了一眼时间，根本不想走，“现在吧，我本来是想住在小姨家的。”


    江妍叹了声气，他们也没办法，两边的老人都不在了，俩人的工作又不能说不干了，只能这么放养着陈耳东。


    “好，路上慢点。”


    两家距离的也近，他自己回来坐公交车正好。


    陈耳东临走前还吃了三个草莓，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徐小溪把他送到楼下，黄文文也一起下来回家，黄留军正巧从家里出来，手上还拉着行李箱。


    徐小溪跟他也不认识，没说过话。


    黄文文憋着嘴眼睛红红的，瞬间就哭了出来，然后突然上前搂着他。


    “爸，能不能不离婚啊，我不想你们分开。”


    朱老师在家里也听见了，打开门没想到就看到徐小溪也在，对着徐小溪挤挤眼睛。


    徐小溪往后站了一步，心里有些无奈，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父母离婚这件事情还是很难接受的，这对她们来说不亚于是天塌地陷的，能理解，人的感情也是奇怪的，会在某一刻会爆发出来不同的想法。


    向圆从家里开门出来，她向来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努力学习，努力往上爬，她跟老黄的根本问题在于，两个人的理念不同，他总是害怕自己的上进心太大，走到离婚也是必然的。


    “文文回家来。”


    黄文文哭的眼睛都肿了，她知道妈妈每天要忙工作还会跟爸爸吵架活的已经很累了，松开手，擦擦眼睛，还在啜泣，但还是强忍着难过。


    “爸爸再见。”


    黄留军也埋头只嗯了声，然后拉着行李箱就走了。


    向圆抱着哭泣的闺女站在门口，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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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  ? 潮汕牛肉火锅


    ◎“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黄文文反手又抱着向圆, “妈妈，我很难过。”她一时间不知道在难过什么，好像都有, 又好像都没有，情绪很难说, 因为她也做不了什么。


    向圆看闺女哭的这么难过, 也掉了眼泪, 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成为一家人, 性格脾气不同终究过不了安生日子，他们俩都已经商量好离婚后就当做朋友走动，都要对闺女好。


    朱老师年纪比较大，她这一辈子又都是顺顺当当的，没在婚姻里有过什么波澜，但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既然就过不下去, 那就分开, 或许日子还能有一线转机。


    “好了, 别哭了, 日子得过下去，再难得坎也会过去的。”


    只要时间在走, 眼下的什么困难都不是事。


    向圆听到朱老师的话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 又长吐一口气, “谢谢朱老师, 这段时间让大家跟着操心了，这是徐老板吧, 谢谢, 我们这几次闹的都很大, 谢谢你照顾我们文文。”她语气很是真诚，这段时间她过的心力交瘁，多亏了王主任朱老师跟大家的帮忙。


    徐小溪抿嘴笑笑，“不用客气，都是邻居的。”她也不好一直站在这里，“那我就先回去了。”


    朱老师也点头，“快回去吧，这天是真的够冷的，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风，这可是不下雪了，开始刮风，真是的咋出门啊。”她说着就搓搓手，楼道里跟外面比着还是相对暖和一些的，但还是冷的。


    徐小溪也没看天气预报，“可不是，刮风天更冷，明天去店里要多穿厚点。”她说完也上楼回去了。


    向圆看她上去才开口，“徐老板看着可真年轻，就已经是老板了啊。”


    朱老师说起来徐小溪话更多，她到哪里走亲戚都会夸徐小溪，“是，有二十七八了，但完全看不出来，也跟心态有关吧，她做啥事都不紧不慢的，也没见过她跟谁红过脸，生过气。”她想着要是自己年轻的时候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估计现在脸上皱纹都能少好些。


    向圆是很感谢她，上次还有这次。


    徐小溪回家里，都已经收拾干净，晚上都洗漱完，早早的睡下了，结果半夜就被风打到玻璃上的声音吵醒，她披上外套，到客厅里还冻的哆嗦一下，有个窗户被吹开了，过去直接关上，屋里的声音才小了很多，看了一下窗户下面下面的卡槽，这个房子时间太久，玻璃也很久没换过，不过也能用的，收拾好才又回去睡觉。


    早上七点多，徐小溪起来，昨天晚上九点多就睡了，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穿上睡衣出去，随手把头发扎好，卫生间洗漱好，到阳台上先看一下，昨天半夜关上的玻璃也还好好的，但往外面看过去，路上像是好多枯树枝，昨天晚上的风看起来确实是很大，但今天看着外面像是个大晴天，到厨房里搅拌了半碗面糊，今天用砂锅炖小米粥，里面放了红枣跟葡萄干，这样熬制出来的小米香味更浓。


    面糊里面打上两个鸡蛋搅拌均匀，准备摊煎饼，平底锅洗干净刷上油，一个煎饼一个煎饼的也就特别快，还很薄，软软的。


    徐淮先起来的，洗漱好也过来厨房。


    “小姨，有什么我能做的？”


    徐小溪指了指厨房桌子上的土豆跟白菜，“你削两个土豆，然后白菜手撕一下，泡到水盆里。”


    徐淮也很久没在家里吃过早饭了。


    “小姨，昨天晚上徐池跟我说，他希望以后天天过这样的日子。”


    徐小溪把煎好的煎饼都摞在一起放到盘子里，听到徐淮的话，手下一顿，“不难，咱们以后的日子比这还好，我看一下钱，还有这次卖腊肉，卖牛肉酱赚的，很快就能把盖房子的钱攒够，到时候你们俩就能每人一间了，我希望你们能交很多朋友，也喜欢你们可以把朋友带回家。”总之希望你们都能快乐的长大，如果能弥补你们过往欠缺的，哪怕不到百分之百也是好的。


    徐淮拿着削皮刀很快就把土豆削好，洗干净都放到案板上，然后手撕白菜就更快。


    “好了，最后一个饼你来看着，我快点炒菜。”


    酸辣土豆丝，爆炒手撕白菜，江县的冬天少不了这俩菜，都抗放。


    徐池起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好了，他都没听到一点外面的声音，睡的特别沉，大哥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记得，洗漱好就坐下来吃饭了。


    这会徐淮的煎饼卷土豆丝已经吃到第三个了。


    “我今个在店里准备做牛肉酱，你们俩要是去店里的话，就帮我在后面院子里看着腊肉，腊肠，行吗？”


    徐池嘴里一大口的煎饼卷土豆丝，直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小溪把他的粥推过去，今天的小米粥做的很好，软软糯糯又香又甜。


    早饭吃完，三个人一起出门，徐小溪让他们都穿的厚实，帽子戴上以后就用围巾在外面系上，只有两只眼睛在外面。


    下楼推开门出去就是一阵风扑面而来，似乎能瞬间把人穿透，从屋里出来刚刚带在身上的热气一下子就被吹散了。


    “走吧，今天不骑车了。”


    徐小溪觉得骑车估计也很难走动，今天是腊月初十了，再有二十天就要过年，好些在外面打工的人都已经回来了，辛苦了一年，回来跟家人团圆，多说说话，多在一起吃饭，钱是赚不完的。


    今天从家里走到店里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到，要是顺风走还能快点，逆着风寸步难行。


    徐小溪到店里的时候，贺姐摊位上只放了一些饮料什么的，其他的东西都直接摆在了家院子里的棚子下面，打开了家里的大门，这样还能做生意。


    “徐老板来了，今天有牛肉面吗？我闺女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她闺女来城里几天。


    徐小溪摇摇头，“昨天没炖汤，过两天吧。”这距离小年还有十天呢，时间还久呢。


    葛家儿子不如闺女贴心，大半年不见爸妈也一点不想的，这放假也不愿意来城里，就愿意在村里跟自己的同学朋友玩，除了让他妈回家的时候多捎两包辣条，没啥别的要求。


    何姐一直觉得自家儿子缺根筋。


    徐小溪推开门，店里可能是窗户有些没关严实，也不怎么暖和，她刚刚把外套脱下来就接到了吴老板的电话。


    “牛肉现在给你送过去行不？我一大早上就宰杀好的。”吴老板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家里的人都回来，大过年的都舍得花钱到饭店里一家人吃顿饭，导致饭店的供货量也要的多了很多。


