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把鹰巡的话复述了一遍, 司命问祝绒道，“成为得到足够认可的天才，并以此说服别人, 你跟陆渊之间没有什么额外的联系。
“之所以有风格的相似, 只是因为你看了很多他的视频, 你通过视频学习了他的思路。你能做到吗？”
“……能。但是。”
祝绒垂眸沉思，然后突然摇了摇头。“但是不需要。”
司命眼睛亮了一下，问道：“怎么说？”
“我可以有自己的风格，有自己的战术体系和思路。”祝绒道, “我和陆渊的思维方式并不完全一样, 战术风格, 也必然不会相同。”
她顿了顿, 继续道，“之所以鹰巡觉得我的战斗风格既视感强，是因为我一直跟陆渊学习。我在战斗中学习, 我有些时候会模仿他。
“这种模仿暂时还是完全的复刻，是把他的东西拿来直接使用。我还没有把他的东西完全学会、完全内化到自己的体系中来。所以这些东西会显得突兀违和, 会显得有别人——有陆渊的影子。”
司命注视着她：“你的意思是，等到你自己的风格足够成熟……”
“对。”祝绒点头, “等我搭建好自己的体系，陆渊的影子就会消失了，会被合理化、变成我的一部分了。
“打个比方……”
祝绒略微回忆了一下, 然后道，“还记得，我第一次看你们两个打游戏吗？陆渊开着歼星舰炸了你的燃料库。”
“记得。”司命道。
“你应该感觉得到, 陆渊这么做, 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为此不惜牺牲歼星舰。”祝绒解释道, “我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当时我牺牲了母舰，击沉了你的母舰。
“但你也知道，那只是因为，它是我赢下那场游戏的唯一方法。但凡还有别的办法，我就不会那么做。所以你不会觉得我这么做跟陆渊曾经这么做过又什么关系——
“那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
司命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陆渊的风格就是图省事儿。”他说道。“他喜欢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任务、喜欢尽可能减轻自己的任务量。
“同样的事情，能更简单、更快地解决，他就绝不会选择稍复杂哪怕一点儿的办法。就算是这样可能要付出一点代价，他也可以接受。而你……”
他顿了顿，祝绒顺势接上了话茬。“我更倾向于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
司命叹了口气，“所以，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你必须做到对局势事无巨细地把握，并快速计算推演出可能的结果，这才能选择出其中代价最小、且能够获取胜利的一种方案。
“——不冲动，不冒险，耐得住性子，掌控好每一个变数，一直到时机真正来临。这是你想要的风格吗？”
祝绒点点头，“差不多。所以我们两个其实差别非常大。”
然后她说道，“现在的问题是，由于我的掌控力还不够强，很多时候找不到最优方案。而陆渊的战术风格又非常简洁高效，很漂亮。
“所以我想不到最合理的办法的时候，会下意识模仿他。这就导致我的战斗中还是有违和的东西存在。没有完全做到圆融。”
祝绒总结，“等到我的战术体系足够成熟，我的一切行为，都可以变成基于我的战术思路下的最优选择、而不是机械性的模仿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人觉得，我跟陆渊有什么关系了。
“就算我做了跟他一样的事，那也是不同思路下的殊途同归，而不再是我对他的模仿。”
她看着司命，歪歪头：“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司命笑了：“满意。”
“所以，我不太理解鹰巡为什么会建议我看陆渊的视频。”祝绒皱眉道，“我认为这没有必要。我已经有陆渊的风格了，只要别人问起的时候解释成我看过陆渊的视频就好了，并不需要真的去看。”
“鹰巡不应该不明白这一点。”
司命摊手：“他知道。所以他提视频这件事，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祝绒不解道。
司命打开光脑，向祝绒那里传了一些视频。
“这是除文深以外，当下帝国八位元帅的资料。你可以看看。”司命道，“我想，他提醒你去做的，并不是去看陆渊的视频。而是去看更多人的视频。博采众长。”
“如果我能学会别人战术里的精华，那么学会陆渊的，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祝绒懂了，接着说道，“这也就是他给出的，表明我是天才的办法。”
她的语气里略微带了点无语：“可以直接说的吧？为什么还要我们猜啊。”
司命调侃道：“可能这就是他的风格吧？”
“……”祝绒抿唇，“挺没效率的，这个风格。”
“星盗又不需要效率。”司命笑，“他们需要的是永远不被猜透、永远不被掌控。
“不过这件事倒是可以理解啦。他还是想试探我们的水平。合作嘛，总是要想办法确定自己的队友是不是傻子的。
“你表现出了足够让他重视的实力。这次我们能不能猜透他的想法，决定了他接下来会如何看待你的能力——
“利用你，或者与你合作。”-
“司命他们已经返航了，一切顺利。”荒星，狗蛋终于接到了遥远的司命的回信儿，忙不迭的来跟陆渊汇报。
“说是拿到了歌舒家族成员的DNA，只要找地方做个比对，送歌舒清回家这件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然后歌舒清说他精神力似乎是有一点提升，但并没有特别多。”
陆渊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样说的话……”他想了想，“你抽时间告诉二丫的父母……”
他突然顿住，“哦，不用你告诉了。”
狗蛋愣住：“啊？”
门口突然传来少女的笑声，“是呀，不用蛋叔说啦，我们刚巧过来了。”
话音落时，二丫已经走进门来，后头跟着另外四个少年。
“四丫应该问题不大。”陆渊
铱驊
看着她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件好事儿。”
“好事吗？”二丫追问。
“嗯，或许是有来自荒星的馈赠吧。”陆渊想了想，“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还不清楚。但想必你们心里也有数，你们所处的这个星球，是有特殊之处的。
“就像歌舒清所说的，它有自己的生命。所以我想，它可能也会想办法庇护在这里生存的你们。
“之前歌舒清说在我们击落垃圾舰之后，这附近的区域，它的活力增强了一些。算一算时间，这跟四丫……诞生的时间差不多。
“说不定就是在这个时候，它有了一些余力，给了四丫些许馈赠，让四丫有了……非常强的精神力。她的身体还太脆弱，有点难以承受，这才导致了现在的问题。
“等她长大，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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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咸鱼躺平第六十二天
“所以说荒星……”狗蛋犹豫了一下, 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你怎么看待荒星？你觉得它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旁边，几个孩子也都极感兴趣地看过来。
他们本意大抵并不是来听陆渊讲荒星的故事的。甚至也不是来问四丫的事儿。
陆渊很清楚, 他们并不会经常来“打扰”他。每次过来, 都是有正经事。一般都是因为写出了新的歌、写歌中途想听一下某支曲子做参考、某个乐器坏掉了……之类的事情。
但是, 对于很多东西，他们显然也是极好奇的。
孩子嘛，通常是具有极强的好奇心的。
平时克制，是因为尊重或是……敬畏。但是赶上了, 总是想听一听的。
陆渊并不介意。
他今天难得的有兴致, 并没有以“太多了懒得讲”来敷衍狗蛋, 而是开口道：“虽然我之前也没有听说过一个星球还有生命、有意识这件事。但是我认为, 至少荒星，确实是有生命、甚至有自己的思维的。”
“歌舒清之前说过，外面也有很多星球, 在他的感觉里，具有生命。但并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有。他也还没有找到规律。”狗蛋道。
陆渊点点头：“慢慢找吧。这件事情挺有意思, 可能需要我们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得到真相。”
“你为什么觉得荒星有思维？”二丫问道。
“因为它在主动做一些事情。”陆渊道, “而且它有精神力。”
他思考了一会儿。这也是他今天愿意讲这些事情的原因。歌舒清的回答使他确认了一些事，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把它们讲解出来，也是把这些新想法理清的过程。
“现代生物学……教科书上说, 只有人类拥有精神力。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人类也是生物的一种，其特殊性有限。
“最简单的例子，虫族虽然没有精神力, 但也有着类似的非物质能量可供使用。否则, 我们打虫族, 也不会那么艰难了。”
陆渊顿了顿，然后道，“但是，我们却无法使其他生物拥有精神力。我认识的一些科研工作者曾经致力于这方面的工作。
“他们找到人类基因中与精神力有关的段落，复制到动物胚胎中。但即使是拥有这样的基因段落的动物、即使他们一次次使这些东西达到濒死状态，它们也无法觉醒精神力。
“他们怀疑，这与动物的脑容量有关。事实上，人类是已知的脑容量与自身体重比值最大的生物，通常情况下，这也被认为是人类能够拥有智慧、创造文明的原因。
“于是他们也尝试进行实验，扩大动物的脑容量。但这依然是无效的。他们可以制造出足够聪明的动物，但，这些动物达不到到拥有智慧的程度。
“它们无法进行创造性的工作。艺术、科学、发明创造，这些东西是它们无法完成的。同样的，精神力，他们也无法拥有。”
“所以说，精神力和‘智慧’是相关联的？”铁柱问。
陆渊点头，“我认为是这样。”
“你认为荒星有精神力和‘智慧’？”
“是的。”陆渊又点点头，“而荒星有精神力是事实。否则它不会有能力提升歌舒清的精神力，也不会有能力给四丫以馈赠。
“事实上，我更怀疑的是，人类有精神力这样的，本就与这些有生命、有精神力的星球有关。它们可以赋予人类精神力，也可以改造人类的精神力……
“比如歌舒清那个独一无二的精神力特性，太特殊了，不像是单纯的基因突变能够造成的。尤其是，歌舒家族的精神力稳定遗传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一个突变，就很奇怪。”
狗蛋想了想，问道，“荒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自救吧。”陆渊想了想，“我想一般的星球就算是有思维，也不会做出这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特殊性的行为。所以我们之前才一直不知道星球也是有生命的——至少大部分人不知道。安排垃圾舰的人肯定知道。
“但是荒星却表现得异常明显。尤其是，它甚至把自己的记忆传给歌舒清看。我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就是它不得不这样做。
“那些垃圾舰对它肯定是有伤害的，所以它不愿意默默忍耐。它想要反抗。”
他指了指自己，“我之所以来到这里、还有祝绒的母亲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我觉得也与荒星有关。
“祝绒的母亲指点了司命。我……如果我想的话，或许可以给这里造成更多的改变。荒星把我们弄过来，或许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
“可惜，它恐怕没有能力、或者受到某种限制不能与我们对话。所以只能等着我们自己干活儿，不能告诉我们他具体希望我们做什么。”
“你已经造成很多改变了。”狗蛋道，“懒得做其他的事情的话，就交给我们吧。拯救荒星，本来就是我们荒星人自己的责任！”
二丫附和，“司命叔在外面努力，我们在荒星努力。我们会一起让荒星变得更好。”
陆渊笑了：“所以我说，你们可能会改变世界呢。星球的生命是一个在此前几乎不为人知的东西。如果能够让世人知道它的存在，或许会揭开很多秘密。
“就算没有，它本身，也已经是非常神秘和新奇的重大发现了。如果被科学家们知道，他们会兴奋到睡不着觉的。”
“我要是回去告诉我爸妈，四丫没事儿，反而是碰上了大好事儿，他们也要兴奋到睡不着觉了。”二丫笑道。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他们。”陆渊摊摊手，“我也没有什么更多可讲的了。包括刚刚讲给你们的，很多也只是我的猜测。”
“现在还不行。我们今天过来要办的正经事还没完呢。”二丫摇头，站起身，走到柜台边，递过来一个插着存储器的音乐播放器。
“这是我们录好的曲子。”二丫道，“六支曲子。包括第一首送别曲，和另外五支……最能代表我们自己的曲子。”
陆渊挑眉，打开播放器来看。
里面确实已经存好了六支曲子。几个孩子甚至给它们起了名字。
送别曲名叫“春日”。而其他几首的名字，分别是，“徵繁”、“宫梁”、“商炼”、“羽燕”、“角莺”……正是陆渊之前给他们起的名字。
荒星这样的地方，这几个名字平常肯定是没有人喊的。连陆渊狗蛋他们，也会习惯性地喊几个孩子的原名。
此时突然看到这几个名字，陆渊不由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露出微笑来。
看来他所起的这几个名字，孩子们是有发自内心的认同的。
陆渊把几支曲子依次放了一遍，点头道：“不错。我会把它们上传到网上，告诉司命看情况帮你们宣传。”
“谢谢！”几个孩子发自内心地感谢。
陆渊摇摇头：“不用谢。这对于我来说也不算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二丫他们还是道了谢，然后才离开。
陆渊叹了口气，打开平板，开始把几支曲子往星网上传。
狗蛋却在一边趴着，一直没走。
陆渊抬头看他：“你还有什么事？”
“刚要给你汇报的东西还没说完。”狗蛋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被他们打断了。”
“？”陆渊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哦，是谁下的毒？”
虽然当时他给狗蛋解释状况的时候说得挺混乱，狗蛋一时也没有听明白。但是，狗蛋毕竟不傻，回去慢慢想，肯定是想明白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该问的难道不应该是谁跟皇帝有仇吗？”狗蛋笑了。
“哦，这个也行。谁跟皇帝有这么大仇？”
狗蛋眨眨眼，一脸贼兮兮的表情。
“你呀。”他说道，“司命说了，在鹰巡看来，你必然不可能是意外死的。而想让你死，还有这个能力的，只有皇帝。”
“……这么说倒也没错。”陆渊承认得很平静。
“这不就很简单了嘛。”狗蛋摊手，“鹰巡说过他记仇。歌舒明之前算计过你，他就要记歌舒家的仇。既然他觉得皇帝杀了你，肯定也是要记仇的。
“如果不是为了让皇帝死得彻底一点，就算他收到了消息，也不一定出手劫制药公司吧？这里面固然有利益，可也有风险。”
陆渊疑惑道，“歌舒明算计过我……你们怎么知道的？”
“鹰巡说的啊。”狗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没想到吧，这件事歌舒家也有插手哦。歌舒家帮的是星盗哦。”
“所以毒是歌舒家下的？”陆渊皱眉，“歌舒家什么时候跟皇帝有仇了？”
狗蛋却没回答，只说道：“你还记得五军一直在拦一军吗？鹰巡说这件事他是知情的。有人把这些药物是送给皇帝的事情告诉了五军，五军也不想让皇帝拿到药。
“你说五军跟皇帝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他揶揄地看向陆渊，“有没有发现，这几波人都跟你有关？你的属下、你曾经的朋友，你的军队。”
陆渊惊奇地看着他：“你是想说，他们都在为我报仇？”
“怎么可能。”陆渊无奈，“哪能都这么有闲心，给一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报仇……我自己都懒得出头呢。”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抱歉orz
每天都来晚，很愧疚。但是我也不能再把更新时间往后调了……主要是调也没有用。
不逼到头上，我是不可能有动力码字的。更新时间往后调，我开始码字的时间也会相应往后挪……到时候还是得迟到……拖延症是这样子的。
所以，凑合过吧hhh一般情况下我也就是晚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这样子。今天确实是睡过头了，去学校的第一班车都没赶上（捂脸）
奥对，晚上还有一章。应该或许大概在十二点前。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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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咸鱼躺平第六十三天
“什么叫没什么关系啊。”狗蛋嘟嘟囔囔, “明明关系很大啊！鹰巡明显一副很崇拜你的样子啊！而且那五个星盗团可是都曾经在你手下呆过的！他们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吧？
“肯定是为了给你报仇，才凑在一起的才对！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来的星盗团恰好都是认识你的呢？”
当天围观“演习”的时候, 陆渊有给狗蛋讲过几波人的来历。也根据星盗的数量、战斗的风格, 猜出了来的不止海鹰这一个星盗团……甚至猜出了另外四个星盗团的老大是谁。
今天司命回复消息的时候, 也有仔细地讲过这件事。
——那四个星盗团，确实跟陆渊猜测的一模一样。
“确实不是巧合，但说是给我报仇……不太可能。”陆渊摇了摇头，“更可能的原因是, 联系星盗的人, 跟他们五个最熟。
“我猜测联系他们的是南英哲, 皇帝的孙子。这个人也曾经在我手下呆过。所以他认识这几个星盗团的人。能同时、快速联系上这几个星盗团的人里面, 也只有他能最早得到皇帝需要药物的消息。
“至于鹰巡他们为什么会答应……利益吧。南英哲为了让鹰巡他们帮他做事，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比如，你刚跟我说过, 鹰巡拿到了歌舒家族成员的DNA，我猜就是南英哲给的。
“虽然他们遇到了歌舒家族的人, 但鹰巡为了敲一笔大的，不可能直接去找他们要DNA, 会让他们产生警惕的。”
“……至于鹰巡崇拜我这件事啊。”陆渊回忆了一下，“就别相信了吧。他那个人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嘴上说的跟实际上做的可能也完全不一样……要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会被坑得很惨啊。
他看了狗蛋一眼，“这么说的话，还好出去的是司命。那也是个惯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跟鹰巡倒是能说到一路。”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行吧？绝对是吧！”狗蛋炸毛, “我觉得你在歧视我！”
“倒也不是。”陆渊摇摇头, “你其实挺聪明的。就是有的时候有点意外的实诚。性格不一样吧。司命比你谨慎，不会轻信别人。”
狗蛋撇了撇嘴，“司命我不知道，但我倒是觉得你有点太不信任别人了……也不信任你自己。”
“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陆渊失笑。“也向来很信任我身边的人。相信他们能把事情完成得很好。”
“我说的不是这个。”狗蛋摇了摇头，“那南英哲呢？他作为皇帝的孙子，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报仇，他没道理想让皇帝死吧？
“那天你提到的皇帝的另一个孙子南英旭，可是联系了文深，想要保运输舰、想让皇帝活的。”
“我确实不知道南英哲为什么想让皇帝死。”陆渊，“但跟我肯定也没有什么关系。”
陆渊花了几秒钟，想到了一个证据，“我死一周年的那个纪念会，他都没有去诶。”
——他记忆力很好。虽然说当时没怎么认真看那个纪念会现场都有什么人，但仔细回忆的时候，还是能想起来一些画面的。
“你死一周年的纪念会是什么东西……”狗蛋无语。
“反正就有那么个东西。”陆渊也很无奈，“大概是个面子工程。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不过当时皇帝还活得挺好的来着，还去了现场。”