    “好的，现在辛苦送来了。”徐小溪说完挂了电话，炒料都已经准备好，因为很久之前就要做牛肉酱，所以需要的黄豆酱也都提前做了两大坛子都在厨房后面放着，把围裙穿上。


    牛肉酱要的量也都不少，她也没定价，准备看看成本，再算售价，这次也就做三百瓶左右，一瓶大概一斤半，辣的跟不辣的各一半。


    徐小溪先把后面的柏树枝先点上，然后把棚子封好，这样能让腊肉充分熏烤的更快，等牛肉酱做好，差不多店里还能正常营业上一段时间。


    吴老板动作也快，没一会就开着车过来，这次送的量多，他骑的是三轮车来的，人刚刚从车上下来就仔细闻了闻。


    “徐老板，你们这条街道上味真香啊，走到你这店门口更明显。”


    徐小溪让徐淮跟徐池拉着门口挂着的门帘。


    吴老板今天穿着的就是军大衣，戴着个厚实的帽子，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凌晨半夜就起来忙活了，只要是干的跟餐饮有关的都很忙，不忙怎么赚钱。


    “应该是后院熏得腊肉腊肠。”徐小溪听他这么说笑着解释了两句，这两天他也不是第一个说的。


    吴老板的手各自提了一大袋子牛肉进来直接给放到厨房里，“我说呢，你这做了准备自己过年吃啊，我就听说过广东，跟四川，过年会做腊肉。”


    广东跟四川是两种口味，做的方法也不一样。


    “不是，卖的，不过已经定出去完了。”徐小溪看着他就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就直接给补上了一句。


    吴老板叹了声气，继续去提牛肉，“徐老板，这不够意思。”


    徐小溪当时都不够卖的，说实话都不敢多宣传，“我看看会不会有剩余的，到时候给吴老板送过去。”


    吴老板把四大袋的牛肉都给送到后厨里，然后拿出来账单让徐小溪签字，“好，那我就去送别家的货，你这牛肉酱是说好的，我家的五瓶。”


    徐小溪是定了每家五瓶，笑着把人送出去。


    “好。”


    吴老板的媳妇还没生，月份比秋水的要大一些，估摸着也就是过了年差不多，他现在每天心情都很好。


    程大娘早上起来就简单的吃个早饭出来转悠，魏大爷去公园下棋了，再冷的天也阻挡不了他想下棋的心，她慢悠悠的就到了店里，手互相揣到对袖的兜里，这样暖和。


    “小徐，早啊，你这店里下周能正式营业吗？”


    徐小溪在后厨里就在准备剁肉，分配了徐淮跟徐池，牛肉酱要剁成花生粒大小，因为还要下油锅，肉会缩小，所以这样大小就正好，做出来吃着能有嚼劲。


    新鲜牛肉会好剁一些，倒是没剁馅子难。


    徐小溪在准备大锅，做牛肉酱要炸炒，“程大娘，得两三天吧，牛肉酱估摸着今天就能出一些，到时候可以先给咱们这边的邻居，外地要的最后寄。”


    牛肉酱毕竟做的速度快，出货量也高。


    程大娘就吃过一次这个牛肉酱，还是在店里偶尔尝到的，那个虽然是辣的，但确实香，她吃过一次都惦记上了。


    “行，行，我闺女儿子今年过年都要回来，家里都收拾好了，你这牛肉酱，我外孙女肯定爱吃，那个小姑娘可能吃辣了。”


    江县的老人常说，能吃辣能当家，程大娘喜欢女孩子泼辣一些，不容易被人欺负，也有本事，俗话说，靠山山倒，不如靠自己。


    徐小溪带徐淮跟徐池忙了一上午，俩孩子一直都没休息，一上午做了一大锅的香辣牛肉酱，等着放凉装瓶明天就能给第一批下定的客人，又到后面看看腊肠，这次做的比之前的还要成功，也是地方条件准备的更足了，大家也都有经验。


    “小姨，你的快递，需要签收。”


    徐池从外面跑到后面院子里叫人。


    徐小溪没买东西啊，她从棚子里出来出来签收了快递。


    快递小哥也跟徐小溪是熟人，快递站都在出了胡同右拐的底商，一般都是过去拿的，除非一些特意要送到的。


    “说是食品。”


    徐小溪签了字接过来箱子，“谢谢啊。”


    快递小哥撕掉单子，“这么香呢，这几天啥时候开门，好几天没吃到店里的东西了。”这附近的邻居之前都是经常来的。


    “过几天吧。”


    徐小溪算着要把牛肉酱卖完。


    快递小哥得到消息也就没多问，过年的快递也很多，转身出去了。


    徐小溪拿到桌子上的剪刀把箱子拆开，里面是抽真空的袋子，五包牛肉丸，下面还有牛肉，她拿着袋子都愣了一下，这块肉应该是胸口朥，在一只黄牛上面只有百分之一的部分，尝尝出现在潮汕火锅中，有人特别喜欢吃，但也有人不爱，因人而异，但价格并不便宜。


    广东潮汕火锅是被称为粤式火锅，别的还有猪肚鸡，海鲜火锅，特点就是汤底清淡且新鲜，对食材的要求很高，必须是手打的牛肉丸，汤底也是用牛骨熬制出来的，肉也要求全部手工切好，蘸料也很有讲究，不同的肉要求蘸不同的蘸料，主要的是沙茶酱或者豆酱，不得不说很会吃。


    她就是纳闷是谁邮寄过来的？看着还是很新鲜的，还走了航运，估计运费都不便宜。


    徐小溪把里面的几大大袋子都拿了出来，每个袋子里都是牛肉的不同部位，虽然没标明，但都能认出来。


    徐池跟徐淮也站在一旁看，“小姨，这是什么？”


    徐小溪还没解释，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是秦时时的视频邀请，心里大概有谱，接听了。


    “溪姐，怎么样？我刚刚看到上面说已经签收了，看到我发的是什么吧。”秦时时一接通就赶紧开问，她这会还在化妆间里，今天有个广告要拍，昨天晚上到的广东，来当地就吃到了这家火锅，真的超级好吃，她就找老板想邮寄，今天早上新鲜的全部加急发货，各种费用都是她出的，就是想让溪姐也能吃到。


    徐小溪笑笑，“是潮汕牛肉火锅，除了没有汤底，蘸料都有。”准备的很齐全。


    秦时时使劲点头，“果然是我溪姐，识货，我觉得好吃，就让老板给你邮寄，很好吃的，正好当做中午饭，我买的多，够你们吃的。”


    徐小溪也发现了，确实不少。


    “谢谢，下次别这么破费了。”


    秦时时就是单纯的想分享，吃到好吃的分享给别人也是幸福的。


    “我知道了，要去拍东西，拜拜。”她说完就火急火燎的挂断了。


    徐小溪看着这一箱子牛肉，里面还放了冰袋，算是最大的保证了食材的新鲜度，潮汕牛肉火锅的特点就是鲜，炖出来的汤底跟切的新鲜的小香芹放在一起，鲜味就更重了。


    “中午吃这个火锅吧。”她去炖个汤底，正好店里是不缺牛肉的，用牛骨要炖上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行，而且很简单，就放牛骨和盐就行。


    徐小溪找出来还是之前的电锅，洗干净，插上电，把过了开水的牛骨放进来。


    “对了，徐淮，问问他们俩来不？”


    徐淮站在外面大声应了下。


    徐池想到陈耳东，不是说今天会来吗？他拿出来自己的手机给陈耳东打了电话。


    “牛肉火锅，你吃吗？”


    陈耳东正在家里换衣服呢，他就是要来吃饭的，上午在家里写作业呢，徐池那么厉害，他也想在加油努力，昨天还不让自己住他家呢，今天这不就还是会邀请自己过去吗？


    “吃，吃，现在就去了，你等我啊，让小姨等我。”


    他高兴，他喜欢放假。


    徐池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自己就算是不打电话，他也能掐着点过来。


    “那你快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陈耳东本来还想说要去超市买个西瓜呢，想问问他呢，结果谁知道徐池挂的这么快，咋回事？算了，不管他，手里的零花钱很多，爸妈总是觉得亏欠自己，出门就被风吹的差点拐回去，但想到好吃的，这风一点都不觉得冷，拐了超市里去选了一个大西瓜，麒麟无籽的，超市阿姨说超级甜。