“那歌舒明呢？”狗蛋耸了耸肩，又换了一个人来说。“你很了解歌舒明吧？歌舒家族、歌舒明，跟皇帝根本没仇吧？
“她想让皇帝死，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呢？”
“她想让我死还差不多。”陆渊笑了。
狗蛋愣住：“啊？”
陆渊看着他真实的、迷茫的表情，略微思考，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狗蛋问。
“我说过，鹰巡的话不能全信。”陆渊叹道，“他跟司命说歌舒明算计了我……虽然这话不假，但它却不是我和歌舒明断交的原因。
“所以说她算计我是真心的，当时她真心实意地希望免除我元帅的职位。她也不会因此懊恼后悔，更不会因此而对我有更深刻的感情、想要为我复仇。”
狗蛋更懵了，“她算计你是想让你死？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纠纷？
“……总不至于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都有吧。”陆渊沉吟，然后说道，“更本质的原因，应该是理念不合。或者说她突然发现我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你做了什么？”
“大概就是，她发现虫族是可以沟通的。希望我暂时停止攻击，她想试试跟虫族谈判。”陆渊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但我拒绝了。”
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道，“战后，她来找我谈这件事。她说还是想试一试，万一能够和平地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对我们、对人民、对虫族都是有好处的。但我还是拒绝了。”
狗蛋问道：“你为什么拒绝？”
陆渊垂下眼，“我的任务是消灭虫族。”
“任务？”
“对。所以我不能接受这场战争以谈判的形式和平解决。即使那可能更好。”陆渊眼神平静，“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歌舒明因此对我不忿。
“这也是我说第五军团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原因。他们只是我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我没有为他们付出过什么，反而让很多人牺牲在了战场上。他们记我的仇才是应该的。没道理为我报仇。”
“那个任务是谁给你的？”狗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陆渊此刻的语气和态度有点奇怪，这让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陆钟励元帅。”陆渊道，“他去世前发消息给我，希望我完成他的遗愿，消灭虫族。他是带我离开研究所的人。我有责任完成他的要求。”
“他让你消灭虫族，是让你给他报仇？还是为了保护帝国？”
“大概是为了保护帝国吧。”陆渊想了想，“他说过，军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他应该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仇恨虫族。另一方面，他是位优秀的将领，热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
“既然这样，”狗蛋问道，“谈判、和平地解决问题，也算是完成了陆钟励元帅的遗愿吧？他要求你消灭虫族，可能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为当时他不知道虫族是可交流的、不知道还有别的方法可以保护帝国。”
“可是……”陆渊的眼神突然迷茫了起来，神色也在这一瞬间放空，“我的任务是消灭虫族。”
狗蛋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由得从心底里泛起凉意来。
陆渊出身的研究所，是帝国皇帝开的。
陆渊任由皇帝诬陷老四等人，从来没想过要为他们翻案。
陆渊明明有能力替老四他们翻案，而且那再容易不过，但他却因此羡慕司命。
是因为他懒得吗？在他“死”之前，这对他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还是说，他以为自己是懒得，但其实是另有原因呢？
陆渊很清楚，他自己是跟皇帝有仇的。但他从没有想过给自己报仇。
陆渊掉到荒星，就在这里留了下来。他明明可以出去，却没有。
是因为他喜欢荒星吗？是因为出去之后他就不能摆烂了吗？
还是因为如果被人知道他活着，皇帝还是会想方设法杀他？
又或者，是因为他是皇帝的污点，是皇帝的隐患和担忧，他彻底消失，才是皇帝的期待？
陆渊明知道陆钟励元帅只是想保护帝国……
但他却说自己的“任务”是消灭虫族。
什么样的事情，才能用上“任务”这个词？
有责任完成陆钟励元帅的遗愿……和必须完成某个任务，本质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吧？
狗蛋双手撑着陆渊面前的桌子，双眼逼视着他。
“陆渊。”他严肃地说，“你是清醒的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明天上午有点事，更新在中午十二点。之后会调回早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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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咸鱼躺平第六十四天
他好像没有看到狗蛋的动作, 目光仍停留在刚刚的位置。
狗蛋有点慌了。
他见过陆渊放空发呆的样子，但现在的状态可明显不一样！
“陆渊？陆渊！”
喊了两声，见陆渊没有反应, 狗蛋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以至于后悔起来。
——他自己知道陆渊的状态不对就行了, 干嘛逼他呢？
好在，陆渊并没有一直那样下去。
好半天，他的视线终于缓慢地挪到了狗蛋的脸上，与狗蛋对视。
然后他弯了眉眼, 露出一个虚幻而飘忽, 浅淡到几乎看不见, 却偏偏温柔至极的笑容来。
“之前不完全是。”他的声音很轻, “恭喜你啊，卡出了非常稀有的bug呢。”
“……？”狗蛋略松了口气，却也看起来更迷茫了。
“上一个卡出这个bug的, 还是歌舒明。”陆渊的笑容真切了一点儿，神色看起来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原来她不是跟我闹翻，而是想回首都星那边去找办法, 解除我这个被洗脑的状态。只是bug被修复之后我不记得了。
“……可惜办法还没找到，我就死了。怪不得她气得去杀南辉。”
“所以你是真的被洗脑了？”狗蛋问道。
“差不多吧。你想的东西……有六七成是对的。”
“我想的东西？”
“嗯。你刚刚想的。”陆渊弯弯眼睛，“相信我, 我能猜得到你都在想什么。不过你想的并不完全对，比如我留在荒星，其实是为了摆脱南辉的控制。”
他解释道, “在外面的话, 南辉总是要杀我的。毕竟他做不到完全给我洗脑。万一在公共场合我被卡出了bug, 他是要身败名裂的。我身上功劳越多，他越要杀我。非得我死了，他才能踏实。
“而在荒星，远离了他给我安排的任务、他给我设定的生活空间。我才能做一点我想做的事。所以不用太担心。就算不解除，对我的影响也不大。”
“影响不大吗？”狗蛋狐疑地看着他。
“我有在想办法摆脱他的控制。而且，‘任务’已经结束了，至于其他的‘要求’，我总有办法绕开他的影响。”陆渊笑了一下，道，“比如我只要不去深想司命要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就可以间接地帮司命一些忙。”
狗蛋皱眉。这个时候他倒是反应得很快。“‘要求’是指，你不能做对皇帝有害的事儿？”
“对。”陆渊点点头。“还有其他的一些，不过这个是最重要的……之一。”
然后他突然道，“好了，说点正经事。”
“什么？”狗蛋懵了一下。
陆渊已经开始安排：“你告诉司命，得想办法提醒歌舒明一句，南辉现在还不能死。荒星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南辉知道。
“有些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顿了顿，又道，“我让祝绒玩的那个游戏，可能跟这些有生命的星球有关。让歌舒清有机会也进去看看。”
“你……”狗蛋迟疑，“你怎么突然开始……”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陆渊也没有停下来解释。
“祝绒可能跟陈绯云有亲戚关系。”陆渊的声音比刚刚轻了一点，“陈绯云是我曾经的副官，现在是第一军团机甲机动队的队长。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找他寻求帮助。”
“告诉二丫他们，可以想办法研究歌舒清记录下来的那些荒星曾经的‘声音’，但是不要放进音乐里流传出去。至少暂时不要。
“想要让荒星繁荣起来，你必须在司命解决外部问题之前，统一荒星。你的让荒星人努力学习的计划，也要更加紧了。你要让荒星只有一个声音，文明的声音。
“否则，就算是确定了荒星、荒星上的人是受害者，外界也很难接受荒星。就算接受，你们可能也要被迫接受一些改造。这样的事，与其等别人来做，不如你们自己完成。
“司命那边调查清楚荒星的状况，我们就可以考虑把垃圾舰全都打下来了。到时候如果我懒得做，你想办法说服我去做。”
狗蛋问道：“你的‘懒得做’，也跟洗脑有关？”
“不完全是。”陆渊脸色不知为何看清有点苍白，“一方面是我通常情况下没有太多欲望。”
狗蛋猛地握了下拳。
陆渊笑着看他，补充：“不过我也是真的挺懒的。”
狗蛋：“……”
陆渊却已经不在意这件事，只道，“提醒司命他们，见歌舒明的时候，可以做出一些被洗脑的表现。不做也行。因为南辉做事不会露出太明显的破绽。
“有机会的话，打听一下南辉是什么时候被下毒的。可以引导歌舒明去想，他们是因为南辉中毒，对研究所的掌控下降，才逃出来的。
“不用太担心被怀疑。银心区域是真的有研究所，歌舒明知道它的存在。但不要轻易去银心探索，可能会有危险。也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只能骗一时。歌舒明早晚会猜到他们可能跟我有关系……鹰巡啊、周翡啊、南英哲啊……他们这些人可能也会猜出来。