    徐淮是在他们三个人的群里发的消息。


    赵明柚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爷爷奶奶今天带他去回老家了，跟一堆不太熟的亲戚吃饭，他现在还被长辈安排带一群小学生玩，心痛，这次又没吃到嘴里。


    “我以后保证不会再离开县城。”


    张悬就不一样了，他在家里刚刚写完作业，爷爷奶奶去菜市场买东西还没回来，爸妈昨天晚上打视频说估计着要忙到小年左右才能到家，家里要待客该买的肉跟菜都可以先买了，还给奶奶转了五千块钱，大年初二几个姑姑也是要回娘家的，菜需要的多。


    “我马上就到，今天上午写了好几张试卷呢。”他其实自己心里有些着急，唯恐考不上江县一高，他希望能跟自己的好朋友们一起进步。


    徐淮故意略过赵明柚，不理他的鬼哭狼嚎，只回复了张悬的消息。


    赵明柚更愤愤不平了，在群里发完消息就发表情包，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张悬看的都乐出声了，他坐在玄关处换鞋子，正巧爷爷奶奶回来。


    张悬奶奶看他这就是要出去，不用猜就知道，“是去徐淮家吗？”


    张悬点点头。


    张悬爷爷提着几大袋子先放到厨房里。


    “我买的提子，香蕉，你带过去一些，记得我嘱咐你的话。”


    张悬不等她说完就连连点头，“奶奶，我知道您的话，要有眼力见，我会干活的，也嘴甜。”


    张悬奶奶嗯了声。


    张悬从小就知道奶奶跟妈妈没什么婆媳矛盾，只要爸妈吵架，奶奶永远批评爸爸，爷爷也是。


    张悬爷爷拿出来两袋子水果。“去吧，多跟徐淮这样的孩子玩，我们都放心。”


    他们都认为跟好孩子一起玩就会进步，事实再次验证这个说法没错。


    徐小溪炖上牛骨后，就到后面院子里把腌制了三天以上的新的腊肉腊排骨给挂上。


    张悬跟陈耳东是差不多同时到的。


    “徐淮哥。”陈耳东话多嘴还甜。


    徐淮很喜欢他。


    “怎么提了这么大的西瓜？”他上前接了过来，真的很沉。


    陈耳东递过去后，手心里都勒的有印子。“大的才够我们吃。”


    这会外面艳阳高照的，但同样风也很大，这种天气最冷了，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一样。


    徐小溪把后面院子的处理好，出来看到他们俩都到了。


    “明柚呢？”


    “他回老家了，今天来不了。”徐淮说起来都觉得好玩，刚刚看了一眼手机，现在还在群里发消息呢。


    徐小溪哦了一声到后厨里看看炖的汤底，然后拿出来要装牛肉酱的玻璃瓶，还要洗干净后再消毒，现在有空就全部洗出来晾干净，消毒，明天不耽误装瓶。


    他们几个也一起过来帮忙，瓶子洗好差不多牛肉汤也炖的差不多。


    徐小溪找出来电锅把牛骨汤底倒进去，徐淮直接给端着出去，桌子拉了两个对齐，把每个袋子里的菜都倒出来到盘子里，潮汕牛肉火锅另外一个讲究就是要手工切的，这个很考验厨师的刀工，这家确实很不错，切得很讲究，肉要求在锅里要烫上十秒之嫩就能熟的，肉贴在盘子上，在一定的倾斜角度下，不会掉下来最好，而且一般是从瘦肉到肥肉的一个过程涮烫的，好的牛肉后味会是鲜甜的。


    “可以了，都吃吧，这个是沙茶酱，这个是豆酱，这是酱油的，你们自己选。”


    徐小溪喜欢只用酱油的，这个牛肉的质地已经很好了，涮出来的肉如果用浓重的沙茶酱来蘸，会盖住牛肉本身鲜甜的味道。


    张悬吃过这个火锅，他爸妈的厂子就在广州，他第一次吃的时候很惊艳，特别是那个汤，特别好喝，还有牛肉丸，咬一口不仅劲道，还时不时的会有汤汁，跟超市里卖的那种火锅丸子一点都不一样。


    陈耳东看着摆放了一桌子的肉眼睛亮晶晶，这个爱吃，那个也爱吃。


    徐小溪把切好的碎芹菜给他们拨到碗里。


    “喝口汤吧，除了汤底，其余的都是从外地寄过来的。”


    张悬看着自己碗里清澈的汤底，还有翠绿的芹菜碎，吹了一下，然后小口尝一下，就是鲜，特别鲜，好喝。


    “谁吃什么就烫什么，这个肉不用烫很久，不然就不嫩了。”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实在太多了，希望这顿能吃完吧，赵明柚要是能过来就好了。


    徐小溪先涮了一片普通的嫩肉，大概也就几秒钟，在滚烫的汤底里翻滚，夹出来，第一口没蘸任何东西，只吃牛肉本身的味道，鲜嫩，嚼劲也是有的。


    牛肉要求是在宰杀后的三到四个小时内是最好吃的，超过十个小时以上的牛肉口感就会吃的时候会更加直观的感受到。


    几个人吃到嘴里的肉都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嫩，又嫩又滑。


    陈耳东喜欢吃牛肉丸，他放进去煮了一个，看飘起来就是熟好，轻轻咬上一口竟然还有些弹牙，他之前吃过的都不是这样的，好吃好吃，他爱吃，也不嫌烫，埋头继续吃。


    徐小溪给他们还涮了脖仁，这块肉就是非常滑嫩，在牛脖颈上，肥瘦相间，在牛身上含量很少。


    吃潮汕牛肉火锅还要边烫边用勺子捞上面的浮沫。


    徐小溪一直都是最先放下筷子的那个。


    张悬没忘记发视频给赵明柚。


    赵明柚这会也在吃饭了，是在爷爷的大哥家吃的饭，什么肉都有，但他还是想吃牛肉火锅。


    徐小溪都不用管，她们几个吃完还自己把锅桌子板凳都给收好，端到厨房里洗干净。


    下午外面的风就逐渐停了下来。


    何姐上午还晒了被子出来，一上午晒得还是很暖和的。


    徐小溪下午也没在店里待着，临近过年，县里唯一一家有五层楼高的商场也很热闹，他们几个一起去玩，牛肉酱晾着就行，她自己回去到小院里看看自己种的菜，芫荽已经都发出来了，绿油油的看着就好。


    隔壁的黄婶子好几天没看到徐小溪了，见她过来还站在门口说话，这会不刮风，她才敢带着孩子出来。


    “你这种的几样菜都刚刚好，卡着时间的，长的都很不错。”


    徐小溪把上面的柴火扒拉开一些，散散热气，“是啊，婶子要吃菜随便来摘。”


    黄婶子换只胳膊抱孩子，冬天孩子穿的厚也沉，这么抱一会胳膊就酸，乐呵呵的开口。


    “行，我不跟你客气。”她说完就抱着孩子还是去了老朋友那边串门。


    徐小溪又收拾了一下屋里的其他木板，打量着院子，又想着自己手里的钱，明年盖房子的钱能够，二层小楼不盖特别复杂的，大概十几万不算装修，一楼就两个卧室，一个大的客厅，外加厨房跟卫生间，二楼可以盖三个房间，中间的部分也可以留出来一个大客厅，其实这些房间就已经够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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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  ? 腊肉的箜饭（改牛肉酱价格）


    ◎“没关系，我会偷吃”◎


    徐小溪在院子里瞅了一圈, 具体的还需要到时候跟师傅们商量，比如说房子内的纵深长，楼梯在里面跟在外面更是两个价格, 关上门回家，冬天的天黑的早, 五点多就黑透了, 四点半徐淮跟徐池回来。


    “晚上还有啥想吃的吗？”


    徐淮跟徐池都摇摇头, 中午吃的牛肉是实打实的, 即使是在外面跑了一圈也不觉得多饿。


    徐小溪干脆就泡了些豆子，打上三碗豆浆，晚上吃过也就早早的各自回屋里了。


    第二天七点多，徐小溪起来今天准备是把牛肉酱开始卖，她买的瓶子是能装一斤半的牛肉酱，除去汤汁还有里面的香菇，差不多牛肉每瓶是一斤多一点, 市场上的牛肉价格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块钱, 她这一瓶最低大概定价是五六十左右的, 可能听着一瓶五六十很贵, 但瓶子大，肉是真切的那么多, 她原先答应大家登记的时候没说过价格, 今天到店里还是要先说清楚的。