“不用太在意，就算他们猜出来了，也不会破坏我的计划。”
说完这段话，他终于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你看，其实真正的我，是相信自己，也相信别人的，是不是？”
狗蛋哽住。
“是。”好半天，他才回应。
陆渊点点头，松了口气，往后靠了靠，“我可能得睡一会儿，醒来之后大概不会记得这段对话。你有数就好。
“时间有限，我只能给你这些提醒。具体的安排，你去跟司命商量。”
狗蛋看到他闭上眼，身体放松下去。
bug状态下的他，似乎知道的事情更多，愿意说的事情也更多、更具体。狗蛋觉得，这肯定也跟洗脑有关系。
皇帝可能也有限制陆渊的思维能力。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越聪明的人，越难以控制。
但刚刚的状态似乎也消耗了陆渊过多的体力。以至于此时他看起来难得的虚弱，呼吸浅而急促，脸色也比刚刚还要苍白，一合上眼，似乎就瞬间失去了意识。
狗蛋拉了把椅子坐下，闭了闭眼，试图压下心中翻涌的、混乱的情绪。
……但还是……
狗皇帝。
狗蛋在心里骂了一句，深深地吸气，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整个人都有点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发泄此时的愤怒，甚至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感谢在2022-08-31 01:12:41~2022-08-31 12:1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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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咸鱼躺平第六十五天
海鹰星盗团。
司命看着狗蛋发过来的消息, 眉头一点一点地皱起来。
“怎么了？”歌舒清问道。祝绒也关心地看过来。
司命便把通讯器交给他们两个看。自己却没有说话，也没挪地方，就坐在原地, 皱眉沉思, 神情严肃极了。
歌舒清和祝绒一开始还觉得奇怪, 但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等到完全看完，两个人也彻底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司命打破了这一片死寂。
“有点难搞。”他说道。
“皇帝, 恶心。”祝绒附和。
歌舒清道：“总能想到办法。至少现在陆渊没死。而且, 他自己也在想办法。”
“我说的不是这个。”司命摇了摇头。他知道两个人最关注的无疑是陆渊被洗脑的问题, 他开始时也是一样的。但是, 当下最紧要的，却是另一件事。
司命说着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两眼, 关紧了门。回到屋里，又认真关好了舷窗, 一边说道，“是怎么才能保住皇帝的命。”
他们在这里不太经常关紧门窗。
表现出明显有秘密的样子, 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疑。
为了能在别人的耳目下偶尔提起陆渊、狗蛋等人，他们还特意给陆渊起了“咸鱼”的花名。
不过，现在想起这个名字, 司命却莫名地有点心疼了。
好在，他们接下来要聊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人听见的。关好了门窗, 倒是可以直接以本名称呼陆渊了。
歌舒清皱眉, 没说话。
祝绒倒是回答得干脆：“不管他, 死就死了。荒星的秘密，我们总有办法找到真相。况且，知道荒星秘密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不行。”司命摇摇头。
“为什么？”祝绒问，“他难道不该死吗？”
“该。”司命叹气，“我也希望他死，死得越惨越好、越痛苦越好。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
司命又叹了口气，“有件事，陆渊没说——
“歌舒明肯定不是在陆渊假死之后才有能力杀皇帝的。她之前就应该有这个能力。他为什么没杀皇帝？
“皇帝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陆渊跟皇帝有仇也不是一天两天。换成是我，肯定不会在陆渊假死之后才对皇帝动杀心。”
“……”祝绒抿唇，“她怕皇帝死了对陆渊有影响？”
司命点头，“所以不管多恨，在解决了陆渊的问题之前，皇帝都不能死。”
“陆渊肯定知道这件事吧？”歌舒清突然道，“但他却完全没提。即使是在解除了洗脑的那个状态下。”
“……是啊。”司命苦笑，“所以说……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陆渊到底在想什么？
是觉得自己不重要？觉得只需要给出一个理由，他们就会救皇帝，不需要再给出更多？还是认定他们能想到这件事？
司命不知道。
更令他心惊的，是陆渊做了很多安排，却唯独没有提到过他自己——
他说他在想办法摆脱皇帝的控制了，却完全没说他要怎么摆脱。也没有说他们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是完全没有什么办法吗？还是他根本不想让他们管这件事？
司命想了很多，说得却含糊不清。好在歌舒清和祝绒都听明白了，跟着一起叹气。
“如果是在劫运输舰之前，这事儿要好办很多。”歌舒清道，“但现在运输舰已经劫了，药已经送不过去了，我们又不可能直接跟歌舒明说陆渊没死先别杀皇帝……”
祝绒语气有点迟疑，“或许也不必太急。我觉得皇帝不一定很快就死。虽然没有这批药，但应该还能活一阵子。”
司命点头认同：“我也这样想。以帝国的医疗条件，想给皇帝续一阵子总是可以的。这批药或许重要，但起到的作用或许只是锦上添花。”
“那倒也不至于。”祝绒摇头，“肯定还是有关键性作用的。但既然陆渊让我们想办法，就说明皇帝肯定还有醒过来的可能性。”
“不过，如果是歌舒明下的毒，她恐怕不会允许皇帝再醒过来了。”歌舒清道，“所以，关键还是，我们得说服歌舒明。
“陆渊说的那句话，或许还有别的含义——解铃还须系铃人。”
“就算没有这批药，歌舒明手里应该也会有解药。”司命道，“所以，找歌舒明，是没问题的。问题在于怎么说服她？”
“洗脑。”祝绒很快地回答，“如果老皇帝死，会对被洗脑的陆渊有影响，那应该对我们也有。”
司命叹了口气：“就怕我们几个人的命，对她来说没有给陆渊报仇重要。”
祝绒思考：“……有道理。”
“……”司命无奈，“就这样接受自己不重要的事实了吗？”
“没办法。”祝绒道，“我们只是陌生人。就算歌舒清是歌舒家族的……歌舒家族的人多了去了。他的重要性恐怕也有限。”
“但作为陆渊的朋友，歌舒明肯定是个很好的人。”歌舒清反驳，“陆渊一开始甚至以为，歌舒明跟他翻脸，是因为他拒绝跟虫族谈判这件事。
“说明歌舒明是很希望和平解决与虫族的战争的。她并不是一个不在乎其他人生命的人。”
司命深深地吸了口气。沉思。
然后他说道：“可行。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进行一些道德绑架。
“告诉歌舒明，被洗脑的可不止我们这几个人，那研究所里还有很多。”
“陆渊说歌舒明知道银心有研究所存在。”祝绒道，“如果那样的话，她应该也知道里面有人？她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
“……”司命皱着眉，“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祝绒道：“直接联系歌舒明，告诉她陆渊没死。”
“不行。”歌舒清立即摇头否定，“我们联系不上歌舒明。通过星网的话，一方面通讯器是鹰巡给的，鹰巡可能会看到我们发的消息。另一方面，星网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
“虽然我们不一定被注意，但万一泄露了陆渊还活着的消息……这不合适。陆渊并没有表示他愿意暴露这件事。”
司命补充，“而且，如果要告诉歌舒明陆渊的消息，就得告诉她一部分荒星的事儿。这很危险。歌舒明会帮陆渊，但不一定会帮我们。”
祝绒沉默：“那就只能兜圈子了。这样的话，可能会事倍功半。”
“但也不得不这样。”歌舒清突然道，“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
“把消息传出去。”歌舒清道，“放到星网上。说皇帝被人下毒，生命垂危。到时候为了安抚大众，歌舒明或者皇室就得让皇帝醒过来。
“他们必须让皇帝公开露面。声称皇帝病重，是不能破除这个‘谣言’的。民众不会信。”
“如果他们选择不辟谣、直接摆烂呢？”祝绒问。
歌舒清想了想：“那就继续放出消息，是歌舒家族投毒。歌舒明想杀皇帝，但肯定不想引起社会动荡，也不想歌舒家族跟皇帝鱼死网破。否则她不会用下毒这么温柔的方法。”
“其实是个可行的办法。”司命想了半天，失笑，“就是有点对不起歌舒明。明明是信任我们这边，想合作，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她还是陆渊的朋友。这么做，怎么说都有点‘痛击我的队友’的感觉。”
“且不管她是不是信任我们——事实上，我觉得她更像是信任鹰巡和南英哲，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正是因为她是陆渊的朋友，我们才不能让她现在杀了皇帝。要是陆渊因此出事，那才是真的对不起她。
歌舒清却表现得极为冷静，他说道，“另外，我们这么做，只要歌舒明反应得足够快，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她是陆渊的朋友，我们应该可以相信她的能力。”
“最后一个问题。”司命问道，“如果被发现是我们做的，怎么解释这个行为？”
“自救。”歌舒清道，“我们被洗脑了，不能任由皇帝死掉。至于怎么知道是皇帝快死了需要药物……是劫舰之后推测出来的。
“也可以是，我们被洗脑了，我们被迫必须保护皇帝。”
祝绒眯了下眼，“表面上的原因是前一个。但是要表现出一点儿额外的迹象，让别人猜出后一个原因。”
“可以。”司命点点头，“那就这么做。星网的事儿，歌舒清你来负责？”
“我来负责。”歌舒清同意，“另外，回歌舒家的事儿也得尽快。”
“我会督促。”司命道。
祝绒歪歪头：“那我继续玩我的游戏？”
“……去玩吧。”司命无奈。
让她玩游戏倒也是必须的。毕竟这也是陆渊嘱咐下来的事情之一。
就是……
陆渊也有让歌舒清去玩。
司命看向歌舒清。
歌舒清摇摇头：“等回了歌舒家族，有了自己的身份，我再进去。让星盗给我再开一个账号太奇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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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咸鱼躺平第六十六天
于是, 次日浏览星网的时候，陆渊惊奇地看到了关于皇帝病重的“爆料”。
这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对歌舒清而言。
歌舒清适应能力很强且擅长与人交际。
——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比司命还要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所以, 虽然只是离开荒星很短的时间, 他已经对星网——这个当下人们最常用的交流平台——非常熟悉了。
他也一定程度上理解了星网对这个社会的影响，以及它的规则。
这也正是他能够提出以舆论倒逼歌舒明暂时放过皇帝的这个计划的原因。
而完成这个计划的方案，也在他提出它的时候成型。
歌舒清不会自己去星网上“爆料”。那虽然很容易，但是, 鹰巡给他的账号很普通、影响力太小, 而且还会暴露他自己的身份。
所以歌舒清选择的办法是, 去灰三角。
灰三角是灰色人员和灰色消息的集散地。想要放出一个情报, 去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歌舒清有年龄优势。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有资格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就算是星盗也一样。
所以, 当他微调了容貌——尤其是瞳色之后，挂着一副有心事、努力隐藏却还是露出了马脚的模样走进酒吧, 没有人生出怀疑。
调酒师坐在吧台后面，看到他径直朝自己走过来, 笑嘻嘻地跟他讲，“未成年人可不能喝酒哦～”
歌舒清白了他一眼，“没听说过星盗不能喝酒的。”
他模仿着鹰巡的语调说话, 惟妙惟肖。声音虽然稚嫩，但语气里那股子独属于星盗的放肆劲儿却一点儿不缺。
酒保耸肩，“要什么酒？”
“要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这话说得可有点外行。调酒师挑了挑眉, 却没说什么, 回身掏出一瓶酒来, 倒出一杯，直接递给歌舒清。
歌舒清垂眸，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眼睛一亮，一饮而尽。
调酒师便又给他倒一杯，笑道：“怎么样？”
歌舒清拿过来，喝了一口，晃了晃酒杯，笑：“不错。”
他不太爱喝酒。但是，非要演的话，演出一副爱喝酒的样子，也不是不行。
尤其是，他并不是很容易喝醉的体质。就算是灌下一杯烈酒，也并不会让他神志模糊。这就更方便他演戏了。
“还可以更好喝一点。”调酒师开始倒第三杯，却只倒了一半。接下来的半杯，倒了一些其他的酒和辅料。
他动作轻柔而小心，于是杯中的酒缓缓分成五层，每一层的颜色都不相同。灯光照射下，折射出清透的光泽。
“尝尝？”他把酒推到歌舒清面前。
歌舒清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好像升起了一丝警惕，又好像没有。调酒师调酒的功夫，他已经一口接一口地把上一杯喝完，此时脸上挂了点红晕——这是他脸上的容貌调整装置的作用。
把第三杯酒端过来，他伸手推了一些钱给调酒师。
“不喝了吗？”在灰三角，付钱意味着交易结束。调酒师有点失望，却还是接过了钱。
“不喝了。”歌舒清一边说着，一边却还是喝起了第三杯酒。酒精作用下，他眼眸中泛起一层雾气，显得朦胧却明亮。
调酒师摇摇头：“喝酒喝一半也太不尽兴。”
“差不多就行了。”歌舒清露出略带醉意的笑容。说出的话却简短极了，一副不想多开口的样子。
虽然他实际上非常希望调酒师、或者随便是谁，趁着他“喝醉”，多问点事情。但他却绝不敢催促，更不能直接去说。
关于这个消息要怎么放出去，歌舒清想了很多种办法。比如去赌博、把这个消息“输”出去；比如跟人闲聊，把这个消息不小心说出去……
但他还是选择了酒吧。
酒后吐真言。
在这里，人们总会说出本不该说的话。这是很正常、且不容易引人怀疑的。
当然了，他没有那么多钱、不想把它们全都扔进赌场有去无回，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不过，他身上带的钱，还是不少。
钱包往出一拿，周围便有人盯上了他。
星盗的世界里，钱是很直白的，地位和能力的证明。他能拿的出来这么多钱，意味着他有对应的能力和资格。
一个妖冶的女子看似漫不经心地走过来，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搭上歌舒清的肩。
“那可不行呀。”她说道，“我们王哥最拿手的手艺，小哥儿你还没尝到呢。”
“是啊。”调酒师笑道，又拿出一个杯子，开始调第四杯酒，“来这一趟，我最拿手的，你怎么也得尝尝。”
“好吧。”歌舒清眨眨眼，“你调的酒很好喝。”
他这边透露出了愿意聊聊的意思，另外两个人自然不会放过。
他们本就怀疑歌舒清那里有重要的消息。
——就算没有，聊聊也不亏。劝着歌舒清多喝下两杯酒，他们就能多赚两杯酒的钱。
于是三个人推杯换盏间兜起了圈子，从酒聊到人生经历聊到过去未来又聊到最近的事情……
然后歌舒清在调酒师提到“前些天好像有好多个星盗团都出去银心区域了”的时候，猛地闭住了自己的嘴。
调酒师和女人对视了一眼。
有戏。
于是，在新的一轮推杯换盏和套话中，歌舒清终于“由于醉酒而放松了警惕”，最后“不小心”透露出了重要的消息——
他之所以有心事，正是因为知道了，皇帝病重，而前几天星盗们的行为，就是为了让皇帝不能得到药。少年第一次了解到政治的险恶，而自己竟然身处其中，难免有些心神不定。
最后，歌舒清醉倒在吧台上，调酒师和女人则得到了他们满意的消息。
不久之后，这个消息就被发到了星网上。
等到歌舒清醒来，自己晃晃悠悠地离开酒吧，兜了个圈子换了一张脸回到海鹰，他需要做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看看网上是否已经有了消息、消息是否已经有了热度。
如歌舒清所料——
关注度是很高的。
做情报生意的，一半是谜语人，一半是热度癌。谜语人靠着卖消息赚钱，热度癌靠着流量赚钱。
像皇帝病重这种消息，是没有人会特意来买的。更何况，各大星盗团肯定都心里有数。
相反，如果这件事放到星网上，肯定会让很多人在意。
所以，毫无疑问，它会被放到星网上，而且，酒吧的那些人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它热起来。
就算是假消息也无所谓。反正警察也抓不到星盗造谣。
更何况这消息实在很像是真的。毕竟它确实是真的。
虽然酒吧的人对很多事情都无法求证，但是，把歌舒清透露出的内容——前两天的军演、健康制药公司的六艘载货运输舰的重大损失、星盗们的行动——联系起来之后，这个消息的可信度直线上升。
于是，当第二天陆渊登上星网时，这件事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陆渊：？
陆渊想了一会儿，把平板怼在狗蛋眼前：“司命他们干的？”
狗蛋一愣：“哦，是啊。”
陆渊惊奇：“他们图什么？”
狗蛋更愣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陆渊无语。
狗蛋：“那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干的？”
“猜的啊。”陆渊摊手，“又不难猜。”
“……”狗蛋无奈。
刚刚某一个瞬间，他还以为陆渊没有真的断片儿。没想到陆渊居然是猜出来的……
这也能猜出来？
不过，这样的话，他刚刚的反应可有点不对了。
狗蛋心里叹气，痛苦面具。
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是完全知道的，司命全都跟他说过。不过，他也有跟司命商量好，暂时不要把这些事告诉陆渊。
陆渊没说过能不能把他bug状态的事情讲给他听。但狗蛋和司命都觉得可能不行。
一个重要的依据是，陆渊对歌舒明有误解。
——这说明，歌舒明没有告诉过陆渊，她曾经卡出过bug的事儿。
他们对很多事情是不够了解的。但就陆渊的口气来看，歌舒明对陆渊、对研究所、对陆渊的情况，了解肯定比他们多。
歌舒明没有给陆渊讲，他们也不敢冒然告诉陆渊。
虽然也可能没什么事，也可能歌舒明不告诉陆渊是另有原因……
但万一呢？
狗蛋不想再冒险了。
所以，他跟司命，特意编了另一套瞎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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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咸鱼躺平第六十七天
“我昨天没告诉过你吗？”狗蛋嘟囔了一句, 算是解释了刚才的反应。但他可不确定这能不能把陆渊糊弄过去。
他不是个记性很差的人。尤其是，这件事就是发生在这两天的，他本不应该忘记的。
但是之前的话已经说了出去, 又找不到时光机, 所以他只好这样补救一下。
然后他说道, “说是鹰巡让他们干的。但具体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他跟司命商量过的。陆渊不是个好骗的人，要想骗过他，靠撒谎恐怕不容易。
所以，最好的办法, 是尽量不要给他太多信息。首先是尽可能不告诉他这件事, 万一他问起来, 也直接推到鹰巡身上。
陆渊又不能去找鹰巡求证。于是, 鹰巡的目的，就可以随便他们编了。
“这也太前后矛盾了。”陆渊皱眉，“运输舰里是给皇帝治病的药。劫运输舰是为了让皇帝快点死。
“……但放出皇帝病重的消息, 意义是什么？总不能是逼着歌舒明给皇帝解毒吧？”
“我们在想，可能是鹰巡——以及他身后的南英哲, 跟歌舒明之间，有什么矛盾。”狗蛋道, “他们劫运输舰的时候确实是在合作的，但是这合作却有很多问题。”
他补充道：“一方面，鹰巡明显是一直看歌舒明不顺眼的。另一方面, 歌舒明的表现似乎也不太正常。司命说，歌舒家族给出的战力不足以劫下全部的六艘运输舰。”
陆渊眯了下眼，若有所思。
狗蛋道, “如果不是借了星盗的力量, 肯定会有运输舰顺利抵达首都星。
“这就很奇怪了。他们到底想不想让运输舰到首都星？是错估了战力？还是只是表面想拦截, 实际上并不想？