    今天早上做的南瓜红薯干汤, 煮的鸡蛋, 又上锅蒸的鸡蛋羹，炒个芹菜粉条, 热的馒头, 他们俩放假以后家里的馒头就吃的快。


    “我今天过去卖牛肉酱下午再做新的, 你们俩还去不？”徐小溪说着话捧着碗吹着汤喝了一口，甜滋滋的，这红薯干还是在菜市场买的，是老板自家种的红薯，然后又自己做的红薯干，现在煮开，又甜又面，特别好吃，汤里一勺糖都没放，都是南瓜跟红薯干的清甜味，冬天的早上喝一口很舒服，到底还是粗粮对身体好。


    徐淮点头，他昨天在店里帮忙一下就觉得活多，小姨自己一个人要是忙，要忙很久，他多干一些，小姨就能早点下班。


    “小姨，我也去店里。”徐池在旁边也举手。


    徐小溪不会拦着他们去店里干活，孩子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应该的。


    “行，但是你们的寒假作业要保证能完成。”


    徐池的早就写完了，他有自己的安排。


    徐淮也是，昨天晚上他们俩在屋里还都各自学习了，都没影响对方呢。


    早上吃过饭，三个人照旧穿的厚厚的出门，今天的天气倒是又是一个样，开始下雪，但不刮风了。


    赵奶奶他们在单元楼前面放歌在锻炼身体，一到冬天里就在暖气屋里待着，觉得浑身不舒服，骨头都待的要化了。


    “出门啊，小溪。”


    徐小溪都习惯了，这雪下的也不算大，笑着打招呼，“是呢，到店里去。”


    赵奶奶知道这做生意就是越到有节日的时候越要赚钱。


    “去吧去吧，说是报道接连几天都有雪，做好保暖。”她说着话就又转了一个圈。


    徐小溪还跟别人也都挥挥手，才把手放在兜里往店里走。


    今天要卖牛肉酱，大家伙都知道，预计是每人五瓶，总共三百瓶，早到早得，晚到的话要等明天跟后天。


    小余老师是一直都关注着牛肉酱的事情，她是好几个月前吃到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了，说什么这次也也要买到手，早早的就起床到店门口，学生放假班主任也放假，但也要在家里写什么教案，她准备都留到假期最后一天写，大冷天的她出门的时候爸妈还奇怪呢，平时睡到中午的人，今个起的真早，还以为是有对象了。


    徐小溪带着俩人到店门口的时候都已经等着好些人了，她皱着眉头走上前。


    “程大娘，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她在群里发消息了，是中午十一点到就行。


    程大娘骄傲的站在头一个，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手往棉袄兜里插着，站在原地还冷的跺脚，“小徐老板，我们在家里等着心慌，店门口等着就不慌了。”


    徐小溪赶紧打开门，按开灯，“快进来暖和一会，你们告诉我，我会早点来的。”


    店里满是香味，酱晾了一个晚上，麻辣味没那么重，但香味更突出。


    何姐也是排在里面，让闺女先坐在摊位上看着，她跟自家大嫂说好了，五瓶分她家两瓶，自家三瓶。


    徐小溪把围裙穿上，昨天的玻璃瓶子现在已经是干干净净，里面也没有一点水。


    “大家先稍等片刻，我到后厨装一下，是这样的，牛肉酱是一瓶一斤半，比较大的瓶子，这次出的是香辣的，大家每人限量五瓶，后面还会有豆豉的，如果香辣的要两瓶，豆豉的就只能要三瓶，各位街坊邻居们，能理解吗？”


    程大娘是排在头一个。


    “能，我们都算过好几次了。”他们都知道怎么买来着，“小徐老板，你就赶紧去弄吧，我们中午回家也能有个下饭的。”


    徐小溪从抽屉里拿出来本子，转身递给徐淮，小声跟他简单的说了一遍，“上面我都先登记了姓名，按照姓氏的首字母排好的，谁要几瓶，你就在后面写上数字。”


    徐淮还没经历过这些呢，接到本子只听小姨的嘱咐，然后点头，拿着笔看苡桥着上面的字迹，他做好准备了。


    徐小溪想到价格想多说几句，但看大家排队都吵吵嚷嚷的，估计也听不见自己说话，拉出来一个凳子，直接站在上面，先拍了拍巴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这会大家才都看向她，“一瓶的话大概是六十五块钱，如果大家有觉得价格贵的可以不用买的。”


    程大娘还以为又有啥事呢，唉了声，“小徐啊，价格不是问题，就是再贵一点，我们也会买，谁不知道你得手艺又好，给的量又足，一斤半的瓶子，你当我们是傻子，要是不划算，拿我们当冤大头，我们也不会买。”


    她是觉得小徐老板太谨慎，她当年可是抢过买了好些黄金的人，那会记得是一三年，趁着便宜抢了好些，花了好多钱，那十几万钱的魄力都有，还怕抢几瓶牛肉酱，这是她抢过最便宜的东西了，当然除了菜市场打折的大白菜。


    徐小溪被程大娘说的都笑了起来，从板凳上下来，“那行，我先进去给大家装瓶。”


    徐淮拿着本子站在外面，他没跟这么多的长辈待在一起过，不过知道这位是魏桦的奶奶，他也礼貌的喊了声奶奶。


    程大娘很少见到徐淮，一般都是徐池有时候来店里。


    “你就是我们魏桦回家经常说的徐淮啊，长的真好看，跟你小姨像，不过没你弟弟像，听说你学习还好呢，那就好，你小姨开店也辛苦，你长大了要孝顺她，知道不？”


    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就是这样，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


    徐淮都听话的点头，“那个，奶奶，要不您先看看您要多少瓶，我先都统计下来，一会就省的乱。”


    程大娘一听就觉得这孩子就是聪明，“行，你来吧，咱们都挨个给你统计着。”


    岳爸到店里的时候就看到队伍都排到店外面了，还以为自己来晚了，看着跟在后面的闺女一个劲的瞪她。


    “都怪你，在家里墨迹的。”


    岳老师不敢吭声，她出门就是有些墨迹，还总是丢三落四，但那小徐老板发的就是十一点啊，她们年轻人都是按点办事的，十一点到不就行了吗？但没想到会这么多人，赶紧闭嘴。


    “爸，快去吧，你不是你登记了吗？登记就肯定有咱们的份的，别着急。”


    岳爸背着手，走路可快了，脚下生风。


    岳老师觉得她爸的身体比自己健康多了，一点气都不带喘的，她都是小跑了。


    徐小溪让徐池在后厨给自己帮忙装瓶，上面放个漏斗，每一分钟就能装满一瓶，速度很快，然后拧上盖子，再用厨房用纸仔细的把上面的哪里有什么不小心滴上的地方擦拭干净，这次差不多出了一百零一瓶，不过外面的大爷大妈也是等了很久。


    小余老师在刷手机看小说，为了等好吃的，也不觉得难捱。


    “余老师？您要多少？”徐池自然是认识三班的班主任的，因为她还带着自己四班的英语课呢。


    “四瓶辣的，一瓶不辣的。”余老师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吃有啥可尴尬的，她基本上每隔一天就来店里吃饭的。


    徐淮挨个给记录上，他一直到外面。


    岳爸等了这么好长一会看自己后面也排上了好些人，心里可算有些安慰了，闺女没排队，就陪着自己并排站着。


    “这牛肉酱你回家就不用吃了，我跟你妈是准备给你大姨家一瓶，你舅舅家一瓶，你姑姑家一瓶，还有你姥姥一瓶，咱家一瓶。”


    总共就五瓶，就这还有好几家给不了呢。


    岳老师听着他是分的怪好勒，不过他们家的亲戚关系很好，其他家也是有啥好东西都会给他们家送的。


    “行行，我都不吃，都给你跟我妈吃。”


    岳爸点头，“你记住你说的话啊。”


    岳老师当然没记得，没关系，她会偷吃。


    徐淮给岳爸也登记上。


    岳老师看这个就是徐池的哥哥，她虽然没见过，但长的很像，但俩人的气质不同，看人给他们登记完往后面去以后。


    岳爸顺着她的眼神往后面看。


    “你看啥呢？”