“我们推测，如你所说，皇帝重病是因为歌舒明下的毒，但由于这种毒的表现跟其他疾病类似，医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药，可能并不真的是皇帝需要的。”
后续的这些内容却是一点不掺假的。
撒谎嘛，最重要的就是九真一假。所以，狗蛋个司命编的这一套瞎话里，只有“鹰巡让司命他们散布消息”这一点是假的。
剩下的，全都是他们讨论过的、推测过的事情。
——在决定了怎么做之后，为了想怎么忽悠陆渊，他们几个又把整件事复盘了一遍，从中还真找到了不少疑点……和可以做文章的东西。
比如这一点。
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他们所猜出的，歌舒家族出动的战力不足的原因……误打误撞地，还真就切中了事实。
于是陆渊完全没对此有所怀疑。
他反而觉得这很合理。
“这样倒是说的通了。”陆渊思考着，说道，“这样说的话，南英哲可能是猜到有人下毒，才联系了星盗劫舰。这样的话，下毒的人可能会以为他们是友方，从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而他也确实借此知道了歌舒明的身份……甚至，可能抓住了歌舒家族的把柄。
“在星网上散布消息是第一步，可以消除阻力。这件事在星网上一爆出来，不管是南晓还是歌舒明，肯定都不会让皇帝立即就死。
“之后，就可以胁迫歌舒明给皇帝解毒了。”
狗蛋目瞪口呆。
虽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锅突然就跑到了南英哲和鹰巡身上。但让陆渊这么一说，莫名的还有点合理。
陆渊笑了：“所以说之前你的那一堆猜测完全不靠谱嘛。虽然还不知道歌舒明为什么要给皇帝下毒，但这么看来，南英哲和鹰巡可完全没准备让皇帝死。”
他看起来好像突然轻松了起来——一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的样子。
怎么说呢，他似乎也很期待能有一个完美的证据，证明那些人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他一样。
狗蛋撇了撇嘴。
他不知道陆渊到底是怎么做到一直觉得他自己跟那一堆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的，也不知道陆渊为什么会觉得歌舒明是不理解他的行为跟他闹翻……
但十有八九，其脑补过程，跟他现在所见证的这一段，差不了多少。
狗蛋非常怀疑，这种“认定自己不会被在意”也跟陆渊所接受的洗脑有关。
他没有见过其他被洗脑的人。
但从陆渊的表现来看，洗脑并不是完全改变他的认知，也不会虚构他的记忆，它而是只把某一些特定的内容“固定”下来，成为他心里坚定不移、不可动摇的认知。
比如消灭虫族，比如没有欲望，比如自己不会被在意。
但人脑是具有对事件的理解和补全功能的。在被洗脑之后，虽然陆渊的记忆没有变化，但他却会以这些由洗脑而来的认知为出发点，解释已经发生的事和他的记忆。
比如他会把自己缺少欲望解释成懒惰，把消灭虫族解释成完成陆钟励元帅的遗愿，把不认为自己会被在意解释成……自己是真的不被在意。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这些目的与他无关。
此时陆渊的表现，更是佐了狗蛋的推测。
“那就不知道了。”狗蛋摇摇头，“我又不了解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司命倒是说过……”
他顿了顿，回忆着他跟司命的交流。
其实，他们也有考虑过，要不要直接用陆渊给出的那个理由——荒星的问题，还需要皇帝给出解释。
但是，司命提出，bug状态的陆渊之所以会给出这个建议，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他知道一些，平常状态的他不知道的事情。
陆渊不是会看着身边的人踩坑的性格。而且他也很在意荒星的真实情况。
如果他觉得，皇帝活着，对解开荒星的谜题是必要的，他之前不会不想办法提醒司命。
但那个时候，陆渊表现出的，却是明显的毫不在意、看戏的态度。
这就说明，当时的他并不觉得皇帝是个关键。
所以，如果把这个理由反过来拿给陆渊，他不一定会接受。
所以他们决定不用它来说服陆渊。而是用来确定一下陆渊的状态——确定他当前的状态下，是否真的觉得皇帝的死活不重要。
狗蛋试探着道，“他们也想过，虽然不知道鹰巡做这件事是为什么，但对我们来说，留着皇帝的命或许也确实有些用。
“荒星的事，我想皇帝应该是很清楚的。你曾经说过，把这颗星球定为荒星，是开国皇帝做出的决定。
“这么多年来，一直有垃圾舰往这里送垃圾，里面偶尔还会出现来自你的第一军团的弹药……这其中肯定也有皇帝的授意。”
“皇室，对这颗星球，肯定有更多的了解。保住他的命，正好可以问问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说得好像你去问他就会说一样。”陆渊失笑，“何况这件事又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狗蛋耸耸肩。
果然，现在的陆渊并不觉得他们有必要留着皇帝的命。
所以说bug状态的他到底知道什么？
荒星的事，他也会有了解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来到荒星，会不会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狗蛋突然升起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
虽然明知道陆渊可能并没有被卡出过几次bug，bug的时间也实在不长，但他还是很期待，那种状态下的陆渊能够更强一点儿、能做出更多的安排。
万一可以呢？
那可是陆渊。
“你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陆渊这个时候倒是意外的敏锐起来。
狗蛋指了下平板，“所以说，你怎么看？特意来问我这件事……你不赞同吗？”
“倒也没有。”陆渊摇摇头，“他们……你们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选择，谁输谁赢……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好赞同不赞同的。
“也就是突然看见了，随口一问。”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拿过平板，开始往“歌会”平台上面登。
“说起来我差点忘了。”他说道，“今天登星网是为了把那几个孩子的歌上传上去。
“昨天跟你聊完就睡了，忘了做这件事。今天得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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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正文在作话
因为感觉有些天使可能对一些……长篇幅的分析不太感兴趣。但是我必须得写一下歌舒明视角下的一些东西, 写一下她是如何看待当前局面的。我需要写出她逐渐开始怀疑陆渊还活着的原因。
所以把这章的内容放在作话了，可能排版有一点不舒服，但可以免得天使们付费看不喜欢的内容。懒得看分析的话直接拉到75％左右。
正文需要凑167字, 要不然发不出去。
晚上还有一章。补上之前请假导致的欠更, 也算是避免不喜欢这章的天使今天没有文可看。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歌舒明坐在自己的书房里。
她倒没急着去给皇帝解毒。
虽然她下的毒已经到了急性爆发期，但作为一种足够不着痕迹的毒，它的致死速度并不会那么快。
在现代的医疗条件下，就算是再急的病，也很难让人在短时间内死亡。如果皇帝今天发病明天就死了，那就很难让人不怀疑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医疗团队和皇室急于拿到来自遥远团阳星的药物，也并不是因为皇帝晚一天拿到药就会死。而是因为，对于皇帝，他们希望能尽可能不留后遗症地把他的病治好。
他们误以为皇帝得的是艾尔玛病。而艾尔玛病作为一个在全宇宙都非常罕见的疑难杂症，其特性就是，对神经和心脏有连精神力都无法修复的不可逆损伤。
在已有的病例中，只有非常少的几例得到了快速的治疗，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绝大多数，都是在发病之后一周后才得到有效治疗，因而在治愈后，也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功能受到了影响。通常是语言、视力和行动能力。
这对于皇室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所以才急着要药……
可惜。还是失败了。
不过，因为皇帝得的并不是真的艾尔玛病，所以就算他们得到了药，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而对于歌舒明来说，已知皇帝得的并不是艾尔玛病的她，是不必在一周内给皇帝解毒的。
她现在更重要的任务是，想清楚，到底是谁，在星网上放出了皇帝病重的消息，他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歌舒清暂时没有说出皇帝病重跟歌舒家族有关的部分，所以歌舒明并不能直接确定，放出这个消息的人是希望她把皇帝救活。
这就有两方面的可能性。
第一个是放出消息的人希望皇帝死。
比如皇室已经计划让皇帝真的死了。所以才放出消息，给帝国人民透露一点信息。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应该会从官方渠道发声，并给出足够完整的信息。比如是什么病、在进行什么治疗等等，而不是任由小道消息的出现，给人一副政府想要隐瞒、消息却不小心泄露了的感觉。
尤其是，在星网上的消息声称，皇帝需要的药物被星盗劫了之后，人们的情绪就更加激愤了。
皇帝在大众中的好感度一直很高，所以很多人真情实感地为他的病担忧。这就导致，当他们得知皇帝没拿到药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如果不隐瞒消息，名正言顺地派军队沿途护送，药物不可能还被劫走。
——所以，为什么要隐瞒？
不理解的情况下，大量的阴谋论被酝酿出来。甚至已经有人在往皇室争端上猜想了。