    “这是我们班徐池的大哥，听说在一中上初三，学习特别好。”岳老师跟她爸介绍一下。


    岳爸也转过头又给看了一遍，“这孩子长得就是一脸会学习样，也不知道人家家长都是怎么教的。”


    岳老师干脆闭嘴，这是内涵自己呢，其实她知道也不奇怪，江县的老师圈就那么大，她早就听说过，一中初三的一个学生从中等到尖子生，就用了半个学期，有些人生来就是这么聪明，比如说徐池，到底还是人家的基因在那放着。


    外面说说笑笑的拍了一个多小时。


    徐小溪跟徐池紧赶慢赶的差不多一个小时个装完，俩人一块装快一些。


    “好了，徐淮也都统计好了吗？”她从后厨里出来。


    徐淮把本子递给徐小溪，“小姨都在这里了。”


    徐小溪翻看了一下，“好，你去都后面把酱拿出来摆在这个桌子上。”靠在里面的餐桌上，就这样挨个的发。


    第一个就是程大娘的。


    “我的是三瓶辣的，小徐老板。”


    徐小溪直接递给她，自己买的装酱的瓶子上面还有个提手，比较好拿。


    程大娘看着手里这瓷实的牛肉酱，这六十五块钱一瓶一点都不亏，“小徐老板，要是谁不要牛肉酱，你就都卖给我，我家里人多，这些都不够分的。”


    她说的一点不胡扯，谁家没几个亲戚，一家分上一瓶，最多吃一个月，要是好吃点，估计半个月。


    后面的王大爷看她还想多要，“不成，小徐老板，我也愿意多要。”他儿子儿媳妇去单位吃饭，每人带上一瓶放在单位吃，也不够呢。


    程大娘很时尚的，也会网购，扫码支付也不在话下，付过钱就准备回家。


    “对了，小徐老板，那个腊肠腊肉啥时候能可以发，记得提前说啊。”她心里很有危机感，看看这买牛肉酱排着的队就知道了。


    徐小溪这第一批一百瓶差不多也就卖了三十多个人，要看要辣的多还是不辣的多，大概剩下的牛肉也就再做两百瓶，赚的不算多，但已经够可以的了，就是小本生意，价格要让大家都能吃的起，也能愿意买单，当然如果是在大城市里会有房租，物价的高低，卖出去的就不会是这个价格了。


    岳爸刚刚好买到三瓶辣的，心满意足，因为他后面也就只有三四个人买到，就差一点来晚了得等明天。


    徐池没想到还见到了岳老师，大方的跟她打招呼。


    岳老师看徐池在这里还跟他简单说了一下竞赛选学校的事情。


    “你小姨都把你的决定告诉我了，我也很支持你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你要愿意。”


    徐池点点头，“岳老师，不是说得了第一名拿到奖金，会不需要什么学费，以后还有竞赛吗？”他记得当时去考试的老师跟自己提过一次。


    岳老师点头，“会的，你以后初中也可以参加竞赛，高中会给你免学费。”


    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初中三年没学费，自付生活费跟一些资料费用就行，但到了高中就是实实在在的学费。


    徐池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谢谢岳老师。”


    岳老师嗯了声，“那我就先回家了。”


    徐池把老师送到门口才回来。


    徐小溪带着他们俩是一到店里就忙活，一看时间才十点左右，她把锅干脆收拾出来，还是要剁肉，然后算一下估摸着今天再做一半的麻辣的，明天就是豆豉的，基本上牛肉酱就结束了。


    店里就这么忙活两天，才把所有的牛肉酱都卖完，第一批腊肉熏制的也有一周了，看着成品是很不错的。


    徐小溪摘下来一小块，但也事先称重，记录上算是自己买的，毕竟这是跟赵树志合作的，总不能自家吃了就吃了，也不吭声。


    她提回家准备做个腊肉拌饭，其实这个饭在四川的名字叫箜饭，可以用腊肉，也能用洋芋，加上一些蔬菜，都是常见的时令蔬菜，跟广东的腊肠煲饭比较，在做法上简单一些，可以用铁锅，也可以用砂锅，方法不同，就是在砂锅上先把菜炒好，然后再把煮过开水断生的米饭铺上去，每家都有每家的做法，也有用糯米的，她准备先试试味道，拿的这块就只有半斤。


    今天店里就是一些收尾工作，徐小溪去店里也就待上一个多小时，去检查了一下腊肉，今个都腊月十三，眼瞅着要十五，她也闲下来，下午要带着他俩去买过年的新衣服，自己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徐淮跟徐池今天一上午都在家里看书写作业，很安静。


    今天是个大晴天，不刮风不下雪，晴空万里无云，前面两天是一直下雪，天也一直阴的。


    徐小溪提着腊肉到家，电动车放到楼下充电，下午还要骑着去逛街，上楼倒是在家门口看到两箱牛奶，上面还贴了纸条，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字迹很工整。


    “谢谢徐老板前两天对文文的照顾。”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楼下，好像听朱老师说前两天就把证已经办完了，拿出来钥匙把门打开，东西也提进来，这会才十点多，家里静悄悄的，她把外套脱了，换上拖鞋，先到自己房间把被子抱出来晾晒到阳台上。


    老房子的优点就是户型方方正正，而且虽然是二楼，但前面是人家的院子，自然没什么遮挡物，很得阳光，她到次卧敲敲门。


    徐池开的门。


    “小姨，你回来了啊。”他都没听见外面的声音。


    徐小溪点头，“你们房间的被子去晒一下。”


    徐淮答应一声，从板凳上站起来，然后一把就把床上的被子抱起来就出来了。


    徐小溪看天气好就想多洗点东西，毛巾也都拿了出来，还有衣服，分开放到洗衣机里。


    今天天气晴，楼下的绳上也花花绿绿的都晒满了，是隔壁单元一楼的，跟朱老师她们两家。


    她到冰箱里拿出来里面的牛肉酱，做出来卖的当然自己家也要吃的，她给自家也留了好些瓶，还有要给各家的，赵奶奶跟刘奶奶家里都是豆豉的，还有朱老师家的，邱护士黄文文都是辣的，拿出来都摆放在桌子上，站着想了一会，看还有没有漏下的，对，还有徐刚大爷家的，过年之前回去提着礼物要看一趟，大年初三还要回老家给爸妈烧纸。


    在江县的习俗里，大年初三是用来祭祀的，专门用来怀念去世的亲人。


    徐小溪在家里收拾了好一会，早上七点就吃过饭了，这会已经十一点多差不多饿了，开始做饭。


    锅里放水，把米饭倒进去，开大火煮。


    腊肉切成薄片，肥肉的部分是细致透明的，瘦肉色泽红润，柚子的清香又平添了一种腊肉的香，蒜苗切段。


    另外开火，放上家里最大的砂锅，热锅放一点猪油，把切好的腊肉倒进去，腊肉在油的煸炒下，发出的香味更加浓郁，肉片随着高温的爆炒，变得更加焦脆，再把蒜苗倒进去，煸炒，一把上海青切的碎碎的倒进去翻两下，隔壁锅里已经煮断生的米饭捞出来，控一下水就直接盖砂锅里，铺的平平整整，再沿着边倒上半碗水，用筷子在米饭上扎上几个洞，容易熟透，箜饭做起来其实很简单。


    这会楼里也到处都是饭香味，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寒冷的天气，饭菜的香味就会更明显闻到，也会更让人生出无限的满足感。


    徐小溪把火关小，然后提着牛肉酱出去。


    赵奶奶家里正在做饭，家里中午简单的吃个面条，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关严实，主要是他们觉得家里太热，开个门还能透一透外面的凉气。


    汪爷爷坐在马扎上剥蒜瓣，电视里还放着梨园春，今天听的是越剧。


    徐小溪自己进来把牛肉酱放到桌子上。


    “奶奶，吃饭呢，牛肉酱放下了。”


    赵奶奶围着围裙在下面条，都没来得及出来，只转过头跟徐小溪笑着说话。


    “是呢，行，我知道了。”


    徐小溪一家一家的送，楼下就只有黄文文在家，进到她家里，就看到干干净净，整洁温馨，像是还添了好些新的摆件。


    “牛肉酱，辣的，你妈妈没回来吗？去我家吃吧。”她以为向圆又是在医院里忙。


    黄文文笑着摇头，“我妈妈说今天带我去舅舅家走亲戚，一会就回来了。”


    徐小溪嗯了声，看她眼睛倒是应该没再哭过，这么看来，离婚是最正确的选择，“好，那我先回去了。”


    几家的牛肉酱，就三楼的邱月没在家里，越是过节，他们两口子这岗位就越忙。


    徐淮跟徐池写完作业前后脚的从卧室里出来，就闻到了香味。


    徐小溪在算牛肉酱的账，总共是卖了一万多一些，利润差不多在三分之一，赚的差不多几千块钱，在江县已经算是赚的不少了，毕竟才准备了几天时间。


    “你们俩写完作业了。”


    徐淮点头。


    徐小溪看了一下时间，赶紧起身，饭的时间过了，她快步走到厨房里，掀开砂锅盖子，用铲子抄底搅拌一下，幸好没糊，但差不多刚刚好，“吃饭吧。”她拿过来洗好的三个碗，里面的米饭跟汤汁已经完全搅拌均匀，有肉有饭有菜。


    三个人围坐在饭桌旁，还倒了半碗的香辣牛肉酱，一口下去全是香味，米饭本身的米香跟腊肉的香味融合。


    徐池直接就是埋头拿着勺子大口吃的，上面还有一些米饭是带着焦的，嚼着就更香了。


    “好吃，小姨。”


    徐小溪倒上三杯水，“慢点吃，砂锅里还有，做的多。”她自己也吃了大半碗呢，不过这次的腊肉做的确实比年中的味道会更好，时间把控的要够久，到底腊肉还是需要时间多一些的。


    徐淮吃了满满两碗。


    厨房收拾干净，一点多，正好可以消食，徐小溪就带着他们去了地下步行街。


    江县虽然经济发展一般，但优点就是人多，消费能力也强，加上现在年关将近，回来的人多，地下步行街的一些店也都开了起来，这还是之前政府修建的，因为江县卖服装的店铺其实很少，就只有之前去过的老鼠洞，或者就是临街的商铺，像这种专门开发出来卖衣服的几乎没有。


    徐小溪骑着电动车带着徐池，徐淮骑自己的山地车，但路上已经开始堵车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把车子停在步行街的入口，之前给他们俩买过羽绒服跟秋天的内搭，这次准备给他们俩每人买的都是休闲一些的。


    徐淮跟徐池长的好看，身高腿长，试衣服完全没任何压力，基本上都好看，买衣服也就简单很多，没怎么逛，就选了两家质量比较好的店试了几套。


    “就这两套都拿上吧。”男孩子穿的最多的颜色就是黑白灰，徐小溪觉得这一套质量价格都很合适。


    地下步行街是用字母来排序的，不然就是真的会转晕。


    徐小溪给自己也买了一身休闲的，她觉得质量很好。


    三个人都不是逛街长战选手，利索买完就回家了，明天店里就能全部恢复营业，徐小溪下午去店里炖牛肉汤，还要腌制鸡腿，差不多腊月二十二就要关店休息，江县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要吃麻糖。


    她直接骑着电动车去了店里，胡同里到处都是摔炮的声音，还是何姐家摊位上进的新货，在胡同里畅销，小孩玩起来也没压力，又便宜，五毛钱能买一盒，里面十个，还有仙女棒，也很抢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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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  ? 过年前的准备+凉丝丝甜的班戟（上）


    ◎“没卖后悔药的”◎


    因为今个天好, 何姐的摊位又重新摆回了外面。


    徐小溪在店门口边停电动车边跟她笑着打招呼。


    何姐摊位上现在可忙了，大过年的，家长们的手也松, 给孩子的零花钱就多一些，反正一年就这么一次, 赚一年钱不就是要花的吗？何姐闺女也帮着能做个小老板，很是勤快了，可会跟人聊天了。


    “你这是要恢复正常营业吗？”


    徐小溪嗯了声，“牛肉酱都卖完了，腊肠腊肉就熏着，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她家过年也没那么多亲戚应酬，所以菜肉也就买够他们三个人吃的就行。


    何姐笑的可开心了, 手里忙着给一个小孩找了零花钱，这不就又能吃饭了，她现在就等着再多干几天，其实说实在的这几天格外的赚钱，真不舍得回家，一天比之前好几天卖的都要多。


    徐小溪拿着钥匙把门打开，牛肉鸡腿，上午两位老板都分别送来了, 顺便在年前把账单结了，谁也不能让别人没收到账就回家过年, 过年就是要高高兴兴的。


    徐小溪到店里先到后厨里炖上汤，虽然好几天不做, 但该有的流程也一点没忘的, 把这些都弄好, 大拖把拿出来开始拖地。


    何姐等摊位上也松快一些, 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就进来了。


    “徐老板，我给你拿了几包小孩玩的小炮，还有花鞭，都没有危险，给徐淮跟徐池玩，小孩子都可以喜欢玩了。”


    徐小溪听见她话直起身子，手扶着拖把。


    “谢谢何姐，我回家就给他们俩。”


    何姐一摆手，“客气啥，明个开门，我跟我闺女一起来，她还没吃过你这店里的饭菜呢，昨个来拿牛肉酱的时候还说你这个姐姐漂亮，我说你这辈分可乱了，得叫她徐阿姨。”


    徐小溪听完笑了起来，“谢谢她的夸奖。”


    何姐双手一搭，站在门口往自己摊位上看闺女，叹了声气，“唉，明年她就升初中，我也想让她到一中上，到时候她也方便走读，另外一中还是咱们最好的初中，这边的老师肯定比老家的教的好。”


    徐小溪理解她的意思，“何姐，你们房子在这里，那学生名额不是能直接升这边来吗？”


    何姐摇摇头，当初一步错，现在步步难走，“她小学没在这里上，好像是要学籍，反正难办，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问问，或者转一下学籍，估计还是要找人。”


    “那如果两个孩子以后都想在一中上，为了避免学籍的问题，我建议你把你儿子也趁早送到小学里去，这样以后就能顺利升初中。”


    徐小溪想着这样总会比后面再转来转去方便。


    何姐也知道这个方法，但俩孩子都在县城里，就算是上学不要钱，但吃穿花销又是一笔，还是要跟老葛商量一下的。


    “行，我知道，那你先忙，明个来店里吃饭。”


    徐小溪哎了声，又继续拖地，四点多锁上门就回家，这会天还亮着，但很冷，她也把何姐给的炮一起带回家了。


    徐淮跟徐池在家里简单的做了一顿饭，熬的米粥，炒的番茄鸡蛋，还热的馒头，做的鸡蛋蒜，里面滴上香油。


    徐小溪到家里也没太惊讶，徐淮只会做简单的饭菜，自己没回来之前，俩人都没回过家，自然也不会做饭，就徐淮这手艺也是让自己天天在厨房里帮忙学会的，还记得之前让他捏个饺子，手像是刚刚进化一样，怎么捏饺子都露馅。


    “真不错，这不是回来就吃上热乎饭了。”她看着小饭桌上摆着的饭菜就给俩人竖起了大拇指。


    徐淮在做饭上没什么天赋，这饭是他切的菜，打的下手，全靠弟弟掌勺，他记得鸡蛋蒜小姨就这么做的，本来每天看小姨做饭好像很简单，一下子就好。


    徐池也只是会照葫芦画瓢，调料放的时候全凭感觉。


    徐小溪把炮放到门口的玄关柜子上面，“那边的炮是你们何阿姨给的，说是让你俩玩，不危险，等会吃过饭，咱们一起下楼去玩会。”


    徐淮小时候的记忆其实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太清楚了，按道理他是早就记事了，他最深刻的就是小姨带着他跟弟弟在一个房子里跟人家讨价还价，就是从那次以后他过年也没玩过炮，只见别人玩过，徐池就更是了，他们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没玩过，好像是想不起来，也没人张罗，印象中一直都没缺过钱，小姨每次给他转账都提前。


    “等到除夕再放吧。”


    徐小溪在卫生间洗完手出来，“不用，除夕要放炮，咱们再买。”