这些阴谋论对皇室没有什么好处，对接下来的继承人尤其不利。
而直至现在，官方仍然没有发声。显然，皇室内部似乎也还在扯皮。这是可以预料的，皇室的效率一向很低。
因此，歌舒明并不觉得皇室那几个顺位靠前的继承人放出的消息。他们没有这么蠢。也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倒不如说是有人觉得皇帝会死，试图以这种方式来造成对皇室不利的舆论环境。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还要大些。
但是，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人都只以为皇帝得的是艾尔玛病。歌舒明认为，不应该有人能确认皇帝会死。
只要皇帝活，这个消息就是个无用功。相反，还会让舆论反转，觉得是有人想要抹黑皇室。这是在赌。
这样想的话，放出消息的人的目的，就更可能是，对方希望皇帝活下来。
而且……
很可能是想要逼迫她，让皇帝活下来。
假设对方不知道皇帝的病能不能治好，那么这个行为就完全是在赌。赌皇帝会死，或者皇帝会活。前者对皇室不利，后者对皇室有利。
但如果对方知道皇帝的“病”能治好，或者说，能被她治好，情形就不一样了。
如果她不做出反应，对方下一步很可能引导舆论去认为，是她歌舒家族做了一些什么，导致了皇帝重病。
这样的话，她就不得不去把皇帝救活。否则，皇帝死，还得搭上歌舒家族的名声。
她虽然很希望皇帝死，但是作为歌舒家族的族长，也有自己的责任。她并不希望歌舒家族毁在自己手里。
唯一的问题是，到底是谁，能知道皇帝的病跟她有关呢？
不排除有对方只是怀疑皇帝的病不单纯，虽然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只是想诈一下对皇帝下手的人的可能性。
但是，同样的，赌的性质太重了。并不像是皇室那几个成员任何一个能做的出来的事。
而知道她与这件事有关的人……
南英哲吗？
这倒是有可能的。她透露了身份给星盗，而星盗背后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南英哲。另外她已经让人调查过，这个消息的源头在灰三角。那是星盗的地盘。
不过，南英哲也不该有能力确定，她有能力把皇帝救活。
她确实有去劫舰，但是这又不是没有别的解释。完全可能是她收到了皇帝病重的消息之后，决定让皇帝拿不到这批药。
……虽然那确实不是她的风格。但才刚回来一年的南英哲，有这么了解她吗？
另外，南英哲也没必要这么做。
她示好得很明显。南英哲应该能明白，她只是想让皇帝死，并不在意后续的事情。如果合作，她很愿意帮南英哲一把。
这种情况下，南英哲还想让皇帝活……就很难理解了。总不能是因为他真的很爱他那位爷爷吧？
不会吧？他可才刚刚回来一年多而已，跟皇帝哪来的那么深厚的感情啊！
但是，她在整个这件事中，就只有两次出手。一次是下毒，一次是劫舰。
前者她确定自己做得足够不留痕迹，这件事也只告诉过陈绯云……但陈绯云应该比她更希望皇帝死才对。
后者，她也只在星盗，和星盗背后的南英哲那里暴露了身份。
那几个星盗都是跟过陆渊的，肯定也不希望皇帝活下来。
这里面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太奇怪了。
歌舒明从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事是她无法理解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她缺失了重要的信息——最重要的信息。
她已知的人，都不应该做这件事。她不知道的人……没有在这个事件里出现的人，得不到第一手消息，就更没有能力推测出，她与皇帝病重这件事有直接关联。
除非那个人是陆渊。
……而且陆渊还真的有可能不想让皇帝死。
但是陆渊自己都已经死了！
歌舒明冷笑了一声，却又突然整个人僵住。
排除了一切可能，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性，也有可能是真相。
虽然这段推理还很粗糙，但大体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猜出她给皇帝下毒的人……
真的是陆渊？
陆渊被认为死于指挥舰失控。
但他毕竟……是那个实验唯一的成功体。皇帝真的舍得让他死吗？
一年半以前，她还没给皇帝下毒，皇帝还有能力一直折腾陆渊，并把一切隐瞒得很好，让人挑不出毛病。指挥舰失控这件事，她甚至完全没有提前收到消息，事后也没找到到底是谁下的手。
就好像一切都真的是一场意外。
所以，皇帝有没有能力，制造指挥舰失控的假象之后，然后把陆渊悄无声息地转移回自己身边呢？
……不可能。
歌舒明扶额。自己一天天都在做什么梦呢。一年多过去了，帝国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没有任何一件，里面有陆渊出手的痕迹。
就算是皇帝真的没让陆渊死，他也总得有点目的。总不可能完全不让陆渊做事。那他岂不是很亏？
更何况，她在皇宫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安插耳目。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跟她说过皇帝可能有把陆渊藏进皇宫。
总之……
先让皇帝多活两天。
然后，她恐怕得去见南英哲一面了。
得看看这个事件里，这个唯一她不熟悉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69章 咸鱼躺平第六十九天
三天后。
药已经确定拿不到, 皇室也终于确定，皇帝的病或许还有机会治好，却绝不可能没有后遗症。
完全隐瞒的计划已经失败, 在舆论的迫使下, 皇室成员结束了漫长的扯皮, 决定了出面解释皇帝的病情，和隐瞒病情的理由。
理由当然是很冠冕堂皇的。
作为一开始就想让皇帝去死的另一方势力，皇太女南晓，从一开始就给出了一个足够说服所有人的理由——
银河帝国并不是全宇宙最强的势力, 在星际联盟内也不是。战胜虫族还不到两年, 帝国元气未复, 如果这个时候爆出皇帝重病的消息, 容易引来外敌的觊觎。因此，皇室希望能够尽可能不动声色地解决这个问题。
给出这个理由后，南晓愤怒地表示, 不知道是什么人，意图破坏帝国稳定, 先是劫了运输药物的星舰，导致皇帝的病情不能得到及时控制；后又故意把相关消息爆在星网上, 引起舆论不稳。
南晓宣称要彻查此事，将翻案之人绳之以法。
这本是可以平息舆论的。
毕竟这样的解释完全说得过去，加上皇室一通卖惨, 皇室成员纷纷出面表达对皇帝病情的担忧，哭诉皇室的委屈，这一切都让人觉得皇室完完全全是受害者。
可惜的是, 在探视皇帝的直播中, 皇帝突然醒了过来……
最重要的是, 那个时候，皇室的专属医生认真地讲解艾尔玛病的具体情况，表示此疾病的主要症状就是精神力失控，进而导致昏迷。
他也解释了医疗团队给出的治疗方案，声称皇帝大概还要一个周的时间才能苏醒。
话音还没落地，皇帝就醒了。
所有人都很意外。连在皇帝病床边的南晓，都噎住了一瞬间。
首都星域的星网瞬间炸开，而后的几个小时内，整个帝国上下都收到了皇帝苏醒的消息。
一半的言论在庆祝皇帝的醒来，而另一半则在质疑皇室医疗团队的专业程度。还有人截出了南晓那一瞬间的表情，无数人跟着一起讨论这一瞬间南晓的表情里到底有没有“喜”的成分——实在不像有的样子。
这对于歌舒明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她确实是算计着时间给皇帝解毒的；她也知道南晓虽然聪明却性情强势张扬，心机深却城府浅，骨子里带着傲气，因而向来缺少几分内敛，情绪偏于外露。
但她倒也没想到……还真的就这么巧。
这回，所有的舆论都集中在了皇室、南晓身上，想要甩脱这些麻烦，恐怕南晓要花一些时间了。
尤其是，她自己的亲儿子，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呢。
比如，不久之后，就有新的消息流出——
在银心区域进行的军演，并不是南晓安排的。而是她的儿子南英旭，觉得只靠制药公司的力量护卫不稳妥，才特意安排了这场军演。
于是，整个帝国的视线，都落在了南晓身上。
而歌舒明，则可以腾出手来，处理一下自己这边的问题了。
比如……
引动这波舆论的，是不是南英哲？-
“不是。”南英哲回答得很肯定。
此时，他们正站在大厅一角。
这是为庆祝皇帝醒来举办的宴会。不过皇帝身体还很虚弱，只是出席了一会儿，就离场了。
这是很正常的。
歌舒明确实让他醒了，却没准备完全放过他。毒虽然解了一部分，却并没有完全解。
不得不让他多活一阵子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让他活得好是另一回事。
皇帝离场，主持宴会的便成了其他的皇室成员。歌舒明趁此机会找上了南英哲，来跟他聊一聊。
南英哲今年二十五岁，年轻，英俊，风华正茂。
他或许是皇室年轻一辈里长相最好的。眉目清隽，眼神里含着继承自父亲的浅淡轻愁，和遗传自母亲的温润柔和。
歌舒明跟皇室的另外三个孩子是熟悉的。
南英旭与他的母亲很像，张扬热烈，灵气外溢，是如朝阳般灼人、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场。
南英珉则更锋锐，有点像她的父亲。你不能说她长得不好看，但她的长相却绝不讨喜。她骨架小，长相寡淡，可气质尖锐，眉目冷清而常含霜雪，唇角天然下垂，微笑时似有讽意，不笑时却又略显刻薄。
南英航却是意外的不像皇室任何一个人，更不像他的父母。他今年十五岁，正在上中学。被宠在蜜罐里的孩子，长得天真单纯。是个男孩儿，却格外腼腆，大眼睛常含着水汪汪的雾气，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两个梨涡，精致秀美……是皇室里的异类。
眼前的南英哲却明显比皇室另外三个孩子更合歌舒明的眼缘。
南英哲才回来一年多。歌舒明与他没有太多接触，这还是第一次单独的、面对面地细细打量他，却已经生出了些许好感。
这种好感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像他们这样的人，向来不会因为这一点儿没来由的、第一印象的好感而动摇自己的决定，但偶尔的，它也能成为一种标准。
判断是敌是友的标准。
歌舒明看着他：“是星盗放出去的消息。”
南英哲点头：“但我问了几个星盗团团长，没有一个肯承认。我又问是不是他们手下的人放出去的，他们都说自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
“你还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吗？”歌舒明问道，“我只跟你们这边，和周翡联系过。”