    徐小溪觉得他是下意识的反应，总觉得不到那个时候就不能做玩一样，就比如说觉得只有过生日那天才能吃蛋糕，可不过生日，想吃就可以吃。


    徐淮想多学几个菜，这样以后他多做点，小姨就少做点，但他手就是很笨，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小姨。


    徐小溪坐下来端着粥，用筷子夹了一筷子番茄鸡蛋，嗯，咋这么甜，糖少于盐是用来提鲜的，但显然这会是用来增甜了，但看到俩人都殷切的目光。


    “还可以。”她边说还边勉强的点了下头。


    徐池看到小姨的肯定，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自己也夹了一筷子，一口吃下去，然后就差点要吐出来，这怎么会像是又甜又咸，他是炒的时候糖跟盐记错了吗？本来还以为自己以后也能跟小姨一样做个好厨师。


    徐小溪看他们俩的表情，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我觉得，人各有所长，显然你们的天赋不在这里。”


    她第一次做菜的时候就做的很好，那会师父说她有天赋，她还不信觉得全是自己的努力，现在看到西红柿炒鸡蛋都能做这么差，唉。


    不过后面饭菜也都全都吃光了，三个人共同的特点，就是从来不浪费粮食，像是默契。


    徐淮去洗碗收拾厨房。


    徐小溪拆开何姐送过来的炮，研究了一下，她也没玩过。


    徐淮收拾好，顺便把厨房的垃圾桶换上新的垃圾袋，三个人一起下楼。


    今天晚上虽然冷，但楼下热闹，放着歌，都在跳舞，既锻炼身体又能暖和，不仅仅是老年人，还有很多年轻人，小孩都在跑着玩，刘奶奶家的那条小狗，现在已经长大一些了，也在外面追着别的狗玩。


    赵奶奶看徐小溪下来玩，招招手，“小溪，你跳不跳？”


    徐小溪赶紧摆手，她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调，除了做饭啥也不会，最怕这种活动。


    “赵奶奶你们跳，我带着他们俩玩会。”


    这会才六点多，向圆也开车带着黄文文从娘家回来，靠边停到车位上，下车从后备箱里还拿出来一些年货，看到这会好些人，她笑着跟大家一一打招呼。


    “徐老板，吃过了？”


    “是，吃过了，向医生呢？”


    向圆点点头，“文文，你想玩就在外面玩会吧，我回去把东西规整规整。”


    黄文文笑着应了声，她立刻就跟徐淮徐池凑到一起了。


    徐小溪刚刚就发现何姐真的是很实在，一下子给了好几种，这也不少，都是小本生意，给这么多，啥时候能赚回来？


    “给，你们几个分一下。”


    徐淮接了过来，他兜里拿着打火机呢，点着一个花鞭，上面的烟火炸出来花很是好看，他点了两个都递给了小姨。


    徐小溪手里拿着两个，滋啦啦的火花，还真是特别漂亮，就是亮的时间不怎么多。


    一群小孩都围了上来，徐淮还给大家分了一下，一会时间这的路边就都是辟里啪啦的炮声。


    等到八点多，大家才都散了回家，路边的好几家有自家院子的，门口还挂上了大红灯笼，很亮也很红。


    冬季晚上的空气有种冷冽的味道，说不出来又摸不到。


    徐小溪到家里刚刚洗漱完坐到床上就接到了赵桂兰大娘的电话。


    “喂，小溪没打扰你睡觉吧。”


    赵桂兰家里今天有些忙，晚上一家人吃了饭后，又坐在沙发上说了一会话，村里没暖气，在沙发上坐着还要拿着一个毯子盖上。


    她家里的人都回来完了，今天在打粉条，都是自家的红薯做出来的，干干净净，纯红薯粉，四五斤红薯出一斤红薯粉，还要晾晒，最后才出红薯粉，这样的红薯粉好吃但费劲，因为儿子儿媳妇在外面打工就想吃家里这口，所以他们今年就自己种了不少的红薯，打的红薯粉，让他们过了年再出去就能带上。


    “没呢，大娘。”


    赵桂兰笑了起来，“家里打了一些红薯细粉，你啥时候回来家里，我跟你大爷给你准备一些。”


    徐小溪忙应下，她本来就是打算着下周过去的，正好店里也停止营业了，差不多小年前后。


    “好，谢谢您，我下周店里结束，就回去。”


    赵桂兰也没别的事情，“行，那你快休息吧。”


    徐小溪这边说完也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六点左右就到了店里，骑着电动车，好像是隔壁胡同的一家，今天办婚礼，鞭炮声不绝于耳，就连这边的空气中都能闻到炮灰的味道。


    何姐也起了一个大早，外面摆摊，葛前进跟她一起在搬货，两口子还进了一些鞭炮，有三千响长的，一大盘子。


    徐小溪在店里一样一样的备菜，大过年的，江县人最爱吃的就是饺子，必不可缺的，大年三十晚上年夜饭要吃饺子，初一早上要吃，中午要吃，又因为冬天温度低，能放好久，所以会在年三十包上好几锅排。


    她今天准备的饺子馅是最常见的，白菜猪肉的，而且包的比较多，在黑板上写包好的生饺子可以出售，毕竟现在也暂时没有腊肠饭了。


    何姐在外面还没摆好摊，就卖了两挂鞭炮，还有人要烟花的，过年不就图个喜庆，烟花跟鞭炮是必不可少的。


    徐小溪把地拖好，就到后面院子里继续点火熏腊肉，第一批是最早的，再过两天就能打包发出去了。


    这边还能听到隔壁胡同办喜事的音响放的歌声，现在结婚都流行找司仪，然后人家会把整个过程包办了，所以也能少操一些心。


    何姐今个可不像之前早上闲的还能能揣着手到店里来歇会，早上七点，胡同里各家各户就有冒烟的，开始烧火做饭。


    程大娘带着魏桦先到的店里，刚刚起床洗漱好就一路过来，没吃啥东西还是很冷的，俩人坐下来先各自倒上一杯热水暖暖身子。


    “小徐老板，我们要三碗牛肉面，再来一个拔丝苹果，还有一个大鸡腿。”


    她给孙子点的，也是因为好久都没来店里吃饭了，而且根据她的经验，一会店里就得挤的都是人，而且还不够吃的，所以她要多点一些。


    徐小溪记下来就转身去厨房里。


    何姐就带着闺女过来吃饭，摊位先让葛前进看着，一进来就笑的特别开心，坐在程大娘隔壁的饭桌旁。


    “大娘，早啊，这可有日子没在一块吃饭了。”


    程大娘这会暖和了一些，闻着店里的香味，也舒坦很多。


    “可不是，你家这几天生意好。”


    何姐就靠这几天了，笑着点头。


    魏大爷没一会也就过来。


    等到何姐他们吃完饭，店里人瞬间就多了起来，还都是邻居们，都见过，不过也有好几个年轻人，但都脸生，店里人来人往的都可热闹，今个烤鸡腿是第一个卖完的菜，几个孩子过来一通买，总共也没几个。


    大爷大娘们吃完擦擦嘴背着手就走了，吃饱喝足，外面溜跶一圈，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徐小溪喝了口水，就准备拿着点菜本来看这几个年轻人。


    徐淮从店门口走进来，看店里这么忙，接过来本子，“小姨我来吧。”他跟徐池本来是要早点起来帮忙的，结果这一觉不知道咋睡得这么沉，睁开眼睛看看表就八点多了，洗漱好，简单吃了早饭，他就自己过来了。


    徐小溪点点头。


    徐淮看了一眼小黑板，利落的介绍了一下现在还有的饭菜。


    这三个年轻人是放了寒假的大学生，她们之前在网上就刷到过这个小店，在学校的时候就很激动，谁能想自家门口出了一个网红店，之前回来正赶上不营业，打听一下说是在做腊肠腊肉，就更加确定之前网上的那个营销号爆料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女神居然就是在这里定的，简直直接发出尖锐爆鸣声，一直等到今天，大学生能在这么冷的天气起来这么早，真的很不容易，就怕又吃不到嘴里，事实就是如此，人真的很多。


    其中一个家就住在附近，出来就还穿着一身睡衣，回老家直接被同化，现在就是一身睡衣走天下，刚刚进来就惊讶于老板的美貌，网上一直都没老板的照片，原来以为就是那种年纪很大的大叔开的店，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小姐姐，她真的好漂亮。