“一样。”南英哲道，“所以应该还是星盗那边动的手脚。周翡的嘴够严，而且，足够可信。”
歌舒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道，“我和陆渊是朋友。”
南英哲笑了，“我知道。”
他的眼神意外的真诚，“我知道。因为陆元帅是我的老师。”
歌舒明脸上还挂着很平常的笑容，瞳孔却在这一瞬间微微收缩。
“你给了我一个筹码。”南英哲道，“我也给你一个。我曾经在陆元帅的亲卫队里，当时我用的名字叫，李向北。”
歌舒明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酒杯，半晌，抬手敬酒，抿唇，露出轻柔的笑意，“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箭双雕啊。”
荒星上，陆渊看着星网上的消息，评价。
“一边逼着歌舒明救活了皇帝，一边又把南晓好一通折腾——时间卡得这么巧，肯定是跟歌舒明串通好了。
“南英哲回去一年，本事见长。”
他虽然完全不知道南英哲和歌舒明结盟的经过……对整个事件的推断也由于狗蛋的隐瞒和自己的认知偏差出了点差错……
但意外的，某种意义上，他得到了一个正确的结论。
陆渊想了想，失笑，“这样下去的话，最后到底谁能坐到皇帝的位置上，还不能确定呢。”
狗蛋看着他：“你觉得他们这帮人，最后谁会当上皇帝？”
陆渊垂眸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这得看歌舒明。
“南暮一开始就已经出局，南晓有失于谨慎，南英旭手段太正，南英珉缺少亲和，南英航年纪尚幼，南英哲回来的时间太短、根基不稳。
“各有各的劣势吧。所以，到底鹿死谁手，还得看皇帝什么时候死。而皇帝什么时候死……恐怕还得看歌舒明。
“如果皇帝现在就死，皇位恐怕要由南英旭和南晓来争夺。如果皇帝能再活个一年半载，等南英哲立住脚，南英哲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狗蛋挤挤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心里莫名地冒出来一个想法——
那皇帝恐怕还是再活一阵子比较好。至少，南英哲看起来是站在陆渊这边的！
【作者有话说】
更新补完啦！浑身轻松！明天更新正常早九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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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咸鱼躺平第七十天
狗蛋没搭茬, 陆渊也就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本也没有什么太多好说的了。
合上平板，他翻了个身躺着，蹭蹭枕头, 寻了个舒适的姿势。
“他们差不多该联系歌舒家族回去了吧？”他问道。
“在准备了, 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儿。”狗蛋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陆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担心什么？”
“他们毕竟刚算计了歌舒明。”狗蛋道, “担心歌舒明看出来他们做了什么。”
“歌舒明肯定已经知道了啊。”陆渊无所谓道，“她都跟南英哲合作了，你们还怕什么。”
“……”问题就在于司命他们做这事儿跟南英哲一点关系没有。
狗蛋腹诽，却当然没敢说出来。
这个时候, 隐瞒陆渊的弊端便逐渐显露出来了。
——这干扰了陆渊的判断。
以往, 陆渊都是看待问题最冷静清醒的一个, 甚至会给人一种全知全能的错觉。每次遇到问题, 来找陆渊，准能得到解决的办法。
但这一次的问题，却要靠他们自己解决了。
这或许也是件好事。
毕竟他们不能一直依赖着陆渊做事。总得自己成长起来。
但是, 对于眼下的这件事情，他们是真的很担忧和迷惑, 也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说呢，相比于陆渊, 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肯定会想好后续的各种可能性和解决办法，出去的三人组显然是没有这种能力的。
他们只能是想个大概, 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情形一旦与想象的不同，他们便难免有点心虚。
比如此时，很出乎意料的就是, 他们本以为鹰巡会很快推测出皇帝病重的消息是他们放出去的, 而加以询问……然而鹰巡却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没事人一样来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歌舒家。
这倒也确实是他们所期待的……
就是有点摸不清鹰巡在想什么。
不过，此时的陆渊，却不会给出答案了。
狗蛋心里叹气。
自从发现陆渊还有个bug状态之后，他心里就总有些许轻微的冲动，希望能再卡进那个状态，让陆渊把事情说明白一点儿。
然而他又实在担心那会让陆渊受到伤害。毕竟退出bug之后陆渊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太好。虽然恢复得很快……但谁知道是不是只是表面上恢复了呢。
这个时候，狗蛋隐隐地，才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歌舒明在卡出bug状态不久之后，就回到了首都星那边。
他现在也挺想离陆渊远点的。
生怕不小心提了什么不该提的。
想了想，狗蛋敷衍着回答，“还是有点不踏实嘛。毕竟是直接导致歌舒明前功尽弃了。”
陆渊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好像突然又失去了原本的敏锐。
这或许是一种保护机制。这是狗蛋最近逐渐发现的。对于那种，深究一下就可能卡bug的事情，陆渊经常会下意识地不去细想。
发了会儿呆，陆渊突然道：“不过，这样的话，司命又得隔一阵子，才能腾出手来处理乐队的事儿了。”
“他本来也不打算最近处理。”狗蛋回答，“这事儿不急。司命不准备让乐队现在就火起来，他们现在的曲子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司命的计划是，再等一到两年，等他在帝国立住脚，就建立一个空壳娱乐公司，签约的员工就是我们这些荒星的，让乐队作为他的艺人发售音乐。
“到时候，给乐队做宣传，就名正言顺了。”
陆渊点点头，“也不错。”-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关于皇帝的一波舆情刚刚平息之后，就有人从无数音乐中翻出了“荒”乐队的歌，完全无偿地，给他们做了推广。
南暮。
南英哲的父亲南暮，在帝国一向存在感不强。从小就表现出跟南辉截然不同的温柔性情，加上南晓又生来强势，深得南辉喜爱，于是南暮早早就离开了权力中心。
南晓和南暮两个人组建的家庭、和后来的发展也截然不同。
南晓的目标一直在于皇位，找的配偶也是能为她提供助力的。赵宏邈，帝国权力顶端、几乎可以与歌舒家族分庭抗礼的大家族赵家的族长，是她的丈夫，也是她最坚定的盟友。
他们一家如今都在首都星，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帝国权力中心。
而南暮却是自大学开始就研读艺术方向，在首都艺术大学学习绘画。他的妻子萧鹿也并不来自于贵族家庭，而是出身于一个偏远的小星球。
萧鹿是那个星球少有的、获得进入首都星的大学学习资格的人。
她在音乐上有着卓越的天赋，也进入了首都艺术大学学习。她和南暮就是在这里相识并相爱的。毕业时，他们都是各自学院当届的首席。后来，也都成为了各自领域的领军人物。
结婚后不久，他们便离开了首都星。以去各地采风为由，在各地旅行。南英哲出生后，他们更是离开了帝国，一直在各个国家访问，几乎没有回来过。
他们也很少在星网上发布动态。
——就算发布了，由于宇宙太大、他们去的地方太远，帝国人也要隔好长时间，才能看到他们发出的消息。
不过，这一次他们所在的位置倒是离帝国不远。加上家里出了不小的变故，他前两天刚发了关心父亲南辉的消息，也得到了一些关注。
两相结合，这一次的消息刚发出两天、帝国这边的星网上刚同步出来，这条动态便被注意到了。
【收到父亲病重消息的这几日，我一直寝食难安。虽然在尽快回国，但路途遥远，恐怕还需些时日。
远行在外，无法照顾父亲，甚至无法第一时间得知病情，作为儿子、作为皇子，我深觉失职，以至辗转反侧。
幸而小鹿近期正在研究音乐与精神力的共鸣、以及音乐在精神力疾病方面的疗愈功能，卓有成效。这两天，她也有查找一些艾尔玛病的资料，并寻找了几首或许对此症有益的曲子，交由我发布出来，以期对父亲的病情好转能有所帮助。
通过音乐治疗精神力疾病的论文已经被联盟医学期刊接受，过段时间应该会发表、并传回国内。
最后，我在这里附上小鹿给出的曲目。请家里的人酌情放给父亲听。
另，也希望能将这几首歌推荐给大家。几支曲子的风格都冲淡平和，即使没有疾病，也可以以此放松情绪、平静身心。正值多事之秋，如果感觉到心情焦躁，不妨听听看。】
动态不长，内容却挺稀罕。
音乐对精神力的疗愈作用是一个很古老的课题，从第一批精神力觉醒者出现、人们对精神力有所了解开始，这个研究方向就已经出现了。
然而……
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音乐对精神力的影响始终处在一种玄学的状态，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有人说这东西特别有用，听了音乐的人就是恢复地更好；有人说这东西就是个安慰剂的作用，能提高恢复速度，恐怕是靠着让病人心情变好。
这样的情况下，如今南暮却发出这样的一条消息，就有点奇怪了。
而他附上的歌单也很奇怪。
好像没什么规律。有几百年前的老曲子，有复原的母星时代的歌，也有最近流行的音乐……
甚至还有一首三天前才刚刚发布的，听起来很简陋的纯音乐。
名字也很怪。
叫《宫梁》。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感谢在2022-09-04 22:02:19~2022-09-05 09:0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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