    她们三个就是从江县一高考出去的，虽然考到了不同的城市和大学，但只要是放假，就会聚在一起。


    穿睡衣的叫周照茜，她今天出来只洗漱了，还戴着厚厚的眼镜框，主要是觉得在家里也不会遇到什么帅哥，大家都是睡衣党，她现在就是后悔，她的美瞳，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跟朋友难过的对视一眼。


    “大概目前就剩下这几种，其余的都已经卖完了。”徐淮说完看着这几位客人，看都没反应又说了一遍，“想吃点什么？”


    周照茜才反应过来，“那来四份窝窝头，汤也没了吗？”她说着推推眼镜。


    徐淮点头。


    “唉，那两份拔丝苹果，两份泡椒粉丝。”


    徐淮记下来写在本子上，“那好，请稍等。”他过去把本子从小窗口递给小姨，然后拿过来一个大的围裙系上，开始收拾其他几个桌子上的碗筷。


    周照茜跟两个朋友还凑在一起小声念叨。


    “你们说他多大，上去要个联系方式合适吗？”


    “不不，现在的男生很有欺骗性，这个我觉得指不定才高二高三。”王珠珠是在四川上的大学，刚刚的泡椒粉丝就是她想吃的，不得不说去四川读了一年书，耐辣水平直线上升，她在网上看到很多，都是这种，别看一个大高个，人家还可能是个初中生呢。


    李梨摇摇头，“长的真的很帅，跟老板很像，而且刚刚声音也很好听，手也很长，完美，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徐淮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放到后厨的水池里，然后拿着抹布出来擦桌子，不耽误新的客人坐下来。


    韩大爷这会才过来，孙女后天就从国外回来了，直接回老家看他，他这几天都很高兴，孙子差不多要过几天才回来。


    “韩爷爷早。”


    韩大爷坐下来一个空位，看了一眼小黑板就知道还剩下啥饭，“来碗面条。”


    徐淮嗯了声，又去报菜，然后再把上一单的给都端出来。


    “这是你们点的，都已经上完了，慢用。”


    他小心的给她们都放到桌子上。


    周照茜没信心，自己没化妆，但这个真的好帅，个子还高，整个人少年感很足。


    王珠珠跟李梨在一旁给她加油，反正要个联系方式而已，要得到要不到都不会吃亏。


    “徐淮，你们是不是过了年才考哪个什么体育考试，还有实验，总共是多少分啊？”


    韩大爷看徐淮在店里干活很利落，跟他小姨是一样的，孩子教的真好。


    徐淮点点头，“总共一百分，过了年大概四月份。”


    韩大爷很看好徐淮，“那等你考上一高，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徐淮笑笑，“谢谢韩爷爷。”


    周照茜她们几个在旁边本来都做好准备了，听到这话都啊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有这样的心思，老天爷，我错了。”


    周照茜立刻双手合十，低声快速道歉，人家才是个孩子啊，初中生，救命，谁家初中生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高，麻了。


    李梨在旁边哈哈笑了起来，她已经在炫饭了，“好了，别多想了，拔丝苹果 真好吃，我就爱吃甜的，这个一点都不腻，还是那种香甜的。”


    周照茜看着这个样子就觉得的好吃，她哭了，端过来粉大口吃了一下，真好吃，这个粉很细腻，不仅如此，还很有弹性，酸辣的，也太下饭了。


    “珠珠，你在四川就吃这么好吗？”


    王珠珠点头，“不然呢，你以为我为啥会胖。”


    周照茜已经完全好了，这种尴尬的事情会发生也正常，埋头吃饭，也不会再注意形象了，大口吃粉。


    “这个窝窝头也香，里面的把子肉好糯，一点都不腻，还超级香，不枉费我今天起来这么早啊。”


    她们三个在店里把点的吃的一干二净，好朋友坐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店里的饭菜都卖完才十点左右，徐淮在后厨里洗碗筷，虽然他不会做饭，但打下手可以。


    徐小溪到外面看桌子上用过的碗筷都已经收拾干净，店里也没几个人，喝了一大杯热水。


    周照茜她们也发现店里没人了，看小黑板上的饭菜都已经售罄，果然是女神选定的地方，真的很不错，站起来到前台去结了账。


    “老板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周照茜扫完码特别真诚的开口夸奖。


    徐小溪抿嘴笑笑，“谢谢。”


    李梨在旁边站着，多问一句，“姐姐，那个男生是？”


    “我外甥。”徐小溪看她们应该是第一次来的，解释了一下。


    三个人这才出了店里，改天有时间还是要来的，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早起，不然根本抢不到饭。


    徐小溪跟徐淮两个人一起收拾就快了很多，十一点左右就锁上门一起回家。


    徐淮还骑着自己的山地车，徐小溪是电动车。


    三天后，腊月十九。


    徐小溪找了挨着店附近的胡同那家的快递小哥来发货。


    “就都是这些了，全部都抽了真空，按照秦时时发过来的上面的地址。”


    快递小哥跟徐小溪也都是认识的，有时候好几天也都连着在店里吃饭的，也不贵还能吃饱，就说牛肉面吧，做的好吃，面条一大碗，上面还有方方正正的四个牛肉块，他是可以吃饱的，实在很饿的时候会再配个烧饼。


    徐池跟徐淮今天都一起过来帮忙打包的，后面院子里的第二批就是邻居们的了。


    “这总共是二十七份，全部都是到付，是吗？”


    徐小溪嗯了声，这是之前协商好的，如果是她付邮费的话，腊肉的价格还是要往上调的。


    快递小哥这边贴好标签以后，就往自己的小三轮车上搬。


    徐淮跟徐池都帮忙，几个人几分钟就全部搬完。


    快递小哥骑上自己的电三轮就回站点了。


    徐小溪这边货都发出去了，把单号也都发给秦时时了。


    秦时时红当然也就忙，她今年的工作排到了大年二十九，大年初四就要开工进组，接了新的剧本，她其实觉得忙好，忙起来有安全感，看到溪姐给发的照片。


    “谢谢溪姐，我这就跟他们说，等着收货。”


    “不客气，收到以后晾着，可以放一放味道会更好。”徐小溪给她发完消息，关了手机，把刚刚装箱子包装的腊肉的袋子什么都收拾干净。


    腊月二十二，把邻居们的腊肉也就都给发了，今天卖完就不再营业。


    邻居们的就不用包装也没用抽真空，每人都提着上面的麻绳付完钱就直接拿走了。


    大家都有序的排队，个个都很高兴。


    林周先跟何姐排在了一前一后，最前面是程大娘。


    “我嫂子还问我咋不要一百斤，老天爷勒，我倒是想要，小徐老板也没那么多啊，就这二十斤都不够卖的，你知道那天我就看着，这都是真材实料的肉，看着就香。”


    何姐跟程大娘一通抱怨，明年怎么着也得让小徐老板多弄些，那猪也都多养一些，东西好，到哪里都有人愿意要。


    程大娘也赞同的点头，可不是，她年中的时候，那会知道的人还不多，她还能买几十斤呢，这倒好，大过年的还没那会买到的多呢。


    林周先默默地在旁边听着也没说话，他只要了十五斤，是不是要错了。


    徐小溪在前面挨个给发腊排骨，腊肠，腊肉，轮到林周先的时候他就愣住了，眼睛一瞧这颜色，全是好肉，自己要少了，叹了声气，可惜是世上没卖后悔药的，明年，明年他也要个五十斤。


    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卖完，徐小溪收到的有现金，还有网上支付，她要回家算一下，然后再核算成本，账单算好才能发给赵树志。


    徐小溪把店里全部都收拾干净，再全部都盖上一层布，大门锁上，这个店是帮了大忙，解救了当时在困顿之中的她，等到大年三十过来买了对联到时候还要贴上。


    “走吧，你们三个想吃什么？”回家做中午饭，明天要回老家去把徐刚大爷家的亲戚走了。


    陈耳东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帮忙了，他爸妈这几天都要值班，等轮过去以后差不多才能放假。


    “我想吃甜的。”他在旁边等了好久，上午就看人家领着好吃的回家了，要馋死了。


    “回去给你们做班戟，去超市买点水果。”徐小溪觉得这个好做，比较简单，反正下午也没事，就在家里给他们做着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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